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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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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少年人昨晚在那亭子里静坐,难道只是单纯的赏江畔月色?
赵锦绣懒懒的换了一只手来支撑,依旧瞧着窗外。此刻的容州码头,虽然因战乱并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但也有几艘大船在装货物,抗包的男子在金色的晨光里,打着赤膊,一步步走得坚实,有人在高声吆喝,是充满生活的气息。那些船也看不出丝毫的诡异氛围。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赵锦绣皱了皱眉,感觉头微微的发疼。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囫囵的觉了。
忽然,有人在轻轻敲门,尔后白喜便推门进来,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进来就将手里的包袱往桌上一放,喝了一口水,道:“属下替公子买了被子与床单,因为下船可能就要扔掉,就没有买太好,公子就凑合着用吧。”
赵锦绣一愣,瞧了瞧白喜,有些动容,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便只是吐出“多谢”两个字。
“公子,这话以后就不能对白喜说了。公子您仁厚,可白喜始终感念救命之恩,只当自己是属下。”白喜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去铺床,动作娴熟。
赵锦绣瞧着他,也不多话,只是淡淡地说:“既然白喜如此,本公子也不勉强。对了,你的被褥可有买?这边还有一块门板的,想事那老板弄给你的。”
赵锦绣这么说,是想试探一下这白喜是否真知道自己是女儿身。
因为按理说,白喜作为属下,在这船上,是应该和自家公子住在一起的。
白喜慢腾腾地铺好床,站起身来,对着赵锦绣憨厚一笑,很从容地说:“属下向来四海为家,风餐露宿,一个粗人,就没买被褥,方才跟那老板说好,夜里跟他凑合挤一下。”
赵锦绣听到这回答,心里倒是笑了,这人果然知晓自己是女子,并且还能够恪守男女之别,没有无耻到一定的程度。看来此人的主人倒是下了些命令的。
不过,至于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目前还不清楚。不过,这人也算是笨了。既然是熟人,却不知她赵锦绣的秉性与能力么?这三公子的名号也不是虚的。她向来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对人对事都颇为考量。这白喜能力倒不错,可惜这一路的诡异是在太多。他免不了暴露。
赵锦绣心里暗喜,面上却是惊异,压低声音问:“这地放宽,你去跟那些人混什么,都是些不知底细的人。”
白喜一下子瞧着赵锦绣,露出憨憨一笑,道:“公子,谢谢您。”
这下换做赵锦绣一愣,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他抓抓后脑勺,道:“公子,您也不知白喜底细,却——”
赵锦绣一愣,还愣说不出话来,却听得码头上有人在尖声惊呼,那声音高耸入云。白喜一下子跳到窗边,赵锦绣也跟过去,从小小的一方窗户看出去,码头上,十来个商贾装束的男子皆亮着剑,他们围着的正是那少年。
“又是他。”白喜眉头一蹙,低声嘀咕。
赵锦绣问:“你认识?”
白喜摇摇头,道:“我总觉得老是遇见,有些太过巧合。”
赵锦绣没有说话,虽然白喜这么说,她还是不能排除两人是一伙的嫌疑。如今江慕白危险,自己要到他身边去,而自己绝对不能带着这些人都江慕白的身边去,无论这些人是否知晓自己此去大夏的目的。
那少年抬着厚重的青铜剑,一剑划下去,旁边应声倒下三人。另外几人已经战战兢兢,身形有些晃动。
赵锦绣伸手关上窗,淡然地说:“胜负已定,没有什么好看的。”
白喜这才蹙着眉头,道:“先前,我也没在意,方才折返过去买被褥,听得望江楼有血案发生,就是我们对面的房间,全是一剑划破喉咙,这太巧合了。”
“那么,白喜有个高见?”赵锦绣慢慢地踱步到桌边,倒水喝茶,手中的银戒指在水中轻轻一沾,确信无毒,才喝了一口。
白喜则是摇摇头,说:“公子,但愿是我多虑,属下也是束手无策。”
“那就不要多想。也许人家只是与我们恰好同路。”赵锦绣说着,做到床边。白喜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那老板却在外敲门,声音都有些抖,道:“公子,我们要提前开船了。”
第三卷 第六章 江城
两岸都是连绵的山,即使是上午,也颇为幽凉。因为水流湍急,船一直颠簸着。
赵锦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船舱外的水手们声音颇大,一会儿在喊着拉船,一会儿喊着转向。
她也睡不安生,便是浑浑噩噩地躺着,期间,肚子饿,又爬起来吃了几块干硬的烙饼。心里盘算着如今的水流速度,虽不是“千里江陵一日还”的雨季时分,但今早上船,明日中午应该能在江城登岸。
前几日也是打听过,江城本是江慕天的地盘,但最近几仗打下来,江慕天节节败退,江家八少因为有老头子驾崩时的遗诏在手,江城的驻军杨辉竟是很识时务地倒戈相向,名曰:顺应天命。而今,京城是八少的地盘,这样一来,从这里登岸,倒是天助我也。
赵锦绣想到此,唇边抑制不住,荡出一抹笑,当即心情大好。
好在船颠簸了一日,便是出了山区峡谷,在傍晚时分到达了桑国边境的河陵地区。这里山势逐渐平坦,最终是江入大荒,便是箫月国与大夏的领江,锦河的中游,这里开始,水势较为平稳。那些水手紧张了一天,生怕翻了船,撞了礁石的。如今,全都是松了一口气。这会儿,风又顺,风帆鼓鼓的,水手们便任随着船自行前行,大伙儿都躺在甲板上静静地看着江畔日落。
船老板大约一直认为赵锦绣是个深藏不露的公子,又想搭上这跳绳一线,便只得去与白喜攀谈,二人在甲板上坐着下棋,有一搭没一搭的。大多数是船老板在打探赵锦绣的家世。白喜一声不吭,最后终于说了一句:“打听太多没有好处,老板今日之举,我家公子定当铭记于心,您在江都做生意,这我自然记得。”
“是。”那老板连连点头,又补充道:“鄙人姓杜,在江都衡武巷子。”
白喜瞧他一眼,在棋盘上放上一子,道:“杜老板,欲速则不达,你这一子落得不太妙。”
“是,白先生教训的是。”那老板擦着额头上的汗与白喜对弈。
赵锦绣倚靠在窗边,也不管白喜到底表现出多么的不寻常,只是微微笑,反正自己主意已定,一到岸上,就会想办法摆脱他的。至于他背后的主子,迟早会浮出水面的。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江慕白。
船顺风水水,血红的落日沉淀在江上,风猛烈地吹着,凌乱了赵锦绣的发。她站直身子,兀自盘算,根据她向来的经验,不用等到明日中午,今晚午夜就可在江城登岸。
晚饭胡乱吃些东西,喝了点水,又在床上躺着。果然,在午夜时分,白喜过来敲门,说是船到了江城了,让她准备一下。
赵锦绣早就收拾好一切,一听说到了江城,倏然翻身下床,站起身来,心竟是不由得噗通地乱跳,如何也按耐不得。
打开船舱,屋外清新的空气带着湿润的水汽,沾湿了头发,清幽的月顺着江水流淌着。
几个熟悉水性的老水手也一并在那里寻找合适的地方靠岸。
“公子,这里不太平,晚上的话,我们的船可能被扣下,要不,我们送您去对岸的荆城,您赶明儿,自己雇船过来,行不?”那杜老板在一旁低声说。
赵锦绣心里一沉,还没发作,白喜却是冷声道:“杜老板,商人最讲究的就是信用,我家公子与李记大公子素有交情,我看你这船上的货物,都是靠李记来的。你不是想从此后,就断了这一条线吧?”
这句话让赵锦绣泛起警觉,这人竟是提到李卿然,莫不是个李卿然有关系?不禁狐疑地大量白喜,月光下的他,侧脸对着赵锦绣,面部鞭子打的伤痕还清晰可见。
那老板一听是李记老板的朋友,立马又是另一番说辞,道:“公子且息怒,我的人这不是还在探着么。若是没有异常,就会在前面的野渡口送您上岸。”
这话表明今晚上岸有戏。赵锦绣也懒得说,只等白喜在那里交涉。
几个水手走过来,对杜老板说:“老板,前面没有异常,要靠岸吗?”
杜老板挥挥手,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靠,怎么不靠。贵人公子要上岸呢。”
那几个水手拉着风帆,将船慢慢地靠边,赵锦绣站在船头,瞧着前方。月色明静如水,野渡头边芦苇青葱茂盛。
这虽是野渡头,理应也有小渔船系在那里,有渔人会住在船上,晚上点一盏渔火,就如同古诗里的“江枫渔火对愁眠”。
可由于战乱,眼前的野渡头没有一条小船,只有江水寂寞地拍打着岸边,浪涛声涌动。赵锦绣无心欣赏美景,也没有闲情去听江声。杜老板的船离岸边还有一米多,赵锦绣却是一跃了过去,稳稳地落在岸上。
杜老板低声称赞好身手,也不让人将船继续靠过来。赵锦绣倒是乐了,想着看这白喜如何隐藏自己。
白喜却是丝毫也不隐藏,很从容地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赵锦绣身边,对这杜老板一拱手,道;“他日来江都,必定亲自来拜会。”
那老板只是一句:“恭候大驾”,尔后立马催促水手加速,仿佛多停留一秒,他就会立马被抓走。
赵锦绣深深呼吸一口,周遭全是芦苇的清香,心情抑制不住的好,满是甜蜜地想:江慕白,我来了,现在呼吸者你的国度的空气。
白喜不声不响,却是倏然走在赵锦绣的面前,低声说:“这些天,可能有蛇。”
赵锦绣抿着唇,觉得鼻子一酸,很想冲动地追问白喜背后的人是谁,却终究没有问出。两人只是走得飞快,从芦苇丛中穿出去,一直往江城府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走出芦苇丛,便是见到官道,官道两旁都是荷塘,五月天的江城平原,荷叶如盖,菡萏微露,伴着月色,甚是美丽。
赵锦绣这下松了口气,看来这江城并不像别人传的那么洪水猛兽,便低声问白喜:“你对这江城熟识,天明可否到达城门口?”
白喜没有回答,却是停住脚步,苦笑一声,道:“恐怕不能。”
赵锦绣也是回答:“是啊。”眼睛却是瞧着从四面闪出的一行人,那群人里,其中一人低声呵斥道:“什么人。”
“过路人。”白喜回答,标准的江城腔调。
“为何不早回城,难道不知戒严?”那人又问。
“做生意,赶回来。”白喜继续回答。
那人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冷声说:“对不住,按照规矩,二位要随我前行。来人,带走。”
赵锦绣也并不反抗,这些人的装束,一看就是军营里的特殊士兵,应该是配备精良,功夫不弱的类型。反抗是无意义的,说不定,他们正是江家老八的军队呢。
白喜却是做戏的高手,絮絮不止地说:“我们是正经商人,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回家呢。”
那人冷笑一声,道:“所有奸细都称自己是正经人,好人。”
“军爷,您这样——”白喜还喋喋不休。
那人踢了白喜一脚,喝到:“闭嘴。”
白喜呲牙咧嘴的哼哼喊疼,赵锦绣出言,道:“白喜,军爷也是职责所在,我们正经商人,他们查明自会放我们的。”
赵锦绣一说话,那人一下子停住脚步,问:“你是箫月国人?还是桑国人?”
第三卷 第七章 遇刺
赵锦绣抱拳算作施礼,平静地说:“家人是江城人士,而我幼年曾在令州度过。而今,住在帝都锦屏街。如今,倒不知该如何回答军爷。”
那男子深深地大量赵锦绣一眼,并不回答,只是吩咐手下将二人带走。赵锦绣也并不反抗,只随着众人往前走。
月色如水,四周寂静无声,偶尔有水鸟咕咚叫,被这轻微的脚步声吓得扑腾腾从荷叶间飞起。
走了一会儿,旁边的白喜被石块绊倒在地,哎呀一声,那领头的呵斥:“作甚?”说着,抬脚就踢过来。白喜又重重挨了一脚,在地上打着滚,哼哼唧唧的。
在那军人抬起第二脚时,赵锦绣一下子闪过去,低眉垂首地小声说:“军爷,是家奴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赵锦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翡翠的玉佩塞到那人手里,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直接就去扶白喜。
白喜在赵锦绣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向那人点头哈腰道歉一番。那人冷哼一声,道:“少发出声音,否则,我就不是踢你几脚的事了。”
“是,是。”白喜忙不迭地回答,继续前行,因为走路一瘸一拐,赵锦绣便扶着他。而那军士也没有说什么,一行人走得很快,赵锦绣扶着白喜尽量跟上,有些微微的喘。
不知走了多久,荷花塘到了尽头,便又是无尽的芦苇丛。路在芦苇丛里延伸,白喜瞧瞧天,忽然自语道:“时间真快啊,就快天明了,那月已西沉。”
他的话语很轻,带着戏台上依依呀呀的腔调,尤其“月已西沉”几个字,带着唱腔,颇有京剧里的“良人何处”的韵色。
那领头的转过头瞧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赶路。赵锦绣扶着白喜,倒是瞧了瞧天空,前方的地平线有鱼肚白,隐隐预示着即将而来的又是个晴好天气,而身后一轮半月正往地平线坠下去。
白喜却在赵锦绣的手心里写:我们一路向东,身后才是江城府。
赵锦绣心里一咯噔,因为之前是在野渡头上的岸,所以,她并不知道江城府具体的方向,白喜也只是说走出那芦苇丛,走上官道,再走一阵子,便可到达江城。虽然方才也发现在一路向东,可是并没有深究。那么,白喜此刻在他掌心里写的字,意思是说这支军队并不是江家老八的人。
这会儿,赵锦绣萌生出逃走的念头。虽然,貌似去江慕天的地盘看看形势,以后再回到江慕白身边,带去的东西或许会对他更有帮助,但看如今这形势,这些人并非普通士兵,深入江城,如果是做敌特活动,搜集情报,应该是生怕暴露自己的,可他们倒好,直接出来盘查她和白喜。说是盘查,也不准确,因为根本没有问几句实质性的话。而今,自己个白喜其实是拖慢了这群人的行军速度,可他们既不抛下白喜和自己,也不干脆一刀解决了。
所以,赵锦绣认为这群人大约是冲着自己来的。如果是江慕天的人,那么他的间者系统也真的厉害,不仅知晓自己还活着,而且还能算准自己登船的时间以及地点。
不过,关于间谍与并行的诡道,赵锦绣向来清楚,那是一个国家的命脉,是比人想象中更诡异更神秘的存在。
许华晨曾说过:“电视里演的间谍与兵法,不过皮毛罢了。真正的间谍与兵法,是穷极你想像的。”
赵锦绣还记得,那时许华晨正在研究古代间谍,与自己讲起来时,无不对古代充满向往。因为他认为:在现在战争中,人的意义已经不太大了,主要是看谁的装备更精良,谁就是胜者,即使是各国的间谍,拼的也是装备;而在古代不同,一个国家的胜负有时就是间谍的胜负,也就是兵法的胜负。
在古代,一个间谍可能会覆灭一个国家。赵锦绣眉头微蹙,如果江慕天的间谍真的探到自己与江慕白的过往,且要抓自己威胁江慕白,那么,江慕白会怎么做?
赵锦绣想不出他到底会如何,但隐隐觉得江慕白不会丢下自己。如果他真的是许华晨,如果知道她是赵锦绣,或者更不会丢下自己吧?
不会,这会儿,赵锦绣这人又别捏起来。如果真是许华晨,却对一个异时空的女子这般不离不弃,甚至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跑到桑国去,还去锦王府向她表白。他到底是置赵锦绣于何地呢?
赵锦绣向来不是计较这些的人,这下子,到不知为何斤斤计较的,心里顿时腾起一股子气,不由得撇撇嘴。
“哎呀。”白喜惊叫一声,赵锦绣转眼去看,白喜又绊了一跤,摔在地上。士兵们皆停住脚步,全部不悦地看着他。
赵锦绣对着众人抱歉地笑,道:“对不起,我们会小心的。”说着,又扶起白喜。
白喜却是呲牙咧嘴地叫着:“呀,公子,轻点,轻点,脚疼,脚疼。”
那声音很压抑,然后整个人都靠在赵锦绣身上,压得赵锦绣都要倒下去。赵锦绣早就疑心这小子在借机逃跑。
“等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快去江城。”白喜在赵锦绣手心中写。
赵锦绣不由得瞧他,他略一点头,黝黑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深邃。
忽然,士兵们停住脚步,将赵锦绣与白喜包围在中间,颇为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此刻,茂盛的芦苇塘青葱水绿,滚动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诱人的清香,而那天幕是拂晓时分的紫蓝红,没有一点点的风,周遭便一片宁静。
士兵们听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动静,这才低声说:“张统领,没有声响,是否上路。”
那统领微蹙着眉,瞟那士兵一眼,仿若是对“上路”二字颇为不悦。那士兵立马退在一旁。
这领头的又凝神细听,偶尔有一两只水鸟从芦苇里飞起,翅膀煽两声,朝着远处飞去。颇为从容。一切并没有异常。
那领头的略舒展,一挥手,示意众人前行。士兵们也是略松一口气,继续前行。却才走两三步,只听得“嗖嗖”的声音,由远而近快速而来。
赵锦绣向来听声辩位颇为厉害,立马警觉是有无数的箭矢而来。可刚听的那声音,周围的芦苇丛中扑腾飞起许多的水鸟,水鸟的翅膀声又掩盖住那离弦而来的箭声。
然而,这群士兵本来就不是普通士兵,竟是听得水鸟腾起的欢乐里的箭声,纷纷躲避。竟只是伤了两三人。
“张统领,看来果真有情况。要不?”旁边的士兵瞧了赵锦绣与白喜一眼。
那张统领一巴掌打过去,沉声怒斥道:“不能完成任务,就不配做一个军人,你敢说这种话?”
那士兵被扇得踉跄好几步,嘴里全是血,站定后,低头站在原地,语音含糊不清地说:“统领,属下的意思是计划外的就杀掉。”
其余几个士兵也是一脸惶惶之色,继而以目示意赞同。张统领转过脸来瞧了瞧白喜,也是横刀在前,道:“只怪你跟错了主子,平白遭了这冤。”
这统领一说完,一下子横刀砍下去。赵锦绣之前已经明白他们的目标是自己,而白喜是白搭的,这会儿是嫌弃白喜拖累他们,要将白喜除掉。
在那统领挥刀的刹那,赵锦绣一下子从旁边士兵手里夺下一把刀,迎面档上去,虽然虎口震得疼痛,但终于是祖上积德,这功夫这会儿灵光了,将那刀子一下子挡开。
“公子。”白喜轻喊,带着一丁点的不赞同。
那统领也是一惊,面上抽动一下,冷声说:“没想到你竟会些功夫。”
“走南闯北,自然要些防贼人,从不曾用,想不到今日却是用了。”赵锦绣淡淡地说。方才周遭有箭对付这伙人,那说明这周围还有暂时性的同盟,自己怕个啥。
“我不与你口舌之争,实话说了,我家公子请阁下去做客。”那统领说着,示意周围的人将赵锦绣的刀拿下。
士兵们皆训练有素,立马向赵锦绣扑过来,还没近身,却听得呼呼的风声里,又是漫天的箭雨。
赵锦绣转过头去看,心想:亲娘啊,这不是将自己跟这些人一起当做乱当间谍一起灭了么?
这么多的箭,想要躲也不知从哪里躲。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士兵们有些手忙脚乱,纷纷提刀挡着箭雨。白喜见状,一下子夺过赵锦绣手中的刀,将她狠狠一扔,丢了很远,大声说:“公子,快走。”
原来他果然会武功,赵锦绣转过头去看白喜。他臂膀上中了一箭,另一只手持刀对付着那漫天而来的箭雨,动作快而娴熟。
赵锦绣鼻子一酸,想要很仗义地挣扎回去,可是自己回去只会拖累他。所以,赵锦绣一咬牙,拼命地跑,见芦苇塘小道就走,绝对不走官道。就这样,一口气跑出很远,周遭都听不到人语,她这才发觉自己喘不过来,浑身酸软无力,便跌坐在地上。
地上鲜嫩的草散发着清香,有些开了小花,两旁是茂密的苇塘,水鸟在咕咕叫。赵锦绣仰面躺在草坪上,看着高而远的天空,天已大亮,晨光满天,大朵大朵的云从头顶快速的掠过。
白喜!你千万不要有事。赵锦绣小声自语,心里一片荒芜,那样的情况,白喜必定凶多吉少,即使他的功夫看起来不错,但双方都没有要他活的意思,而自己却是真的逃走了。以前看电视剧,每每看到这种场景,总是很不屑那个仓皇逃走的人。
可是如今轮到自己,自己却逃走了,做了一向不屑的那种人。赵锦绣颓然地闭上眼,心里满是愧疚,眼角有湿湿的泪渗出。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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