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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事未央-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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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哪里知道,最后成亲的那天会闹出这样大的笑话来,当那灰头土脸的新娘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薛老板心里不无心疼的,然而,当她一抬起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时,薛老板只觉得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在李红儿的脸上,毫不犹豫地就撇开了脑袋叫下人把这姑娘送回去。她李红儿不要脸了自己还要面子呢,趁着没多少人瞧见,趁着还没有成亲,薛老板只想快些摆脱了这麻烦事情。

谁知道。这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又这样凭空出现了。

那李红儿前脚刚被人给送走了,这后脚,薛老爷子竟然出现在了薛家一家人的面前。

薛父那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响,算日子,这薛老爷子是玩不可能那么快来的啊,至少还是要好些时日的,吓得他说话都结巴了,再没有平时在人前的威严,“爹……爹,你……你咋来了?”

“我咋来了?”薛老爷子一听自己这儿子这样的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骂道,“瞧你干的好事情。真是把咱们薛家人的脸都给丢尽了。”说着就要拿起一旁的粗木棍动气家法来。

这可不得了了,薛父这个堂堂七尺大汉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求饶,“爹,是我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您消消气,消消气!”

“你还有脸说!”薛老爷子还是止不住心中的怒火,将一直躲在自个儿身后的薛蟠给扯了出来,手指着薛蟠又是冲着薛父厉声骂道,“看见你儿子了吗?瞧他这几日瘦成了什么样子!”说着就一把把薛蟠的裤子给扒了下来,只见那白白胖胖的屁股上边尽是触目惊心的血印子。这下就连薛老板都是大吃一惊的,他这般店里和家里两边跑的,早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偏偏自己的妻子又是在这节骨眼上给气病了,他只当自己和薛蟠他娘成亲多年,自己一时冲动,她也只是气愤一时而已,等过了这些时日。他自会好好补偿这娘儿俩的,只是他哪里想到那李红儿竟真的把自己当成这薛家的主人了。竟然还这般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

一想到这里,这薛老板就气得不得了,起身就要去找李红儿一家算账去。

“你个畜生,给我站住!”没想到学老爷子却一把叫住了他,气得那叫一个捶胸顿足,“你还不嫌丢人啊,给我好好跪在这里,我先去看看媳妇咋的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看我不打折你的狗腿!”说着就在下人们的搀扶之下颤颤巍巍地走出屋子去了。

薛父的事情,老早就传到了薛母刘氏的耳朵里。自然是那些下人丫鬟们看见昔日的主子被赶走了,赶紧见风使舵,争先恐后地来讨好刘氏来了。

虽然刘氏知道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真心的,不过她一听见自己的相公不娶那李红儿了,心中是说不出地高兴,顺带着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只是她还没有从这般喜悦里回过神来,没想到薛老爷子那一厢又赶了过来。

刘氏还没有意识到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见薛老爷子啪的一下子跪在了自己的面前,刘氏正卧在床上,一时间是下床扶他起来不是,不扶也不是,只能嘴里连声叫道,“爹,爹,你这是作甚,可不是叫我折寿么?”

“媳妇,你啥都甭说了。”薛老爷子却是一脸的严肃,“是俺老头子教子无方,对不起你啊!”

“爹,啊,您这是哪里的话,您先快起来,蟠儿。”刘氏看见了从远处跑过来的薛蟠,就像是看见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慌忙叫道,“快来扶你爷起来!”

薛蟠不知道薛老爷子为什么要跪在自己的娘亲面前,也不敢多问,只能照着她娘做了。

也是过了好几天,刘氏告诉了薛蟠事情的始末,薛蟠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爷那么反对薛父纳妾,这可不仅仅是因为李红儿是个年轻又风骚的姑娘而已。

“那还有什么原因?”黎未央是最见不得有人卖关子的了,她看着薛蟠停住了嘴巴,一下子就急了忍不住问了起来。

“那你要发誓,你不能同别人讲的。”薛蟠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娘跟他说过的,这是薛家的秘密。

“哎呀,你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黎念泽也不耐烦了,催促着薛蟠继续说下去,薛蟠犹豫了好一番,这才继续开了口。

原来,当初的薛父可没有现在那么有钱,只不过是穷书生罢了,而薛蟠的娘亲刘氏却是富甲一方的长安大商之女,是千金大小姐,在上演了穷书生与贵小姐恩恩爱爱,分分合合的肉麻戏码之后,刘家人却始终不愿意自己的亲闺女嫁给这样的穷书生。

无奈之下,刘氏只能以死明志,没想到刘家的态度却是相当的强硬,他们是宁愿少了个女儿,也不愿败坏他们刘家的名声,最后是刘氏带着自己所有的嫁妆跟着薛父私定终身去了,也就是私奔。那时薛父就更他保证过,有妻如此,他今生是再不会让薛家进第二个女人的。

薛家穷是穷了点,好在刘氏不但没有一点儿大小姐的脾气,反而一直是勤俭持家,劳心劳力却从无怨言的,让薛老爷子和薛父倍感欣慰。而薛父虽然是书生出生,却有着惊人的经商天赋,不出几年时间,就靠着当年刘氏带出来的盘缠白手起家,一下子就翻了好几倍,所以说,他能够有今日的辉煌,刘氏的付出与支持绝对是功不可没的。

未央从来不知道薛家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家谱的,他本来还纳闷的,这薛老夫子怎么说也是个先生,为何薛蟠他爹跑去经商去了,竟原来是有这样的因果。

她点了点头,虽然故事情节是老套了点,不过她还是不禁佩服起薛蟠他娘来,怪不得薛老板要纳妾的时候她反应这么大,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她要同自己的丈夫分担同一个女人了,更重要的是,那薛老爷现在是完全违背了他当初的承诺了啊!

女人最看重的是什么?还不是男人的承诺?不过又有几个男人会一直履行自己的诺言的?

未央看着终于安下心的薛蟠,想说什么,却又马上欲言又止了,她是真的不忍心打击他脆弱幼小的心灵,只是她心里明白,既然薛父有第一次,那就肯定是有第二次的,只是她希望若是有一天,薛蟠再一次面临着这番情况时,他能够学会坚强。

只是薛蟠却全然没有发现未央的异样,只是将手缩在袖子里,看着漫天遍野的苍茫大雪发着呆,许久,他终于说道:“未央啊,马上就要过年了!”

他这一说,未央却是一愣,是啊,如今家家户户已经开始忙着置办年货了,还有大半个月,就是正月初一了,不仅仅意味着她又长大了一岁,而转眼之间,她已经在这儿呆了一年了。

屋外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未央伸出她那肉呼呼的小手,想要接过雪来,只是它们却全都融化在了她的手心里。

“下雪了,”未央自言自语地说道,只是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却无端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来,那样与冰冷的雪相匹配的面容,未央终于忍不住在心里说道,“可是你在哪里呢?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的视线向远方飘去,停留在那直冲云霄的远山之上,又越飘越远,却最终被白茫茫的大雪挡住了去路,任凭她再怎么努力,看见的皆不过一片虚无。

然而,她却始终觉得,有什么,有一批队伍,正浩浩荡荡地下了山去,向自己走来。


第七十七章 春节


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 我年已强壮,无禄尚忧农。 桑野就耕父,荷锄随牧童; 田家占气候,共说此年丰。、本来是喜气洋洋的春节好时光,不过黎未央和黎念泽两个人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坑爹的,多好的日子啊,”未央郁闷地用手托着脑袋,不住地打着哈欠,“还要来念书,真是蹉跎了时光!”

黎念泽也跟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说道,“你刚刚说坑啥?啥意思啊?”

“没啥意思。”未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不明白,为啥我们这大过年的还要读书的?”

“现在你后悔了吧。”黎念泽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调侃未央的机会,幸灾乐祸地说道,“谁让你当初那么兴致勃勃地自己要求到学堂里读书来的?这叫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现在呀,你是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哟!”

“你少得意!”未央睨了黎念泽一眼,不满地说道,“你不也是在这儿受苦受累么,有啥好说的?”

“咳咳,”今儿个黎华林回家过节去了,因而是薛老夫子上的课,他正在学堂上讲的起兴呢,忽听得底下一片嘈杂,一看就看见了黎念泽与未央二人又在斗嘴了,只能小声咳嗽,说道,“底下那两个小娃子,是不是过年了太高兴了?讨论得如此热闹?”

此话一出,二人立刻就噤了声,黎念泽用手挠了挠脑袋上的头发,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既然如此,”薛老夫子可没有打算要放过他们的,继续说道,“不妨你们二人以此为题,吟一首诗来。如何?黎念泽同学,就从你开始吧。““啊!“黎念泽瞬间张大了嘴巴,虽说他现在也算是饱读诗书了,却也没有到吟诗作对的程度啊,当下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硬是没有挤出一个字来,薛老夫子看着他这般模样,摇了摇头,又把目光看向了未央。当然,这点程度,对未央而言。自然是小儿科的,她没怎么多想,心里就有了墨水来了,自信地起身,张嘴就来。

“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

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梅柳芳容徲,松篁老态多;

屠苏成醉饮,欢笑白云窝。”

果然,她一念完这首诗,就看见薛老夫子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是一脸的赞许,他当然不知道,未央方才念的诗。不过是借鉴古人的罢了,她自然是没有这样厉害的水平的,只是薛老夫子的脸上又现出几丝可惜来,这让未央很是摸不着头脑。

“确实是好诗一首,”薛老夫子立即点了点头。脸上又换上了之前的赞许,只不过他品味了一番。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问道,“不知道那屠苏,指的是?”

未央没有想到薛老夫子还会咬文嚼字,问这个问题,这可把未央给难住了,她怎么可能知道屠苏是啥玩意吗?自己也仅仅只是背过这首诗而已,她是学理科,连这首诗是啥意思都没有弄懂,就是仅仅知道它是讲春节的而已,不过看着薛老夫子一脸期待的表情,未央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回夫子,是酒。”没有想到,黎念泽竟然替未央接过话来,“是家里酿的屠苏酒,我们家就有,要不哪天您到我们家里尝尝?”

“屠苏屠苏?竟真的有这种酒?”想来薛老夫子也是好酒之人,不禁眼前一亮,应道,“好,好啊,这样好的日子,你们也没心思待在学堂里了,不如早些放学,也放你们疯玩去吧。”

此话一出,学堂里立即炸开了锅,只听得大家一阵欢呼,所有人便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去了。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未央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屠苏是一种酒的,家里有这种酒么?”

“有啊。”黎念泽不假思索地回答,“爷还经常喝呢。”

“真的有啊?”未央有些难以置信,“我就这么随便一说,没想到竟然还是真的,还真是巧啊。”说着还沉浸在自己的不可思议之中,然而,她一撇脑袋,突然发现黎念泽已然抱着自个儿肚子,笑弯了腰了,她这才意识到黎念泽又把自己给耍了一会儿,狠狠地踹了黎念泽一脚。

黎念泽吃痛,抱着自己的脚直喊疼,却仍旧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不过你咋知道是酒的?”未央却还是有些不明白,话说那首诗讲的啥,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呢。

“一听就听出来了。”黎念泽却不怎么在意,他是真的一听就听出了这首诗讲的是啥,“别把我想的这么笨,虽然我不能像你这样脱口成章,不过我脑袋还是很聪明的!”

“就你聪明!”未央不屑地冷哼一声,扯了黎念泽一把,“大过年的,还是快些回家去吧,晴儿姐还在等着我们玩呢!”说着就拉着黎念泽往家中跑去,不过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沈疏竟然回来了。

算算日子,距离他离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虽然未央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太过漫长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疏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的身上披着厚重的容貌长袍,又被苍茫的大雪覆盖着,他的身姿依然挺拔,他笔挺地站在凛冽刺骨的寒风中。未央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只觉得那脸上分明有着几丝微微的笑意。

是她看花了眼吗?未央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却觉得一双眼睛酸涩无比,顺带着连鼻子也觉得酸酸的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感伤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然而沈疏的声音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与清明,淡淡的,虽然没有一丝的情感,却是足以温暖未央整个冬天的,“未央,我回来了。”

只不过未央却是一直愣愣地看着沈疏,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的确,她现在的大脑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更不知道应该跟沈疏说些什么,只觉得全身的鲜血都倒流一般的直冲脑门,一时间头脑发胀,是什么都说不出口的了。

沈疏却仿佛早就是预料到了一般,只是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来吧。”话虽是说的这般云淡风轻的,只不过未央看着沈疏的表情,简直就是要把她吃了的模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边后退着一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当然没有啦,我乖着呢!”

“是吗?”沈疏挑了挑眉,却是不置可否。

“是的,是的,当然是的。”未央现在是生怕沈疏看出什么端倪来,只能跟个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儿地点着脑袋。

“疏儿。”是黎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却将未央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了出来,这让她着实感激得不得了,沉着沈疏被黎老爷子逮着的功夫,赶紧逃之夭夭,溜之大吉去了。她现在只想着跟黎念泽对好口供,不然要是沈疏知道这些日子自己竟然拿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来,她黎未央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想到这里,她脚下生风一般,是跑得更快了。

只是黎老爷子叫沈疏进屋子里去,可不只未央想的那么简单。

等到他脱下了外边的袍子,黎老爷子这才看见沈疏的身上竟是大大小小的错乱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血迹已经渗到了衣服的外边,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看来他是直奔黎家而来的。

“疏儿,你……”虽然黎老爷子预料到了此行凶险,沈疏受伤是在所难免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沈疏竟然会受这么严重的伤,他也没有想到纵然他沈疏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也这般坦然自若,脸上的表情依旧如平常一般,丝毫看不出一点儿的端倪。

“管家放心,只是些小伤罢了。”沈疏不是不知道疼痛,只是他不愿意表现出来而已,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看见他伤口的人为自己担心。

黎老爷子自然是知道这一点儿的,他欣慰地点了点头,终于说道:“有骨气,这才是沈家人应有的气概,只是疏儿,此番不知道你干的如何了?”

“管家放心,”沈疏拱了拱手,“大路已经基本上造好,就剩下些小路的分支还有待研究,不过你且放宽心,我们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什么?”这下黎老爷子也略显得吃了一惊的了,“你们是去造路的?”坂潭村后面的那座山野兽平凡触摸不说,山路崎岖,能够越过山去已经是九死一生了,他本来以为,沈疏此番前去不过是探路而已,他没想到他竟然是去铺路的,更没有想到,沈疏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大功告成回来了,这是怎样的一份智慧?这又是怎样的一份胆识?

“好,好啊。”黎老爷子咳嗽了几声,拍了拍沈疏的肩膀,这才说道,“你父亲知道有你这样的儿子,也是他的夫福气啊!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第七十八章 米行


“既然这本来就是未央的东西,”沈疏的话语里依旧没有任何一丝情感,几个字全在一个调上,没有一点儿的起伏,就像是他一直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那么我自然是要还给她的。”

“你想把那些都交给她?”黎老爷子不明白沈疏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是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沈家大公子了,“未央可以吗?”

“自然不是现在的。”沈疏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毫不犹豫地说道,“当年慕兄同我说,若是他有那个能力的话,他定是要给他的女儿最好的东西,现在他不在了,自然我要代她完成这件事情的,慕兄将那近千亩的良田留给未央的时候,自然知道她不可能有那个能力的,既然他告诉了我,定是希望我能帮他这个忙的,那些现在先暂时交给我打理,等到再过三年,我定要给她最好的财富的。”

“疏儿。”黎老爷子赞许地看着沈疏,“当年慕儿果真没有看错人,若是他……”说着又住了嘴,只是摇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是慕兄对我的恩情,”沈疏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似是有着似有若无的微微动容,“我只是沿着他走过的路走下去而已,照顾未央和嫂子,那也是我的责任。”

“这样是没错。”黎老爷子却忽而说道,“只是这么过年,你为慕儿牺牲了许多,我想若是他知道你为他做的这些事情,也是不希望你因为他,错过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一切。”

“我不后悔。”沈疏的声音依旧平淡,只是那眼里,突然喷薄出了光芒。

不过这一切。关于未央的一切,她暂时还不知道而已。

她所知道的,仅仅是沈疏回来了,就像是又重新拥有了一座靠山,未央忽然给自己日后的无法无天找到了一个借口,想着就算以后真的犯了什么事情,既然沈疏回来了,那他一定会帮自己解决的。一想到这里,未央的眼睛就完成了一轮弯月,嘴角的笑容也是愈发的邪恶起来。

“你笑啥?”只是黎念泽的声音一下子将拉回现实中来。

未央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黎念泽。心中自是一愣,想着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跟黎念泽这样的人了。

“沈疏回来了,那你以后不是什么坏事都干不了了吗?”没想到黎念泽想的和未央自个儿心里所想的是截然相反。

“为啥?”未央不明白为什么黎念泽突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有些一头雾水。

不过黎念泽倒是直截了当,毫不客气地就指了出来,“你不是很怕沈疏的么?现在他回来了,你还敢干坏事?”

“怕是一回事。”未央吐了吐舌头,不明白黎念泽是怎么知道自己怕沈疏的。“敢不敢又是另一回事好么?”反正不管他做了什么事情,沈疏都会帮自己擦屁股的。

“你们几个小娃子,不好好练功,在这儿瞎嚷嚷什么劲儿?”两个人正说的起劲,没想到懒汉师傅一下子就从地上的杂草堆里腾坐起来,嘴角还粘着几根细碎的黄色的小草丝儿。“给我扎一个时辰的马步去,哼,真是扰人清梦!”说着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黎未央与黎念泽二人面面相觑。却迟迟没有行动,没有想到这时候从草堆里一块小石子直直地朝着二人射了过来,直中黎念泽的屁股,黎念泽喊了一声痛,两个人只能乖乖地照着老者的话痛苦地扎起了马步。

虽然黎未央一直在用自己的眼神示意着她的不满。只是谁让她师傅本事实在是太强,她现在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于是乎,这刚过完了年的,未央与黎念泽便开始了黎家练功上学三点一线的生活模式,当然期间连个人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传统美德闯出了不少的祸端,虽然不少都是需要沈疏出马收拾残局的,不过倒也好,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四年。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未央便到了及笄的年纪。

而只是这短短的四年,似乎天地之间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近几日,坊间忽然散开了谣言,说是镇上的百年米行的地位岌岌可危,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刚刚开张了不到半年的隔壁那条街上的小米行,虽然是难以置信,不过还是有好奇的人赶过去瞄了一眼,只是越来越多的人似乎是一下子就扎进了人堆里去,出也出不来了。

百年米行是不是真的开了有近百年的时间,外人不知道,米行的老板却清楚的很,何止百年,简直是有了几百年的历史了。

李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商人,整天腆着个大肚子在店里慢悠悠地踱着步,不时地指挥一下搬运的工人,呵斥几声偷懒的伙计,镇上只有他一家米行,根本不担心没有生意,日子倒也是过的怡然自得。

直到有一天,忽然有人来同他说,隔壁街上开了一家新的米行,又要来抢他的生意了。

对此,李老板却是嗤之以鼻的,他们家世世代代地就在长安过活,长安是天子脚下,几百年,不知道改朝换代了多少次,长安是皇都,这一点,没有变过,他们家是长安第一大米行,这一点,还是没有变过。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硬是喜欢挑战权威,不知道附近曾经开过多少家大大小小的米行,都是以落败告终,久而久之,长安米行也就到了一家独大的地步。怪不得他听说有竞争对手之后会是如此的不屑一顾。

李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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