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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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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锦绣也是很大牌地“嗯”一声,吩咐一句:“注意御寒。”尔后,咳嗽不止,以表示自己沙哑的嗓音正是这鬼天气造成的。

  卫戍们都极懂分寸,低声地应声,尔后继续巡逻。赵锦绣就这样顺利地走出西苑。

  轻吐一口气,按捺不住满心的欢喜,快速穿过高大林木笼罩的小径。不一会儿,便看见锦王府大门前的照壁,照壁两旁挂了一溜儿的灯笼,光线颇明。

  赵锦绣顿住脚步,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也没有想起这个区域是哪一路卫戍管辖的。不过,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都走到这一步,赵锦绣也顾不得是何人值守,于是撑着伞继续往前走。

  刚转过照壁,便被两名卫戍拦住,低声喝道:“何人?”

  赵锦绣慢吞吞地抬起丝帕掩面,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将手中的牌子一亮。

  二人一看是锦王府总管的腰牌,立马垂首行札,却不卑不亢地说:

  “阮总管,请留步。三更天后,府内人眉一律不准出府。”

  赵锦绣丝帕掩面,使劲吸着鼻子,哑着嗓子不悦地说:“你们反了?我是王府的总管,我会不猜楚这规矩?若不是殿下有重要事情吩咐。这大半夜的,谁会出去……”

  她说着,从怀中摸出早就准备好的派司递过去。那二人接过瞧了瞧,又移了灯笼过来仔细看,像是不能判定这派司的真假,面面相觑一番,便又找了卫戍队长来。

  赵锦绣继续掩面咳嗽,吸着鼻子,冷眼一瞧,那队长竟是当晚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那人。

  会不会冤家路窄呢?赵锦绣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不过,那人瞧了瞧派司,并没有问别的,而只是说一句:“可是需要派人手。”

  赵锦绣吸着鼻子,摆摆手,以示不必,抬脚往外走,卫戍们也没有阻拦。

  就这样,赵锦绣提着一盏红灯笼,撑着油纸伞,大摇大摆地踏出了锦王府。

  才一出府,赵锦绣明显感觉脚步轻快不少,满心欢喜提着灯笼穿过雾气迷蒙的锦王府外巷,一路向令州东区的风华街而去。

  赵锦绣加快脚步,心里盘算着应该会在出外巷时,遇见巡逻的锦王府外围驻军。

  果不其然,刚转出外巷,便有一队铁衣铠甲的巡逻士兵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走过来,为首一人,远远地就喝道:“站住。”

  赵锦绣撑着伞,提着灯笼,乖乖站定。士兵领队走过来,冷冰冰语气,问:“何人三更后,还在此游荡,不知宵禁?”

  赵锦绣将红灯笼抬高,映照着那人的脸,而自己的脸则由雨伞遮了一部分,那人正欲训斥她的无礼。

  赵锦绣却是伸出手,将腰牌扔给他,冷声道:“瞧清楚。”

  那人看一眼,冷笑一声,轻蔑地说:“可是……”

  赵锦绣冷哼一声,从怀中模出另一张派司递过去,那人接过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下立马低眉垂首行礼,声音也软下去,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赵锦绣也懒得计较,只是不紧不慢地说:“无妨,你几人都是为子令州安危,这几天要将眼晴瞪大些。想必你们将军已为你们讲过这形势。我就不便多言了。”

  那人听闻,立马垂首说:“是,小的们一定竭心尽力,护卫令州安危。”

  赵锦绣也不管,施施然撑着伞,算是突破桑骏的第二重防护,一直往东区的风华街走去。

  雨气迷索,前面的路看得不甚清晰,恍惚有出路,又恍惚一点方向都没有。

  暮春时节的令州城,在微雨的夜晚,显出一片死寂的黑暗。

  赵锦绣在某个巷口拐角处,四处张望,但见四下里无人,便将手中的雨伞放在一旁,熄灭了红灯笼。

  尔后,拐入一条小巷子,几乎是小跑起来。一路跑,一路盘算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也必须要在天刚蒙蒙亮,城门洞开的第一时间,就要出令州城,并且一路往容州去,从容州登船,也许可以去大夏。到时候,或许,可混到广城去,悄悄探一下江慕白,看看他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许华晨。

  夜,漆黑,微雨扑在脸上,湿漉漉的凉。赵锦绣一路避开巡逻的卫兵,不一会儿,便拐入了风华街。

  这风华街,是令州西区一条颇为僻静的街道,在这条僻静的街上,有赵锦绣曾置的一处房产。

  前两年,初到令州,发现这里颇像前世里的家乡成都,而这风华街的方位又很像许华晨住的那个小区的位置。

  当时,恰好有人要卖祖宅,在那里闲逛的赵锦绣当场就以“许华晨”便个化名买了下来,并取名为“许宅”,尔后,又经过考察,买了几个孤若的丫鬟婆子照看着。每次来令州行商,赵锦绣总会来到许宅住上那么几天。

  当然,这是赵锦绣当年在凤楼的打算,那时,曾想金蝉脱壳之后,就在这许宅内住下来,觅个夫婿,在这里安闲地过这上天赐予的莫名其妙的一生。

  所以,这几年行商,赚的一部分钱财,赵锦绣是悄悄地将之转移了不少在许华晨这个化名之下。

  不过,那时,谁曾想林希跟敌国主帅还有扯不清的情债,如今这兔子窝算是白置了,连带这个具有家乡亲切感的城市,看样子自己也不能呆了。

  想到此,赵锦绣不免生出几分绸怅。放缓脚步,来到风华街中段,抬头看到硕大的红灯笼轻轻摇曳着,旁边的红漆匾额上,正是自己亲自书写的魏碑“许宅”。

  赵锦绣走上前叩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内门响,继而听到有人在门内问:“谁呀?”

  “许公子。”赵锦绣低着嗓子回答。

  门内人又问:“可有凭证?”

  “丢手绢。”赵锦绣又回答,这一出口,自己也是笑了。当初,那看门的门房老伯非得要求整个暗号,赵锦绣一时想不出,只想到许华晨的丢手绢事件,便随口胡诌了这“丢手绢”作为暗号。

  果然,那门房老伯听到这暗号,立马拉开大门,惊喜地提着灯笼一瞧,却是一愣,颇为狐疑地问:“姑娘,你是?”

  赵锦绣呵呵一笑,闪身进了门里,小声说:“张伯,你眼神越来越差了。”

  “公子?你是?”张伯一边关门,一边打量,很是激动。

  赵锦绣被他瞧得不好意思,立马抬袖掩面,咳嗽一声,道:“一个人在外走,扮作男子总是方便些。”

  张伯连连说是,尔后,却又担忧起来,啊呀呀一阵,道:“公子怎么大半夜在外面走?你可不知桑国换了天么?三天后,听说锦王又要大婚。这几日,令州都不得安宁。前阵子啊,还传得沸沸扬扬,说锦王被刺,全城戒严,买个菜都被抓去盘问好久。而今,又是这番……,”

  赵锦绣听得这张怕说话,有些不乐意,沉声道:“休论国事。”

  张怕连声应答。赵锦绣也懒得理会他,只是吩咐:“我的事,你还须保密,不然我在外行商都不方便。赚不到钱,我们这一家子人都得喝西北风。”

  “许公子。小的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

  ”张怕将内门也关好,院里的狗听得人来,汪汪直叫。

  赵锦绣皱皱眉头,快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去。不一会儿,门外,便有几个女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像是在门外推搡着,最后还是一位年长的婆子在房外,小声问:“公子,可需送宵夜来?”

  赵锦绣靠在躺椅上休息,便懒懒地说:“不必。你且弄些热水,我沐浴一番即可。”

  那婆子得了令,屋外几人嘀嘀咕咕一番,便都一并去准备了。

  这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其实都是苦命人。昔年,被赵锦绣买下来,又有月钱与她们,这府邸里平时打理一下,赵锦绣也不常住,她们更是比别家自由得多。所以,这几个丫鬟婆子自然也将赵锦绣当作亲人。如今听闻她回来,倒是睡下的也纷纷爬起来。

  赵锦绣躺了一会儿,站起身,将屋内的灯火点亮,拉开衣柜,找出白衣春衫,月牙白的袍子,又扒拉出几件亵衣,以及大氅斗篷。外间便有婆子低喊:“公子,水准备好了。”

  “下去休息吧,明早不用准备早饭。本公子还有事,一会儿就走。”赵锦绣漫不经心地说。

  那边的丫鬟婆子又窃窃几句,明显带着失望语气。尔后,几人纷纷退出去。

  她们也是很知趣,历来知晓自家主子沐浴不喜欢人伺候。

  赵锦绣待她们都走远,这才转过屏风,到外间沐浴更衣。尔后又收拾细软,拿了几套干净的男装打成包裹。这才,站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慢腾腾地磨墨,一边磨一边想:真是奇怪,今夜真是太顺利了。

  顺利得让人背脊发凉。

  待磨好墨,铺开洁白的清江白,蘸饱墨水,挥毫泼墨。写得却还是那一首“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是许华晨最喜欢的一首,赵锦绣也是极其喜欢。赵锦绣一气呵成,写完这一首,将毛笔一掷,看了看铜壶刻漏,便吩咐门外站的婆子,道:“去让张伯套马车,送我去东门。”

  那婆子应声去,不一会儿,便回来说马车已套好。

  赵锦绣再次穿回男装,白衣折扇,丝带束发,清雅俊秀的容颜,便是那名满天下的凤楼三公子。

  张怕提着灯笼一瞧,刻着嘴笑,道:“公子,好生俊俏。这会儿,真的要出门?还在宵禁啊。”

  赵锦绣点点头,道:“有重要的生意,要第一时间出城。还有,你尽管驾车,我有上头的派司文书。”

  张伯如释重负,笑呵呵道:“那就好。公子这时间算得刚刚好,这会儿赶马车过去,正好出城。”

  他说着,甩了一响鞭子,马车一路向令州东门去。

  一路上的盘查自不必说,待这马车颠颠簸簸来到东门。还没有到开城门的时候,可东门却是灯火通明,隐隐似乎有喧闹声。

  “公子,像是出什么事了,不甚太平啊,要不,打到回府么?”马车外的张伯紧张地问道。

  赵锦绣撩开帘子一看,那灯火通明处,值守的士兵像是比往常多了许多。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桑骏并没有被放倒?

  第二卷 第九十二章 东门前的顿悟

 

  令州盆地,微雨的暮春凌晨,本应明亮起来的天空,却依然黑着。

  令州东门内,灯火通明,士兵们严阵以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令州城又出了翻天的大事。

  东门之内,十来辆马车等待着城门洞开,这些都是早行的商人,一般都会在城门洞开,立马出城。

  赵锦绣的马车也混杂在其中。陆陆续续的又有几辆马车咕噜噜前来,停在旁边。车上人也是嘀嘀咕咕私语,议论着今早的不同寻常。

  果然,是昨晚才这般部署的。照理说,昨夜,桑骏的接任典礼很顺利,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增派这么多的兵力在这城门口。

  除非桑骏有大的动作,或者压根儿就是设计在考验即将成为他的皇后的这个女人。

  赵锦绣想到此,眉头一蹙,心不由得一紧。

  张伯见赵锦绣没有回答他,不由得又出声提醒:“公子,这事不对啊。看样子会查得很严格。你女扮男装,怕是会有误会啊。”

  “无妨,静观其变。”赵锦绣打断张伯的话,这话语虽然还很平静,她心里却是越发乱了。

  这会儿,赵锦绣仔细回想这一夜,实施得无比顺利的逃亡计划。从头到尾一步步掠过,这不想不要紧,一想,却是让赵锦绣惊出一身的冷汗,后悔得直想抹脖子。

  心中不由得责备:赵锦绣啊赵锦绣,枉你平素里自认为谨慎,看得到大局。这一次居然部署了漏洞百出的局,且自己还不自知。

  先不说李卿然到底是谁的人,就姑且算那“醉梦”,桑骏并不知情。但容先生的身份却很明了,他就是桑骏的人,而这一次,是桑骏让他来为自己看病,那么,事后。他自然会向桑骏汇报看病的情况,包括自己说了什么话,开了什么药,桑骏都必然知道。

  就凭桑骏的心思,以及他怀疑一切的态度,能不对自己拿这药起疑心?

  其次,桑骏的功夫自己是见识过的。荆城林府内,与萧元辉、林景松的对战,锦河上与楚江南一战,以及前几日受重伤毒发的情况下,拉弓齐发几箭,还有在西苑正厅扮作桑林时,也是重伤之下挡住方程的击杀。

  他的武功深不可刻,怎么会在进入西厢房时,不能知晓自己藏了人在床底?

  第三,那杯酒里放着容先生给的药,虽然酒与药都是花香的气味,但到底还是有些微的差别,而身为权贵之家,见惯尔虞我作的桑骏,怎么会这么大意,轻而易举地就饮下去?

  那么,桑骏根本就知道自己的计划,饮下那杯酒,只是配合自己,是在看口口声声说维护着他的女人,到底值得不值得他倾其所有吧。

  赵锦绣一条条仔细分析,身子越发冰凉,不由得轻轻放下马车帘子,靠着马车壁,轻叹一声,露出一抹苦笑。

  原来自己的步步为营,在桑骏眼里,不过是可笑的过家家;而自己满心欢喜、洋洋得意激动,也不过是可笑的愚蠢罢了。

  或许在他眼里,赵锦绣不过是上帝眼中的蝼蚁,所作的每件事,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在一旁冷眼旁观着,独自衡量着吧。

  赵锦觉得自己像是可笑的孙悟空,一直奋力地翻筋斗,以为可以赢过如来佛,却不知那般的奋力,到最后,不过连人家的手掌心都没有逃出。

  赵锦绣觉得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颓然闭上眼,听着周围挨得近的几辆马车里,也是交头接耳的议论声,纷纷在说当前时局真是人心惶惶,不知帝后大婚之后会不会好一些。

  有人在说:“应该会好一些吧。我有一个弟弟是锦王府的卫戍,据说,锦王对王妃那可是真的好。当晚,一群秀女被杀掉,却只剩王妃一人。而今,锦王政务繁忙,都还亲自过问王妃的起居饮食呢。”

  “是吗?不是说咱们的王视女子如衣服。后院养了三千美姬么?”另一个浑厚的男声压低声音问。

  先前那人低语道:“你不知吧?据说过几日大婚,锦王怕王妃累着,连礼仪都不让她学。”

  “呀?那不会让人笑话么?”又有一年轻的女子低语,加入谈话行列。

  “笑话?据说锦王登基为帝,会亲自抱着皇后去拜天地的。那是锦王啊,谁敢笑话?”先前那人语气中透着得意,仿若锦王是他的亲戚。

  尔后,便是几人不相信,却又伴着羡慕的争论。

  赵锦绣靠着车壁,听着这些讨论,轻笑一声。回首与桑骏的点滴。

  诚然,在这个视女人如衣服牛马的年代,他堂堂锦王,为自己的破例已经够多。在方陵涧下厨,替自己描眉,背着自己在山路上走。来到锦王府,作为堂堂锦王,就算她是林希,萧月国的传奇少将军又如何?一个男人想要一个女人,便就要了,何须要顾虑那么多?可是,他却是忍了。她赵锦绣也不是十来岁的小姑娘,对男女之间的事,总是知晓的。

  他如此尊重一个女子,也算是爱吧。所以,自己也有片刻的混乱,想就那么不管不顾与他走下去。于是在那小楼里,才问了那么傻一个问题,得到那么悲凉的答案。

  自己到底不是林希。耶便自己就真的是林希,他到底只是一个权贵男人,生性多疑,即使是深爱林希,在关键时刻,该利用她也会毫不手软。

  所以,当初在他的深情里片刻迷茫后,赵锦绣预见到自己若是跟着他最后不是与之反目成仇,就是成为他附属的玩偶,在后宫之中,被他的女人尔虞我诈地算计到死。

  这不是赵锦绣要的生活,这男人更不是赵锦绣要的男人。

  可是如今,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自由的曙光就在眼前,但却发现自己是在如来佛手掌上翻腾的那只猴子。真是可笑。

  赵锦绣略一翻身,继而又想:可自己毕竟不是孙悟空,在最后等待结果时,才知晓自己的悲剧。自己是在中途洞察,那么结局就还没有定,自己就不一定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哪一个。如今既然已洞察,就不该坐以待毙。因为自己到底是跑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无论自己多么巧舌如簧,一旦被他抓回去,后果都是不棋设想的。

  回去,结果已是无法承受。桑骏的性格必定不会给自己第二次逃跑的机会。如今,既然出来了,就不能再回去。

  看来,现在只有谨慎小心,重新布局,与这权谋专家斗一把了。

  虽然,他是这时空中出了名的厉害,但赵锦绣也不能退缩,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果连战斗的勇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赢?

  锦绣,你要加油。赵锦绣不由得握紧拳头,轻声对自己说,如此同时,软绵的身子却是一下子坐正。清雅俊秀的面上全是孤注一掷的坚定。

  她轻轻撩起帘子,窗外的墨黑正逐渐减退,几丝的光亮很不甘心地从墨黑里透出,排在最先的马车,已经在问士兵今日何时开门。

  那士兵站成一排,并没有回答。赵锦绣微微眯着双目,心想:如果士兵没有抓到自己,桑骏会不会亲自来抓人?

  不过,他足够自信,也许不会。赵锦绣一时也懒得判断,低声问张伯:“什么时辰了?”

  张伯小声回答:“卯时三刻了,照理说,卯时一刻,就该开城门的。”

  赵锦绣思量片刻,对张伯说:“回去吧,咱们不出城了。”

  张伯一惊,继而很为难地说:“公子,可这后面的马车挡着道。过不去。”

  赵锦绣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换辆马车玩玩儿。索性掏了两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张伯,说:“瞧那最后一辆车头的灯笼,就知那马车简易,去打听一下,他们是做什么的。可否愿意与我们换马车,若是愿意,就给他们五十两。剩下的五十两,你收起来。”

  张伯惊讶地推辞,说使不得。赵锦绣不悦地说:“是不是因为我常年不在,你便主子的吩咐也听不得了?”

  张伯一怔,立马收起银票,道:“公子,是小的逾矩,请公子原谅。”

  赵锦绣嗯一声,也不语。张伯立马去与排在马车队末尾的人交涉,不一会儿就走回来,喜滋滋地说:“公子,那家是去容州拉香料的,西区市场的三里香熏衣坊的,小铺子不作数,听说要换马车,起先不乐意,后来我给了银票,便是满口应承了,这便动身么?”

  “有劳张伯,你将车上东西一并收拾一下,走吧。”赵锦绣说着,撑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提着包袱跳下马车,向车队末尾走。

  刚才迈出一步,车队前头忽然喧闹起来,有人拨尖声音恼怒地问:“怎么还不开城门?”

  这一声责问,让周围的人也不由得纷纷附和,乱作一团。

  赵锦绣毫无兴趣,提着包袱走过去,那商家已经下车,是个四十来岁的老者,留着髯须,一身的蓝绸缎紧身衫子,见到赵锦绣,一脸笑意看着赵锦绣,略一作揖,道:“恭喜公子。”

  赵锦绣觉得莫名其妙的来一句“恭喜”,却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略一笑,算作礼貌,尔后一转身,催促张伯快些。

  张伯应声而来,一边套马车,对那商家和他的赶车的说:“那马车在前面,你们且去吧,马车文书在这里。”

  商家离去,张伯一甩响鞭,马车已调转头,颠簸起来。果然是便宜没好货,这车还不是一般的简陋,况且这车里还有一股子香料味,赵锦绣赶忙掩起口鼻,打开窗户。这才想起那句莫名其妙的恭喜,便问“张伯,你方才对那商家说了啥?”

  张伯一边甩鞭子,一边呵呵地说:“小的就说,公子突然不觉得夫人今天临盆,自己应该陪着的。所以决定今日不出门了。”

  赵锦绣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张伯,你也是个人才啊。”

  张伯洋洋得意地絮语,大意是说“许宅”里的人,能得公子这般的主子,哪个不能拿点本事出来呢。

  赵锦绣不语,只是吩咐他将马车速度放慢些,慢慢回去即可。

  如果此刻有烟,赵锦绣一定会像许华晨那样燃一支烟,夹在指间,淡淡地想事情。然而没有,于是只能靠着车窗,看清晨的大街,空无一人的冷清,两旁的店铺关门抵缝。

  轻轻呼吸吐纳,不觉间却是想起许华晨,赵锦绣心里柔柔的,默默地说:许华晨,知道么?如今,我的生活说不定比你执行的任务还精彩呢,跟坐过山车似的刺激。

  说这话,却是挡不住的酒起几丝悲凉。轻轻伸出手,将那车门推开。马车速度不快,却还是让赵锦绣有些发怵,毕竟大小也是跳车。

  她犹豫一番,却是想到江慕白的脸。如果他是许华晨,那么,自己就不能有一丝的损伤,包括,包括自己的清白之身,所以,绝对不能被桑骏抓回去。依照桑骏的性格,只要落在他的手里,首先不保的,就是自己的清白。

  这种认识仿若是一剂强心针。赵锦绣提着包袱,纵身一跃,滚落在街边,顾不得手臂、膝盖在青石板上磕得生疼,立马爬起来,提着包袱,在黎明之前的夜色掩映里,七弯八拐地拐进一条小巷子。

  尔后在小巷子的某处换了一件大氅,一路往琴韵楼去。

  琴韵楼里,虽都是美女乐师们,但到底也是夜生活 丰(书)富(网) 之所,不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开门。好在昔年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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