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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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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被她亲昵的动作震慑了一下,条件性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想抽回手来。
赵太太见她不愿与她亲近,心想也难怪,自个和她第一次见面,还不熟识,自个这番举止倒是让人好生奇怪。
“玉珠是个乡下丫头,性子野罢了。”范氏笑道。
赵太太松开萧玉珠的手,拉过赵弘远过来叫人。
赵弘远怯生生地叫过人,安静地站在老袁身旁。萧景土见赵弘远满腹书卷气,心里喜欢,拿出之前买的绿豆糕,让他拿去解解暑。
“弘远,怎么不叫你玉珠妹妹?”赵太太嗔道,脸朝众人笑道,“在家里被祖母宠惯了,没出来见过世面,胆子小些。”
范氏连满说,远哥儿是读书人文气,不像自家这个野丫头,没礼数,两人又是一番客套。
萧玉珠见赵弘远粉嫩一团,白白的脸蛋有些婴儿肥,是个奶油小生。想来是家境好,被爹娘宠着溺爱着,平日里鲜少见生人,再加上天生一副安静的性子。朝他嘻嘻笑着,清脆地叫了声“远哥儿。”
赵弘远头低下去,轻声嗯了。
看得范氏和赵太太都笑了,赵太太说做哥哥的还没有妹妹懂事,又说一回生二回熟,两家多走动走动之类的云云。两人寒暄了一会,范氏见远哥儿还没吃饭,不敢耽搁太久,就说自家还有事。
等人走后,赵太太带着赵弘远进了后院,让一个婆子带着下去。赵掌柜从外面回来,赵太太从桌上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赵掌柜,一杯端着抿了一小口。
“今儿见那玉珠,见了生人也不害羞,是感觉极为伶俐,倒是咱们的弘远怕生,显得没那么大气。”赵太太笑道。
“我第一次见那丫头,就打心眼里喜欢,人长得乖巧,脑子好使, 是块经商的好料啊。”赵掌柜叹道,把饭桌上的事说给赵太太听。
“有这等事?”赵太太觉得稀奇,一个九岁的丫头有这番见识了不得,可是……她的家境,今儿看范氏岁数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显得老气,穿的一身半旧的衣裳,洗得泛白,袖口衣角处磨破了边,土里土气的。两个闺女穿得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赵太太顿了顿,几次想张了口,把话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是嫌她家境不好,她家穷。”赵掌柜撇了她一眼。
赵太太急忙说道,“咱们虽不是大户人家,但经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家底的,就说这饭庄也是有几千两银子在的,咱们弘远是不喜经商,可是找一个乡下丫头,这不是有*份和地位吗?”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难道要看着我们辛苦打下的基业,后继无人,毁于一旦吗?咱赵家就弘远一根独苗,他自幼不喜欢做生意,性子又弱,是不当大任的。我看那玉珠,比其他千金小姐,好得多!”赵掌柜把茶杯重重的磕在桌上。
赵太太心里不平,那丫头是伶俐,讨人喜欢,可一想到她的出身家境,就让人憋得慌。要怪也自能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生下弘远后,下面四个都是丫头。
第七十二章 狼狈不堪
这边,萧景土赶着牛车,去了卖猪仔的地。
范氏说捉两头猪仔,萧玉珠说要捉三头,说两头也是养,三头也是养,要是没有猪菜,她和萧玉翠两个去菜园里田埂上摘去,保准把猪喂得胖胖的。
萧景土说行,就听她的,捉了三头小猪仔。一行人在城里逛逛,萧玉翠难得出来一趟,戴着竹笠四处看看,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却舍不得买,图个眼福,最后买了两个眼下时兴的花样子,回去绣。
回到家里,已是太阳西斜,吃过晚饭,萧景土累了一天,早早地睡了。范氏和两个丫头围在堂屋油灯下,拿了剪刀剪蚕茧,把颜色发黑的或者已经死了的蚕蛹扔了不要。
油灯被风吹得忽闪忽闪,跳跃着的火光映着三个人的脸,明暗有致,拉得长长的影子照在墙上,随着昏黄的光跳动,像是上演了一场皮影戏。
“玉珠,咱们这样卖蚕茧,能挣钱吗?”范氏不解地问。
“玉珠说了,能挣钱,一斤能多挣二十来个钱呢。”萧玉翠抬起头来,舞着剪刀抢着答话。
萧玉珠看了她们一眼,咧了嘴笑,“这个价格,蚕蛹只能抵了蚕茧的钱,但是这蚕丝也能卖钱,到时候我们把蚕丝送到绢丝的地方去,挣个蚕丝钱,赵叔每斤多加了一个钱,咱还能挣个手工钱呢。”
听萧玉珠这么一开解,范氏心里豁然开朗,干起活来也有劲。
“不过,得看赵叔那好不好卖,要是菜式卖不开的话,那咱们只能卖蚕茧了。”萧玉珠叹了口气。
范氏连忙说,去饭庄吃饭的人多。肯定能卖得出去。
三个人剪到子时,蚕蛹装了一大陶罐,估计有二十斤,才吹灯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萧景土用布包了陶罐,提着去村头路边搭过路的牛车,早点给赵掌柜送去,他好多卖些。
后院的芸豆苗和青瓜苗长高了。爬满了一地。范氏翻出去年用的木杆,插在土里支架子,把芸豆苗青瓜苗扶好缠在支架上。
萧玉珠在菜地里捉青虫,给来喂鸡。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蚕蛹在饭庄里卖得咋样,蚕蛹虽是好吃。可是模样儿丑了点,一开始会让人接受不了。家里的蚕吐完丝有几日了,再过七八天再不卖怕是要变成飞蛾了。时间紧迫啊。如是蚕蛹不好卖,她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只能把蚕茧尽快脱手。眼下。手里的蚕茧不敢剪,只能等赵掌柜那边的信儿。
一日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翌日,萧玉珠想着,把卖药材的钱分成三份。每份近一吊钱,一份给自己,其余两份分别给傻蛋和腊梅家送去。
范氏也点头同意,这药材是三人一起挖的,按理来说是把钱分了,自家虽是不宽裕,也不能贪这几个钱,也赞同萧玉珠的做法。范氏洗净了手,把两份钱揣进兜里,她亲自给送去。
范氏把钱送到傻蛋娘和腊梅娘手里,说是昨日在城里卖药材换的钱,并嘱咐傻蛋和腊梅以后别去西山上了,万一人丢了,那是再多的钱都换不回来的。
傻蛋娘和腊梅娘脸上不好意思,还是把钱收下了,谁家都不宽裕,有这一吊钱留着家用,手头能宽松点,就不和范氏客气了,拘着两个小的往后不准去西山了。
太阳白花花的当头照,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家里的老母鸡下了蛋,“咯咯咯”地唱着炫耀,此起彼伏一声塞过一声响。屋檐下用砖头和泥垒的鸡窝,茅草做的顶,用木栅隔开,大鸡小鸡分开养着。过了一会,等鸡蛋不热了,萧玉珠猫着身子爬在鸡窝门口,拣鸡蛋。
“玉珠,你远哥儿来了。”范氏在院子里喊。
萧玉珠一听是赵掌柜来信儿,八成是蚕蛹卖得好,拣了两个鸡蛋,正想往外撤,身子被卡在鸡窝门口,左右动弹不得,头困在鸡窝里,身子一个踉跄,嘴巴差点和满地的鸡屎来了个亲密接触。
赵弘远进院来,四处转转,见侧面的屋檐下爬着个人,走近一看,不禁发笑,是一个丫头爬在鸡窝里,一只手挣扎着,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扭着屁股想出来,一副狼狈相,看情形是被卡住了。
“咳咳。”两声轻咳声。
萧玉珠意思到身后有人,大喊一声,“谁?”
声音从鸡窝里面沉闷地传来,赵弘远抿嘴笑出声来。
莫非是远哥儿,那她可丑大了,萧玉珠一想象自己在一介书生面前,扭着个大屁股,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你能出来吗?要不要我帮你。”赵弘远温和地说道。
“不要,千万不要!”萧玉珠在鸡窝里喊着,她已经够丢脸的了,可不想最后一点淑女形象都毁了。右手握着两个鸡蛋,不敢用力,左右扭拧着身子,肩膀这块有些松动,慢慢地退出身来。平时拣鸡蛋都是用扫帚扫出来,今日偏偏没用扫帚,被卡住了。
赵弘远拿过她手里的鸡蛋,扶着她站起来。
萧玉珠用手背抹了一把脸,回头一看真的是远哥儿,真是丢脸丢到家了,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
赵弘远皱着眉头,眼睛一动不动看着萧玉珠下巴处的一小块黑点。
萧玉珠见他盯着自己下巴看,莫非她长得是鹅蛋脸好看?可是她娘都没说过她长得好看,村里的人都叫她黄毛丫头。害羞地笑笑,下意思地用手抹了抹下巴,感觉手上黏糊糊的,立马闻到一股鸡屎的臭味。低头一看,抹出一团鸡屎来,连忙用手掩了脸疯跑,没敢见人,一口气跑到青石路上的水渠边,往脸上浇了把水,使劲地揉搓,狠不得把脸搓出三层皮来。对着水渠里晃动的水面,照了照,水流得太急,看不清影儿。
旁边被人递过一个白色的绢帕,萧玉珠接过绢帕擦干了脸上的水珠,扔给他,男孩子随身带着绢帕还真是少见,显得阳刚之气不足,阴柔有余,换句话说,就是娘娘腔,缺乏男子气概。
赵弘远一声不吭地跟在萧玉珠后面,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种着一棵合抱粗的大槐树,正面是堂屋,左右各是两间厢房,右面一间灶房。初夏的太阳光照在院中,映着紫的花,绿的叶。
赵弘远抬头望着,见太阳光从大槐树下洒落点点星光,一面墙上爬满了青绿的丝瓜藤,右边的篱笆墙下种了几株牵牛花,一朵朵紫色的牵牛花蔓延在竹篱笆上,见了太阳合上了花瓣,青石上的青苔增添了几分古韵,虽是寻常百姓家,却有着江南独特的生活气息。
一阵微风吹来,绿叶微微一颤,赵弘运深吸了一口气,闻着风中带来的清香,心底特别安静。
“远哥儿,过来坐。”范氏拿了凳子出来,端着一盘生花生,让他在大槐树下坐着剥花生吃,又问老袁,远哥儿今儿没有去学里?
“今儿恰逢是月假,就让他跟过来散散心,看看乡下的景致。”老袁笑着说道,看了看院中站着的赵弘远,又看了看萧玉珠。
片刻过后,老袁说明了来意,昨日萧景土送去的蚕蛹,不到晚上就卖光了。这道新菜式一推出,好多老顾客吃了觉得好吃,介绍了新顾客,到了晚上好些人就奔着它去的,指名道姓地指着就要吃这道菜,生意红火得不得了,他今儿就为了这蚕蛹来的。
范氏心里高兴坏了,脸上过意不去,说劳他亲自跑一趟,早知道能卖得好,家里就多备些。说完,扭头叫萧玉翠萧玉珠去柴房装蚕茧,拿出来大伙一起剥,早剥了早点给送去。见赵弘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怕生,朝萧玉珠喊道,“玉珠啊,带着远哥儿去看蚕茧子。”
赵弘远一言不发地跟在萧玉珠后面去了柴房,见竹笼的稻草上全是蚕茧,白白的一片,心里惊奇,小声地问,“这些都是你养的?”
萧玉珠点点头大声嗯了,见他两眼怯生生地看着,手放在身后却不敢伸手去取蚕茧。
“还有我的功劳呢,这二丫头见天叫人干活,干活的时候想着你姐,捞功的时候倒忘得一干二净了。”萧玉翠笑道,往篮子里拣蚕茧,脸朝赵弘远道,“你也拣着试试。”
赵弘远站在一旁抿嘴笑,没有动手。
“你养过蚕虫吗?”萧玉珠一扭头问。
赵弘远摇摇头。
“那你见过蚕吐丝吗?蚕吐的丝可长可细咧。”萧玉珠又问。
赵弘远再遥遥头。
“那你知道你身上的绸布是蚕丝做的吗?”萧玉珠语气有些不耐烦了。
赵弘远抿嘴,嘴角微笑着,还是轻轻地摇摇头。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他这种富家子弟,整天被人宠着,那玩过这种乡下娃子玩的玩意,萧玉珠在心里叹了口气,感叹他悲催的童年是困在深府大院中度过的,哪有乡下来得自在。
两姐妹拣了大半篮子出去,范氏找了剪刀,三个人动手剪蚕茧。老袁也要过来搭把手,范氏拦着不让,说哪有让客人动手干活的道理。
老袁抢过萧玉珠手里的剪刀,让萧玉珠陪少爷玩会,说他干惯了,闲不住,妹子就甭和他客气。
第七十三章 木头哥哥
萧玉珠抓了一把花生塞到他手里,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厢房窗台下的青石凳上,看着院中站着的这个木头【。
范氏见赵弘远文气,怕他初次到来觉得生疏不自在,自家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他是个读书人,猜摸着他喜欢写字,一大声道,“玉珠啊,带着远哥儿写大字去。”
萧玉珠从房里找出笔墨纸砚和字帖放到堂屋的桌上,把纸摊开来,研上墨,把笔搁在砚台上,“远哥儿,写字。”
赵弘远见她研墨的手法很熟练,像是磨惯了的,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玉珠妹妹会写字。”
这榆木疙瘩终于开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哑巴,萧玉珠看了他一眼,他脸色白皙,白得像雪一般,脸色带着害羞的一丝红晕,嘴抿成一条线,垂着长长的眼睫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毛笔尖上要滴下的墨滴,耐性地等萧玉珠回答。
“会写两个大字。”萧玉珠见他爱写不写的样子,兴致不高地回答,坐在凳子上,悠闲地剥了花生壳,往嘴里塞了个花生。
“写两个给哥哥看看。”赵弘远眼睛含笑地看着,把笔在砚台上撇了多余的墨汁递过来。
萧玉珠是个急性子,见他开始半天都不搭理人,羞答答的比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还娇嫩,心里早就有些不耐烦,再加上天气热,情绪有些躁动,拿过毛笔,在纸上哗啦啦画了两下,写了两个字“木头”。
赵弘远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很快被干净利落的笔风所吸引,纸上的字虽是写得潦草,但不难看出笔画之间隽秀有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偷偷地打量萧玉珠的脸色。轻轻地问,“这木头是指我吗?”
“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萧玉珠抬头看他,他这副神情有些可怜,战战兢兢地,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朝他抿嘴笑笑,“远哥儿半天不说话。不是木头是什么?咱这是乡下人家。没那么多规矩,就当这是自家,随意些,想玩什么就说,想吃什么就拿。”
赵弘远也抿嘴笑了,少了几分之前的局促。愣了一会,抓起笔,对着字帖临帖。细声细气地问,“玉珠认得字?”
“认得几个大字。”萧玉珠又往嘴里咯嘣投了颗花生,眼睛往纸上瞟了一眼。字如其人,写得秀气,一笔一画落得工整。
“往后哥哥教你读书好不好?”赵弘远和气地说道,面色晶莹地看过来。
萧玉珠耐着性子点点头,他性子温和。是个慢半拍的人,慢条斯理的,他不恼人你先恼了,就像一股大力拍在棉花上,让你浑身不得劲儿,有火没地发。
赵弘远在桌上安静地临帖,萧玉珠在一旁剥着花生吃,两人无话,一时间,只有剥花生嚼花生的咯嘣声,一静一动。
萧玉涵从外面回来,拎着一串用枝条穿成的小鱼,大的有巴掌大,小的两个手指头般大,站在堂屋门口,见屋里有生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一边叫着,“二姐,我回来了。”
赵弘远脸色微红,带着浅浅的笑看过来。
萧玉珠拍拍手上的灰,接过萧玉涵手里的鱼,拉着他洗手去,问,“是不是和小叔去河里放鱼篓子了?”
萧玉涵点点头,手指着堂屋里的人,问,“他是谁?”
“他啊是个木头。”萧玉珠悄悄说了,拉着他到水盆里洗净了手,把鱼从枝条里取出来,放到水砵里养着。
萧玉涵砰砰跳跳地走进堂屋,双手趴在桌子上,头刚好露在桌子外面,脆生生叫道,“木头哥哥。”
这一声叫唤,让赵弘远愣了一下,他转过头来,柔柔地摸了摸萧玉涵的头,轻声说道,“我不是木头哥哥,我是远哥儿,往后就叫我远哥儿。”
萧玉涵抓起桌上放着的花生,剥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一颗伸长了手,想要塞进赵弘远的嘴里,手不够长,垫着脚尖摇摇晃晃地,赵弘远拿过他手里的花生,放进嘴里,又是摸了摸他的头。
萧玉涵心里暖暖的,朝他咧嘴露着虎牙笑,一溜烟进了房,把他的宝贝一咕噜拿出来,陀螺、鞭子、弹弓、石子、拨浪鼓,扔在门口扔了一地,问,“木头哥哥,你会打陀螺吗?”
赵弘远皱着眉头,刚才说的不要叫他木头哥哥,他有名儿,这小娃子怎么转眼就忘了。
萧玉涵把陀螺随手一抛,扔在地上,拿着鞭子在院子里抽打起来,边打边大声喊,“木头哥哥,我教你打陀螺。”
赵弘远停下手里的笔,拧着眉头出去,再不出去,这小娃子估计又得喊了,一传出去,大家都会笑话他是个木头。
“玉涵啊,带着你远哥儿玩会。”范氏大声喊话。
萧玉涵回来了,萧玉珠好不容易能拖身摆脱这个木头,心里松了口气,走到大槐树下帮着剥蚕茧。
篱笆墙边,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打着陀螺玩,时不时传出萧玉涵的嘻嘻笑声。
“远哥儿和玉涵倒是投缘。”范氏看着两人的身影笑道。
老袁笑着说,“少爷下面是四个丫头,只有他一个小子,平日里没有人陪他玩儿,性子显得腼腆。”
从老袁口里得知,老袁从小是个孤儿,自幼被赵老爷子收养,赵老爷子去世得早,赵掌柜打小把他当亲哥哥对待,留在身边,赵家在北方积攒了些家财,听南方的同乡说,南方生意好做,今年才迁家过来,看赵掌柜的意思,是想在南方落脚安家。赵家香火不旺,赵掌柜是独子,没想到下一辈也只有赵弘远一个小子。
这一点,范氏深有感触,她也只生了萧玉涵一个儿子,脸上有些黯然,心里叹道,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一伙人剪蚕茧剪到正午。剪了一陶罐,大概有二十多斤。范氏要留人吃饭,说快到中午了,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
老袁推辞,早些回去把蚕蛹拿回去,让厨子炒了多卖几碟。
老袁说的是理儿,误了午饭得耽误多少生意,见老袁陶出钱来就要付钱。范氏看着这一大罐子。和昨日送的差不多,蚕蛹平平地铺到了口子上,大概有二十斤多一点点,零头就不算了,按二十斤算。
老袁数出六百六十个钱来,让家里再备二十斤。明早叫萧景土送去。
赵弘远玩得正起劲儿,依依不舍的眼神看着,嘴抿成一条线却不说话。老袁拉着他上了马车。
范氏让赵弘远有空过来玩儿,萧玉涵把陀螺和鞭子一股脑扔上马车,拍着小胸脯豪气道。“木头哥哥,送给你了。”又嚷道,下回来带木头哥哥去河里下鱼篓,过一阵子李子熟了,去菜园子里的树上摘李子。
赵弘远又是一阵皱眉。看着萧玉涵无奈,引得大家一阵笑声。
范氏往萧玉涵脑袋上敲了一记,“太没规矩,别木头哥哥的叫,叫远哥儿。”
赵弘远走后没多久,村尾来了个婆子讨水喝。
那婆子头发在脑后简单地挽了个髻,耳鬓旁戴着朵鲜艳的大红花,见了范氏,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像朵雏菊,捧着大黑瓷碗一口气喝了一大碗,从腰际抽出条帕子,沾了沾嘴角,笑道,“大妹子,多谢了。”
婆子这模样像是媒婆,范氏问,“大姐,你这是给哪家提亲来了?”
“别提了,还能有那家,就你们村王寡妇家,我说亲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今儿算是见识了,大娘娘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口水都快说干了,也不见那妇人给我倒碗水喝。”媒婆叉着腰,扬着帕子气哼哼地骂了一通,把王寡妇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看媒婆这情形事情进展得不顺利,一说是来王寡妇家说亲,范氏想到难道是张婆子派人过来了。又问婆子是不是张家村的,说的是不是王寡妇家的大闺女。
媒婆一一答了,她就是张家村的,说的正是王寡妇家的大闺女。婆子心里的气消了大半,脸上雨过天晴,满脸堆笑“咯咯咯”笑出声来,“这王寡妇不咋地,她的闺女却是出落得好咧,大闺女我偷偷瞧见了,哎呦喂,美得跟天仙似的,配我们张家村那后生最合适不过了。”
范氏见是张婆子派的人,请在她院子里坐会,顺便打听下情况怎么样。
“张婆子家的老幺,不是我说的好,咱们张家村就数他最出挑,人才最好,论长相有长相,论人品那是百八里再也挑不出一个更好的了……”媒婆坐在板凳上,拉长了声音夸道,这一番职业性的说辞说了上千遍上万遍,说得顺溜,说了一连串不带喘气儿,说得树上的叶儿乱坠,空中的鸟儿鸣叫,水里的鱼儿冒泡。
这张婆子家的老幺,范氏也去访过,人才没得说,附和着媒婆频频点头说好,好不容易等媒婆夸完,范氏问进展如何,王寡妇应下这门亲事没。
媒婆一拍腿,叹道,“哎呀喂,她家的闺女虽是好,又不是千金大小姐,自家有几斤几两也不掂量掂量,那王寡妇狮子大张口,张口闭口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庄户人家的闺女五六两就差不多了。”范氏说道。
“可不是嘛!六吊银钱就顶了天了。”媒婆顿了顿,又说,“大娘娘我嘴皮子都磨干了,王寡妇还是不松口,要不是她家的叔公出面,这事恐怕是谈不成了,最后合计好,六吊银钱,我才算是能给张婆子一个交待。”
萧玉翠萧玉珠在西厢房里听着,不禁发笑,这媒婆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
媒婆见有人在笑,伸长了脖子看。西厢房窗户半开着,见一个姑娘坐在床上绣花,透过破旧的窗户纸只能看到半个侧面,见那姑娘长得清秀,问范氏,是她家的丫头,说亲了没?
范氏顺着媒婆的目光看过去,知道她看见的是大丫头,笑道,“大丫头还小呢,才十一岁,离说亲早着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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