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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窕淑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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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跑到最大的那棵桑树下,转了个圈,没人躲在后面。
傻蛋不在这!
又是一股寒意从头透到脚,让萧玉珠不禁打了个冷颤。
顾不上细想,得赶紧跑去其他地方看看,心里越急越跑不快,好几次险些被地上的石子拌倒。
“玉珠,你跑啥咧?”好像是石头的声音。
这石头和金山坏事做尽了,萧玉珠懒得回头看他,加了把劲,用尽全身力气向前跑去。
石头在后面追着,大喘吁吁地跑出身汗来,见萧玉珠要往河边的方向去,一边招手想把她拽回来,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玉珠啊,别往河边去,危险!”
石头实在是跑不动了,停下来,再一抬头,萧玉珠的影儿都不见了。
萧玉珠跑到河边,累得呼哧直喘,双脚发软无力,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地,跌跌撞撞地过来,扶着大枣树直喘气儿。
波涛汹涌的洪水在离脚几尺远的地方翻滚,水里时不时地有南瓜漂下来,随着河水向东流去。
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傻蛋的身影,他不会真的随着这洪水而去了吧?萧玉珠扶着大枣树的枝干,望着洪水,眼角不自觉地流下泪来,拣了石子往河里漂着的南瓜扔去,“这该死的南瓜,全是些害人精……”
扔着扔着,她浑身没力,扔不动了,身子靠在树干上,一想到傻蛋若真掉进河里,这么凶猛的河水,得冲出几里远,怕是连尸首都捞不上来,满脑子都是傻蛋娘痛苦欲绝的悲痛场面……想起傻蛋送她的风车,杜鹃花,眼窝里的泪水情不自禁涌了出来,现今想起来,傻蛋傻愣愣的模样,一副鼻涕虫样,也没那么讨厌。他虽是和她非亲非故,但在萧玉珠心里,他就是她的亲哥哥。
萧玉珠抱着树干,嘤嘤咽咽地哭着,眼泪快哭干了。
“玉……玉珠……”
这声音是傻蛋的声音,没错!
萧玉珠回头看,见傻蛋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脸上衣襟上全是泥,该死的是,手里真的抱着个大大的南瓜。
萧玉珠上前抢过他手里的南瓜,狠狠地摔在地上,“叫你去捡!叫你去捡……”
傻蛋一脸迷惑地看着,搞不清状况,他刚从河水浅的地方捞了个南瓜,还捞了几个茄子,茄子在路上走着掉了,这南瓜他喜欢吃!
见萧玉珠眼哭得肿了,搞不清楚出什么事了,结结巴巴地说,“你……咋了?”说完,见萧玉珠摔坏了他喜欢吃的南瓜,满脸不高兴,搓搓鼻子,弯腰去捡地上摔成两半的南瓜。
萧玉珠从树下扯了根树枝,使劲儿往傻蛋身上打去,“还捡,你爹娘都快急疯了!”
傻蛋嘻嘻笑着,不敢再去捡地上的南瓜,手摸摸后脑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疯……了?”
这树枝打在傻蛋身上,他不觉得疼,萧玉珠手里火辣辣的疼痛,和一个傻子生气,只会把你自个先给气倒了。
萧玉珠扔开树枝,拍干净傻蛋的手,牵着他回家去,回去晚了,他爹娘得急出病来。
傻蛋娘坐在堂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指着傻蛋爹骂,“叫你好好看着孩子,你不看着,这下好了,一个孩子打水漂了,让我怎么活啊!”
“婶子,叔,傻蛋找着了。”还没进屋,萧玉珠便大声喊。
傻蛋娘从屋里冲出来,见真是傻蛋回来了,冲过来抱着傻蛋痛哭,“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上哪了?”说完,推开他,看了看,见他好端端的没事儿,更是喜极而泣,抱着傻蛋一个劲儿抹眼泪。
萧玉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傻蛋娘,傻蛋娘一听,这小子果真是去捞南瓜去了,气不打一处出,从墙脚抽了根竹条,过来就要抽人。
傻蛋爹连忙拦住她,说看着他点就是了,别让他再去河边了,他一个傻子,哪懂啊。
傻蛋爹娘平日里最忌讳别人叫旦儿傻子,今儿也是气不过。是头牛,教个四五遍也得学会打左犁,这旦儿是教了千百遍也教不会啊。
傻子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傻蛋爹鼻子发酸,心里打翻了酱醋瓶,更不是滋味。
第七十九章 帮忙淤地
河滩子的稻田被洪水淹过,禾苗被泥沙埋了半截。
家里有两亩田在河滩子上,现今正是禾苗抽穗的时候,被水淹了怕是要减产不少。
萧景土收拾着家里的锄头铲子,粪箕,要尽早把河滩子田里的淤泥清出来,也能挽回些损失。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再摊上个二憨饭量大的,家里的粮食怕是不够,加上减收,到时候接不上秋粮,那就青黄不接了。
家里的撮箕不够,让萧玉珠去老宅那借借。
萧玉珠借了几个撮箕,用竹条栓了,扛在肩上。
“玉珠。”背后有人叫人。
萧玉珠回头看,是段光启,正从另一头的青石路上过来。
段光启飞奔过来,拿过萧玉珠肩上扛着的撮箕,“这次洪水,你们村的稻田淹了不少,我娘说,让我过来看看,过来搭把手,淤地的话人多活计干得快。”他头低得很低,越说声音越小。
恐怕不是他娘叫他来的,是他自己要来的,萧玉珠见他这副不自在的神情,笑道,“启哥儿,正好我家有两亩田在河滩子上,正愁人手不够呢。”
“我娘说,要是淤地的话就让我留下来,早淤好了多打些粮食。”段光启头低着说话,也不抬头看人,看着脚下的路。
两人刚走到篱笆门口,萧玉珠见萧玉翠在大槐树下喂小鸡娃子,大声喊,“姐,启哥儿来了。”
萧玉翠一听是段光启来了,手里的鸡食盆停住了,脸上飞过一抹红晕,想回头看又不敢回头,扭捏着,脸色变得通红。半响见身后没有动静。偷偷朝门口张望了一下,没人影儿,心想这小丫头骗她取笑人,丢下手里的盆就要过来拍人。
手刚要从半空中拍下,篱笆门口闯出个人来,萧玉翠险些一掌下去拍在他身上,一见果真是段光启,转过身去。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启哥儿。咱们进屋。”萧玉珠笑着领着人进来。
段光启脚下的步子比石头还沉,盯着萧玉翠看得挪不开眼,这一双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最近老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低下头轻声说,“我娘叫我过来帮着淤地。”说完。急急地走到墙边,把肩上挂着的撮箕放下来。
这段光启张口闭口“我娘说的”,把它当挡箭牌。是他自己想来,才是真的,萧玉珠偷笑着。在堂屋准备茶水,准备拎到田里喝。
范氏知道段光启来帮忙淤地,出来招呼,让他进屋坐会。
“婶子,我就不进去了。外头风大凉快。”段光启站在墙根喊。
外头太阳明晃晃的,墙根正晒着太阳,晒着人热,范氏以为他生疏怕生,不好意思进来,怕弄得他不自在,就随他的意。
萧玉珠泡好茶水出来,去灶间拿早上凉拌好的黄瓜,见墙脚站着一个,大槐树下站着一个,一个个站得笔直,萧玉翠正拿着盆背过身去喂鸡。
段光启走过去,走到大槐树下假装要乘凉,用手抹抹脸上的汗,叹道,“这天真热。”
萧玉翠不搭话,“咯咯咯”地唤着喂鸡。
段光启抢过她手里的鸡食盆,说他来帮着喂,让萧玉翠歇会。
“启哥儿,还是我来吧,怕要弄脏了你的手。”萧玉翠嗔道,想要拿过他手里的盆。
“还是我来,你歇会,瞧你脸上一头的汗。”段光启说什么也不让,两人抢来抢去,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仿佛触电一般,两人手中的盆子砰然落地,两人的脸刹那间红了。
萧玉翠收回手去,感觉手上滚烫滚烫的,娇羞地一路小跑开来回房。
准备妥帖,一家人便要出发去淤地,萧玉珠在外面喊了半天,叫萧玉翠走了,半天才见人应声。萧玉翠拿了竹笠戴着走在后面,把帽沿压得很低,看不清她的脸。
河滩子上的稻田被泥沙埋得深,加上禾苗已经有半人高了,淤起来不容易,不能用锄头铲子怕把稻穗碰断了,只能用手慢慢淘出田里的泥沙,装在撮箕里,倒到河里去。
淤了半晌,才淤了一块五分田。
大伙坐在田埂上歇着,喝茶水吃凉拌黄瓜。范氏和旁边淤地的麻婶闲聊,两人唧唧咕咕起来,这女人八卦的本领是天生具备的,古代和现代都是一个样。
“不知前几日掉进河里的是什么人?最近村里像是没少人。”麻婶纳闷。
“不知是不是邻村的?”
段光启坐在离萧玉翠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她,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对旁边人的谈话没在意。萧玉翠戴着竹笠,一手寻了大芋头叶子扇风,举手投足间满是温柔,如柳絮拂水,看得段光启心里泛起一圈圈涟漪。
“启哥儿,前两日被水冲走的那人是不是你们村的?”范氏朝他大声喊。
段光启回过神来,说那人正是他们村的。
那人平日里好吃懒做,媳妇在床上病了大半年了,下面还有几个小娃子,家里的田勉强种上,菜地却慌了大半,也就种了些蕹菜,甘薯之类的易种好养活的菜。家里几日揭不开锅,雨停的那日,他去河边捞了好些南瓜茄子回来,捞了满满一大麻袋。他媳妇拦着不让他去捞了,他偏不听,第二日又去了,结果一去再也没有回来。这两日,他的兄弟已经派人去打捞了,一直捞到五里外的下河村,没见影儿。到了下河村,三条小河聚在一起,河面宽地势险恶怕是不好捞了。
“哎!这都是命数!”范氏叹道。
“要怪只能怪他好吃懒做,贪这些小便宜,只是可怜了他媳妇和几个小娃子。”麻婶说道。
一行人坐着歇了会,又淤了好大一会,才收工。
范氏要留段光启吃饭,段光启说他娘交代了,只让干活,不让留这吃饭的,上回萧家要了他家的柴火,这份天大的恩情,他家还没报恩呢,说着趁人不注意,拐进河边的岔路,说是家去,下响再来。
“这孩子!”范氏摇摇头,段光启干活利索,今儿淤地就数他淤得最好,是个干活的好把式,打心眼里喜欢。
淤了两三天,才算把河边的地淤好,引了水进稻田里。
从田里回来的路上,范氏拉着段光启不让他家去,这孩子帮着干了这么多天的活,老是下工的时候趁人稍不注意就跑了,今日说什么也得留着吃了饭再走。
“启哥儿,就留下来呗,大伙都想你留下来,姐,你说是不是?”萧玉珠故意朝萧玉翠大声喊道。
萧玉翠大步走在前头,拉低了帽沿,让人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小声答道,“是你想让他留下来,我可没发话。”
段光启心里是想留下来的,便没再推迟。
为了留段光启吃饭,范氏早上特地去屠户家割了一条肉,把肥肉在锅里炸了油,五花肉拿来炒青椒。这第一班下来的青椒嫩,不是很辣,炒五花肉好吃。
中午拾掇了几样家常菜,青椒炒肉,韭菜炒鸡蛋,五花肉酿茄盒,炒蕹菜和一碟甘薯叶子。
段光启见水缸里没水了,趁做饭的空挡,挑了桶去井边挑了两担水回来,把水缸灌得满满的。
见他这副勤快样,范氏又是夸不绝口。
午饭后,太阳在天空中挂得老高,地晒得白花花的刺眼,段光启吃过午饭后便走了。
萧玉珠在大槐树下铺了草席,摇着蒲扇乘凉,萧玉翠拿了针线筐子,心不在焉地绣着没绣完的芍药花,头时不时地往村尾的小路张望。
“别看了,启哥儿走了。”萧玉珠用蒲扇拍了她一下。
“他有什么好看的,黑不唧唧的。”萧玉翠红着脸答话。
萧玉珠点头道,“启哥儿会砍柴,会擂鼓,力气也大,就是太黑了,跟个木炭差不多。”
萧玉翠却不依,“说不定是晒黑的,这天天上山砍柴的,是个白的也晒黑了。”
“姐,这会知道为启哥儿说好话了,留人的时候你咋不啃声?”萧玉珠笑话道。
萧玉翠丢开手里的帕子,抢过萧玉珠手里的蒲扇,过来拍人,萧玉珠跑得快,两人围着大槐树转圈儿,萧玉翠怎么也逮不住她,上演了一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到了月底,要去拜先生,一早,魏大叔带着他家的老幺小果子来了。萧景土拿上范氏准备好的拜师礼,再拿了个小号菜坛子,给教书先生腌个剁椒豆腐乳之类的也方便。喜子爹装了一篮子鸡蛋,估摸着有百来个,萧玉涵、喜子和小果子跟在后面去段家村。
段家村就在河对面,可是念书的祠堂在村那头,离萧家村有些远,走路也得花上半个多时辰。几家商量好,午饭就不在学堂里面吃,学堂里的饭食怕是好不到哪里去,让几个孩子中午下了学,跑回来吃,孩子腿跑得利索,一去一回一个多时辰,也不耽误课。
刚下过雨,路边的稻田绿油油的,刚过了石拱桥过了河,几个大人多嘱咐两句,训着几个小的上学下学的时候不要到河边去耍,三个小的相互约束着,要是谁不听话,就告诉大人告诉教书先生。
到了正午,萧景土带着萧玉涵黑着脸从段家村回来,怨道萧玉涵太皮,在教书先生面前也是一副顽皮样,先生问话也是答非所问,哪有小果子听话,一问一答,回答得让先生级满意。
“他们三个就数玉涵岁数最小,性子自是皮滑些。上了学,让先生好好管管,收收他的性子。”范氏笑道。
第八十章 六月六起纷争
进了六月,萧玉涵、喜子和小果子要去学里念书了。
一大早,喜子爹带着喜子过来,这是上学头一天,他送几个孩子过去,前几日虽是带着几个小的往段家村走过一遭,弯来拐去的路不好认,今儿带人认认路。
喜子爹娘待喜子娇惯,范氏笑道,“男娃子没那么娇气,应让他多历练才是。”面上虽在这么说,心里却放不下,见喜子爹送去,也安心。拿了个煮熟的咸鸭蛋和几个早晨做的糯米团子,让萧玉涵带去,孩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吃了一会又饿了,让他饿的时候打打牙祭,又往喜子手里塞了几个糯米团子。
萧玉涵走后,范氏心里空唠唠的,每日目送着萧玉涵出门后,便想着他什么时候能回家,整天魂不守舍的,家里很多活计都耽搁了。虽是中午能回来吃饭,可是萧玉涵不在她面前晃悠,她觉得少了点什么。等她适应过来,已到了六月六。
“六月六,晒红绿。”一大早起来,见日头好,范氏带着两个闺女,翻出衣箱里的衣裳出来晒,。
“六月六,请姑姑。”在这一天,有习俗,要把出嫁的姑娘请回家去,好好招待一番再送回来。
一大早,范大和和往年一样,赶了牛车过来,来请范氏回娘家。
范大和知道萧玉涵送去学里念书了,赞同道,“念书好啊,比他小舅强多了,小舅盼着他能念出个功名来,好享他的福咧。”
“大和,你底子好。脑子聪明,村里的老夫子都夸你哩,要是把你也送去学里,说不定能考个秀才回来。只是小时候家里穷,没钱送你上学,把你给耽误了,现在想起来,大姐心里还内疚。”范氏叹气道。
“大姐快别这么说。要不是大姐紧衣缩食的。紧着我们兄妹几个,也就没有今日,我还记得以前我的鞋袜鞋底都是大姐帮我做的,现在还想着咧。”范大和这一说,范氏想起了以前在家的光景,颇有些感触。
“改日空了。我给你多做几双,知道你喜欢穿大姐做的千层底。”
两姐弟唠了会,看时辰不早了。范氏回房换了身衣裳,穿的是去年做的宝蓝色裙儿,外罩一条湖蓝色腰裙。虽不是新的,但洗过几回水的料子,越发的柔顺自然。头发简单地在脑后挽了个髻,插上一根银簪子。这副打扮与平日里大不同,看得两个闺女看愣了眼。
“娘这么一打扮。看着像年轻了十岁。”萧玉珠望着范氏,心里叹道,娘模样儿长得好看,只是平日里干活,地里灶间的忙活,顾不上收拾。
“我看着也怪好看。”萧玉翠抿嘴笑道。
范氏嘴角浅笑着,用手拢了拢耳鬓旁的头发。萧玉涵上学去了,中午要回来吃饭,家里没人不放心,萧景土在窑里走不开身,让萧玉翠留在家里做饭,让萧玉珠跟着去姥娘家。
范氏和萧玉珠拿了竹笠上了牛车。
六月的天热,不一会儿,人身上冒出汗来。范氏拿了竹笠要给范大和戴,他干着牛车,在前头正当阳晒,这六月的太阳要晒得人脱层皮来。范大和笑着不接,说大后生的没那么娇惯,倒是大姐和外甥女没晒着了。
到了姥娘家,姥娘和姥爷正在家里等着,见人接回来了,忙迎着进屋。
范氏和姥娘在屋里唠话,姥娘说春上没有蜀黍杆子,没扎扫帚,大和编了竹篮去镇上卖也换了好些钱,又说到了小姨的亲事。
姥娘叹气道,春上拖村里的媒婆说了两门亲,没一个看上眼的,不是嫌人太矮太黑就是家里得太远,不想嫁那么远的,这么个挑法,再过两年怕是连陈芝麻烂谷子都拣不上了。
小姨是个心气高的,打小眼光就高,一般的人家她还真看不上,范氏见在一旁的小姨没说话,头低得很低。
“萧家村倒是有一个后生,人实诚,干活利索,庄稼整饬得好,是个种庄稼的好手,不过……不过就是长得埋汰了点。好几回,我都想说给小妹,又怕她看不上。”范氏提议道。
萧玉珠在一边听着,知道范氏口里的那个后生是村头九斤叔家的,那人老实能干,可长得实在是不敢恭维,一张长长的冬瓜脸,斗鸡眼,一张脸拾掇得不利索,整天灰头灰脸的,像没洗干净似的。见范氏说的时候,小姨几次张口想插话,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不行,那人长得难看,配不上我的小姨。”萧玉珠插话道,小姨长得白净秀丽,再怎么说也得找个差不多相当的。找那后生,那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姥娘和范氏都笑了。
姥娘搂过萧玉珠的肩膀,笑道,“玉珠知道个啥?你娘只是拿出来说道说道,你就急了?”
“玉珠不喜欢,那就算了。本来见那后生干活利索,不过长得确实埋汰了些,配小妹是配不上。”范氏笑道。见小姨低头不语,像是有心事,转念一想,莫非她有喜欢的人了?
在堂屋和姥娘唠了一大会,范氏说要看看小姨的针线活,跟着进了厢房。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趁着没人,范氏坐在床头问。
小姨手里绞着衣角,娇羞地不好意思开口,她是看上了邻村的一个后生,可惜那人是个读书人,是个有学识的,她怕配不上人家。近来听人说,那人正在温习功课,一心要往功名的那条路上奔,要是将来考取个秀才,那她就更加配不上了。
范氏见她不搭话,眉宇间闪烁着,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是有心事,拖过小姨的手又问,“真有喜欢的人了?和姐说说,看是哪家的后生。”
“是……隔壁村的。是个读书人。”小姨实在是憋得难受,这心事在她心里憋了一年多,憋不住了。
“读书人好啊!”范氏心里一激动,这小妹眼光打小就比别人高,就知道她看中的肯定差不到哪去。读书人知书达理的,性子温顺,是个知冷知热的。
小姨把情况一五一十说了。
范氏想想,要是那后生考取了功名。中个秀才老爷的。自家祖上没出个读书人,几辈人种田为生,是有些门不当户不对有些高攀了。不过这也未必,那后生不是还没考,要是考不上,自家小妹配他还是有余的。她回去留个心眼。打听打听那后生。
小姨笑而不语,扭头问萧玉珠,“玉珠觉得咋样?”
“和你说正经的。见天没个正形!”范氏要过来拍人。
“我看读书人好。”萧玉珠一字一字拉长声音,点头念着,一副老夫子的口吻。
范氏又要过来拍萧玉珠。让她别跟着瞎起哄。
小姨用手一拦,脸色明朗了许多,憋在心里的心事说出来,她心里也痛快。
范氏见小姨中意那后生,心里有谱。要是那后生真像小妹说的那样,到时候叫姥娘派人去提亲。
“哪有女方上竿子往上贴的,女方主动上门那不是叫人看笑话。”小姨小声嗔道。
范氏又骂她死要面子,是面子重要还是幸福重要?这可是一辈子的幸福,难道要守着面子把自个给耽误了。
吃过午饭,范氏记挂着家里,便早早回了。
萧玉翠说大姑刚来过。
萧大姑好些年没到这个小院来了,自从她出嫁起和范氏结了心结,这砌了新屋四五年了,她是瞧都没来瞧过一眼。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头一遭。上回老爷过寿,两人的心结一解开,两人的距离近了,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范氏想着去老宅那,一边叫萧玉珠去看看萧大姑走了没有,一边叫萧玉翠去篓子里拣三十来个鸡蛋。
“娘,她和咱家历来不对付,为什么要把鸡蛋送给她吃!还不如留着换钱!”萧玉翠气哼哼道,没动身。
“叫你干个活,火气这么大,她是你大姑,你大姑家里还有两个小子和闺女,我再怎么说也是个当舅母的。”范氏黑着脸训道,这玉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咱家鸡蛋也不多了,送三十个还不如送二十个。”萧玉翠拿了篮子,鼓着嘴进房。
范氏气不过,不想再理论,想想前阵子才卖了一筐子鸡蛋,才凑了两三日,鸡蛋也凑不了那么多,“那就拣二十个。”
萧玉珠从老宅回来,说大姑还没走,像是和刘氏较上劲了,范氏挎了篮子,急急地去了老宅。
一跨过门槛,见地上一个竹篮子,散扔着几片青菜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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