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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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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正欢的姑妈家的三个姑娘有些讪讪的收敛了一些,刘梅宝却不以为意。
“果真好吃的很,我苦日子过多了,真好久都没吃的这么好了。”她笑嘻嘻的用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菜,对着二少奶奶笑道,“咱们回家也做这个好不好?”
这一桌宴席得花多少钱……
大太太的嘴角抽了下,但她既然说了,二少奶奶便立刻笑嘻嘻的应声好。
“可不,姑娘受了这些苦,吃顿好的又算什么。”她笑道。
刘梅宝抿嘴一笑,“还二嫂嫂疼我。”
大少奶奶低着头用筷子戳一块花雕豆腐。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大太太心里想着即将又花出去的钱,心疼的难以下咽,侧眼看大儿媳,更气不打一处来,低声说道。
“我说什么了。”大少奶奶很委屈,就知道拿她撒气。
被大太太狠狠剜了一眼。
“你的身子怎么回事。”她想起什么,问道,“你母亲找个那个老大夫怎么说的?”
“瞧过了,没事,挺好的。”大少奶奶低头说道。
“那就好好的养养,你自己好好的,怎么就生养不了?”大太太说道,“别总想着出去买个人,那外边买的能有什么好的。”
如今买个人口不便宜,尤其个好点的妾侍,大少奶奶暗自撇撇嘴,说得好听,不过怕花钱,还偏心,要老二媳妇说要买,肯定一声不吭还要夸贤良!
大少奶奶一口气堵在心里也吃不下饭了,撂了筷子。
宴席很快散了,众人依次和侍郎道谢道别,刘梅宝没有机会跟侍郎单独说话,少年们也不在这里吃饭,因此坐上车,也没机会看到那陈家少爷,只得暂时回去跟宋三娘子说好再想办法。
回程的时候,二少奶奶借口怕刘梅宝闷,把自己的车让给她单独坐,自己则上了大太太的车,不知道这婆媳俩有什么要迫不及待交流的,刘梅宝撇撇嘴只当没看到二眼巴巴的眼神,说了声正好困了可以睡会儿,便自在的单独坐了一辆车。
一辆辆的车马隆隆的出了侍郎府的,向城中各个方向散去。
这边侍郎带着几分疲惫歪在长榻上,一个小丫头跪在一旁轻轻捶腿。
陈清正和她告辞,旁边还站着两个少年,正坐在那里吃点心。
“吃了晚饭再走吧。”侍郎挽留道,带着满满的慈爱看着自己的侄儿,“你姑父正说要和我去看看你。”
“方才和姑父吃了几杯酒,该我来瞧姑父姑姑才。”陈清笑道。
“你在军中练出的好酒量,你姑父怎么吃得过你。”侍郎笑道。
“已经回屋子里睡去了。”一个婆子笑道。
“可吃了醒酒汤?打发人好好看着没?”侍郎问道。
“吃了,五姨娘守着呢。”婆子说道。
侍郎点点头不言语了,看陈清在一旁眉头微皱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便问道。
陈清迟疑一刻。
“今日那刘家的人不也来了?”他问道。
侍郎哦了声,换了个姿势坐。
“可不,也来了,说起来,你们还都山西同僚呢。”她含笑道,“到底个义士,也圣上钦赐的,咱们家的菊花也圣上赐的,请他家人来,再合适不过。”一面又有些奇怪,“阿许,认得那家人?”
“没有,我听他们说呢,想起来亦山西同僚,我既然回来,不要去拜祭下。”陈清笑道。
“要说不去,也没什么,去呢,也很好的。”侍郎笑道,丢开这个话题,又问道,“我听说阿宁没吃饭就走了?可又跟谁置气了?”
“母亲,阿宁被一个小娘子看上了,吓跑了!”那吃点心的少年立刻笑道。
这话让屋子里的人都吃了一惊,旋即都笑起来。
“吆,这好事啊。”侍郎笑道,“咱们阿宁也有人喜欢啦
“什么呀,母亲,个凶婆子,把阿宁吓跑了。”另一个年纪更小几岁的急忙忙的说道,唯恐错过八卦的机会。
屋子里的人都笑起来,分明没当回事。
“还有比咱们阿宁更凶的?那就好,才能管得住他。”侍郎笑道。
陈清也一笑,又皱眉道:“定那小子冲撞了哪家的姑娘,所以提前跑了。”
“小孩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阿宁虽说脾气爆了点,可不没分寸的孩子。”侍郎毫不在意的说道,眼里话里对自己家的侄儿满满的维护。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秋夜
陈清知道这姑妈的脾气,笑了笑没再说话,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因为在城里没多远,他骑马而来,下人得了嘱咐不管他怎么说话,也不肯让他纵马行驰,只是牵马而行。
陈清坐在马上,看着街上的人群,感受缓慢的行进速度,街边有人投来好奇的视线,如果那姑娘瞧见了,一定又是讥笑···。
一个大男人家,竟然坐在马上被人牵着走,陈清似乎已经听到那姑娘说的话,他的心里一阵恼怒。
“松开松开。”他抬脚踢开牵马的小厮,扬鞭催马疾驰而去。
身后的小厮们一阵急呼,陈清充耳不闻,一口气进了家门。
见他如此进来,家里人又是一阵惶恐。
“我又不是纸糊的,da子的刀箭都杀不死我,骑个马还能死了?”他没好气的说道,驱散围着自己阄哄哄的人,径直向自己的院子而
这个院子虽然小但亭台楼阁皆备,见他进来,四五个娇俏的丫鬟立刻迎出来,掀起云霞似的纱门帘,室内泥金山水围屏闯入视线,一旁两个白如玉的盈字白瓷熏香瓶中正缓缓升起若有若无的烟。
陈清随意自然的伸手,由丫鬟解了他的外衣,皱着眉望着中堂的画出神,当一个丫鬟跪下去褪他的靴子时,他忽地回过神了,推开丫鬟,大步向内室走去。
此时一个长相柔美肌肤细腻十**岁的丫鬟捧着一个青瓷茶盅走进来,看着丫鬟们涌向内间,她不由皱皱眉头,再看陈清在内正翻找着什么
“少爷,要找什么?”她快步走过来·问道。
“我带回的那些衣裳···”陈清皱眉道,原本他一个人在卫所没有丫鬟什么的伺候,东西倒也整理的挺好找的,一回到家,反而总是不知道自己的东西在哪里了。
“在这里。”丫鬟笑道,将茶递给陈清,“少爷先吃茶。”
陈清嗯了声,接过茶·看着那丫鬟打开一个立柜,里面衣物分隔整齐。
陈清忙放下手里的茶,几步过去,就在那专门放扇子套香袋的一处翻来找去,玲琅满目各色各种材质的饰物满满,却是找不到自己要的那个。
“我的绢帕呢?”他的面上有些急躁,看着那丫鬟喝问道。
其他的丫鬟闻言都忙上前来帮着找,那丫鬟却是若有所思的一怔·旋即起身走出去,不多时手里拿着一条白绢帕。
“少爷可是找这个?”她问道。
陈清看到了,面上送了口气,眼中浮现几分欣喜。“谁让你们拿走的!”他说道,过来一把拿在手里。
丫鬟的面上闪过一丝忧伤又几分委屈。“我看脏了,便洗了下…”她低声说道。
那陈清却已经不理会她了,一脚踏在凳子上,就将那白绢帕狠狠擦起靴子来,满屋子的丫鬟目瞪口呆。
那丫鬟脸上忧伤疑虑顿消,忍不住笑起来。“少爷,这靴子让我们来擦就是了。”她说着便招呼丫鬟上前,帮陈清褪下靴子。
陈清愤愤的擦了几下,觉得心中郁气消散了许多,便任由丫鬟拿了靴子,给他换上软布鞋。
那丫鬟又顺手来接他手里的绢帕要递给那拿了靴子的丫鬟·却被陈清瞪了眼。
她一怔讪讪的收回手。
“去洗干净了。”陈清说道·将绢帕一递。
丫鬟应声是接过。
“别给我乱放,洗好了就给我收起来。”陈清又说道。
丫鬟再次应声是,低着头看手里的绢帕,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料子·粗劣的不能再粗劣的女红,只怕三岁的小孩子才绣得出这样难看的…花?如果这也算花的话…¨
但确定无疑的是,这是女子的用物。
她低着头快步出去了。
陈清换了家常衣裳,见了父母,父母担心他身子未痊愈,便早早的让人送回来歇息。
秋风吹打在雕花窗棂上,钻进室内,让桌案上的灯火跳跃不停。
丫鬟忙轻轻的用手拢了拢,看着眼前专心低头看书的陈清。
烛光下,青年面如刀裁棱角分明,白皙的面上因为军旅蒙上一层粗糙的风霜,更增添了几分让人心动的味道。
丫鬟看得有些入神,烛火跳跃舔了下她的手,她不由嘶了声。
被打断的陈清抬眼看她。
“你小心些。”他说道,看了眼她的手,微微皱眉。
这是关心¨丫鬟的脸上浮现一丝甜甜的笑。
“少爷时候不早了,歇息吧。”她说道。
陈清抬手晃了晃肩背,看看屋子里的滴漏,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了,丫鬟很是高兴,洗漱的水都早已经备好了,陈清站在屋内,很自然的由两个丫鬟服饰解下衣裳,青年瘦削但健壮的身躯让年轻姑娘微微红脸。
陈清跨入木桶,被热水包围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微微闭上眼。
一个丫鬟给他撩水洗身,另一个为他洗头。
洗着洗着,陈清觉得都要睡着的时候,听到轻轻的啜泣。
“哭什么?”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为他洗身的丫鬟抬手拭泪,皱眉问道。
“少爷伤的这么重…¨”丫鬟哽咽道。
那前胸后背上疤痕如同扭曲的蛇。
陈清皱眉,站起身来走出浴桶。
“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又不是玩呢。”他说道。
丫鬟立刻为他披上袍子,站得如此近,闻着浴后的清香混杂着男子的气息,丫鬟的脸越发的红了。
“奴婢就是觉得难过···少爷这么重的伤¨得多疼···”她哽咽道,鼻音浓浓中别有一番香软的味道。
伺候洗浴丫鬟换上了简便的衣裳,此时被水汽热气打湿贴在身上,让玲珑的曲线越发诱人。
丫鬟仲过手,从陈清的腋下穿过·要为他系上袍子,那高耸的胸部便似乎是无意的贴上陈清的身子。
陈清的喉咙动了下,呼吸有些急促。
另一个丫鬟见状早已经低着头轻轻的退了出去。
“恩,也没那么疼···”陈清顺口答道,声音已经有些干涩。
话一出口,眼前似乎浮现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以及一个勺子···。他不由哆嗦一下,真疼!
身前的丫鬟似乎察觉到陈清的变化,呼吸也急促起来·胸脯更是有意无意的擦着他的胸膛,带来让人血气上涌的触
“素英…很想少爷呢…”她低声呢喃道。
这一声,让陈清再忍不住抬起手,就要环住她的腰身。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重重的一声咳,让屋内意乱情迷一触即发的二人陡然清醒过来。
“少爷睡了没?”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响起。
丫鬟有些慌乱的忙退开几步。
“还没。”陈清答道,从内室走出来。
门帘响动,一个老妇带着一个小丫头走进来,面色含笑·似乎并没有看到紧跟在陈清身后低着头却依旧掩饰不住红晕的丫鬟。
小丫头手里捧着一个碗盅,老妇便说这是太太特意为少爷熬的补汤。
陈清道谢,亲自接过一口一口的喝。
老妇满意的看着他。
“少爷重伤归来,看着是没事了,其实底子还是虚的,可不敢随意…”她说着话·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那站在一旁的丫鬟。
丫鬟低着头,也能感觉到这老妇的视线,将头低的更低了。
“眼瞧就要入冬了,正是将养的要紧时候,少爷要早睡早起…”老妇接着说道。
陈清点头应了,那老妇又絮叨嘱咐一番,这才起身。
“时候不早了,少爷早些睡。”她说道。
“妈妈走好。”陈清亲自送出来,看着老妇由小丫头提着灯引路慢慢的走了。
放下锦缎帷帐·陈清枕在缎面的锦绣软枕上·还是家里舒服啊,他满意的吐出一口气,合上眼。
丫鬟轻手轻脚的吹熄正中的几个盏灯,只留下墙角一盏·便慢慢的退出去。
站在屋檐下,夜深了,夜风吹来她不由打个寒战。
“素英姐¨”一个丫鬟在旁说道,“你快去睡吧。”
被唤作素英的丫鬟并没有动,望着漆黑的夜色出神。
“少爷该娶亲了吧···。”她忽地喃喃说道。
她的声音很低,一阵风吹散了,身旁的丫鬟并没有听到。
“我去值夜了,姐姐你快去睡吧。”她说道,打着哈欠走进屋
夜色笼罩了屋檐,一片肃静。
而此时的京郊大营的一处营房里,依旧热闹的很,这里临近马房,夜风中各种奇怪的气味混杂,令过往的兵役不由掩鼻皱眉加快脚步,而屋门大开的一间屋子里的人却丝毫没有感觉。
“驴球的,也没下地也没走路的,洗什么脚…”付老三将脚从水盆里拎出来,滴滴答答的水落在地上,跟原先就溅出来的水迹混成一片,说着话他猛的一扬手,接住一个硬邦邦的馒头。
“臭小子,偷袭我,你还嫩点!”付老三咧嘴笑道。
另一边的张顺嘿嘿笑,他已经上床了,正用布擦脚。
“哥,九哥说了不许说脏话。”他一面说道,一面将脚抬起来,用鼻子去嗅,“咦,果然不臭了¨大人说的对,每天洗脚就不臭了…”
“老子又不是娘们,要那么香做什么!”付老三说道,一面穿鞋站起来,将木盆端到门口,看也不看就泼了出去。
“他娘的,哪个不长眼的!”门外传来一声叫骂,“当这是你家地头啊,拉开裤子就尿!”
门外两三个兵丁,穿着光鲜整洁的大红兵服,气急败坏的低头擦溅到腿上的几点泥水。
付老三眼一瞪,张口就要骂,一旁走过来一人。
“对不住了,兄弟,天黑没看清。”卢岩说道,一面抛过来一吊钱。
其中一个兵丁准准的接住,在手里掂了掂,很满意这分量。
“给兄弟们喝茶。”卢岩说道。
“注意点,这可是在京城,不是你们山西。”兵丁说道,晃晃悠悠的走了。
“一群土包子…”
风中传来几声嘻笑。
“这驴球的¨”付老三气的跳脚。
“闭嘴!”卢岩身后的王九瞪了他一眼喝道。
付老三就老实了,将洗脚盆随手扔在廊下,进屋子里去了。
“大人,怎么样?什么时候轮到咱们去见皇帝?”顺子见卢岩进来,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带着期盼问道。
卢岩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他身后的王九皱了皱眉,显然心情不算很好。
那位何大人的灵柩以及俘虏的首级缴获都进了城门,那些随行的武官兵将也进了城门,只有他们这一百人以及辎重车队被留在京营,丢下一句不可乱走一呆就是七八天,如果不是日常吃喝还有人管,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忘了。
师爷口中预测的京城街市,震慑威严的太庙,身居高位的官员们,神授天子皇帝,他们一个也没看到,就每天看着这一群眼睛都长到头顶的京兵晃来晃去,如同看什么稀罕物一般看着他们,还嘻嘻哈哈的指指点点的笑。
笑得这些从没出过门的河东兵都有些发怵,每次出门都有些不会迈步了。
“见什么皇帝,咱们就是护送来了,等他们见完皇帝咱们跟着回家就是了。”王九沉脸说道。
“啊?”张顺和付老三一脸失望,“那京城总能进进吧?”
好吧,皇帝那么尊贵的人,见上一见祖上不知道得烧多少高香呢,不见也正常,只是总不能连京城也没进,那回去跟大家吹什么?
“怎么进?咱们是兵,是山西河东兵!没有上官批令,你进京城?找死啊。”王九喝道,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向卢岩这边撇了撇。
你们说进京不过是惦记着看景玩,大人这里进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你们嚷什么,你们还急,大人才是最着急的!
张顺和付老三也领会了,忙不敢再说话。
“没事,咱们找找上官,给批令就是了,既然来了,总不能让大家就这样回去。”卢岩笑了笑说道。
一直以来,卢岩说什么就一定能办到,大家都已经形成惯性理念,闻言都忍不住高兴起来。
“那找哪个上官?”王九问道,“这京营的人我找了,他们只推三阻四,说我们不归他们他们管,做不得主,咱们的大人们又都进城了,也没人告诉咱们他们在哪里呢…”
卢岩望着屋门外目光闪闪。
“有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他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适
这边夜色里的刘家,也是灯火微明。
刘梅宝坐在宋三娘子屋子里,将遇到陈四老爷家小少爷的事详细讲了,面上再难掩焦急。
“我觉得肯定有问题,该不会真的把青丫给随意处置了吧?”她说道,在屋中有些坐立不安。
“你也别瞎想了。”宋三娘子沉吟一刻道,“咱们再去一趟陈四老爷家便是了,咱们已经递过帖子了,依照她家的身份,不来回帖咱们也是正常的,那咱们便再去一趟就是了,还有¨”
她说话瞪了刘梅宝一眼。
“千叮嘱万嘱咐,你还是毛躁,去给人家少爷赔个不是!”宋三娘说道。
“他先推我的!”刘梅宝辩解道。
“你多大了,跟一个小孩子闹什么。”宋三娘呵斥她,“还犟嘴!”
刘梅宝不说话。
“你在这里也熟了些,看看到时上门备些什么礼。”宋三娘又对周良玉说道。
周良玉点头应了,说明日就去,刘梅宝又问周良玉,可有卢岩来找,周良玉摇头。
“我明日托人问问,毕竟咱们山西的兵马,肯定好打听。”他又说道,安慰面色有些忧急的刘梅宝。
刘梅宝想了想,还是对周良玉笑道,“知道他必定是安全的,也来了京城了,他找咱们比咱们找他要好办的多,如果没来,那必然是有事,哥还是不要特意费心去问了。”
问个话找个人,关系托关系,又是说好话又是打赏钱,完全是没必要的,只是早晚的事,她怎么能让周良玉为她去和人低三下四。
宋三娘子看了她一眼,嘴边浮现笑意。
夜风渐起,带着雨丝洒落,竹叶摇曳在窗纸上·亮着四盏灯的室内暖意浓浓。
大太太带着二少奶奶走进老太太的室内,已经在床上眯着眼躺着的老太太立刻起来了。
“下雨了?”她看着这婆媳二人沾了水汽的鬓角问道,一面侧耳听。
外边有撒盐般的唰唰声。
“快说说,侍郎夫人是怎么个意思?”老太太看着大太太坐下·忙忙的问道。
吃晚饭的时候人都在,她也不好问,一直憋到现在。
“我瞧她挺喜欢梅宝的。”大太太说道。
“是啊,拉着手说了好些话,不像是客套,眼里都是笑,看着咱们姑娘认认真真的从头到脚的打量呢。”二少奶奶笑道。
“那她可说了给保媒?”老太太立刻问道。
大太太就笑了。
“怎么可能当时就说了呢¨”她含蓄说道·“怎么也得心里起码有个合适的再提嘛。”
“我这不是着急嘛。”老太太抚着心口,皱着眉,“快些打发出去吧,这日子在这样过下去可是没法过了···¨”
“老太太放心,也不会等太久。”二少奶奶坐在老太太身边,一面轻轻帮她捶着腿,一面笑道,“我估摸这也就这一两天的事···。”
“你可听到什么?”老太太一下子坐直了·两眼放光的看着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抿嘴笑,去看大太太。
重要的事还是得留着让自己来说,这个媳妇很知道分寸·这也是为什么大太太将她扶起来当家的缘故。
大太太嘴边浮现一丝满意的笑。
“是这样,大司空家的三公子不是年前丧妻还未再娶···。”她缓缓说道,点到为止。
老太太的眼顿时更亮了。
“这么说,他家看上咱们梅宝了?”她问道,因为激动紧张声音颤抖。
“他家什么门庭,哪里看得到咱们家…”二少奶奶此时便可以说话了,拉着老太太的胳膊笑道,“侍郎夫人和大司空的夫人很要好,自从她家那媳妇死了后,多少人上门说亲·人家都不放心也懒得去看,只放心让侍郎夫人给挑着,一直挑到现在,我吃过饭跟侍郎夫人的大儿媳说几句话,她含蓄给我说了这个意思,说人要好·家世不拘什么的,又夸咱们梅宝文静喜人,这意思还不是很明显?”
老太太合手念佛。
“真是佛祖保佑前世修来的福气啊。”她喃喃自语,脸上一扫阴郁。
大司空啊,当朝二品大员啊,工部侍郎啊,那家里的钱可是金山银海啊……
“我估摸着,这两日那大司空家肯定要亲自来人看看姑娘···。”大太太说道。
“这些日子,你们可把姑娘看好了,可十万别出差错,我瞧这丫头是个不着调的…”老太太立刻说道。
大太太和二少奶奶忙都应了声。
雨声越来越大,却掩不住屋子里偶尔传出的几声笑。
雨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停了,一层秋雨一层凉,推开窗,空气是无比的清新。
“找我的?”陈清深吸一口气之后,回身问道。
此时他刚起身洗漱,披着一件蟹壳青中衣,正从跪着丫鬟捧着的托盘里取过象牙牙刷,一面在另一个精致的银盒里沾了沾乳白色的膏。
“京营的?”他问道,一面含了口水开始刷牙。
“是。”小厮答道,一面捧上一个帖子。
陈清暂时没接,刷完牙,在另一个丫鬟捧上的铜盆里洗了手脸擦了,一手接过又一个丫鬟捧上的茶,吃了一口,才伸手接过小厮的帖子。
山西河东驿正千户操守卢岩敬拜…
陈清含在嘴里的茶就猛地咽了下去。
付老三今天穿的是件新衣,当初出发时是媳妇硬给塞在背包里的,他以为根本就穿不上,进京嘛那么重要的场合,当然是穿铁甲才能显出自己的身份了,因此也没当回事,被团的皱巴巴的,拿出来穿在身上时王九的眉头就搅成麻绳。
最终还是卢岩想了个办法,将衣服木板床上铺平,压上一层纸又压上一块木板,让付老三在上面躺了小半个时辰,再拿出来勉强也能穿了。
屋里两个丫鬟低着头打量他们,看到这两个丫鬟·张顺的脸就变得通红,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这样好看的姑娘竟然只是伺候人的?他忍不住扯王九的胳膊,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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