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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三月-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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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厨界家族的江湖恩怨:烟花三月 作者:周浩晖
扬州厨刀,名动天下。一只黄陶烧制的土钵,装着传说中的“烟花三月”。两个家族两百多年的恩怨,因它而起。为破解其中的秘密,厨界江湖,暗潮涌动。 神秘刀客突现,阳春三月,月圆之夜,摆下“春江花月宴”,有胆识者往之。挑战扬州三大名楼,却只是引子,只为诱出百年来流传的厨界神话——“一刀鲜” ! 出手一击便势如破竹,却又在最高峰时遏然隐退。被百般羞辱,也一直隐忍不发,始终保守着这道菜的秘密。传说中的高手果真存在吗? 几番比拼,几番较量,恩怨终了,胜负难料。刀客江湖,有梦想,有奋斗,有失败,有成功。咂饮美食江湖,滋味绵长……
新疆人民出版社 出版
《烟花三月》相关资料
内容简介
扬州厨刀,名动天下。
一只黄陶烧制的土钵,装着传说中的“烟花三月”。
两个家族两百多年的恩怨,因它而起。
为破解其中的秘密,厨界江湖,暗潮涌动。
神秘刀客突现,
阳春三月,月圆之夜,摆下“春江花月宴”,
有胆识者往之。
挑战扬州三大名楼,却只是引子,
只为诱出百年来流传的厨界神话——“一刀鲜” !
出手一击便势如破竹,却又在最高峰时遏然隐退。
被百般羞辱,也一直隐忍不发,始终保守着这道菜的秘密。
传说中的高手果真存在吗?
几番比拼,几番较量,
恩怨终了,胜负难料。
刀客江湖,有梦想,有奋斗,有失败,有成功。
咂饮美食江湖,滋味绵长……
引
滚滚长江,滔滔运河,分别在神州大地的东西和南北方向贯穿而过,辅以流域内的大小支流,形成了纵横交错的水利交通网。古城扬州便位于长江与运河的交错点上,成为了这片水网的中心枢纽。
由于占据了如此独特的地理位置,加上江淮一带河渠纵横,土地肥沃,且气候温暖湿润,有着丰富的鱼盐和农产资源。扬州从春秋末年建城以来,历秦汉至隋唐,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全国有数的大都会。无论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她都在历史长河中扮演过极为夺目的角色。
进入新世代,古城扬州在方方面面焕发出崭新面貌的同时,那些几千年积累下来的文化底蕴仍然象血液般渗透在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令人着迷的神秘气息。
“扬州三把刀”(厨刀、剃刀、修脚刀)便是古城文化的一个重要载体,这种文化从市井民众的生活中脱胎而出,借助城市的繁华发展和兴盛,化大俗为大雅,时至今日,隐隐已成为扬州市的文化品牌和城市名片之一。
我今天在这里要讲的,就是关于“三把刀”中的第一把金刀:扬州厨刀的故事。
扬州厨刀的故事其实也就是有关淮扬菜的故事,回溯中国烹饪的历史长河,逝水东去,大浪淘尽千古菜系,最终能昂首立于潮头称为中华顶尖菜系的,只有四家而已。除了鲁、川、粤之外,另一个便是唯一以省级以下区域称谓命名的淮扬菜系。
淮扬菜究竟美在何处?希望不了解它的读者,能从这个故事中找到一些答案。
言归正传。
目录
一、故人西辞黄鹤楼
奇怪的是,“一刀鲜”从没在别的场合做过这道“烟花三月”,别人问及时,他也总是笑而不答。据说,这道菜的菜谱从此成为了“一刀鲜”家族秘而不宣的绝技,代代相传了下来。
二、名楼会
他们是刀客,三个最顶尖的刀客。
他们的腰杆挺得笔直,手腕坚实有力。
他们本来就不需通过语言让别人了解自己,因为他们展示自己的工具,正是桌案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厨刀。
三、春江花月夜
瘦西湖畔,廿四桥边。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皓月当空,夜色朦胧,怎能不让人心驰神往,未饮先醉?
四、古巷幽幽飘香
那股神奇的香味,正是从这巷口中飘出来的!
花台后是一座独门小院,离小院越近,那股香味便越发的浓郁。
院门虚掩着,沈飞走上前,正要伸手去敲,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院内说道:“门没锁,几位请进来吧。”
五、车轮战
大厅内的众人全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场内的气氛亦随之凝重,近百双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盯着后厨通往擂台的出口,一场激烈的名厨对决呼之欲出!
大厅内的众人全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场内的气氛亦随之凝重,近百双眼睛全都齐刷刷地盯着后厨通往擂台的出口,一场激烈的名厨对决呼之欲出!
六、谁人正午赏明月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一刀鲜”说要在今天出来赏月,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可他把赏月的时间选在正午,那就非常非常的奇怪了。
七、三头宴
“欣闻‘一笑天’酒楼新任主厨凌永生厨艺精湛,秉性高淳。本人将于农历三月二十一日晚七时在西园酒店红楼厅摆下宴席,现诚意邀请凌先生届时赴宴,并对本人与御厨后人姜山间的厨艺比试做个见证。‘一刀鲜’。”
八、最后一战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萎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你无法抵挡她的诱惑,可这种诱惑又是同致命的危险相伴而来。
用生命去赌博。真的值得这样做吗?”
尾声
“‘大味必淡’的道理,我想我已经懂得。”
《烟花三月》第一部分
第一章 故人西辞黄鹤楼(1)
扬州厨刀,名动天下。
扬州厨刀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普普通通的厨刀之所以声名显赫,是因为那些用刀的人。用刀的人,通常会被称为“刀客”。和武侠世界里的刀客们不一样的是,这些刀客手里的刀不是用来砍砍杀杀的,他们用刀做出一道道美味佳肴,让人们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并在此过程中体现出自身的价值。
同武侠世界一样的是,这里有门派,也有师徒;刀客中有声名显赫的“大侠”,也有默默无闻的“小卒”;小卒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大侠,大侠则追求有一天能艺冠天下,所以,这里面就产生了很多故事,故事里有奋斗,有比试,有成功,也有失败。
当然,这样的故事中也少不了恩怨。
刀客们施展本领的舞台是扬州城内大大小小的酒楼。每个酒楼就象一个门派,在那里本领最高的刀客便成为酒楼的“总厨”,其他刀客们按级别分为“头炉”、“二炉”、“三炉”等等。
在刀客中,“总厨”的身份总是令人羡慕的,就象是武侠世界中的掌门一样,不管门脸大小,好歹也算是一方诸侯。
扬州城不大,但酒楼饭馆却遍布大街小巷,成为印证扬州饮食文化之繁荣的最好例证。每到饭时,酒菜漂香,宾朋满座,一派“万商日落船交尾,一市春风酒并垆”的繁华景象。
而这些酒楼也有高下之分,好的酒楼能吸引到顶尖的刀客加盟,生意自然比其他的酒楼要好,名声也会大一些,所以,我们把这样的酒楼称为“名楼”。
“镜月轩”、“天香阁”、“一笑天”,这是扬州城内公认的三大名楼。
“镜月轩”位于市中心的美食一条街上,其老板陈春生是市内最著名的餐饮企业家。目前他的分店已遍布全省各大市县,总资产过亿元。有这么雄厚的财力,“镜月轩”的看家刀客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孙友峰,属龙,三十九岁,“镜月轩”总厨,正值壮年,两年前在全国烹饪电视大赛上获得金奖,随即被陈总高薪聘用,以一己之力使得底蕴并不深厚的“镜月轩”跻身淮扬三大名楼之列。
从气势上来说,位于玉带河畔“天香阁”要比“镜月轩”差了很多,但提起“天香阁”的老板马云,饮食届却是无人不知。马云已年过七旬,是昔日淮扬菜“四大金钢”中硕果仅存的一位。其苦心钻研淮扬菜达数十年,理论实践均有过人之处。后创办“扬州烹饪学校”,育人无数,淮扬刀客无不尊称他为“马老师”。
马云桃李遍天下,其中最为出色的,当属现年四十二岁的彭辉。彭辉自二十岁出师以后,一直担任“天香阁”总厨,很多人认为,他的厨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超过了当年巅峰时期的马云。更加可贵的是,彭辉为人忠诚厚道,面对诸多酒楼的高薪诱惑,他从不动摇,在“天香阁”一呆便是二十多年。就连马云自己也公开承认,以彭辉目前的身手,只要出去闯荡两年,或者参加个什么大赛,立刻便可成为声动四海的名厨。
不过扬州城内第一酒楼的名头,多年来一直被“一笑天”所占据。
“一笑天”位于城北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据地志记载,这座酒楼至少已辉煌了数百年,而悬挂在酒楼正厅中的一张牌匾则是这种说法最好的物证。
牌匾用上好的楠木制成,历经岁月沧桑,成色仍乌黑发亮,通身找不到一处裂纹。牌匾上写着四个苍劲挺拔的金色大字:烟花三月。
关于这四个字,饮食届有着一个流传已久的故事。
据说“一笑天”的兴起,是在两百多年前的乾隆年间。当时“一笑天”的主厨是一个百年难遇的烹饪奇才,他深谙淮扬菜系的精髓所在,不论什么样的原料,经过他的操作,都能把其中的鲜香原味发挥到极致,名气传出之后,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一刀鲜”。久而久之,大家甚至把他的本名都给忘记了。
乾隆皇帝下江南的时候,听闻了“一刀鲜”的大名,特地前来品尝了他烹制的淮扬菜肴,赞不绝口。从此后每次南巡,乾隆爷都会让“一刀鲜”御前候驾。有了这样的经历和资本,“一刀鲜”的声名鹤起,“一笑天”也成了淮扬饮食届的翘楚。
第一章 故人西辞黄鹤楼(2)
时光流逝,几十年过去了,乾隆退位,道光皇帝即位。此时的“一刀鲜”也到了花甲之年,早已在家养老,但他的儿子学得了父亲的技艺,在“一笑天”续写着名厨的辉煌。这一天,突然从大内传来了六百里加急,要调昔日在乾隆爷御前候驾的“一刀鲜”进京。
“一刀鲜”不敢怠慢,立刻收拾行囊,赶赴京城。一路上,驿差向他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乾隆爷身体日渐衰弱,已近大殁之时。近日里,他突然胃口大坏,茶饭不思,后宫御厨总领姜大人想尽办法,做出了各种美味佳肴,只差奉上龙肝凤髓了。但每到用餐的时候,乾隆爷往往是举起筷子,目光在餐桌上扫视片刻,然后便摇头叹气,难以下箸。这可急坏了跟随他多年的王公公。绞尽脑汁之后,王公公突然想起了当年南巡时,候驾的“一刀鲜”打理的菜肴曾深合乾隆爷的心意,于是立刻快马加急发出了大内调令。
“一刀鲜”进了紫禁城,当天就做好一道菜肴,送入后宫。乾隆爷食用后,叹曰:“这么多年了,只有这个“一刀鲜”还能体会孤家的口味和心意。”随后御笔亲赐菜名“烟花三月”。
“一刀鲜”携着乾隆爷的御赐金匾回到扬州后,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城。太上皇给一个厨子亲笔题匾,那是多大的荣耀!不过奇怪的是,“一刀鲜”从没在别的场合做过这道“烟花三月”,别人问及时,他也总是笑而不答。据说,这道菜的菜谱从此成为了“一刀鲜”家族秘而不宣的绝技,代代相传了下来。
而那块“烟花三月”的牌匾,也从此一直悬挂在“一笑天”酒楼的大堂中。
不过“一笑天”酒楼今日在扬州城能有如此地位,既不是因为这块牌匾的传奇色彩,也不是凭借“一刀鲜”当年的虎虎余威。现在的人们提起“一笑天”酒楼,都会立刻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徐叔!
徐叔,五十二岁,在“一笑天”任老板已有二十多年。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正是“一笑天”酒楼最为困难的时期。两百多年来坐镇总厨的“一刀鲜”族人在文革期间一去杳然之后,“一笑天”的后厨实力便一落千丈,仅靠着百年老店的名声维持着不死不活的状态。市场重新开放之后,扬州的饮食业在新的形势下迅猛发展,“一笑天”酒楼面对激烈的市场竞争,已是岌岌可危。
徐叔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手了“一笑天”酒楼,他发誓要在三年内让“一笑天”重现辉煌。“一笑天”需要一个新的实力派总厨,徐叔早已在心里想好了人选,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从此,厨刀几乎成了徐叔生命中的全部,他不停的练,不停的尝,不停的学。
有人说,徐叔这么做并不是盲目的,“一刀鲜”传人当年离去的时候,曾把自己的一身烹饪绝技写成册子,留给了酒店里的一个小伙计,而这个小伙计就是徐叔。
对于这种说法,徐叔一直以来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人们也就无从证实。人们看到的事实是:三年后,徐叔自任“一笑天”总厨,一身厨艺技惊全城。当时包括马云在内的淮扬菜“四大金钢”一致认为他是自“一刀鲜”消失后的烹饪届第一高手。
从此之后,“一笑天”重振雄风,二十年来牢牢占据着淮扬第一名楼的地位,徐叔也一直是淮扬饮食届公认的头号刀客。
当然,以“镜月轩”和“天香阁”为代表的其它酒楼自然不甘心久居人下,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机会,将“一笑天”酒楼取而代之。
今年,这种机会终于出现了。
一个月前,徐叔突然做出了一个令众人吃惊的决定:由他的徒弟凌永生接任“一笑天”的主厨,而他本人将不再过问“一笑天”的后厨事宜。
消息传出,饮食届议论纷纷,而“镜月轩”的陈总随即做出反应,在淮扬“烟花节”期间举办一次“名楼会”,邀请“天香阁”和“一笑天”的主厨届时于“镜月轩”主厨孙友峰同台切磋厨艺。
第一章 故人西辞黄鹤楼(3)
明眼人一看便明白,这名为“邀请”,实际上是下了战书,三大名楼的主厨同台献艺,自然会分出个高下,“镜月轩”摆明了是想趁着徐叔淡出之际,在这次大会中力拔头筹,为取代“一笑天”淮扬第一名楼的地位创造声势。
“天香阁”对此次邀请立刻积极响应。在这种情况下,“一笑天”自然不能退缩,新任主厨凌永生已答应届时赴会,一场淮扬刀客间的最高对决已是势所难免。
凌永生,二十七岁,在业界内默默无闻。人们对他的水平难免会有一些疑问,但在凌永生成为主厨之后,光顾过“一笑天”的食客都说,这里的菜肴仍然色味双全,与“镜月轩”和“天香阁”相比毫不逊色!
究竟哪位刀客能够在这场难得的“名楼会”胜出,一时间成了扬州各大酒楼茶肆中食客闲人们聊天时的热门话题。
随着既定日期一天天的临近,这个悬念也终将要被解开了。
离“名楼会”还有三天。
崭新的厨刀,长七寸,高五寸,半弧形刃口,脊宽三分。
这是扬州厨刀中最大最沉的一种,这种刀通常都是用来剁排骨的。
现在这把刀正握在王癞子的手里,阴沉的刀光映着他那张难看的笑脸。
王癞子笑得这么开心,是因为今天他的生意着实不错,从清晨开张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他已经卖出了四五十斤排骨,他手中的刀几乎一直都没有停过。
现在,一位大妈又被那案板上新鲜红润的排骨吸引了过来:“这排骨怎么卖啊。”
“实在价。”王癞子很爽快地答道,“五快六一斤!”
大妈用手指试试成色,嘀咕着:“挺新鲜的,倒是不贵……给我来两斤。”
“好叻!”王癞子挥起厨刀,麻利地剁下几块排骨来,放到台秤上,秤盘立刻被低低地压了下去。
“看这秤压得多底,足有两斤二两了,算您两斤!”王癞子慷慨地嚷嚷着,唾沫星子喷出老远。
“癞子,换新刀了?”一个声音突然在大妈身后响起。
王癞子抬头看清来人,脸上立刻挤出了谄媚的笑容:“呦,飞哥,你来啦。”
被称作“飞哥”的人看起来比王癞子还要小上几岁,最多也就三十左右。他中等个头,很随意地套着一件圆领的毛衣,消瘦的脸庞配着一头平平的板寸,显得煞是精神,只是下颌上没有剃尽的胡须又略微透着一丝沧桑和凌乱。
“把你的新刀借我看看。”飞哥眯着眼睛,笑容中带着些戏谑的意味。
王癞子有些迷惑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然后下意识地把它递了过去。
飞哥接过刀,在手中掂了掂,轻声赞了句:“好刀。”
“嘿嘿。”王癞子得意地笑了两声,“这是我花十五块钱在……”
突然间,飞哥扬手,挥刀,落刀!那把厚重的厨刀直奔王癞子放在案板上的左手而去。他的动作迅捷无比,事前却没有半分联兆,还没等王癞子反应过来,那刀已经“笃”地一声穿过他的手剁进了案板,刀身尤在微微颤动着。
王癞子面色惨白,没说完的话也被吓得咽回了肚子。飞哥却仍是一副笑嘻嘻地慵懒表情,他若无其事地从刀刃边拣起一块刚刚被切下的排骨,丢进了台秤上的托盘,然后伸手在托盘下一抹,从盘底取下一块磁铁来。
这一进一出,台秤的读数竟丝毫不变。
“两斤二两,算两斤。”飞哥悠然自得地拍拍手,看着台秤,显得颇为得意。
王癞子此时才回过神来,他颤抖着抬起左手,手掌完好无损。刚才那一刀原来只是嵌入了他的指缝中。
“飞哥,你怎么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可吓死我了……”王癞子擦擦额头的汗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飞哥嘻嘻一笑:“做买卖不公平,你就不怕有一天真的切了自己的手?”
王癞子躲避着飞哥的目光:“是……是……都说你的眼睛比秤砣还贼,我今天算见识了……”
第一章 故人西辞黄鹤楼(4)
王癞子一边自嘲地说着,一边想把剁在案板上的厨刀拔出来,可是他一使劲,那厨刀竟纹丝不动,仔细一看,刀刃已没入案板半寸有余。
王癞子的狼狈样引得围观的众人一阵哄笑,他自己则被臊了个面红耳赤,挤眉弄眼地看着飞哥:“帮帮忙……你这个力道,我拔不出来……”
飞哥见把王癞子耍得也差不多了,正要上前,另外一只手却抢先握在了刀把上,只见这只手轻轻一抬,厨刀便乖乖地脱离了案板。
拔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他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穿着一身整洁华贵的西服。飞哥挑了挑眉头,绕有兴趣地看着他,这样的人一般是很少出现在菜市场中的。
年轻人一边把厨刀还给王癞子,一边看着飞哥赞道:“你这一刀,好厉害的眼力和准头。‘一笑天’酒楼的菜头都有这样的功力,淮扬第一名楼果然名不虚传。”
“哦?”飞哥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茬,“你认识我?”
年轻人面带微笑:“你叫沈飞。在‘一笑天’酒楼当了近十年的菜头,专职为酒楼采购新鲜的菜肴原料,混迹于扬州各大菜市场,被菜贩子们称为飞哥。闲暇之余,在酒楼附近的巷口中摆摊炸臭豆腐,口味鲜香独特,远近闻名。”
见对方对自己竟然了解得这么详细,沈飞不禁挠了挠自己的脑门:“我们以前见过吗?眼生得很啊……”
“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那你自我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年轻人看着沈飞,虽是拒绝,但言语却彬彬有礼。
“那好吧。”沈飞也笑了起来,“我这个人的好奇心一向不重。”
“后会有期。”年轻人颔首作别,然后转过身,自顾自地离去了。
“哎,飞哥,这是谁啊?听口音不是本地人。”王癞子好奇地嘟囔着。
沈飞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自己在扬州城混了这么多年,但确实从没见过此人。年轻人两次提到“一笑天”酒楼,多半也是饮食圈里的人物。从他拔刀的动作来看,其手腕上的力量足以跻身最顶尖的刀客行列。
在“名楼会”即将开始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出现在扬州,这会意味着什么呢?
离“名楼会”还有两天。
神州广阔,每个地方的人们都会有着带有浓郁地域色彩的生活方式。
“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这句扬州俗语便活灵活现地描绘出了老扬州人的传统生活习惯。
“早上皮包水”即指吃早茶。扬州人不说“喝茶”,而说“吃茶”,其中是有原因的。说出来也很简单,因为这早茶的重点在于“吃”,而不在于“喝”。
各式各样的面点和冷肴才是早茶桌上的主角,食客们手捧一杯绿茶,不时地啜上两口,除了去腻清胃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便是解渴。
来吃早茶的人很容易口渴,因为他们的嘴,两分时间在吃东西,八分时间却是在聊天。
聊得投机时,一顿早茶可以从晨光初上直吃到日当正午。茶社的常客,必然都是些身无杂事的闲人,只有他们才有时间吃早茶,也只有他们才能洞知时局动态,市井里短,有着那么多聊不完的话题。
惜春茶社内饰古朴,傍水而建,门口种起一片竹林,恰似在闹市中辟出的桃源。在这里吃早茶,近都市而远喧嚣,自然成为老茶客们的首选之地。
茶社二楼有两张靠窗的桌子,可以欣赏到楼下的水色,这样的雅座一般都会留给每天都来光顾的熟客。
赵爷和金爷就是这样的客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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