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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梅香-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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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直到今日你心里还是偏着李家么?”宝亲王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试探着说道。“所谓阉人是不会有家人的,从李家决定将你送进宫做太监的那刻起,他们就不在把你当做家人了,即便你为了李家立下大功,也改变不了你是个阉人的身份。像你这样的人是没有前程的。
李公公,你就从来没有怨恨过李家么?同样是李家子弟,为什么偏偏要把你送去做太监,你爹娘难道不明白这样做等于断送了你一辈子?瞧瞧李炎。骑在皇帝头上的摄政王,朝臣勋贵不敢得罪他,他说的话就连皇帝都不敢忤逆。可是他能有如今的地位,还不都是靠你帮忙,可是你呢,他又给了你什么?”
李公公眼神朦胧,他又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幕。
因朝臣指责。李炎命人将李公公收押入监,当夜李父前来探望他,劝说他为了李家大局自裁谢罪,三尺白绫自缢,抱着必死之心的李公公却没有死。一个他曾经关照过的狱卒救下了他,从那以后他就隐姓埋名在京城郊外的一处庄子上做佃户。
李公公一直想着远离京城。无奈身无分文,再加上身体不好,做佃户的收入连保证自个温饱都做不到,他就这样被困在了这个贫穷的山庄里。
“…李公公,这十年来你可曾后悔过,李家人如此待你,你一点儿都不恨他们么?”
宝亲王的质问像刀子一样捅进李公公的心窝,扪心自问,他不是没后悔过,而家人与他而言…李公公心里一团混乱,他早就不记得小时候跟家人相处的点滴,反而是在宫里的那些日子经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每一天他穿着破衣烂衫就会想起皇宫中的艳丽华服,每一次捧着缺了角的碗喝着稀得像清水的菜粥他就会想起皇宫中的珍馐佳肴。
不可能不恨的,家人与他如陌生人无异,却也正是这些所谓的家人将他推进了火坑,在利用之后又抛弃了他。这十年里,他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这些都是拜家人所赐,他又怎能不恨他们…
“…李公公,这十年来你的日子过得艰难,又病痛缠身,还不得不辛苦劳作,为什么你还活着呢?你这般痛苦的苟且偷生是为了什么?是什么原因支撑着你活下来的?”
宝亲王连番问话如同重锤击打在李公公的胸口,是啊,既然活着那么痛苦为什么他还是坚持活了下来?只是因为不想死么?不死又能怎样呢?他这种身子还有什么希望么?那么究竟是什么支撑他活下来的?
李公公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在大吼着质问他“究竟是为什么”,然后又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而这个声音在喃喃低语“不甘心…不甘心…”
是的,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一瞬间李公公胸口压抑的感觉消失了,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而他也终于撑到了愿望实现的这一刻,他要让那些家人也尝尝后悔的滋味,让他们瞧清楚了他虽然是个废人却不比其他李家任何子弟差,他要把这十年里所受的苦都还给李家的人…
有了目标的李公公求生燃烧了起来,身上也有了力气,他睁开眼睛看向宝亲王和梅香,眼神中闪烁着厉光。
梅香盯着李公公,两手默默地在袖中握成拳,她能感觉到刚才宝亲王的话刺激了李公公,看李公公神情明显地变化了,显然宝亲王的话起了作用。看到李公公的目光移到她身上时微微闪了一下,梅香眯了眯眼脸色沉了下去。
果然李公公一扫刚才的颓败,两眼放光的张开了口,“宝亲王,你刚才没有说错,我是恨李家,就是因为恨着李家想着总有一日能报仇我才活了这十年。
我明白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也可以告诉你李家是怎么把我送进了宫,又是怎么安排我一步步走到先皇身边,甚至我可以上堂作证当年宫变是李家一手策划。这里面牵涉到的人还有不少活着的,你只要找到这些人就可以揭穿李家的真面目。但是,在这之前,我想先跟宝亲王妃单独说几句话,不知王爷可准否?”
宝亲王心中疑惑,扭头看向身后的梅香,梅香目光一闪随即对着宝亲王点了点头,宝亲王犹豫了一下便握了握梅香的手,然后带着张淮出了屋子。
梅香不动声色地往床边移动了几步,两手暗中用力,心里打定主意若是李公公说了她不想听的话,便一掌击杀他,虽然这样做可能会在对付李家方面少了一个筹码,但终究不是最关键的,就算麻烦一些也不能留下后患。
李公公望着梅香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怀疑,他闭了闭眼,眼睛再度睁开时精光更盛,他盯着梅香的眼神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一般。
李公公用他那沙哑阴鹜的声音说道,“宝亲王妃,当年养心殿里您是最后一个活着出来的,也是唯一一个从头至尾都在殿里,目睹了里面发生的所有事情的人,换句话说,您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梅香毫无避讳地直视李公公,对他的逼视毫不让步,脸上神情深沉似水且无一丝软弱之意,“人家都说我能活下来真是好运呢,毕竟连先皇和皇子们都死了,我如今想起来心里都还有后怕,真希望当时没有跟着李公公去养心殿,也就不用目睹那桩惨剧。”
梅香这般强硬的态度令李公公微微吃惊,但他心里一直对永安帝的死有疑问,眼下恐怕是唯一弄清真相的机会了,他怎样都不能放过,说不定还能借此掌握宝亲王和宝亲王妃的弱点。
“看来王妃心里对在下仍有怨恨啊,当年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梅香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竟然敢说没办法,不觉得太可笑么?当年先皇那般宠信与你,李家也没有如今的权势,相比之下身为先皇身边第一红人,你手里的权力恐怕比李家还大,如今你也好意思说是没办法?”
李公公再度被戳到痛处,这次他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咬了咬牙便稳住了心神。
“宝亲王妃,事到如今您在怨恨我也于事无补,再说您也看到了我现在就这么一副残破的身子,就算我不想死也活不了多久了,今日单独跟王妃说话,只是想在死前能把当年的事弄个明白。
王妃,当年我带人离去后,养心殿里剩下先皇、您和另一人,但是最后先皇却是死于利器之下,另一人据说是被您砸死的,我一直想不明白杀死先皇的人究竟是谁,李家下的命令是让先皇死于毒药,那个人没理由用匕首杀死先皇,那么…王妃,我记得当时因先皇对您下毒一事您同先皇撕破了脸,当年那张假诏书也正是出自您的手笔,若是您想为爹娘和您自个报仇而手刃了先皇,那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梅香冷笑了一声,“你这阉人真是不识好歹,离当年宫变已经过去十年了,你还想把先皇的死因栽赃到我头上?!当年明明是先皇不肯服用你留下的毒药,你留下的那人威胁先皇,两人动起手来那人用手里的匕首杀死了先皇,若非我反应机敏趁那人不备偷袭与他,只怕我也成了养心殿里的一只鬼了。”

第二百六十五站 李公公之死

“当年我跟先皇撕破脸,又写下假诏书,不过是想着先与你虚与委蛇,为自个活下来争取机会。说到先皇对我下毒,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身上的毒也早就解了,此事宝亲王也知晓,而且也是宝亲王找人帮我解的毒。所以,我根本就不恨先皇,更不恨宝亲王,当年我说的那些怨恨的话全是骗你的!”
梅香毫不犹豫地说了谎,因为情绪激动语调不免有些高昂。李公公皱着眉头凝视着梅香,看不出他究竟有没有相信她的话,而梅香同样冷冰冰地看着李公公,她身上强烈地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她的神情在警告李公公。
李公公仿佛放弃般地闭了闭眼睛,随后道,“…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宝亲王妃这样的女子,宝亲王真是好福气,行了,请王爷进来吧,我会把我知道的所有跟李家有关的事都说出来的。”
梅香并未立刻转身出去叫人,她又凝视了李公公一会,见他闭目沉思神情略显疲惫,这才出去唤了宝亲王和张淮进来。
夜里,梅香和宝亲王回到下榻的会馆,为了掩饰身份,他们一直以官差的身份住在南方会馆里,按照安排他们会在京里协助南方考生处理一些杂事,直到明年开春春闱结束后才会返回南方。
梅香和宝亲王一人一间屋子分开居住,虽然就住在隔壁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两人晚上极少会在一起。
这一天,梅香疲惫地回到自个的屋子,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了床。
白天与李公公对持让梅香觉得筋疲力尽,她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实话,但她也不后悔,当时宝亲王就在屋外,她不能冒险,不能让宝亲王知道永安帝其实是她杀死的。
正如李公公所言,梅香是唯一从头到尾活着离开养心殿的人。只要她一个人知道真相就够了,不需要再有,如今已近年底,不少学子已经到了京城。这个时候李家闹出丑闻,必然在学子中造成影响,宝亲王这般只需暗中引导言论流向,便可给李家造成重大的打击。
李公公击鼓鸣冤状告李家,果然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京城府尹根本不敢接这个案子,在私下跟李家接触后,不得不将案子暂时压下,并将李公公收押入监。在有心人的宣扬下,此事在第二天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甚至有朝臣在朝会上提到了此案,导致小皇帝也晓得了此事。
事情才过了一夜就闹大了,李家顿时头疼了起来,小皇帝则在暗中窃喜,不但专门指派了钦差查办此案,还派了御医前去给李公公医治,务必要保证唯一人证的安全。
李家没想到李公公居然还活着,当时京城府尹来跟他们接触时还以为是有人冒充便没有太过关注,使得他们错过了第一时间杀人灭口。现在小皇帝有了行动,李家再想要下手就麻烦了很多,当然他们并不是就此怕了李公公和小皇帝,而是要想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事情处理干净很麻烦。
李炎第二天夜里去大牢里探望李公公,他带了些酒菜进去,怎么说李公公都是他的亲弟弟,还是他曾经疼爱过的弟弟。
看着形容枯槁的李公公,李炎并未心疼,而是怀疑面前的人真的是自个的弟弟吗,这个人怎么看都比他更老的样子。说了几句话,李炎便确认了此人正是李公公,心里立时觉得很恶心,质问李公公为何现在要反咬一口,并要求李公公改口撤回告诉。
李公公平静地面对李炎,拒绝了他的要求,只在李炎不耐烦要离去的时说道,“大哥可还记得小时候在西南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一家人过得快乐吗?真是可惜啊,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那些日子了,我时常想到是否我真的曾经有过家人…”
李炎即使听了这些话也没有回头再看李公公一眼,李公公望着李炎决然离去的背影,喃喃低语道,“…我果然不曾有过家人。”
李炎一离开,便有一个狱卒偷偷摸摸找到李公公,狱卒给了李公公一个纸包,一句话也没说便离开了。
想着李家人的绝情,李公公打开了纸包,将里面的粉末混进了李炎带来的饭菜里。李公公端着碗一边笑着一边流泪,大口大口地把饭菜塞进了嘴里。过了一刻钟,李公公便吐出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待到看守发现不对叫人时,李公公早已气绝身亡。
那名给李公公毒药的狱卒是宝亲王的人,这计划本就是李公公决定亲自击鼓鸣冤后跟宝亲王提出来的,他料定李家必会有人到牢里探望他,此人是李炎的可能性极高,而李炎定然不会亲自动手除掉李公公,但李公公却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栽赃给李炎。
证明李家谋害先皇的证人李公公突然中毒身亡,而当晚李炎带给他的饭菜验出了有毒,原本争议纷纷的案情似乎一下就清楚了,结局就是李家杀人灭口。
李炎自知被人算计却百口莫辩,只得强势将此事压下,他以为陷害他的人是小皇帝,从此后对永嘉帝的态度越发嚣张恶劣,对朝中反对李家的官员打压地也愈发厉害,小皇帝与摄政王之间的关系遭到了极点,朝中大臣对李家的蛮横作为也越来越不满。

第二百六十六章 杜秋婵与赵庆

某日深夜,京城某处院落门前。
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车夫跳下来走上台阶敲了敲门,“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张七八童子的脸露了出来。
童子看到门外的人又看到旁边的马车,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们可来了,爷都问了好几遍了,你们再不来怕是又要派我去找人了。”
童子打开门蹦跳着来到马车前,“姑娘,您动作快点吧,爷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一个戴着帷帽的窈窕人儿从车厢里缓缓走了出来,她搭着童子伸出的手臂下了车,随手从袖子里取了一角银子放到童子手里,和蔼地问道,“小童,这几日有没有人来这里找过爷?”
“没呢,”小童子眼珠转了转又说道,“倒是爷出了两趟门,听随侍的哥哥们说,爷去了天业寺,”小童子用手敲了敲脑袋一副迷糊状,“好奇怪啊,天业寺不是尼姑庵么,尼姑庵不是应该只准女子出入么?”
女子扑哧笑了出来,伸手点了点童子的额头,“你呀,谁说尼姑庵只能女子出入了,你这话要是被爷听到了肯定要赏你板子吃。”
小童吓得双手捂嘴,一边摇头一边呜呜道,“不说不说,不能教爷知道,姑娘替我保密哦。”
“好,我替你保密,你也不要再跟别人说了,若不然真传到爷耳朵里,我可救不了你。”
女子一摇一摆进了院子,车夫把马儿拴在院门旁的大树下,也跟着女子进了院子。小童机灵地四下张望了一会然后旋身跳进门里“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车夫跟在女子身后,两人自行往里面走去。女子抬头摘下帷帽丢给车夫,车夫认命地把帷帽拿在手里,一边走一边把玩。看两人的神态实在不像是主仆。
若是梅香此刻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一男一女乃是十年的熟人,赵庆和杜秋婵。为何这两人竟会走到了一起?
杜秋婵和赵庆越往里面走脸上神情越沉重,见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两人便低声交谈了起来。
“。。。听到刚才小童说的话了?你呆会去找那几个跟他去天业寺的人,我要知道他去那里见了什么人,”杜秋婵沉声说道。
赵庆嗯了一声,两人脚步不停,很快便看到了主屋。赵庆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昨天没休息好,要不今天我陪你一起进去见他?”
杜秋婵瞪了赵庆一眼,脸色不善地道,“你别捣乱。要对付李家少了他是不行的,他脾气不好,你不要乱来触他霉头,若是办砸了事,我绝不原谅你!”
赵庆目光一敛,脸上神情微黯,心知杜秋婵一旦下了决定就不会再变,便没有再开口,在守在屋门口的人过来迎接之前停下了脚步。目送杜秋婵独自进了屋子。
杜秋婵进屋后,没一会便听到屋子里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便是压抑的呻。吟声,在这静夜之中,格外地刺耳。
守在屋门口的人不屑地撇了撇嘴,随后便猥琐地笑了笑。他戏谑地看向仍呆站在院子里的赵庆,一摇一摆地走了过来。
守门人拍了拍赵庆的肩膀,揶揄道,“兄弟,你们家这位夫人真厉害啊,又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吹冷风了。”
赵庆收回了目光,他眼神闪了闪,脸上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痞痞地道,“主子们快活了,兄弟,要不咱们也找个地方乐一乐,虽然没有女人伺候,小酒小菜总不缺吧。”
“呵呵,还是兄弟识趣,知道你今晚要过来,哥们几个一早就备下酒菜了,走,咱们也乐呵乐呵,可惜我今晚还要当差,只能吃几杯酒就得回来继续守着。”
“用不着这么麻烦,反正主子们办事一时半会完不了,按以往时辰算怎么也得折腾到半夜,教小童过来守着,要是有事再让他去喊就是了。。。”
赵庆和守门人搭着肩膀晃走了,过了一会,果然小童嘟嘟囔囔地走了过来,他一屁股坐在正屋门口的地上,抄着手歪着脑袋打起了瞌睡,小嘴巴还不时咂么两下嘟囔几句,模模糊糊只能听清“赏钱”两个字。
。。。。。。
宝亲王将手里的信丢到桌子上,脸色深沉地背着手来回踱步,梅香好奇地拿起信,见宝亲王并未阻止她,便打开了信看了起来。
信里写的是最近齐王在京城里的动向,里面提到他与杜秋婵见了面,两人似乎在策划什么阴谋。
梅香没想到会看到杜秋婵的名字,当年到达京城后便没在与她有联系,根据信上写的消息,杜秋婵是醉春楼卖艺不卖身的妓子,而醉春楼的幕后老板又是李家,没多久杜秋婵便与李炎相认了。
当初李炎为了娶卫家女为正妻而休弃杜秋婵,向杜秋婵母子下杀手的人正是李炎的那位新夫人,此事并不为李炎知晓。宫变之后,李家不在需要卫家的帮助,李炎跟那位新夫人感情也不好,杜秋婵来京本就是为儿子和兄长报仇,自然将当年被追杀的事告诉了李炎,并极尽挑拨李炎与新夫人的关系。
因着卫家终究是小皇帝的外祖之家,李炎没有休弃新夫人,但新夫人在李家却是失了势,杜秋婵虽然仍住在醉春楼中却成了李炎人尽皆知的外室,李炎甚至有时候参加宴会也会带着杜秋婵,杜秋婵仗着李炎的宠爱在京城里很是风光得势。
据说前几年卫家曾想除掉杜秋婵,但不知为何下的毒却被送到了李炎父亲的饭桌上。
话说李炎的父亲在官档上记载着早已病逝,却因李家渐渐势大又冒了出来,尤其近些年很常在人前露面,他的身份已是京里公开的秘密,显贵们明知李父有问题却也只能默认了,谁让就连李炎在李父面前都要矮三分。
李父也是居住在醉春楼中,但他多年小心每餐用饭都有专人试毒,是以卫家下的毒最终没落入任何人的肚子里,但是卫家和李家却因此撕破了脸,矛盾基本上已经摆到了台面上。
李家和卫家都不知道,这桩下毒案实际上是宝亲王一派策划的,就是当年经梅香提议后,由段玉红在京城执行的。
总的来说那次事件效果不错,表面上看只是加深了李卫两家的矛盾,但同时也在李父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李父在李家的地位十分微妙,本来外人只知道一个李炎,随着李父的不甘寂寞,他从幕后渐渐走到了台前,这样一来李父和李炎之间就有了矛盾。那次下毒最终证据指向了卫家,但是毕竟不是没有其他可能的,以李父多疑的性子肯定对李炎有几分怀疑了。
李父和李炎的嫌隙暂且不谈,且说杜秋婵与李父都住在醉春楼中,几年下来也不知道杜秋婵用了什么手段,竟是在李父跟前有了几分颜面,似乎成了李父和李炎之间的缓和剂,此一来她在李家的地位又上了一层,基本算是进入了李家的核心,据说近几年李炎和李父甚至会同她商量重要的大事。
杜秋婵似乎很会做人,在京里贵妇圈子里很有人缘,跟那些侯夫人国公夫人都有来往,皇亲贵人们也很给她面子。不少人要求李家办事,都会选杜秋婵这条路子,除了名分之外,杜秋婵几乎就是众人心中的摄政王夫人了,还是位容易亲近比摄政王脾气好的夫人。
但是,根据宝亲王这边探子的回报,杜秋婵私下里跟齐王一直有往来,似乎在几年前两人就狼狈为奸了。看样子,杜秋婵并未放弃报仇,虽然那位卫姓夫人已被冷落,但她还是李炎的官方妻子,而且杜秋婵恐怕对李家也是怀恨在心地,毕竟造成她悲剧的最终原因还是李炎负心。
梅香回想起当年杜秋婵怨恨的样子,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寒气,当初她也同情杜秋婵的遭遇,但是却不愿跟她过多接触,主要原因便是杜秋婵的憎恨,她憎恨的不仅是迫害她的凶手,她连无辜被牵连的人也憎恨,这种恨太过超出范围,会将她身边的人一起斩杀,一旦杜秋婵手中有了足够的筹码,她怕是会连整个天地也一起毁灭。
梅香又想起了赵庆,那个身世可怜的人,探子送来的信上也提到了他,据说杜秋婵有个身手非常好的车夫,几次在暗杀中救了她,外人都看不透那人的身份,倒是宝亲王的探子发现那人竟是曾在宝亲王府住过一段日子的赵庆。
十年前宫变之日,梅香从皇宫中逃出,廖管家从王府离开时只带了胡嬷嬷和明月宝珠,赵庆当时在不在王府中不晓得,但他当时肯定在京城里,只因他不属于王府之人,廖管家自然没有在意他的去向,没想到他却是到了杜秋婵身边。
梅香几乎可以猜测道,定然是杜秋婵以赵庆没有救下她的儿子为借口,令赵庆动了恻隐之心,明明赵庆是杜秋婵的恩人来着。梅香心里不禁叹息了一声,赵庆与杜秋婵倒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的缘分,只可惜这缘分却是孽缘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蠢动

永嘉十年十一月,皇宫传出喜讯,卫妃身怀有孕,永嘉帝大喜,当即下旨大赏卫妃和卫家,甚至有些荒唐地在官衙门口贴出告示,美其名曰与民同喜。
当日宫里到卫家传旨的太监一路敲锣打鼓,卫家也早早挂了红绸在府门口,消息当即便传遍京城,前往卫家贺喜的人络绎不绝。
永嘉帝今年才十三岁,但卫妃这一胎是后宫头一份,尤其在眼下卫家被李家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刻,其意义非同一般,不论卫妃生男生女都占着一个长字,即便不是皇后嫡出孩子的身份也尊贵不同其他庶皇子。
当年皇后之争卫家输给了李家,他们当即改了策略,送了一位比永嘉帝大五岁的女孩入宫为妃,打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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