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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所有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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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有点虚弱。
「那是你,不是我。我从未打算只与你当一对冷淡夫妻。」所以她努力至今的成就是他终于肯对婚姻有一点指望与付出。「我要很多很多,所有能得到的,全不放过。」
但,太慢了。他就不能快一些吗?就不能更敞开自己一点吗?虽然付出的不均等是她自愿自找的。但当她开始觉得对他的了解有误差,甚至是太少了之后,他的步伐总令她心焦的感到太牛步。
人的心,常会因得到而益加的贪。
因他付出而娇恃。
娇恃是不对的,但她就是很想。很想对他撒娇,很想得到这份向他撒赖的特权。
「水漾,我们的人生还很长,足够你获取一切。」
这是一生的承诺吗?
「全是我的?」她恶霸的问,双手环往他腰,像是土匪正在占山为王,圈划出自己的版图。
她在索取他交心的允诺,他知道。奇怪的,他一点也不介意这么被宣告所有权,反而有一种满满的感觉充塞心臆,胀得他快要忍俊不住,鼓鼓地想笑出来……
「全是你的。」他同意了。
割地赔款,马关条约就此底定。
她欢颜倏展,孩子气地道:「那我也是你的。虽然那离公平还有点远。」
关公平什么事?夫妻之间有这种计较吗?
「公平?」
水漾撇了撇唇角,要笑不要笑,似真似假的
「比起我为你活了十五年,你这个才成为我的人五个月的男人,付出上的等级简直是圣母峰与马里亚纳海沟的距离可此拟。」
什么意思?
没能再多问,因为有一些人正向他们走来,另一波交际应酬于焉展开。所有的疑问只好暂时吞下肚子闷着了。
一份资料静静的躺在书桌上。
水漾,女,二十七岁,父:水宽,母:林心慈。水家世居台中县大里市,经营一间中小型超市,并有一块位于山坡地的果园。
非常平凡的家世,不到几行就勾勒完她的成长环境,其它三大张报告则填满了她辉煌的工作成就。
叶遐尔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曾与以前的水漾有过交集。他十九岁出国时,水漾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国一,一个在台北,一个在台中;后来他出国了六年,就更不可能与她有所来往了。
她却说为了他活了十五年?
如何起算?又怎么说呢?
偏偏她丢下一句:我说着玩的。便什么也不肯说了,活似那真的是一句玩笑。但他觉得不是。
水漾从来不是那种无中生有、言行夸大的人,再加上那天的口气……令他无法当玩笑看。
那么,苦的就是他了。谁教他一定要找出所谓的真相呢!结果调查出来的成绩也不过尔尔,唯一可确定的是他与她真的素昧平生。
至少从报告书上得知他一直疑惑的事水漾这些年赚的钱的归处。
她还清了父母向银行举债的一千多万。
她用六千万买下了一块并不具投资价值的山坡地,而且还买贵了。为什么?这不像精明的她会干的事。这块地用来种水果(他可不认为她有当果农的兴趣)。
这两笔大支出,便让身价上亿的财神婆至今买不起一楝像样的房子。事实上她目前登记在名下的房子是一间十五坪大的套房,价值五百万,在市区。
报告书上列出她最新的财务状况:市值五百万的套房一间;股票二仟三百万,现金二百万、定存五百万,基金投资一百万……林林总总约四千多万。而她每个月固定支出一笔十万元的款项到各家扶中心,并汇五十万到父母的帐户。
以她现在代理总裁的月薪三十万来说,其实是入不敷出的。幸而在股票上颇有收益,否则不必等到年底分红,她恐怕要陷入财务窘境。
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虽然外表看不出来。
不意外自己因此而心口热胀着感动与虚荣……一种夫以妻贵的感觉。挺奇妙的,这种引以为荣的心情。
只是,一个年轻女性为何会长年做这种善行?一般人或许会在重大天灾人祸发生时引发恻隐之心,例如九二一大地震汇聚了前所未见的钜款赈灾,但平常时,谁也不会想到要捐款助人。为什么她会想到,并一直在做呢?
扪心自问,他自己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或许会在不经意收到募款信,或在路边看到联合劝募的义工时掏出一点钱助人,但不可能会长期自发性的去做。他甚至记不起来他上一次捐款是在什么时候。
手机传来声响,他接起
「哪位?」
「老师,您收到资料了吧?」那边传来的声音甚是恭谨。
「嗯,有劳你了,谢谢。」
「请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啦。」
叶遐尔问道:「能查到的,就这些了吗?小李,有没有可能再更深入一点?」
「哪一方面的深入?是她的商界信誉吗?我会再派人去‘长明电子’调查」
「不是的。我想知道的是她的生长环境以及求学生涯中发生过的小事。你调查的方向偏了,我只想知道她商业表现以外的东西。」
「嘎?这样呀。」小李恍然大悟。「我一直以为您担心她心术不正,想危害‘叶丰’咧。所以做出来的报告都偏向她的品格操守为重点。我这边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啦,但那也实在算不上什么,因为她的童年跟一般人一样平常呀……」
讲话没有重点是小李的致命伤,虽然那全然不损及他高妙的征信能力,但听他说话有时不免感到折磨。叶遐尔技巧的打断他:「你说你手边还有一些资料,可以传真过来给我吗?我很好奇。」
「啊这样喔?要不然我先整理一下再传啦,资料很杂乱,不好看啦!您有教过我,整齐俐落的报告书是让客户信任的第一步,我那个……」
「小李,没关系的。我是老师,不是客户。请现在就传过来,我急着看,谢谢。我会请助理汇钱过去。」很明智的收线,不理会那头传来的哇哇叫,关机。
一寸光阴一寸金,每每与小李谈话时,都会浮现「时间宝贵」这四个字,很不愿虚耗在无意义、毫无效果的对谈上。
决定了,下一堂的课程要教小李一句成语:沉默是金。黄金挺有价值的,他别太过挥霍才好。
不一会,传真机传来声响,他快步走过去,直觉里头一定有他想知道的讯息。
十来页的资料,他逐一看着,微颦的眉头锁在一些依稀眼熟的名词上,开始挖掘自己过往的记忆……
在很久很久以前……
第八章
总裁毫无预警的莅临公司!
一楼的接待大厅突然一阵错愕的静止,然后是慌乱加小心翼翼。接待处的小组长快步移出柜台,恭敬道:「总裁,请让我为您服务。」
叶遐尔手上拄了根拐杖;虽然他的腿已大致康复,但外出时他仍习惯拿手杖,以防腿酸时能加以辅助协步。大概也因为有了手杖,看来脆弱,才使得员工把他当易碎的物品看待。
由于一、二楼规划成银行,大楼出入口则是由大楼右侧进出,四十坪大的空间并不算豪华宽敞,一向是访客与员工出入的地方,而高级主管们向来从地下停车场搭直达电梯上去,再不然就是从银行那边的电梯上楼,通常不太走这边的。难怪下属们惊惶得手足无措。
「不必麻烦,我自个儿上去就行了。」他笑了笑,温和有礼的点了下头,走到电梯门前等待那还耗在十五楼不下来的电梯。
一票基层员工战战兢兢的恭立在他身后。
电梯下来了,走出来的人令叶遐尔一楞!是韦青,这人还没放弃吗?
韦青脸色不豫,一副刚吃完排头无处发的气闷状。见到叶遐尔忍不住冷笑道:「真难得见到你。我还以为你娶了妻子回来坐镇公司之后,就好命的坐在家中享福不管世事了。」
「我确实很有福气。」他微笑,并不想制造争端。
「哼!娶那种女人,还不知以后要怎么死,你保重。」韦青像是非要激怒他不可。
「我会的,谢谢。」叶遐尔依然有礼温和,简直就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
「就是有你这种减自己威风的男人,才让那些女人自以为是武则天,拼命踩低男人,你是不是男人呀」
「我说」拉长的娇声从银行那边传来。「韦老板,您没事对我家老板发哪门子火呀?你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我们可没忘哩。」邱丽韵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还不快快让开,既然不是好狗,就别挡路,没看到我们老板等着用电梯呀?」
「邱丽韵,你」韦青气得像起乩,浑身抖。
「总裁,请用。」邱丽韵换上一张卑恭的脸,存心要来客得到彻底的难堪。
叶遐尔点头为谢,交代道:「烦你代我送客,千万别伤了和气。」
「是。」邱丽韵按上关门键,觉得水漾这个丈夫未免身段柔软得近乎怕事。这种「傲」客,直接叫他滚不快意多了?还客气咧!男人还是冷峻威严些比较有味道。
更不知道水漾怎么受得了他。太软弱了!
除了水漾之外,恐怕没人知道叶遐尔对愈不在乎的人愈客气。礼貌虚应的背后皆因半点也没把对方放在心上。所以就算今天韦青在他面前讽刺完他全身上下,他也当耳边风吹过,什么也没搁在心上。
不重要的人,理他作啥?
他今天突然来公司,是为了印证一件事。他大概猜到自己与水漾有何牵连了,只待她亲口证明。
证明之后,他还有很多的疑问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其实再过三个小时,她就下班了。他应该等她回家的,反正这事不急……但他就是坐不住,像个拿到藏宝图并挖到宝的小男孩,想快快呈给大人看,并肯定他手中宝物的价值千金难买。
他这辈子不曾这么迫切过。
想见她,立即见到她!于是他没有通知就来了。
抵达十八楼,吕依芳立即迎过来,不掩讶异:「总裁!」
「水漾在忙吗?」他缓步走着。
「是的,五分钟前‘丰扬’的人前来开会。」
叶遐尔浅笑道:「看来她是拿下‘丰扬’的订单了,了不起。」她似乎总是能达到她设定的目标。
吕依芳走向茶水间
「还未定案呢。您要茶还是咖啡?」
「果汁,谢谢。」他在沙发上落坐。既然她正忙,他不介意先在外头的小会客区等她。
吕依芳倒了杯果汁过来。
「不好意思,我进去送茶水。」
「不必告诉她我来了。」
「啊……好的。」有点讶异,但照做就是了,没她多嘴的份。她们这些人对水漾的丈夫很不熟,还是维持上司与下属的客套比较好。
才端着托盘要进去,但门已先一步被打开
「依芳,请帮我取消半小时之后的业务会报,还有,找一片胃药给我」水漾一开门就交代着,直到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丈夫才低呼:「遐尔?怎么来了?」
「没什么要事,你先忙你的,别管我。」
「来,快进来!」水漾双眼亮晶晶的。「那位丰先生也来了,你们两位好久没见面了吧?他才向我问起你呢!」哈哈!天助我也。她才开始觉得胃痛,老天就派救星来了。她真没见过比丰步雍更难搞的男人了。
不由分说被小龙卷风卷进她的办公室内,就见三双瞅着他看的眼睛。
「先生!?」好惊喜的脆声。
「叶叔叔?」九岁小男童的呼声。
「嗨,好久不见。」成熟低沉的打招呼声。
全都是熟识的面孔。
凝重的公事谈判霎时软化成轻松的好友同乐会。
叶遐尔一一招呼后,才道:「看来我是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不必招呼我。」
「哎!说这什么话,好朋友当然要多聊聊。不如我做个东道,请大家吃下午茶吧。」水漾提议完,就要让秘书去订位
叶遐尔好笑的拉回她忙碌的小手。
「不了,我就要走了。别忙。」由眼前情势来猜,可以判定水漾一时之间讨不到便宜,陷入了僵局,正想趁眼下相见欢的局面另寻契机。
「哎呀,别见外!你这样来去匆匆,别人还道你不欢迎朋友来访呢,怎么说你也是‘叶丰’的大老板,于公于私,都没有离开的道理。是不是啊,丰先生?」水漾当然看得出来对方阵营的真正主事者是谁,当然是九岁副总裁的父亲丰步雍了。
丰步雍长相非常俊挺,佐以一八〇以上的身长,简直是优雅贵公子的典型代表,女士们性幻想的不二人选。不太笑,但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失礼。总之,给人威胁感很大。真奇怪他这么一个男人竟没在商界发展,他看起来明明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但水漾很肯定她不曾听过他的大名。也就是表示:这男人的成就并不在商界。
可他的难缠,还真是没人招架得了。谁会相信他与商界一点关系也没有?
丰步雍淡淡道:「我以为这件案子是水小姐全权处理。」
「是没有错。但代理总裁仍是得服膺于正总裁的英明领导。相信这样一来,贵公司也比较不会产生疑虑。」
「也就是说,水小姐对自身的信心不足喽?」
这人今天是来找碴的吗?水漾笑了起来,杏眼眯眯的好漂亮惑人。
「我信心之充足,就如小副总裁的信心一般。对不对啊,士尧小公子?」
九岁的小男孩像是正听得津津有味,回答道:「是的,我相信我们都很有信心。」
「那么,一切就这么底定喽?」好个顺手推舟。
丰希桐咳了声,似在忍着笑意,好抱歉的道:「不好意思,对你提出的附加条件,我们仍须从长计议。」
攻防战绩又呈平手局面,看来今天谁也别想让对方退让到半步。
叶遐尔轻声建议道:「我看公事就到此为止吧。让我请各位去喝个茶,并慎重介绍我的妻子给各位认识。」
水漾同意:「很好。今天的公事到此为止。」反正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只会让她胃痛而已。
其它人亦无异议。
鱼贯走出门时,水漾挽着丈夫的手臂垫后。悄道:「不知情的人还当今天是商业小学的户外教学,很像不是吗?」
叶遐尔笑笑的没回答。什么叫很像?根本就是这个目的。否则丰步雍岂会带儿子过来?他又不管丰家的事业,一向也不露面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第三人听到了,而那「第三人」甚至没有礼貌的装作没听到,就见他回过头,要笑不笑的回了句:「多谢指教,让小儿获益良多。」
「我的荣幸。」咬牙切齿的客套回去,水漾美丽的脸蛋哗刺剌的泼出红晕,既是羞也是恼。
「真可惜农村风景已淹没在台北的繁华中。」
「都市发展的必然,不必太感叹。」
「又没空下南部。」又是一叹。
「是很久没休假了,你倦勤了吗?」看不出来妻子脸上有任何倦怠的表情。
「没」拉长声音,然后自言自语:「没有农村,就没有稻田,没有稻田,就没有稻草,没有稻草,那我就不能扎草人」
「扎……草人?」何解?
「没了草人,我怎么钉草人下诅咒哇。」水漾好慵懒的横他一眼,又陷入哀愁中。
好想、好想扁那个丰步雍哦。
一整天下来,她已经非常的肯定那个男人是打定主意跟她对立到底了。就算合约签了下来,不仅没捞到太多好处,八成连命也要去一半了。
「你真的是他的好朋友吗?他干嘛为难你老婆我呀?」她忿忿不平的质问。
叶遐尔这才从一片迷雾中摸到了头绪。原来是这事。他几乎是有点可怜起她了。很显然的,丰把水漾当成很好的示范教材,而且很有兴致去探别人的潜能底限。一方面「教学相长」,一方面也让希桐与士尧有实习的机会。
他猜想,一时半刻水漾是摆脱不了丰了。他可以体会那种挫败感。任何一个被丰当成对手的人,向来不死也半条命。就他所知的最大惨例就是丰家嫂子。所以其它人实在没什么好抱怨的,最惨的那一个还卖断终生去给丰步雍当妻子生孩子,这辈子再无翻身的机会了呢。
「水漾,他一向是这样的,对有才能的人总是表现得特别亢奋。」
「那叫亢奋?」水漆翻白眼。「那我祈祷他不常处于亢奋状态。那种刁难、难缠、教人恨得牙痒痒的劣性,教人很不想跟他打交道,但我有预感,下次跟我交手的还会是他。」
他怜悯的拍拍她,为她的冰雪聪明喝采。
「为什么丰老爷子不抓他为公司效力?如果‘丰扬’有这么一个大将,版图早不知扩张成多恐怖的模样了。」
「他志不在此。丰家内部另有一番故事,我们外人就别多舌了。」
她不想对那人表示太多好奇,烦都烦死了,不去想最好。她爬上床,将文件丢在一边,偎着他
「他是你朋友,你得帮我。」
「我?恐怕无能为力」他没有走后门的本事。
水漾戳了他一下:「不是要你去开说,而是站在我这边当我的参谋!」
叶遐尔推却道:「这一点我亦是心有馀而力不」
「你、少、来!」她眯起眼,长腿横跨他下身,一下子坐在他腿上,居高临下的:「再装嘛!就算我水漾看走眼,以为你很需要帮助所以嫁给你;但我不相信丰步雍会跟一个平庸愚顿的人成为好友。我猜,你们搞不好在某种程度上有合作关系,只是不为世人所知。」
非常地接近事实!他心口一震。多么聪明的女子,超乎他的想象。不过,他比较在意的是
「因为我需要帮助,所以嫁我?」这使他记起了他下午赶去公司想立即见她的原因虽然因为招待丰家一行人而致使满腹疑问搁置,但他可没忘。趁现在问正是时候。
水漾突然有点不自在,静静的没回答。
「水漾,我们真的有交集过,对不对?」
「我可不确定。」她哼:「别趁机转移话题,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妻子,就别把我排除在外头,什么都瞒我,要我自已去猜测,去发现」
「你回答我的疑问,我也会向你坦诚,可以吗?」
「不会闪躲?」
「我敢吗?」他苦笑。
暂时满意了,她以眼神暗示他问。
看来他是别想得到她爽快的说个原原本本。她真会记仇,以后他会谨记这一点。
「你父母曾有庞大的债务,是否来自长年维持‘宽慈育幼院’入不敷出的结果?」
原来他真的查出来了!她惊讶的眨眨眼,芳心有着淡淡的喜悦。因为在乎了,才会想要去了解一个人的背景,如同她十几年来总注意着他的动静一般。
「是的。育幼院没什么知名度,几十年来都没有足够的捐款,最后只有举债了。」
「捐款的社会人士一定有许多,为什么记得我?」当他看到资料上显示出水漾在十五年前曾寄出大量的信件到各企业请求捐款时,才记起自己也收过这种信,正是「宽慈育幼院」。
「因为那时只有你捐款啊。你不知道当时那一笔十万元的汇款立即解决了我们没饭吃,没钱缴学费的困境。」
「只有我?」不会吧?那么惨?
「捐款只有一笔,打电话来骂的倒是不少,以为我们存心诈欺,博取同情钱。后来我自己回头看那些信,不得不承认没有人会把那种小孩笔调的信当真,你会汇那笔钜款来,才是不可思议的那一个,而且还连汇了三次。不怕被诈骗呀?」她一直觉得他是软心肠的烂好人,所以自以为是的认定他在「叶丰」一定被欺负得不能再欺负,结果……哼!
自已乱视,怪不得人。
叶遐尔已不记得当时看到那封信是什么感觉了。
「那时我正准备出国读大学,由于还有一点闲暇时间,长辈要求我到公司学习,就跟在主管身边跑。有一天替秘书下楼拿信件,就看到你的来信了。这种信通常没机会交到主事者手上就会被丢到碎纸机,你自己如今也是主管了,应该明白。」
「当然。」所以说当年太天真了。在十二岁小女孩的认知里,没料过信件会寄不到收件人手上。
他接着道:「要出国了,手边剩下的钱也就用不着了,连同零用金加上班所得,一并寄给需要它的人,是我当时的念头。不是什么善心,只是觉得用不着。」出生富户,对金钱的花用比较轻率,如此而已。
水漾不理会他的解释,行善怕被当善人看,无聊!
「当时就不怕被骗吗?」很大一笔钱耶。
「有可能,但也许真的能帮到人呀。我很高兴的知道,那些钱真的帮助到了别人。」
不过……犯得着为了这一点小事而以身相许吗?区区几十万元,没那么伟大吧?
水漾看出他的疑惑,有点不情愿地道:「你是唯一雪中送炭的人。那笔钱真的救了我们,使我们度过了那段没有收入的日子,很难不去刻骨铭心。后来,我一直想找机会谢谢你,但当然是异想天开,分处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哪有机会见面?后来我想到了,如果我学商,并且表现出色,也许哪天能考进‘叶丰’当你的秘书,到时也算还了恩情,又可向你道谢。」
「哦……」他讶然。显然事情并没照她的预期走。
「我决定先加强自己的战力,再往‘叶丰’求取工作机会。七年前,韦明老先生意外的成了我们育幼院的捐款人,并提供我一个工读的机会,于是‘长明电子’成了我磨练自身的地方。」
「看来韦老先生独具慧眼。」
「天晓得。」她翻翻白眼。「也不知为什么那几年我的手气就是要命的好,光在外汇市场就替他捞了不少钱。所以后来他似乎想长远留住我。」从韦青口中证实,老先生的遗嘱里要求儿子娶她入门。
「你有才能,别人当然拼命想留下你。」叶遐尔点头,心想她未免把自己训练得太强了。「然后呢?为什么以结婚的方式来到‘叶丰’?我自认没有伟大到让你用出嫁的行为来报恩。」
水漾瞪了他一眼。
「因为我想嫁你。」白痴女人才会用卖断一生幸福的方法报恩,她又不是那种人。
呀?!这么直截了当的答案更是令人错愕。
「我……何德何能?」他半是玩笑地。
「你是无德又无能。」她也半玩笑的捅一刀回去,然后再正色道:「早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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