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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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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白月光(一)
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白月光。
你叫什么名字?我又忘了。
唉……又忘……我叫从良!
从良?呵呵……
我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见人就嗡声嗡气地叫老板,露出一脸妖魅。可他是个例外,我不叫他老板。于是每次问完他的名字,我总会咯咯地笑上一阵,再把袅袅的青烟吐在他脸上。
认识他是两个月前的事。他的朋友们带他到酒吧里来玩,一群三教九流的小混混,散着一身铜臭味,令人作呕的痞子相。久混这种场合的姐妹们见缝插针地挤了进去,巧笑倩兮地搭讪着,贩卖肉体,逢场做戏。后来不知怎么地,那群红男绿女中爆发出一阵放浪的笑声,然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从众多妖精似的姐妹们中挑中了我。
摇着干瘦的身子走近我,那男人一边拿出大捆的钞票在我面前晃,一边用整个酒吧都能听到的嗓门大声地嚷:好好伺候这小子!神高马大地活到二十出头了,竟还没碰过女人!
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从良的情形。那时的他,瑟瑟地缩在角落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困窘的样子看了让人替他难过。
好,我会伺候好他的。
伸手接过那捆钞票,我对那恶心的男人笑笑,习惯性地。扭头看看被那帮痞子夹在中间的他,我忽然想笑。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别看现在装得好像未经世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原形毕露了。虽然他不算难看,无奈对于我来说,男人都是一个样,一样地下流,一样地龌龊。
夜已深,那帮男女各自找到伴之后便作了鸟兽散。我和他仍留在酒吧里的包房,他在床边走来走去,我在浴室里补妆。
把唇涂得像喝了血那样红,把披肩的长发拨得凌乱。长期积累下来的习惯,为的是给那帮男人增些快感。可是,我这么做好像都多余了。当我一步步地走向他时,他竟羞怯得双手不知该往哪放才合适,紧张的样子仿佛被嫖的是他不是我。
这……我朋友闹着玩的……
呵……可我已经收了他的钱。
那……你陪我聊天好了……
拜托,我是卖笑的,不是心理咨询室的。
那……那……你让我坐着好了……
还没说上三两句,我已看见他鼻尖冒出细细的汗,紧张得把衣摆揉成一团。忽然觉得他可怜了,好像他是小白兔而我是大灰狼似的。于是便懒得再作声,反正我也乐得有一个晚上的清闲,然后睡倒在雪白的床上,就这样任由他在床边坐了一夜。
白月光(二)
事后没隔多久我就把他忘了。不管多特别的男人我都不会记得。即使是好人,即使他没碰过我。
那帮痞子倒是很常见到的。姐妹们常常被他们带走几个,再肚满肠肥地回来。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那尖嘴老喜欢摸着我的手说不错。依然很恶心,无奈早已习惯。
他没再跟他们一起来,自然我也没再见过他。
再次遇到他,是一个很偶然的晚上。那天我遇见一个特刁钻的嫖客,硬拉着我陪他喝酒,把久混酒场的我灌得烂醉,然后伸出脏手撕扯我的衣服,很淫秽地笑着。就在这个时候,从良不知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挥手就是一拳,三下两下便把那人给打跑了。
你干什么呀,人家给了钱的……
我神智不清地埋怨着,可他并没作声。虽然醉得一塌糊涂我还是看见,他脸上出现了铅一样的沉重,跟他极不相称的颜色。
喝下的酒精上了头,我拼命地发着酒疯,对他拳打脚踢地揍。他依旧不作声,手脚并用地把我架回姐妹们平时休息的小房,喂我吃下解酒药。朦胧中我睁开醉酒的双眼,看见他一遍一遍地抚着我的脸,一阵阵的叹息就像催眠曲,很轻柔。
隔天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同房的姐妹告诉我,他在床边坐了一夜,没合过眼。
其实啊,那呆小子常来~!不过只是在门口张望一下,从不进来的。要不是昨晚亲眼看见你被那老狐狸欺负了,他才不会一下子控制不住闯进来呢~!
哦?是吗……那,昨天老板收他钱了吗?
当然,我们老板会眼睁睁地看着钱溜走吗?他好像也挺牛的呢~!一甩出来就是一大把美钞!
是吗……不清楚。
哎,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呀~?
呵……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看上我?!
嘴里这么对同房的姐妹笑着,我一脸的不以为然。我早过了那风花雪月的年代,尽管我还不满十八岁。历过那血一般颜色的岁月,我早看透那些男人的嘴脸,一个个都盛着满满的贪得无厌,如果我说不要钱,保管他们个个说爱我。爱在我们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泛滥,都要成灾了,可又有谁会愚蠢地去相信它是真的?
我想,如果没有那个晚上,我们不会有关连,如果没有这个意外,我不会有那么深重的罪孽。
自那天后,从良就常来,几乎每个晚上都来。他会适可而止地跟我聊两句,会给我留下很多钱,可他不碰我,一根指头都不碰。就这样我们渐渐熟悉起来,我时常会觉得他像个涉世未深的大男孩,比我大着好几岁却单纯无邪得可爱。
我从不叫他老板,我并没卖给他什么,所以问了他的名字。记得第一次问他名字的时候,我笑得把咖啡从嘴里喷了出来。
从良?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取这样的名字!
啧……你笑什么啦……我就叫从良啊!
虽然问了名字,我却总是忘记。于是每问一次,我便笑一回。并不觉得悲伤。尽管他的名字对我无疑是个讽刺。
白月光(三)
我放撇了身子倚在酒吧内间的窄门边,嘴里叼着客人送的半截烟,对着内间唯一的镜子拨弄我那鸡窝似的乱发,忽明忽暗的烟嘴飘出白茫茫的青烟,呛辣的烟味惹得身旁新来的小妹连连地咳。
哎~!那嫩小子又来找你了~!
从良?
切~除了他还有谁~!……哟~!你在抽什么呀~!
扭着蛇样腰肢的同房姐妹,眼明手快地从我口中抽出那支烟,咋咋呼呼地叫着。不受影响地继续拨弄那一头乱发,我从镜子中看见她那张残如明日黄花的容颜,心里明白我卸妆后其实跟她相去不远。这种工作纯粹是耗人岁月,青春过后,我只会落得一无所有。
MARLBORO。
万宝路?!哎哟我的妈呀!你哪来那么贵的烟那~!
昨晚那老头子送的。我说这盒子挺好看,他就送我了。
哟……行情不错嘛……还真有你的!
呵……你要不要试试?我这还有。
切……才不要咧……那么呛……
同房姐妹忿忿地把那截MARLBORO塞回我嘴里,一脸酸酸的妒嫉。心里觉着可笑,这有什么好妒嫉的?若不是那个女人,我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田地,在永无天日的暗房里,做着如此见不得人的事,像最低贱的蝼蚁,顶多不过是延口残喘而已。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呵……那女人早让白粉给药死了,我找谁报仇去?
深吸最后一口呛人的烟丝,满嘴辛辣酷似我的味道,我把它掐灭在烟灰缸中,转身走进那每天都进行着肮脏交易的场所里。
我……昨天没来……你……
认识好久了,他还像四五个月前那样,有着怯生生的可爱,深怕说错话而伤到了我。
嗯,怎么了?
现在的从良,几乎天天都来了,每次照例给我留下一大堆钱,然而还是不碰我。心中渐渐有了一种不安,没来由的。
啊……没什么……我、我明天还可以见到你吗?
从良漂亮的眼睛,跳跃着闪烁,细长的眉毛缠在一起,拧成个紧张的旋涡。
可以啊。
我每天都在这里的,不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不、不是在这里,可以吗?
白月光(四)
天蓝色的裙子白衬衣,好久不曾穿的中学制服套在我身上,本想吓一吓从良,没想反而吓到我自己。镜中学生时代的模样,竟纯洁得像张白纸,干干净净。
呆站了一会儿,我为这个念头笑出了声。纯洁,它早就离我很远很远,也许是,从来就没有过。
从良的反应,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见到我的那瞬间,惊讶得好象下巴都快掉在地上。好久之后,他慢慢吐出一句类似低喃的话语,却让我一下子惊愕地愣在原地。
他说,你果然,如我想象中干净。
从良就这样带着我在街上瞎晃,逛遍了城市里的每个角落。途中他终于碰了我。他拉了我的手,很小心翼翼地,自己却红透了脸,足足维持了半小时。我看着他通红的侧脸半响,忽然有种想吻他的冲动。二十多岁的人了,竟会如此单纯得可怜。
我的手从没被别人牵过,除了从良。
夜幕降临的时候,他带我去了他就读的大学。在那里,第一次我见到了白月光。
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晚上,天边挂着个只有四分之一的月亮,在云层的笼罩下散着点淡淡的白光,那么明亮,却也掺进点凉,异常纯洁的白月光。
我就这么抬头看着那点凉,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血迹斑斑的过往,甚至忘了平日每个遭人蹂躏的晚上,只是愣愣地望着那片白月光,没声响。
微风拂过我的脸颊,轻轻梳理着我的长发。完全查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就这么不知站了多久,我终于慢慢回过神来,扭头瞥见从良竟也盯着我看了许久,纯白的月光凝结在他脸上,聚成一个月芽形的笑容。
你…为什么要干这个……?
呵……家里穷呗。
也许是见我心情好,从良问了平日绝不出口的问题。我笑着搪塞过去,用一个任谁听了都知道是谎言的借口。我永远不会忘记,是那个女人拿我当钱,换作白粉。我就这样被自己的生母推进火坑,轮回千世不得超生。
从良显然听出我在撒谎,单纯的面容慢慢析出沉重,乌云般低压压地,掩盖住那个月芽形的笑容。我们都没再作声,让淡淡的月光点亮了寂静,一如长天苍白的颜色。
喂!你们在那里干嘛?!
我们沿着墙根蹑蹑地走,躲着操场守夜的老头,黑暗中,从良忽然握紧我的手,虽没看清他的面容,我却感到他的双手有点抖,掌心的肌肉不规则地收缩跳动。
别再干那个了,好吗?
从良的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不漏地传进我耳中,像暴雨里惊雷般的巨响,声音过后,震动久久不散。
呵……我脱不了身的,我还欠我们老板一大笔钱呢~!
余撼慢慢褪去,我恢复了平日事不关己的样子,无所谓地笑了笑,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那……还清就可以离开了,对吧?
呵……也许吧……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如果说我的生命中,还有什么是美好得能让我留恋,值得我一辈子念念不忘的,那么,这就是。从良说完那句话以后,忽然转身轻轻吻了我的左额,蜻蜓点水般迅速地,净化了那片皮肤的污浊,滋润了冰封千年的种子,开出洁如白月光的花朵。
我的左额,已一尘不染了。
白月光(五)
我以为从良只是开开玩笑,说过就算了,谁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就在这一天,从良明目张胆地闯进老板的房间,把厚厚一捆,让姐妹们直掉口水的钞票,猛地摔在他脸上,指着我不容抗拒地对他说,这是她欠你的钱,我要把她带走了。
我跌跌撞撞地被从良拉着走,一脸的不知所措。也许当初老板给那女人的钱根本没有那么多,可是从良连问都不问就把我带出了那个肮脏的场所。
跟我走吧!从此以后,你再不属于那个地方。
我永远不会忘记从良所说的话,它让我站在太阳底下也不再感到羞耻,而从良脸上的光芒,竟胜过了耀眼的艳阳,暖洋洋地照在我脸上,唤醒了沉积万年的微笑,像抹洁净的白月光。
我跟从良回了家。
从良的单身公寓非常大,三层高的复式洋房,幽静得能生出鬼来。可从良说,这房子并不属于他,虽称之为“家”,其实徒有虚名。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没有作声。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堪回首过往,我又何必追问他。
我就这样跟从良住在一起,却在安稳中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诡异。我从不知道大学生活是这样忙,他常常很晚才回家,带着满身的劳累与疲乏。我无从问起,因为我一点也不了解大学生活,于是我只能望穿秋水似地等待着,每天待在静谧地能听见呼吸声的房子里,看时针分针的赛跑,听一起一伏的心跳。
日子如水般平静地流过,现在的我,很常见到白月光了。它还是那么明亮,那么冰凉,依旧是抹只有四分之一的光华。我常常会拉着从良陪我坐在月光下,困了便倒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半梦半醒的眼前,总依稀浮着半朵朦胧的白月芽。
幸福死前,总是没有任何征兆。蛰伏已久的危险,像潜藏在湖底的妖孽,有一触即发的强烈,轻而易举打碎平静的湖面。
某个一如既往平静的午后,我如平常一样在房间里干活,忽然听见门锁转动的回响,很轻很轻的声音。我以为是从良提前回来了,想给我个惊喜,于是便轻笑着走进客厅,却因面前的人愣在原地。
客厅里站着个陌生男人,从他身上脱下的昂贵西服被很随便地扔在一边。我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屋子的钥匙,可看样子他好象对这里很熟悉,懒散随便地倚在身边的沙发上,看见我先是愣了半秒,随后便露出淫邪的笑,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呵……难怪傻小子那么拼命,原来私藏着这么个漂亮的小妖精~!
你是谁?!
哦?从良没跟你提过?呵……那小子……
没有!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别那么紧张嘛~!陪大爷玩玩怎么样?
滚出去!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好好好,我走,我走行了吧?……可是我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留下来的!
弓起食指轻佻地刮过我的下巴,却被我用力地甩开,男人邪笑着瞄了我一眼,傲慢地转身向后走去。
木门砰地一声关上,我皱紧了眉头看百合叶窗被震得哐哐作响,心里反复回想着那男人的最后一句话,百思不得其解。
求他留下来?什么意思?
白月光(六)
晚上从良回来后,我向他说了这件事。他听了先是惊讶,慢慢脸上又出现了铅一样沉重的颜色。
……怎么了?
很反常地,从良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我,眉宇间凝出黑色的旋涡,淹没一切的快乐。
我……我父亲,是个商人,我是他的,私生子……今天下午的那个人,是他正室的儿子,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死一般地寂静,诺大的房子没有一点声音,静得能听见从良那不规则的呼吸。
这就是为什么从良出手会如此大方的原因,他有个富得可以到处留情的父亲。可我还是不明白他哥哥的那句话,不明白从良此刻的表情。何以在他哥哥来过之后,他会露出如此忧心忡忡的神情?为什么他脸上的沉重,竟能吞没一切快乐?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很强烈的。
从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
他真的很不会说谎。一说完那句话,他立刻转身背对着我,不让我看见他的脸已变了颜色。
我没再作声,独自在心中作了决定。
我早就说过你要求我。
一个星期后,我打了个电话,是从从良手机里写着哥哥的名字下找到的号码,于是我找到了他。他在电话里这样邪笑着对我说,我只有沉默。这男人果然知道些什么,并借此为由威胁我,打碎我平静的生活。
下午三点他来的,怀着某种目的所以很守时的。我不想与他周旋太久,便开门见山地问出我的疑惑。
从良到底怎么了?
这么着急干嘛?至少先请我喝杯茶啊~
别拐弯抹角地,很让人恶心你知不知道!
呵~够辣,我喜欢!快点吗?呵,也好……
男人很淫秽地笑了,龌龊的目光在我身上四处扫荡着,别有企图的心思是一目了然的。我紧紧瞪着男人那张脸,从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讨厌。这个男人有着和从良一样漂亮的眉眼,却有着与恶魔一样丑陋的心肠,典型的金玉在外,败絮其中。
说。
呵呵……你知道为什么从良会有那么多钱来替你还债吗?
……因为你爸?
死死盯着男人的眼睛,我感到更加强烈的不安。他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呵……你错了。我爸怎么会给一个野种这么多钱?那是他向高利贷借的~你以为他每天往外跑都是上学去的吗么?其实他早就辍了学,天天在外面挣钱还债呢~!光靠我爸每月给他那点钱,养他自己倒是阔绰的,可还有你呢?所以傻小子才那么拼命嘛~我可是听那高利贷放了话,如果这个月再不还清,就要砍他的手来抵债了~其实他何必那么辛苦呢,只要……
男人还在讪讪而谈些什么,我已听不清了,大脑像缺了氧似的一片空白,我已无话可说。我万万没有想到从良会为了我这么做,原来我一直以为的幸福,都是假的,是从良用他的血汗换来的,却把我蒙在鼓里,给我快乐。
才明白,其实月亮一直是圆的,我看不见的那四分之三,只是被掩盖起来的真相,深黑色。
其实……我可以替他还债的,只要你,好好伺候大爷我……
话音未落,他已吻上了我。就让男人的舌在我口中扭动着,呆滞的眼睛已不会闭了。这就是造物弄人么?跟从良住在一起那么久,他从来没有碰过我,不想如今却被他的哥哥先得了。这就是,命么?
我已不懂得流泪,很久很久以前,就不懂了。
白月光(七)
男人不知何时离开了,撂下厚厚一大捆钱,满足地走了。我侧过脸看向那叠钱,忽然笑起来。我又被卖了,第二次,而且,是我亲手卖了自己的。
躺在从良家那张诺大的双人床上,我终于明白,再厚重的被褥,也遮盖不住下面满身赤裸的污浊,刻意遗忘,也只是欲盖弥彰,我终究不是干净的。是的,我本来就是肮脏的,是不配得到幸福的,于是一直以为的快乐,也终于,破碎了。
我不能留在从良身边了,我会毁了他的。
安静地坐在正对大门的沙发上,我闭了灯,在黑暗中,看叼于唇边的香烟,看忽明忽灭的那一点。MARLBORO,自我麻痹的最佳工具,曾一度被我遗忘在某个角落,在我以为我不再需要它的时候,上苍为我点燃了它的重生之火。
我回来了……嗯?怎么不开灯?……你、你抽烟了?
门戈吱一声打开了,从良疲惫的面容,随着门板的转动,慢慢出现在我眼前,我看见,月光从他眼中反射出的色泽,是惊讶的。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看见了几个月前的我,穿着当时他把我拉出酒吧时的衣服,火辣诱人的装束,少得可怜的布料。我也曾以为,这样的衣服我不必再穿,无奈终于穿上了,堕落了。
我希望,我是怎么来的,就是怎么走的,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呵……从良你知道么,我看见月亮剩下那四分之三了。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了?
你帮我还债的钱是从哪来的?
啊?你……
你每天往外跑都是上学去的么?
我……你、你怎么会……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我神经质地笑着,胸口疼得将要裂开。该来的还是要来,如果说我没有一丝期待,那是不可能的。无奈从他的表情我便看了出来,男人没有说慌,这是真的。
仰了仰僵直的脖子,我依旧笑着,止不住了。我不该跟他走的,说什么再不属于那个地方,我早该明白,当初被推进去时,就注定了逃不出来。即使勉强挣开,也只能是害人害己的累赘,负担。我不能害了从良,不能。
手中的香烟不知何时经已燃尽,我的时限,到了。
把欠高利贷的钱还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从背后拿出那捆钱,我站起身子,把它们扔在桌上,信步离开。不敢看他的脸,因为我知道在那上面是何等的震惊与悲伤,沉重得足以让我沦陷。
不……你、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他忽然拉住了我。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我却感觉到,他在颤抖,无规则的心跳声告诉我,在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今天下午,我跟你哥上了床。
简单一句,回答所有问题,我轻轻挣开他已僵直的手,大步向门口迈去,不回头。
一扇门闭,阻断两个世界,这是否就能赎清了,我的罪孽?
我们背对背地站着,中间隔了一道墙。
我离开的那天晚上,天边浮着抹四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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