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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封一品丫鬟-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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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已经略有所成,但性情中却始终缺少了一份灵动机警,而四子月朔已经七岁,无论读书、习武还是其他方面都十分平常,倒是月弦十分聪明,从现在开始培养或许能有所成。唯独长子月华,只比月耀大了几个月而已,但已经长得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府中的老人谁不说月华长得最像当年的月望?他天资聪颖,偏偏从小就没有了生母,养成了现在这种乖张的性情。想当初,月望在月华三岁时就亲自给他启蒙,教他读书识字,看他举一反三,现在却……

月望想起来就有些不悦,又碍着老太太不好发作,便寻了一个话头说道:“前天翰林院的曾大人曾提及皇上欲在明年开恩科广选人才,如若消息确定下来,今年九月便开始院试了,华哥儿、耀哥儿一同读书,四书五经也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我想让你们下场试试,你们有没有把握?”

“虽然不敢提‘把握’二字,但孩儿读书这么多年,也想去见识一下考场,也顺便称称自己的斤两。”月耀站了起来,谦虚地说着,目光里却是自信满满。

月望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月华,说道:“你呢?”

月华也站了起来,说道:“孩儿志不在此。”

月望的眉头先是皱了一下,却也没有显出不悦的样子,只说:“志不在此也没有关系,世上也不仅只入仕为官这一条出路,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你这样的年纪正是立志的时候,那么你的志向为何?”

“正如父亲所说,世上除了入仕为官之外还有很多出路,儿子暂时还未定下志向。”月华不卑不亢地说道。

“汉人又不能入伍从军,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爹爹和祖父都是在朝为官的,不从科考入仕,难道却要去做那贩夫走卒不成?”月盈在一旁听了,不由得插嘴道,“我看,大哥其实是学业不好,不敢下场吧?”

月旃氏连忙喝止。

“自古以来,真正的英雄豪杰大多不是科举出身,为父让你们参加科考也不过是想让你们增加些见识,能够光耀门楣更好,若不能,为父也不会强求。”夏人入侵中原以后延习了汉人的科举制度,但科考出身的人并不受朝廷重视,因此,月望心底对儿子们参加科考的事也并不热衷,这次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他语重心长地看着月华,说道,“但是,读书明理乃是为人之根本,无论你将来有什么样的志向都不能丢了这些做人、处事的道理。为父不会勉强你参加科举,却不能不管你的学业,你说说看,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正读着《中庸》。”月华说道。

月望便朗声说道:“南方之强与?北方之强与?抑而强与?”念完之后便看着月华,示意他续下去。

“宽柔以教,不报无道,南方之强也,君子居之;衽金革,死而……死而……”月华坑坑巴巴地背诵道。

月耀跟月华自小一同长大,见状不由得大急,小声地提醒道:“死而不厌!”

“看来也不必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了!”月望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今天去了一趟学堂,没有见着你也就算了,竟然程先生也说很少看见你,现在竟连向祖母请安也来晚了,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月华答道:“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程先生讲课迂腐呆板,动不动就要扯到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听着觉得没趣儿,所以不想去,宁愿在家里读书写字罢了。”

“没趣儿?读书是让你们学着明理,不是让你去玩的!程先生年高德勋,便是偶有感叹也是让你们知道世事人情,你怎可如此诋毁师长?时至今日,你连一篇《中庸》都没有学完,你还有脸嫌弃先生迂腐?”月望说道,老太太在一旁连连说道“算了、算了”,月旃氏也在一旁劝解,他只得忍着气,又问,“那请安又是为何晚到?”

月华抿紧了唇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晚膳时没注意时辰,稍微晚了一些。”

月望的手重重地在椅子上拍了一下,说道:“没注意时辰?你若真有把孝道放在心里,遣个丫鬟看着更漏到了时辰便提醒一声,又岂会出错?分明是你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老太太连忙说道:“你这样说岂不是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了?华哥儿子身子骨本来就弱,哪里还能经受得住这样的折腾?都是那起子下人不省心,明知道华哥儿晚上要到蓉华院和迎福居来,就应该早些准备晚膳,免得误了他的时辰才是!我早就说过,孩子们都还小,哪能单独放在外院?”

月旃氏便上前向月望福了一福,劝道:“都是妾身没有照顾好大少爷,老爷别生气了。”她是月华的继母,月华身边的下人都是她一手安排,是以,老太太说下人没有侍候好她出便出来认错。

“你……”月望见月旃氏双眉微蹙,月望顿时心生不忍,正要开口训斥月华却忽然闻见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酒气,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月华说道:“怎么能什么事都怨在下人身上?耀哥儿也住在外院,怎么不见他晚到?就连盈姐儿、眉姐儿也都是独自住在自己的小院里,你越发连弟弟妹妹都不如了!还喝了酒!唬弄我说什么宁愿在家读书,分明是成日在家饮酒作乐!像你这个样子如何做弟妹的表率?”

月华抿紧了唇,轻声说道:“如今在父亲的眼里,我自然是比不上弟妹们!”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望气得一掌拍在椅了的扶手上,说道,“你的意思是为父的偏心了?自己不争气还有脸怨天尤人?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不尊师长,不敬父母的东西来?”

老太太连忙劝说道:“入了秋喝两口酒也不防事,只是别多喝就行了,你这些话也忒重了些,至于院试,要去就两兄弟一起去好了,反正中与不中都不打紧。”

“是啊,大哥你就跟父亲认个错,同我一道去参加院试吧,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月耀说道,“反正院试也不考文章,不过考些辞赋罢了,这两个月抓紧时间多学一些,也未必不成。”

“老爷,华哥儿还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慢慢教,哪能上来就着急上火呢?”月旃氏也劝说道,又向月华使了个眼色,“华哥儿,快向父亲认个错。”

月华猛地抬起了头,不带丝毫笑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让正看着他的月望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一丝冰冷却已经消失,他低下头深深一揖,说道:“孩儿知错,还请父亲原谅孩儿这一次。”

“好了好了,以后可要好好读书才是。”老太太在一旁打着圆场。

“回去以后把《中庸》全文给我抄十遍,不抄完不许出房门一步!”月望说着还觉得不解气,便冲一旁侍立的丫鬟瑞香说道,“去,把大少爷身边跟着的人叫进来。”

正屋里的声音一大起来,院子里的丫鬟们就通通噤了声,绿萍正紧张地拉了玉蟾的衣袖问她少爷会不会被责罚,瑞香便出来唤人了,绿萍吓得脸都白了。玉蟾便上前捏了一下她的手,小声说:“没事的。”

两人进屋后便屈膝蹲下,向一屋子的主子问安。月望细细地打量了她们一眼,见也没有特别出挑的,面色微霁地将刚才的责罚告诉她们两人,说道:“回去告诉你们院子里的人,在大少爷抄完书之前,谁要是胆敢放他出去的打三十大板,撵出府去,还有,以后再不许他喝酒!听到了吗?”

“听到了。”玉蟾和绿萍两人齐声应道,绿萍犹豫了一下,又说,“其实大少爷平时并不沾酒,今天……”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月望的双眼冷冰冰地扫了她一眼,她便吓得将剩余的话全吞了回去。老太太身边的猿妈妈连忙站出来,斥责道:“放肆!大老爷面前岂有你们说嘴的地方?”

绿萍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说道:“奴婢知错!”

月望说着又看了月华一眼,说道:“回去吧!抄好书之前也不用你来问安了。”

“是。”月华答应着,又一一拜别老太太、月旃氏,与弟妹们道了别,躬身退出了宴息室,只有老太太有些不舍地看着他。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十三章犹豫

直到走出迎福居的大门,绿萍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玉蟾知道月华有分寸,不会像绿萍那样慌张,但心里却也捏着一把冷汗。她不时地抬起头看向月华紧绷着的侧脸,想说话却碍于绿萍在场只得忍耐着不吭声。倒是绿萍提着灯笼在前边劝道:“不过是抄书罢了,几天的功夫就抄好了,正好还可以清静几天,只是暂时不能出门罢了。”

月华点了点头,笑道:“说得也是。”紧绷着的脸松开,整个人也恢复了平常那种温和随性的样子,“有你们陪着,我也不至于无聊。”

绿萍便抿了唇轻笑。

茵儿带了微雨云露几个站在门口张望,一见绿萍手里的灯光便迎了上来,一面给月华披上衣服,一面担心地说道:“怎么样?大少爷没受训斥吧?”

“罚抄书,抄完之前不能出门。”玉蟾便将大致的情形说了一遍。

“还好只是抄书,奴婢们在家可担心死了。”茵儿拍着胸口笑道,“这几日大少爷就别出门了吧,抄几遍书,于功课上也有助益,奴婢陪着您,给您磨墨、打扇,总比到外头只有佳兴几个笨手笨脚的要好。”

跟在后头的佳兴连忙凑趣,说道:“就是说呀,每回我们跟着少爷出门都是要什么没什么,哪像在家里,点心热茶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放心,不会让你们挨那三十大板的!”月华轻挑起嘴角笑了笑。

七八个下人簇拥着月华进了院子,绕过了照壁,茵儿便回过头来朝玉蟾和绿萍两人说道:“今天是正是我们三个值夜,你们先去歇了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说罢,便接了灯笼引着月华往正屋走去。

月华回头看了玉蟾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玉蟾便停下来向月华行礼告退,见他们都进了正房才站直了身子,活动着捧了半天东西的手腕,说道:“还真有些累了,回去洗洗睡吧!”说完挽起绿萍的胳膊往花厅的方向走去。

“你这个没心肝的!”绿萍虽然也依礼送月华进屋,这会儿却不甘心地看了正屋一眼,说道,“大少爷还没开口呢,她倒颐指气使起来了,同样是丫鬟,难道她就比我们高一等了吗?平时什么活儿都不做,专会在大少爷面前卖乖!哼!”

“嗯,你说得对!”玉蟾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张口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绿萍神色异样地看了玉蟾一眼,说道:“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生气?”

玉蟾笑道:“生气又有什么用?茵儿姐姐是大太太赏的,又比我们大着两三岁,管些事儿也在情理之中。她不过是性情如此,倒没有什么坏心思,再说了,茵儿姐姐管得再多,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是五钱银子的月例?像现在,她去服侍少爷就寝,我们就得了闲,正乐得轻松!”

绿萍没再说话,只一双眼睛闪烁不停地看着玉蟾,像是在探究一般。玉蟾也没放在心上,拉了绿萍去小厨房里要了热水梳洗,然后回了各自的房间。

后院那一排罩房隔成了四个小间,每间住着两个人,只有最南头的一间只住了茵儿一个。而玉蟾住在茵儿的隔壁,跟菊香两个共住一间。这会儿,屋子里亮着一盏油灯,菊香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灯下做绣活,她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比起茵儿又多了几分成熟,模样虽然不十分漂亮,但却沉静温婉,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都这么晚了,姐姐怎么还在做绣活?当心熬坏了眼睛!”玉蟾走过去将灯芯挑亮了些,见自己平时放零嘴的箱子上空空如也,没好气地说道,“明明都叫她们留些了,怎么还是吃光了?”

菊香一面绣花,一面轻笑道:“才刚吃了饭多久?你又饿了!”

“倒不是饿,只是原来还想着能给姐姐留下些,幸好我早有准备!”玉蟾说着变戏法似地从包袱里拿了一个小小纸匣子,又将玉蟾娘给的核桃之类的拿了些出来,说道,“这玫瑰糖是专给姐姐留的,这些核桃是我们家树上刚打下来的,姐姐没事的时候也可以拿来打打牙祭。”玉蟾进了永辉堂后不久,菊香也被老太太赏给了月华,之后两人便一直住在一个屋里,那时候好还小,许多事都是菊香手把着手教她的,月府上百个丫鬟,能让玉蟾真心叫一声“姐姐”的也有她而已。

“好!”菊香忍不住念叨着,“看你平时也是个稳重的,偏偏一沾上吃的便跟个小孩子似的。”

“民以食为天嘛!”玉蟾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好奇地凑过头去看菊香的绣花绷子,上面竟然是一对鸳鸯,玉蟾惊讶地说道,“怎么绣起这个来了?大少爷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花啊鸟的么?”

“不是大少爷的东西。”菊香脸上便泛起一片红晕,欲盖弥彰地将绣活收了起来,见玉蟾还是一副迷惑的样子,又说道,“是我自己的。”

“那也……”玉蟾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忙坐到菊香身边,说道,“姐姐你……要出去了?”一想到这个,玉蟾第一个反应是舍不得,但转念一想,菊香已经快到十九岁了,也该是时候了。

菊香微微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想找个机会跟老太太禀一声接了我出去,只是,到底还没有跟老太太说过,你先别跟她们说!”

玉蟾郑重地点了点头,菊香一家子从祖父那一代起就是老太太的陪房,现在祖父母仍旧管着老太太的陪嫁铺子,兄长原来是月望身边的小厮,前不久刚升了管事,在月家也算是有体面的了,能跟他们结亲想必也差不了哪儿去。隔了一会儿,玉蟾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姐姐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家吗?”

“知道。”菊香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是给老太太管理洛家湾田庄的赵庄头家的长子。”

去年,那老庄头上京来缴田庄出产的时候曾拜见过月华,是以玉蟾也曾见过一面,印象中是一个极善阿谀的老头儿,倒不知道他的儿子怎么样,若也长成那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岂不是糟了?玉蟾想着便有些担心,又不好直说,便问:“这样说来,姐姐出去以后也是要帮着照管田庄了?可是姐姐在府里长大,田庄上的活计恐怕都不会了吧?”

“田庄上的活计哪用得着我去做?”菊香抿了唇笑道,“地里的活计自有佃户们去忙活,赵庄头也不过是春耕秋收的时候忙着管管,春天发种子,秋天收租子,其他时候也是帮着府里的管事们跑跑腿。以后……我去了那里也不过是帮着料理一下家务,也许自己养些鸡鸭、种些蔬果之类,若是有闲余、又有地方,还可以种些花草,虽然没有月钱领,但我没事可以做些绣活去卖,多少也能补贴一下吧?”

玉蟾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顺便再养两个胖娃娃!”话还没说完就作势要逃。

谁知菊香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养再多又怎么样?还不都是月家的奴仆?像我们这样的,世世代代都这样了。”方才,眼里那点小小的火花变得黯淡下去。

玉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事实上,她自己也是一样,只是……从不敢让自己去细想而已。她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抱了菊香的手臂靠在她身边,说道:“姐姐你就这么走了,我可真舍不得你。”

菊香笑了一下,说道:“虽说出去了,可还是府里的人,还是要时常来往的,到时候我可以进府来看看你,你什么时候有了假也可以到我那里去看我呀!”

纵使不会断绝音讯,但始终是不容易再见了,玉蟾有些伤感,看着菊香满怀希望地憧憬着未来,又有些羡慕。她想起回家时玉蟾娘说的话,便向菊香说道:“今天我娘说这几年攒了些银子,想替我赎身。”

“真的?”菊香惊讶地看着她,随即真心地为她高兴,“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可以一起出去了?不,你比我可好多了,赎了身你可就是良藉了,可以自由婚嫁!”

玉蟾自然知道自由之身的好处,但玉蟾娘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只觉得惊讶却高兴不起来,甚至下意识地先找借口打消玉蟾娘的想法,这会儿,看着菊香欣慰的表情,她也只能报之以沉默。

菊香很快注意到她的表情,说道:“怎么了?这不是好事么?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我当初签的是死契,卖身契还在大太太手里,哪有那么容易说赎就赎?”玉蟾为难地说道。

“死契又怎么样?”菊香拉了她的手,说道,“在别人家也就没办法了,可月家的先祖当年也是家奴,好不容易才脱了奴籍挣下这一份家业,所以,当年太老爷也曾吩咐儿孙们要善待奴仆,后来才有了积善之家的名头,只要你娘拿着银子来求,大太太为了月家的名声自然不会不同意。我们是一家子都在里面,没有办法,可你还有爹娘,他们又愿意花钱赎你,你还在犹豫什么?”

玉蟾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一想起自己带个蓉儿进府都那么难,越发觉得赎身的事不会那么顺利。她摇了摇头,说道:“我跟我娘说了,让她过几年再提这件事。”到那个时候她也可以放心地出去了吧?”

“你可别犯傻!我们这几个在大少爷身边的人看着光鲜,实际上可凶险得紧!大少爷是嫡长子,按理是要继承这份家业的,可现在大老爷放手把家业交给大太太管着,大少爷又不是大太太亲生的!眼看着大少爷就要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大太太会甘心把手上那点东西交了出去?人人都说大太太温婉贤良,但那也是因为没人碍着她罢了,若到时候有个万一,首当其冲的不是大少爷,而是我们这些人!”菊香抓着玉蟾的手,说道,“若是平常,这些话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可现在你有了这么一个出去的机会,姐姐实在是不忍心让你就这么错过,所以才把这些掏心窝子的话说了出来!远的也不说了,你就瞧瞧今天,大少爷还在书房,她们几个就敢闹得那么厉害,声音只怕传到院子外头去了吧?大太太治家最严,为什么竟没有人来管管?未必是她不知道,只怕是一笔一笔地记着帐,就等到到时候清算呢!你只想想被撵出去的碧云、碧玉几个,还有死了的汪妈妈和她的家人就知道了!这个地方,真真的是非之地,早离了早好!”

所以,菊香这些年只管着大少爷的衣物器具,其他事一律不开口吗?玉蟾又何尝不知道这些,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觉得难下决定,她说道:“姐姐既然知道大少爷处境艰难,难道就不为他担心吗?”

“傻丫头,他再怎么处境艰难也还是大少爷,哪里用得着我们这些丫鬟来替他担心?你还小,又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再留下去难免有你吃亏的一天。”菊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从小跟着祖母长大,大户人家的嫡庶之争她见得多了,从来没见真的把哪个主子怎么样了,都是各自身边的奴仆遭秧,五年前闹得那么厉害,原先侍候大少爷的丫鬟一个都不在了,大少爷不也还好好的吗?现在,大少爷又有先太太的陪嫁傍身,就算离了这个府里也不怕过不出日子,你何苦要去凑那个热闹?听你娘的,让她拿了银子来赎你回去,好好生生过你自己的日子去!”

玉蟾的神色就有些犹豫起来,说道:“姐姐容我再想想。”

“是要好好想想,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菊香说得有些口干,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接着又脱了外衣拉了被躺了下去,说道,“你要是想通了就找你娘来,让她先到老太太跟前求一求,老太太性子软多半会同意,由她老人家开口,大太太那里也没什么话可说的了。”

“嗯。”玉蟾点了点头,也换了衣裳吹了灯。

菊香便在黑暗中喃喃地说道:“出去随便做些什么,种地、养蚕都好,你现在还小还学得来,虽然苦些,也是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说的也是。”玉蟾应道。

这句话是月华的口头禅,每次他不以为然的时候便会这样说,玉蟾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不知不觉地学了来。房间里便沉默下来,菊香的呼吸逐渐变得深长而平稳,玉蟾却对着一室的黑暗睁大了眼睛。

菊香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把这府里的事都看得透彻,可毕竟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深陷其中的玉蟾知道得那般清楚。

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十四章过往

五年前,玉蟾才刚刚被买进府,还在外院那偌大的庭院中学着扫地,对着满院子的落叶心生绝望,而“大少爷”对于她还只是一个遥远的陌生人。还未满十岁的月华却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床前围满了人。一个年纪大约十六七岁,身材微胖的丫鬟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药,他甚至没觉得那药苦,只是在药汁流入喉间的时候呛咳了几声。

“你怎么服侍的?都把大少爷呛住了!”站在床边的月望一直关切地看着月华,见他喝下的药汁都呛了出来,不由得大急。

月旃氏连忙上前劝道:“老爷别生气,还是让我来吧!”

“你才刚满月不久,这要是过了病气……”月望有些犹豫。

“都已经满月了,没事的。”月旃氏说道。

月望瞪了那丫鬟一眼,说道:“还不滚开!”

那丫鬟连忙搁下药碗退开了,月旃氏上前先用自己的帕子把月华沾到嘴边的药汁轻轻擦了,又怜惜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才端起药碗,自己试了试温度,再轻轻舀起一勺递到月华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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