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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当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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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萤点点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整顿内宅
。
今日暖阳甚好,张宛如与秋萤在园中边散步边叙话,两个丫头远远地跟着。当她听完林子与徐小环之事,唏嘘之余却又有些看法。她停下脚步,略有忧虑地对秋萤道:“三儿,徐小环年轻貌美,又是新被休的弃妇,长留在园中总觉不妥。她倒是跟着娘亲磨练出了些手艺,可你别忘了,我们庄上男仆男丁男工也不少,她那张脸就是个惹祸的根源,准会生出些事端,你信不信?”
张秋萤点点头道:“这我也想到了,只是她如今孤苦无依,我们总算相识一场,总不能就因为她长的好看恐惹麻烦,就撒手不管吧?这话儿长青哥也透给我了,我的意思是叫新来的管家娘子,赶紧地将园中人手配齐,连带着她的那份儿,一齐签了卖身契,就将她放到暖房那里育菜。她若本分,一切都好。若是看着不好,我们再怎样,也有个说法。”
张宛如见她这么说,也的确有些道理,便换了个话题:“对了三儿,今日见的管家娘子可甚满意?”
张秋萤道:“二姐,你既知道管家娘子到了,怎地不跟我一起相看一下?也给我掌掌眼。”
张宛如笑道:“长青特意找我去说了,叫你一个人学着看人用人,练练眼力。”秋萤也笑道,“怪不得他老是说,‘你觉得好就用’。”
张宛如停在池塘边道:“这天气说个暖和也挺快的,你看这池面都开化了。再过个把月,就该筹备春耕,忙起来了。趁眼下还有时间,早点儿把家里事儿摆弄明白了才好。那根子与青丛夫妇,依我看是很难留在乡下了。如今咱爹烧炭已是一把好手,也另外栽培了伙计帮衬,实在不必非得起用根子,叫大娘娘那边不快。炭翁年事已高,早就不再下窑,如今咱家管着养老就是。这根子与青丛,倒是难安排了,三儿,你可有打算?”
张秋萤往宛如身上一靠,郁闷道:“这管家真是门学问,还挺考较头脑。此事我也想过了。二姐,当初林子与徐小环的新房就是一宅两门户,他们兄弟各有两间的,如今因林子的赔银不够,房子都叫大娘娘占下了,根子与青丛不知道能不能抹下脸面去讨要,即使去讨要了,依大娘娘的性子也必不肯给,必会摆出什么兄债弟偿的道理来。”
张宛如听得将头连点道:“你说的是,大娘娘定是这样想的,不过你想的还不全准。根子要真敢去讨要房子,大娘娘不止要他替兄还债,只怕还会骂他个忘恩负义狗血淋头。”
张秋萤叹气道:“谁说不是?但咱断不能恃着曾有恩于人,就白占人家房子。那房子可是林子根子的祖屋变卖后,才得银钱而建成的。根子回去时,我已予了他几贯大钱并两块散碎银两,好叫他为林子操办后事。无论他决定何去何从,总要回来一趟,告个别结算工钱等等。到时候我再多予他些银两,叫他能带着青丛赁个小院,不至于露宿街头。他若想继续留在百花深处做工,便给他调个差事。正好我们请了厨娘胡嫂子,将青丛替出来叫她回我身边伺候;根子的差事先叫小环姐接下来,她对育菜的事儿都熟,根子就调去负责修护园木。二姐以为可妥当?”
张宛如也有点儿闹心:“你这样打算是对的。非是我们小人之心,实在是恩大成仇,咱家与他们兄弟俩之间已成了一笔糊涂账。实在是难以揣摩这根子心中会有何想法,对咱家又是怎样个态度。皇城的菜蔬供应,万万出不得差错,否则就是掉脑袋的死罪。根子调开是必然的,就是交给小环管,也不可太掉以轻心。一来她尚不熟悉这块儿事务,二来这摊子想要放心松手,必得寻个从头到尾的妥当人交付。三儿,你还得辛苦亲自盯着这块儿,咱们徐徐寻那妥当人。”
张秋萤自是应下。姐妹俩又沿着池边梅林溜达了一阵子,秋萤想起一事,再开口道:“对了,二姐,邱状元一送就送了两个得力助手给南小巷,我们总该表示表示,可一来人家府上啥都不缺,二来长青哥也辞官归田无法再为之效力了,你说这个人情我们如何来还呢?”
张宛如不接这茬:“人情往来上,你素来有奇思妙想,我是比不过你的。这个还需你自己多琢磨琢磨。”
。
管家娘子苏锦绣与其夫李汝廷搬来南小巷的那一天,柳长青与秋萤特意摆了顿接风酒以示礼遇,邱状元自然是座上宾。苏锦绣八岁的儿子李长安,不多时便与宛如家的云笙、云芷混熟了,云芷抱着她的“蟹壮圆”给长安看,不停嘴地描述着当日凿冰冬捕的情景。
那小长安听得心向往之,将头凑过去仔细瞧那“蟹壮圆”,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吟道:“往日见它在餐盘,螯竖壳凸红翻翻。菊花清酒总相伴,金黄蟹肉嫩鲜鲜。今夜横行浅水滩,大肚将军舞双钳,别有一番新气势,怪道称它‘蟹壮圆’。”
云芷将那瓷缸一护,怒目道:“它是从我家池塘来的,不是你家餐盘那只!呜呜呜,不让你吃!不让你吃!娘,娘,小姨母,呜呜,小姨母……”说完抱着“蟹壮圆”告状去了。
云笙伸手捞了一把没拽着妹妹,只得先对小长安道:“长安刚才念的是诗吧?我妹妹还太小,听不太懂,只怕是觉得你要把她的‘蟹壮圆’弄的红翻翻,然后下酒吃了。一会儿我自会与姨母说清楚,你不用担心。”
那小长安已八岁,有了点儿小心眼,见刚随父母过来,就惹哭了府上小姐,难免有些忐忑,听了云笙的话才心安一些,解释道:“我从认得些字,便有这个毛病,见了什么稀罕东西,就忍不住地念些打油诗,没想到叫云芷小姐误会了。”
这边话刚落地,那边苏锦绣就招呼上了:“长安,长安!”
长安看了云笙一眼,连忙跑了过去,行礼道:“娘亲。”
苏锦绣道:“好好地看螃蟹玩儿,怎地你说要吃了它?这是云芷小姐养着玩儿的,你胡说八道吓着小姐了吧?还不快些赔礼。”
云笙此时也走了过来,在一边为长安打抱不平:“苏姑姑,此事不怪长安,是我妹妹太小,听不懂长安作的诗,误会了。长安并没说要吃了‘蟹壮圆’。”
柳长青与张秋萤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新鲜,需知这世上的确有些聪慧孩童,小小年纪便能作诗,且以孩童视角来描述,往往颇生动有趣,比如众所皆知的骆宾王的《鹅鹅鹅》。
张秋萤安抚住云芷,问长安道:“长安,你刚才作的什么诗?再念给大家听听可好?”
小长安有些扭捏道:“作的不好,不敢献丑。”
云笙在一旁沉吟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云笙记住了,给小姨母念了听听。”说完便缓慢却清晰地诵道,“往日见它在餐盘,螯竖壳凸红翻翻。菊花清酒总相伴,金黄蟹肉嫩鲜鲜。今夜横行浅水滩,大肚将军舞双钳,别有一番新气势,怪道称它‘蟹壮圆’。”
云芷“呜呜”又哭起来,扯着秋萤道:“坏哥哥,呜呜,坏哥哥,要把云芷的‘蟹壮圆’弄红翻翻,吃它的肉嫩鲜鲜。”
一桌子的大人,都因这孩童间有趣的误会,而笑了起来。
春来三月
。
接风宴过后,苏锦绣正式成为了南小巷柳府的管家娘子。她上任伊始,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在宛如及秋萤那里了解完了家里的近况,然后紧锣密鼓地招收了一批佣人。合计着再招十人即可,但她与秋萤商议后多招了一倍,不为别的,两个字,择优。
经过一个多月的考较,苏锦绣选出了十二个人报给了张秋萤,其中婢女五人,家丁七人,俱是身家清白,勤快老实的。原先在用的家丁辞去了两个爱喝酒误事的。如今,柳府在苏锦绣的打理下,井然有序,众人各司其职,张秋萤也轻松了许多。
根子与青丛两人带着炭翁进了京。秋萤与长青商议过后,将她们一家安排到了报春院西厢,徐小环隔壁。东厢住的就是苏锦绣一家,离得近些有什么事儿秋萤也方便得到信儿。
自李园师①跟着苏锦绣一起住到了柳府,就在百花深处里忙了起来。打听着秋萤姐妹的喜好,春分前后,在百花深处菜地旁一连栽了十余株香椿树。二三月是果木扦插的最好时候,根子也一直跟着忙活,除了长兄亡故,衣着素淡些外,倒未觉出有什么对主家的不满情绪。这让张秋萤松了一口气,与柳长青私下里谈起,他却只是别有含义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只说道:“且随他去。”
如今的百花深处,种菜再不必偷偷摸摸,规模自然也是加大了不少。除了山石风景、池塘小路,以及几片固定花田之外,其余的地块都规划得齐齐整整,用来栽菜。除了园子旧有的规模外,还另在周边地界多买了十多亩土地。那片范围的园林与菜蔬规划,柳长青正细心地与李花匠二人逐步敲定。
如今已是春三月,都不必上山,百花深处的园子里便挤满了翠绿肥嫩的荠菜。张秋萤爱吃这口儿,日日挎了竹篮,牵着小云芷一起去挖荠菜。
这活儿云芷特别爱干,小手小脚的却干活麻利地很,头两天秋萤挎着大竹篮,她只拎个小果篮,后来她眼尖手快又跟秋萤一样爱吃爱干,听说这荠菜就合着春雨长这么一两喷儿②,以后都开了花变老了就不好吃了,这小家伙恨不得一天就把所有荠菜都挖回家,于是小果篮变成了大竹篮。
这样连挖了七八日后,那日云芷醒得早,还没吃朝饭,就来缠着秋萤,要先去挖一些回来做荠菜粥吃。柳长青见秋萤睡眼惺忪,甚是心疼,便先起来想哄云芷去玩儿些别的,没想到穿衣出门后,他见了云芷便哈哈大笑起来,秋萤好奇地出门去看。
只见小云芷一身利落的干活儿穿的短打扮,头发都没梳,想来也没洗脸,挖荠菜的小钩铲扛在右肩上,她两只小手儿紧紧握着小钩铲的木把儿,铲子勾着后头一个大大的竹筐,那竹筐立起来比她个头还高,被她一路用铲子勾着拖拉了过来。
云芷见秋萤起来了,高兴地很:“小姨,走,挖荠菜去。我夜里梦到它们开花了!我们赶紧去看看。”
秋萤笑的肚子都疼了起来,笑完了又教育她道:“傻丫头,菜可扛不住你这么挖啊。若是真叫你赶在开花前都挖光了,它还怎么长种子?如果没有了种子,明年咱园子里就不长荠菜啦。”
说完见云芷似懂非懂的样子,想了想便转移她注意力:“今天小姨带你去挖竹笋。昨夜里一场好雨,估计不少的竹笋都冒出来啦。”
柳长青摸摸云芷的头发道:“云芷,跟姨丈去吃朝饭。吃完朝饭,姨丈也陪你们一起去挖竹笋好不好?”说完他含笑看了秋萤一眼道,“你总把你小姨拉走,好几日都没人陪着姨丈了。”
小云芷考虑了一会儿,才点头一本正经地道:“跟着去可以,但不许捣乱。”
柳长青笑着保证:“一定不捣乱。”
因为这几日挖了不少的野生荠菜,所以今日朝饭做的是荠菜鲜肉包、荠菜红薯粉团子、鸡子儿萝卜丝香锅巴、葱油千层饼,小米粥;菜品是素丸子、鸡汤豆腐皮、腊肉炒蘑菇、绿豆芽拌黄瓜。
别的不说,如今这二三月里的小黄瓜可真是最稀罕的了,要不是家里有暖房,哪里能吃得着。虽说拌了满满的一大盘子,但里面却是绿豆芽多黄瓜丝少,云芷的筷子伸的又准又狠,专挑黄瓜丝夹,夹完了不往自己碗里放,伸着筷子道:“爹吃!”她爹摇摇头。“娘吃!”她娘摇摇头。“哥哥吃!”她哥也摇摇头。然后云芷会一口气儿地道:“小姨、姨丈也不吃!”然后就夹自己碗里去了。
张秋萤边笑边逗她:“欸?我吃,我吃啊!给我!”
小云芷便飞快地咬一口再递过去道:“有口水……”
张宛如无奈地道:“怎么她越长,我越觉得像你小时候啊,秋萤!”
张秋萤瞪圆眼睛道:“二姐,她是地道的小馋猫!我小时候可不这样儿!”
张宛如似乎回忆了下,最后摇摇头道:“这话儿真没说服力。”
小云芷虽然闹腾的欢,但毕竟是小人儿,起的太早了,吃的又太饱,吃完后窝在宛如怀里等秋萤,等着等着睡着了。
张宛如叫丫头去取了毯子,包好了把她抱起来道:“这几日跟着你挖菜累着了,能睡能吃,小脸儿都圆了。”
张秋萤扭头对柳长青道:“那长青哥,你还和我去挖竹笋么?”
柳长青沉吟了下道:“嗯,庄稼把式昨儿个说今日要整翻菜地,你要不要去看?短工也来了不少,很热闹。”
张秋萤忽然想起一件正事儿来道:“对了长青哥,把新圈的地皮给李园师留一块儿出来,他说园林景致已大致落成,保养就可。他准备多扦插培育几亩各式树苗,如今士绅富户修私家园林的越来越多,将来长成后是一笔收入。”
柳长青道:“他也与我说过了,我是赞成的。地皮让他自己选吧。今日整翻菜地后,就要种上些早春抗寒的菜种了。各种菜种多少,都与少一商量得了吧?”
张秋萤道:“这事儿我与二姐早就办妥了,菜种什么的也早就备好了。春白菘、蚕豆、豌豆、茼蒿菜、芫荽、小萝卜等等都有。”
丫头们来收拾碗筷,柳长青拉着张秋萤出了房门,缓缓向百花深处行去,嘴里道:“这两年我每日早早上朝,家里万事都累你预备,如今闲散下来,居然有点儿忘了农时了,你怎地也不交些活计给我?”
张秋萤停在一片栽成花型的迎春花前,低头闻了闻花香道:“长青哥别跟我这么客气,如今有好几位庄稼老把式做长工,我操心的事儿早就少了许多,不像在乡下那阵子。如今咱们的日子红火舒适,再累也与小时无法相提并论了。些许小事,秋萤还是处理得来的,不觉什么。”
菜田那边已经热火朝天地开始犁地翻土了,见东家来了,几个老把式连忙过来打招呼。柳长青问了些情况,见都办得妥当,很是满意。
园子的南面是一大片的桃林,如今已花苞遍树花半发,隐隐有了粉霞蒸腾之势。张秋萤遥遥望着道:“前几日花色还没这么盛呢,再过两日忙完春耕,叫邱状元、少一哥他们来踏青吧。”
柳长青笑问:“怎地?不请世进?”
张秋萤歪歪脑袋道:“也不知道冬儿努力的怎么样了,这样的关键时期,还是不要请他来了。”说完吐了下舌头道,“也省的我再受伤。”
柳长青见菜田里的长工短工们井然有序地忙着,也不用他们插手什么,便笑着对秋萤道:“不如,我先携娘子游春吧。”
两人说说笑笑往桃花林那边行去。而桃花林那边,也正有一个人早早站在那里,正等着他们。
桃花灼灼
。
话说张秋萤为桃花所引,与柳长青一路说笑而来。刚走到林边,便见前方不远处立着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儿。虽只见一个背影,但那湖绿色薄棉衫之下纤腰楚楚,白色兔毛围领上乌发高挽,一侧簪了一圈儿的粉色桃花,一侧别了枝金步摇,正在头侧轻摇慢晃,甚是好看。
张秋萤停住脚步,小声道:“咦?像是小环姐。”
柳长青皱眉道:“能是她么?林子亡故才多久,她就穿红着绿、披金戴银的?”
张秋萤想了想,为小环辩解道:“她已被休出门,不是林子的未亡人了。何况林子待她并不好。”
柳长青却叹息地摇了摇头道:“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新婚燕尔之时,想必也是你侬我侬、海誓山盟过的。如今人死债烂,记着的多是好处才是。想那林子临终休妻,放她自由,也是有悔过之意。这些且不说它,但她毕竟新被休下堂,又是一年轻少妇,如此招摇过市,难保不遭人非议。”
张秋萤想了一会儿道:“哪里过市了呢?许是心中烦闷,趁着春光大好,打扮得赏心悦目些,出来看看桃花。”
说完,便脚下加重了些,果然徐小环闻声回过了头来。她似乎精心装扮过,比平日所见更要明艳几分,如今穿着绢丝罗衫,配上春光花色、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她是从乡下来的。
徐小环听到脚步声之初,似乎受了一惊,边转身边下意识地往一树桃花后躲了躲,待看清楚了是柳长青与秋萤,才又微微笑着走了出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两批运菜车都装了货走了,暖房里暂没什么事儿,我出来走走。”
张秋萤见她有些忐忑,便道:“没事儿,运菜车既打发走了,便没什么事儿了。今日春光大好,走走逛逛也挺好。”
柳长青却问道:“你这可是打算要出去逛逛?”
徐小环忙回道:“不,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并没想出去。再说咱们园子的景致这么好,多少人想看还看不到,我在园中走走就好。”
张秋萤点了点头,刚想与柳长青离开去别处看花,却听到徐小环又道:“秋萤,其实,我是知道今日春耕,你与长青都会过来看看,便提前来等你们的,有些话想要当面说说。只是我来的早了些,没见着你们,见桃花开的喜人,便一路不知不觉走了过来。”
柳长青与秋萤都停住了脚步,又转过了头来。徐小环先是直接道:“苏娘子已找我谈过。”再说时已声带悲意,“到今岁,我已虚度光阴二十载,喜乐事屈指可数,满以为成家后,可以夫妻和乐相伴到老,家虽赤贫心亦甘然。怎奈天不遂人愿,如今弃妇下堂别无所依,幸得收留无以为报,原该卖身到这庄园里,辛劳做工以待终老。只是……”
说到这里徐小环又未语先羞起来:“只是,半月前得邱状元荐了一位千金圣手,诊断后得知……小环是能生的,如今已在按方抓药调理身子。小环的前一段姻缘全毁在这子嗣之上,在乡下更是被千妇所指,如今得闻此讯感慨万端。细想过后,还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机会。”
徐小环羞得脸颊泛红,低下头去,更小声地道:“说句不害臊的话,小环还是想有个机会再觅良缘,可以含饴弄子,此生无憾。”
柳长青见她没别的说法了,便道:“这事儿原不便讲与我听,秋萤心中有数即可,她可全权做主。”
徐小环听到柳长青这么说,抬头飞快地扫了他与秋萤一眼,似是看他们是何反应。自己脸上的羞意却更甚了,草草行个礼道:“让长青见笑了,请秋萤安排。”说罢,急行两步,闪入桃花掩映之中。
张秋萤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长青哥,小环姐是什么意思?是说锦绣找她谈卖身契的事情了,但是她不同意么?她只想在园中做工,但是并无卖身之意。是么?”
柳长青沉思一会儿,忽然话中含了一丝奇怪的味道:“秋萤,善事做多了,难免惹麻烦。她一来不想签那卖身契,借着与我们往日有些交情,想要保留自由身。二来她双十年华貌美如花,不想蹉跎岁月孤独终老,又知道自己是能生的,因此托你给她觅一桩良缘。”
张秋萤伸手牵过一枝粉嫩的桃花,在鼻端深嗅了嗅,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也能理解她。她与林子的感情并不深厚,后来更是全被子嗣这事儿搅没影儿了。如今得知自己能生,想到之前被人戳的脊梁骨,憋着口气儿想另觅良缘生儿育女,让人生圆满得偿夙愿,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她最后说的那句‘请秋萤安排’是何意呢?我总觉得她似是话里有话,难道她看上了我认识的人?”
张秋萤松手,那桃花枝便扑棱一声又弹了回去,在春风中轻颤着。秋萤继续猜测道:“难不成她看上了邱状元?邱状元已与赵筱筱成亲了,且不说两人感情甚笃,邱状元至今身边只有从小侍奉的一房侍妾,并无新抬入门的小妾。就说他们家世代书香,如今门庭显赫,能否容她一个弃妇进门,相当难说。她虽生得貌美,却不知邱状元是否有意,这事儿却难办了。”
柳长青拉她过来,笑笑道:“做媒有瘾不成?想那么多作甚?她有意托你寻个夫婿,你留心就是。邱状元门第显赫,显然并不妥当,何必再费心神?她的心思不明说的话,你猜的也未必对。她若是真对邱状元有意,那真是自恃美貌,心高气傲了。左右你就留心个门当户对的,觉得般配的与她提提,愿意不愿意都是她的事儿了。”
张秋萤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只是她既然心有去意,也不肯签卖身契,那精细菜一摊子我还得另觅他人了。暖房那边,我还得再留意寻个能管事儿的,最好能在她再嫁之前就接手过来。”
柳长青轻咳一声,建议道:“赶紧找,送去她身边学着,让她尽快给带出来。”
张秋萤点头道:“知道了,长青哥!”
柳长青便别有深意地笑起来。
张秋萤伸手指戳他嘴角:“长青哥,你笑的有点儿坏啊。在想什么?啊——我知道了,”她开玩笑道,“不会是你看上小环姐了吧?”
柳长青却难得地一本正经起来,肃容道:“休要胡说!之前我对她无甚看法,如今却有些看不上了。”说完他又皱了皱眉头,扳过秋萤身子,看着她眼睛道,“不要将我与她扯在一起,我会生气。”
张秋萤不敢再闹,乖乖讨饶道:“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就是。不过,我倒是真感觉出来了,你对小环姐有成见啊。”说完不待柳长青说话,自行又道,“我也能理解。因为你是男人,你可能体会不到女人的想法。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今已举目无亲,当然想找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有夫有子也就有了家。这些是你们男人体会不到的。”
柳长青无奈道:“你爱怎么怜惜她就怎么怜惜她,日久见人心。她若是个省心的,也不枉你今日一番体谅。她若不是,左右翻不过天去,我静观其变就是。你个傻丫儿,走,别想这些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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