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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朱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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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畿四大城门,北边的嘉定门是通往北齐的必经之地,所以往来者多半是出行的官家。西边崇安门附近有胡市、马市,武林中人好此道,东城门玄武附近是百官的聚集地,出入往来非富即贵。只有这南面的康定门连着运河,往下走就是南江最富庶之地,也是四大城门油水最肥足的地方,老百姓们怨恨早深,此刻一人吵嚷,顿时激起了一阵诟骂声。
第七十六章自作多情
守城的官兵们眼见群情激奋,可没有命令,谁敢对妃子家的车马动手,而且公子有交代,是逼着对方先动手,可不是要他们自乱阵脚。
凝萱隔着帘子眼见人群中有隐隐要浑水摸鱼的,心中大急,那驾车的车夫就算有千万般高妙的技术,可驷马同时狂奔,结局只能是一个,车毁人亡。
果然,马儿开始躁动不安的跺着蹄子,一下比一下扬的高。魏家的车夫慌了神,高声喝道:“赶紧把人散开,这马要受惊了。”
惊马造成的恶果人人都不陌生,在帝京,豪门富户,纨绔子弟,哪一个不喜欢纵马驰骋,年年践踏死伤无数,可大多在最后是不了了之,大家心里都有数,官宦人家的马踩死百姓,顶多是赔了钱,人家照样信马由缰,不受拘束。
正因为这道这个,所以惜命的人“哗”的一声赶紧四散,比兔子蹿的还快,便是挑担子的菜农也不例外。魏家的马果然是良驹,没多大会儿便安静了下来,车子抖动的愈加缓慢。
梁无忧虽然鲁莽,但是事关他梁家的前程,梁无忧尽管着急,可没有迅速出手。眼见魏家的车马平息躁动,梁无忧这才有歹毒的念头一出,手心里不知什么时候攥了根细长如钢针似的东西,这东西几不可见,可入骨极深,马儿惊魂未定,若遭此一击,势必要疾驰飞奔,这样一来,马车里到底坐的是谁便可一目了然。
梁无忧的心思如此恶毒,全然不考量无辜者的性命。只可惜的是,梁无忧到底年岁尚浅。内力不足,想将钢针插进马背,势必要贴近魏家队伍,如此一来就很容易暴露。
梁无忧正在这里觑着机会,那边康定门的小头目已然招架不住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大声诟骂,加上王妈妈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小头目只能硬着头皮一招手,命兵役们将立即要驶出城门的三辆马车拦截了下来。事情闹到这个田地,已经不是小头目能收场的。可偏偏自己上面那些能主事的大人物一个不到。尤其是公子爷,放不放人,怎么放,好歹叫人捎来句话也是好的,总比他现在晕头转向的好。
有一就有二。不多时,康定门前的车马队排气了长龙,凡是要出城的富贵人家几乎都被好事的老百姓们拦了下来。大家闹不清状况,纷纷以魏家马首是瞻,也实在是除了他们家,再无更显赫身份的门第。
梁国海在城楼上看的眉头大皱。忙伸手招来心腹:“去下面告诉他们,即刻放人!”
心腹一急。劝道:“将军,好容易碰到这么个机会,难道就白白的错过了?魏家向来少走南门,为了大姑娘,这盆子脏水怎么也得往魏家身上泼一泼。”
梁国海这么一犹豫,南城外不远处便疾驰来一队人马,梁国海眼睛半眯,细细的瞧着来人。
“是他家?”梁国海对来人并不陌生,却是庾信侯世子和他们家老二。庾信侯虽然实力大不如以前,可朝中余威犹在。梁国海见了仍有几分的忌惮。他一想到传闻中庾信侯家两位公子和魏家二房某位小少爷交好,于是心中警钟大作,忙探头往城下去寻找梁无忧的踪迹。就见长子不怀好意的徐徐迈着步子往人群里挤。试图靠近魏家。
“坏了,快叫公子罢手。”梁国海想也没想的低呼一声。只是这时想要拦住梁无忧已是难事。
城头上,梁国海看的一清二楚;城门前,梁无忧只能扫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远处,楚牧的宝马良驹正如箭离弦的疾奔眼瞧着梁无忧就要出手,他人甚至已经到了车辕斜后方,只需再走几步便可靠近马腹,忽然从魏家那辆华车上跳下个黛色夏衫的小姑娘,堪堪挡在梁无忧面前,两个人几乎是面对面的碰上了。
梁无忧一怔,手心里的钢针顺着袖子一抖,倏地蹿到了小臂处,外人一点也看不出他准备下黑手的迹象。
梁无忧笑眯眯的看着黛衫少女,他现在一身的便衣,在外面眼中就是个愣头青的傻小子,甚至还有点无赖似的油滑,看见人家女娃娃长的漂亮就移不开眼睛。实则梁无忧一点也没放松对此人的警惕。马车上跳下来的这个少女一出来,眼睛就盯着自己的袖口,若不是她事先得知,就是此女段数极高,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梁无忧心下一凛,手臂在宽大的衣衫里悄悄拧了半圈,那银针就顺着旋转的角度慢慢上移,最终到了腋下,梁无忧一抬手,似乎打算止住即将打出来的喷嚏,胳膊肘高举,利器便滴溜溜顺着腰间的肉皮儿滑进了夏衫里,将将好卡在围住腰身的汗巾子处。
梁无忧的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黛衫少女虽然心有疑惑,可是她又不能亲自去将人家的衣服扒开瞧瞧。这黛衫的少女就是碧潭,她隔着绣竹帘早看见梁无忧动作鬼祟,旁人都是老老实实不敢挤到魏家车马,独这人徐徐往前移动,右手始终不曾露出,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满车的老幼妇孺,唯独碧潭会些功夫,此时不叫王管事等人心生警惕,只怕等恶人下了手,一切都为时晚矣。
梁无忧一面傻看着碧潭,一面不动声色的后退。小头目远远见了梁无忧,心下就是一喜,以为对方是来给自己助阵,忙高声喊道:“公子爷。”梁无忧暗骂蠢材,只是这会儿人人都盯着自己,他不说话,反倒落了梁家的气势。
为今之计,众目睽睽之下,梁无忧想叫魏家不管不顾的耍起泼来,只怕是难事一桩。
“在下梁将军之子梁无忧,刚才城楼上听属下人通禀,才知道小将们冲撞的是叔公家的车马,无忧心中羞愧,特来请罪。不知里面坐的是哪位叔母,晚辈也好亲自谢罪。”
碧潭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梁无忧,对他假惺惺的话半点不信。碧潭本就神情清冷,眉梢再挑的高些,就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甚是不舒服的感觉。梁无忧始觉得自己被一个小丫头鄙夷,不免心中勃然大怒,正欲出言不逊,就听见车厢里传来女子的笑声。
“原来是梁家表哥!小女子在这里有礼了,因多有不便,还请表哥见谅。”
梁无忧过来的时候,正好错过凝萱第一次对小头目的质问,所以他竟不知里面坐的是个娇滴滴的小姐。梁无忧但闻黄莺出谷似的美妙声音,再看魏家车马驾乘,还以为里面坐的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的魏家大姑娘。
一想到表妹静香的模样,梁无忧的心就是一软,这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况且梁无忧还一直都把自己当成了个顶天立地的英武男儿。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要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表妹,我早当亲自来给表妹开道。也免得这群没眼力的东西给表妹添堵。”梁无忧大手一挥,“都散开,散开,叫表妹的车骑出城。”
一些堵在最外围的康定门守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迟疑的让出一条细缝来,那细缝小的连只蚂蚁都难挤过去。凝萱隔着帘子见状,心下冷冷一笑,梁家人分明就是有所意图,正主迟迟不见人影,只打发来个毛头小子来搅水。既然梁家不怕把事情闹大,自己也不会叫魏家丢人。
凝萱打量了四周,后方的车马越聚越多,眼瞧着康定门就要出乱子,魏家大可以无赖似的在这里一呆,然后等御史们看见梁将军玩忽职守、任由京城都门不安定的时候,凝萱再请祖父上表奏上,想必这样落井下石的机会,她们家老爷子是爱极了的。
凝萱不怀好意的看着绣竹帘外的梁无忧,揣测着他们家的动机。
梁无忧嚷了几声,再听不到里面静香表妹的声音,不由得心中大感失落。
碧潭轻声哼了一下,惊扰了梁无忧的痴梦,碧潭沉声道:“公子是打算叫我们走啊,还是根本没那意思?”
众人随着俏丫头的手指往前一看,梁无忧顿感颜面大扫,忙厉声喝着小兵们:“耳朵都聋了?叫你们赶紧散开条路来,你们只当耳旁风!”
小头目眼见公子爷是真怒,忙挥手推开了一干人,让出条足有六七米宽的通道来,然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梁无忧还当自己话语威慑力强,其实他这莽夫却犯了军中大忌。行兵打仗,发号施令,最忌出尔反尔,朝令夕改。梁无忧当时未免小头目怯了魏家的排场,所以下了狠话,不叫对方动家伙就绝不能罢手。结果这最先变卦的不是别人,正是梁无忧自己。梁无忧心中不知父亲手下人的小心思变化,他几乎是全心全意的扑在车厢里的表妹身上。
梁无忧忽然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父亲打击魏家,不外乎两个原因。
这其一,椒房殿的位置人人都不想撒手。其二,父亲看不惯魏家三爷,一心报仇。如果自己能娶了廉国府嫡出的大姑娘,先不说两家能联手谋大业,就说三老爷向来被嫡出的哥哥和弟弟压制住,如果父亲做了他长兄的姻亲,那魏三爷会不会刀割一样的难受?
第七十七章恶女
凝萱识人的本事一流,即便是那细密的绣竹帘子挡在她和梁无忧中间,可是对方猥琐的笑容并不能遮掩他内心的污秽。在前世,这样的下流胚子凝萱没少见,仗着自己家世斐然,便在各种场合里对凝萱使用小手段。也有暗地里献媚的,也有牛气冲天说追求的,自然也有用些不入流方式的。
前世的凝萱可不如这会儿,那时候的她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顶多就是比清秀多了几分靓丽。若她真是大美人一个,她那姑妈也不放心将自己安插在“老板”身边不是?正因为有自知之明,所以凝萱从不认为那些家事、相貌拔尖的少爷们会真心爱上自己,他们不过是认准了一句话:朝中有人好做官。
如果市委书记有什么第一手资料,凝萱肯定是最早知晓的一批,若能笼络住凝萱,这消息还不手到擒来?
史上美人计频频试用,而且多半是屡试不爽,放在凝萱的前世,美男计也算是兵家惯用战术之一了,而且用的光明正大。几年下来,凝萱养成一个潜在的毛病,那就是越俊美的男子,凝萱对其的提防心越重。
很不幸,这个习惯一直带到了此地,凝萱对生父三老爷,对祖父廉国公,都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警惕。
对着下面站着的那个显然有些粗俗的男子,凝萱口中百般敷衍道:“梁家表哥今日相助,小女子定当回禀祖父,日后答谢表哥义举。”
“哎呦。可当不得静香表妹一个谢字,”梁无忧有些受宠若惊的盯着帘子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王管事正欲说话,王妈妈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丈夫腰间的汗巾子,狠狠的一瞪眼,示意他少惹闲事。王管事是老太爷廉国公的马前卒,可不是大夫人的马前卒,况且她们两口子心里清清楚楚,别看五姑娘风风光光的出来,可她们夫妻俩是形同被流放一般。为的是给大夫人的手下让位。
王管事看了看妻子冷淡的眼神,便讪讪的闭上了嘴,任由梁家小子在那里胡思乱想。魏家车队里多半都知道马车上坐的是谁,可见一等主事的王妈妈都这般不痛不痒,谁又不是傻子。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五姑娘?
梁无忧一肚子坏水,涎着笑意送走了魏家的车马,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康定城门口。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只是梁家这么一闹,却给魏家留下了不小的隐患,这是凝萱始料未及的。
今日出城者远并非只她们一家是官宦出身,然对方来头甚小。又听人回禀卡在此处的是丽妃娘家的女眷,那小官家就更不愿强出头了。只能焦急的盼着早早疏通大道,好叫她们南去。
然而逞凶斗狠可不是男人的权利,女子如旧。
且说因凝萱刚刚一句话,小头目便把即将驶出城的三驾马车拦了下来,换了别家,肯定忍气吞声,不愿意多惹闲事。唯独这家不同,马车上的这家小姐派了管家前去打听,闻得是魏家的小姐出城,顿时震怒。
“定是魏静香那臭丫头。仗着她们家出了个娘娘,在长风书院的时候就和我处处作对,如今越发爱仗势欺人。我看早晚叫野猫挠破她那张狐媚子脸蛋,看今后还拿什么去发昏。”
少女十五六年纪。一张团脸胜似银盘,两条小眉毛淡淡的,五官如黑豆子般大小,越加凸显的这脸蛋的燕窝糕似的细腻。这样姿色的女孩子多半不得丈夫喜欢,却是婆婆们眼中善生养,好温顺的佳媳不二人选。
所以说,相貌多有骗人之嫌。车厢里的少女可不是温顺贤良的主儿。
“胡说什么!不要忘了,咱们家是什么出身!祖父辈就开始代代于国子监做祭酒,悉数历史,有哪一个家门可做到咱们家这样兴旺!你身为李氏族女,怎可脱跳的像个蛮夷泼妇一般。”
少女捂着耳朵来回晃,不满的看着母亲:“又是老生常谈,这些话只怕没刻在板子上供在祠堂里,母亲”少女声音不大的将“好啰嗦”那三个字轻轻的含在口中,半吐不吐的。
李夫人最拿这个小女儿没有办法,又不愿意动气,只能装作没听见,懒懒的靠在车厢上小憩。
少女见母亲妥协,越发来了精神,悄悄拉开马车的帘子,觑着外面的情形。眼见廉国府的车马往这边来,少女对凝萱坐的四马豪车很是艳羡,瘪瘪嘴,伸手冲外面招招手。
李家是清贫人家,跟车充作护卫的正是家中男丁。
“小叔,求你帮我办件事儿。”
少女冲着马背上的青年男子挤眉弄眼,对方大笑:“你这丫头,多半又是想到了什么淘气的主意,你先说来听听,若行得通,我们再议。”
少女扭头看看假寐中的母亲,然后将脑袋伸了出去,附在男子耳边嘀嘀咕咕好一通耳语。
青年男子越听眉头越紧,“换了旁的事儿,小叔一定允了你,只是害人性命的勾当咱们家是决计不能沾惹的。”
少女吓得忙摆手,唯恐啰嗦的母亲听见,急急低呼:“哪就是害她性命了,只是叫她受点教训罢了。魏家的小蹄子在书院里屡屡闹事,我们早看不过去了,小叔若能为书院里的姐妹们除害,我保证我保证”
少女毫无半点淑女模样的在车里抓耳挠腮,看的对方发笑:“你保证什么?”
少女一急,忙道:“保证再也不惹娘亲生气。”
对方听了少女的话,略有迟疑。
“小叔,你就应了我这一回吧,咱们只稍稍惩戒一下那人便好,叫侄女出了这口恶气,况且,你平时不是也最看不惯魏家人耀武扬威的样子吗?”
青年闻言,咬咬牙:“也罢,就如了你的愿望,只是小叔动手也是在城外,你不可声张。”
少女频频点着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离自家马车越来越近的魏家人。
凝萱全然不知自己被人惦记上了,她难得做件叫人背黑锅的事儿,自己还在这儿安慰自己呢,左右她没承认就是大姑娘,都是下面梁家的恶少自作多情。
凝萱笑眯眯的抱着松子饼吃的畅怀,她哪里能想到,大姑娘静香往日作恶不少,家里人只当她懂事大方,其实在长风书院里读书的那小半年,她没少得罪人。
眼前这个李家红袖便是其中之一。李红袖央着自家小叔替自己做坏事,按照她的初衷,也未必真就动刀动枪的将魏静香怎么样,只要做个小小的意外,将对方那傲人的小脸蛋来道小口子就好。
权当是消灭了对方往日嚣张的气焰。
因有康定门守城的官兵开路,所以南来北往的客商均要给魏家先行让路,这样一来,等在原地的李家和魏家就撞上了个面对面。
李家小叔骑在马背上,清了清嗓子,正预备在对方驶到近前时好开口说话拦截,不远处尘土飞扬,几匹快马飞奔而至。
李家在国子监把持多年,怎么会不认识当年煊赫一时的庾信侯家?
李家小叔忙将马往车厢附近赶,根本不敢靠前。
李红袖正要撒娇耍赖,她小叔忙瞪了一眼,吓得李红袖再也不敢多做小聪明,乖觉的靠着竹帘子悄悄往外打量。
庾信侯世子和他们家二少爷楚牧打马奔到凝萱车前。
“魏家妹子,你可在里面?我是你三哥的好友姓楚。”
楚牧的声音可不算小,加上英俊少年一个,惹得不少在此候车的小娘子们纷纷掀开车轿帘,连帷帽也不戴,只两手抻着一方轻纱帕子冲楚牧眉目传情。
楚牧打了个寒颤,被如狼似虎的小娘子们吓得一身冷汗。马车里的凝萱看的真切,强忍着笑意断断续续的回道:“原来是楚二哥,小女子在这厢有礼了。”
“刚才我和大哥往南城这边来办差,听说魏家妹子的车出了岔子,这才过来瞧瞧,如今一切可好?”
楚牧略有不善的眼神瞄向不远处的梁无忧。
凝萱不愿给庾信侯家惹麻烦,或者说,她不想三哥的朋友觉得自己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儿,没得扫了三哥的好名声。
凝萱笑道:“劳烦楚二哥惦念,一切都好。”
马车并没因为有庾信侯家的人出现就停顿下来,相反,随着城洞子的临近,车速反而加快。
楚牧给大哥使了个眼色,从没出声的庾信侯世子忽然率领六七名近身侍卫折身朝相反的方向回跑。楚牧靠近马车,与凝萱的车马保持了一致,压低声音道:“魏家妹子,你三哥让我告诉你,他在家中侍疾走不开,怕你路上不安全,便托了在下将你送到流云庵,魏家妹子什么时候回城,只需叫小厮们先捎个信儿回来,他亲自到流云庵去接。”
凝萱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她那忙得不可开交的三哥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惦记自己。就算不能亲来,也要托付最好的朋友。
凝萱鼻尖一酸,半晌没吭声。马车的车轮声滚滚,两边的车辙在青石板的官道上并没留下任何痕迹,就好像此刻凝萱的心情一样,满是空白
第七十八章流云庵
车子一出帝京,道路立即宽敞了起来,官道上到处可见挑担子的买卖人,帝京远近有十八个县镇,其中大半是以农耕为生,剩下的一般则是京城官宦人家的佃农。这十八个县镇环绕京畿,供给了城中百姓一日三餐的食材,只是那京城中的菜市口摊位费用极高,不是普通农户能开销得起,于是他们便躲了个懒,将满筐的鲜蔬水果挑到康定门外的官道上,一溜儿排开,并不进城,只等那些家贫者来买。
这样一来,即便是出了京城,热闹劲不减,反有增多的预兆。
贴着廉国府车马队伍前进的就是国子监祭酒李大人家的女眷,廉国府往东,她们便折向东去。廉国府走上中间岔道,她们也不含糊,王管事频频回头,他一早就看见了马背上李家的六老爷,只是对方不言不语,李家又是出了名儿的清高,老国公最看不上这种人,只要对方不是图谋不轨,王管事根本没打算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流云庵位于前郭镇的东南端,这里的香火鼎盛是远近闻名的,来此地做法事的女眷不计其数,流云庵的住持孝慈师太更是讲经的大家,先太后在世的时候,师太是皇宫内苑的常客,只是刚刚故去的皇后娘娘一直信奉长春宫道人,太后去后便再也没招过孝慈师太半回。长春宫位于京城,交通便利,在这一点上,流云庵确实少占很多便宜。
好在孝慈师太八面玲珑,这些年结交了不少达官贵族家的女眷,香油钱是从来不缺的。
魏家的车马停在了前郭镇道旁的一间颇大的茶寮招牌下,王妈妈扶着小丫头下了车。她岁数颇大,一路的辛苦使得骨头架子早就震散了。
“姑娘,前面就是流云庵,此处是上山之前唯一歇脚的地方,姑娘颠了半天的土道,也该累了,下来喝口热茶,咱们还有好一段路要走呢!”
马车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王妈妈眼睛也不抬一下的垂着眼睑,模样甚是恭敬。叫人看不出她被大夫人贬谪之后的不满之意。相反,对新接手的这项差事,王妈妈显得极为上心,对五姑娘更是嘘寒问暖,不敢肆意主张。
凝萱一手压着帷帽的帽檐。一手搭在了王妈妈肩上,小心翼翼下了车。远处青山如黛,因正午刚过这会儿却正是大地火辣辣的时候。疾驰了半日的骏马也呈现出疲惫之态,店家忙命机灵的小二们往廉国府这边送水斟茶,马料水槽伺候的一应俱全,叫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楚牧甩着自己的马鞭已经往这边来了。就见这家伙笑呵呵的看着凝萱:“魏家妹子可要留着肚子。那流云庵的斋菜可是一绝,连太后都多加赞赏。几次招师傅们进宫做斋菜。”
楚牧是太后的侄孙,太后年幼进宫,亲人久别,所以对娘家这些子侄们格外亲香,就如楚牧,他也只是庾信侯的次子而已,但早年进宫的机会不比一个四品大员来的少。加上楚牧很会讨老人家喜欢,嘴巴又甜,所以太后是极宠溺他的。只是大靠山皇太后去世之后,庾信侯家才渐渐收敛几分。说起太后的喜好。楚牧头头是道,对流云庵更是熟悉的不得了。
楚牧这样平易近人,倒是全在凝萱的意料之中。
她那三哥。说精明,其实就是个实诚人。做事先考量朋友,然后才是他自己。不过叫凝萱放心的是,三哥识人本领了得,与他气味相投的,多半都是一样豁朗豪放的人,不屑耍心机。
凝萱笑望着楚牧:“凝萱什么也不懂,到时候就要劳烦楚二哥多给凝萱点几道特色菜了。”
楚牧大笑,元辉这小子,总说自己有个妹子多叫人怜惜,又说小丫头如何如何好玩,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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