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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李世民-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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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迎着他的目光紧盯着他,空气似乎有了片刻的凝固。鼻间嗅到他身上干净的味道,他温暖的胸膛、温热的气息……时光仿佛开始倒退,他温暖的笑容让我不安的心瞬间回到了原位,真的是他,是他,在这个时空中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正是他给了初到古代的我如同家人般的安全感。
“秦大哥!真的是你!”我低叫一声,情不自禁地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肩膀,“我好想你!”
“傻小子……”秦琼拍了拍我的背,习惯性地揉了揉我的发,“一段时日不见,以为你会成熟些呢,居然还是如此的孩子气。”
“谁是傻小子啊?我已经长大了!”即使这么久没见,他却还是令我觉得亲近,觉得信任,觉得安心。我噘起嘴,不服气地顶了句,“还不是因为看见你,太开心了才会这样……”
秦琼哑然失笑:“呵,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恩,那个,叔宝,恕我多嘴,这位小兄弟是……”穿棉布袍的男子看着我们,终于还是忍不住插嘴。
“哦,我忘了给你们引见了,她是风明,”秦琼拍了拍我的肩,用手一一指过,“明,这位是雄信,边上那个是咬金。”
“见过单大哥,咬金大哥。”我连忙抱拳施礼施礼。
“好,好,恭喜你们久别重逢,但是,叔宝,你们有什么话一会再说,”程咬金转身一指那些仍在奋战的人们,“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他们停下来。”
秦琼淡然道:“这个简单,只需让他们知道玉玺已在我们手上,那这场无谓的争斗便可以平息了。”
“叔宝所言有理,但是如今他们都杀红了眼,恐怕无论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进去。”单雄信先是点头,而后摇头。
我抬头看了看殿前放的那面庆典时用的大鼓,忽然灵机一动,“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秦琼疑惑地看着我。
“恩,秦大哥,麻烦你送我上去。”我伸手指了指鼓前的那张桌案。
“好。”秦琼颔首,他微俯下身,双手交叠,充当垫子。
当捕快的那段日子,我和秦琼配合得已经很熟练了,我只稍稍提气,便跃到了他的手掌上,凌空而立,而后脚尖再轻轻一点,纵身一跃,从那群人的头顶上越过,落到了桌案上。
我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那面比自己还高的大鼓,而后才拿起边上的鼓槌,运起真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擂动那面鼓。
只听“咚咚”几声,惊天动地,平地仿佛突然炸开了几个巨雷,那声响震得我耳膜一阵疼痛,连大殿都似乎都被震得微微撼摇了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那响声震摄住了,纷纷停下手边的事,望向我这边。
“各位不必再争了,玉玺已在我手上!”我扬手扔掉鼓槌,将手中的玉玺高高举起。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我,好一会才有人开口问道:“小子,你是哪一路的?!”
“我……”他这么一问倒把我问住了,是啊,我算是哪一路的?
“这位是我瓦岗的弟兄。”秦琼推开众人走了上来,“如今玉玺已在我们手中,还请各位住手,停止不必要的争斗。”
因为事前已约定,谁取得传国玉玺,谁就为众王之王,所以众人听后都是默然,并无一人出言辩驳。
“呵呵……”人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头戴金冠,缎靴玉带,一身暗红蟒袍,面色红润,三绺长须垂于胸前,气势威然,“是各位承让,今日我李密才有幸得到这玉玺。”
我微眯起眼,李密?他就是魏王李密?
“明,你先下来。”秦琼走到案前,朝我伸出手。
“啊?”我这才记起,自己还站在桌上,恍惚间,秦琼双臂一张,已将我搂了下来。
“明,过来。”秦琼牵着我的手往单雄信他们走去,我无异议地任他拉着,回头再看,李密已在那对着众人宣布自己正式称王了。
“哎呀,原来你就是叔宝经常提起的那个俊俏的小兄弟。”程咬金上前来,伸出大手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刚才情况紧急,没仔细看你,原来你生得这么好看。不用说男人了,我都没见过哪个女人比你漂亮……”
“咳,咳!”单雄信忽然重咳两声打断程咬金的话,“咬金,不要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啊,明确实生得很漂亮……哦,”程咬金像是忽然醒悟过来,赶忙又说道,“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说你娘娘腔,没有男子气概。我的意思是说,一个男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容貌,实在美得有些过头了……”他倏地住了口,估计觉得如此解释是越描越黑。
“呵……”我忍不住轻笑起来,“咬金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误会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嘿嘿,你不要怪我口没遮烂,我是个粗人,一向有什么说什么。”程咬金挠了挠头,“不过,你的身手不错,居然能躲得过我那三板斧。”
“哪里,那是咬金大哥看我年纪小,让着我罢了……”我正说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大哥!”
“恩?”我回头一看,原来是萧然他们。刚才我只顾着赶路,所以便将他们都甩在了身后。
萧然气喘吁吁地说着:“大哥,你的马太快了,我们根本追不上……”
秦琼稍打量了下他们,便开口问道:“明,他们是谁?”
“他们是……”我颇感为难,怎么解释才好呢?莫非要像港产黑帮片里那样介绍,我是XX帮的大哥,他们全是我的小弟?唉,其实这样说虽不中,亦不远矣。我们这群人说穿了,无非就是一群黑社会的小混混,年纪轻轻不务正业,替另一群或肥或瘦的老头卖命,在乱世之中打打杀杀只为争那巴掌大的地盘。
我想了想,才说道:“恩,秦大哥,他们是我在路上结识的朋友,他们看如今时局大乱,便想投效瓦岗,为国为民出一份力,不知可否你收留他们?”
“当然可以。”秦琼点头,“瓦岗正是用人之际,如今也在招募新兵,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太好了。”我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了地,这些人的去留终于有着落了,否则真怕他们都跟着我喝西北风去了。
我正暗自庆幸着,忽然有兵士慌慌张张地来报,宇文成都的军队忽然朝江都扑来,如今已到城下了。
众人闻言大惊,宇文成都之勇,是众所周知的,此次正是因为他去守潼关,十八路反王才进得以进入江都,否则恐怕都要被拒之城外呢!而现在他的大军忽然杀了回来,众人顿时陷入恐慌中,不知该如何招架。
众人慌乱着,尚未想出对策,宇文大军却已撞开城门,杀气腾腾地闯进大殿。为首的那人相貌堂堂,身躯凛凛,一脸杀气,头戴乌金盔,身披铁甲,腰束战带,脚蹬虎头靴,不正是宇文成都么?
宇文成都身上的那股杀气似乎已经迫到身前,我心中一寒,赶忙躲在秦琼身后,幸好他专注于眼前的事,并未发现我的异样。
“哈哈哈……真是天赐良机……”宇文成都放声狂笑,“今日你们这帮反贼都聚集在此,我正好可将你们一网打尽!”
“宇文成都你不要太猖狂,让我来会会你!”十八路大军中有许多骁勇好战之人,有十几员勇将实在气不过,便挺身而出,想和宇文成都一较长短。
宇文成都长啸一声,毫不客气地挥动手中的镏金镗,他一人独挑十多人,依然游刃有余,砍瓜切菜般将那些人杀得落花流水,死的死伤的伤,转瞬间,地上已躺了好具尸体。
众人见宇文成都如此神勇,都不敢再出去挑战。
“没有人敢再出来挑战了么?”宇文成都举起镏金镗,缓缓扫过众人,“原来你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
秦琼皱了皱眉,握紧了手中的金锏,踏前一步,便想上前去。
“秦大哥……不……”我一惊,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角。
“不必担心……”秦琼的身躯稍稍僵了下,他回身轻拍着我的手背,“藏头缩尾非大丈夫所为,我必须要去迎战。”
“不,等一下!”我有些急了,使劲拉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明,不要任性,快放手。”秦琼虽然没有发力甩开我,但口气却沉了下来。
我们两人僵持着,殿外突然又传来此起彼伏地厮杀声,众人正疑惑着,外头忽然静了下来,再仔细一听,便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抬眼看去,又一群人杀了进来,领头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边上还站着个魁梧的将军。
我定睛一看,那少年正是李元霸,他身边的将军是李元吉。
原来唐军也赶到了,如今各路人马齐聚在此,江都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李世民呢?他是否也来了?想到这,我再也无法抑住心中的惊恐,身子忽地打了个寒战,我只能紧紧地抱着秦琼的胳膊,寻求一丝安全感。
“明,别怕,有我在。”秦琼察觉了我的颤抖,伸手揽过我的肩,在我耳边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
一段时日不见,李元霸长大了一些,不再是从前那个瘦弱矮小的孩子了,他双目炯炯,直盯着宇文成都:“宇文成都,我等这天很久了,自从上次比武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机会正式交手,今天可一定要打个痛快!”
宇文成都并不惧怕李元霸,他沉声回应道:“大丈夫生尔何欢,死尔何惧,决不苛且偷生!来便来吧!我应战就是!”
“好!你也算是个英雄好汉了!”李元霸暴喝一声,挥舞双锤攻了上去。
宇文成都竖起镏金镗,硬接李元霸这一锤。
因为他们使的都是重兵器,分量十足,只听当地一声碰撞,火花四射,响若雷鸣,宇文成都被击退三步。
“好!”李元霸高叫一声好,纵身高高跃起,举起双锤便往宇文成都头上砸去。
“喝!”宇文成都眼见躲闪不及,索性也不躲闪,他大喝一声,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他手中镏金镗似乎有了灵性,如毒蛇一般,狠狠扎向李元霸的咽喉。
李元霸低吼一声,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收住攻势,朝后退了一步。
这是一场罕见的剧斗,他们两人的武功在伯仲之间,李元霸力大锤重,双锤挥舞得如同旋风一般,水泄不通,将宇文成都紧紧裹住。而宇文成都的镏金镗气势如虹,锐不可挡,在摇晃不停的锤影之中挥洒自如。
镗挥得寒光凛凛,锤舞得风雷迸发,镗锤相交,叮当乱响,火星四溅,二人你来我往,卷起阵阵狂风,打得惊天动地,斗得不亦乐乎。
而双方的兵士看得眼花缭乱,在旁大声鼓噪、不住吆喝,为他们喝彩助威。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看了一会,我心中有些明了,如今他们并非马上作战而是在陆上步战,这无疑对李元霸有利,因为他的锤子柄短,原本就适合近身搏斗,而宇文成都的镏金镗过长,此时空间狭小,反而没有多少有效的攻击。虽然他们现在看起来是不相上下,但是李元霸仍有余力,而宇文成都较为吃力,已呈现疲态,慢慢地落在了下风。
李元霸趁此机会步步进逼,他挥舞双臂,风声呼啸,十几锤连番砸了过来,都是用足了全身的气力砸将下来,且期间都不留一点空隙。
宇文成都苦苦支撑,举着镏金镗勉强招架,挡了十几锤后,他已是冷汗涔涔,气喘如牛,步步后退。
“啊!“李元霸却是越战越勇,他大吼一声,催动体内真气,身体高高跃起,双锤自上而下砸落,发出琤琤鸣声,威力大得惊人。
如果被这双锤砸实,恐怕没人能活命。
宇文成都架开了第一锤,虎口裂血,镏金镗顿时脱手落地,他踉跄了下,还未站稳,李元霸的第二锤又到了,他只能侧身一闪,噗的一声, 那锤正击在胸口上。
宇文成都喷出一口鲜血,身躯已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跌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拿命来!”李元霸扑了上去,举起双锤便要朝宇文成都头上狠狠砸去。
“不要,元霸,不要!”虽然我与宇文成都恩恩怨怨纠缠不清,但眼看他就要丧命于此,却还是无法坐视不理,我大叫一声,足尖一点,便跃了过去,正挡在宇文成都身前。
正文 第六十一章 两败俱伤
大锤在离我头顶不到一寸的地方及时刹住,“呼……”我倒吸一口凉气,仍是心有余悸,我差一点就做了李元霸的锤下鬼,我顺缓了气息,这才抬头低唤一声,“元霸。”
“明!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元霸惊喜地叫了声,而后半是埋怨,半是惊恐地说道,“你为什么要去挡那一击?!如果不是我及时收手,你现在就没命了!”
“我……”我刚想开口解释,随即意识到此刻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元霸,你我有话,一会再说!”说罢,我轻推开李元霸,半蹲下身子,扶起宇文成都,“将军……”
“你,你为何要拼死救我?”宇文成都看着我,微扯了下唇,大口大口的鲜血便从他的嘴里涌出,顺着下颚往下流,一滴滴落在我的手上,“你应该是恨我的啊……”
“将军,不要再说话了!”我低头看了看满手的鲜血,便改用手背去擦宇文成都的嘴角,却怎么也擦不完,不断有血沫从他的口中涌出,心中忽然生起莫名的恐慌,“我,我去找大夫来!”
“不用了……咳……”宇文成都轻咳了声,摇摇头,“我的胸骨断裂,已刺穿了心肺,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我……”
“将军……”我无语,只能僵硬地擦拭着他唇边的血。
“咳,咳……”宇文成都怔怔地盯着我,“明,你,你为何要哭?”
“啊?”我哭了么?我一愣,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颊,不知道何时我已泪流满面。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因为我喜欢宇文成都?不对,我心中所爱的那个人是李世民;因为我敬他如兄长,舍不得他死?也不对,他虽然待我很好,却也曾无礼地想侵犯我,我对他的情谊远比不上和秦琼的深厚;留恋那段曾经和他在江都一起生活的日子?更不对,这几个月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太沉重也太难堪了。既然这些原因都不是,为什么自己还哭呢?这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情绪,和隋炀帝死的那个时候却又有些不同,是因为前些日子过得太压抑,如今想找个出口宣泄么?
“别哭……明,别哭……”宇文成都无奈地叹息,“在我死前,能看见你为我流泪,倒也少了些许遗憾……”
“将军……”我知道他误会了,但在这个时候,我又能解释什么呢?
“明,别哭了……”宇文成都吃力地伸出手想抹去我脸上的泪水,我一惊,反射性地想躲开,但最终还是一动不动地任他擦拭着。
他的大手轻轻地磨蹭着我的脸庞,缓缓地抬起头,像是在对我说,又似在自言自语:“想当年,千军逐鹿、万马奔腾,大隋平南陈、灭北齐,一统天下。那时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便开始跨马从军,从此南征北战、东讨西伐,掌中镏金镗打遍天下无敌手,马前从不走三合之将,九州一统、华夏重兴后,先帝亲自授于我武将天下第一的‘横勇无敌’金牌,让我镇守京师长安,那时的我,是何等的威风……”说到这,他露出一抹身为武将的骄傲笑容,随又轻叹道,“我并非不想尽忠报国,无奈造化弄人,最终还是黄粱一梦……”
“将军……”我看着宇文成都熠熠发光的眼睛,那是回光返照啊,心中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溅到他的盔甲上。
虽为奸臣宇文化及之子,但宇文成都行事光明磊落,从不耍奸诈伎俩,处于乱世而壮怀激烈不能休,不为享乐而淫靡,不为挫折而颓败,立志一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但是他的家世决定了他的悲剧命运,虽然无法青史留名,但总算是无愧于己。
“将军,如今觊觎天下的人何其之多,但最终却只有两种结局:或者生有吞天之力,或者死无葬身之地。”我垂下头柔声说道,“枭雄不问成败,只要曾经傲世,那便是枭雄了。”
“呵……大丈夫生死何惧?只不过多饮几杯黄土酒多流几行热泪罢了……”宇文成都忽然笑道,“国事千斤重,头颅一掷轻。明……”他忽然坐了起来,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将军!你……”我大惊,没想到宇文成都竟还有如此大的气力,但因为顾忌他的伤势,我又不敢发力挣扎,就只能任他抱着。
“明,你安静地听我说,我和父亲夺下江都后,便得到了炀帝留下的无数财宝,我们惟恐日后有变,便将这些财宝找了个稳妥的地方收了起来,这纸上所绘的就是埋宝藏的地方。”宇文成都悄悄地往我衣兜里塞了张纸,而后紧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道,“我爹虽然逃离了江都,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未免这宝藏长埋地下,今日我就将它交于你了,如何用它,那就全凭你自己了……”
“将军,不,我……”我惊诧莫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明……”宇文成都突然侧过头来,他沾血的唇随即印上我的。
“将军……”血腥味即刻扩散在我的唇内,我仍处在震惊之中,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宇文成都的臂膀一直牢牢地拥着我,搂着我腰的手紧得似乎要嵌入我的血肉中,让我感觉有些疼痛。
“将军!”宇文成都整个身躯都压在了我身上,他的头靠着我的肩,久久都没有再动弹,我心中忽然一凛,赶忙扶住他的肩膀低叫了一声,他已气绝身亡。
我和宇文成都亲善过也交恶过,曾经有一度我甚至希望能将他致于死地,而今他真的死在我的怀里,不知为什么,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仍是不敢相信,他已经死了……我呆呆地搂着他的尸体,心中一片茫然,什么都无法再想,四周嘈杂的人声刺激着我的耳朵,我依然如雕似塑,一动不动。不知何时,李元霸上前来,他蹲下身子与我平视着,我听见他轻声叹息道:“宇文成都,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是条好汉……”
人群中忽然闯出一个不知道是哪路反军的大汉,他厉声质问我:“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会与这逆贼宇文成都这般亲密?!”
“……”我抬头看着那人扭曲变形的丑恶嘴脸,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压抑不了的恐惧,感到一种无能无力的悲哀。我始终无法习惯争权夺利的那种种丑事,那些争斗天下的所谓豪杰,死的人在他们的眼中仅仅是一个数字,也不管死去的是亲人,是朋友,还是爱人,死一个人和死十个人没有什么区别,人命是最不值钱的。莫非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曾经熟识的人们,一个又一个地死在我眼前么?
“喂,我在问你呢?!”那人见我半晌没答话,大步上前来,伸出手想将我从地上抓起。
“谁都不准动她!”李元霸怒斥一声,一拳击出,正打在那人腹部上,把他震飞出数丈,重重地摔落在一旁的桌案上,只听轰隆一声,那桌子应声而塌,“谁敢再上来,我就对他不客气了!”
宇文成都的勇猛,刚才众人都见识到了,而李元霸居然将他打死了,显然武功在他之上,那如今谁还敢出去和李元霸拼战呢?众人都不敢再作声,个个垂下了头,殿上立刻变的鸦雀无声。
“明,你没事吧?”秦琼快步赶了上来,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扶了起来,“快起来。”
“秦大哥……”我沉沉地叫了声,就顺势靠在秦琼的怀中,此刻我已是身心俱疲,只想找一处干净温暖的地方平抚自己忧虑不安的心。
秦琼紧紧地拥着我,轻轻地抚着我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再去想了……”
“明……”李元霸回头看了我一眼,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便被李元吉打断了,“元霸!你忘了爹和二哥的嘱咐了么?先办正事要紧!”
“哦。”李元霸很不情愿地应了声,转头对那十八路人马喊道,“你们中谁拿了传国玉玺,快快交出来!如若不然,休怪小爷我心狠手辣,将你们杀得一个不留!”
众人互相对看着,却无一人敢回答,这时有个穿着青色锦袍的中年人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元霸,我们这几路人马早已说定,在甘泉关会合,谁先夺得到玉玺,谁便能称帝。而你们姗姗来迟,已是坏了规矩,怎还能硬抢呢?”
“你这老头是谁呀?!”李元霸根本就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大声叫道,“如果不是我杀了宇文成都,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连命都保不住,还争个屁江山!除了我父王,你们谁也不够资格拥有玉玺,废话少说,快将玉玺交出来,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放肆!你小子对长辈居然如此无礼,我是你舅舅窦建德!”那人不满喝问道,“我不和你这个黄毛小儿说话,世民呢?快叫你二哥世民出来见我!”
窦建德?我的意识慢慢回笼,原来他就是反王中的夏王窦建德,他的妹妹嫁给唐公李渊为妻,所以论辈份,他确实是李元霸的舅舅。
“恩?”李元霸被他唬得一愣,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居然无语以对。
“舅舅是吧?”一旁的李元吉冷笑一声, “你想见我二哥,他有事正巧不能来江都,你有什么事,便对我四弟元霸说吧!“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些明白,李世民向来尊上讲理,表面上看起来容易说话,且李元霸从小蛮横残暴,谁都管束不住他,惟独肯听二哥李世民的话,所以窦建德便想找李世民来谈判。可惜李世民洞察先机,早知窦建德在此,索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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