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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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萱正想说话，那边王桂家的突然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橘色水波纹撒花绫袄的小丫头。
流朱？
亦萱站起了身，一阵惊讶。
王桂家的走上前，恭敬地施了礼，道：“姑娘，勇毅公府的人来访。”眸中却暗暗含着惊奇，不知道大姑娘何时认识了勇毅公府这样大家族的人。
流朱客气地走上前，对她们姐妹三个福了福身，道：“赵大姑娘，我家小姐让奴婢前来邀请您参加公府今日的赏菊会，不知赵大姑娘可否赏光？”
说完，将手中的帖子递了过来。
亦萱接过帖子，想起慕容慧明媚灿烂的脸，心头不禁莞尔。
当初平安寺一别，已是两月，不曾想她果真记得她这个“朋友”。
“劳烦姐姐亲自跑一趟，还请姐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和母亲请示。”说完，又吩咐瑞珠道：“将流朱姐姐请进屋子里，沏一壶上等的大红袍来。”
流朱嘴上连连推辞，但看亦萱的眼神却暗含着赞赏，难得一个小户千金能有这样的做派。
瑞珠将流朱请进了屋，亦萱又吩咐芮旭给了王桂家的打赏，送她出了院子。
“你们两个叫丫鬟把这儿收拾了，一会儿就先回去吧，我去找母亲。”亦萱对于这次慕容慧的相邀，并不想推辞，她这几日为着王丽盈的事儿，压抑的很，也的确该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说不定倒能想出什么很好的法子。
徐婉清听说此事，也惊奇了一把，只道：“本以为你们只是萍水相逢，她倒真上了心，那样人家的出身，也难为她有这样的好性子。”
亦萱扬起一抹笑容，拽着徐婉清的衣袖撒娇道：“母亲，我早说过她和其他权贵家的小姐是不一样的，我可以去么？”
徐婉清思虑片刻，便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总我们也不攀她们家什么，你若真想和她交个朋友，母亲也不会阻止你。只是，那毕竟是簪缨望族，规矩多得厉害，你今日去可要仔细守着规矩，万不可行差踏错一步，落了人家的口舌，以为我们这样人家的出身不懂规矩罢。”
亦萱点点头，“不过是姐妹小聚，母亲多虑了，再者您也说了，我们家也不想攀他们家什么，管那么多干吗？若她们真嫌弃我不是名门出身，那我以后便不去了，咱们又不是靠着她们过日子！”
徐婉清“扑哧”一笑，“你啊，总是这样天真！”
“天真不好么？”亦萱眨眨眼睛，觉得酸涩。
只有生活不顺，历经痛苦才会叫人快快长大，明白事理；有人疼宠，生活顺遂才会永远天真娇憨，无忧无虑。
若可以，她真想一辈子天真下去，不想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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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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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家元娘怎样都好。”徐婉清笑容满面，眉梢眼底全是宠溺。
又叮嘱了亦萱几句守规矩，知进退的话，叫上冬青跟着，便放她出了门。
回到浅玉阁重新梳妆，换了身体面的衣裳，带上首饰方才出了屋子。
流朱已经候在门外，亦萱扬起一抹笑脸迎了上去，不好意思道：“让流朱姐姐久等了。”
流朱笑笑着道没关系。
亦萱欲往前走，突听到门后传来怯怯的声音，“大姐姐”
她回头去看，赵亦云正扒在门框上，眼巴巴地看着她。赵亦月站在她身后，垂头沉默，但不停绞动的双手还是显示出的她的局促。
知道了她们的心思，亦萱眉头一蹙，下意识地去看流朱。
流朱便抿唇道：“带上两位姑娘也无妨，这次赏菊会不过是我家小姐举办的，邀请的都是些相熟的朋友，并没有什么大规矩，不碍事的。”
亦萱还未接话，赵亦云便喜滋滋地拉着赵亦柔蹭了过来。
亦萱倍感无奈，虽说怕她们两个跟去会有什么闲话，但瞧着她们开心的样子，也只好随她们去了。
出了府门，门外早停了一辆黑漆绘流云纹双驾大马车，两个蓝裳丫鬟侍立在马车旁，看到她们出来，忙迎上去搀扶住她们，端的是公府显赫的规矩和教养。
坐在马车上，车轱辘转起，赵亦云眼眸亮亮地说：“大姐姐，我听说勇毅公府的园子特别好看，可是真的？”
勇毅公府的园子是前朝贤康帝时五皇子晋王盖的园子，当时晋王是贤康帝最受宠的皇子，还想将他立为储君，他却骄奢淫益，日日沉醉美色美景，盖晋王府的时候更是散尽一半国库，极为奢华夺目。
后来圣祖皇帝发动兵乱，贤康帝年迈不能，晋王因酒色掏空身子，根本不敌，这前朝也因此败落。
当初抗战时勇毅公先祖功劳有加，圣祖皇帝钦此他世代相袭的爵位，还将这处最壮观奢华的晋王府赐予了他。
前世因着慕容慧的关系，亦萱去过勇毅公府几回，的确是雕梁画栋，奢华至极。
“许是真的吧，我也没去过，不过就算是真的，你们也不可大惊小怪，一惊一乍地丢了赵府的面子，明白吗？”
“明白了！”
她二人都点头应允，只真当进了勇毅公府，看到那一路的栋宇如云，繁花杂树，处处布置精美，奢华中透着清贵，也不由眼睛发直，口水都要流下来。
时隔多年见到这景致，亦萱心中有些感慨，前世自从慕容慧进宫后，她是再也没来过这儿了，如今一见，竟比印象中的还要好看。
“这地方可真气派，若是能天天住在这儿就好了！”赵亦云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前方传来领路小丫鬟们低低地嗤笑，亦萱不由敛眉瞪了她一眼。
她们又不是公府的小姐，要想天天住在勇毅公府，除非她们将来能嫁过来，可公府的少爷们，不要说是嫡出，怕是庶出的也看不上她们，而若与人为妾，那是多可耻的一件事，素以清廉刚正闻名的赵世秋，又岂会让女儿做妾？
赵亦云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耳根子一红，忙闭嘴不言。
丫鬟们继续领路，绕过垂花门，沿着抄手走廊，往花园深入走。
还未走近，便听到花园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往前走近，亦萱便看到花团满簇中娇笑的少女们，慕容慧正坐在花园中庭的石桌子旁，扎着双髻，髻上插一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穿明黄色绣折枝玉兰花圆领撒花绫袄，鹅黄色细折儿如意月裙，笑容爽朗明媚，鲜活张扬，整个人如一朵傲阳绽放的太阳花。
另四五个姑娘围在她身旁，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个个服装精致，首饰华丽，一颦一笑间都充满贵族女子的矜持和做派。
“二小姐，赵府的姑娘们到了。”
流朱的话让慕容慧从笑闹中转过神来，看到亦萱出现，眼睛一亮，忙拎着裙摆站起身，嘻嘻哈哈地奔过来，“好萱儿，真是抱歉，早该告诉你的，可总是忘了，这不今儿个贸贸然让流朱去找你，没有打扰你吧？”
说着，便亲热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她明媚的笑容感染了亦萱，连日来的阴霾也消散了许多，笑着道：“没有没有，反正我在家也无事，不如到你这儿来顽！”
慕容慧便笑得更开心，拉着亦萱要去花园中间，目光却不期落到她身后的赵亦云和赵亦月身上，“咦”了一声看向亦萱。
亦萱介绍，“这位是我二妹妹赵亦月，这是我三妹妹赵亦云。”
慕容慧便笑嘻嘻地跟她们问好。
她二人皆是受宠若惊，一只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虽然她们也接触过一些小姐，有属于自己的社交圈，但还从未和这样的望族小姐有过接触，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自卑。
慕容慧又带她们去认识她的朋友。
一一介绍后，一位身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高傲女孩，斜眼打量了亦萱一眼，不屑道：“慧儿，这便是你说的那个新认识的朋友？工部侍郎嫡长女？怎么这样寒碜，倒像是从哪个穷乡僻壤里出来的。”
赵亦月赵亦月敢怒而不敢言，眼眶微微泛红。
慕容慧剜了她一眼，呛道：“杨芷瑶，你说话放客气点！今日要不是馨儿屁颠颠地把你带过来，你以为我会让你进府吗？”
“你！”杨芷瑶脸皮涨红，不由气结。
一个身穿柳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的女孩忙站出来解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朋友，置什么气？这位赵姑娘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端的是好气质，哪是什么穷乡僻壤里出来的，瑶儿你开玩笑也有些过了。”
倒是将杨芷瑶的刻薄寡淡说成了玩笑。
杨芷瑶是昌南侯府嫡次女，刁蛮霸道，任性妄为，亦萱前世就见识过她的胡搅蛮缠，并不想搭理她，只淡淡瞥过她，对着替她解围的吏部尚书之女韩馨道了个谢，谈吐大方，眉宇未有一丝怨怼不满。
韩馨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慕容慧撇撇嘴，也不想搭理杨芷瑶，便对着其他几个兴奋道：“今年秋菊开的特别美，我祖父从圣上那儿得了几株名贵的绿水秋波，听说培养起来特别费事，花开的极其娇艳清美，就如同那流光美玉，往那儿一放，满屋子的清辉华贵！”
“你今日聚集我们至此，不就是为了赏菊？既如此，为何还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示人？”韩馨嗔道。
慕容慧笑嘻嘻的，“你别急嘛，咱们可以先玩会儿别的啊，这花园中还有这么些秋菊可以赏，咱们可以先作几首诗，品茗吃吃茶点，绿水秋波且要稍等片刻。”
韩馨睨了她一眼，“你莫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老实说那绿水秋波你可是要叫你的丫鬟去公爷那儿偷？小心我告诉郡主娘娘，让她好好整治整治你。”
慕容慧瞪大了眼睛狡辩道：“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去偷祖父的东西！”要偷，自然是偷别人的。
这时候，有个小厮捧着一盆绿水秋波走了过来，公鸭嗓子开口道：“二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
众人闻声都不由蹙了蹙眉，不过也不甚在意，顺着他的话去看那盆绿水秋波，果真青翠欲滴，细细的花瓣卷成折儿，含苞绽放如美玉流光，在秋阳下格外瞩目。
“果真是好东西，竟跟块玉似的。”韩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慕容慧笑得见牙不见眼，吩咐流朱，“赏！”
那公鸭嗓子小厮得了赏，立刻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不愧是宫里的贡品，这培育的就是我们比不得的。我父亲那儿有有一盆绿水秋波，跟这个却是没法比的。”杨芷瑶似乎是想缓和之前闹僵的气氛，说的谦虚。
韩馨便道：“慧儿，我看这盆如此名贵的花，你祖父定不会送给你糟蹋的，老实说，到底从谁那儿偷来的？”
慕容慧眨眨眼，俏皮道：“你们猜？总之是个大呆瓜！”
几个姑娘都晓得慕容慧的为人，不由捂着嘴哧哧笑了出来，其中勇毅公府三房的嫡次女慕容筝道：“怕是偷得轩哥哥的，你啊你，若被轩哥哥晓得，免不了要闹一场。”
慕容慧撇撇嘴，毫不在乎，“母亲今日去了皇宫见太后娘娘，可没人替他撑腰，难不成我还打不过他？再说了，凭甚那绿水秋波他有我没有？”
众人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亦萱也忍不住笑开了怀。
赵亦云赵亦月矜持着，只低头拿帕子遮着脸，控制笑意。
却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少年清朗的怒吼声。
“慕容慧！你给我滚过来！”

第二十七章　初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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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诧地转身，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俊朗少年。
皮肤如玉，眉目青涩，眼眸如墨玉般明亮璀璨，薄薄秋阳斜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明净清澈，不染尘埃。
但此刻神情却极为倨傲张扬，不可一世，带着微微的愠牛
清风徐来，吹得满园花动树摇，暗香盈盈。
他身上那席暗蓝色蜀锦绣流云纹锦袍衣袂飘飞，细细碎碎的光芒在枝头跳动，流淌不定。
众人都这样看的痴了，秋阳灼灼，远不如这少年带来的震撼强烈。
亦萱的呼吸也慢了半拍，看着眼前明亮张扬如六月烈阳般飞扬洒脱的少年，不由想起亘久以前那些回忆——那个在她最最冰冷的时候，给过她温暖的故人。
“二小姐，二小姐救救奴才呀！奴才可是受了您的吩咐去办事的呀，不关奴才的事儿呀！您快叫大少爷放了奴才吧！”
如公鸭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尖锐的响起，这才令痴了的众人回过神来。
只见那少年手上拎着一个小厮的衣领子，好似拎着一只麻袋。
“聒噪。”慕容轩踢了他一脚，叫他闭嘴。
那小厮当即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只是一双眼睛，又委屈又痛苦地望向慕容慧。
“放了他！”慕容慧冲过去，双手插腰，怒瞪着他。
慕容轩唇角一勾，将那个想要挣扎着扑过去的小厮往上一拎，又跟扔麻袋一样往旁边一甩，俯首高傲道：“把东西还我，我就放了他。”
慕容慧也一仰头，同样高傲道：“我凭什么要给你？那花上有刻你名字么？你凭什么说那是你的？”
“慕容慧，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强了。”慕容轩怒瞪了她一眼，便对着身后随行的小厮凉凉道：“会安，把他拖走，拉出府卖了，卖的银子本少爷赏给你喝花酒。”
公鸭嗓子立刻哀嚎讨饶。
慕容轩身后那个长眉细眼，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厮闻言，立刻笑咧了嘴，“少爷，咱不喝花酒，咱斗蛐蛐去！”
“会安，你敢！本小姐看你是活腻了！”慕容慧掳起袖子，毫无半点大家闺秀的作风，冲上前就要发欤
韩馨见状，连忙上前劝下愤怒的慕容慧，又对慕容轩道：“慕容少爷，这件事只是慧儿淘气，不是故意要给你难堪的，这小厮也是奉命行事，你大人有大量，且饶了他吧！”
杨芷瑶也跑了过去解围，不过望向慕容轩的眼神娇羞柔美，一派含情脉脉，“轩哥哥，就是呀，慧儿也是为了拿过来给我们看的，你就看在我们的面子上，饶了这小厮吧！”
慕容轩眉心一蹙，凉凉的眼神朝杨芷瑶望过去，轻启唇，嘲讽道：“你算什么？本少爷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杨芷瑶立刻脸皮紫涨，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亦萱见状，忍不住想笑，上一世杨芷瑶也是喜欢这样缠着慕容轩，可惜慕容轩连正眼都不瞧她。
“扑哧”结果她没笑，已经有人笑出来了。
亦萱听到一个姑娘道：“杨芷瑶的脸皮也忒厚，这都被慕容轩呛了多少回了，她还不死心。”
慕容筝嗤笑着说：“轩哥哥可是有心上人的，听说沈沁雪去年赏菊会的时候说过，她想要一盆绿水秋波。你说说杨芷瑶岂能比得上京都明珠？怕是给人家提鞋都不够。”
“难怪了，我想着慕容轩也不似那般小气之人，原来是因为沈沁雪。”
那厢慕容轩已经拨开慕容慧，大踏步地朝她们这儿走来，瞧着就是副来势汹汹的样子。
慕容慧被韩馨拉住，想走走不了，只能冲她们嚷道：“你们拦着他，不能让他这么嚣张！”
其他几个姑娘哪里敢得罪慕容轩这个混世魔王，连忙躲得远远的，只亦萱还怔在原地，恰好挡住了那盆绿水秋波。
慕容轩瞪了她一眼，皱眉嫌恶道：“让开！”
看着近在眼前的飞扬跋扈的少年，虽是讨嫌的模样，亦萱却并未感到半点厌恶，反而还倍感亲切，竟不自觉笑了出来，那笑容明媚如三月春风，眉弯若素，眸光璀璨。
慕容轩怔了怔，随即拧眉，冷冷道：“让开，傻子。”
好吧，上一世他们是不打不相识的，这一世怎么又是个不对盘的气氛？
“我为什么要让开？这盆绿水秋波可没有写着你的名字。”亦萱抿唇，含笑望着他。
伸手不打笑脸人，慕容轩无法冲她发飙，只好转身瞪着慕容慧，嚷道：“慕容慧，你哪来这么傻的朋友？阿猫阿狗都往府里带是不是？”
慕容慧挥开韩馨跑了过来，撇嘴道：“你的那些才是狐朋狗友！萱儿说的哪点不对，这盆绿水秋波上可有写你的名字？”
“若慕容少爷可以证明这盆绿水秋波是你的，我们自会归还，否则，它只能留在这儿任我们观赏。”亦萱依旧笑容满面，毫不在意慕容轩对她“阿猫阿狗”的称呼。
慕容轩气急，差点要暴跳如雷。
赵亦云和赵亦月见状，都快吓得哭出来。
冬青和瑞珠也急得直跺脚，却根本无能为力，她们若贸贸然上前，只怕更惹怒了这位主。
其他几个姑娘虽有些幸灾乐祸，倒也佩服亦萱的大胆，所以说不知者无畏。
“傻子，你可别逼本少爷动手。”纨绔跋扈如慕容轩，从不认为打女人有什么不对，尤其是这种脸皮厚之至极的女人，哦，女孩也是。
他撩袖子欲吓她，谁知慕容慧比他还冲，挡在亦萱面前怒目而视。
瞧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会安立刻狗腿地上前缓解双方的情绪，又对着亦萱嚷道：“哪里来的不要命的丫头片子？公爷府的少爷你也敢顶撞是不是？这绿水秋波不曾写我们少爷的名字，难不成还写了你的名字？”
他本是想叫亦萱难堪，谁知道亦萱却点了点头，笃定道：“的确是。”
“哈，笑话！这绿水秋波在本少爷屋里呆了半个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慕容轩气急反笑，越发觉得眼前这丫头脸皮之厚世间罕见。

第二十八章　绿水秋波（舵主加更）

Sunflower889的舵主迟来的加更，抱歉。

会安也跟着哈哈大笑了两下，斜着眼睛扫向亦萱，“小丫头，要晓得祸从口出，可别以为说句话就只是动动嘴皮子。”
亦萱被他那样轻蔑的眼神看着，也不恼，淡淡道：“我自有证明的办法。”
说着，抬眸望向慕容轩，“慕容少爷，你说这绿水秋波在你屋子放了半个月。那好，我问你，你既这么喜欢这绿水秋波，想必你定知道这绿水秋波为何会叫绿水秋波？”
慕容轩俊朗的眉头一蹙，很不耐烦道：“我管它为什么叫绿水秋波，我只知道它是我的！”
亦萱却小大人似的摇摇头，轻笑，“慕容少爷此言差矣，赏花之人必爱花，爱花且需懂花，你连这绿水秋波名字的来历都不知，那这盆花放在你那儿岂不是糟蹋了？”
“你又知道？！”慕容轩怒目而视，心想，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是哪里来的？
“我自然知道。”亦萱说完，转身，对着慕容慧道：“慧儿，烦请你帮我倒杯茶。”
慕容慧虽不知亦萱想要干什么，但她特别兴奋，这还是第一次有除了她之外的人敢冲慕容轩，叫她欢喜极了！
她连连点头，倒了茶到雕金绘莲叶茶盅里。
亦萱接过茶盅，一边将那热气腾腾的茶倒在鲜嫩欲滴的花瓣上，一边道：“绿水秋波之所以叫绿水秋波，不仅是因为它莹润如玉，还因为，它遇水则绽，花开盈盈如水上绿波。”
她稚嫩清丽的声音倾泻而出，刚刚还含苞的绿水秋波竟然奇迹般的绽放开来，细碎阳光下，那翠艳欲滴的细折花瓣一点点复苏，从花心朝外舒展，沾了水的花瓣在阳光反射下水波盈盈，莹润夺目，端的是美轮美奂。
这，才是绿水秋波的名贵之处！
众人瞪大了眼睛，回神后纷纷朝亦萱看去。
只见明媚阳光下站着如白玉般清丽可爱的女孩，眉目宛然，五官精致，两颊透染菡萏之色，湖水大眼中闪着璀璨星光，竟比那盛绽的绿水秋波还要夺目。
慕容轩心神一震，随即蹙眉，面色不虞。
“这小丫头片子倒还真有能耐，这她都知道，怕是老公爷都不晓得。”会安撇撇嘴，不得不佩服。
慕容慧从惊艳中回神，立刻笑着抱住亦萱，眉眼俱是欢喜，又转头冲慕容轩一抬下巴，得意道：“怎么样？服气不服气？这绿水秋波可还是你的？”
慕容轩理都不理慕容慧，只狠狠剜了眼亦萱，没好气道：“既然你这么有能耐，那本少爷便把这绿水秋波送给你这懂花之人，也免得被你说是糟蹋了它！”
众人一阵错愕。
亦萱也惊讶地看着他，眸中闪着愕然。
慕容轩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更加怒火中烧，努力克制住动手打人的冲动，上前一把拿过那盆绿水秋波，往亦萱手上重重一放，冷声道：“希望你有福消受！”
说完，再也不理众人，转身离去。
会安犹自在震惊中，这，这盆绿水秋波可是要送给沈姑娘的呀！可是少爷好容易从公爷那儿求来的！
“会安！还愣在那儿干什么？给本少爷滚过来，否则把你卖去东黛馆！”远处传来怒吼。
东黛馆可是专门收男妓娈童的地方！会安眼皮一跳，忙不迭跌地冲了过去。
徒留下在场依然震惊的众人。
亦萱头一个回过神来，忙将那盆绿水秋波塞给慕容慧，“这我不能要！”
笑话，这盆绿水秋波可是送给沈沁雪的，那是慕容轩将来的嫡妻，金童玉女羡煞旁人，她可无福消受！
谁知慕容慧却推辞着将绿水秋波重新放到了她手上，连连摆手道：“我瞧着他似是真生气了，我不敢要！这东西他既送给了你，你就收下吧，否则，否则也是被他毁了的份，他是绝计不会再要了！”
以亦萱对慕容轩臭脾气的了解，这绿水秋波若是再还给他，的确是死无葬身的命。
杨芷瑶说着风凉话，“既没这胆子要，刚刚可别出那风头呀！”说到底，她还是嫉妒的，慕容轩可连块帕子都没有给过她，如今却要将这么名贵的绿水秋波送给这穷酸丫头！
亦萱只好受了，却不知道这盆绿水秋波会给她将来的命运带来怎样的变故。
回府的路上，亦萱惴惴不安地问，“我今日，是不是闯祸了？”
赵亦云赵亦月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冬青瑞珠哭丧着脸点头，瑞珠还道：“我的好姑娘呀！你招惹谁不好，偏要招惹那混世魔王，奴婢听说，听说他可记仇了！”
冬青连忙接话，“姑娘，赶紧将这什么波的扔了吧，否则，晦气呀！”
亦萱侧头看了看马车一角那盈盈盛绽的绿水秋波，鼓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