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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为聘-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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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今轮到自己,自己却逃走了,做了一向不屑的那种人。赵锦绣颓然地闭上眼,心里满是愧疚,眼角有湿湿的泪渗出。
第三卷 第八章 祸事
赵锦绣闭眼躺了一会儿,平复了呼吸,稳定了情绪。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尽拣一些小路走。
走了半响,也没有见着一个人。却是饥肠辘辘,这才想起来干粮衣衫全在白喜身上背着。如今自己真是孑然一身。
饿得难受,于是才寻思着往官道上靠。可是江城郊野,全是茫茫的苇塘,虽然每个苇塘都不大,但是很多歌连成一片,终究也是让赵锦绣迷失于芦苇丛中。
唯一知道的就是背着太阳方向走,一路向西。
一路上,她见到白鹭成群掠过天空,见到蛇在碧草间游动,见过水鸟在芦苇丛里钻进钻出。
就这样,一直走到追着太阳往地平线上去,才走出一碧万顷的芦苇塘,拐入官道。这才见到稀疏的几个人,挑着竹编的筐,背着背篓,有的还扛着锄头。大约是因为太阳已收了威力,在地平线上似坠非坠,一行人都走得很快。
赵锦绣也尽量跟这些人的脚步,一打听才知道江城就在前面,大约再走半个时辰就可到达。但是最近两日不知何时,江城突然开始戒严,城门也比平时关得早。这会儿,若不走快些,就进不了城。
赵锦绣也顾不得疲惫、饥饿,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前进。果然,在血红的落日还探着半个脑袋,还流连于地平线时,巍巍的江城府城楼出现了。
血红的落日从青灰的城墙侧面,照射出红光,染了沉沉雾霭,染了历史的沧桑。赵锦绣不由得加快脚步,走的十分踉跄,一路跌跌撞撞到城门前,大口喘着气,抬头瞧着城门上“江城”二字,竟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人们三三两两地排队进城,走得很有序,城门口的检查很严格,几乎是盘问细致,达到了搜身的地步。赵锦绣刚放下的一颗心不由得又吊起来,排在队伍里琢磨着该如何回答。
等轮到赵锦绣时,那士兵大量她一眼,颇为狐疑。赵锦绣瞧了瞧自己,浑身脏兮兮,袍子的外边也被割破了,身上连一件行李也没有。这确实是件很不寻常的事,若说是出城耕种,也该有锄头之类的,再说她穿的衣袍也不是乡野村夫该有的装束;若说是行商者,而袍子又破,没有行李。
所以,赵锦绣理所当然被拦了下来,其余的人倒是盘问一番,就放进了城。
那守门的士兵将赵锦绣带到一旁,吩咐别的士兵:“你们且看着,我去找周老大来看看。”他说着就蹬蹬往城楼上去。
赵锦绣又饿又累,靠着一旁的城墙,看着厚重的城门徐徐掩上,心里想:总算是进城了。几个士兵在说着换班后去喝酒的事,城楼上下来一个戎装在身的汉子,约莫三十来岁,暮色太昏暗,看不分明脸,只觉得他轮廓很分明。
他狐疑地大量了赵锦绣一番,问:“从哪里而来?欲往哪里去?”
赵锦绣慢慢站直身,想了想,便说:“从桑国令州来,想要去寻找我的堂弟。”
“你堂弟何人?”那官兵问道。
“据说在江城当差,他父亲病重,我来寻他回去。”赵锦绣恳切地说。
那人顿了一下,颇为不相信地问:“不带行李包袱就上路?这说不过去吧?”
赵锦绣装着十分惊恐的模样,慌忙问:“难道军爷认为我有什么不妥?”
“你确实可疑。”旁边一个士兵补充。
赵锦绣白他一眼,道:“我若真是有什么坏心,不会乔装一番,还让你盘问?”
那士兵吃了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倒是眼前的男子,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们守城之人都是些大老粗?告诉你,兵法我们也曾读过,这叫欲擒故纵,或者疑云故布。”
赵锦绣瞧着他,一脸的无语,弱弱地问了一句:“大哥,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是又累又饿的,你们要杀要剐之前,先让我喝点水,吃点东西吧。”
那人没回答,对赶来换班的人吩咐道:“悠着点,最近很多奸细,若是上头出啥事,我们江城守城都得陪葬了。”
那些人齐齐回答,有人小声嘀咕,问:“老大,上头是不是有重要人物在我们这里?”
“多嘴。”那人痛斥一句,尔后吩咐换班下来的人将赵锦绣带走。
赵锦绣也懒得去争辩,说不定跟着这帮人,还能听到一些不一样的事。于是也迈着灌铅一样沉重的腿,跟着士兵们往前走。
赵锦绣来到这时空还是第一次来到江城。因为江城一直以来是驻军重地,无论是之前的箫月国,还是后来划归大夏。与锦河两岸的其他州府比,江城并不繁荣。这里除了沃野,盛产粮食与上好的芦苇席外,其余倒没有什么特色。就连出名的古建筑也是没有。所以,赵锦绣历来鲜少想到江城区。倒是去过大夏的回江和江都好几次。
江城虽属于南边,但与北地建筑相差无异。街道由青石板铺成,街道两旁的商铺,廊檐很短,多喜欢镂空雕刻。木板铺子门上贴着大红的对联,廊下过着招牌,在猛烈的江风中摇曳着。
街上行人稀疏,不一会儿,就会有士兵巡逻。
看来江城真是戒严了。赵锦绣兀自想着,那士兵却是将她一推,踉踉跄跄的,往里一扑。定睛一看,竟是江城守城营中。
“军爷,您带我来这里做啥?”赵锦绣问道。
那人冷笑一声,道:“做啥?你嫌疑那么大,自然是关起来,严加拷问。”
赵锦绣一听,头脑一嗡,这算不算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如果亮出江慕白的玉佩,会不会有特别待遇呢?不过,这样一来,自己要悄悄打探江慕白的计划就落空了。
赵锦绣瞧那人一眼,忽然就不走了。
“怎的?”那人停下来,语气很冷。
赵锦绣这下看清楚了,一脸的刀疤,狰狞可怖。赵锦绣不由的往后一腿,道:“你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人?还要严加拷问。”
“凭你可疑,所以抓你;不严加拷问,你不会招人。”那人理所当然地回答。
赵锦绣恨得牙痒痒,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敬业的守城。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
不过,现在赵锦绣是被杀的那个,心情就没那么好。斜睨他一眼,道:“我为商贾之家,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倒还第一次遇见不要人心的举动。”
“人心所向,固然重要。但绝不容许害群之马出现。”那人冷冷一笑,对着旁边的士兵说:“此人伶牙俐齿,必是奸细,我们宁可错杀,也不能让上头来的人和盟友收到伤害。将此人带到后巷去。”
“周老大,这没定罪就——”其中一个士兵有些为难。
赵锦绣却是听出端倪来,这人是要杀掉自己。不由得哈哈一笑。
“笑什么。”那人连拖带拽将赵锦绣往守城营的后巷拖。
赵锦绣在他耳边轻声问:“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那人一怔,道:“你是奸细,刺客。”
“你现在要杀我,可否告知是谁让我死?”赵锦绣这会儿心里很清明。这人平素里一定不是这样草草杀人,就连他的那些士兵也不由得在后面,说:“老大,这不妥当吧,这没有审问过。”
“闭嘴。难道你们要误了国家大事?”他一巴掌扇过去,打在一个士兵的脸上。那些士兵面面相觑,没再说话。
“好一个国家大事。”赵锦绣讽刺地说。不紧不慢地摸到自己的腰间。
“你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那人抽出到来。
赵锦绣对着众士兵亮出牌子,道:“我乃箫月国将军,如今奉命前来,是要在江城会江家九少,商量大事,你们看着办。”
那牌子正是林希的骨雕兵符,虽如今没有调兵作用,但是唬一唬也是可以的。
“啊?”那些士兵又是一阵低呼,有人立马进言:“老大,这事看来蹊跷啊。我们要不要禀明将军?”
那人一把夺过骨雕牌子一瞧,呵斥左右,道:“废物,如果真是箫月国将军,怎么会如此狼狈,一丝一毫的功夫都没有?再说了,箫月国一直就是支持江慕天的。如今算什么事?还有,这次来的使者,你们也知晓,可不是他箫月国的。”
赵锦绣听这话,暗自分析:不是箫月国,那也绝对不可能是云召国和桑国。桑骏的脾气,懒得跟任何人结盟的。那么,能跟江九少结盟的,连国的可能性最大。
她不由得讽刺一笑,一把夺过骨雕牌,讽刺地说:“连国要出兵,还要借道箫月国,与他们结盟,而舍弃我们箫月国。这中间的利弊,江八少不会不知。而你——一个小小的守城,若是杀了我,箫月国必定大兵压境,如今的形势,桑国屯兵边境,这边又是江家大少兵力不俗,若是加上箫月国——”
“住嘴,别在这里蛊惑人心。”那人话语发抖,举刀就要砍来。
“老大,不要。”一个士兵许是动容,也觉得老大今日举动异常,于是抽打一挡,与此同时,赵锦绣一闪神,竟是躲避出去,撒腿就是一路狂奔,没命地跑。
“呀,跑了。”那些士兵一见,立马就在身后狂追。
第三卷 第九章 窦家
拼命奔跑发力,总是让自己都惊叹爆发力,又走了一整天的路,之前还担惊受怕。加上最近睡眠不好,本来在见到江城城楼那一刻,浑身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走了。那一刻,她想的就是找个地方,让小二来一碗热腾腾的汤面。然后,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可是,江城并不如赵锦绣想象中美好。这守城并不是例行公事的盘查,而是奉命要杀掉她。看来碧溪的死,骗过的也许只是桑骏,也或许不久之后,桑骏也会知晓自己其实还活着。
危机四伏,不能有一点的松懈。于是在守城举刀相向的那刻,赵锦绣爆发出惊人的能力,一路狂奔,没命地跑,即使跑到胡同尽头,那里是一堵高墙封着。她竟然是一跃上了墙头,尔后跌下墙去。
墙那边,也是一条小胡同,窄窄的,没有一个人。赵锦绣顾不得膝盖、手臂疼痛,狼狈地爬起来,一路跑出小胡同。
胡同外事一条宽阔的街,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而过。
赵锦绣稍微放慢脚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也匆匆而行。尔后七弯八拐,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在一个小巷子的青石板石阶上坐下休息。
她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捶着发酸的双腿。无奈地抬头看看天,那两旁都是高高的墙壁,切割出深蓝天幕,看得出是个晴朗的夜晚,天上淡淡的华彩,表明今晚的月色很美。
赵锦绣又累又饿,靠着一旁的墙壁,是再也不想站起身走动,半闭着眼,昏昏沉沉的。
“天地昏罗帐,只手定乾坤,生亦死来,死作生…”忽然,有声音响起,那声音像是在九天之外,又像飘渺在耳畔。
赵锦绣猛然一惊,醒了,下意识地抱紧自己,想:这应该不是那种东西吧。
“天地昏罗帐,只手定乾坤,生亦死来,死作生…”那声音越来越近,赵锦绣听出是澄净的年轻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就看到巷子那头,有个人走过来,月色朦胧中,他的脚步并不稳。宽袍带着风,鼓得摇曳多姿。
他的声音越发近了,还是吟唱着那一句,只是这会儿,赵锦绣才听出这声音有些醉意,话音也不是很顺畅。
原来是个喝醉的男子。赵锦绣心放下一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那人近了,淡青色的宽袍,长发披拂。手中提着酒壶,还是反复唱着,但是这一次只唱了一句“天地昏罗帐”,便停了下来。
赵锦绣打量着他,月光下的男子,一张极其年轻的脸,清雅俊秀,眸光敛着,虽是醉意颇明显,但那脸上却是淡然的神色。
他也停了下来,走到赵锦绣面前,微眯着眼,略略弯腰,大量着赵锦绣。
赵锦绣一警觉,手腕上防身的匕首已然滑落,虽是准备着致命一搏。
男子对着赵锦绣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而是抬脚径直走向台阶,有几步还踏空,踉跄了几下,才算是踏上台阶。
赵锦绣颇为狐疑,略一看,看见他抬手敲自己身后的门。
赵锦绣的身后是一扇小门,应该是大户人家高墙深院的后门,平素里极少有人进出的。这人能在夜里敲这门,定是这家的人。
看那衣袍并不是普通的装束,一定是这家里的主人了。
他才敲了两声,就听得门那边,有人低声问:“可是公子回来了?”
“唔——是我。”他有些醉意,含含糊糊地回答。
那小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小厮从门里探出头来,低声笑道:“公子,小的可是留意着你呢。老远就听见你的歌声了。”
男子没有回答那小厮,靠在门边一阵猛咳嗽。小厮立马闪身出来帮他顺气,有些责备地说:“公子,大夫早就所不要喝酒了,您却真是。”
男子咳了一阵,缓过气来,安慰小厮:“不要紧,这几天终于自由了。本公子高兴,再说,我有分寸的。”
“行了,每次都这样,公子快进去吧,风寒露重的。”那小厮手上居然还拿着一件披风。看来这男子今晚的行为不是一次两次了。
男子呵呵一笑,却是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来瞧着赵锦绣,轻声问:“兄台,天为罗帐地为床,固然潇洒,可风寒露重,身体为重,若不嫌弃,在下家里也有闲房几间,可否有幸请兄台光临寒舍?”
赵锦绣头脑晕晕的,辗转才听出这是邀请。此刻的她,固然想要洗一下热水澡,吃一块饼,但对方毕竟是陌生人,自己现在是多事之秋。
那小厮也看出赵锦绣的警觉,笑道:“这位公子,我家公子可不是坏人,我们窦家可是江城的世家呢,公子若是走南闯北,应该知道的。”
赵锦绣一惊,抬头打量男子,他醉眼朦胧,靠在墙壁上,半闭着双目,似乎是要睡着了。这就是窦家的公子?
对于江城窦家,赵锦绣也是知道一些的。据说是江城望族世家,而江城就是窦家的封地。
据说窦家祖先,曾经支持过箫月国先祖江城驻军萧天成锦河兵变,从而建立强大的箫月国。尔后,江世云兵变,建立大夏。窦家大公子在江世云手下做军师,却是愤然离去。
窦家从此便偏安江城,可是名声委实是好。前两年闹饥荒,窦家还将自家粮仓打开自行赈灾呢。
“怎么?兄台不肯吗?”男子站直身子,将酒壶递给小厮,理了理衣衫。
如果是窦家,那么结交一下也是好的。窦家对江家向来不屑,如果自己能结交窦家,也许将来会大有用处。
所以,赵锦绣再三掂量之下,站起身,对着男子一施礼,笑道:“既然,今日能得窦公子邀请,实乃赵某三生有幸。那赵某就恭敬不如从命。”
男子略一点头,又是一阵猛咳,对着小厮摆摆手,自己一个人往里走了。那小厮颇为担忧地瞧着自家公子一阵,待那咳嗽声停了下来,小厮才转过身,对着赵锦绣恭敬地施礼,道:“赵公子,请跟我来。”
赵锦绣略一还礼,跟着这小厮进了院。院内月色如水,竹影摇曳得凌乱,亭台楼阁皆是小家规模,充其量就是一个稍微殷实的人家所拥有的后院,哪里像是显赫的窦家呢。
那小厮关了门,像是看出赵锦绣的疑惑,呵呵一笑,道:“这是二公子的别院,二公子身子不好,一直在这边修养呢。”
“哦,原来是窦家二公子。”赵锦绣低声自语。
那小厮带着她穿过拱形的廊檐,又穿过一个小花圃式的园子,跨过一个圆形的门,这便是到了前院。
前缘几向的房子,小厮带她去了西厢的一间客房,点了油灯,铺了床被,便对赵锦绣说:“赵公子,小的这就为您打热水去。”
“有劳小哥。”赵锦绣也是客气地一施礼。
小厮离去后,赵锦绣便大量这屋子。这屋子很简,外间与里间并没有严格的界限,只是用一块丝质的大屏分隔开,里间一张雕花的木床,一个衣柜,一个衣服架子,而外间有一张方桌,几把椅子,窗前有个梳妆台,菱花镜安放着,映着盈盈的烛火。
赵锦绣在桌边兀自坐下,忽然听得隔壁有人“呸”了一声,继而有另一人道:“张兄,你真不去?听闻八少素爱才啊。”
赵锦绣不由得警觉,只听得另一人回答:“王凡,八少是什么货色,我清楚的很。昔年,我也在广城呆过的,还真没骗你。”
“可八少这几年却是礼贤下士,不可否认——”另一人声音小了些。
“呸,他还礼贤下士?都不瞧瞧他当年的做派——我说句话,就算如今是他江老八坐了这大夏,我也不怕。我只恨没有能力将这阴险小人铲除。”那人义愤填膺。
赵锦绣略蹙眉,也不怕隔墙有耳,不知这人是什么来头。
另一人嘘了一声,道:“张兄,小声些。毕竟江城现在是八少的地盘。”
“我呸,前几日要不是九少亲自过来,这将军会权衡利弊,倒戈了?”那人嗓门倒是不小。
赵锦绣一听,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江慕白竟真的在这江城。看来城门口的士兵问的大人物应该就是江慕白了。
“张兄,你小声些,这都深夜了。毕竟在别人家。”另一人低低地说。
那人果然小声些了,赵锦绣不太听得清楚,便走到墙边,隐约听得那人问:“你真要去?”
“我一直漂泊,也是够了。两年前,九少帮过我家。再说,我也想立些功劳,出人头地。这会儿听闻九少在,便是想去看看。张兄,你可真不去?”另一人回答。
另一人良久没有回答,像是陷入深思。许久,才缓缓地说:“我也去瞧瞧,如今这形势对九少倒很不利。”
赵锦绣的心没来由一紧,旁人也看出江慕白的处境堪忧。正想要继续听下去,却听得脚步声渐渐近了。
赵锦绣慌忙到桌边坐着,小厮端了托盘过来,几个馒头,几碟小菜,一碗粥还冒着热气。他将托盘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公子,这夜深了,也不好劳烦厨房,小的自己热了热,公子凑合着用吧。”
赵锦绣见着饭菜,竟是一愣,之前都是打算饿肚子一夜的,不曾想竟是有饭菜,小厮却是自顾自地出门去。
赵锦绣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听得隔壁没有声音,不一会儿,有人开门,喊:“张小哥,可有吃食?”
那小厮轻声回答:“二位公子,就来。”
不一会儿,那小厮拖着托盘又到隔壁去,尔后,又过来瞧赵锦绣,见赵锦绣已吃完,收了盘子,对着赵锦绣抱歉地笑,道:“公子,我这就去打热水来。”
第三卷 第十章 举荐
这一晚赵锦绣睡得异常安稳。若不是那两人的谈话声,他怕要睡到日上三竿才罢休。
所以,虽然那两人扰人清梦,但终究是当了一回闹钟,让赵锦绣不至于失礼于人。毕竟住在别人家里。
赵锦绣翻身下床,将昨夜小厮送来的袍子掂量一番,穿戴完毕。
推开门,院内碧树红花,日光甚好,只见廊檐下站着两个人,一个紧身的黑衣,倒有些夜行人的感觉,另一人一袭白衫,拿着一把折扇,倒是三公子以前的装束。
那黑衣人,甚为魁梧,有些忐忑的白衣人说:“你真打听清楚了?若是这条路不通,那才——”
白衣人拍拍胸脯,道:“二公子举荐一下就好了,最近颇多的名士,不知怎的都要投到九少名下呢。”
赵锦绣一听,暗想:这是个机会,若能成为江慕白豢养的“士”中的一员,那么暗自里瞧瞧他的生活习性,便更能知晓他是不是许华晨了。
立马咳嗽两声,那两人同时转过头瞧了瞧赵锦绣。赵锦绣尴尬地笑笑,拱手行礼,道:“两位公子好。”
那两人皆没有说话,这时,那小厮从东厢房那边走过来,笑盈盈地说:“二位公子,我家二公子有请。”
那两人便不再看赵锦绣,径直往那东厢而去。小厮瞧了赵锦绣一眼,笑道:“赵公子,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吩咐人来伺候梳洗。”
赵锦绣略一点头,站在碧绿的树下伸伸懒腰,不一会儿就有穿着翡翠绿意裙的小丫鬟端着梳洗的水前来,赵锦绣一边梳洗,不忘赞美她衣裙很合身,衬托出很好的气质。这小丫鬟粉面含羞,赵锦绣问什么,她也一并回答了,之后,还一脸娇羞地为赵锦绣拿早点,顺带替赵锦绣向窦二公子传达拜访之意。
果然,还没有吃完早点。窦二公子就吩咐人来请赵锦绣。
远远的,赵锦绣就听见东厢那边传出剧烈的咳嗽声,空气中漂浮着药草的气味。有小厮在责备人:“还不知将窗户关上一些?”
看来这窦二公子倒真是病得不轻,却还是贪杯。
男人啊,无论如何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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