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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闺-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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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小厮往楼店务请半天假,今年这忌辰,仿佛有些不寻常。
每年这个日子,都是李忠超最椎心痛楚的时候,也是喝酒最多的时候,等到李忠超总算顶着一张晦暗浮肿的脸赶到前院时,众人已经整齐肃静站好,只等他了。
在一片悠扬的诵经声中,李忠智居首,李忠超辅祭,引着众人行了祭祀大礼,李忠超和杨夫人正要让几位年长的族老和李忠智进正厅宽坐喝茶,李恬拦在众人面前,带着满脸泪痕,看着族长李忠智和几位族老道:“四翁翁、六翁翁、七翁翁、大伯,恬儿有话要说,要请翁翁、伯伯们做主。”
杨夫人一张脸铁青、直直的瞪着李恬,心底涌起股强烈的不安,这妮子要干什么?!李忠超长年累月泡在酒里的头脑迟钝而昏浊,怔怔的看着李恬出神;周大\奶奶眼神茫然的看看李恬,看看杨夫人那张青黑如锅底的脸,又看看众人,不知道李恬要干什么,李孝祖更是茫然的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许二太太两眼放光,紧盯着杨夫人,一脸不加掩饰的兴奋;柳三太太警惕的看着李恬,悄悄拉了拉三爷李忠静,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齐往后退了半步。
第一百四章 忌辰2
李忠智象是早有预料,顺手扶了一把年纪最大的四老太爷坐下在旁边椅子上坐下,转头看着李恬温和道:“恬姐儿有什么话只管说。”
“大伯娘,祖父和祖母的忌辰,您今年是要打算怎么安排置办?”李恬泪眼盈盈的看着杨夫人问道,杨夫人脸上的青黑之气更浓,李恬不等她答话,接着道:“这法事是昨天才开始的,这金箔纸马是前天从外头请人连夜赶出来的,这棚子是前天午后到经纪行请人搭起来的,这里一应人手都是从外头四司六局雇来的,出面的是我的奶嬷嬷,用的是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银子,难道祖父祖母不是大伯和大伯娘的父母么?”
李恬的话到此停住,用帕子捂着脸哀哀哭起来,杨夫人脸色由青转白,李忠智皱着眉头,看着李忠超温和问道:“恬姐儿说的,到底怎么回事?祭祀可是大事。”几位老太爷也看着李忠超,等他解释,李忠超怔怔然不敢置信的看着杨夫人,杨夫人被他看的如入荆棘丛中,转头盯着李恬狠狠道:“你又想干什么?你还有完没完?!”
“闭嘴!”李忠超突然一声暴喝,惊的众人齐齐愕住,六老太爷从婆子手里接过杯茶刚举到嘴边,被这一声暴喝吓的手一抖,连杯子带茶响亮的砸在地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李忠智紧绷着脸,看着李忠超责备道,李忠超面色晦暗,转头看着李恬,声音里丝丝都是悲伤:“你??你说,你想说就说。”
李恬的委屈和气势仿佛被杨夫人一句质问和李忠超的一声怒喝全数化成了眼泪,用帕子掩着脸,泪流满面道:“祖父母忌辰尚且如此,可怜我父亲母亲??勇国公府是李氏一族嫡长房,如今这样,大堂伯身为族长,一言不发,一事不做,难道李家竟败坏至此了?我只问大堂伯,勇国公府十数年无主祭之人,我父亲这长门嫡支无人承继,大堂伯是真视而不见,还是装着看不见?”
杨夫人面如死灰,喉咙‘咯咯’了几声,抖着手点着李恬,却说不出话来,许二太太连连眨着眼睛,这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柳三太太眼睛睁的溜圆,愕然半张着嘴,急转头看向丈夫李忠静,却见李忠静也是一脸呆塄。周大\奶奶不知道、她也没关心过李氏族规,她嫁过来这几年,勇国公府和李氏一族就没怎么来往过,她早就习惯了勇国公府是勇国公府,李家是另外一个李家,这会儿看到摇摇欲坠的杨夫人,一脸的茫然不解,李孝祖紧张的连连咽着口水,看看父亲,再看看母亲,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忠智垂头认错道:“侄女儿责备的极是,是堂伯失了族长的本份,让先人泉下不安,差点误了大事,”说着,李忠智转头看向几位族老,恭敬的征询道:“四叔、六叔、七叔,你们看,这事怎么办?”
三位族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老太爷年纪最长,只好咳了几声道:“你是族长,你先拿个章程出来,我和你六叔、七叔议一议。”
“族里有铁规,庶子不得承门主祭,勇国公府是李氏长房,断没有让长房不得承门、断了祭祀的理儿,再说,恬姐儿父母身后祭祀也是大事,我的意思,得从嫡房嫡支里挑个合适的过继到勇国公府四房。”李忠智的话毫不含糊推诿。
周大\奶奶这下听明白了,嘴巴半张,眉梢挑的老高,李孝祖惶恐不安的看着杨夫人,杨夫人听李忠智如此说,倒镇静下来了,狠狠的盯着李恬,李恬垂着眼帘,帕子按在眼角,安静的站着,只偶尔抽泣下。
“这是正理儿,忠超的意思呢?”三位族老相互递了个眼色,四老太爷带着满脸和气笑容,看着李忠超问道,不等李忠超答话,杨夫人抢过话头道:“这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得先听听二爷和三爷的意思。”
“过继也成,这过继有过继的规矩,规矩是先亲后疏,大哥就孝祖一个,孝祖又是世子,这可没法过继,我看就让孝松一肩承两家吧。”二爷李忠明无知无畏的打着如意算盘,许二太太眼睛里全是金光,急忙附和道:“对对对,这法子最合适,这要过继,哪还有比我们孝松更合适的?”
三爷李忠静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柳三太太拉了拉他,李忠静回头看了柳氏一眼,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柳三太太来回瞄着众人,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看这样子,四房肯定是要过继人了,往后这府里还不知道怎么艰难,四房有了承嗣子,又是这五妮子拿主意定下的,往后她必定帮着他??看来,得想办法早点分家。
“不上进的东西!”四老太爷怒目李忠明呵斥道:“你姓李,李氏族规你都不知道?你大堂兄刚才说的明明白白,这过继是为了你们长门承门主祭,要是庶出子能承门,还用过继?”
“我们松哥儿可是正经嫡出!”许二太太某根筋粗笨的无以伦比,梗着脖子分辩道,四老太爷气的圆瞪着她,六老太爷却笑出了声,拍了下四老太爷道:“她一个蠢妇,你别理她。”
“这都是真心替长房打算的话,”李忠超看了眼李恬,又回头看了眼儿子,声音疲惫低落道:“四弟早该过继一个儿子过来,是我的错,这人,你们看着挑个懂事的吧。”
“当年老夫人把勇国公府都给静姐儿陪嫁出去了,这过继是过继,析产上头得有个说法。”柳三太太忍不住叫道,李忠智眉头皱到了一处,七老太爷打着哈哈道:“今天议的是过继,至于析产,那是往后分家的事,这个家怎么分,是你们兄弟的事,今天议不到这个。”
“七叔说的是,”李忠智接过话道:“大家既然都觉得过继势在必行,这事就算定下了,”李忠智沉吟了片刻,看着三位族老道:“就是这过继之人,得好好挑一挑。”
“这都是有规矩的事,也没什么好挑的,不过是先亲后疏,要说亲,你阿爹是老勇国公嫡亲弟弟,你这一支最亲最近,你是长子,先从你家挑,孝安是长子,那就孝宁吧。”四老太爷干脆爽快,六老太爷和七老太爷一起点头称是,这过继勇国公府不算什么好事,一来过继过来又没有爵位,二来勇国公府内里早就空了这事,族里没人不知,李氏一族虽说没有显贵,却都过的殷实,特别是几位老太爷,家家都比勇国公府过的好,并不打算让子孙过继。
李忠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头看着李恬温声道:“恬姐儿的意思呢?”李恬曲膝道:“恬儿听翁翁、堂伯的安排。”
“嗯,”李忠智答应一声,回头看向李忠超,李忠超垂了垂头,杨夫人愤怒之极的扫着众人,原来过继就是这么简单,原来她这十来年的辛苦操劳一文不值,原来她耽思竭虑、贴了无数银钱,全都一钱不值!杨夫人突然暴跳而起,冲过去推倒贡桌,转身往内院冲进去。
“阿娘!”李孝祖惊恐的叫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周大\奶奶也忙跟在李孝祖后面追进去,李恬目光冷冷的看一眼暴怒失态的杨夫人,重又垂下眼帘,四老太爷看着杨夫人暴起掀桌,眨了眨眼睛,轻轻呼了口气,七老太爷看了六老太爷一眼,两人一起摇了摇头。
勇国公府四房过继之事就这么简简单单定下了,李忠智次子李孝宁夫妇从李忠智家销户,转到了勇国公府,记在四房李忠贤名下,成了李恬的兄嫂。
杨夫人撑着那口气,人过了户,成了勇国公府一员,却被杨夫人强硬的拒在勇国公府门外,勇国公府狭小,没地方安排这崭新出炉的四房承继者,要住,就去青桐院住吧。
李恬歪在青桐院上房榻上,眯着眼睛听银桦说杨夫人如何将过来请安的李孝宁赶了出去,府里的下人们又是如何如何议论,听银桦细细琐琐说完了,低头揪着帕子角上缀着的玛瑙珠想了片刻,看着银桦吩咐道:“三房那边透话过去,就说我说了,既然不分家,各房该交到公中的,就一分也不能少了。”银桦笑着曲膝答应,看着李恬,等着她再往下吩咐,李恬看了她一眼笑道:“二房不必理会,三房一提,二房必定附和,对了,周大\奶奶那边也一样的话透过来,大哥在楼店务领了修缮的差使,我就不信大\奶奶肯把大哥的收益拿出来。”
第一百五章 普济寺(广寒宫主百元捧场加更7)
柳三太太站在窗前,烦躁非常的将手里的团扇扇的‘啪啪’作响,这都九月里了,怎么还这么躁热?!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柳三太太转身出了上房,站在廊下,微微仰头看着远处青灰的天空,青桐院那妮子简直就是老夫人又活过来了,想到逝去多年的宁老夫人,柳三太太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寒噤,那个整天带着温和笑容,说话温柔谦和,从来不会失态发怒的宁夫人,就是这样,笑容稍敛,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让满府上下、从老太爷起寒噤不敢出声。
那妮子说要让各房该交的银子都得交到公中,她既说了,那就必定逃不过,一想到这个,柳三太太心头又堵的透不过气,焦虑、惊忧、恼怒、不安,说不出到底什么味儿,她们三房也就这几年日子好过些,三爷一年二三千两银子进项,这几年下来也攒了小一万银子了,要是那妮子真狠手非逼着交到公中??如今四房有了承继子,这承继子是她要过继的,也是她挑中的人,她自然要替四房打算,长房没进益,二房更不用提了,一窝子败家子,这话真说到明面上,这府里除了自己这一房,个个千肯万肯!
三老爷楼店务这差使是他费尽心机,自己拿嫁妆银子出来打点得来的,这几年,三老爷陪了多少小心,花了多少心思,这府里哪有半分助力?不拖后腿就不错了,自己一家子这么呕心沥血辛苦挣来的银子,凭什么要分给那些一分力没出的?柳三太太想的心简直要滴出血来,不行!不能让他们分了自己的银子,这个家,该分了!
柳三太太下意识的转身打量着这个住了十几年的院落,分了家,他们一家就得搬出去??搬就搬!柳三太太狠狠的收回目光,搬出去还好了呢,她早就想置个庄子,再买间铺子做点小生意,搬出去就能放开手脚,只有好处!这个府里败落成这样,半分助力没有,有什么好恋着不舍的?!
柳三太太打定了主意,手里的团扇重又摇的不急不缓,仔细想了想,让人拿了几匣子外头买的细点心,想了想,又拿了几枝新鲜样的绢花,沿着抄手游廊出了院门,不紧不慢的往二房过去。
许二太太接了柳三太太进去,没等坐稳,许二太太兴奋的眉飞色舞道:“你看看,这回她不蹦哒了吧,人家四房有过继子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活该!你瞧着吧,往后就热闹喽。”柳三太太从眼角鄙夷的瞄了眼许二太太,忙掩饰的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叹了口气,看着许二太太忧虑道:“我正愁着这事,这才过来寻二嫂说说话儿。”
“愁?你愁个什么劲?”许二太太正痛快着杨夫人的不痛快,听了柳三太太的话不以为然道。
“怎么能不愁?我又没你这样的好福气,两个女儿的亲事都说定了,嫁妆又备的这样好!”柳三太太一脸的羡慕,许二太太眉梢飞个不停:“可不是,我家棠姐儿就是命好!”
“唉,”柳三太太烦恼的叹气不止:“你是不愁了,我这愁的睡不着觉,咱们府上本来就不宽裕,这又添了一房人,这四房过继子咱们可比不得,你想想,这四房一是有青桐院那妮子撑着,二来,他可是族长嫡亲的儿子,那家过的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比咱们府上好过的多了,这肯过继过来,真那么好心,就为了承继烟火?骗谁呢,没有好处,人家肯把那么大个儿子白给咱们府上?”
“那倒也是,”许二太太很是赞同:“没好处的事谁做啊?!”
“就是啊,你说咱们府上还能有什么好处?那爵位如今大哥稳稳坐着,孝祖又早立了世子,这一条肯定不用想了,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看中了咱们府上那点子家底,你看着吧,我就把话放这儿,这承继子进门,不过一两年,这府里指定就得被他搬空了,只怕连这间勇国公府,都得卖出去!”柳三太太愁眉不展:“你是好了,两个女儿都嫁了,我那还一大家子呢,到时候只怕得要饭去了!”
“棠姐儿嫁了,还有松哥儿呢,这不成,他敢谋算家产,我就跟他没完!”许二太太急的叫道,柳三太太扫了她一眼叹气道:“你能怎么着?闹到族里?你别忘了,那是族长亲生的儿子,你怎么闹?到衙门打官司?那个,”柳三太太指了指青桐院方向:“连东阳郡王府都跟她交好,你能打赢这官司?”
“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把咱们的东西就拿走?”许二太太呆楞楞的想了半天,总算拐过弯来,敢情这过继子一来,就把自己的东西全抢走了!
“就一个法子,分家!”柳三太太倒痛快:“这银钱咱们自己拿到手上,谁也别想拿走,再说,”柳三太太看着许二太太意味深长的笑道:“这分了家,就是咱们自己当家作主,那还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有那闹腾作耗的,提脚就能卖了,谁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许二太太听的两眼放光,重重拍着手兴奋道:“对!早该分了!那些狐媚妖道的东西,我非把她卖了不可!老太爷、老夫人都死了十几年了,凭什么不分家?!”
三房关于分家早有默契,二房李忠明听了许二太太的话,想着分家就能立即到手一大笔银子,只馋的口水流,自然极力赞成,许二太太得了李忠明的支持,再加上刚在李珠兰的事上占尽了上风,战斗力全线满格,她的战斗力原本就全体现在破坏上,这又是气势十足的时候,直闹的阖家不宁,杨夫人却死咬牙关绝不吐口,她要是吐了口,等于把整个勇国公府拱手让人,那还不如一刀杀了她!
李恬看了几天热闹,程掌柜递了信进来,四皇子秦琨启程到京东几个县查看秋赋去了,李恬在青桐院闷了两个多月了,这府里又吵成这样,早就烦闷的难受,得了信儿,犹豫了半天,吩咐备车,往普济寺看望林雯。
时近秋末,普济寺显的很是冷清,寺后连绵的山峰秋意萧瑟,半山一处向阳的坡地上,松柏浓绿静寂,林地间金黄的菊花依旧开的绚烂泼辣,从那片坡地开出来,如水般往坡地下漫延。松柏金菊间,掩衬着一个青石垒成,极普通却极整洁干净的坟墓,坟墓前,一个五十来岁、身形单薄,微微躬着背的男子背对着坟墓,站的如同那座坟墓般看着远处的秋色。
秋色苍茫,男子动了动,慢慢转过身,围着坟缓缓转了一圈,背着手,慢慢往山下走去,一个五十来岁、侍从打扮的男子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带着一身入骨的恭敬神态,跟在男子身后,亦步亦趋的往山下走去。
寺后的亭子里,李恬正和悦娘站着看景说话儿,青枝和银桦蹲在亭子一角扇着红泥炉烧水准备沏茶。
“不只咱们,你看,那不还有来赏景的。”李恬远远看见那对五十岁左右的主仆,笑着示意悦娘,悦娘瞥了李恬一眼没答话。远处那对老年主仆仿佛也看到了李恬一行,缓步往亭子过来。
李恬仔细打量着这对主仆,走在前头的男子气度极好,一身打扮却极普通,面色稍有些苍白,后面的侍从打扮也一样普通,面容谦和非常,和前面的男子步调一致,看样子是侍侯了很多很多年的老仆人。
“象个官儿。”悦娘判断道,李恬点头笑道:“我也这么觉得,这个时候到这寺后赏景,看样子是个不怎么得意有事郁结于心的。”
说话间,那对主仆已经到了亭子前,前面的男子脸上带着丝温和的笑意,看着李恬道:“闻到茶香了,沏杯茶给我尝尝如何?”
第一百六章 分家
“先生请。”李恬忙起身客气让进男子,男子进亭子坐下,仆从叉手侍立在台阶下。
红泥炉上水滚,青枝点了杯茶捧给男子,又沏了杯清茶递给李恬,男子闻了闻茶香微笑道:“今年的秋茶?”
“是,”李恬恭敬笑应,男子慢慢转着杯子,抿了口茶,微微闭着眼睛细细品了品:“茶不错,很有几分秋意,年纪轻轻的小娘子,不去四里桥、砚台这些地方邀友登高赏菊,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个秋意萧索的地方来?”
“秋天不就是看这份萧索之意么?”李恬随口答道,男子笑着摇了摇头:“春华秋实,秋天看的是喜庆热闹,看样子你这是有烦恼?小小年纪,怎么就有烦恼了?”
“人一生下来不就有烦恼了?婴儿有婴儿的烦恼,少年有少年的烦恼,您肯定也有烦恼,人活一世,哪有没有烦恼的时候?没有烦恼的那是神仙,”李恬停了下,又补了一句:“就是任事不通的傻子也有烦恼。”
“噢?”男子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李恬点头道:“这话也是,你有你的烦恼,我有我的烦恼,让我猜猜你的烦恼,看你这年纪,议亲还有些早,那就是家务上的烦恼?怎么,和兄弟姐妹没处好?惹长辈生气了?”
“不是,”李恬一边摇头一边叹息:“家里的烦恼是小烦恼,嫁人才是大烦恼。”
“你才多大,就烦恼上嫁人了?还早呢。”男子失笑道,李恬想了想,看着男子道:“先生家住哪里?听您口音,是京城人氏?”
“嗯,”男子顿了顿:“我祖上不在京城,不过我在京城住了好些年。”
“先生这个年纪,必定儿孙满堂,您要是挑儿媳妇,最看什么?家世?嫁妆?还是媳妇儿人品性格儿?”
“这个,”男子怔了下,随即笑道:“让我想想,家世吧,还有人品性格,人品性格最要紧。”
“唉,”李恬叹了口气摊手道:“我是个孤儿,不只是没有父母,连祖父祖母、外公外婆都没有,这没家世只能这么没家世了吧,人品性格儿,我人品还不错,”男子听到这句,脸上满是笑意,这么直截了当夸自己人品不错,倒是爽快不客气。
“可性格儿,其实性格儿还好,虽说不是太贤惠,我的烦恼不在这个,我这样的,”李恬看着一脸笑意看着自己的男子,摊着手说不下去了,她的烦恼还真是说不得:“唉,怎么说呢,我是该有的没有,不该有的全有,你看,我长的不错是吧,我还有很多嫁妆,很多很多,所以,现在就是,想娶我的人我不想嫁,我想嫁的人不肯娶我。”
男子听的忍不住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止住笑:“这个,确实是个大烦恼,也怪不得你烦恼,那你想嫁给谁?”
“我想嫁的人已经定亲了,”李恬想起徐思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那你想嫁什么样的人家?”男子看起来很有兴致,李恬爽快的答道:“家世好,人老实本份脾气好,要是家里人口再简单点就更好了。”
“就这些?”
“嗯,这些就足够了。”
男子想了想道:“京城这样的人家很多,还用得着烦恼?”
“去年年底议过一户人家,人家觉得我尊长皆无,是个福命不济的,没议成,前一阵子又议过一家,人家没看中我,挑了个有家世、父母双全,脾气性格比我温和柔顺的,除了这两家,中间还提过几家,可人家不是嫌我没家世助力,就是觉得我尊长全无,福命不济。”
“你还小呢。”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恬宽慰道,李恬沉默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她着急出嫁的原因一个字也说不得。
“嗯,先生说的是,可我这亲事不定下来,就一直会有人欺我无人做主,想方设法要算计我的人和我的嫁妆,我急着定亲也是不得已的事。”
男子听了李恬的话,皱了皱眉头,李恬说的烦恼,不想再提这事,看着男子转了话题道:“先生不去繁华热闹处,到这儿看秋景,也是有象我这样的大烦恼么?”
“嗯,人老了,烦恼就多。”男子笑容温和。
“是有法子的烦恼,还是没有法子的烦恼?”
“有的有法子,有的没法子,”男子想了想答道:“譬如过往,譬如人心,都是没法子的事。”
“过往,”李恬有些怔神道:“那不叫烦恼,那是痛,椎心的痛。”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叫痛?”男子哑然失笑,李恬笑了笑没答话,她自然知道,知道而说不得。
“小妮子,别想那么多,你放心,你是个福相,这婚姻之事必定有个好结果,谢谢你这杯茶。”男子边说边放下杯子站起来,李恬忙跟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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