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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朱门-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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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嬷嬷常背着自己叹气,嘀咕着太太不该那样绝情,伤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心。
凝萱反复想了一夜,这两条路都有可行之处,却都困难重重。
正思忖着,就听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
“五姑娘。”
凝萱暗暗皱眉,这个声音实在刺耳,说话的主人更不是什么善类,她怎么来了?
凝萱忙起身,几步上前笑道:“梁妈妈怎么亲自来了?这个时候外面正忙,哪里少的了你?”
梁妈妈是大房夫人的陪房,在魏家下人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但是对凝萱总有种淡淡的敌意……或者说是嘲讽。
一个奴婢对主子毫不掩饰的嘲讽。
梁妈妈一指身后跟来的小丫鬟:“姑娘不认得这丫头,叫笑槐,是厨房左柱家的小女儿,如今在厨房做个端茶送水的活儿。”
凝萱故作陌生的打量了两眼,笑道:“倒是个相貌标致的姑娘。”
梁妈妈下意识的将目光从凝萱身上扫到笑槐身上,再从笑槐转回凝萱,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这个五姑娘,打亲娘死后嘴上倒是涂了蜜似的,逢人便说好听的话。笑槐一个小丫头片子,哪里就看出标致了?倒是五姑娘自己……
虽刚满十岁,但是长的像她亲爹老子,打小是个美人胚子。
梁妈妈便道:“禁不住五姑娘这样抬举她。今儿来是大太太告诉姑娘一声,前几日家里大喜,怕外面惊扰到五姑娘,这才将门落了锁,今日新奶奶也进府了,叫我赶忙给姑娘来赔个不是。”
凝萱嘴上忙说担当不得,可心中却不断冷笑。
梁妈妈满意的瞧着凝萱的诚惶诚恐,这才抿嘴笑道:“前段日子大太太将姑娘身边几个不老实的丫鬟头打发出去了,姑娘没个照料的人也不行,这不,叫我将笑槐送来,往后就跟着五姑娘,也算是她的造化。”
凝萱听罢,上前拉住了笑槐的手,笑槐小小的个子,却挎着个不算小的食盒,确实有些可笑。
凝萱忙和她齐协力将食盒放到了桌上,仔细打量着笑槐。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身半新不旧的鹅黄夏衫,脸上略带一丝羞涩,绯红的小脸蛋掩饰不住那娇嫩的肌肤。
“给五姑娘请安。”
梁妈妈摆摆手,说道:“笑槐,打今儿起你就是五姑娘的贴身婢女,姑娘叫你做什么,你不可违抗。”
梁妈妈对笑槐的口吻完全是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等转向凝萱,又忙笑道:“对不住五姑娘了,前面太太那儿还忙着,你看我……”
“知道妈妈是个大忙人,新奶奶进门,少不得妈妈去操持,凝萱因要避讳,只好求妈妈替我送句吉祥话,祝嫂子早生贵子。”
凝萱亲自将梁妈妈送出了院门,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折身回来。
笑槐亦步亦趋的跟着,明显感到刚才的五姑娘和现在的五姑娘不大一样,少了几分的和蔼,多了几分的疏离。
凝萱数月不曾踏出房门,今日得赦,怎肯忽略这好风景?
恰昨夜雨停,满院子的紫藤花竞相开放,惹得彩蝶翩翩。
笑槐痴痴的站在院子中看五姑娘,紫藤瀑布下的姑娘有些……哥哥常说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对了,是不食人间烟火。
“笑槐”凝萱笑着招手,“来,我给你戴上”
凝萱正要摘一簇开的最盛的紫藤花串,吓得笑槐忙扯下凝萱的手,贼兮兮的四下里看。
“姑娘,你要吓死奴婢了。这花是三老爷钟爱的东西,若是有人告到老爷那儿……”
凝萱轻笑着将花束折了下来,揽在自己怀里,“我的院子,难不成连支花也采不得?这紫藤马上要过了最好的时节,咱们不摘,自然就凋谢,落在泥里岂不可惜”
凝萱不由分说的将小小的一串簪在笑槐的丫髻上,轻移步进了门。空留小丫鬟呆愣愣的望着五姑娘的背影,忽来一阵风,叫笑槐打了个激灵,她这才想起自己在什么地方,忙一把掳下花串儿,塞在袖口中,大步跟了上去。
第四章 问答
凝萱的屋子着实寒酸,连支像样的花瓶也没有,那些好东西早就叫父亲身边的婆子收了去,美名其曰,为母守孝,屋中可不敢太过喜庆。
凝萱冷笑:仗势欺人的东西近来可没少见,当她不知道,自己箱子里好些小玩意都不见了,就连明面上的瓶瓶罐罐也没少被她们觊觎。
若不是怕不好与上面的人交代,怕这些婆子们连奁盒里那些流苏、金簪、翠镯一个也难放过。
多少还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笑槐进了屋,见凝萱捧着花到处打量,忙从博古架上少的可怜的摆品中拿下一只竹筒。
“姑娘看这个可使得?”
凝萱轻笑一声,看来看去,也就它还能装些水,只可惜了好好一个笔筒竟在自己这里明珠蒙尘。
“就拿这个”
笑槐欢喜的抓着笔筒出门找水,临出门的时候迟疑的回头:“姑娘,食盒的早饭是我自己做的,怕不合姑娘的胃口,特多准备了几样,姑娘先尝尝”说完,乐颠颠出了门。
今早不见宋嬷嬷来,凝萱便知自己的坠子起了大用处,她伸手轻轻将食盒打开,上下三层,难怪刚刚笑槐提它的时候如此的吃力。
这一份早餐大约是凝萱重生以来见过最丰盛的一顿了。
状元饼、蝴蝶卷儿、白糖糕……难得的是那碗碧粳粥仍冒着热气,刚好驱走了晨露中的寒气。
凝萱端着碗小心的品尝着精致的早餐,可除了白糖糕略用了两块,余下一样没动。
笑槐捧着笔筒在门槛那儿伫立了良久,才轻声道:“姑娘,是不是我的手艺不好?我,我跟着我娘学的时日尚短,等再过两年一定能叫姑娘满意。”
凝萱放下了只剩一半的粥碗,笑着指了指对面的高凳,示意笑槐坐下。
笑槐迟疑了半晌,还是先将花束插好,才扭扭捏捏的搭了高凳的一个小角儿。
笑槐不敢抬头,三房的五姑娘长得漂亮不是什么秘密,她以前在厨房给娘帮忙的时候,那些丫鬟婆子们嘴巴最碎,没少嘀咕,就是她娘也常叹:可惜了五姑娘这幅好样貌,若是托生在大房太太身上,咱们魏家就又能出位皇子妃了只可是……五姑娘的父亲是个庶出。
笑槐当时不以为意,因为从没想过自己会到五姑娘身边伺候。不料三房太太新丧,自己被调去每日给五姑娘送饭,这才见的多了,只是五姑娘性子冷,笑槐又怕被人捉住把柄,所以二人之间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昨晚上宋嬷嬷来找自己的娘,偷偷给娘塞了一对儿耳坠子,笑槐都看在眼里,晚间母亲彻宿没睡,和爹念叨了一夜,笑槐就隔着帘子听的真切,心里也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娘的忧虑,笑槐都明白。
她是家里的独女,上面只有一个哥哥,娘也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在大厨房做个烧火丫头,能跟着小主子们,谁知道将来有什么造化。
可是,不受宠的五姑娘……却叫全家人驻足不前。
笑槐听着,最终还是老父亲叹了口气,就凭着五姑娘那副相貌,将来也能成气候。
今儿一早,母亲就带着四样礼去了梁妈妈那里,不知说了什么话,才将自己调到了紫藤苑。
笑槐心里窃喜,自己今年十二,一下子就成了正经小姐身边的大丫头,唯一的一个大丫头。虽然五姑娘不得宠,但到底是位小姐。
凝萱坐在桌前,看着低头羞涩的笑槐,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前世,前世的自己也算是个小有权柄的公务员,给市委书记做秘书,坐在机关里,官职不大,但巴结的人不少。
见过的人形形色色,那些胡搅蛮缠的,多半又是眼神狡黠而唯恐别人不知的。
而那些有求于人的,多半是垂着头,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恰如现在的笑槐。
“笑槐……你愿意到我身边来做事?”
笑槐忙抬起头,颤着音说道:“姑娘,我愿意。”话说的急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笑槐满脸羞红的不肯再看凝萱。
凝萱伸手倒了杯水给笑槐。
水是昨晚宋嬷嬷送来的,宋嬷嬷发现自打太太去了之后,姑娘每早都要喝杯温水,只是形势有限,宋嬷嬷只好委屈了姑娘喝这隔夜的。
壶中空了大半,凝萱倒了满满的一杯给笑槐,小丫头忙双手接了,诚惶诚恐的放下茶盅,从怀中抬出了那对耳坠子。
“姑娘……”一对不甚细腻的手掌,上面因过早的辛劳而开始有了薄薄的茧子。
凝萱并不接,反道:“笑槐今年有十二了吧?”
此时笑槐收回来也不是,递出去也不是,只能尴尬的回着姑娘的问:“姑娘记得准,头三月里满的十二。”
凝萱侧着头,打量着笑槐的耳垂儿,见上面两个耳洞,却只用扫帚棍儿穿了。
笑槐有些躲闪,诺诺的叫了声:“姑娘”
凝萱拈起笑槐手心里的耳坠子,起身站到她身边,笑槐慌得要站,凝萱一把压住了她,力道出乎笑槐的意料。
“打今儿起,你就是我的丫头,咱们主仆俩不能叫人看不起,更不能叫人有了数落的把柄。三房虽不富裕,却也不短这一项。”
凝萱小心翼翼的为笑槐带上了耳坠子,几颗小小的宝石映着日光熠熠生辉。
笑槐猛的跪倒在地,这一次,凝萱却没去扶。
“姑娘是笑槐的主子,今后笑槐只听姑娘一个人的话,绝不生二心。”
凝萱眼睛不错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丫头,直到笑槐撑不住,开始有些打晃儿,凝萱才轻轻的一搀,引着笑槐坐到椅子上。
凝萱重新将茶盅放到笑槐手里,悄然笑道:“知道为什么选你到我身边来吗?”
笑槐迟疑的看着五姑娘,不大确定心中的想法:“姑娘选我,因为我娘在大厨房当差?”
笑槐见姑娘点头微笑,胆子大了起来,接着笑道:“姑娘是觉得我娘在大厨房做事,连带着我的消息也能灵通,姑娘今后做事就能心想事成”
笑槐明白,有些时候可以藏拙,有些时候……却不能这样做。
凝萱小小的身板直挺挺的往那儿一坐,身上虽素,却分外的清丽,脸庞被素白色衬得更加皎洁:“那你便说说,如今廉国府谁最受宠,谁最讨老太爷、老太太喜欢,谁最多舌,谁又为下人们信服”
凝萱这一连串问叫笑槐应接不暇,笑槐不知道凝萱的真实用意,只当姑娘是考校考校自己,少不得要使出全力。
笑槐心里将这几个问掂量了一下,才开口道:“要说最得宠的不是咱们府上的哪位少爷,却是娘娘的七皇子,前年娘娘省亲带了七皇子同来,老太爷和老太太宠的不得了,七皇子又是皇上的最小的儿子,听说在宫里也是说一不二。”
凝萱心中一紧,这事儿自己却不知道,不过听笑槐的话,她心中就有了不安,听三哥说,当今皇后乃是原配,嫡出的大皇子名正言顺,是未来储君呼声最高的人选。七皇子虽小,但是这样纵容下去,保不准皇后有什么想法。
笑槐见凝萱微微点头,忙接道:“至于老太爷最喜欢的……自然是大少爷。大少爷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听所有人说,今年春闱大少爷是必中的。大太太为这个每月初一是必到长春宫去烧香,求的就是大少爷一举夺魁。老太太喜欢的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四少爷,从小就跟着老太太一日也离不了。”
凝萱见过四房的元安,比自己还小了一岁,却霸道的叫人皱眉,那日自己一身孝服去给老太太磕头请安,这小子瞧自己穿的素气,竟叫婆子拦着她,不准自己进屋,说满身的晦气。
老太太笑着免了自己的安,那次之后凝萱便再也没出过紫藤苑。
笑槐兴致勃勃的说道:“咱们下人最敬佩的是大姑娘,大姑娘聪慧,又温柔体贴,从不打罚丫鬟,而且……”笑槐压低声音咯咯笑道:“管事的妈妈们偷偷说,大姑娘是要进宫当皇子妃的。”
笑槐说完,眼巴巴的等着姑娘赞誉。凝萱却道:“你还差着一个人呢,这最多舌的是哪一位?”
笑槐僵着脸,不敢吭声。
凝萱淡然道:“刚才还在我面前指天画地的发誓,怎么,连这屋子都没出,说的话就反悔了?”
笑槐猛摆手:“姑娘,笑槐没那个心思,这最多舌的……最多舌的,却是老太太身边的富妈妈。”
笑槐硬着头皮在背后说富妈**坏话,唯恐有人偷听到在富妈妈面前告一状,“府里大事小情,哪一件也瞒不过去,老太太第二日就知道的清清楚楚,或是打或是罚,都是富妈妈出面料理。”
第五章 见亲
新婚之夜让原本单纯的少女霍然间变成了一个风姿翩翩的**,这里面的感触怕是没有人比新少奶奶孙氏体会的更清楚。
孙氏坐在梳妆镜前,有着婆婆派来的梳头丫鬟给自己盘髻,她满脸羞红的从镜子里扫着正捧着落红帕子的嬷嬷们,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回望自己的丈夫。
“嘶”孙氏只觉得鬓角一疼,几根青丝便被生生的扯了下来。
那梳头的丫鬟吓得忙跪倒在地:“大少奶奶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孙氏心中虽有火气,但她心知刚刚是自己回身,才叫丫头不防备,何况是婆婆好意,才将自己往日用惯的梳头丫鬟送来,就是为了在今日见亲的时候能大放异彩。
孙氏勉强笑道:“不碍事。起来吧”
她虽这样说,但是看到丫头手中的几根青丝,依旧心疼的不得了。
魏元堂穿戴整齐,笑着从丫鬟头里接过了妻子的落发,轻轻的打了个结:“我见孙妈妈预备了好些荷包,个个精致华美,不如挑拣出一个给我,将娘子的青丝放在里面,我时时带着岂不好?”
孙氏未成亲前哪里听过这样的甜言蜜语,又是羞涩又是欢喜:“这可使不得,那些荷包都是给几个小姑子准备的,用了好些熏香,夫君如何用的?若是叫你那些同窗见了,只会笑话。夫君若实在喜欢,等明日我专程绣一个送给你。”
元堂笑着点头,将几根青丝交给妻子,挥手遣退了房中下人。元堂随意坐在一边的小杌子上说道:“今儿是你刚进门的第一天,按照祖宗的规矩,几房的叔叔婶子都要见一见,我怕你心里没底,先和你交代些。”
孙氏忙笑道:“临出门之前,母亲也说过一些,只是到底不详细,还是夫君想的周到。”
魏元堂渐渐收起了笑意,正色道:“咱们魏家祖上靠的是军功,只是宦海沉浮,太祖皇帝逝世不到十年,咱们家就卷进了夺嫡的纷争中,至此大伤元气。直到祖父为官,才勉强喘息过来,及至后来大姑姑进宫生下两位皇子,咱们家在京城里堪堪站住脚跟。”
大少爷说的这些孙氏早就从父亲那里听过,魏家看着鲜亮,其实根基远没有那些世家强盛,父亲看中的也就是丽妃娘娘的两位皇子,等他们长大成人,廉国府才会真正的崛起。
魏元堂见妻子默默的听着,笑道:“不过如今父亲与三位叔叔都有官职,家业待兴也是转眼的事儿。我平日在书院里读书,留下你在家,要多听母亲的话。母亲看着严厉,也最是菩萨心肠,你要多跟着身边学着料理家事,将来也叫母亲早享儿孙的福。”
孙氏正应着,外面小丫鬟就传来消息,叫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去正院见礼。
孙氏慌得看向丈夫,魏元堂拉着娇妻的手,二人沿着游廊往老太太住的欢喜堂去。
一路上但凡见了丫鬟婆子,无一不恭恭敬敬的给元堂和孙氏见礼。
孙氏暗暗瞧着,怪不得母亲说廉国府规矩大,便是这会儿的功夫就过去了不下二三十个下人,今后叫自己掌管这个家,着实有些棘手。
魏元堂见妻子眉头不松,轻笑道:“你是新妇,母亲少不得教导你两三年,等认熟了这些管事妈妈,一切都好料理。只是和几个婶子、妹妹之间要融洽。”
孙氏轻轻一拉丈夫的袖口:“婶子和妹妹们都是好说话的人吧”
魏元堂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几位婶子各管各的事儿,二婶这个人有些圆滑,说话恼不得只听一半,四婶是书香门第出身,有点……”魏元堂干笑两声,孙氏心中会意,忙轻笑道:“明白,明白。”
“几个妹妹嘛,都是好说话的。大妹妹到了议亲的年纪,老太太爱带着她出门去走亲戚。我还有个嫡亲的三妹妹,和四院的六妹妹最好。”
魏元堂皱了皱眉,提点道:“孩子的性儿,有些疯癫,娘子今后少招惹她们就是。”
孙氏记在心中,看来除去昨晚捎话来的大姑娘,丈夫对余下的几个妹子都不大待见。
廉国府的宅院是开国时皇上封赏的,说是前朝某位郡王的府邸,给了魏家,足见当时的圣宠。这些年历经几代人,宅院不见破损,反倒是年年修缮,从大周各地运来奇石,花木,装点的园子越加生机勃勃。跨过碧波池上的拱桥,远远就望见欢喜堂门前十来个丫鬟婆子翘首企盼。
打前的婆子四十上下,蜂腰削背,颧骨极高,眼神犀利,叫孙氏见一眼便心生不喜。
她见丈夫远远便向此人拱手问好,心知这不是一般的下人,大约就是老太太身边重用的妈妈。
“婉彤,这位是祖母身边的富妈妈,今后你有不懂的事儿要多向富妈妈求教。”
这位富妈妈忙笑着搀扶住孙氏:“昨儿拜堂的时候见了少奶奶一面,只是你推我挤的,竟没看仔细,今日一见才知道,天下间还有这般的美人”
富妈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孙氏的发髻,见上面插着老太太赏赐的那根翡翠颤枝金步摇,满意的笑道:“今早儿我们家那丫头哭着来告罪,说是梳头的时候扯断了大少奶奶的几根青丝,这还了得,叫我重重的罚了。大少奶奶心中解解气,等得了闲再好好收拾那丫头。”
孙氏心一冷,对上了富妈妈闪烁的目光,嘴角露笑:“原来是富妈妈家的闺女,孩子极好,妈妈可万不能委屈了她。”
富妈妈眼睛挑向魏元堂,面有愧色的说道:“乐巧这丫头是老太太提拔起来的,专程送到大少奶奶那儿做事,第一次就出了篓子,大少奶奶就看在老奴的面儿上,多担待些吧”
魏元堂一拉孙氏的手,笑道:“老太太还等着呢,妈妈今后有话只管丹碧园来找婉彤。”
富妈妈恍然,忙自责道:“该死该死,见了大少奶奶,只顾着说这些没用的,却忘了正经事儿,大少爷快进去吧,满院子人只等你们了。”
满院子的人只等我们
孙氏强忍着怒火冲富妈妈僵笑了一下,魏元堂忙轻轻捏妻子的手背,等二人进了欢喜堂正门,与门口依旧遥望的富妈妈离得远了,魏元堂才冷笑:“娘子都见识了吧这些小鬼最是难缠,偏老太太信她们的混账话甚于我们这些儿孙。欢喜堂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比我那几个堂妹更体面咱们院子里早间的事儿,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能传到这边。咱们成了亲,今后你统领着丹碧园,可要更加的仔细才是。”
魏元堂对后宅的无奈,点点滴滴都体现在话语里。
第六章 抄检
等魏元辉溜到紫藤苑的时候,凝萱正和笑槐在树下乘凉,两人说说笑笑,倒不似刚结成的主仆俩。
凝萱见三哥满头大汗,脸色阴沉,忙叫笑槐到门口去把风,自己倒了石头桌上的凉茶给元辉。
元辉狠狠的灌了半碗,抹去额头上的汗滴:“总算给你问着了,今日大嫂在欢喜堂见亲,大家正高兴,四叔冷不丁就说到了三叔的亲事,老太太就有些不高兴,连带着大伯母那边看三叔的眼神也有些忌讳。你这几天别出院子,怕三妹妹和六妹妹来找你的麻烦。”
凝萱担心的事儿总算是来了,她蹙了蹙眉:“说没说议亲的是哪家小姐?”
“听四叔说,是兵部一个六品主事的庶女,跟老太太娘家沾了点亲。”
元辉不屑的撇撇嘴:“这种身份如何能配得上三叔”
凝萱知道,在三哥眼中,像他们家这种门第,就算是续弦,也该娶个高门的庶女,而不是一个小小的六品主事。可是三哥也不琢磨琢磨,那些高门如何看大的上庶出的父亲。
凝萱强打起精神,笑问:“三哥瞧着我爹爹可有意动的意思?”
若生父打定主意在一年之后续弦,凝萱就不得不为自己筹划筹划了。
元辉觑着五妹妹的神色,见小姑娘脸绷得紧紧的,偏还要撑出笑的模样,心里越加的感伤。
元辉有些心酸的叹道:“后来乱哄哄的,祖父就发了火,说他看中了吏部右侍郎大人家的三姑娘,已经托人去议了亲事,老太太的脸色登时就不大好,祖父也没理,甩了袖子就去了外院。”
元辉挠着头:“哎呀,这事儿闹腾的,大伯母就盼着嫂子进门,好好的见亲,偏叫四叔弄成这个样子。没准儿到头还得算在三叔的身上。”
凝萱心中苦笑不已,大房时不时的就饿上自己一顿,心胸怎能宽广,偏父亲是成年男子,大伯母就是有气也没法和小叔子们撒,最终多半会落到自己身上,只看自己能不能化解过去。
“三哥,你人脉广,外面的朋友也多,能不能帮着我打听打听这个右侍郎家的三小姐是什么人品”
魏元辉咧着嘴笑道:“妹妹放心吧,我刚出来的时候就叫小六儿去打听了,这小子鬼机灵,晚间差不多就能回。”
笑槐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子,
“姑娘,外面来人了,是三老爷身边的温妈妈。”
元辉一听温妈妈三个字,一蹦三尺高,恨道:“妹妹,可是这个婆子将你身边的东西都收了?等我找她算账去”
说着就要往外冲,凝萱忙给笑槐使眼色,俩人合伙堪堪拦住了元辉。
“三哥莫恼,这事儿我自有打算,你先从角门出去,等晚间得了信儿早些告诉我,也叫妹妹安心。”
元辉也不是那种真的莽撞之人,听了凝萱的话,略一思忖,就闷声的点了头。
元辉前脚刚出角门,温妈妈后脚就跟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作陪的粗使丫鬟,眼睛贼溜溜的四处扫。
凝萱嘴角闪过一丝不屑,故作好奇的随着温妈**眼神张望:“妈妈找什么东西?”
“咳……看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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