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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旌旗(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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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寻了一个空档,颇具默契的互点了头,一并将手上的枯枝震断,兀自朝后跃了开来。
“三师父,你也注意到了吧!”唐月笙一脸兴奋的奔到李骐风身畔说着。
“嗯。”李骐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莫汉卿却对他们的对话心生排斥,忍不住道:“三师父,我想是我资质鲁钝……”
“正好相反,你资质甚好!”李骐风略微思索一会儿,即道:“火刀九式在冰火门人演练下平平无奇,但同样招式你施展开来却又凶霸无匹,只是……”
唐月笙道:“三师父,我在想,火刀的九式根本是虚招!”
“嗯……以火刀口诀来看,确实更像内功心法……虽然它是以五行方位来表示,但换个方式……”
李骐风边自语边运气游走脉息。
“火刀本来就一无是处……”钟凌秀虚弱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三人同时望向他,却见钟凌秀仰天悽凉长笑。
“钟凌,你在说什么啊!”莫汉卿难得对他生了气。
然而李骐风却在此时双掌互击,兴奋道:“好个八道禅师,原来他是以这样的方式传授九转乾阳!”
钟凌秀淡淡道:“没错,表面看来,禅师将冰火两式设计成招招互补的刀剑式,可事实上是以剑制刀,以刀提气,也就是使刀之人在练习时,为了抵禦冰剑的威力,势所必然的需要导出脉气,从而练就一身内力,而这也是九转乾阳的不传心法。”
“所以冰剑是十二式,因为它刚好符合了十二经脉的走向……”李骐风的语气防佛是发问,但却更像是自我确定。
钟凌秀苦楚的望了莫汉卿一眼,旋即匆匆瞥开,用着毫无情感的语调道:“是的,换句话说……冰火两式根本只是给庄稼汉修身养性的招式,尽管冰火门人都自以为聪明的选择了威力强大的冰剑来修练,却不知自己辛苦所学根本只是为了让练就火刀者登峰造极!”
众人意识都还沉浸在八道禅师这手绝妙的心法传授方式,钟凌秀却悄悄将目光扫向了那已稍显丰腴的唐门少主,心头难抑惊骇;与他同船一年多,感受到他足智多谋,却不知道聪颖至此——火刀与冰剑的关系,他可是花了数年才想通,而他却在这几日间就明白!
再转望莫汉卿,心里更是无限淒凉。
八道神侩传好汉,汉卿钟凌出闽南,他可以忍受与他并驾齐驱,却不能被踩在脚底下;偏偏,一开始就选错了路,加上又不及他的好际遇,能得创派祖师亲自指导,而今,一身血债,回首竟只有一套看似凌厉,却终有边际的剑招,这叫他如何平静?
他不甘、不愿、不想屈居在他之下,因此,就更不想被他拥抱、爱抚与佔有,只是,别说这层层叠叠的思维,根本不是一心癡狂的莫汉卿能想透,就连他自己也是在那一夜才明白!
莫汉卿刚帮他祛除寒毒,热汗淋漓下,唐月笙走到屋后的水缸,舀水淋身,待沖净回来时,见屋里只剩莫汉卿,李骐风已不见人影。
“三师父呢?”
莫汉卿随手拿起外衣替他披上,道:“刚刚唐门来了人说有要事,所以他过去瞧瞧。
唐月笙坐了下来,莫汉卿马上倒了杯热茶奉上:“累吗?要不要早点休息?”
“连着几天这么运气逼毒……累的应该是你……”唐月笙缓缓暍着热水,任它暖了心门。
话一落,两人尽怨言,只听窗外微风扰竹,夜蝉呜叫,令人心神难安。
自来到绿竹林,除了睡觉,莫汉卿几乎天天守在钟凌秀身边,而替自己逼毒的时间,李骐风都在场,仔细一想,两人竟没有单独相处过。
“那我先去休息了。”莫汉卿才站起身,唐月笙马上喊住了他。
莫汉卿从疲累的神情中堆出一个温暖笑意:“怎么了?”
“你、你还记得……你在客栈说的话吗?”宛如鼓起了所有勇气,唐月笙神情紧张的看着他。
莫汉卿先是怔了怔,随即笑着点点头:“记得。”
唐月笙心一跳,却仍瞅着他不放:“其实,你心里有谁,我很清楚……反正……我伤你在先,如今你已帮我逼出寒毒,早已两不相欠,如果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和他离开四川,我……我不会怨你。”
莫汉卿深深凝视他,深吸口气,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这样的神情令唐月笙倍感焦灼:“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说了你又不相信。”
唐月笙忙道:“我、我没有不相信!”
“那你又何必问?”
唐月笙一时语塞,良久,才听莫汉卿道:
“其实,应该是我来问你,你真的能跟我走吗?”
见唐月笙一脸愣怔,莫汉卿不禁苦涩一笑:“我……放不下我义父。”
“我也说过,等我伤好了,会陪你去找他。”唐月笙用另一种方式告诉他自己的决定。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回来,唐门还会让你再出去吗?”
“我想去哪里,谁也拦不了。”
“那么,我可以说……我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吗?”
绿竹居里,只有昏黄油灯,那轻轻晃动的火光,照耀着两人也温暖了周身。
看着唐月笙清俊容颜突地挂上一抹迷人笑意,莫汉卿再也克制不了心头的悸动,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双臂一张,将他紧紧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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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大员近海,露冷风寒,已近清晨时分,日未透脸,偏偏一弯清月却清晰的挂在天际。几百个人手持刀剑器械,黑压压的伏在岸边礁岩处,海风吹袭,冻得大夥儿全身发颤,嘴唇黯紫,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他们是刘香所率领的部众,约有六百多人,正等待着他一声令下,准备要冲上热兰遮堡,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月色下,刘香饱经风霜的面容,越显阴狠,同时夹杂着层层叠叠的怨怒。
他从没想到,一辈子在海上讨生活,竟然会栽在这些个红毛番人手上。若是明枪明剑的对打便罢,偏偏是被人这样利用到了极致,怎么也气不过!
话说这些红毛番人,见利忘义,为迫使朝廷开放贸易,明明说好要与刘香合力攻打福建沿海,结果却是按兵不动,让他的弟兄们当了先锋,和驻守厦门的郑一官对个正着,在武力悬殊下,被郑一宫追剿得差点卖掉老命!而他们则坐享其成,在此时才发动对厦门的突袭,击沉、烧燬和弄沉港内郑一官和朝廷官兵的二十几艘战船。
最令刘香忿忿不平的是,这已不是第一次,几月后再次会合要齐击郑氏船队,好不容易在料罗湾遇上了,却故计重施,迫得他又重损五十多艘船,而且事后知道打不过郑一官,竟然乾脆违反誓约,让合局破裂,转身和其握手言和!
“大哥……”周全拍了拍刘香肩头,神色紧迫的指指天空。
刘香依意瞧着,发觉那清月竟被偌大的乌云缓缓遮蔽,四周更慢慢黯淡下来。
刘香双目圆睁,难掩兴奋的扯动嘴角,右手一抬,轻轻摆了摆,瞬间,黑压压的人头像佈在沙滩上的夜蟹,缓缓骚动起来。
顺畅的行进,令刘香及部属们心里兴奋难抑,直到全部人马接近红毛番人的热兰遮城濠沟,由后继人马将云梯架上,却在同时听见一阵惊天动地的骚动,接着几声哇啦哇啦的番话尖锐响起,敢情终於被守哨的士兵发现,正开始发号施令,出兵抵抗。
无一时,城堡上果然出现数百名红毛番人,搬了洋鎗,站在墙头,开始与渐渐攀爬上来的刘香人马进行激战,场面登时陷入一片混乱。
原来的皎洁月光,在双方人马大战数回后,渐渐被乌云遮蔽,为这血腥的战役平添阴郁。
“大哥……红毛番人找了好多土着从后方围剿咱们!”周全身上尽是伤痕,一张原本就暗黑的容颜满是惊恐。
“那些土着拿着破铜烂铁,有什么好怕!”刘香说出这句话自己都不相信。因为他恨明白,这些东蕃南岛的土着,虽然不识海商奸滑脾性也不敌那火鎗弹炮袭击,但是血身肉搏却比任何人都骁勇善战。
明明探听了红毛番贼因为之前几场海战早已力乏兵衰,所以才决定冒险攻城,抢其财货顺便出口恶气,谁能料到他们竟会出动土着!
眼见几百弟兄几乎都已攀上城堡,闯了进去,偏偏后有追兵,致得腹背受敌之势,越想心越不甘,不禁拿心一横,大声道:“弟兄们,抢了东西快退回船上,咱们用大炮逼他们出城!”
周全觉得来人越来越多,整个局势实在不妙:“大哥,退吧,他们搬大炮出来了!”
刘香趁隙一望,黑漆漆的坡地上已分不出是敌是友,但是耳际哀嚎声不断,仰头望向城堡哨站,人影幢幢,更有炮台滚动就位的声音,心不禁越加低沉。
愣怔间,身畔跃出几个动如脱兔的黑影,拿着不明铁器就朝他们砍了过来,刘香及周全同时间受到袭击,闪身不及,手臂都被削了一个口子,顿时血流如注。
两人定神,知道是土着,连忙持刀相抗,但是来人不少,动作又凶暴,不一时已双双受了重伤。
“退、退、退!”刘香咬着牙,不得不大声吼着。
谁料话才一出,不远处顿时传来鎗炮声,原来红毛番人开始以火器回击,许多人便从墙头、云梯摔落,接着,城墙缘开始出现巨大火光。
“砰!砰!砰!”连声巨响,见三个黑幽幽的圆球从天而降,直钻人人群,瞬间把坡地炸出三个大窟窿,也将许多人炸得血肉模糊。
“啊啊,红毛番人没人性连土着也一起杀呀!”几个人惊恐的吼起来。
“他们把咱们当炮灰!”
刘香登时心神俱骇,没想到红毛番人狠毒至此!
“退退退!”他再度大喊着,不久就一传十、十传百,几百个海盗顿时互相传话,然而退战本身就容易打击士气,这下子所有人的粗豪之气尽皆消失,顿成鸟兽散之势,个个只想着要赶紧退回船上,完全无意再战。
接着堡内传来一声喧哗,洋鎗声七七八八响起,东蕃红毛终於率兵出面应战。眼见许多弟兄从身后被射击倒地,一个急迫的声音乍然响了起来:“兄弟们不要回头,先退,我断后!”
大夥儿逃命紧要,根本也不管来者是谁,然而这声音却令刘香全身一震,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凝望,只见是两个黑衣人,蒙着面,身手俐落的砍杀着追杀弟兄的土着及红毛番人。
周全也顿下脚步:“大哥……那……是敌是友?”
场面越来越混乱,刘香实在无法确认是否为内心所想的人,只能道:“既然帮着咱们退回海面,终非敌人!走,先退!”
说来这两人的身手确实不凡,成功阻止了许多土着及红毛番人追砍,直到大夥儿纷纷逃至船上,终於收了势,最后也随着船员上了刘香座船。
定下神,刘香见兄弟们已是七零八落,气愤难平,便吩咐船队围住外海,极尽所能的朝岸边发炮攻击,企图毁其船只,逼他们出来迎战,同时,朝着站在甲板上休息喘气的黑衣人走了去。
“这位兄台,我刘香在此……”刘香双拳一抱,正要躬身,男子即扯下黑巾,语气热烈道:“义父!”
“呃!”刘香愣了愣,皱起眉头,玻鹧郏逵苫覞鞯脑律磺魄逭饽凶用婷玻鋈瞬唤ざ鹄础
“你、你……汉卿!”他张开双掌,用力朝莫汉卿双臂一握,激动的情绪,让指甲几乎要陷进他肌肉里。
莫汉卿胸怀澎湃,喜甚於痛,当场双拳一抱就要跪下,却被刘香生生抓了起来。
“你跟我跪什么!你这段日子去了哪儿呀!去了哪儿呀!”刘香涨红脸,哽咽道:“自那福州一役,我派人在闽海四处寻你,却都找不着……还以为咱们父子俩今生裕Фㄔ当 被拔赐辏侠嶙莺岫拢⑹苯寥攘四呵湟欢亲痈纬Α
“义父……”
“大哥,我们先将红毛番人逼出海面迎战,至於汉卿暂请他人舱休息吧,刚刚他一定耗了很多内力!”
副舵林务本连忙靠了过来。
刘香点点头,拉着莫汉卿要走,顿时瞥到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灰衣男子。
“这位是……”
“他是我……”莫汉卿乾咳一声,一时半刻也不知该如何介绍唐月笙,便尴尬的瞟他一眼。
“晚辈唐月笙,汉卿乃是我恩人,也是我……结拜兄弟……”唐月笙不动声色,双拳一抱,淡淡说着。
“哦哦,唐公子……那,请,请,汉卿,你和这位少侠到我舱里休息!”
话说,几个月前,唐月笙好不容易与莫汉卿自四川逃出来……对,确实是逃。
唐门门主、夫人根本完全不准许他再以身犯险,因此延请李骐风特意看守着他,唐月笙本以为出走无望,没想到李骐风却帮自己整理好包袱,大方送走。
这件事不多时也传到唐门里,父亲当场派了子弟兵沿途追赶,好不容易快马加鞭,跑了百里才摆脱。
而从四川到闽南,他们走走停停,整整耗了三个月,接着才打探到刘香将在今夜攻击红毛番人的热兰遮城。
“没有用的。”唐月笙站在舱门口,望着满船船员忙碌的装填炮台,淡淡说着。
“什么东西没用?”莫汉卿问着。
“这么轰下去只是浪费炮弹,他们不会出城的,最多只是封锁了大员港及尧港的交易船出没,”唐月笙深吸口气道:“普特曼斯心机甚深,他是守方,久了对他有利,加上岸边尽是找上着守着,他根本不需多费兵力,刘香若依然意气用事,只求一时爽快而不尽早收手,一旦弹尽援绝,到时又是一番苦熬,赢家变输家。”
莫汉卿自认拳脚功夫行,要他单鎗匹马的闯进敌船毫不畏惧,然而这领队攻防战却不拿手,因此一向听从刘香指令行事,如今听唐月笙侃侃而谈,字字入理,忍不住心生佩服,忙问着:“那是说……叫义父停止炮击比较好吗?”
“如果他还想这么浪费兵粮下去,我倒无所谓,就怕到时我大哥……我是说郑一官,他调转矛头,以官方身分和普特曼斯合作,一个从海面,一个从陆地,共同出兵围剿,我看,你义父这五十艘船就等着沉没吧!”
“这、你、你之前不是才说郑一官和红毛番人有恩怨吗?”
唐月笙登时用不可置信的神色瞧了莫汉卿一眼。
“怎么?”莫汉卿不明白他这表情的意思,却明显感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愚不可及的事,旋即有些面臊。
唐月笙无奈一笑:“汉卿,咱们身为海贼,所谓为何?”
“呃?不就是讨生活,做买卖!”
“是啊,正是讨生活,做买卖,所以,为了达成交易,也就没有永远的敌人!你明白吗?”见莫汉卿一脸茫然,唐月笙不得不续道:“在海上,只要能获得最大利益,什么事都会发生,更何况你别忘了,几个月前,我们才听说你义父和红毛番人是夥伴,可等我们一到沿海,他突地转了矛头攻打热兰遮城……那么,郑一官和红毛番人合作,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反正灭了刘香,两方得利,不是吗?”
莫汉卿顿时恍然大悟,忙道:“那我去向义父建言,请他停止围剿!”
唐月笙面无表情道:“他会听你的吗?”
“会吧……”
唐月笙目不视他,淡淡笑了起来,但这笑却摆明了不相信。
莫汉卿虽非军师之材,心思倒灵敏,当场看穿唐月笙的不以为然:心头暗忖:“再怎么样自己也是刘香义子,这点意见他应该还听得入耳吧?”便道:“我这就去和义父说!”
可惜事实正如唐月笙所料,刘香根本听不入耳,满心只想着要打垮红毛番人,出口恶气:而对方自认无力驱逐他们,便死不出战,只是偶尔派几艘战船探视情况,才与其零星会战。
待眼见船上存粮几要告罄,刘香终於警醒,愤而驶船离去,却已是大半个月后的事了。
整整几个月,唐月笙都随着莫汉卿待在刘香船队,只是他尽可能的足不出舱,可是有了之前的经验,莫汉卿对於他的军事捷才更加入心,许多议会时候都带着他一起参与,然而唐月笙却韬光隐迹,再不对他们提点。
莫汉卿虽然期盼能借重他的长才,让刘香船队度过难关或更加壮大,但是却又明白,对唐月笙来说,当初会背叛郑一官实属迫不得已,甚至可以说,他心里对郑一宫或许是歉疚大於怨怼,现今,要他与几成世仇的刘香共处,本就难为,何况,很多时候,攻防议会几乎都冲着郑一宫,要他出口实在强人所难,因此也不再勉强他出席。
而这一日,刘香特别命人交代他去一个地方接收货源,在唐月笙婉拒一起前往后,只得独自而去。
却不知,当他踏上陆地,见几个熟识的弟兄拖拉着猪只牛羊走来,心头旋即浮现一阵阴霾。
这个画面他太熟悉了!原本以为刘香口里的取货是和供货栈交易,没想到原来是在洗劫村庄。
要知,现今朝廷依然实施海禁,住在海口的百姓一不得下海,二又无农地耕作,生活已比一般人更贫苦,而今他的义父却将劫掠目标放在这样的地方,实在令他难以接受。
“汉卿,快,山坡那里还有好几户,看起来挺好过……”刘香得意左右手之一的黄津,一手抓着四五只鸡,一手遥指远方,兴奋的朝他说着。
莫汉卿目不视他,缓缓步入村庄,然而,只走到村口,脑袋完全处於怔忡状态,完全无法反应。
不知是否这村庄本就穷困,还是遭到过於无情的摧毁,触目所见,尽是一片狼藉;屋瓦残破便罢,沿途望去全是屍骸,几十个弟兄其中穿梭,几乎是一手取物一手杀人……
突地,耳边响起很久之前,唐月笙对自己说的话——自福州一役惨败,刘香为求重振,是走到哪里,抢到哪里,曾经还夜犯潮州惠来县城,掳人登舟,发票取赎,真是什么卑劣的手段都有……
“以你这热肠子,怎么会想当海贼呢?”曾经,唐月笙这么问他。
是啊,为什么呢?
记得很久以前,几乎只在海上与夷人、倭寇、商船交易买卖,除非对方毁约先行动手,我方难免自卫抗御,这时生死存亡各凭本事,当然也就没有什么道德压力,所以,曾有一段时间,莫汉卿只认为自己是游走律法边缘的海商而非海贼。
谁又想得到,福州外海一役后,短短两年光阴,时局遽变,人事全非。
一进船舱,原本坐在床上,透过小窗望着外头的唐月笙便转脸看他。
“成果如何?”唐月笙淡淡问着,嘴角那几乎分辨不出的冷笑,看在莫汉卿眼底更是讽刺。
直过好半天,莫汉卿才茫然若失的坐到床缘,喃喃道:“你早知道他们是要劫村?”唐月笙深吸口气,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从福州一役后,刘香的行事作风就变了,他和供货栈交易,多半毁约越货,就我所知,后来除了红毛番人,已没人愿意和他来往,现今他连他们都得罪了,要想存活下去,劫村是预料内的事。”
唐月笙说得轻描淡写,然而字字钻到莫汉卿心口却如针砭,竟是痛得难以呼吸。
看着他痛苦不堪的模样,唐月笙不由得皱眉道:“汉卿,这里你不能再待了……”
他太了解莫汉卿了;他知道,一旦那些违背良知的掠夺再重演下去,他的心灵一定会扭曲,更可能会疯狂!
莫汉卿抬眼瞧他,心里一阵茫然;难道,就这么走了?在刘香最需要他的时候,弃他不顾?
唐月笙明白他这未出口的顾虑,不得不暗叹一口气,从身后环住了他,将脸靠在他肩头,任由那热烈的呼吸吹到他颈项。
莫汉卿感受到唐月笙无言的支持,心里很感动,也了解他那句“这里你不能再待了”的重量,只是,他更明白,自己走不了,哪怕未来是一条血淋淋的道路,他已知道再也无法回头。
唐月笙全身赤裸,坐躺床边,那原本苍白的肌肤,浮上层层艳红,而莫汉卿则跪在他身前,用嘴,温柔的舔舐,含弄着他那渐渐昂扬的下身、腿根……
“呼……嗯……”唐月笙毫不避忌的从嘴里溢出舒畅的呻吟,微微扭动的身躯,因情欲激烈而弓起身,瞬间令肚腹充满浊白液体。
趁着唐月笙神情迷茫时,莫汉卿站了起来,伸手抹了那些体液,遂即将手滑入他臀下——
“啊——”唐月笙像受到惊吓般缩了身子。
莫汉卿却及时抓住,用复杂的神情瞧着他。
唐月笙喘着气,吃力的抬颈,不知所措的望着他,直过大半天,才再度躺平,双目直视屋瓦;那神情,恍若历经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如今,终究妥协。
或许是欲令智昏,一向总是守矩安分的莫汉卿,见他一副甘于承受的模样,竟也就毫不客气,再度将指头深入那紧密所在。
只见到唐月笙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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