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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欢禁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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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由天鹰堡分舵回来后,上官骞的影像便无时无刻盘踞在她心头,像一只蛐檀(蚯蚓)钻进了心里,挠也挠不着,赶也赶不走,就这么让她坐卧不宁、寝食不安,让她在既不发热又不头痛下,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想哭,想喊,却苦于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正当理由,有时她觉得这时奶奶若给她一阵鞭苔,或许她心底会好过些。
而这样的情绪延伸到了夜里,就是她最为难受的时候。
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寂寞就这么悄然地爬上心头,望着窗外的美景更触情伤,尤其是瞧见月影下形单影只、茕茕孑立的倒影,不由得悲从中来,暗暗隐泣。
“你很想他是吧?那为什么不干脆和他一走了之呢?”藜藜又突然出现在方芷灵身后,皱着眉头看她。
方芷灵震了一下,马上认出那是藜藜的声音。
她苦笑,“我不能这么做,那样的罪名我承担不起。”她幽幽地回答,水眸依旧凝视着明月,其实这个问题她也同自己问过上百回。
“有时我觉得你很聪明,但有时候又觉得你实在是笨得不像话!”藜藜叹一口气,“什么罪名不罪名的,真要有罪,也该是葛家才对,是他们将你骗了过来,让你嫁给一个白痴,你若扬言要把葛天顺的事情公诸于世,谅他们也不敢为难你!到时不是什么事都解决了,这么容易的事情,你怎么会没想到?”藜藜不解的问。
方芷灵回头,看着藜藜。“若真要这么做,当初在大喜之日,你对我提出警告之时,我早就做了。”
“是啊,所以我不懂你心底究竟是怎么想的?”藜藜觉得方芷灵的心思实在难解。
“你不会懂的。”她深深地叹息,是啊,连她自己也不懂,心中的那把尺为何不偏向自己一点呢?
一心期待得到解答的藜藜又落了空。
“什么跟什么嘛!”她嘟嚷着。
不行、不行!她得再加把劲才行,还得再为他们制造一些机会碰面不可。
“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心,好吧,就算是铁打的心,我相信也会有销熔的一天!”藜藜小声地低喃着,咻地一声又不见了。
日子依然在过,朝起的太阳晚时落。
葛家依然锁在愁云之中,天鹰堡依旧是方芷灵心中的隐忧。
“叩叩──”二声敲门声响,让方芷灵自桌案上抬起头来。
“请进。”
王福应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帐簿,愁容满面地看着方芷灵。
“王总管,有事吗?”芷灵疑惑地看着他。
“少夫人,事到如今,王福不得不来求您哪。”说着,王福便含泪地跪了下去。
方芷灵一惊,立即走上前去扶起这位葛家老仆。
“王总管,你这个样子是要吓坏芷灵吗?发生了什么事,你快点告诉我吧!”
王福老泪纵横地递上帐本。“少夫人,您看看吧,这就是咱们葛家这一个月来的情形。”
方芷灵接了过去,打开一看,她先是满脸的震惊,而后脸色益发难看,柳眉愈皱愈紧,最后连握着帐册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老太夫人不肯让我来告诉您,您知道的,她风风光光地活了大半辈子,临老前居然遇上这么大的困难,这对她来说是多么……”
“我明白。”方芷灵哽咽地。
“不,少夫人您不知道,老太夫人亲自去了天鹰堡分舵好几次,但他们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咱们,非但不肯见老太夫人,连大门都不请她老人家进去,就让她一个老人家在门外站了数个小时,而且、而且还……”
“还怎么着?你快说啊!”方芷灵急问。
王福一脸为难的看着方芷灵,嗫嚅道:“他们堡主还遣人到门口对老太夫人说,想救葛家,就回去休了少夫人您再说!”
“什么?!”方芷灵惊愕的连退数步,无法置信地低喃:“他当真对奶奶这么说?”
“是啊!老奴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说这话时,王福是以一双怀疑的眼看着方芷灵,为难之色写在脸上。“老奴左想右想,既然他们摆明了是冲着少夫人您来的,倒不如就让少夫人您亲自去说情,说不定事情还能有转圜的余地。”
“这是奶奶的意思……”
“不!老太夫人完全不知情,这是老奴一个人的想法。”王福赶紧说道,其实他与老太夫人商量过,但老太夫人拉不下这个面子,所以只能佯装不知情。
方芷灵顿时陷入两难,现在她该怎么办?
罢了,该来的躲不过!
只见方芷灵振笔疾书,很快地就将一封信函交给王福。“王总管,你就帮我将这封信送去天鹰堡吧!”
王福接下方芷灵手中的信,答道:“是。”临出门前又回头问了一句:“有句话,老奴自知不该说,但不说放在老奴心里实在难过……”
“什么事,王总管直说就是。”
“少爷虽然愚痴,亏待了少夫人您,但还望您体恤老太夫人年事已高,葛家不能少了少夫人您哪!”
方芷灵震恸地直盯着王福,半晌后她才点点头。
“我明白了。”她听到自己如此答着。
王福收到了满意的答案后,才离去。
方芷灵再次跌坐,又陷入自己的愁云之中……
天鹰堡依然回绝了方芷灵化名葛天顺所送出的请柬,逼得方芷灵不得不厚着脸皮亲自登门了,当然还是以葛天顺的身份前往。
她独自来到上回的画舫求见,在苦候半个时辰后,上官骞终于答应见客,方芷灵就由迎接的汉子引入船舫。
一入船舫,扑鼻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酒味,她皱起眉来入室一看,座间除了美酒佳肴外,还分坐了数位美人儿,居中的当然就是上官骞本人了。
见到这样的场面,方芷灵心中颇不是滋味,心想,她在那头为相思而苦,他却在这头饮酒作乐?!
好不公平哪!
“上官堡主,在下葛天顺有事相谈。”方芷灵深吸一口气,拱手道。
上官骞一挑眉,“坐吧!”他随口说,又饮下一杯酒。
坐于上官骞身旁的翠仙赶紧又为上官骞斟满酒,并唤其他的姑娘:“还不赶紧伺候葛少爷!”
二位姑娘马上朝方芷灵围了上来,她颇不自在地回避。
“不用了,在下没有上官堡主的好兴致,我今儿个来只是为了谈生意,不是为了饮酒作乐!”方芷灵不悦地说着,看着那个翠仙一双媚眼老在上官骞身上打转,她就觉得心中有一股火在狂烧!
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讽刺,上官骞眼中闪过一抹嘲弄之色。
“坐吧,就算要谈生意也先陪我喝过二杯再说,我上官某讨厌和站着的人说话。”
方芷灵连咽了二次口水后,才入座。
一入座,身旁美人的小手就伸了过来,她抬手拨开她们,瞪了她们一眼。“别碰我!”她受不了地喝道。
上官骞就为她这一句话挑起眉来。
方芷灵自觉失态,为掩饰慌张,她举杯就说:“在下敬上官堡主一杯酒。”说着,就大口饮下。
灼热的液体突然灌入喉中,让她呛住了,受不住地重咳起来,身旁的姑娘赶紧为她顺背,却又被她挣脱。
“不、不……不用……不用麻烦!”她边咳边说,红通了一张脸。
上官骞坐直了身子,眯起眼来。“葛少庄主不谙酒性?”
“不,不是,只是突然被呛着了。来,葛某再敬上宫堡主一杯。”方芷灵逞强地又饮下一杯酒。
不过这回她觉得灼烫感不再那么强烈,但酒入心头热烘烘地,倒真像她心底狂烧的怒火。
上了瘾似的,她又举杯。“在下再敬你一杯。”说着,酒再次下肚。
她感觉好舒服,热烘烘的感觉驱逐了了心头的闷气,好像在心里开了一道门,闷气开始向外散开。难怪男人喜欢喝酒,原来喝了酒可以这么舒服!
她又径自举杯,再喝个精光。
“堡主,葛少爷好奇怪嗷!”翠仙咕哝道。
这些天她陪着上官骞日日夜夜的饮酒,她当然看得出来他喝的是闷酒,所以她也不多话,就这么默默地陪着他。
可眼前这位葛少爷又是怎么回事?明明就不擅饮酒,偏偏一杯接着一杯地狂饮,照这个情形看,不用再三杯,他准要倒了!
不单单是翠仙觉得怪异,就连上官骞亦眯起眼来细细地打量着,心中不禁疑云丛生。
奇怪,他怎么愈看愈觉得眼前这位粉雕玉琢的葛少爷眼熟,眉目之间净是熟悉,看着看着,他竟然将他看成了方芷灵!他摇头苦笑,真是想她想痴了!
坐在他们头顶雕梁上的藜藜,看见方芷灵这个样子,笑眯了一双眼,拍着手叫道:“好耶、好耶,好厉害喔,再喝、再喝!”
“你这是干什么?她就快醉了,你看不出来吗?”土地公突然出现,吓了藜藜一大跳。
“老头子,你跑来干什么?我警告你,你可别坏我好事,否则我……”藜藜搔着头,否则她能怎么样啊?
土地公睨了她一眼,“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我只是路过这儿,停下来看看罢了。”
藜藜吐了一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好?我看那个方芷灵就快被你整死了!”男人一向对美女不忍心,就连土地公也不例外。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帮她耶,算了、算了,你年纪大了,咱们有代沟,不跟你说了!”藜藜瞪了他一眼。
“鬼丫头……”
“别吵了行不行?你不是说看看就走吗?快走啦、快走啦,别在这儿碍事了!”藜藜用力将土地公一推,他就这么栽了一个筋斗不见了。
少了烦人的土地公,藜藜摩挲擦掌地准备“坏事了”,呃,不对,是做“好事了”!
第七章
英俊威仪的男人优雅地轻啜着美酒,对面粉雕玉琢的醉汉,则以迷漾的眸光瞅着他。
在半醉半醒之间,方芷灵开口道:
“你不该、不该这样逼迫葛家……”方芷灵感觉她现在是头儿昏、脚儿轻,说起话来飘飘的、远远的,好像不是自她口里出来似的。怎么……怎么好像快飞了!
上官骞冷冷地扬眉,冷冷地勾唇笑道:“只要你放了方芷灵,我就放葛家一条生路,不仅如此,我还可以把江淮、浙江一带的生意让出来,葛少庄主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骞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两个?三个?他怎么都不笑?
方芷灵打了一个酒隔,对着上官骞傻笑。
“你要把生意让出来呀?”她语句含糊地说着。“……不为难葛家了吗?”
“是!只要你放了方芷灵,答应休了她。这是休书。”上官骞取过一张纸递到“葛天顺”面前,“葛少庄主只要签了字,我马上命人关了这里的分舵。”
方芷灵取过桌上的纸,贴着脸瞧了瞧,却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瞧不出来。
“签字啊!”她又对着他傻笑。
她的骞就坐在那儿呢,她日也思,夜也思,想得魂都快掉了的人,就坐在那儿呢!方芷灵的醉意愈来愈浓,意识已经浑沌不清了。
身旁有人帮她磨砚,她取过笔来,就自动地在纸上龙飞凤舞了起来……
“怎么回事,谁在拉我的手?”她醉意甚浓地,拿着纸张在眼前晃动。
藜藜在她身旁掩嘴偷笑,好得意自己的杰作。
方芷灵马上忘了这回事,她的眼睛急着搜寻什么,然后一个模糊的影像在她眼前闪动,她就又傻傻地笑了起来。“还在呢!”原来她是在找上官骞。
咦……那是谁的手?在上官骞的胸前做什么呀?
“走开!”突地,方芷灵站了起来,过去打掉翠仙刚要喂入上官骞口中的佳肴,吓坏了一干人。
“哎呀,真是!”
翠仙跳了起来,急着要整理上官骞弄脏污了的衫子,却被上官骞一手挡下,他双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住方芷灵,向来冷澈的眼里突然有了一丝波动。
“你是个大骗子!”方芷灵手指着上官骞,一会儿由左指向右,一会儿又由右指向左,怎么也对不准焦距。
“你说你要方芷灵,可是你身边却有这么多的美女!”她双手摊开来比划着,突然间哭了起来。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她突然吟道,幽幽怨怨,纠结情肠。“早知活地难拼,悔不当初留住……”她又哭又笑,仪态间净是女儿之姿。
“堡主?!”
翠仙捂住口,被眼前的方芷灵惊震住了,其他的美人儿也退至一旁,任谁都瞧出来了。
上官骞眼里的震惊绝不亚于任何人,他直盯着“葛天顺”的女儿态,命令道:
“全下去!”
“是。”大伙儿领命,鱼贯地退出房。
藜藜情势大好,忙着往方芷灵身后猛力一推,方芷灵就这么顺势地往上官骞的方向跌去。
上官骞飞快地扶住快倒地的“葛天顺”,一双大掌正巧覆在她胸前的丰盈上,心头猛然一震。藜藜则在一旁笑眯了眼。
“慢着,”上官骞稍一失神后,回头对翠仙交代道:“今天的事不准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我定不轻饶。”
“是,翠仙知道了!”她唯唯诺诺地应着,赶紧出房了。
软玉怀香,一点儿疑问都没有了!
上官骞就这么瞬也不瞬地看着怀中的那张面孔,那眉、那眸、那俏生生的鼻,那红滟滟的唇……他怎么这么糊涂,竟然没有察觉!
一纸张脱离了方芷灵的手,飞呀飞的飘落到上官骞跟前,吸引住上官骞的视线,他的黑瞳就这么定住了。缓缓地、激动地,他伸手将它拾起,纸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明明白白地写着“方芷灵”。
撼动!除了撼动,还是撼动!
只见上官骞将纸张紧握,抱紧怀中的人儿。
上官骞粗糙的大掌温柔似水地在她热烫发红的脸上抚着,轻唤:“灵儿,我的灵儿!”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方芷灵耳边,拂得她酥痒难耐,她一手推开了他,傻傻地对他笑。
“你叫错了,我是葛天顺,葛少爷……”她含糊地,想要站起又让藜藜推倒了。
“灵儿。”上官骞伸手要扶她,她又一个翻身,差点滚落地上,还好让他及时扶住。
“你醉了!”真是糟糕,他要早点发现她是灵儿就好了,也就不会让她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她一定很难过。上官骞既忧心又不舍地。
“我没有醉,我要和你谈生意,”她美眸半睁地媚笑,“不、不对……”她撑起身子,摇了摇手,突然双手贴住他的男性脸庞,旋而在他脸上缓缓描划着五官的线条。
“你是骞,你是我的骞……不对,不对,也不对,你不是我的骞,你是我的敌人!”她又推开了他,“敌人,对,你是敌人!”她指着他,哀怨地。
他被她的指控弄诧了一会儿,然后他飞快地抓住她的双臂,“我不是敌人,我是你的骞,看清楚,我就是你的骞!”
他一把揽住了她,轻捧起她的脸,审视着她,那精致的五官,那莹亮的眼眸,然而眼眸深处却是写满了挣扎与矛盾,而她的身子也隐隐传来颤抖。
“灵儿?”他紧张地摇晃她,晃着晃着,竟把她的泪给晃出来了!
“我的头好痛,我的心也好痛,好痛、好痛!”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她掩面而泣。
在摇晃后,一阵头痛欲裂的晕眩让她忍不住地用手指压按着额角,但胸口的疼痛却比头更痛,她好想哭,大声地哭、大声地宣泄。
他低头紧凝着她的螓首,目光乍如湖水般深沉了下来。
“别哭。”他搂过她,吻着她的发,逸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依旧哽咽着,酒精在她体内发生了作用,她身子热得难过,头晕得难受,在神智混乱间,她喃喃自语了起来。
“我恨你,好恨、好恨你,恨你毁约,恨你无信……”她抡起粉拳来捶他。“可是我又好爱你,好爱、好爱你……”说着重捶的拳头松开,她攀住了他的颈,吻着他的颈间。
上官骞震了一下,然后他扣住她的颈项倾身向前,封住她的唇。
“唔……”
方芷灵弄不清楚情况地挣扎着,但上官骞不理会她的挣扎,他蓄意地挑弄着她娇柔的唇舌,细密地吮吻过她的每一处柔软,她唇中有着甜酒的香气,与她的清新揉和后,形成另一股特有的香甜,是那般深刻地引起他的欲念,于是他不能罢手地加深这个缠绵的拥吻,直到诱哄出她阵阵的娇喘。
他的唇忘情的往下移,滑至她细致的锁骨,在那儿洒落细碎的吻,接着直探她的丰盈,并以大掌覆盖上她。
“灵儿,我的灵儿……”
他的舌像火焰般灼热,与她体内的热合成一气,一把无名的火焰快速地在方芷灵体内窜开,就快要将她燃烧成灰烬。
“我好热,头好痛,骞……我好难受!”
在昏眩神迷间,方芷灵直往上官骞怀里贴去,搂着他的脖子,娇喊着。
她怎么一下子觉得快死了,一下子又好像飞上天了,她到底是怎么了?全身都好难过!
似真似幻,上官骞在她身上制造出一波波的热潮,而她只能不断地闪躲、喘息……直到她的意识终于被黑暗所覆盖。
但在潜意识里,上官骞的气息、上官骞的体温、上官骞的低沉喃语,却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身体、灵魂里……
上官骞的热度未退,怀里的人儿却已昏睡。
他噙着一抹无奈的笑,为她拂去颊上散落的发丝,原本写满浓烈欲望的眸光一凝,看着她嫣红的美艳脸庞,以及几近未着寸缕的身子,他轻轻地拉起她的衣衫为她覆盖,再轻轻地于她唇上烙下一个吻后,眼神已然恢复了泰半的清明。
“灵儿,我不要你恨我,我只要留住你的爱。”他柔情地喃道。
将她抱起,今晚是非得留她过夜不可了!
藜藜手托着腮帮子,好生羡慕地盯着睡在软床上的美丽人儿。
“真好,如果也有人这么爱我,我干脆不去投胎算了!”她自喃着。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藜藜期待地看着门轻轻开启,上官骞步了进来。
“堡主。”犹在房内伺候的丫环福礼。
“还没醒?”他问,走近床畔看着仰躺在雪白柔软床上的绝色女子。
她的香肩微露出羽被,乌丝披散,双眸仍然紧闭,但就是美得绝尘、美得令人心动。
“都一天一夜了,醉得可真彻底。”他摇头失笑,见丫环拎着湿毛巾,他道:“我来。”
接过丫环手里的湿毛巾,他坐在床畔轻轻地为她擦拭着。
“好羡慕哦,好幸福哦!”藜藜着着上官骞深情的眼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额际突然传来冰凉的感觉,方芷灵下意识地侧转身子以避开冰冷,在翻侧间她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一时之间意会不过来那是属于上官骞的脸庞,直到他稍稍移开了距离,对她露出一个深情的笑容来,轻道:“你终于醒了?”
房里的丫环一见方芷灵醒来,知道这儿再也没她的事了,也就识趣地掩门离开,藜藜则继续托腮沉醉地观赏着他们。
醒了?那是什么意思?
方芷灵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古脑儿地倾巢而出,光这些凌乱的画面片段就足够教她心慌意乱的了,更不用说她现在脑袋还痛得嘎嘎作响,当然什么情况也弄不清了。
她费力地从床上翻身就要坐起,上官骞立即上前扶起她,滑落的被子突地让她感到身子一凉,猛一低头,就看到自己只着一件绿兜儿,再无其他,一瞬间她整张脸都惨绿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低呼一声,赶紧拉上被子,而后瞪着一脸从容的上官骞。
天啊!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现在脑子混乱成一片,还不敢去细想发生过的事情,但片片段段的记忆就这么浮现脑海,只见她脸色乍青乍白的,难看到了极点。
心跳如擂鼓,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抖着音逼出口。
“出……出事了吗?”她的眼睫抬起,怯怯地看着上官骞,不敢相信自己竟会犯了糊涂事。
上官骞一双比夜星还明亮的眼眸直盯在她脸上,“你希望吗?”出口的语气异样轻柔,带着极具魅惑力的挑逗。
昨晚他是整整在她床前待了一晚,可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前半夜她吐得一塌糊徐,忙得他连坐下来歇歇的机会都没有,而他又执意不让其他人来为她做这些事,所以样样都是他亲手处理的。
到了后半夜,她也吐得差不多了,人就开始昏睡,而他就这么坐在她床边守着她直到天明,就等她醒来的这一刻。
但由于她一直昏睡不醒,直到近午时他才肯由其他丫头接手,回房去休息会,但一闭上眼,心里挂记的还是昏睡的她,所以又躺不住地过来看她,他这样地为她牵肠挂肚,她却一点儿都不知情,还在那儿揣度他的居心?
她怎么会不明白,即使想要她的心有多么迫切,他也断不会在她昏迷时欺了她,难道她连这一点点的心思都不能明白吗?
方芷灵在他那样的问句以及挑逗的眼神下又羞又恼,脑海里突然浮现他们拥吻的画面,不自禁地一阵脸红心跳,怕他再看出个什么,她慌张地忙移开视线。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是胡说吗?”突然,他伸手攫住她的下颔,并且俯下身逼近她。
“哎呀,你们继续忙吧,我要先走了!”藜藜赶忙以双手蒙着眼,咻地一声离开了。
方芷灵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骇住,想推开他的手却又担心被子再次滑落,在举手之间净是为难。
他为她的举止感到好笑,“灵儿,你何必这么紧张,咱们如此亲近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勾起一道笑,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中,紧紧地搂住。
“别这样……”方芷灵顿时方寸大乱,失了冷静。“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为什么你非要缠着我不可?”
她就这么地喊出来,然后她就开始后悔了,在目睹他脸上受伤的神色后,她就后悔得要死,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此刻内心的疼痛正啃噬着她每一根神经,泪水更是浸润了双眸。
然而她却无力摆脱心中的枷锁,它们是那么牢固地缠绕住她,让她甩不开、挣不断,一颗心因想爱而不能爱,绞痛的几乎令她窒息,而她却无力反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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