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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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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能克制从而忘却不少
霍然回望，一声刺耳尖锐的破碎，震住了在座所有欢喜的心神，窒息中，众臣面面相觑，惊诧的望向那位高坐的龙颜
宇文宁神色淡然的望着台上因惊恐而跪倒一片的戏子，对此不禁泛起一丝同情，回眸转看那位因怒火攻心而打翻了一桌美食的皇帝，他不禁又可惜那一盘自己尚未动过几口的虾肉，至于对眼前这位突然爆发情绪的男子，他却毫不在意，更无胆战心惊
继续的一幕，就如同演练了多次的场面。当众臣凛然畏http：//fsktxt。com惧之时，却见圣上甩袖愤然离去，其间可见龙颜怒色甚重，足以烧死任何一名臣子。幸而，群臣是理智的，在座更无一人敢出半点声响，惟恐一个意外，身首两地永不相逢
只是从始至终无人知晓圣上的怒火所为何事，更无法理解圣上离去之时，为何瞪着俊王活似要将王爷吞噬不可，莫不是王爷惹恼了圣上？但理由为何？想想又不太对。诸多的疑虑抛来丢去，但猜归猜，外人始终无法猜出其中的究竟，而本该欢度的宴席，则因圣上的离席就此结束
夜，很冷，转见不久下起了丝丝细雨。群臣是该欣喜庆幸的，因为圣上的离席导致宴会结束，不然怕是要淋雨了
雨，渐多，转而不久打着瓦楞池面敲出错落各异的声响，将本不宁静的气氛打的更为凌乱难已平稳
“除了早膳，到现在你什么都未吃过，多少用一些吧？”烛光下，李梦熙将热过两回的饭菜摆上桌几，黑眸望着帐内倚坐的男子，隐不住垂叹担忧
“恩，先搁着吧”拂去孩子鬓角的汗液，宇文宁继续看着孩子睡梦中安详的面容，心头沉浮着一些思忆
李梦熙蹑足阖上房门，又回身走到宇文宁身旁坐落“今夜……皇上似乎非http：//fsktxt。com常生气，怎么了？”
除了孩子均匀的气息，室内弥漫着短暂的死静，李梦熙见帐内不作回应，回眸又拾起一旁的女红拣绣着
“我告诉他，尘儿是我生的，他不相信……与他有什么关系，有关系么？”低沉的声音一反往日的温润，只见宇文宁拨开纱幔朝桌几走去，愁蹙的双眉，垂叹的双眼尽显一层疑惑不解
李梦熙顿了顿手中的细针，继而起身步来，为他倒上清茶“你依然不曾明白么……”
宇文宁大口灌下茶水清润喉咙，顿感一股清凉舒畅，舒眉微笑“我想，皇上是因受寒，寒气侵入心脾引发火气”
李梦熙眉眼轻颤，对宇文宁单‘蠢’的心思感到疲惫，只见她现着满目的忧愁话道“相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觉得味道很好！”宇文宁夹起一筷子的菜塞入口中咀嚼咽下，随即又送入大口大口的米饭
“……皇上，他很在乎你”见他这样想的不明不白，李梦熙终于还是将内心埋藏的忧虑呈现
宇文宁继续手里的事，狼吞虎咽的举止好似讥饿了三日不曾用饭，但听他含糊了话语回道“在乎？他当然在乎，举凡天下的男子都会在乎，我不过就生得一张好看的皮囊，这在乎也只是我的容貌，难道非要我躲着藏着，不让世人看见？”
李梦熙拧起眉头瞪着宇文宁流利的解释，手中揉搓的丝绢已不成模样“安王，也同样非http：//fsktxt。com常在乎你，你怎么看？”
“……我与皇上，二皇兄的情谊胜于那些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自然……应该是会多在乎一些，是吧？”
李梦熙恼怒的夺回宇文宁手中的筷子，冷声问道“宁，你自欺欺人的生活已经过了四年，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醒悟阿？”
惊讶于李梦熙突然的反应，宇文宁滞愣的看着她，随即却见宇文宁端起茶瓷漱口，末了朝窗外吐去，举杯望着雨夜笑道“醒了又能怎样？是否我清醒了他人就能忘记我的一切？是否我觉悟了，那些事一些人就可以当从未发生遇见过？”
话尽，换来的则是李梦熙惊滞的神色，宇文宁回身捉见她眼底的哀愁及无措，不忍道“梦熙，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回来？”
李梦熙睁亮了双瞳看着宇文宁那好似经历了世俗沧桑的笑容，却听他轻摇着头嗤笑“我回来，是为寻找一个答案，一个，能够回答我为何苦恼了四年的答案，我不是无心，只是想不明白，原本平淡的情谊，为什么会让我这样苦恼，这样……无所适从”
“相公，倘若我的存在是阻碍你寻找答案的根本，那么当是梦熙求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求你别再逃避现状，虽然我真的很害怕你离开我，或许也会怨恨别人剥夺我的幸福，可是……可是我宁愿害怕，也不要见你压抑着痛苦无法宣泄，求你敞开内心，试着去接受好吗？”李梦熙展臂拥着宇文宁诉说内心的酸楚，渐而只见一双清秀的眸子泛起一幕水雾，朦胧了她所见的视线
“……傻瓜，这不关你的事，更不是你的错，你是我尘儿的娘，倘若你不在了，即使我找到了答案又有什么意义？”宇文宁拭去李梦熙眼中滴落的湿热，拥着她再次搂入怀中笑道“待过了新年，时至三月，我们这就出发前去西波，听闻西波有个山谷名唤‘仙莱谷’，每年春夏之季，谷中便会聚集成千上万的蝴蝶，到时，我们一家三人就去那里看看，你说呢？”
得到李梦熙重重的点头回应，宇文宁咧开白齿拍着她轻颤的后背继续构想“还记得在北齐的大草原上，我们跟着当地的猎户骑马打猎，跟着牧民一起唱歌跳舞，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奶酒的味道真的不错，呵……真想再次回到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
“相公……”
“嗯？”
“梦熙今生能够遇见你，真的好高兴……谢谢你”
宇文宁笑容微顿，又迅速恢复一往的姿容调侃“夫人总是耍赖扒着为夫，为夫若是再不让你幸福，岂不有愧李兄所托”
“相公，你想过……让尘儿认回去吗？”
宇文宁松手惊讶的瞪起双目看着李梦熙，对她的提议有些不知所措“梦熙，你认为可以吗？”
看着宇文宁惊错的神情，李梦熙自知这件事确实重大，但是，他日总是无可避免的“我觉得，那位有资格知晓事实的真相”
“假如，他将尘儿夺走，我该怎么办？尘儿……他是我的命阿”宇文宁偏移开视线，愣神不敢想象真相背后发生的事
李梦熙摇头驳道“不会的，我想他不会这样对你，你要相信，他在乎的人其实是你而非孩子归谁所有”
宇文宁蹙起眉锋揉着额穴深沉了目光“这件事暂且不论，明日的皇宫年宴还得找个借口推掉，我不想与皇上再有冲突，唉”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想你过年也有二十五岁，皇上再不对你看紧些，可就再也没机会了，怎么都是这样迟钝的人？”
“你这在说谁呢？”见她又是大声说话又是细声嘀咕，宇文宁俊眉轻佻，皮笑肉不笑
李梦熙低头闷笑，十指相扣道“……我实在不愿见你为此事烦恼，情义之重无关爱情，这其中的不同，我希望你谨慎斟酌，别让某些人为你伤心难过，而我更不希望他日你会为此愧疚什么，好坏有些是注定的，你不必急于求解，慢慢来……”
宇文宁思虑了半晌，盯着李梦熙美丽的容颜注视许久，这女子，为何仅为他而痴情，他又何得何能？
突然侵来的寒风，吹散了一室的温暖，摇曳不定的烛火，于壁沿扭出一轮无形的阴影，暗淡的光明，无从照亮角落的昏暗
雨，似乎小了许多，可是满地的泥泞，却令忧郁的步子难以找到前进的理由。停留原地的，是等待初晴的照耀，还是继续足下的洼地，哪怕溅湿了衣裤，依然无悔向前，只是最终看见的，是否会便是心中探求的答案？
第38章 第三十八回
照民间的传统与习俗，除夕当夜是家家团圆，守岁庆新年的日子。京都皇城，一如往年无异，皇帝于沁仁宫内设下团圆宴。只是如今，席间在座的除了当今圣上及皇后之外，后宫却无其他佳丽，而其中前来赴宴的也有亲王或几位特受圣上重用的文臣武将
且不说今夜聚宴俊王理当前往，但自从昨夜宇文宁猛食一顿之后，狼吞虎咽的后果便是折磨了自己难以安然入睡。这第二日不必说，宇文宁重现当年睡的昏天地暗的习惯，眼看日头已过卯时该用早膳，却依然未见他转醒，使得房外等候的侍女进也不是退也不行。好在这一时辰之后便有了回应，正过了卯时三刻，只见俊王殿下打着哈欠，神态很是疲倦的迈出房门
正用膳的空挡，宇文宁得知，当家主母俊王妃一大清早便领了其他侍女家奴赶集置办年货去了。据侍女宁香说道，王妃本是打算唤醒王爷一道前去，这样也好拿定主意，可是当奴婢走至东厢却见王妃在房外徘徊许久都未敲门，想来王妃定是体恤王爷，希望王爷能够好好休息，这不，王妃转身便吩咐了奴婢千万别打扰王爷与小世子
思忖着李梦熙昨夜留下的话，宇文宁迷离的目光渐渐出神……如李梦熙所说，那位确实有资格知晓孩子的事，至于是否会认回去，那还得看‘他’宇文宁的意思，总归是她所生，而当初她本不在意另一位是否也知晓此事，如今四年过去，孩子也似乎并不在意是爹或娘的异处……
正想着，却听门外家奴来报宫中派来公公宣旨，这事顿时打消宇文宁吃饭的好心情，双眉轻蹙，暗道准没好事。这不，还真给他料到了，话说今夜是除夕，圣上急召东塔太子殿下即刻入宫，商量筹备要事
喝！区区一段圣旨不过几十个字，其中却是字字显露紧急，这皇宫能有什么大事非要与他这位无权无势的俊王商量不可？即使是以东塔太子的身份前去，这也不该与他商量，想想自己早已决定不当太子，但无奈他依然就是那东塔太子。冷然一笑，宇文宁阴沉着面容默然接下圣旨，又于离开王府之时留了话给李梦熙，这才抱起众人喜爱的小世子一同上车朝皇宫驶去
一路上，儿子宇文韩尘东瞧西看，对窗外移过的街景很是新奇，望着道旁一群群燃放爆竹互打雪战的孩子，羡慕的咧开了小嘴笑着。宇文宁见他忽然兴奋忽又失落，随即又差一点碰着车壁倒在榻上，疑惑中，宇文宁迅速将孩子纳入怀中扣住
“小心点，瞧你这样，看什么呢？”
“爹，你看，小哥哥和小姐姐们都在玩火呢，尘儿也想去玩”
顺着孩子手指的方向，宇文宁眼中浮现笑意“不对，小哥哥小姐姐们可不是在玩火，那个阿叫爆竹”
宇文韩尘哪里晓得爆竹这玩意，往年即使见过却也因年纪太小不得接触，如今年龄稍长，对眼前的事物便显出强烈的好奇
只见孩子眨着懵懂的双眼盯着窗外退后的景物呢喃“爆竹？”
宇文宁抓起孩子的双手，拍手指着一处燃放物笑道“你看，这种发出‘霹雳啪啦’的东西，瞧见了吗？”
马车快速驶过南道，眼前的景物不断的更换，宇文韩尘听着越来越远的声响，过了片刻又听前面响起一阵霹雳声，一阵又一阵。不过，单是声响的奏效远无法满足孩子的好奇心，一张粉嫩的脸上竟露出一副无奈与失望
宇文宁见他如此，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爆竹太吵尘儿不喜http：//fsktxt。com欢？”
“不是……只有声音，我没看见爆竹长什么样，这样不好玩”
宇文宁思虑着，捧起他的脸蛋笑问“那今夜或是明日，爹和娘就带尘儿去放爆竹，好吗？”
果然，宇文韩尘一听这提议，双目顿时欣喜的放光，小嘴弯出一行贝齿“真哒？”
“真的，爹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宇文宁也照样露出一行白齿，为孩子的笑容深深的疼爱着
宇文韩尘高兴之后立即换上满目的不解“可是为什么要等到晚上呢，现在我们去放不行吗？”
“……不行，现在皇伯伯要见我们，所以只有到了晚上爹才有空带你去放”宇文宁诚实的回道，态度认真的看着孩子
宇文韩尘似乎明白了点，小脑袋点了点，继而又望着窗外陷入期待之中，不过，这样的安静却未及半盏茶的工夫
“爹，为什么好多好多的人都叫你王爷，叫娘王妃？为什么又要叫我小柿子？”
宇文宁不知孩子的误解，素手抚梳着孩子的黑发轻笑“因为爹是王爷，娘是王妃，那么尘儿理所当然就是小世子阿”
宇文韩尘皱起双眉更是不解“那为什么爹是王爷，娘是王妃，尘儿是小柿子呢？”
宇文宁轻刮着孩子的娇鼻，嘟起双唇笑道“因为爹本来就是王爷，娘又是王妃，尘儿自然就是小世子了”
话到这里，宇文韩尘张着嘴，皱着不能再皱的眉川，呆滞的看着宇文宁香在他小脸上的亲亲，而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怪不得宁香姨，还有宁泉叔叔他们这么听爹爹的话，原来王爷王妃，还有柿子，都是指很厉害的人呐？”
宇文宁扑哧一笑，将孩子搂入怀中，鼻碰着鼻，只见‘父亲’的眼里尽是宠爱“你哟，真不知教人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宇文韩尘咯咯的笑着，双手抓着宇文宁的衣领左右摇着，晃着小脑袋，二人逗的好不乐乎，车内渐渐盛起满室的温馨
继而两刻之后，已见宏伟的宫门陷入眼底。马车，继续前行，穿越甬道直通养心殿侧宫停落
“奴才叩见安王殿下——”
齐声的福礼牵起宇文宁停顿的神思，转目望去，正见养心殿前一位身罩墨绿锦袍的男子稳稳走来，神采焕发的儒雅之气一展文人墨客崇敬的贤德形象，眼中朦胧之意似寒月孤照又如春风洋溢，唇边一弧若有若无的笑意将他原本的澹泊修饰的更为清高俊秀
见来者不仅神色焕然，玉面更是精致不少，这情况不得不令人惊疑，颓废疯癫了三年之久的安王殿下，是否已再度“复活”？
当看见宇文宁的到来，宇文慕希的目光闪过即逝的惊讶与欣喜，但随之而来的震撼则是宇文宁身边的孩子。今日他入宫是为自己这几年所行之事向太上皇太后及皇上作个检讨，其中也再次得知俊王归来的消息。不过当然，俊王的回归，安王可是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但当他听到俊王妃已为俊王诞下世子，这其中的震惊并非只有太上皇与皇上二人才有，他，对此事更是惊诧撼然
宇文韩尘清稚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陌生人，对来人的身份感到莫名的好奇，足已见得，这位陌生人的眉峰已拧的很紧
望见安王投来的疑惑，宇文宁紧握住孩子的手，微抿起双唇笑道“二皇兄今日终于有空，回宫‘散步’了？”
“呵，是该回来走走，不然可真得忘了自己还是从这里走出去的……几年不见，宁弟可是依然英姿飒爽卓尔不群阿”
“皇兄过奖了，这多年过去，如二皇兄这般仪表堂堂依然俊逸非凡之姿，才教宁弟不得不刮目相看”
相互赞誉之后，二人陷入静静的对望之中，其看似淡然的眼中，却是别有韵味的笑意浮现，相撞的视线，也惟有二人各自清楚
宇文宁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宇文韩尘笑道“尘儿，这位……是你的二皇伯，打个招呼吧”
宇文韩尘似乎也已习惯这些礼节称呼，既然前有爷爷奶奶伯伯舅舅，那么还有多少的爷爷奶奶伯伯舅舅，统统都放马过来吧
小家伙一扫方才的陌生疏远，脸上忽然扬起一抹微笑，双臂举高平衡，双手恭敬揖道“二皇伯好！”
这声甜美的呼唤可教宇文慕希顿时阴沉了面色，一双眼睛冷冷的朝宇文宁的笑容射去，岂知竟换来宇文宁傲慢的偏头忽视
“王……太子殿下，皇上正等着呢，您可先进去？”一旁的宫人见时辰不早，上前督促道，但心下却极度纳闷，这到底该称太子殿下还是王爷呢？而此刻万岁还在殿内等着，这既然有急事商量可不能再耽搁下去，否则圣上是该责罚她们了
宇文宁自认良心颇为有善，向来不做为难宫人之事，既然这位容貌清秀，婉约大方的宫女向他催促，单凭这名宫女的面子，他也该立即前去面见皇上不是？此刻与安王相互瞪眼，这样看着多累，若真要比谁的眼睛够大，改明儿挑个时辰，他宇文宁必定奉陪到底
“二皇兄可是正要回府？”
宇文慕希不明宇文宁又想打什么主意，犹豫了片刻，神色温和道“不急，我正打算去父皇母后那里转转”
宇文宁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却见他弯身看着宇文韩尘笑道“尘儿，爹有些事要办所以不能陪你玩，你跟二皇伯去找太皇爷爷和太后奶奶，跟他们聊聊天好么？等爹忙完了事，就带你回家放爆竹，可好？”
宇文韩尘眨着黝黑的眸子看着宇文宁，逐又抬头眨了眨眼望着眼前那位陌生的伯伯，想来思去，这才点头答应
“爹，那你可要早点来接我噢”
“好，爹答应你，很快就去接你”宇文宁笑说着挤了个媚眼，其中的俏皮却已落入安王的眼底
宇文韩尘扬起笑容朝宇文宁离去的身影挥了挥手，待那身影消失视线之内隐入殿内，他这才收回难舍的目光，愣愣的抬头看向一旁陌生的二皇伯。察觉孩子正看着他，宇文慕希收回迷恋的目光，垂眸打量着宇文韩尘，温润之容现出莞尔一笑
徐徐寒风吹来，养心殿前的雪地，仅有两伫一高一矮的身影，在这将化的白雪里静静的伫立着。同样的墨绿锦袍，一大一小，温和的面容，一是俊如润玉，一是清秀漂亮，令人错觉这样的画面，其单调的色彩竟是如此和谐，富有春暖之意
宇文慕希凝眸端详着孩子的面容，见他睁着一双毫不怕生的黑眸，细细的揣摩之后，安王的笑容顿时深刻“……走吧？”
无声的点了点头，宇文韩尘眨着单纯无邪的双眼，忧郁了片刻，这才迈开小脚大步跟上前面的‘陌生伯伯’安王殿下
白雪初融之时的景色，已无雪落堆积之时那般美丽无暇，幽静的宫城甬道，聆听靴下踩出的玲珑碎碎声，静谧的道路，不见其他杂音混淆
行至许久，偶有几名赶事的宫人行了礼匆匆经过，回眸思远，暗叹如今的皇宫，早已无法像年少之时，稍能令人感觉到温馨或快乐。皇城，向来是后宫女子的战场，所谓的温馨，也仅是个人纯粹的感触。多年来，冷眼望着那些比自己年少的皇弟夭折于襁褓内，冷眼听着那几位与自己同岁的皇子死于非命，漠然注视着那位比自己年长的皇兄，一步步的离去，一点点的疏远……
少时，虽也曾遇到过令人欣喜令人快乐的事，但此刻想来，宇文慕希不禁心有感伤，这座皇宫本来就无真正的温馨，父皇的严峻是针对所有的皇子，终日的学习，即便真有几位兴趣相合的皇弟，却也时常受制于自家母妃的管教束缚，日长夜久，最终也不免疏远陌生。呵……这多年来，真正能说上几句真心话的又有几人？哪怕同母所出的皇兄，其暗中的设防也着实令人伤心惆怅
“二皇伯？”袅缕的声音轻轻的飘入耳内，宇文慕希回眸看向宇文韩尘，却见他正站在石桥上停足“……怎么了？”
宇文韩尘眸光流转，扬臂伸出小手指向池边的某处景致，神情腼腆道“二皇伯……你能摘一朵给我么？”
顺着孩子指点的方向看去，宇文慕希目光渐远，神色忽然舒适不少“尘儿喜http：//fsktxt。com欢梅花吗？”
“嘿，其实是爹很喜http：//fsktxt。com欢啦，我看那几朵好漂亮呢！所以……不过那棵树好高，如果不行，尘儿就不要了”
宇文韩尘忧虑的以双眼看了看宇文慕希的身高，再又凭双眼比较那棵更高的梅树，纯净的眼中泄露几丝失望
没有太多的言语，当宇文韩尘再次回头寻找之时，他惊讶的看见，那位二皇伯的身影早已悠然步向一棵开的更是繁华的梅树
眨眼回神的工夫，但见一道绿影飘然直上，细长的五指迅速捻来一截开满宫梅的小枝，一簇冰枝色泽嫩绿甚是清雅高贵，而那红色梅瓣更是秀美宜人，鼻间隐约可闻幽香暗传，刹那间沁人心脾
宇文韩尘瞪大的双眼宛如核桃之大，半张的嘴巴呆滞着，脑中的记忆依然停滞在方才的一幕，那如鸟儿一般飞上枝头的潇洒完美。直到宇文慕希递梅而来，孩子这才恢复了该有的笑容。盯着手中的梅朵，宇文韩尘欣喜的眼中却满含了更多的滔滔崇拜之情，仰望这位二皇伯高大挺拔的身躯，一双清澄的眸子充满了羡慕与憧憬，此刻，孩子的双眼，正将崇拜之人的模样深深的印入心底
见宇文韩尘一瞬不瞬的咧着笑容凝望着他，单纯的眼中似乎还有一道道炯炯之光正在闪闪发亮。见此，宇文慕希虽有不解，但眼中的笑意却满了温柔宠溺之意，而见他伸出一手等待着孩子是否愿意接受他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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