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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归舟(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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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听雨睁开眼睛便是云外小楼的主人,合上眼睛时却显得文弱,薄被裹在他身上,分外有些惹人怜惜的味道。
寒青伸手摸了摸他长长的睫毛,笑了一下,跳下床去,心道这就是人不可貌相的活例子。他去摸摸茶壶,还是热的,自己倒一杯喝了。
平时他带着小白,都是白天休息,傍晚才出来。日夜颠倒地折腾了半个月,夜里精神的不得了,半点睡意也没有。
寒青想起他的目标,低低嘟囔了一声,考虑不带小白,独自一人出关算了。当年宋尘悄悄走了,寒青始终不明白兄长为什么那样绝情。
慕紫嘲笑他,说世上哪有永远被弟弟缠着不放的哥哥,就算再好的耐性也会厌烦。寒青回想起他在崖边喊宋尘,宋尘却不肯回头,不得不认同慕紫的话。然而在心底对这个兄长却始终是思念的。
任听雨和慕紫不同,任听雨只说宋尘有他的事情。
寒青得任听雨亲自教导,进境一日千里,最近一年已经可以将内力与招式融会贯通,自保无碍,决定亲自去塞外找兄长问个明白。问问宋尘为什么每封信都写得那么简单,为什么不回中原来看他。
任听雨一向起的早,洗漱回来看寒青还在睡,独自去了院子里。小白看见他,撒娇地过来蹭蹭。
任听雨坐在石凳上,轻轻摩挲小白的头颈,小白讨好地舔他的手心,往常任听雨总会宠爱地拍拍牠,今天却站起来叹了口气,向大厅那边走去。
小白跟在他身后,悄无声息地迈着脚掌,牠好多天没看见任听雨了,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开心。
这里的分坛主祁云已经知道楼主亲临,在大厅里等得有一会了。看见任听雨进来,急忙跪下去行礼。
任听雨点了点头,让他起来。
祁云恭敬道:「楼主深夜来此,属下未能及时请安问候,真让属下汗颜。」
任听雨道:「无妨,是我让他们别去吵你的。」
「楼主有什么吩咐,属下这就去办。」
「去准备两辆马车,我三日后要出关。通知塞外的分坛接应。」
「楼主从未去过西域,为何会忽然前往?祁云真是胡涂,竟然事先不知道半点消息。」
「没什么要紧事,我自己都是临时才决定的,你又怎么会听到消息。」
「塞外黄沙万里,还好这几年商路越发繁华,沿途都有我们云外小楼的布置。」
祈云看了这大老虎一眼道:「楼主是否要带着牠同行?」
任听雨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既然寒青喜欢,那便带着就是。
祁云行了礼退下去。
过不多时,饭菜陆续送上。任听雨留了祁云,又派人去请寒青过来。
寒青走进来时面容上闪着一层光彩,祁云忙站起来作揖,寒青还了一礼。
寒青好多天没好好吃过饭,坐下来开心地吃了一会。祁云当然知道楼主和他是什么关系,很快就告辞去准备任听雨交代的事物。
等到屋子里没有其它人了,寒青问他:「你下山只是为找我么?」
任听雨道:「不是。」
寒青感觉到他的不悦,给他夹了菜在碗里,任听雨漫不经心地咽了下去。寒青的讨好永远都能换到任听雨的开心,可今天竟然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任听雨从来没有和他发过脾气,两个人最不开心的时候,也就是现在这样罢了。
寒青没想到任听雨会对他溜出来这么不快,凑过去解释:「听雨,我……」
任听雨截口道:「你要去塞外,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
寒青没有问任听雨怎么知道他要做什么,坐在任听雨身边,「我觉得你事情很忙,才想自己去的。」
任听雨道:「哦。」
寒青望着他的眼睛,「我只是想去看看哥哥在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留在西域不回来。」
任听雨不忍心再怪他,点了点头。
***
祁云办事极利落,三天内已置办好一切出关必需之物。寒青从来没去过塞外,自然也想不到需要这么繁杂。还有一辆马车是专门用来拉小白的。
祁云对寒青劝说:「公子不知道,此去西域遍地黄沙,虽然沿途有绿洲客栈,老虎的脚掌也受不了。」
祁云顿了一顿:「楼主说这只老虎是公子的心爱之物,所以一定要带着同行。依属下看,不如暂留在属下这里更好,否则无论怎样,路上也会令牠受苦。」
任听雨对寒青极尽纵容,祁云觉得带着只老虎出关实在太过麻烦,私下找寒青商量。
寒青不舍得丢下小白,但也不舍得让牠在沙漠里受苦,想了想:「那就辛苦祁坛主了。」
他摸了摸小白的头,「你就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了。」
任听雨与寒青坐上马车,寒青回头张望。小白追在马车后面跑了一段,寒青摆手让牠不要追了。
任听雨问:「怎么你不带着牠了?」
寒青歉疚,「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任听雨笑了一下,对寒青道:「过了这三天,我们要在马车里住了,你还想做什么,都在这三天做好。」
寒青摇头:「我没什么事情。」
他躺下把宋尘的信从怀里掏出来,「我哥真没意思,每次来信都这样短。」
任听雨没有做声。寒青躺在他的腿上,「听雨,你不愿意听我提起我哥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
任听雨轻抚他的头发,微微摇了摇头。寒青和他在一起日子久了,知道他既然摇头,就是绝不会说的,也不再问。
慕紫已经先在关口等候了,与任听雨、寒青会合后,他们的车马开始进入茫茫草原。随着行程的深入,任听雨的话越来越少,渐渐不再开口。
任听雨自生下来,过得便是金尊玉贵的生活,到了沙漠之中,却比寒青与慕紫能吃苦。慕紫有时悄悄抱怨沿途风霜,盼着满目黄沙的日子快些过去。
等到云外小楼的属下来回禀,还有两天就可进入西域重镇时,真是人人松了一口气。寒青夜里兴奋得睡不着,任听雨陪他在外面生了火看星星。
寒青看他神情寥落,握住他的手,「听雨,你有什么不开心,都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任听雨淡然道:「我想念我的母亲,我十一岁那年她过世了,没想到时间这样快,离她走那天又是十一年了。我义父说,世上的人,总是你看重的那个留不住。」
寒青听得凄楚,安慰他:「我的母亲也没有了,我们两个好好的在一起,那也很好了。」
任听雨微微笑了一下,躺在身后的黄沙上。
有一只美丽骄横的小豹子,对所有人都不屑搭理,只对你一个人温柔,谁都会觉得心醉,盼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会失去。
寒青拨拉面前的篝火,回头去看任听雨。任听雨好像睡着了,枕着他自己的手臂,晚风吹动他的衣襬。
寒青在篝火里拔了一根细细的树枝出来,吹熄了放在手里。他们明天就要进入城镇的范围,今夜将所有的木材都点燃,度过了最温暖的一夜。
寒青耐心地等手里的树枝冷却了,又摸了摸,确定不烫手之后,悄悄地爬到任听雨身边去。他先计划了一下布局,轻轻在任听雨的额头上画了一只老虎。
寒青落笔极轻,看任听雨果然没醒,大是得意,只是因为不敢用力,稍沾即走,这老虎画得也十分的浅淡。
寒青将那树枝扔了,躺在任听雨身边,看满天的星辰。
任听雨翻身压住他,笑着睁开眼睛:「你画了什么,一只老虎。」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寒青早知道任听雨的功夫不知高他多少倍,也不觉得气馁。抱住任听雨的腰,和他在沙丘上打滚。
两个人骨碌了几圈,弄得满身都是沙子。寒青从来没有见过任听雨有半分失仪的时候,更遑论长发凌乱,衣袂散卷。可就是这样狼狈,看起来也和别人不同,仍旧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感觉。
任听雨望着他,抱紧了寒青,明亮的眸子燃起了一层火。寒青亲了亲他,和他滚到更远的地方去。
任听雨压住寒青,解他的衣服。
寒青挣扎,「我在上面!」
任听雨道:「好,看你新学的本领管不管用,打得赢我,你就在上面。」
寒青眼睛里透出光芒,飞快地出招。
比真本领,他当然打不赢任听雨,但只是某套武功的招数,还是有机会占一分上风。当然,也要看任听雨肯不肯让他。
第十五章
    第二天中午,云外小楼的一行人进入这座建筑在绿洲上的城市。依托广袤的绿洲和冰雪融水,繁盛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寒青的想象。
云外小楼驻守在这里的分坛主章和早已等候多时,请楼主与寒青去沐浴,将随从人马安顿好。
寒青迫不及待去见宋尘,问章和:「联络到宋尘了么?」
章和点头,「早已为公子办得妥当,宋公子在一个月前去了楼兰,他的下人说会在这两天回来,还请公子略等待些时日。」
寒青虽然有些小失望,毕竟开心更多,笑了一下,放心地去沐浴梳洗。
章和和宋尘同在西域重镇,生意上也有不少往来,平时常有联络。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寒青,没想到竟然与宋尘长得这样相似,心里有些意外。
寒青等到第二天上午,就接到消息说宋尘回来了。他大喜过望,与任听雨、章和一行人立刻便出发了。
宋尘的房子并不在最繁华的街上,绕了几条路。章和指着前面占地颇广的一处院落,「那里就是宋公子的家。」
章和的手下当先过去敲了敲大门,递上拜帖。很快出来人请他们进府。
宋尘这处房子造得很有江南风貌,白墙黑瓦,十分雅致。院子里围着一池泉水,竟有几只白鹅在其中戏水;边上种着几根很细的竹子。
寒青对任听雨说:「这房子除了竹子小些,和咱们的住处倒像是兄弟。」
任听雨只道:「江南的房子大多是这样建的,也不单和咱们的像。」
章和附和:「楼主说的是,本地恰有塞外江南之称,风物繁华,并不逊色中原。」
正在说话间,有一只大狗猛地自内院窜出来,扑在寒青身上,疯狂地摇动尾巴。寒青摸了一下牠的头,那狗兴奋得狠狠地在他身上蹭。
寒青拎着牠的耳朵把牠拉开,他才新换了衣服来见宋尘,不想先被糟蹋了。这狗很通人性,会意地站在一边,还是兴奋地摇尾巴。
内院的门被完全打开,门边站着的人笑望着他们。一身黑衣也掩不住眉宇间的清逸之气。
寒青停下脚步,望着面前的人,眨了眨眼睛,把眼睛里的湿意推到睫毛上去。
宋尘走过来拉住寒青的手,招呼他进去。寒青用力抱住他,眼泪一滴滴落在宋尘的领子里。当年他们在京城重逢,寒青也是这样抱着他,连眼泪都似乎和当年一样的滚烫。
宋尘心中动荡,手不住地颤抖,用尽全部力气,才勉强稳住他自己,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寒青的头发。
寒青低声连唤:「哥哥……哥哥……哥哥……」越到后来越拖长了声音,宋尘心里阵阵痛楚,给他擦了眼泪,笑了一下,「真没出息,从小到大就只会撒娇。」
寒青的神情微微黯淡,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开心的神色。
宋尘想起寒青从前的一切都是空白茫然,深深后悔他说了这句话。他十七岁的时候遇到寒青,寒青之前的岁月也是听萧殊、岳黎转述的,倒彷佛看着寒青长大一样。
进入内院,更显雅致,青石的地面,院子里养着些不知名的花草。
任听雨道:「西域的花草和中原大不相同,正想多多请教,难得宋尘这里有这么多种。」
他留寒青和宋尘在一起,独自与章和走去一边欣赏院中的名品。
无论怎样,任听雨实在不是一个能让人生恨的人,宋尘越发觉得对他愧疚。若非任听雨肯容忍,他怎么能再见到寒青。
宋尘领寒青进书房歇息,寒青有无数的话要和他讲,看见了他又觉得不讲也没关系。最后还是忍不住抱怨:「你没收到我的信么?!」这不是问句,是带着责备的撒娇。他怪宋尘的回信总是不答他问的内容。
宋尘只是笑,把寒青的手握在他的手里。
寒青在沙漠走这一遭,和宋尘说:「难怪你不来看我,来回一次可真不容易。你又不会武功,不知道多么辛苦。」
宋尘肝肠一寸寸地断折,他不见寒青时,尚能忍得住思念。看见了寒青,听寒青亲口怪罪他,胸膛里生生闷着一口心血;再听寒青给他找了理由,这口血已经在嘴里。
宋尘强咽下口中的血腥气,柔声道:「我不去看你,因为我很忙,你不要真生我的气。」
寒青笑,「我不生你的气,我不生气你都不理睬我,要是生气,你不是干脆就不认我了。」
宋尘强笑了一下,心里实在疼得厉害,与这样委屈的寒青相比,他更希望寒青不用顾忌。重重地掩盖他的真实心情,关切问:「你这三年过得快活么?」
寒青外刚内柔,宋尘与他相反,外柔内刚,最能忍得。可仍是忍不住问他最关心的事情。
寒青道:「还算快活,我有替你给娘扫墓,但是我很讨厌宋谨。」
宋尘苦笑,他自幼诗书礼教地学过来,听见寒青直呼父亲的名字,终究是听不惯。又问他:「你和父亲说过话了么?」
寒青摇了摇头,「听雨告诉我从前的事情,我厌恶他得很,更加不愿意和他说话。暗地里看过他几次,果真讨厌!」
宋尘笑了几声,心道父亲处心积虑地巴结云外小楼,若是知道儿子这样厌恶他,真不知是什么想法。
寒青生性自在坦率,与宋谨完全不同,宋尘从来就没想过他们会像平常父子一样相处。果真就算是忘记了从前,寒青一样厌恶父亲。
宋尘紧紧握住他的手,也不说什么话,只是用力地攥住,寒青的手被他握得出了汗。他对往事一无所知,始终像缺少什么,若非天性乐观,只怕会终日抑郁。
如今他见到了宋尘,轻轻松一口气,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和宋尘对望,竟然睡着了。
吃晚饭时,寒青才被叫醒。除了任听雨、宋尘,还有一位塞外打扮的姑娘。他路上见的女子大多围着面纱,这个却大方地展露姣好的面容。高鼻深目,比起中原的女子,多了点特别味道。
宋尘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这个女子竟是西域一个叫做乐兹国的长公主,中文的名字叫做桃李。
寒青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国家。
任听雨看他眼中的陌生,柔声道:「是一个西域的小国,国民笃信佛教,在音乐、雕刻方面造诣很深。」
桃李惊喜,「我们的国家非常小,没想到远方来的客人竟然知道?」
寒青问:「妳怎么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桃李道:「宋大哥说,桃子和李子有美丽的花,是甜美的水果,像我一样。」
她毕竟是女孩子,自己夸自己还是有点害羞,雪白的脸颊上染了些害羞的薄晕,也的确称得起艳若桃李。
寒青听宋尘赞美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甚开心,低头吃面前的饭。
宋尘给桃李夹了菜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寒青也等着宋尘夹给他,宋尘却始终没有管他。
寒青大觉委屈,吃到后来,脸上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
桃李奇道:「任小公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说的中文有些异域的腔调,别致得很。宋尘也关切地望着寒青。
寒青摇了摇头,站起来,「我吃饱了。」接着又对宋尘道:「我走了,我明天就回中原去。」推开门冲出去。
屋子里安静地没有声音,随即听见门外传来重重地一声:「让开!」
不知道是谁拦了他的路。
任听雨微微叹了口气,也站起来。对桃李和宋尘歉然道:「真对不住,寒青有时候发孩子脾气。」告辞走了。
宋尘招呼桃李:「没事的,我弟弟很娇气,因为我没有夹菜给他,他生我的气了。」
桃李嬉笑,「真有趣,桃李喜欢这样的男人。宋大哥你知道他会生气,为什么不夹给他?」
宋尘略微伤感。「我不愿他总是这样娇气。妳先自己吃,我去找他,晚点才会回来。」
宋尘出去时寒青已经不见人影了,被喝斥了的小黑茫然失落地在院子里打转,看见宋尘迎了上来。宋尘蹲下去,一滴泪落在小黑的头上,小黑忧伤地看着他,凄凉的趴在地上。
宋尘打起精神,对小黑笑了笑道:「看起来寒青过得不错,否则怎么还能和从前一样任性。」
小黑舔了舔他的手。
宋尘安慰地抚摸牠的头,低声道:「寒青不是有意的,他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了。」
小黑无精打采地汪了一声,当作对宋尘话的回答。
宋尘回屋子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袍,找了个发冠把头发重新梳好,对着镜子打量一番,看起来仍然是当年在街上初遇寒青时的模样。他这三年在塞外,每日里都是运营算计,从来也没注意过仪表。
他略微花点心思,走在路上便博得无数眼光,路人如往常一样,纷纷向他问好。宋尘提着个精致的盒子,一一还礼。这时大多数人已吃过晚饭了,都是出来纳凉的,比白天更加热闹。
寒青在楼上听人来报,说宋尘来看他,不舍得再赌气,飞奔下楼。
宋尘拉住他的手和他坐在院子里,「吃到一半就跑了,真的吃饱了么?」
寒青把头扭到一边去,他在宋尘面前所有的情绪都不需要避讳。
宋尘把手里的盒子打开,「这个是我自己晾的葡萄,你尝尝。」
寒青尝了几颗,向后把头枕在宋尘的肩上,把葡萄干向天上抛,然后看着它们落在自己的嘴里。
宋尘拉着他的手,「陪我出去走走,哥哥很想你啊。」
寒青笑了笑,强板着脸,「好吧。」
宋尘伸手去咯吱他,笑道:「还装不高兴啊,你再装我就走了。」
两个人笑着出了门,宋尘拉着他的手,在街上左转右转,转到宋尘的宅子后面去。这里也是宋尘的居所,只是从来没有招待过人来。
寒青看见院子里的温泉,将身上的衣服解下跳了进去。宋尘把鞋子脱了,裤管挽上去,露出光洁的小腿和脚,他坐在温泉边上,把脚搭在水里。
寒青高兴地在温暖的水里漂浮,路过宋尘时,忽然撩了宋尘一身的水,抱住宋尘的腿,「下来啊。」
宋尘摇头。「我不会游水。」
寒青轻轻在宋尘的腿上一拍,宋尘惊叫了声,像是有一股力量托着他倒向寒青的方向。他伏在寒青的身上,由着寒青带他在温泉里飘荡。
寒青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宋尘心里的动荡,不知道宋尘已想了这一刻千次、万次,还以为他担心掉在水里。「别怕,我不会让你掉到水里的。」
宋尘抱住他的腰,点了点头。
宋尘的衣服全都湿了。他永远记得六年前与寒青戏水时寒青的温柔,因此选了这里盖房子,可又不允许任何人过来,就连他也很少过来。
寒青开心地闭着眼睛,悠游自在地在水里飘来荡去。宋尘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和血脉的流动,像是分开了一辈子那样漫长。
他稍稍往后退了一下,倾听寒青心脏的跳动,确定寒青真的在他的身边,不再是日思夜想时的幻境。
寒青道问他:「哥,你刚才干什么不理我?」
宋尘知道他在为晚饭的事不高兴,柔声道:「不给你夹菜就是不理你么?我只有你一个弟弟。」
寒青皱了下眉,咳嗽了一声,故作大方道:「好吧,我就当忘记了。」
宋尘合上眼睛,在心里道:「寒青,如果你需要我,就算立刻为你死了,我都不会皱一皱眉,你是我在世上最爱的人。」
寒青过一会说:「你派人去云外小楼告诉一声,晚上我不回去了,我要住在你这。」
宋尘犹豫了一下,他实在不忍心让寒青对他一次次地失望,答应了寒青。「好,住在这里。」
宋尘是真正君子,不允许他自己在明明知道任听雨正一次次忍让的时候任性。他不忍心拒绝寒青,可是一样不能背弃对任听雨的诺言,他知道无论他自己还是任听雨,都一样的辛苦。
寒青已经发现了他的犹豫,默默地把宋尘放到岸上,他也从水里钻出来,傍晚的火烧云映得他年轻的肌肤上一层红色,水珠流淌下来他也不擦。
宋尘记得他宽度完美的肩,细瘦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双腿,一切看起来似乎和从前没有半点区别。
即使是傍晚,也还是燥热的。寒青等身上的水干了,把衣服一件件穿回去,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寒青穿到外衣时,宋尘扑上来抱住他,哽咽着:「寒青,寒青。」
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不住地颤抖。寒青能感觉到他的悲伤,却不明白。
等宋尘平静了一些,寒青苦恼。「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喜欢你,可是你总是对我好一阵坏一阵。难道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就不是你的弟弟了么?你为什么要冷淡我,却又不让我死心当我根本没有哥哥!」
宋尘望着他的眼睛,「你是哥哥在世上唯一惦记的人。」
寒青怒道:「那你为什么……」
他这句话没有说完,捂住胸口滑倒在地上。
看见宋尘惊惶关切的眼神,寒青勉强从地上站起来,装作一切如常。「没什么,原来的小毛病,偶尔发作一次,很快就好了。」
他拍了拍衣襬,对宋尘道:「哥,我明天来看你,我走了。」
宋尘看他的身影闪了几闪,就消失在门外。他坐在温泉边,安慰他自己,寒青无论怎么样,任听雨总会医好他的。
他轻轻触摸水的温柔,身体回忆起六年前水底的销魂,宋尘合上眼睛,滑入水里。
***
寒青回来时,任听雨伏在桌子上,看起来十分消沉。
寒青从来也没有见过他这样子,坐在他对面伸手去轻轻推他,「听雨?」
任听雨抬起头来,把寒青的手拿过来,搭住他的手腕,过了半晌叮嘱他:「你的病虽好了,毕竟有些伤害不能痊愈,不要大喜大悲。」
他的功力何等超卓,听寒青走路的声音,也知道他的心痛发作,步履不像平时那样灵便。
寒青在他身上翻出瓷瓶,倒了一粒药在嘴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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