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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李世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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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弥漫着血液的腥气。
她仿佛察觉了什么,有些惊恐,揪紧了我的衣襟,将脸埋入我的怀里,紧紧地贴着我的胸膛,我防范地搂紧了她。
而他显然也发觉了她的恐惧,微眯双眼,收敛灵性,悄然离去。
到了客栈,我为她包扎伤口,却始终无法平息心中那份奇异的情绪,控制不住力道,居然弄痛了她。她痛苦地皱起了秀眉,却不知我的怒气从何而来,她也不敢开口问我,只默默地忍受。
望着她忍痛的神情,我忽地醒悟过来,我从来舍不得她受一点伤,不让她吃一点苦,而今居然这般粗暴地对她……
我长叹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她没有丝毫的挣扎,那双比天空还干净、还清澈的眼眸定定地望着我,她轻轻地问:“秦大哥,你在生气么?”
“没有……”我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长发,惊觉她的发居然被削掉了一大缕。
“没关系,我的头发长得很快的……”她蛮不在乎地说道,孩子般纯真地笑着。
心中一颤,我终于了解,爱恋与头发一样,是与生俱来,不由自主,想续长固然很难,而斩断又是何等的不易。
从何时起,我已恋上了她,像着了魔般,义无反顾地深恋着她,恐怕此生再也寻不回她在我心湖里投下的那颗石子了。
但我知道,她只视我为兄长,而不是男人。这份眷恋,这份爱慕,只能暂时藏在心底。说出来,怕就是矫情了。我想低头吻她,却又怕唐突了她,越是喜爱她,越是珍惜她,越不想轻薄了她……
明……我轻抚着她的缕缕秀发,一遍又一遍……
在那年的立秋,我与她在街头分散,回头时,我发狂般地去寻找,她却如水滴般蒸发了,无影无踪。一个人怎会消失得如此彻底,除非有人刻意隐瞒了她的去向,故意抹杀了她的存在。会是谁呢?我不得而知,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在悔恨中醒来。恨自己当日为何不紧紧地搂紧她,就那么轻易地看她被淹没在人群中。
秋风起了,秋风又止了,天空下起了蒙蒙小雨,地上一片泥泞。夏季的芬芳已是一帘惆怅的旧梦,余下的只是在秋风秋雨中的黯然与曲折。我与她那段浓郁得化不开暖暖时光,似乎只是一个记错的回忆,并不曾有过。
明……你究竟在何处?
正文 第五十四章 李世民(番外)
雪花片片,一株枯藤缠绕的老树,寒鸦几只,在暗沉的夜空里盘旋嘶叫,灰瓦土墙,残檐断壁,石板路上雪痕浅浅,四周空无一人,眼前的一切宛如一幅古卷。[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om]
我这是在哪?是在梦中?或是在画中?
世民……世民……
是谁温暖的声音在轻柔地呼唤着我?
轻轻推开一扇半掩的木门,我踏上一个又一个石阶,前面仍是无数个石阶,似乎永远到达不了尽头。
“咯咯咯……”清亮圆润的笑声,一个白衣女子,步履轻盈,拾级而上,长裙飘飞,及地的乌发如水流泻,在曲径回廊处一闪而过。
她是谁?渐渐看到某些熟悉的片断,某一个熟悉的身影忽地闯入心扉,我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
满园傲立的梅花,静静吐蕊,朵朵晶莹,含着白雪怒放,暗香浮动,沁人心脾,这里有着世外桃源般的宁静。
她背对着我,站在一株梅花树下,微风拂过,片片白雪、点点花瓣纷纷落下,洒满了她的发际。听到我的脚步声,她缓缓转身,三千青丝随风飘散,如同抖开了一匹闪亮的绸缎。
她笑望着我,一袭月白衣衫宛如闲云,笑靥洒落枝头,在耀眼的雪光中,她美得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那一眼,那一笑,无声。
我却在瞬间迷了心神。
眉眼一霎,胜过相识十年。若知心,一眼便可分断阴阳。
只这样与她相望着,一种绝世的幸福便悠悠浮漾出来。
“你是谁?”我喃喃问道。
她却不答,转身飘然而去。她的背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落寞,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沧桑。
“别走……”心中忽然洒落莫明的恐慌,我再次追了上去。
她却越行越远,不论我如何追赶,都无法触碰到她。
终于,她彻底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不留一丝一毫,我只能怔怔地站在雪地上望着,望着。
“不!”我低叫出声,瞬时从梦境里挣脱出来,额头冷汗涔涔,全身冰凉。
从来不知道梦醒后的寂寞会是如此的刻骨,她只是我暗夜里的一个梦,却深深地打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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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中袅袅的香火熏着我的眼,我避到一旁,抬头看那尊菩萨的脸,慈眉善目,温柔宁静,似乎可以化去人世间所有的悲痛。十几个和尚,素颜灰袍,在狭窄的佛堂里排队行走、诵经。那些沉郁的声音都是出自血肉之躯,我不禁疑惑,要经历怎样的煎熬才能走进这无欲无求、无悲无欢的佛门?
拜不拜佛,佛是不会在意的。诸事自有因果,求佛,求的只是内心的平静。所以我敬佛,但从不求佛,只在堂前站了一会,便绕到后院去找苦海大师。
雾气袅袅,茶香四溢,清汤映绿,我坐在一旁,看苦海大师悠然自得地沏茶、品茶。
我与苦海大师相识十多年,便是他当年一番话,才有了今日的李世民。
“龙凤呈姿,天日露表,将来必居民上;公试记取:此儿二十年后,便能济世安民,做一番掀天揭地的事业。”所以,父亲将我取名——世民。
苦海大师递过一杯清茶,“春梦了无痕,二公子又何须介怀?”
那只是一场春梦么?不,不是。
我时常做梦,时常解梦,梦梦皆圆。我曾梦到一座珠玉满镶的宝藏,而后将它据为已有。也曾梦见站在最高的悬崖峭壁之上,俯视着天下群山。我的梦境,往往反映着我的心境。所以,我坚信,她是真实存在的。
“大师,我要如何做,才能得到她呢?”
“二公子,佛家说,色相亦是一种心魔。倘若不能拒绝它,你将在那心魔之刑中永久受难。”苦海大师悠悠说道:“从你懂事起,我便对你说过,永无止境的色相,喧嚣沸天,将搅的你不得安生。”
我低头不语。从小,我想要做什么,便一定能做到。我想要什么,便没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浮华尘世,想要坐怀不乱,谈何容易。我不能平静,也不想平静,满腔的壮志,满腹的经纶,如滔滔江水一般,不可抑制地要奔出心口。其实,浮华的不只是尘世,还有浮华的年纪。所以我练字、抚琴、参禅,因为那可以陶冶性情,抹淡血腥,控制我的心魔。
“色相是一柄屠杀苦寒的剑。”苦海大师长叹一声,“二公子,对她的痴迷留恋,不仅能令你笑,能令你哭,也能令你如火焚身,更会使你痛苦一生,即便如此,你仍要她么?”
我敛目不语,她的眼眸是如此的脆弱,荒凉而又绝望,如烟一样的轻愁,那种哀愁直指我心,令我不能不怜惜。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幽怨而又透着万种风情,刀刻斧凿般深印在我的内心深处。
“要。”
“二公子,”苦海大师不着边际地问:“何为帝王之道?”
“所谓帝王,他可以不会打仗,可以不会政务,但他一定要会用人,驭人之道才是真正的帝王之道。”我从容答道:“而驭人,最重要的就是驾驭人心。”
“人心是最难驾驭的,”苦海大师再问,“你是想得她的身,还是想得她的心?”
“都要。”
“那么,二公子求的是出将入相甚至是登基为王,建千秋功业,受万人景仰,或是只求抱得美人归?”
“都求。”
“君王得天下,终是江山情重美人轻……纵然举案齐眉,终究意难平……”苦海大师摆了摆手,怜爱地留下一句,“此事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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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一梦即使是千年,也终有醒来的时候,只是有时候梦境太过华美,会令人宁愿倾尽所有也不愿醒来。但我知道,梦当醒时就该醒,执着于梦幻的虚境只是逃避。
自古有情人都是在烛影摇红中完成生命的婆娑交融,我和她的第一次邂逅却是在刀光剑影中。
在植树岗,她娇弱的身躯压在我身上,漆黑的眼眸定定地与我相望着,只一眼,便天地失色。
是她,真的是她。
在我的刻意遗忘下,梦中女子的脸只剩一个轮廓,唯那双眼睛,清澈如溪水。眼前的她,如水的双眸,还有那唇,那浅浅的梨涡,那乌黑的发……一模一样……只是此刻的她比梦境中的多了一份稚气,少了一份沧桑与忧愁。
我全身一震,有一种欢呼以不易觉察的速度解冻,我仿佛看见了冰雪消融,所有的柔情在不经意的一瞬间,奇迹般奔涌而出。
看着那个灰袍的男人将她抱在怀中,扶她上马,我不禁心中黯然。
他是谁?是她的男人么?
我不愿就此放弃,立即拍马赶了上去。
但是,她怕我,她的眼里含着迷茫的惶恐,她紧紧地靠在那个男人的怀里,看得出,她对他有着很深的信任与依赖。
眼睁睁地看着她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慢慢离去,这种擦肩而过的交会,眼看着就要成为我心中无法解释的痛。
日夜思念的的人仿佛就近在眼前,却又好似远在天边。
但她回过了头,对着我微笑,一股温暖的气息从那双秋波中向我兜头泼来。
我顿时失了心神,早记不得要去追赶。
无妨,来日方长。风明……秦琼……有了这条线索,我便有了九分的把握。
再次见她,便是在太原了。
她是和那个男人分散了么?看着她急切无助的眼神,我的心中竟有丝快慰。
我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回头寻她,所以我迫不及待地将她带回了李家,而后便抹去了一切关于她的痕迹,遣散那日所有看见她的人,断了她与那个男人间的一切联系。至此,她终于与我处在同一个屋檐下,我再也不会让她从我的手底下溜走。
而后的日子,我便开始对那双清澈的眼进行深层的探索,总是向她投去锐利、大胆、探索的目光,想将她了解得更透彻些。
我从未遇到过可以与她相提并论的人,她思路严密,博学而多才,不论问她什么问题,她总是从容不迫,对答如流,她的笑容中总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聪慧与伶俐。
她专心致志地与我谈字练字,一笔一划,一丝不苟,而我却心猿意马,只痴迷地看着她。低眉、垂眼、收性、敛容,只静静地望着一个与我有着同样洁净孤标审美情怀的人。
我禁不住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一抹独特的幽香扑鼻而来,这香味与我在梦中嗅到的一样,清雅而飘渺。心中一暖,多少个日日夜夜对她的思念,多少次在梦里,都想这样恣意地将她拥在怀里,而这一刻终于发生了。
她柔若无骨的娇躯紧靠在我怀里,温热的体温紧贴着我,这是真真实实的她,不再是冰冷的梦境……我再也无法控制住心动的感觉,真的有些醉了……
但如今急迫的形势却容不得我去体会这细腻的变化,大隋皇朝腐朽无能,隋帝荒淫无道,弑父篡位,好大喜功,暴虐成性,百姓处在水生火热之中……种种情形,令人不寒而栗。江山摇摇欲坠,已是不可救药。
为王者,不只是靠金钱与权势,而是力量和手腕。
只有王室贵胄,和商贾士绅不能称之为国,必须让农夫、渔夫、裁缝、医者……等所有国民都安居乐业,这样才能称之为国。拥有将国家治理成盛世的能力,才能成就霸业,才是成为王者的唯一条件,而我,正拥有这种力量,所以,我必为王!
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防对上她探悉的目光。那双清澈的黑眸瞬间便看进我的眸里面,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心中有丝被人窥探的不悦,我随即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警告。
她圆睁双目,嘴唇轻颤,脸色苍白,让人看了顿生怜惜。
我在心中无声叹息,我可以沉下脸对所有人痛下狠手,却独独无法对她硬起心肠,我握着她的手,无言地安慰她。
她是懂我的,不止懂我的字,我的人,更懂我的万丈雄心。
她的出现,使我明白,真正有胸怀的男人,还是需要一个能欣赏自己才能与抱负的女人。那种心有灵犀的快意,和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相比,有着别样的风情。
观望星相、指点守城、轻触玄机……她玩得雅致从容,于细微之处入手,四两便可拨千斤,弹指间,所有剑拔弩张的危机忽变云淡风轻。可惜的是,她虽有入世之才,却无入世之心。倘若她能多一些一争长短的雄心,绝对可以助我完成凌云志。
十二月二十二日,是我的生日,也是她的生日。
我左思右想,终于决定亲自篆刻一枚印章给她。
于是我不分昼夜,耐心地刻着,不顾利刃划伤手的疼痛,一刀一划,只为了能在生日当天,亲手将这份礼物送给她。
“我喜欢……真的好喜欢……谢谢你……”她捧着那枚印章,喃喃说道,而后抬头望着我,嫣然一笑。她原本闭月羞花的容貌,在沾抹了羞涩腼腆的笑意后,更显出倾国之色。
我只觉心口一悸,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此刻,我终于明白那周幽王为何要烽火戏诸侯,来博取宠姬褒姒一笑了。看着她的笑颜,恐怕连我都要做出拱手河山只为讨她一笑的蠢事了。原以为令我动心的是她的才情与容貌,如今才知只她浅浅一笑,也能夺走我的心神。
能拥有她该是件多么幸福而美好的事,她是那么美丽而又独特的一个女子。她有双黑得可以清晰映照出人影的眼眸,那是幽黑冰凉的纯,很干净。她自然,清新,又桀骜不逊,有着永远不屈和苍凉的姿态。
属于我们的那一夜,是醉酒销魂的一夜。
她确实不会饮酒,只喝了一杯,便脚步虚浮,失了重心。我疾步上前,从身后环住了她。她俏丽的脸、雪白的耳垂、优美的脖颈上绯红一片,艳得摄人心魄,原来醉酒后的女人也可以这么美……她有一重厚而长的睫毛,醉眼惺忪,樱唇稍张,微颤的双臂紧紧地圈着我的颈项,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搂着我。
她在我怀里不安地颤动,似要挣开我的怀抱,我紧紧地搂着她,在她耳边不停地轻言呢喃着,她逐渐安静下来,如一只小猫般安静而柔顺地蜷缩在我的怀里。我不是圣人,心爱的女子紧拥在怀中,而不产生一丝欲念,很难。情欲烧灼着我的心,险些逼退我最后的理智。但我知道她有些恐惧和迷惘,我不能在此时占有她。我解开她的长发,轻抚着,沉溺在那缠绕指间的柔滑、那销魂蚀骨的心颤中,一夜无眠。
老人们都说,情爱是个美丽的错误,它一旦开始了,就如开弓没有回头箭,即使是撞了南墙也绝不想回头。
她就这么直直地闯入,不给我的心留下丝毫的余地,我突然间目眩神迷,像个刚懂人事的傻小子般不知所措。
于是,情生,意动,直至无法自拔。
她的豪爽大气,她的横眸浅笑,她的轻颦薄嗔,她的欲语还羞……望着这样的她,再怎么心如钢铁恐怕也只能成为绕指柔的依恋。她就像一束柔软的丝线,绕过我的身,穿过我的心,一阵不可抗拒的颤栗,从我的脑中涌向心里。我就这样被征服了,这种被包围的甜蜜,不是言语所能表达的,这种被征服的快感,远胜于我赢得的任何胜利。
在我们相处的日子里,两人各自编梦,各自圆梦,我们似乎已有了无话便可通心的默契。倘若没有现实的敲打鞭挞,或许我们可以恩恩爱爱地过完这一生。
可惜,成也是梦,败也是梦。
她想成为我唯一的女人,而我却给不了她唯一。
在与无垢定下婚约之前,我并不知道有明,我对无苟虽无男女情,但却有着兄妹情,我不能辜负了她。
她在我怀中像个孩子似的哭泣,求我放她走,给她自由。
我在乎她,真的在乎她,只要她希望,只要她想要,我愿将世上所有的幸福与快乐全抓在她手中。
却不知,原来她最想要的,是自由。
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爱么?
心有灵犀不代表两心如一,倾尽全力付出的,却不是她想要的。
吻着她的泪,我反复地问,明,留在我身边,真的令你如此痛苦么?真的么?
答案是肯定的。
而我最不欲见到的事,就是看着她受苦啊……
在这一刻,我知道了她的完美,也知道了自己的不完美,所以宁愿选择自己流泪也不想她悲伤。
“但是,明,你要记住,”我伏下头,吻着她的心口,喃喃道:“只此一次,我只放你一次。倘若你再落入我的手中,我便永不放手了!”
终于,我将她抱起,轻轻将她放在马背上。
她掣马扬鞭,狂奔而去,夜风吹着她长长的黑发,她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心如刀割……
原来,谁的心被偷走,谁就只能留在原地受罪。
她柔软的青丝在风中飞舞,亦在我心底深处纠着缠着缠着纠着,那是一份与生俱来不灭的情结。
剪得断的是短暂分离,剪不断的是缘起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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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篇番外写完了,下章就开始入正题啦~~~~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罗成
“扑通”一声,我跳入池中,即使早有准备,我还是摔得头晕脑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水流便迎面打了过来,我立刻连呛了好几口水,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咳咳……”一缓劲,我就沉到池中去了。
我拼命踩着水,将头露出水面,大口呼吸着。不用怕,我会游泳的,不用怕!我不停地在心中为自己打气,奋力划着水。
水很深,这时又是半夜,池水更是冰凉刺骨,水流又急,没游多久,我就觉得胸口发闷,心跳急促,呼吸困难,四肢无力,身子开始往下沉。
又一股强烈的水流兜头泼了过来,我只觉手脚犹如铅块那么重,再也游不动了,随即便被卷到了水底。
在昏迷前的瞬间,我晕沉沉地想着,完了,我该不会就这样淹死了吧?喝满一肚子的水,翻着肚皮,像青蛙一样浮在水面上……死相未免太难看了,而且也太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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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吃力地张开眼睛,晕黄的夕阳照着我的脸。我试着动了动酸痛的的手脚,还好,都只是擦伤。再转头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小河边,浑身上下仍是湿漉漉的。
“你还没死么?”清朗的男声传来,我仍是昏沉沉地,感觉那人正用鞋尖轻轻地拨弄着我的脸颊。
是谁?我费力地抬眼看去。
只见那人脚上穿着纤尘不染的白色靴子,身着银线滚边的淡紫色锦袍,腰间系着玄色带子,头扎白色绸带,外披银色风衣。
再往上看去,轮廓分明的脸,微薄的双唇,纵贯入鬓的剑眉,一对犀利狭长的眼眸,一脸的傲气,好俊俏的男人……
他的眼睛让我想起沙漠里的金钱豹,锐利、优雅、神秘,锋利无比的爪牙似乎一不小心就会撕裂你的喉咙。
“你是什么人?” 他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风明。”我有气无力地问道:“你又是谁?”
“罗成。”他似乎愣了下,随后便淡淡地应道。
罗成?我一惊,眼前这个俊美的男子就是隋唐里第一心狠手辣的五钩神飞枪罗成么?
“是你救我的?”我又问。
“不是,我只是碰巧路过。”罗成的眼里透着不屑,“我罗成只会杀人,从不救人。所以,你不用奢望我会救你……”
“哼,我好像也没请你救我吧?!”我在心里暗骂,就算你是隋唐里的英雄好汉,也不用这么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吧?就你的命娇贵,别人的命就不值钱了?
“唔……”看罗成这副无血无泪的冷漠表情,我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出手帮我的,也就不再搭理他,费劲地坐了起来,侧头一看,我的背包和长剑还在身边,都没有丢失。
我用长剑点着地,充当临时拐杖,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了两步,却又体力不支地摔倒在地。
“他XX的……呸呸……”我骂了句粗话,吐出嘴里的污泥,挣扎着想起来,可惜四肢松软无力,我瞎折腾了半天,就是起不来。生平第一次这么狼狈,我懊丧极了,索性把头埋在地上,躺着不动了。
罗成这时却走了过来,右手搂过我的肩,左手抓着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来。
“罗公子,你想做什么?”我没好气地瞪着罗成,“我可没要你帮我!”
“哼,你让我帮,我却不帮。”罗成一挑眉,“你不让我帮,我偏要帮你。”
“你!”我顿时气结,便想甩开他的手,可惜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都使不上,只能逞口舌之快,“哼,堂堂燕山公罗成,不好好呆在幽州,跑来江都做什么?哦,我忘了,你这会已经投了瓦岗寨,莫不是也觊觎这隋家的江山,来此刺探军情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罗成眯起眼,仔细地打量着我,忽然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提在半空中,“说!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清楚我的事?!”
“放,放开我……咳咳……”我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句话,他的手紧紧地掐住我的脖子,我顿时冷汗直流,头脑晕沉,快不能呼吸了,“放,放开……”
“快说!否则我就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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