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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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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岩揉着额头走近家门时,师爷正张罗着安置刚送来的嫁妆。
“大人,大人,太原府的几位大人的亲信到了,已经安排在县城,今晚大人得过去见一见……”师爷忙跟过来,大声说道。
卢岩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径直进了屋子,屋子里有几个妇人正说笑着布置新房,见他进来顿时都噤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好些人都说了,要来这里,不肯在城里酒楼。”师爷喘着气,嗓音有些干涩的说道。
卢岩没有亲长,自从说了要成亲之后,所有的事都堆到他这个师爷头上,当然帮忙的人多的很,但有什么事大家全都来问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卢岩最亲信的人之一,这从卢岩进京将河东驿的事物交由他照看就证明了。
虽然这个大人不听他的话,但却对交办给自己的事完全放心,从来不多问。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没读过书得小子倒是很明白这个道理啊,师爷很欣慰,又觉得心内豪情万丈。
今年他已经五十五岁了,但似乎生命才刚刚开始。
“……村里的人已所有人家能腾出来的都腾出来了,实在是安置不下这么多酒席……”师爷接着说道,一面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载着需要解决的事,翻看着给卢岩唠叨。
“露天空地院子不拘哪里安置就是了。”卢岩不在意的说道。
师爷翻个白眼,就当自己没问。
“……还有各方的贺礼差不多都到了,目前只有这几个地方的没有人来……”师爷神情肃穆几分,低声说道,一面将小本子递给卢岩看。
虽然他卢岩如今在河中府春风得意上面还有晋王等扶持,但那只是暗地,对于山西境内其他地方的人来说,卢岩不过是个新起之秀,能打能杀得了功赏而已这一次进京,让名气又扬大了几分外,更多了一些嫉妒不服。
卢岩扫了一眼不以为意。
师爷早就料到他这个态度,伸手沾了口水又翻了一页。
“别的人倒罢了,只是这两个同属平阳卫的操守也没有,”他低声说道指着纸上两个名字。
“他们啊……”卢岩看了眼嗤声说道。
这两人分别是临近河东驿的两个屯堡的操守,当初卢岩曾越境剿匪,因为缴获曾与这两个地的操守闹过不愉快。
“只会想着抢别人功劳的东西,理他们做什么!不来正好。”卢岩哼声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面子上……”师爷还要说道。
“他们的面子我还不稀罕。”卢岩打断他说道,将那小本子推给师爷,“这些事你看着做主就是了现在最关键的是……”
看他神情愁闷,一定是遇到大问题了师爷忙竖起耳朵认真听。
“我请了贵子娘做长辈受礼……”卢岩叹口气说道。
说起这个,师爷就有些不满意了,卢岩没有父母也没有亲戚,成亲时没有长辈在场总归是不太好,于是便想要请个有恩的亲近人来充任,按照他的意见是应该请知府家的老太太。一则知府地位在此,二者又有做媒的关系,请这老太太来,那就相当于跟知府家成了亲戚,一介武官能跟知府这样的文官攀上关系,在文武两界中都必然要引人注目,可谓双方欢喜,有名又有利。
但卢岩这个死脑筋,非要请贵子的娘,说什么小时候是吃了她家的饭才长大的,更何况贵子如今不在了,他就是人家的半个儿,老太太没能享受到贵子成亲的喜庆,那就来享受自己的。
知道卢岩和贵子的交情,师爷知道劝不得,便作罢了。
贵子娘自从贵子去世后一直身子不好,听到卢岩要她当长辈受礼很是惶恐,百般推辞不肯,卢岩耐心的劝说,提起贵子,老太太终于同意了,心里到底是欢喜的,听照看她的妇人们说,饭也多吃了,活动也多了,说要精神一些,不能给大人丢脸。
“衣服什么的早就准备好了送过去了,还请了城里孟老爷家的梳头的妇人,保证让老太太光鲜亮丽。”师爷忙说道。
卢岩摇了摇头。
“她又不肯来了。”他叹气说道。
师爷瞪大眼很是惊讶,说句不好听的,这可真是给脸不要脸……
“我给她说了让嫂子也来,”卢岩接着说道,双手交错搓了搓,显示内心的焦虑,“她就……”
说道这里,他摇摇头不再说了。
嫂子,也就是谢四娘,她一直住在村外的窝棚里,打不走骂不走,渐渐的村人也习惯了,就不再理会了。
谢四娘每日都到盐巡检司那里,她跟盐巡司的其他妇人不一样,从来不去做些浆洗洒扫的活,而是拿着一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长枪,不是沿着盐丁巡逻的路线转一圈,就是站在操练场,看这盐丁们日常的操练,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一开始都试图和她说话或者安抚,但谢四娘冷冰冰的从来不回答,渐渐的大家也就随她去了。
每隔四日她会进村子一趟。因为贵子娘不许她进门,她就站在门外,听贵子娘在内斥骂一顿然后就走了。
有心人后来发现了,谢四娘的这些习惯便是遵循着贵子生前,贵子生前进盐巡司的时候,卢岩的手下还没这么多人,大家也没这么厉害,他作为卢岩的心腹,每一日都如同新盐丁一样巡逻操练,然后每四日就回家一趟看看老娘,消息传开,让很多人很是唏嘘。
她就这样代替贵子过着日子,枯燥单调孤独的重复着一日又一日。
卢岩人心里已经把谢四娘当做嫂子看待,但贵子娘却依旧不同意成亲大事,在卢岩眼里谢四娘自然也是亲长要出席,因此便和贵子娘说了,结果老太太闻言立刻躺上床任谁劝也不起了。
虽然敬畏卢岩但在这个问题上,贵子娘决绝的天皇老子都劝不得。
师爷听了也叹了口气。
“那就请知府家的老太太……”他旋即又兴高采烈的说道。
卢岩瞪了他一眼。
“这两人水火不容嘛……”师爷讪讪笑道。
卢岩搓了搓手紧紧皱着眉头。
“大人,后天就要接新娘了,”师爷又提醒一句,眉眼里有些藏不住的小兴奋,早知道这些乡下的妇人们上不得台面,这是什么场合什么大事,还顾得这些唧唧歪歪的小事。幸好他心思缜密,早就在府城安排了人,只要一句话就能立刻去请那知府的老太太。
这个问题不待天黑就解决了,谢四娘让人捎来话,她不会来受新人的敬茶。
她也是忌讳自己身份怕不吉利吧,要不然这么热闹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她一步也没踏入村子里,依旧独居在那小窝棚里,卢岩叹口气亲自去窝棚那里见她。
听了卢岩含蓄的劝解,谢四娘带着几分冷淡看着他。
“贵子会去受你新娘子的茶吗?”她只说了一句话。
卢岩错愕后不再多说一句话拱手施礼离去。
腊月十六昨夜的北风让大家提心吊胆,清早一看积攒了两天的阴云都被吹散了,露出大大的太阳,是个难得的好天。
周家门前院子里不亚于周良玉成亲那日的热闹,摆了酒席,还请了一个小戏班子,几天之内连着两场热闹可看,街坊邻居们都很高兴,小孩子们更是如同过年,在院子里人群里奔来跑去。
刘梅宝的屋子里也是很热闹,大姑娘小媳妇们挤了一屋子,另有孩童好奇的探头探脑。
“可都看好了,要回避的是属虎兔的人。”新进门的周家少奶奶小棂忙前忙后,不忘拉过迎客的仆妇低声询问。
“少奶奶放心,老奴都看好了,提前跟门上的人说了,大家都看着呢,断不会冲了姑娘的喜。”仆妇笑道。
小棂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用帕子轻轻擦拭了下额头上的细汗,一抬眼看到周良玉站在门前向刘梅宝的屋子里看去。
他今日是家里的主男,正是忙碌的时候,此时过来是不放心这边吧。
小棂忙抬脚要过去,刚走几步,却见周良玉转身走了,她怔了下,屋子里传来妇人的笑声。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开始梳头绞脸了,小棂忙转身向屋子里去。
周家请的送亲是解县城里的孟家的长媳,儿女双全,公婆父母皆建在,更关键的是,当初最早的媒人便是这孟家,不过那时候未成,这也算是两家记得孟家的相助。
得到这个邀请,孟家也很高兴,当初对那个才花钱买了清白官身的小匪贼本着宁惹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原则相助了下,没想到短短时日,那小匪贼从九品的盐巡检一跃成为河中府的操守官,杀敌得了大功名震山西,还得进京面圣,这身份可是不一般了。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如果是今时今日想要结交这个卢岩,只怕没那么容易,可见当初他们真是走对了路。
在众人的唱和声,孟家的长媳给刘梅宝梳了头绞了脸换上喜服,嫂子小棂又给端来了寓意早生贵子的汤羹,怕花了妆面,只象征性的吃了口,做完这一切,时候已经到了中午。
屋里的人都被请出去坐席了,小棂在这里陪着她坐着,东拉西扯的说了一时,她才红着脸做洞房前的生理教育。
新婚的小媳妇讲的磕磕巴巴,还没说两句脸就红的跟屋子挂着的灯笼,抬眼看却见小姑子嘻嘻笑,竟是没有一点脸红。
“笑什么笑,你听懂了没?”小棂顿时脸更红了,摆出长嫂的架势训道。
就她讲的这些,用术语断定,连肉渣都算不上,刘梅宝早忍着笑,听她一问,便哈哈笑出声。
“你自己看吧。”小棂是彻底讲不下去了,从怀里拿出一本书扔给她。
刘梅宝接过来看了眼,不敢再逗小棂,说了声好随手放起来。
“你多少看一看……”小棂瞪眼道。
“这有什么可看的。”刘梅宝笑着嘀咕道,到底是没看。
“不看就不看,反正到时候……到时候有一个人会就行了。”小棂便不再强求,松了口气也嘀咕一句。
“你说什么?会什么?”刘梅宝随口问道。
小棂的脸便又通红,瞪了她一眼,拿过被她随手扔在一旁的书。
“这是能乱放的!”她说着,岔开话,起身将书用布包了好,刚塞在包袱里,就听有爆竹声响,又远及近越来越响。
接亲的来了!
新娘的妆扮很重,盖头也很大,刘梅宝被搀扶这走动的时候,只能看到脚下的一片。
盖上盖头,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隔离起来,喧嚣笑闹似乎都与她无关,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卢岩站过来时,那熟悉的感觉让她立刻就辨识出来了,低着头看到他喜袍的一角。
拜别了刘氏夫妇,又叩拜了宋三娘,待礼毕喜娘扶新人起时,刘梅宝忽的又跪下了。
卢岩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利索的跟着行礼。
妈,我嫁了,在另一个时空,用另一个身份,我会过得很好。
刘梅宝重重的叩了一头。
“新娘上轿喽。”
伴着司仪一声唱,爆竹声铺天盖地。
不容易啊,终于嫁了,除了地主婆时,我已经好久没写过男女主婚后的故事了,神佛保佑,各位同学要及时扶助,千万刘小虎的悲剧不要再上演了。
求成亲贺票~
洞房……是个问题。纠结……清水文太久了不会写了嘿嘿。
第二百零七章 道贺
迎亲的队伍在大路上蜿蜒,鲜艳的喜服,如云般得大小旗帜行走在队伍最前列吹拉弹唱的伶人,再加上密密麻麻的围观的民众,让整个解县如同正月十五闹元宵一般热闹。
“这么排场的娶亲,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
很多拄着拐的老汉们感叹的说道。
娶亲的队伍出了城,还有很多人在后跟随,听说婚宴办的很豪爽,来说声恭喜的都能吃上一顿。
从县城到盐池滩一路上要经过几个村庄,但凡经过一个村庄时,便有里长以及村里的尊者在村外道贺。
季家庄外也不列外。
季家的男人们站在最前方,一面耐心的等待一面低声说话,在他们身后是家里的女眷孩童,再然后才是村人,虽然有季家的家长在,但依旧压制不住叽叽喳喳的热闹。
忽的人群中一阵骚动。
“拦住她。”有人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就有一人从人群中冲出来,只扑向摆在路边放着的桌案。
旁边的小厮仆妇眼明手快,及时抓住了扑过来的人。
桌案上几个酒碗呼啦啦一阵摇晃最终免于被推倒。
一个穿着宽袖褐色长袍,面容清隽形容威严的五十左右的男人,看着被人拦下的季月娥皱起眉头。
季月娥要挣开拉着她的仆妇,愤愤的要扑向那桌案,试图要将它推翻。
“不许给他们庆贺,不许给他们庆贺,都是他们害了我爹爹。”她尖声喊道,娇艳的面上泪水满满。
此时人群中才挤过来好几个妇人,其中一个抱住季月娥哭劝。
“真是胡闹。”那五十左右的男人,也就是季家的如今的家主季富成沉声喝道。
“她大伯莫生气,这就带她回去。”揽着季月娥的妇人带着几分不安歉意说道。
“我爹现在落魄了,我就成胡闹了?不是当初我爹当将军时,你们的恭维了我爹都被人害成这个样子,你们竟然还要去恭喜他?”季月娥却不理会母亲的拉扯,尖声喊道:“伯父,我爹还没死呢。”
“二姑娘,这话也就这里说了。”季富成看着季月娥沉声说道。
季月娥咬着下唇,心思几转。
“咱们季家难道还用怕他?”她看着大伯父以及他身旁的那些男人,泪水涟涟忽的掩面哭道。
“怕他?”季富成淡淡一笑,“不过是礼节应侯,何来怕他这一说?”
季月娥一愣,停止哭泣,看着大伯父。
说话间鞭炮乐器声渐渐传来。
“来了。”有人喊道。
“你下去。”季富成看着季月娥说道。
季月娥没有动。
“二姑娘,你家是受了难,但咱们季家还在别忘了你姓季,”季富成看着她,沉声说道,“休要学那无知的泼妇行径。”
季月娥垂下头去,一面拭泪一面施礼认错,便由母亲拉着退入人群。
喜庆声更近了,可以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官。
“媛媛,咱们回去吧。”妇人拉着季月娥的手低声说道。
季月娥却是停下脚转过身看着临近的队伍。
这是她第二次见这个男人,比第一次门前远远一撇要近距离些。
喜袍加身,宽厚轮廓浓眉,一双有神的眼让原本有些平淡无奇的脸变得十分引人注目,他身材魁梧,纵然脸上带着笑也藏不住那傲然之气。
这个男人原来是这般?季月娥不由微微诧异,想来最初的印象不过是几分悍然,甚至几分呆气,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的普通人啊?
是因为日渐加升的官位吧?如今的河中府卢岩已经俨然是坐稳了老二的位置,隐隐有盖过知府大人的气势。
是权力给了这男人焕然一新的气势吧。
果然如父亲所说,这个男人不一般,季月娥不由想到当初,当初父亲说服自己要与那男人结亲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结亲这个词浮现在脑海,她的神色不由一阵迷茫看着马上那个男人正冲自己的大伯父等人拱手,脸上的笑不卑不亢,透出几分霸气,让人心中不由一动。
父亲对这个男人预料应验了,但遗憾的他们那时都没有料到那个女人。
那个时候,他之所以拒亲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已经存在了吧。
季月娥的视线从卢岩身上转开,落在那后边的大红花轿上,红绣球垂角,五彩线丝绦,因为半路停轿不吉利,所以轿夫们还在慢慢的迈动脚步,花轿颤颤巍巍似乎在应和的欢快的喜乐。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此刻坐在轿子里接受满城人艳羡的人是她季月娥!
季月娥的嘴唇咬破了,渗出一丝血,她毫无察觉。
“身为乡邻,老夫在此祝贺大人新婚大喜。”季富成含笑说道,举起酒杯先饮。
便有季家的下人将酒杯捧过来,卢岩并没有接,而是一个亲兵接过,用银针相探。
季家众人面色微变,但季富成依旧面带浅笑,不以为怪。
“一路行来皆是如此规矩,还望世伯见谅。”卢岩对他拱手施礼道。
大家便有笑着打哈哈。
酒无恙,卢岩接过亲兵捧上的酒,一饮而尽。
“因身体不便,不能到大人府上亲自道贺,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季富成又含笑说道。
“岂敢,季先生身为长辈又是生员之身,该是卢某当上门拜谒才是。”卢岩在马上答道。
季富成听了微微点头,面上的意浓了几分。
“你我同乡,是该多亲近亲近。”他说道。
有吉时限制,不便多谈,众人齐齐道贺一声,便看着卢岩催马而去。
看着那远去的队伍,季富成不由摇头。
“可惜啊,没早些见见,这个年轻人明明很是不错,偏你们说不过是个莽夫。”他回头对着身旁几个弟兄子侄说道,“这哪里是个莽夫?”
弟兄子侄们讪讪辩解几句。
“真是可惜。”季富成又看了眼那队伍,叹口气说道,眼中神情很是复杂。
这一路走的很漫长,因为事先已经预料到,接亲的时间准备充裕,所以并没有影响吉时,轿子安稳准确的停在了卢岩的家门。
太过于热闹了,刘梅宝任凭身旁搀扶着自己的喜娘指挥完成了复杂的程序,直到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她的双耳还在嗡嗡响。
“太太喝口水润润。”孟家长媳说道,一面给她捧来一杯水。
她已经变了称呼,刘梅宝不由羞赧一笑。
“早就想喝水了,刚才喝交杯酒时辣死我了”她笑道,伸手接去。
“嗳,快吐口水。”孟家长媳忙说道。
新婚大喜的日子什么死呀活的。
刘梅宝惊觉失言又是尴尬又是忐忑,根本没有半点觉得封建迷信不可信的念头,而是忙依言做了。
外边热闹的喧嚣的声音一浪接一浪的传进来,貌似卢岩的家并不大,也就里外两院而已,刘梅宝便站起身来活动手脚,头上的冠饰很是沉重。
“我能换衣裳摘了这个了吧?”她问道。
在外屋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便笑着走过来。
“换了吧,也没什么人来了,再过一时宴就散了。”她说道。
“这么快就能散了啊?”刘梅笑道,听得外边的越来越热闹。
“今是大人和太太的正日子,谁在这时候瞎闹。”那妇人笑道,一面帮她摘去头冠。
卢岩从来都是住在衙门里,也没个正经家,自然也没有买使唤的人,更别提仆妇丫鬟,此时屋子里女客们退去,帮忙的村妇以及卢岩手下兵丁的家眷妇人也都因为拘束而缩手缩脚的去外边,屋子里只留下刘梅宝的送亲和这个妇人。
也没人和刘梅宝介绍她,于是她便自我介绍,公公是指挥同知,丈夫在汾州卫所。
“来了才知道,家里连个妇人也没有,自己家的和别人家来帮闲的那怎么能一样,一群男人家到底是也没想这个……”她笑道,“不过现在好了,太太进门了,以后就有个家的样子了。”
刘梅宝被她说得一笑,对她道声谢,说着话摘了冠解了衣裳。
“我去洗洗,”她指着自己脸上的浓妆,只觉得糊的脸发皱。
那妇人要帮忙,被刘梅宝劝住了,毕竟人家也是个夫人,不是她家的仆妇,哪能让她做这个。
妇人只道她因为陌生人害羞便也不强求,和孟家娘子在外整理床铺。
虽然没有仆妇,但洗漱的热水器那些役丁们都具都准备的全全的,刘梅宝一开始打算只洗个脸,泡泡脚,但看着热气腾腾的浴桶,想着如果卢岩来了,她们自会叫自己也不怕耽搁,便还是忍不住泡了个舒服的澡。
“你们也去吃点,忙了这一天了也没好好……”她换了新做的白绸桃红滚边中衣,一面将头发挽个简单的发鬓,一面说着话走出来。
“已经去吃了。”卢岩从桌前转过身笑道,打断了刘梅宝的话。
刘梅宝被他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
“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她复又笑着。
卢岩便看着她笑没说话。
屋子静悄悄的,院子的热闹不知什么时候散去了,只是从远处传来隐隐的笑闹声,炭火烧的旺旺的,小小的室内触目皆是一片火红。
被卢岩这样看着,刘梅宝的脸也慢慢的红了。
第二百零八章 洞房
第一次相见的新婚夫妻梅宝也不是惶恐紧张的古代小媳妇。
“看什么看。”刘梅宝抿嘴一笑嗔怪道,借以减轻心里的紧张。
“还是这样好看。”卢岩笑道,一面接着倒了水,一面和她说,“掀盖头后,吓了我一跳,都不认得你了。”
新娘妆是浓了点,当时从镜子里看时,刘梅宝也吓了一跳,一点都不像自己。
她嘻嘻笑着,看他还穿着新郎礼服,便问是都散了还是过一会儿再出去。
“咱们家里的都散了,要喝的人到外边喝去了。”卢岩笑道。
咱们这个词从嘴里说出来是那样的自然,而且感觉特别好,于是他忍不住就在心里默念几遍。
“还用你陪着吗?”刘梅宝问道,看着他有些疲倦的脸。
“不用,今天我最大,谁来了也不用我陪。”卢岩笑道,看着刘梅宝走近,“我只陪你就好了。”
刘梅宝的脸便又红了。
“谁要你陪。”她嘀咕一句。
卢岩嘿嘿笑了声,似乎也很紧张,竟然也没再说话。
短暂的沉默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大红烛爆了烛花。
“也累了好几天了,快洗洗换了衣裳。”刘梅宝回过神,忙说道。
卢岩便点头。
刘梅宝走过来帮他解衣,一面问些来了多少人之类的闲话,她努力做出自然随意的神情,但微微僵硬的手还是出卖了她真实的情绪。
卢岩原本也有些紧张,看她这样子,便忍不住笑了,紧张也随之消散。
他忽的伸手揽住刘梅宝的腰。
刘梅宝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先……先洗……”她结结巴巴的说道,原本在卢岩身前的手突然不知道往哪里放一般。
卢岩哈哈大笑。
“害怕了?”他看着贴在眼前日思夜想的人打趣笑道,然后忍不住在她白净粉嫩的面上重重亲了口在刘梅宝再次抗议前,笑着松开洗漱去了。
刚被猛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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