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闺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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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没有提之前被刺杀的事，雨茗也没有问，见老头子没事了，便告辞下山去了，她一走几天，即便殷氏他们知道她平安无事，也要担心。萧子昕自然不会放心雨茗自己回去，说要送雨茗下山，两人便一同下山去。

远远的，雨茗就见到坐在自家门外草垛上的雨涵，远远的看不清他的表情，雨茗却奇怪今日雨涵不该在镇上上学吗？回头看了萧子昕一眼，不是说家里一切都好吗？

萧子昕见状也皱起眉头，他昨日曾下山来看过，确实是都好的，道：“我昨日来看，确实没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雨茗快步上前，却见雨涵一脸担忧的看向屋里，便问道：“哥，出什么事了，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雨涵回头，见妹妹一路小跑过来，道：“你回来了！昨日先生给我带来一封京城送来的信，是给娘亲的，所以我今天一大早就跟先生请假，带着信回来。没想到娘亲看了信就一直哭，劝都劝不了，我正想着去找你回来呢！”

“京城送来的信？”雨茗知道，殷氏一直牵挂在京城的父母，雨涵得到京城送来的信，自然想早些让殷氏看到，而殷氏这样，只怕是京城那边出事了，不由看向萧子昕，道：“京城我外公可是出什么事了？”

萧子昕皱眉，道：“我只知道，殷家老太爷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至少到我离京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大事。”

　第五十五章　进京

雨茗皱眉，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些病痛并不奇怪，而若是给殷氏送家书应当也不会故意夸大让远嫁他乡的女儿担心，难道萧子昕走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走吧！我先进去看看。”雨茗道。

雨涵点头，陪着雨茗往里走，只见殷氏坐在床边垂泪，雨茜懵懵懂懂的在旁边拿着帕子给殷氏擦眼泪。雨茗上前，抚着殷氏的肩膀，道：“娘，这是怎么了？”

殷氏抬头，见女儿风尘仆仆一脸担忧的站在自己面前，就是小雨茜都是满脸的担心，更别说雨涵了。心里不由有些愧疚，擦了把眼泪，道：“是娘不好，还让你们担心。没什么事，就是收到母亲的信，娘心里高兴。”

“娘，我是您的女儿，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会连你是担心难过，还是喜极而泣都分不出来吗？”雨茗摇摇头，道，“可是外公家出了什么事？茗儿长大了，娘不必瞒着茗儿。”

殷氏点头，道：“你外婆来信说，你外公病重，只怕没有多少时日了。原想派人来接我们过去见上一见，只是我不愿进京，就只给我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让我给父亲回一封信，父亲从来最疼我，只当给父亲一个安慰。”

雨茗皱眉，殷氏娘家的亲戚，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之前见过殷书言，雨茗对他印象还算好，如今听说外公病重，不由有些担心。殷氏与父母分离这么多年，才得到父母安好的消息，就得知父亲病重，只可叹世事无常。雨茗了解当初外公外婆的决定，兵荒马乱的时候，富贵权势都不重要，只要女儿平安就好，对于这从未见过的外祖父母，雨茗难得的有些亲情好感，便道：“娘，不是说病重吗？茗儿懂得医术啊，茗儿给外公治好病就好了，不是吗？”

“茗儿？”殷氏看着眼前才十一岁的女儿，眼里露出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隐下了，道：“你外婆说，皇上敬重你外公，连太医都找来给你外公看病了，却也无法。娘很高兴你有这份心，但生死有命，有些事无法强求，娘都明白的。”

雨茗撇撇嘴，露出小女孩的俏皮，道：“娘，那些太医哪能跟茗儿相比，之前蔓郡主不也是太医都没有办法吗？如今不是好好的回京去了？说不定女儿真能给外公治好病呢！”

殷氏想着，就算不能治好父亲的病，让父亲见到外孙女，想必老人家也会开心，只是雨茗还小，杏花村离京城更是路途遥遥，她怎会放心女儿前去，摇头道道：“谢谢茗儿的这番心意，只是京城路远，娘亲怎会放心你去？改日陪酿去庙里烧个香，求菩萨保佑吧！”

“娘——”

“茗儿，娘不会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可能，就让你去冒险。你们是娘的孩子，是娘最亲近、最重要的人，你爹爹一走几年，你若是有一点闪失，将来见到你爹，也没脸见他……”殷氏打断雨茗的话道。

“……”雨茗听殷氏这样说，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她一直知道殷氏疼她，道，“娘，我是想说，还没有这么严重啦。我就是去给外公看个病，师兄也是京城人，还怕有人欺负茗儿吗？娘不用担心，只要有机会，就该试一试。娘，爹爹一走就这么几年，茗儿想起从前惹爹爹生气，就后悔的很……”

殷氏听雨茗这样说，只觉得心里害怕，她与父母分别多年，才好不容知道父母安好，她还来不及亲自去尽一份孝心，却可能从此天人永隔。“茗儿，娘不能这样自私……”她何尝不想亲自去见父亲，但是丈夫离家孩子还小，她若是一走，孩子要怎样的受苦。

萧子昕也忍不住动容，道：“殷婶不必担心茗儿的安全，我正有事要回京城，不如就让雨茗与我同行，我家在京城也算有些势力，绝不会让茗儿有事。”

殷氏看向萧子昕，道：“小昕不是才从京城回来？怎么好为了我们的私事麻烦一趟？”

萧子昕笑道：“实不相瞒，我与师傅本要前往洛州，只因师傅被人暗算，才来这边暂作修养。只是刺杀的人来自京城，此事也涉及京城许多事情，定要回去处理，也不算麻烦。只要殷婶信得过在下就好。”

“但是……”殷氏虽然看得出萧子昕不是普通人，却从未听萧子昕说起过家事，不免有些担心。

萧子昕知道殷氏的担心，道：“师傅早年跟随皇上南征百战，天下大定之后，册封护国王，赐王府。师傅膝下无子，只有我和茗儿两个徒弟，自然而然的我就是王府世子，茗儿虽说还没有册封，那也是王府唯一的大小姐，只要茗儿想要，郡主的封号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王府人口简单，绝不会有人欺负为难茗儿。”

殷氏讶异的微张着嘴，她虽然居在杏花村多年，却也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护国王，却没想到竟会是雨茗的师傅。“这……”

雨茗虽然之前也并不知情，但既然可以安慰母亲，便也毫无心理压力的拿来用了，道：“娘，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便是京城多的是达官贵人，护国王府的小姐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呀！”

殷氏终是点头应下了，雨涵本想跟着同去，但他若是走了，家中就只有殷氏和雨茜，故而认真托付萧子昕之后，还是决定留下。殷家老爷子病重，他们不敢耽搁太久，简单收拾了东西，雨茗和萧子昕次日就匆匆离开了杏花村。路程遥远，雨茗又不会骑马，萧子昕特地安排了马车，赶路倒也快。

　第五十六章　以身相许

萧子昕陪着雨茗坐在马车里，雨茗翻着手里的书本，随口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师傅还有一个这么大的身份？”

萧子昕笑笑，道：“你不是没有问过吗？茗儿若是问起，师兄怎敢欺瞒！”

雨茗白了他一眼，萧子昕也不恼，问道：“去京城，你是跟我回王府住，还是住殷家？我可提醒你，殷家老太爷是个才高八斗德高望重的，你那几个舅舅舅妈却都不是省油的灯！”

“是吗？我进京就是要替娘亲尽孝的，自然要住在殷家，放心吧，还没有谁能将我怎样。”雨茗笑道，她知道萧子昕担心什么，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怎会轻易让人算计。

萧子昕见雨茗一脸随性的样子，也没有反驳，既然雨茗要去殷家住，他当然会陪着，便道：“也好，我陪你去殷家便是。”

雨茗斜了萧子昕一眼，道：“你有毛病吗？放着好好的王府不住，跑去凑什么热闹！”

萧子昕拿了个橘子，剥开送到雨茗面前，笑道：“那么大的王府，我一个人住着多冷清。”

雨茗耸耸肩，萧子昕要跟她住到殷家，多半是想暗中查师傅被刺杀的事，她也懒得拆穿，只淡淡道：“你要去就去吧！不过，想让人拿寄人篱下的眼光看你，就随便。”

雨茗倒是没有猜错，萧子昕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的，但更多的是不放心雨茗，不只担心别人算计她，更担心她被人抢了去。萧子昕也没有解释，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晚了，便吩咐赶车的男子，就近找一个城市，准备过夜。

天色渐黑的时候，总算赶到了一个小城，找了客栈住下。萧子昕领着雨茗往里走，刚要进门，一个凳子落在雨茗面前。雨茗吓得一愣，萧子昕赶忙拉着雨茗退后一步，往里看去，只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指挥着一群手下砸店，人群中间，一名青衣书生蜷缩在地上，被人围着踢打。

赶车的男子阿青，护在萧子昕和雨涵身边，对萧子昕低声道：“世子，现在怎么办？镇子小，就这么一个客栈……”雨茗皱眉，本来赶路就已经很辛苦了，竟然还有人敢给她找事！萧子昕看雨茗的表情就知道她不高兴了，看向阿青，道：“敢打扰茗儿的兴致，丢出去！”

阿青点头，那边群殴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横七竖八的躺在外面。萧子昕勾唇一笑，看向雨茗，道：“茗儿，烦人的东西都丢出去了，我们进去休息吧！大概后天午后就能到京城了。”

雨茗白了萧子昕一眼，道：“出门在外，要低调一些，要是被土匪强盗盯上可就麻烦了！”

萧子昕被雨茗数落，却笑道：“没关系，我不介意为民除害！走吧！你饿了吧，我叫阿青去找些特色的食物来？”

雨茗看向阿青，露出同情的眼神，这个阿青是他们师傅萧锦手下的暗卫，他们决定进京自然跟萧锦说了一声，萧锦就把阿青给了雨茗，叫他跟着保护雨茗，以后就算是雨茗的私人暗卫。不过萧子昕是王府的世子，即便阿青跟了雨茗，也不敢不听萧子昕的话，萧子昕这几天完全把阿青往全能方向培养，赶车、安排住店，给雨茗找特色的吃食，什么都得做，偏生雨茗给个同情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只得悲叹自己惨淡的未来。

客栈的掌柜原本一脸愁苦的看着人家群殴，此时又是一脸愁苦的看着霸气的把人丢出去的萧子昕，既怕日后要被刚刚丢出去的人报复，又怕被眼前的萧子昕修理，只得硬着头皮迎上来，道：“两位客官，是要住店吗？”

萧子昕点头，道：“准备两个上房，把这些清理一下，看着烦心！”

“是，是……”老掌柜欲言又止，萧子昕知道他想什么，拿出一个金牌递给不知老掌柜，道：“你拿着牌子，送到镇上做得了主的人手里，叫他过来见我！”

“是，是，多谢公子，小二，请公子和小姐上去休息。”老掌柜也是见多了世面的人，见状就知道萧子昕是要帮他们解决这件事了，赶忙道谢，又叫了小二引他们上去休息。

雨茗坐了一天的车，即便不用自己走路，雨茗也觉得累得很，萧子昕吩咐小二备些热水送到房中，雨茗就自己慢慢的往上走，哪知一直蜷在那里死人样的青衣书生，突然爬起来，跪在雨茗面前，道：“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再谢身无长物，愿意以身相许！”

雨茗让他一惊，退后一步，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青衣书生，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让人打的身上估计没什么好肉了，却也看得出长相不错，不过看穿着，倒像是个贫寒人家的子弟，只是，不管横看竖看，雨茗都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女孩子，他竟然说的出这种话！

萧子昕闻言看过来，见那男子伸手想垃雨茗，雨茗身手一向都好，再退一步，站在萧子昕身边，嘟着嘴，道：“你既然知道自己身无长物，凭什么说以身相许啊！难道本小姐救你一次还不够，下次还要陪你一起挨打吗？”

“……”那青衣书生没想到雨茗会说出这样的话，却很快反应过来，道，“小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此次定能高中，定不会让小姐吃苦！”

雨茗撇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人究竟哪来的自信，虽说他长得确实不错，但哪能跟雨茗相比，要说身份，还是一个举人，他哪来的自信，一定能高中，又哪来的自信，雨茗会看上一个进士夫人的身份。这回雨茗都懒得答话，淡淡吐出两个字“白痴！”就跟萧子昕一起往楼上去了。

　第五十七章

青衣书生被雨茗骂了一句白痴，却并未着恼，偏头看着雨茗跟萧子昕上楼，也不管一脸的伤痕，神秘莫测的一笑，无视旁人指指点点，站起身来。扯到身上的伤，忍不住咧咧嘴，看着走在萧子昕身边的雨茗，嘴里喃喃道：“看样子小主人十分有趣呢！”又看了眼眉目如画的萧子昕，坏心眼的喊道：“小生定会高中状元，迎娶小姐为妻，小姐定要等着小生啊！”

雨茗懒得理会那个神经病，径直往客房走去，萧子昕低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算是记住这个人了。

雨茗和萧子昕在客栈住了一晚，早晨又开始赶路，没有见到那个疯癫癫的书生，也没有放在心上。却不知此时，某个阴暗的小巷子里面，某个鼻青脸肿的书生一脸怕怕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白衣人。一人抱着胸，低头看着明显没有什么胆色的青衣书生，道：“玉树，你确定没有找错人，这个家伙看着就是个白痴书生，也敢跟主子抢媳妇？”

被称为玉树的白衣男子，挑着眉看了说话的男子一眼，冷冷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我怎么了嘛！你是嫉妒我玉树临风、风流潇洒……”

“……”玉树按了按跳动的额头，都说万物随主，他实在想不明白，他那个清清冷冷的主子，怎么就教出这么个跳脱又自恋的属下来，“够了，做事！”

那男子闻言撇撇嘴，转向青衣书生，道：“我家主子不喜欢旁人对茗小姐无礼，偏偏你不仅对茗小姐无礼，还敢说出那样的话，你说，该如何处置才好？”

青衣男子一脸的惊恐：“别，别，以后小生再不敢对小姐生出丝毫非分之想，你们大人有打量，就饶了小生一次吧！”骨气什么的，比起性命来说算个什么！哼，那些狡猾的家伙，分明知道了小主子身边藏龙卧虎，才把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给他，唉，千万别给主子留下不好的映像才是。

“临风，别跟他废话了，主子他们已经走出老远了，解决好了赶紧跟上！”玉树见临风又要跟人鬼扯，赶忙说道，他可不想再紧赶慢赶的追人。

“哦！我知道了。”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绳子，将青衣书生捆起来，找了棵显眼的歪脖子树，当腊肉一样挂起来，还拿了一条柔软的白纱巾，写了：“小姐，请救小生一命，小生愿意以身相许！”字体风流，笔意潇洒，微风吹拂柔软的白纱飘飘扬扬，甚是凄惨的画面愣是多了几分浪漫柔情。

“我原以为主子是个光明正大的正人君子呢！没想到整起人来也一点都不含糊！”临风站在树下，看着自己的杰作笑道。

玉树仍然冷着一张脸，看都懒的看临风一眼，往京城的方向赶上去了。

离家七天，雨茗和萧子昕终于紧赶慢赶的赶到了京城，看着巍峨的城墙，雨茗胸中突然涌起了一股豪气。前世曾到过许多古城，但古时厚重的城墙早已拆毁，即便留下的，也不复曾经的威严气势。而在这时代，城墙是保护城中百姓的屏障，在外敌来犯的时候，守住城墙就是守住城中的百姓。

城墙上有身着铠甲的士兵守卫，城门也有士兵盘问，萧子昕对雨茗说过，各地的百姓是不允许随意迁徙的，要迁徙必须有官府发给的路引。在杏花村和小镇地方小，也没有这许多规矩，但向京城这样的城池，进出是要盘问的。雨茗这次跟萧子昕进京，一路过来，也就是萧子昕把那个小小的金牌一亮，就没有人再多问，即便到了京城，守城门的士兵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恭敬放行了。

雨茗有些奇怪，若是那个令牌代表身份，那萧子昕是护国王世子，那些士兵也该行礼吧！若说不是，仅凭一个金牌就能轻松放行？萧子昕看出了雨茗的疑惑，解释道：“这个金牌是护国王府的信物，拿着金牌就是给王府办事，自然没有人拦着。这也是皇上赐予王府的特权，不过，金牌却并不代表身份。茗儿，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再去太傅府，可好？”

雨茗点头，这会子确实饿了，道：“也好。”

萧子昕便让雨茗进去做好，自己坐在马车外面，京城比起其他地方更重闺誉一些，即便是亲兄妹，也是七岁不同席的。小户人家没有条件在意这些，但雨茗不管是住在殷家还是王府，这些都马虎不得。

阿青不用萧子昕吩咐，就将车赶去京城最好的酒楼，才停下，向里面道：“大小姐，这飞凤楼是京城最好的酒楼，能做各地的名菜。”

雨茗点头，揭开帘子下车，萧子昕已经立在旁边，看向雨茗道：“走吧！我不常在京城，也不知道哪家酒楼和你的心意，不过既然是京城最好的酒楼，想来定有它的过人之处。”

雨茗点头，她对吃的倒是不挑，只要别烂到天怒人怨就行，跟着萧子昕往里走，至于阿青，不用雨茗吩咐，他也能安顿好马车再来寻他们。

雨茗来京城并没有特意准备好的衣裳，萧子昕虽然给雨茗准备了一些，但一直赶路，雨茗也没有换新衣服的意思。因此，此时雨茗身上穿的依然是家里常穿的简单布衣，而萧子昕的穿着，虽然都是上等的锦缎，但因为萧子昕一向偏爱白色，纹饰也十分简单，没有眼力的人，通常只当普通的布衣。

走进飞凤楼，雨茗就觉得，这飞凤楼能成为京城最好的酒楼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两人走在富贵之人云集的地方，看上去有些寒酸，但跑堂的小二却没有丝毫嫌弃的迎上来，询问两人需要什么。

萧子昕和雨茗都不是喜欢热闹的，直接要了一个雅间，让送些招牌菜上来。雨茗心里牵挂着外公的病，对吃食并没有多少热情，萧子昕担心雨茗饿坏了身体，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特意让人去寻特色的吃食。

　第五十八章　门槛

很快，小二就送了吃食过来，虽然萧子昕没有说，但小二很懂得察言观色，送来的都是清淡营养的食物，还有一个清爽的点心，想来是看出两人刚刚赶路进城。萧子昕满意的点头，给雨茗盛了一碗粥，又夹了几样小菜，才看向小二，道：“小二，我和妹妹这才进城，就听说太傅府的因老太爷病重，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我和家父前去拜访，看着老爷子身体还十分硬朗啊！”

小二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殷太傅可是大好人啊！当初还是他老人家向圣上进言，减了赋税，我们才能过上如今的生活，大家伙儿都念叨着呢！可惜啊。老天爷不庇护好人，殷太傅偏偏养了个混蛋儿子！这一下子把老爷子气病了，圣上念着太傅大人的功劳，遣了太医，还亲自上门去探望，可惜太医都说……”

“有这样的事？”萧子昕有些意外，他对殷家了解不多，倒没有听说过因老太爷还有个混蛋儿子。

“自然是真的，那殷四公子是殷家最小的儿子，太傅大人和夫人对他自然纵容了一些。加之四公子身体不好，一直文不成武不就，太傅大人也不曾强求，只希望四公子平安度日就好。只是不知为何，四公子竟然学得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前些日子，殷四公子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那姑娘刚烈，当场撞墙死了，这也就罢了，那姑娘偏生是与太傅大人不对盘的御史大人家的小姐，背着家人出门游玩。这一下子捅到皇上面前去了。”小二叹了口气，接着道，“太傅大人一生才华横溢，德高望重，得知此事当场被气昏过去，之后亲自带着四公子去御史大人府上请罪，将四公子交给御史大人处置。哎，太傅大人年纪大了身体原本就不好，雪天里折腾了这许久，就一病不起了。”

雨茗皱着眉头，看来，情况比起家书上所说的还要严重。殷氏常常对雨茗兄妹几个提起父亲，雨茗知道这个外祖父德行高尚，自然更加容不得一点瑕疵，出了这样的事，一病不起都是轻的。萧子昕见雨茗的神态，劝慰道：“茗儿先别担心，我们既然来了，凡事都还有转机。”又转向小二，拿了一块碎银，递给他，道：“多谢你了，我们难得进京，正要去拜访太傅大人。”

小二欣喜的接过银子，道：“哪里哪里，多谢公子小姐大方，两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再唤小的来。”

“师兄……”雨茗脸上尽是担忧，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外公只是病重，雨茗或许有把握救好，但若是心病，只怕何等的名医都没有办法。

萧子昕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得安慰道：“别那么悲观，太傅大人与殷婶分别这么多年，不说别的，单单你这个外孙女就是最好的一剂良药，不是吗？”

“你说的也不错，我们吃了饭快些过去吧！”雨茗知道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寄希望于这个，至于那些亲人会怎么看待自己，雨茗并不放在心上。

因为雨茗心里着急，两人匆匆吃过饭，就往太傅府赶去。门外阿青已经站在车前等着雨茗两人，身边还站了一名白衣女子，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清秀，见雨茗两人走来，便上前行礼，道：“奴婢清风，参见公子，参见大小姐！”

雨茗看向萧子昕，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