弃爱第八世-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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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丁颖不是路倩怡。
这个结论，是我再次见到丁颖的时候才得出的。
收到孝威的简讯，下班后搭了的士直接赶到相约的别墅。那个别墅，不是第一次去，然而这次却是一路极为忐忑不安。
记得钥匙是放在门口的地毯底下的，可是我掀开了整张毯子，也没有看到钥匙的踪迹。
这时，门开了，一双纤细白皙的小腿直直杵在趴地上找钥匙的我眼前。
“钥匙是我拿的……”甜美的声音，一个十足的大家闺秀，“进来吧……”
直起身子，老实的跟着进去。她，才是主人家身份吧，是我逾越了。
扫了一遍房子，没有看到孝威，我有些纳闷的坐在沙发上，那个我们相拥听着经典老歌的沙发。
“抱歉，是我通过信息台发消息给你的……”丁颖从厨房里端出两杯咖啡，用浅蓝色花纹瓷杯盛着，是我没见过的。
“丁小姐找我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望着茶几上的瓷杯，我真的想不起来有用过。在自己住过的地方，居然出现了自己所不熟悉的东西，心里一下就烦躁起来。
丁颖看了我一眼，又看看瓷杯，淡淡道：“瓷杯是我从丹麦带回来的，在那里买了很多东西，想着，回国后有很多东西要扔掉换新的，我，不习惯和别人合用东西，更不喜欢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过……”
我知道，她口中的东西，也包括戚孝威。只是，她这样的大小姐难道分不清楚东西和人的区别吗？任何入了她眼的人和物，已经失去了自我的意志。她不是因为真相而躲在丹麦吗？她把深爱她的陶以诺又放在哪里？
“有什么话，丁小姐就直说吧。”
她的目光清澈，就如初次见到时那样。她是天生的公主，即使口口声声说不习惯和别人合用东西，更不喜欢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用过，说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轻松自然。
“离开孝威，离开陶氏集团，离开这里……我愿意出资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她的语气很笃定，像是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不容反驳的真理。
对她的盛气凌人，我没好气的笑起来：“这是在威胁我吗？”
“你认为，你还能拒绝吗？”她反问，语气坚定。
没等我做出反应，她先一步开口：“我从不相信命中注定，什么七世恋人，都是骗人的，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就一定要和我在一起，那才是完美……你知道吗，在你没有出现的时候，在孝威没有前世记忆的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我……十八岁那年开始，我的心里只有他，我们在澳洲念书的日子好像还历历在目，每一天都是那么愉快，那是我一辈子里最快乐的日子……后来，他出了车祸，他躺在医院的半年，是我守在他身边悉心照顾着，我对自己说，如果他醒不过来，一辈子这么躺着，我也会一辈子这么守着的，除了他，我谁都不要……接着，他醒了，虽然他没有对我说，但是我知道他一直被梦魇所困，回国后，他更是变了个人似的，对我越来越冷淡，后来，我从诺那里知道他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才知道有关他前世的事情……我真的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可是，我一天比一天害怕，害怕失去他……我找诺商量，请他帮我，希望他能先一步找到孝威梦中的那个女人，希望那个女人永远不要出现，只是我低估了你，你竟然没有爱上诺，还因为倩怡心情不佳，我和孝威代为出席的慈善晚宴上与你碰面……于是，事情开始脱离我所能控制的情况变化着，连我也变得暴躁，三天两头和孝威争执，他也更加冷淡我，我真的受不了他那么对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静默的听着，我的心里如同纠结的乱麻。
“他在生死垂危的时候，是我守在身边，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是我守在身边，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为什么醒过来什么都变了，他只相信命定的你，他的心里再也没有我了……”她好不甘心，她好难受，哽咽。
清澈的眼睛努力得睁大，晶莹的泪溢满整个眼眶，她撑大眼眶，为的就是不让眼泪落下。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不记得她是第几个在我面前说着心酸往事，声泪俱下的女人，不知道是第几个要我离开的女人。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上帝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我和这些流着泪的女人的男人们有着难逃的缘分。我不想扮演无辜，有意无意间，我已经介入，我破坏了别人的和谐，却还甘之如饴。幸福，难道真是要践踏着别人的不幸才能得到吗？
“我不会离开，即使离开，孝威也不会回到你身边，有些东西改变了就回不去了，为什么大家不坦然面对？而且，以诺他……”我想着也许该把以诺的病情告诉她，那个深爱她的男人所做的牺牲，她应该知道。
“我对诺的事没有兴趣，现在我们谈的是孝威！”她恢复了情绪，用零下一度的声音打断我。
“你难道不想看着你姐姐和戚孝武结婚吗？”
这是像刀子一般的胁迫，生生插进胸口，还来不及吭声，就会毙命。
第五十一章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像是没有躯壳的游魂，隐散于空气，声息渐止。
脚下的每一步，都牵带着全身的经脉，亦步亦趋，挣扎于心。
“你以为凭借黑道起家的路家会那么轻易答应离婚的事吗？丁家和路家可是签订不少合作计划，既然，我可以帮这个忙，当然也可以撒手不管……至于你老爸那些地产，已经投资在你姐姐的身上，你认为，他还有其他资金可以投资在你身上吗？”
“……就算你爸爸曾经创造了一个IT神话，戚家也不会接受你……”
丁颖在别墅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扑面而来的风，无孔不入，充塞着我的大脑。
她说，她早就知道以诺喜欢自己，刻意不去面对而已，却在那天四人晚餐的时候，被逼无奈的接受事实。她说，她去丹麦不是为了度假或是调整心绪，只是想要避开一些冲突和嫌疑。她说，她查过我的档案，尽管很多资料有意隐瞒某些信息，但她还是查出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她说，她猜到我爸爸解决颜三婚事的方法，因为金钱永远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她说，她把她查到的内幕和可能出现的状况，看似无意的告诉了戚定国，有利可图的事，他不会放过。
她说：“颜七，现在的你，没有人可以再成全你的幸福，除了我……但是，我不会那么做……”
此刻，我明白，我已经输得一塌糊涂，再也无路可逃。
当我忧心于自己的幸福必须践踏在别人的不幸上的时候，丁颖却是千方百计的在断去我得到幸福的所有后路。一颗仁慈的心，只是落得一个惨败。
也许，我也该从一开始就为自己的幸福打算的，只是现在，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一丁点挣扎可能毁掉的不止是自己的幸福，还有颜三的。
在我无措惶恐的时候，白色跑车在我正要穿行的路口紧急刹车。
泪眼模糊的看着走下车的人影，我已顾不得是否真的是我认识了八个轮回的男人，闷声撞进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不停的颤栗。
“没事了……对不起，我来晚了……忘了，把丁颖说的话全部忘了……”孝威感受到怀里的我抖个不停，怜惜的轻拍我的背。
眼泪不停的流，肆意于脸庞，更肆意于心。就像是，想要把身体里所有的液体都从泪腺里挤出来似的，想把自己哭成一个没有知觉的干瘪的躯壳。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啜泣，哭到乏力，哭到麻木。
还是忘不掉丁颖说的每一句话。
孝威把我送回了酒店。一路上，他不住的安慰我，事情并非那么糟糕，丁颖说的不过是片面之词，他父亲不会是那样市侩的人，只要我和他一起努力，而且他和丁颖只是有婚约，并没有真正结婚，这件事会比孝武那边更容易解决。
我努力挤出一个了然的笑容，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声无力的“再见”，好像比诀别更加沉重。
避开了爸妈的房间，直接回自己的套间，把自己狠狠摔在席梦思床垫上。
哭不出来的悲伤，堵塞在心口，阵阵的刺痛。
要我怎么相信，戚家人会在我和丁颖之间选择我呢？就算是已经嫁进戚家的路倩怡，不是一样在利益的面前，被毫无情面的赶了出去？就算路家开始多么坚决反对离婚，不是一样在丁家所给的好处面前妥协了？有没有婚约，是不是已经结婚，这些在利益的面前，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可以任意被扭曲践踏的。
第八世的爱情敌不过利益和算计。如果每一世都是注定的交错，那我愿意用自己的爱情，去换颜三的一世幸福。
下定了决心，便不会再后悔。
孝武重新回到了戚氏，戚伯父非常高兴，当即就把开发区的几个案子交给了他。孝威仍旧稳做首席执行的位子，多了孝武的帮忙，手中的工作轻松不少，找我的时间也多了。我总以忙着给颜三置办婚嫁为由避开他。颜三就要结婚了，她身上的混世魔王因子悄悄消失，脸上多了几分成熟温婉。
爸妈决定等到颜三结婚后，一起回澳洲，这次回去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因为这里，再没有属于他们的东西，连最后的土地都给了心爱的孩子。
而我，也在大家不留意的时候，开始打包行装。甚至，偷偷定了爸妈回澳洲的同一趟航班。
将所有颜三和我的童年回忆收纳进行李箱，才发现，有太多的东西是无法有箱子拖走的。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双生儿的命运以分离收场。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但是有些人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了。
衣橱里摆放的两件男士外套明明就挂在角落，却是那么刺目，扎得眼睛酸痛，有关衣服和衣服主人的所有记忆轰炸着我坚决离开的防护墙。
从橱底翻出的锦盒，锦盒里安静的躺着一只翡翠镯子，彻底瓦解了我的心墙。
那个难忘的圣诞夜，一手插着裤袋，一手把玩火机的背影，在洗手间外横臂拦截我去路的男子，拉我冲进快要打烊的珠宝店的男子，为我买下这个手镯的男子，不忍心见我泪流满面的男子，为我发脾气变得像只狮子的男子，安慰我要坚强面对真相的男子……从昏迷中醒来，满心念着七世恋人的男子……统统都挥之不去。
到了离别时分，这些东西，是时候回到各自主人的手中了。也给自己一个说再见的机会。
借着送资料的借口，提着纸袋，里面有两件叠放整齐的外套，上到十楼。对着电梯口的探头眨眨眼睛，也许，以后再没有机会对着这个机器做这样的扯皮的动作了。
“田慧妍小姐！”
我的一声叫唤，让正在伏案工作的慧妍愣了一下，大概是没见过对她那么客气的我。我承认，围绕在以诺身边的女人里，她是我唯一想欺负并且也确实欺负过的女人。因为，她的爱情还没有见光，我可以大扬旗鼓的在她面前自以为是。没有照到阳光的种子，不会知道被阳光照耀的温暖，也不会知道烈日照射下的晕眩与疼痛。暗恋的人不会明白明恋又是另一种苦涩。
“陶总正在午休。”她告诉我，并没有拦住我。
轻手轻脚进去，脚下的大理石被我小心踩过。
果然，以诺正在午睡，趴在办公桌上，两手交叠，侧脸压在手臂上，额前的刘海垂挂在眼睑边。黑色的外套挂在椅背上，阳光从背后的落地窗外铺洒进来，覆盖在他的四周，他的身上，他像是镀上了光晕，王子一般，如同我第一次走进总裁室见到他时一样。
抱着纸袋，慢慢走近，他的睡颜越来越清晰，心微疼。
他很累吧，一个人在国内打理整个公司，还被那样磨人的病痛纠缠，甚至为此都不敢真实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
我问自己，颜七，这个男人，你有真心爱过吗？
也许吧。
在所有刻意的接近和安排下，开始慢慢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周边似有似无的敌意，开始慢慢发觉一个人的重要。在没有来得及深入的时候，剥离的真相摧毁了那些所有。心里的不甘和痴念，像收不住的鱼网沉入海底。我不再怪他的欺骗，他也只是为了想要守护自己爱着的人的幸福。当大家都在为利益计较得失的时候，还有他，是在不计代价的为无望的爱情付出。
我开始心疼他。
“来了怎么不叫醒我？”以诺忽然醒来，揉着眼睛，问我。
第五十二章
　　　　将纸袋轻轻放在他的桌边，对他浅笑，我说：“衣服还你，在我家放太久了！”
以诺望着纸袋，一言不发。
我把辞呈端端正正的摆放在他的面前，这是第二次，希望他不会生气把它再次撕碎。我，已经没有力气，没有心思，重复这些事情。
“什么意思？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还衣服给我是什么意思？”他口中的问话一个比一个音量高。
而我继续维持着浅浅的笑容。“陶总，我愿意接受违约的处罚，我，决定辞职……”
他脸上的肌肉由方才的僵硬变得松垮。“是什么让你不惜受到违约处罚，也要离开这里的？是为了戚孝威？”
“辞职信上写得很清楚，不为任何人，只是我个人想离开！”
他看着辞职信，眼神变得深邃，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它粉碎干净似的。
“陶总，如果你撕了，明早你会看到十封同样的辞呈，我会写到你接受为止！”我不是想要威胁他。
他一脸凝重，盯着我，说：“下定决心了？哪怕是要答应我一个无条件的要求？”
我微笑着点头。既然大势已去，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
“孝威和颖的婚礼定在四月二十八日……”以诺的话像是天外之音。
心头像被打了无数的褶皱，抑郁而短促。我记得丁颖说过，她希望做一个四月新娘。而现在已经临近四月。
“我知道，我犯的过错不足以被原谅……用孝威的前世记忆接近你，是我这一生做得最卑鄙的事情，开始的出发点是为了颖的美满婚姻，然而现在，让我再次选择的话，我还是会做这么卑鄙的事，因为，我同样也不想看到你难过……”以诺来到我的身边，颤微微探出右手，抚上我的脸颊。
温温的，热热的。心是凉凉的。
“这样的爱情于你，不是快乐的……”他幽幽的说着。
泪迷了眼。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心疼我，会关心我。心，却不属于我，多么残忍的好！只是现在的泪，不再是为他流的。四月二十八日，刺耳的日期，像硫酸溶液在侵蚀我的肉身。从一开始就定好的不是吗？新娘不是我。知道是这样，也决定离开，可是心还是会痛。
“如果，我用那个要求换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吗？”以诺用一种小心谨慎的询问的口气对我说道。
拼命的摇头。我说：“永远不要有这样的想法！你心里深爱的人不是我，深爱着你并且值得你珍惜的人也不是我，如果是为了弥补你的愧疚，更不应该用这样的方式！”
“如果我说不是为了愧疚和弥补，你会留下吗？”他轻声问，眼中有期待。
依然摇头。他不会明白，我既然决定离开，就不会留在这里，留在这里任何人的身边。
他见我如此固执，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他也没法说服自己再来留住我。丁颖是心中永远的伤痛和爱恋，晚星才是他此生最大的亏欠，不管出发点曾是什么，至少现在，晚星对他，全心全意，义无反顾。她才是要被弥补的女人。
“那个要求，暂时保留，等我想好了，会告诉你的！”他终于松开了手。
我只是点头，轻轻一句“谢谢”，走出了总裁室，也退出了第一场告别的舞台。
和一个自己喜欢过的男人告别，并不是很难。和一个自己爱着，对方也爱着自己的男人告别，那才是折磨。终于明白，挥刀斩情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以及承受伤痛的能力。
在公司里做着交接的工作，刻意把时间都奉献给销售部，这样，才能摆脱掉那些可能见到孝威的机会。
徐洁说：“小颜，你把工作进程详细写明就行，都留给我好了。”
范莉说：“颜七，你都要走了，还那么拼命干嘛？”
但笑不语，我是拼命在回避一些人，一些事。
几次看到孝武陪着姐姐来酒店和爸妈商量婚礼的事，他总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我，有疑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我当然完全当作不知道，避开而已。
加班到九点，回到酒店。
大厅的沙发里歪歪倚靠着一个我最为熟悉的人。也许是等累了，就那样打起了瞌睡。虽然现在是四月初，晚上的还是会觉得凉意蚀骨。不忍心一走了之，让他继续睡着，我故意踩着重重的高跟鞋音，走到他身旁。
他闭着眼睛，凌乱的发遮住了睫毛，老鹰般的鼻梁，柔软的唇紧抿着。
是熟睡了吧，是太累了吗？我反复的问自己，是不是确定要离开他，离开这个爱了八世的男人。
一股暖流包裹住了我微凉的小手。惊讶的低头看去，他的手紧紧抓住我的手，大大的手掌，包住我小小的手。暖意直抵胸口。
他慢慢睁开眼睛，又是那种魅惑人心的眼神看我。“你终于回来了！真怕等不到你！”
“找我有事？”我底气不足的问。
他站起来，给我一个结实的拥抱，驱散了全身的寒意。我对自己说，颜七，你不可以再留恋这个怀抱，四月二十八日之后，就不再会是你的，你总是要习惯的。
“你自己说，最近避开我多少回了？”他耳语道。
忽然就想要和他赌气，推开他，我说：“你怎么还那么云淡风轻？四月二十八快到了……”然后，静静的看他，看他的表情。
大厅的光线偏黄，有些昏暗，只是他的表情足够看清，很不自然。
“你知道了？”他显得有些疲惫，“是父亲和丁家私下决定的，我并没有答应……而且，我已经跟父亲提过了，我要解除婚约……”
“他没有同意吧？”我问他。其实答应毋庸置疑。
他努力安慰我说：“还有时间，我会说服他，我也有权拒绝出现在婚礼现场……”
“何必再做无谓的抗争？”没来由，语气慵懒的好像一只乏睡的小猫。
“无谓？”他瞪着我。
“听不懂吗？”我打起精神，撑开困乏的眼皮看着他，“四月二十八那天，我会去观礼！”
突然，我的双臂被他紧紧扣住，被逼注视他微怒的神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悔婚，私奔，逃亡，避世，隐居？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我用冰冻的眼神回看他，说出最违心的话语。
眼皮惯性的一眨，孝威扬起的手，僵直在脸庞，始终没有落下。他的眼中有焚烧的烈火，我心虚的不敢再看。
孝威松开抓紧的手，深深的叹息，好像被沉重的巨石压着胸口。什么都没有再说，他离开了，留给我一个落寞的背影。
是不是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原来结束，是这样的心情，要极力的去激怒深爱的人，然后看他带着伤口离开，低头看时，自己的胸口，原来也有一个同样的伤口，自作自受！
“你不该对他说那些话！”孝武从我身后走来。
回头带着疑惑看他。决绝也未尝不好。
“从那天你们全家来作客起，孝威他就开始一边接下几个大利润的计划，一边游说父亲取消婚约，尽管没提为了什么，但我猜到和你有关……婚期将近，他一直在努力，今天，他就是来找我商量的……”
没有听完孝武的话，我已经奔出了酒店大厅，在寂静的黑夜里流着泪，跑着。这一刻，我只想找到他，给他一个拥抱，其他什么都不管。
我真是该打！孝威，你刚才应该打我的。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他原来做了那么多的事，而我却还说出残酷的话刺激他。他在为我们的幸福打拼，而我却在扯着后腿，甚至打算做一个背叛的逃兵。此刻，他的心该有多疼，我能够感同身受，于他的折磨就是于我的折磨，我们是一体的，我们的心是靠得那么近，那么久。他一定心灰意冷了吧，都是我的过错！
“孝威……”耀目的路灯下，身影被拉长，连灵魂也要被拉出来似的，我撕心裂肺的喊他的名字。
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第五十三章
　　　　四月五日，清明，细雨，春风拂面。
没想到，会在这样敏感的地方，再次看到那个我呼喊了一夜也没有出现的人。
婚纱店。
公司的事情暂且搁置，请了半天的假，特意陪颜三来婚纱店挑结婚当天的婚纱礼服。白色的衣裙，仿佛是天使的翅膀，看着颜三穿着低胸束腰纯白婚纱站在镜前，我的脑海有预见的幸福画面，她拥有翅膀，拥有抵达幸福的翅膀。
那么我的翅膀呢？是否也在这一排排的衣架上被偷偷悬挂，等有一天我把它穿在身上？
“七七，你觉得这件怎么样？”颜三在我面前优雅的旋转。
盯着裙摆精巧的褶子和叠层设计，我颔首：“很美，很适合你……”
颜三满足的提起裙子，坐在我身边，说：“孝武正赶过来，我要穿给他看看！”
“这么介意他的看法，你又何必问我？”我呶嘴道，表示不满。
她一拍我的头，魔女本性不改。“死丫头，还吃你姐夫的醋呀？你们俩的意见，我都很重视，不然也不会喊你来啦！”
我一皱眉，捂着脑袋，说：“都是要嫁人的人了，还那么粗鲁！”
“你和姓陶的怎么样啦？怎么许久都不见你带他回家看看呀？”颜三突然问话。
她问得不经意，我却被问的无措。是啊，她一直都在忙着为自己的幸福打拼，怎知道时过境迁，很多事已经改变。
“丁小姐，这边请，这些都是本店的精品，请随意挑选！”在导购小姐的甜美声线指引下，我见到了最不想在这里见到的两个人。
丁颖见到我明显很意外，清澈的美目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