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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阁的女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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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脸上显得更加焦虑了。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父亲脸上的喜色没有了。
云芃急忙向小姐姐的床前扑了过去。
云清和衣半坐在那里,水绿色的缎子小袄,将她白皙的小脸和两颊的绯红衬得竟有些鲜艳,呈现出一种恹恹的美。刚刚把脉这样的小事都使她更疲倦,她闭上了眼睛。听到云芃匆忙的脚步,她睁开眼睛,看到妹妹焦急的样子,习惯地安慰她说:“我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看到云芃将信将疑,她又加了一句,“真的,过两天咱俩又可以一块儿上学,一块儿玩儿了。”
云芃点点头,拉住小姐姐的手不肯放,“真的?你真没事儿吗?”云芃爱小姐姐,但她从来不用去关心照顾小姐姐的。与小姐姐的温柔体贴截然不同,云芃真是天生的大小姐架子,总是习惯于别人来伺候照顾她,很少去关心别人。长了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她可是真的为姐姐的病上心着急了。
“没事儿。”说话的是走上前来的母亲。她爱抚地将垂落到云清清秀的面庞上的一缕头发拂开,拍拍云芃的手说:“小姐姐过几天就好了,你放心吧。”
尽管云芃天性很聪明,从小观察事物就很敏锐,可她毕竟没有关心人照顾人的习惯,既然母亲和小姐姐本人都要她放心,她也就真的放下心来,不去为小姐姐的病着急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小姐姐竟然没有抵抗住那来势汹汹的肺炎。几天以后的一个深夜,云芃被一阵拼命压抑的悲痛抽泣惊醒了,是母亲,自从小姐姐生病,她就一直睡在母亲房里。“是小姐姐!”她一骨碌爬起来,扑向母亲,“小姐姐怎么了?”
“她……”看到小女儿已经醒来,母亲再也抑制不住悲声,她恸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云芃明白了。她从没有想过,也决不愿去想的事发生了: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亲爱的小姐姐了。平生第一次,一种难以名状的巨大痛苦攫住了她,爆发成一阵号啕大哭。她哭啊,哭啊,直到哭昏了过去。
在真情的悲戚中,全家上下在寒冷的腊月送走了小云清。尽管小小的年纪就走完了一生,但云清真是“留得身前身后名”,小云清在她短暂的一生中总是去关心照顾别人的,得到了父母、兄长和下人们由衷的哀悼。
虽有没见过的爷爷相伴,小姐姐的小牌位仍显孤苦。在摇曳的烛光与缕缕香烟的照拂缭绕下,它带给云芃那幼小的心灵的,除了刻骨的悲痛以外,还有一种突然产生的感觉。那是她那含玉而生的富贵命中的第一次感悟。她突然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常。
泪水快要流干了,云芃也哭不动了。但只要一闭眼,眼前总是出现那一情景:她拼命抓住早已经告别人世的小姐姐,撕心裂肺地叫着,希望能把她叫回来,和自己朝夕相伴,但小姐姐那白皙清秀的面孔却安详如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拼命地哭啊,叫啊,叫啊,哭啊,紧紧抓住小姐姐,说什么也不让人把她抬走。她心里明白,一旦别人把小姐姐抬走,她就再也看不到、再也抓不着她了……
就像此刻,面对小姐姐的牌位,她又伸出手去,想抓住什么……与小姐姐亲密无间的生活中的许多场景历历在目。从小,她就一直受到小姐姐无微不至的精心照顾,虽然小姐姐只比她年长两岁。她后悔没有为小姐姐多做点儿什么。
小姐姐,爸妈总说,你从小就懂事,不仅从不惹大人生气,还总是体谅大人甚至下人们,你总是关心别人,看你那操心懂事的劲儿,真不像大富大贵之家的小姐。任凭你多懂事,多辛苦,你却过早地离开了这个家。你现在还是成了孤魂野鬼。即便真如大人说的那样,你还能超生,再次为人,你也永远地离开了这些亲人,包括到今天才真正体会到她对你的至深之爱的妹妹云芃。你不知会托生到什么人家,受什么苦……
无论如何,我再也抓不住最亲爱的小姐姐了。一股泪水又汹涌而出。伸出手去,抓到的,只有一片虚空。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明白。但无论为什么,她明白了,死亡带给人的,除了追忆以外,只有一片虚空。什么都没有了,无论你多么想,无论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你都再也抓不住那个亲爱的人了。一时间,云芃仿佛觉得,自己的心也死了,是由于没有更好地对小姐姐而悔恨万分,由于失去她而痛不欲生,还有……还有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那是亲人的死亡留给生者的,对于人生的一种新的认识。
第2章 别抬走姐姐(2)
在思念与悲悼小姐姐之中,日子一天天过了下去。除了少了小云清,多了一个小牌位之外,府里的生活渐渐地恢复到原来的状况。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们脸上不复是悲悼的表情了(我敢打赌,他们原来那悲哀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云芃心里十分肯定)。不时又会从西跨院里传来父亲与婉如的嬉笑声,还有那窃窃私语般的琵琶……
尽管没有了你,小姐姐,大家都在继续生活着,活得还挺高兴。云芃心里颇有些愤愤。
她突然感到,她周围的每一个人,除去母亲以外,无论是父亲、哥哥们,还是下人和他们的孩子,大家都没有去想那么多,他们只在乎他们现有的实实在在的生活,去享受富贵,或者是遭受苦难——在云芃看来,下人和他们的孩子所过的,无疑是一种苦难的生活。
要是哪天我死了呢?云芃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她知道这个念头不吉祥,可止不住地想下去,亲人们,父母,哥哥们会很悲痛,他们是很疼我,但过一段时间呢,他们又会继续过他们的富贵生活了。爸还是会高兴地和婉如在一起。只有妈会长久地伤心,我知道,只有妈真心地疼女儿,会永远地深深怀念她们。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在这个连亲人们有时都挺无情的世界上,我该怎么办呢?云芃直直地看着眼前的缕缕香烟向上伸展着散开,不知不觉地,深深的悲痛已经为一种思索所替代。她歪着小脑袋,努力思考着。
“小姐,你在这儿呢!还是太太知道你,要我到这儿来找你。我哪儿都找遍了,以为你出去了呢。”走进来的,是三十岁上下的张妈,常年辛苦劳碌的生活在她那本来还算周正的脸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云芃没有理睬她,仍然继续着自己的思索。
“走吧,我的好小姐,来了客人,太太吩咐我喊你去打牌呢。”
“有那么多人,干嘛非得叫我呢?”任性的云芃从来就没有被人摆布的习惯。她倒不是不喜欢打牌,只是她现在正在想事。再说,她愿意在自己想玩的时候去玩,而不是按别人的安排做。
“噢,太太说,今天的客人彭太太喜欢打牌,还喜欢京戏,她听说小姐京戏唱得好,一心要见小姐,想听小姐唱两句呢。”
“谁说我唱得好了?”嘴上这样说着,云芃心里还是挺得意的,她决定去见见这个彭太太了。生长在官宦之家,自幼耳濡目染,云芃最喜爱的就是打牌和唱戏了。
进了客厅,云芃先打量了一下那个喜欢京剧的彭太太,她比母亲年轻几岁,身上有一股斯文劲儿。
“来,云芃;快来见过彭太太。”
云芃端庄地走了过去,很有礼貌地行了个礼,“彭太太好。”尽管很任性,骨子里不服管,但作为大家小姐,云芃表面上的礼数从来也不差。
“哎哟,李太太,您真好福气,有这么端庄标致的千金,您看,真真是个有福气的相貌!这孩子还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这么素的颜色,配上她雪白的皮肤,也让人只有赞叹的份儿。”彭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云芃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您还说呢,彭太太,我为她做这件衣服是特地为了某些场合穿的,可她这阵子总是穿着。她还这么小,我想尽量不让她穿黑色。”
“李太太,您说得对,黑色虽然是非常好的颜色,可她这样的年纪,还是尽量不要穿为好。”彭太太很是赞同。
云芃对穿衣服很有感觉。她喜欢穿,她知道什么是美。
今天,因为去小姐姐的灵堂,她又换上了这件藏青色绉缎旗袍,但真如彭太太所说,这素素的颜色,仍显得她亭亭玉立。
彭太太自己也挺会穿衣服。她并不是很漂亮,一件素雅可身的旗袍,将她显得很有味道。云芃觉得,她虽然年纪不轻,可身上还带着点女学生气,这在来来往往的众多官太太中可是很少见的。
“您说的是呢,彭太太。也蒙您过奖了,唉,我也真希望她有福气,把她短命的小姐姐的那份福分也给了她吧。”
一听母亲提起小姐姐,热泪又涌了上来,在云芃的眼眶里打转。
“看我,真是的,不该说这个,”母亲赶快转过话题,对彭太太说,“您刚才说,想听这丫头唱戏,咱们是先打牌还是先唱?”
“都行,客随主便,咱们就随这个小主人吧,李小姐,你说呢?”
“您说吧。”云芃在该讲礼貌的时候从不含糊。
“李太太,您说呢?”
“您就说吧,彭太太,您是第一次来,您就请便吧。”
“那好,省得咱们推来推去的,虽是第一次见面,我就不客气了。李小姐,请你先随便唱两句好吗?”
“好的。”云芃看了母亲一眼,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来,摆开了架势。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尽管童音未去,云芃的韵味儿还是挺浓的,再加上她那天生的好嗓子,听起来很有些意思。
“太好了,谢谢。”云芃唱完,彭太太由衷地喝起彩来。母亲也满意地点点头。
“彭太太过奖。”云芃心里还是挺得意的。
“李太太,我冒昧地问一句,咱们这儿难得来个京剧班子,小姐的戏怎么唱得这么好?字正腔圆的。”
“还不是她大哥,从北平弄了个匣子来,他们都喜欢听,这孩子又不笨,就跟着学。彭太太您呢,怎么也这么喜欢?”
第2章 别抬走姐姐(3)
“您还说呢,李太太,其实,我和表姐家都在北平,也是从小喜欢京剧。从小除了上学就是听戏。后来,表姐嫁了过来,林司令又出面说媒,要我嫁给他的好朋友,也是他的部下。我父母相信他和表姐,就把我嫁过来了。”
“我说呢,我看您也不像本地人呀。怎么说呢,就不像北方人。”
“我和林太太是姨表姊妹,我们老家是江浙的,后来才搬到北平的。”
“噢,怪不得您这么秀气。”
“李太太,您可不能这么说,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味儿。您看令嫒,典型的北方小姐,和南方的小姐相比,这个大气,真是没法说。我还是这句话,李太太,您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儿。”彭太太真是赞不绝口。
“虽是您第一次来,我也不瞒您,这些孩子中,我就偏疼她。她最小,又极聪明,极伶俐,而且就剩这么一个女儿了,我就更不知怎么疼她好了。就盼望她这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不像我,活得这么累,唉……”母亲显然想到了自己的不如意事。
“瞧您说的,李太太,您这福气还小吗?全东北望去,有几个能和您比?您瞧您家老爷这官运,真是眼看着往高走。您就是一品诰命夫人的命。瞧令嫒这面相举止,绝对也是大富大贵的命!”
“应该不差吧,她父亲钱倒也挣了不少,房产也置了好多处了。”
“我不只是指这个,李太太,我是说她将来的命运呢。说来也惭愧,我和表姐都念过些书,结果还不是得承认,女孩子,嫁人可是最重要的一步。嫁得好了,一辈子锦衣玉食,使婢喝奴;嫁得不好呢,可就倒霉了。”
“我也总是在烧香祈祷,盼她能嫁个好人家呢。”
这番话听得云芃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应有的礼貌使她静静地呆在一旁,但她心下却不大以为然。为什么嫁人就那么重要?以她的年纪,她一时无法搞得很清楚。
“好了,咱们打牌吧。云芃,去叫你的哥哥们去。”
“好。”云芃很高兴得到了这个差事,转身就走。
第3章 这么个人家,也该满意了(1)
第二天晚上,麻将局散后,各人回屋就寝。父亲一反常态,进了母亲的房间。
“唉,你怎么来了?”母亲刚进屋,看到父亲也跟了过来,挺惊奇。
“有喜事。”父亲确实满面喜色。
“什么喜事呀?”母亲一时摸不着头脑。
“你猜昨天彭太太是干什么来了?”
“干什么来的?”
“是林司令的太太托她来看看云芃的。”
“看云芃干什么?要提亲?”
“正是。林太太不好意思自己来,就请她的表妹彭太太来了。今天,林司令专门去衙门找我,他还直解释,说他这个儿子,自小性子有些野,必须找个能降住他的,将来才能过得好,所以他太太想看看云芃的面相。结果呢,彭太太回去一说,人家是大大地满意,今天就和我提了结亲家的事。我知道这丫头是你的命,赶快来告诉你一下。人家林司令可是全省军界的头号人物,人又勤勉,又正直……”
“你们这一文一武要是成了亲家,那在这省里还了得了。”母亲一语中的。
“那倒不是最重要的。”父亲显然不愿意承认。“咱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了,总得给她找个好人家呀。据说林太太是南方人,脾气很好,不像这些北方娘们儿……”
“北方娘们儿怎么了,还不是照样得受你们这些爷们儿的气?”母亲气不过呛了一句。
“你又来了。得了,别说这个了,还是说正事吧。”心里高兴,父亲没有在意母亲的话,“给云芃找这么个人家,也该满意了吧?”
“这个世上,讲的是门当户对,你们这些当官儿的就更是这样了。这我倒不反对,我也不愿意让云芃嫁到贫寒的小户人家去,那是不能想的事。只是,你刚才说,林司令自己都说他的儿子自小就有些野,那可不好,将来云芃真要嫁过去,他要是浑不讲理……”
“你想哪儿去了?那是人家林司令的客气话,那更说明,他一点儿也不护犊子。再说了,将门虎子嘛,人家将门的后代,你指望能像一般草民那样兢兢缩缩、唯唯诺诺的呀?”
“那倒是,整日来往的都是这些达官贵妇,真要让咱们和小户人家交朋友、结亲家也是不可能的事,可是,我就怕给云芃找个纨绔子弟,自己没什么本事,光会花天酒地、三妻四妾的。”
“看人家林司令治军那份严谨勤勉,他治家也绝不会错的。我还没见过第二个像林司令这样做的呢,每天早晨五点钟就起床,亲自带兵出操,那个律己,整个一个西洋作风。”
“像西洋人一样,人家也没有讨小老婆吧?”母亲忍不住来了一句。
“瞧你,又来了,可你就不说了,人家林太太是南方人,风情万种的。”
“噢,说了半天,敢情你讨小老婆是因为我是北方人,不懂风情呀?你倒还理直气壮啦?”
“男人,有出息的男人,有几个不讨小老婆的;即便不讨小老婆,又有几个不沾别的女人的?除非他不好女色,要么他老婆是个绝佳的女人。”
“这可是了,里外里都是你们的理,只有你们才能享受?”不知怎么搞的,今天她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打住。
“这算是什么问题呀?自古以来就这样,这是祖祖辈辈的规矩。我说,别看你表面上贤淑的样儿,你性情特野,或许是你们蒙古人生来的东西。”
“那有什么不对了?反正,我知道我是没有希望了,我只希望云芃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咱们不都是为这个吗?唉,好了,好了,告诉云芃明天就别去上学了,你给她挑几件衣服,再选几件首饰吧。过几天林司令一家就要来了。”
“说到那个,我闺女她穿什么都漂亮,小小年纪,自己还懂得什么是好看。”
“我知道,我知道。这事订下来了,我就走了,你歇着吧。”
他转身走了出去。
“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看着关上的房门,她自言自语着,闷闷地走到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我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富大贵的,他做的也不过是自古以来就天经地义的事,我何至于这样呢?那些土财主还五房六房的呢。这么多年了,他才讨第一个小老婆,我就这么受不了,是不是太不通情达理呀?
老天在上,只有我知道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讨妾。想着,她脸上现出一丝苦笑。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这个世上的人只知道男人的快乐,哪里知道,女人也能有很强的要求呢。想到这儿,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看镜中,一张既不年轻也不美丽的女人的脸,还有早已不纤细的腰身。
我是没有漂亮脸蛋,可是,不是漂亮脸蛋在床上就一定能让男人心满意足的……这些年来我用身子占住了他,用他的话说,我的身子简直比火炕还烫,有多少柴火都填不满,在床上他只有招架之功,那么多年他一直没讨妾,也实在是没有精力了。可我还是太幼稚了,以为这样就能拢住他一辈子,以为能管他风流才子的心,到头来还是……
唉……他另有个小妖精温香在抱,可我呢?
这真是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还不能对任何人说。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女人和女人也太不一样了。
夜深人静,独自蜷缩在锦被里,只有老天爷知道,她受到了怎样的折磨。不止一次,她只得听任身体中那强有力的东西来主宰,她已经太累了,无力去抵抗。
第3章 这么个人家,也该满意了(2)
恍惚之间,一双男人的手在温柔地抚摸她,先是摸她的脸,然后是她的脖子,乳房……昏昏然地她觉到自己开始性起了……然后,那只手向下移动,又在半路上停了下来……时上时下,时轻时重……它在挑逗她,那种感觉实在是……
一股热流泛起,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飘飘乎乎的。大概半分钟,或是一分钟?那股热流过去了,她觉得全身酥麻瘫软的舒服。而那一小阵的舒服过去,又是一
片空虚和孤独。
它第一次发生是在婉如来了大约一个月以后,那使她多少感到有些羞愧。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呢?她丈夫并没和她在一起,并没有在她的身体之中啊。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且也许,作为一个贵妇,她最好不要再有这种事了。可大约两周之后,它又不知不觉地来了。她决定听之任之,何必呢,已经够苦的了。
现在,这样的事隔几天就要有一次。身体上的感觉好了许多,心里的空虚之感仍是无法摆脱的。没有男人来与她同床共枕,来占有她,来得到男女之间的那种实实在在的欢乐,真是天大的憾事,更是一种极大的浪费。尽管并不年轻美丽,但恰在欲望正盛的虎狼之年,在平静端庄的外表下面,她的心头总有一团欲火。男人的欲望随处可以找到方便之门发泄,可女人只能被动地等待她的男人,没有主动,没有选择。
罗衾不耐五更寒。孤枕难眠,还使她不由自主地时常想起一个人来,被她尘封已久的一个人。
那时她十五岁,正随做官的父亲在呼伦贝尔盟。父亲每天去衙门上班,她不想成天和母亲待在家里,于是,父亲的属下卢伯伯的儿子明仁,就成了和她一起玩的伙伴。
一天,明仁带她去骑马,那一望无际的草原美得使她沉醉,使她狂喜,在马背上竟自高歌舞蹈起来。一向驯顺的大白马不知是共鸣了还是惊着了,长嘶前跃,她被甩了下来。
明仁惊恐万分,急忙跑过来,跪在她身旁:“天哪,你伤着了吗?”他的焦急溢于言表。
躺在松软的草甸上,她感觉到的绝没有疼痛,只有惬意。青草随着微风正在温柔地抚弄着她的脸。那感觉真好。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芃朵,还有最重要的——明仁,即便一脸焦虑的神色,他的面孔也还是那么英俊。他太可爱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触到他的肌肤,一股无以名状的冲动涌上她的心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时间,仿佛世上的一切都停顿了,只有两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在热情地互相凝视着。随后她感到,他的身体向她俯下来,在接触她的身体,直到整个地覆盖了她。她知道了,他是多么愿意和她亲近。但是,他们年轻的身体的亲密接触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时间。
“这不好。”他说。她感到,他正在把她推开。但是,他的表情很清楚,那不是他的本意。
“怎么了?”她对性一无所知,对于他们会做什么,或是会从这拥抱中得到什么,一无所知,可她还是感到受到了冒犯。
“嗯……”明仁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她感到她的美好感觉被破坏了,她不想放开他。
“这不好,真的。”他无法给她一个很好的解释。
“究竟怎么了?”她现在有些生气了。
“你……”他并不想说下去。
“我,我怎么了?”她必须知道原因。
“你是位贵族小姐,而我爸是给你父亲当差的。”明仁低下了头。
“那怎么了?”
“我们……我们是不平等的。如果我爸知道了……”
“知道什么?咱们干什么了?”
“嗯……那……”
“那什么!根本就没什么不对的。”她打断了他,“也没必要让你爸知道。”小小年纪,她就已经习惯于对别人发号施令了。
随后,就仿佛要看看自己有多大威力似的,她向他伸出了一只手。
他犹豫了一刻,终于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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