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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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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咱家人多,又有两个陶匠师傅,饭量大,我想着把北边的地种上,能收多少粮食算多少。”范氏手里取着包谷,答道。
萧玉珠接过包谷,放进筐子里,“我娘想多种些包谷,到时候收了包谷,晒干了磨成粒子,做米糕熬粥都好吃,珠儿最喜欢喝包谷熬的粥了。”
杨氏剥着包谷,点头正要表态,一个声音从东厢房北间传来。“娘,我也想在北边的地里种些包谷。”刘氏撩了帘子出来。
“北边的荒地瘦,挑肥累得很,水又远,你要种包谷在南边的地里种就是了。”杨氏细声细气地劝道。
“咱从小也是种过地的,再高的山梁也上过,咱吃得了这个苦。”刘氏一尖声扭着身子,婀娜着过来。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把范氏杀得过措手不及。范氏抬着的手停在半空中,没了半点主意,这北边的荒地当初分家,是划在老宅这边的,现老二没分家,理应有老二的一份,自个想种,也只能是借用,想着老宅要种的时候就还回去,如今倒好,地还没种,老二媳妇就说这地她要了,这是什么事啊!
杨氏左右为难,不想驳了两个媳妇的面子。
丁香听到声响,从房里出来,“娘,咱家又不缺这口粮,把南边的肥地拾掇好了,还怕没有包谷吃,大哥家人多地少,就让给大哥家种吧。”
杨氏觉得也是这般道理,正想点头,岂料老二媳妇咬着此事不放。
“别忘了老大家是分出去的,这田地分家的时候早就分清了,北边的地是咱的,凭什么咱种不得,老大家的种的。”刘氏话越说越难听,说着说着,一双吊梢眉垂着,仿佛受尽了千般委屈。
看着刘氏的精明样,这会装得有模有样,又是抹眼泪抽鼻子,是个可怜样儿,咱不吃她这一套,“婶子,咱家人多,我娘怕口粮不够,才会想奶讨了来,只是借用,又不是不还,这地是爷奶的,谁也别想占了去,爷奶说给谁种就给谁种,我娘自然是没意见的。”萧玉珠一下子把难题丢给了杨氏,杨氏的想法,玉珠是知道的,这老二媳妇过门,一个月了,别说下地,就是家里的杂活,也懒得插手,北边的地她哪种得了,只不过眼浅。老二媳妇好吃懒做的作风,杨氏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老大和老二一人种一半,北边的地拢共有五亩,一人种二亩半。”杨氏一嗓子喊道,一碗水端平,这下没二话了吧。
范氏取了包谷从凳子上下来,“二亩半就二亩半,听娘的。”说着,帮着剥包谷。
刘氏瞪圆了眼,气得直甩帕子,“娘,这家早就分了,照我说,老大家种可以,得收些租。”
“二嫂,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丁香看不过去,忍不住插了一句。
“照理来,就得收租,每亩地给两担包谷。”刘氏声音越来越大。
“你……”丁香气得说不出话来,管不了这摊子事,回了房。
“老二家的,你这样说未免太见外了……”范氏嗖地从地上站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来,杨氏左右不是人,两边拉着劝,和着稀泥。
萧玉珠试着拉过范氏,被她一手推开,她正在气头上,力气大,把萧玉珠推得连退几步。刘氏翻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什么杨氏偏心惦记着老大家老的小的,又是送花布又是送肉的,知道的老二是亲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河里捡来的野娃子。
天井里春雨连绵,走廊上唾沫星子乱飞,吵得不得安宁,萧玉珠想上前劝上两句,却插不上话,见杨氏脸色不好,扶着她在堂屋坐下,倒了杯茶水给她喝下,脸上才算好了许多。
“吵什么吵!”萧老爷子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从外面回来。
范氏和刘氏一听是老爷回来了,吓得身子颤抖,立即闭嘴。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雨打屋瓦的声音。
大救星来了,萧玉珠跑过去,接过爷手里的斗笠和蓑衣。萧老爷子拍来拍衣衫上的雨水,板着脸过来,“还嫌不够丢人。”
“老爷。”杨氏迎着老爷在堂屋中央坐下,萧玉珠乖巧地端上茶水,上前在爷的耳边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特别强调了刘氏要收租的事。
“老爷,这事你看怎么办?我原本是说一人各种一半……”杨氏看向老爷。
萧老爷子一拍八仙桌,“北边的荒地全给老大家的种。”说完,从圈椅上起身回房,杨氏见他衣衫鞋子湿了,跟上去服侍更衣。
爷,你实在是太给力了!萧老爷子的声音很大,整个天井上听得清清楚楚。
刘氏手里捏紧了帕子,气得直跺脚,脸上却不好发作,窝着一肚子气回房。
老爷的大明大义,范氏记在心上,对他感激。见老二媳妇不是个好招惹的,没有久留,拉着萧玉珠,戴着斗笠,一高一矮两个背影相互扶持融入雨幕中。
第四十三章 欢喜冤家
“这不会秘籍吧!”萧玉珠感觉手里的碎陶片火辣辣的,直烫手。这碎陶片捣鼓了好些日,才刚有了眉目,碎陶片完整地拼好看着像是一个细口花瓶,陶片的颜色甚是好看,虽然已是支离破碎,仍遮挡不了那一抹流光溢彩的美。
上面的文字有“陶”字有“釉”字,好像一切都与制陶有关,“这不会是制陶的秘籍吧?”要真是制陶的秘籍,那自个真是太幸运了,居然能在破土坎里挖出宝来。萧玉珠心中一惊身子直哆嗦,手里的碎片险些掉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却完全抑制不住兴奋劲,右手拿着笔把字临摹在纸上,对着书照着翻译……
手中的笔砰然落地,整个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白纸,没了神色一动不动。碎陶片上居然记录着一个制釉的古方!萧玉珠沉默了好大一会,突然从沉静中醒悟过来,这是一个古方!制釉的古方!釉料在陶器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有了这个古方,定能做出色泽上好的陶器。眼中一片色彩流动,红的似火,黄的似金,青的似海水那令人心悸的蓝……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色顿时明亮起来,院子里有人说话,萧玉珠走到窗台边上,推开窗户看,是三丫头和四丫头。
“想要自个要去。”
“三姐,好三姐,就帮我向玉珠讨些来,我也想养来着。”
“你这四丫头,我看你只是一时贪玩,养了两天不喂了,还不是三姐给你喂着,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是你扯着嗓子,不让玉珠烤火的。”
“谁叫她不叫我姑子,活该!”
三丫头和四丫头躲在前院的墙角,两人推推拉拉,想过屋来又不好意思过来。这四丫头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萧玉珠忙把碎陶片装进陶砵里,塞到床底下,把桌上的纸笔收起来,把萧玉翠绣了一半的帕子塞到被子下,该收的收,该藏的藏。
“玉珠,你在屋不?”三丫头在堂屋门口喊。
“三姑子,你来了。”萧玉珠撩了帘子走出去,见了跟了后面的四丫头,板过脸去。
“我听说,你养了好些蚕虫,想跟你讨几条,回去养着玩儿。”三丫头走上前来,慢吞吞说道。
刚才墙角里的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八成不是三丫头想养,是四丫头,想来求却拉不下脸儿,“谁要养自个来求。”萧玉珠理直气壮地说道。
“玉珠侄女,姑子跟你讨几条蚕虫,你还不给?”四丫头从三丫头身后冒出来,指着萧玉珠气势汹汹地喊,“见了本姑子,你咋不叫!”
“四丫头,不许无礼,你再胡闹我告诉娘去。”三丫头喝道,又转过脸来看向萧玉珠,“四丫头比你小一岁,以后别叫她姑子,直接叫她名儿,腊梅。”
“那我从今往后就直接唤你名儿,腊梅。”萧玉珠嘴角扯出一丝笑,看了四丫头一眼。
四丫头吹鼻子瞪眼,“不准唤我名儿!”
萧玉珠见她这副小大人的模样,口气大得很,暗地里发笑,不理她。
“蚕虫,你给还是不给?”四丫头小手一挥,瞪圆了眼。
“腊梅!”三丫头上前拦住她。
“看我的心情,我心情好就给你两条,心情不好就不给,你能拿我咋滴!”萧玉珠朝她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四丫头这副泼辣样,像个朝天椒,冲得很,就要杀杀她的锐气,灭灭她的威风。
“你!”四丫头暴跳如雷,气得直跳脚,“你不给也得给,你娘没有教过你礼数吗?我是长辈是你姑子,难到姑子向你讨两条蚕虫,你还不给!”一副小霸王的口气。
“你!”萧玉珠指着她的鼻子,“给我认错,我就给。”
“休想!”四丫头高高地仰着头,别过脸去。
范氏从外面回来,见四丫头和玉珠的模样,看样子,两人将上了。
“玉珠,不得对四姑子无理。”范氏教训道,回过头好言好语哄着四丫头,得知事情的由来,觉得好笑又好气,这两个丫头倒像是对欢喜冤家,不是冤家不聚头,“玉珠,去拿些小蚕虫,给四姑子养着玩儿。”
“就是,本四姑子走了一路,踩了好些泥,连鞋都走湿了,向侄女讨些蚕虫,她还能不给?”四丫头跺了跺脚上的泥,哄亮的嗓子喊萧玉珠喊道,“我要五十条。”
“好好好,就给四姑子五十条。”范氏细声细气地哄道。
萧玉珠只得去柴房拣了五十条蚕虫,拿上一把桑叶,用纸包了,塞到四丫头手里,“下回别再来了。”
“哼!”四丫头鼻子哼哼,拿了蚕虫,头也不回走了。
她这哪是来讨蚕虫,分明是来抢蚕虫!真是可怜了那五十条小蚕宝宝,惨遭毒手。
第二日一早,三丫头急急忙忙地过来,问哪儿有桑叶摘,昨儿给的桑叶吃完了,四丫头这会正发脾气呢。刚好自个也要去摘桑叶,萧玉珠便领着三丫头去村东头,顺便多摘了些,送给喜子。这小蚕虫长得快,桑叶也吃得多,前两日,每日添一回桑叶就够了,今儿要添两回。
刚摘了桑叶回来,四丫头正掐着小腰,堵在篱笆门口埋怨,“摘个桑叶都这么慢的,倒是叫人好等。”
四丫头这副火爆的脾气,看以后谁敢要她,怕是嫁不出去,成了老尼姑。萧玉珠想着忍不住笑起来,越想越好看,又不想被四丫头看见,捂紧了嘴偷笑,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掉过头,想溜着从后门进屋。
“玉珠侄女,你给我站住!”
“腊梅,桑叶也给你摘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上回不是叫你别来了吗,你咋不请自来了?”萧玉珠扭过头撅着嘴说完,挎着篮子猫着腰就走。
“四丫头,不许无礼!”三丫头见四丫头想上前追,拽住她的衣裳。
“三姐,你给我放开,你给我放开……”四丫头手舞脚踢地挣扎着,小胳膊小腿在空中一阵乱舞,挥舞了半天,落不了地。
“回家叫娘好好管教管教你,看你还敢不敢无法无天。”三丫头拿着桑叶拖着四丫头回家。
萧玉珠在侧院的篱笆墙边,偷偷地回头看,见四丫头死赖着不肯走。
“别拉我,我这是给玉珠侄女送吃的来着,你看……”四丫头把右手打开,手心里捏着一颗枇杷。
萧玉珠脸上一怔,这四丫头脾气古怪,心肠倒是不坏,掉过头跑过去,定睛一看,她手里拿着颗刚刚泛黄的枇杷,这会枇杷还没到成熟的时候,估计有个把两个开始熟了也是酸得很,那枇杷已被她捏得破了皮,汁水留出来,黏糊糊的。
萧玉珠皱着眉头,看了看她手里黏黏糊糊的枇杷,“谢了。”极不情愿地拿着回了院子。
“这还差不多。”四丫头挣开三丫头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衣裳。
“玉珠啊,那枇杷估摸着被四丫头捏坏了,就别吃了,免得吃坏了肚子。”三丫头喊道,四丫头一阵白眼,三姐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家好不容易送过来的枇杷,居然说吃了会吃坏肚子,赌气地抱着桑叶就走。
第四十四章 凑份子
趁着这几日雨停了,萧景土着手整饬秧田,选了一块离村庄近的,水流方便的肥田作为秧田,自从去年秋收后,秧田就一直保留有水,泥泡得烂烂的,软绵绵的。清了猪圈牛圈里的粪,挑着放到秧田里浸着。俗话说,“秧好半年田。”这秧田整饬好了,育出来的秧苗好,能多收不少粮食。
萧玉珠按照农书上说的堆肥的方法,要萧景土在后院挖了个大坑,寻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烂树叶,烂菜叶,屠户家不要的猪毛猪内脏,加上这两个月积攒下来的骨头灰,火木灰等,浸在大坑里,每日清的蚕粪,也倒入坑里,腐烂发酵沤春肥。古代没有专门的磷肥,动物骨头里面含有磷,加了动物骨头灰这肥能当做磷肥用。防着下雨,在大坑上面搭了个草棚子。
范氏见萧玉珠对堆肥这事上心,念叨着,“这二丫头,这几日整天捣鼓着粪坑,养的蚕也不管了。”
“可不是嘛,我都帮着喂了好些回了。”萧玉翠端着一簸箕的桑叶进了柴房。
“孩子他爹,我看这丫头倒是块种田的料,你说一个姑娘家家,不学刺绣针线活,对种田倒是上心,大了怕是不好说人家。”范氏从堂屋里探了探头,见萧玉珠正围着粪坑走来走去,忍不住跟萧景土私下里说道。
萧景土在家里编着斗笠,“我看会种田好,咱们是庄户人家,祖祖辈辈种田,把种田学会了比什么都强,土地自是不会亏待咱们。”
“说的也是,可一个女娃子,整天整饬些农活,粗手大脚的,怕是不好说亲。”范氏xx道。
萧景土瞥了她一眼,“你呀,就是操不完的心,玉珠这丫头又识字,鬼点子多脑子灵活,长大了怕是求亲的踏破了门槛子,你挑都挑不过来挑花了眼,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范氏自嘲地笑笑念着人老了,就爱瞎操心,想着这两日雨停了,得挑肥上北边的荒地,趁着下了雨,地浇得湿透土松软,备上底肥好种包谷。
“哎呀,臭死了,玉珠,你这是不是掉茅坑里了?”萧玉翠用手在鼻子前扇着。
萧玉珠往萧玉翠身上粘去,“好姐姐,好姐姐……”萧玉翠连连躲开,捂住嘴,“还不快洗手去。”
“景土大哥,在屋不?”有人在院子里喊。
“在屋,在屋。”范氏答道,听着像是大黑,自家和大黑家没有过结,可能是因为同在陶窑制陶的关系,再加上大黑媳妇平日里挑唆没事说事,两家少有来往。今个儿大黑不请自来,算是稀客。
范氏见大黑进屋来,请他在堂屋坐下,“大黑,有事?”
“也没啥事。”大黑坐在长条板凳上,拿着未熄火的烟斗,耷拉着脑袋吧嗒吧嗒抽起来,看上去像是悠闲的样子,却拧着眉头,心里像是有事。
萧景土手里编着斗笠,和大黑闲聊起来,唠些有的没的,说的也就是些种庄稼的事,今年准备浸多少种子,种几亩田,南边的田好北边的田孬,放多少肥种出来的稻好……说着唠到了最近的天气,两人异口同声地怨道,这雨下了半个多月,总算停了。
“我见这两日雨停了,想装一窑陶烧烧,可前些日子落雨,捏的陶干不了,两个师傅做了二十多日,才做了半窑,我琢磨着两家凑在一起凑够一窑。”大黑慢慢的说完,猛地抽了一口烟,腾云驾雾般吐出一个个烟圈。
这凑份子的事不是头一回,往年也有,遇上天气不好年底的时候,陶赶不出来,不够一窑,会两家凑凑拼在一起。萧景土想着自家两个师傅也是干一日歇一日,只做了半窑陶,两家凑在一起烧一窑也行,免得土坯子在坊里放久了磕着碰着。
这大黑的主意是不错,可他家媳妇是个眼皮子浅的会说事的,这两家的陶混在一起,到时候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堂屋里的话萧玉珠听得一清二楚,见老实老爹有同意的意思,可大人们议事,自然是没有小孩插嘴的份,自个冒失出去劝,怕是失了体面,驳了大黑的面子。正巧,后院猪圈的门闩被两头猪拱得哐当响,猪怕是要跑出来,范氏从堂屋过来要往后院去。
“娘。”萧玉珠在门口轻声喊道,朝范氏招手,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两句。
“土坯子放久了也怕磕着碰着,不是长久之计,你说的这个法子也行……”萧景土正要点头。
“只是我家两个师傅做了好些日,还没做够半窑,新来的那个大货师傅,因人生地不熟,开始这段时日做得慢些,嫂子有这份心,可是实在对不住,大黑啊,要不你上另两家凑凑。”范氏掉过头来,抢过萧景土的话说,脸色讪讪的过意不去。
大黑在地上磕了磕烟斗,直起身来,“劳烦大哥嫂子了,那我上别家看看。”
大黑走后,范氏把心中的担心和萧景土说了一编,萧景土愣着头,自顾着编斗笠,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今儿驳了大黑面子,心里过意不去,“你呀,就是操不完的心,有这闲功夫多歇会。”
“我啊天生就是劳累命,歇不下来。”范氏笑道,拿了棍子朝着猪圈里的猪霍霍两下,却舍不得打,“让你们拱,让你们拱,再拱个没消停开春就卖了。”
萧玉珠在西厢房里看着萧景土,他不是个心细的,自个这样做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第二日,萧景土和范氏去北边的荒地翻土,萧老爷子知道老大家的要种北边的荒地,让萧景文过来帮忙。雨下得湿透,翻起地来不是那么费劲,三个人翻了三日才把地翻完,翻完地套了牛车,拉了牛粪猪粪和大坑里沤的农家肥去了荒地,因山梁高路不好走,走不了牛车,拉到山脚,把粪卸了。萧景土和萧景文两人负责挑粪,范氏在土里挖垄,萧玉翠施肥,萧玉珠扔包谷种子。范氏想着多种些蜀黍,得了秸秆给范大和扎扫帚,拿出一亩地来种蜀黍,一家人又忙活了两日,累得腰酸背痛,才把北边的荒地种上。
“不好了,不好了……”一大早,杨氏颠着小脚慌慌张张的从老宅过来。
第四十五章 躺着也中枪
“奶,有话慢点说。”萧玉珠扶着杨氏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拍着她的背顺顺气,杨氏快五十岁的人了,老这样一惊一咋的血压容易高,易犯高血压心脏病。
“龙……龙窑塌了!”杨氏急急地想说话,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什么?龙窑垮了!”范氏嘴上不相信地重复着,手里的纸钱没按住被风吹着散了一地。萧玉珠见范氏失魂落魄的样子,忙着去捡纸钱。
“今儿,我听林子娘说的,说是昨日夜里垮的,大黑准备去烧夜窑,还没走到山上,听到一声响,到了山上一看是龙窑塌了。”杨氏缓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缓缓道。
“这不是说,垮的时候龙窑里还装了陶?”范氏喃喃问道。
“可不是嘛!你说早不垮晚不垮,刚把陶装上就垮了,我还听说,装的陶倒了大半……”还没等杨氏说完,萧景土肩上半披了衣裳,趿了鞋从屋里出来,火急火燎地要去窑里看看。
“真是可惜了那一窑陶!”杨氏叹道。
范氏把前几日大黑来凑份子的事和杨氏说了一遍,杨氏庆幸着心里松了口气,嘴上碎碎念道,“真是祖宗保佑,保佑我们萧家躲过此劫。”
等杨氏念完,范氏心里琢磨,这是龙窑今年的第一次窑,就垮了,怕是不吉利,“莫非是冲撞了窑神?”
杨氏点头也觉得像,两人小声一番细语,范氏手里的纸钱也不打了,回屋拜神去了。
萧玉珠好不容易捡完了纸钱,抬头见范氏手拿三柱香虔诚地在堂屋拜神,摇了摇头。
萧玉翠用木桶拣了脏衣裳,叫着要去洗衣裳,萧玉珠拿了木槌皂角跟上去。
正值早春时节,群芳开遍,粉色的桃花,雪白的梨花,宛如一团团红的白的棉花糖簇拥在枝头,嫩绿的垂柳随着春风起舞,粉的白的绿的融入青砖黛瓦的水墨色中,人走在青石板上,恍如人在画中游一般不真切。
还没走到河边,就听到一群女人在叽叽喳喳说笑个不停。萧玉珠笑着向众人打招呼,“麻婶,黄婶,张嫂,姑子……”
“玉珠这丫头就是嘴甜,婶子喜欢。”
“玉珠,快来,我这还有一个位置。”山茶朝她招手。
两姐妹跑过去,在山茶旁边占了个位。
“杜鹃今儿怎么没来洗衣裳?”萧玉珠从木桶里倒出衣服,用河水浸湿。
“她今儿不得空来,前些日她还向我念叨说到了清明上山摘映山红去。”
“山上的映山红开了可好看了,山茶姐,你去不去?”萧玉翠问道,三人有说有笑地说开了。
“哎,你们知道不知道,昨夜里龙窑垮了。”
“怪不得晚上我听到一声轰隆响,吓得我一激灵,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呢!”
“听说大黑家的陶还在里边,说是倒了大半,一早,大黑媳妇在村头骂街,说的话可难听了……”麻婶摇了摇头。张嫂朝她努了努嘴,小声说大黑媳妇来了,在不远的石板上洗衣服。
“听见又咋滴,骂得出来就不怕人说。”麻婶一番话,引得众人纷纷听下手里的活,齐刷刷地朝这边看。
“我骂又怎么了,我骂的又不是你,真是多管闲事。”麻婶的话大黑媳妇自是听见了,她手里的木槌重重地落下去。离得近的妇人悄悄地向大黑媳妇打听,也好没事寻个话柄唠唠。
“你说这龙窑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在装窑的时候塌,也不知道是哪家缺心眼的,见不得别人的好。”大黑媳妇指桑骂槐地道。
有人频频回应,“说的也是,说的也是。”又问谁家这么缺心眼。
“落了这么久的雨,怕是屋檐漏雨漏塌的,再说那龙窑也有好几年没修了。”
“就有这种小人,找他凑份子摆架子拿大,见人装了陶,却暗地里使坏。”大黑媳妇一尖声喊道。
萧玉珠装着没听见大黑媳妇的话,拿了衣服到水里漂洗。
“赶紧说说,是哪家。”黄婶推了推大黑媳妇,一听是有人作祟,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听。
“不要以为自家有个秀才老爷,就能无法无天,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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