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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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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不幸呢我当时只更老羞成怒,不肯接受自己步差踏错那一步的事实,只有错得更甚!
“也许造物弄人,在我童志最脆弱、思想最混淆、感情最悲痛的当时,偏就从乡间跑出了个程立山来。就是那个间接地帮了我一把忙,得以把黄金安全运港的表亲。天衣无缝的局面,不一定是喜剧收场。程立山依靠我们,开始在本城谋生,对我更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我竟利用了这段巧合奇逢,去发泄愁苦,对江尚贤报复!
“当我把结婚的请柬亲自递到扛尚贤跟前时,他震栗的眼神曝过红艳艳的喜帖,蓦地抬头问我:
“‘他是谁你爱他吗真心地爱他吗’
“我冷笑,那么绝情,残忍、不择手段地回答:
“‘他是帮助我把黄金偷渡成功的无名小卒。我并不爱他,然,不要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打算欠人家一生一世的人情!’
“说罢,掉头便走。
“以毕生的幸福去换回一刹那的畅快,是难以估量的得不偿失!
“更何况,那一刹那的发泄与痛快,也还是假象!
“人生的真潇洒,原来要把层层叠叠的,多至不可胜数的委屈与吃亏,融化于言谈笑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凡生活之间!
“也只有伟大的心灵,才能培育出潇洒的行为!
“故作伟大,益显猥琐与龌龊!
“我的真正觉醒,来自婚后,还有何话可说”
成功的背后有千百个难以为情的故事,也还叫值得。倒转来,半生羞愧错误的累积,仍落得个走投无路的后果,
I
这张佩芬的际遇也未免太困难,太坎坷了!
“我们婚后的生活一点都不愉快,夫妇之间的感情如是空白一片,还有机会染上自己喜爱的颜色。可借,我的思维完全不在立山的身上,对他的冷漠、厌弃,日甚一日,将对自己的不公平延展至他的身上去,加倍了我的痛楚!也加速我的懊悔与觉醒I
“程立山原以为本城是个金矿,目睹这许多甫下谋生的人,都能赤手空拳打天下,他认为自己也应有此际遇。过分急功近利的心凰配合才疏学浅的实丸后果不难想橡。几次小生意上的失意,加上婚姻的痛苦,把他本来不坏的心地搞糟了。一天到晚,遁着我给他在利通银行拿一点做生意的好处与支持,轮不到我反沉他竟敢屡屡地跑上利通来,打着我的名号借贷。
“江尚贤自然地会有所闻,总是每次在背后替他解围,暗地里尽力支持,同事之间的流言不免多起来了,我才意识到事态会日趋严重。
“‘事情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了!’当我把辞职信递给江尚贤时,我咬紧牙龈兑‘我的寓去,对各方面都好1’
“‘佩芬,你请留下来!我有责任照顾伽’
“‘不,我们是成年人,谁也没有责任照顾谁,谁也不欠谁的恩惠!’
“我和江尚贤都呆了一呆。
“如果我在早几年就明白如今自己说的这番话,就不至于此了:’
“‘既能参透人生,不一定要浪迹天涯,才能修成正杲:
你一脚踏出利通,如还有萦系之私心,到处都是困境,徒增心头的担挂而已’
“我无辞以对。
“‘佩芬,我要求你留下来,诚意地祈望从今之后,你成为我的一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助手,你会答应吗我们其实错的也很多,人性的自私往往是罪疚的根源。为爱一个人而愿意付出无比的代价,希冀有回报是自私,然,希望别人施恩而不望报,甚至连个望报的念头都不可有,只想有从容地自由选择应付的方式,这难道又不自私了伟大的心灵存在着,不可多得!我们何苦自咎’
“多年以来,我和江尚贤第一次开心见诚地促膝谈心!像是拨开云雾见青无,一种彼此的关怀与了解,温暖着我早已冻僵了的心!
“时光若能倒流,会有多好
“心灵的沟通往往在身不由己之时,是可惜,然,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我问:
“‘留我在利通,还有伺机报答我的意思吗’
“江尚贤笑,反问我:
“‘你如肯一直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又是否仍有余情未了的心思了’
“我们相视而笑。
“人的感情与关系微妙至极,除了极端而外露的激情之外,潜藏的恩爱情义甚或仇恨,很可能都是春风吹又生的野草,要斩草除根,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让它自然地埋于土地深处,自生自灭,有缘又逢春风是一场功德,无缘而致难敌露重霜寒,也无非是一场造化!
“有什么必要强行将感情与关系赶尽杀绝至不留一点痕迹呢
“我们需要的是思想光明、理路干净,反映到行动上来,磊落大方,从容得体,一切都随遇而安,尽力而为就好了!
“自此,江尚贤和我踏入了一个新的相处阶段,我们成了精神上的好伴侣,业务上的好拍档。
“曾有那么一晚,在利通银行开夜赶工完竣,江尚贤开车送我回家去,车子停在家门后,我仍倦不可当地坐在车子上,不愿动。
“江尚贤说:‘到了!我们要说再见!’
“‘真能再见也还是好的,差不多每天晚上睡在床上,我就有个恐惧,明天醒来,见不着太阳,见不着你,那怎么好算了!’
“说这番话时,我并不幽怨,语调轻松至近乎俏皮!江尚贤之于我,已成知己!
“我们当然明白,能够宣诸于口的感情,已无暖昧之意!都可以接受了!
“‘再寻另一份精神寄托去,明天只会更好,是不是连我和你的相处都可以峰回路转,进步神速,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
“‘对呀!我也是这么想,于是开始能吃能睡,体重骤增了!’
“‘程立山对你好吗’
“‘没有寄予希望,何来失望呢’
“‘你准备就这样过一世’
“‘不。等待着离开他的时机。’
“‘几时’
“‘他稍稍发迹之时,说得具体一点,只消他的经济好转,能够独立谋生,他并不再需要我了,我就走得比较安心!’
“‘没想过你对他有这么深厚的感情。’
“‘我们毕竟有关系,一夜夫妻百夜恩,是不’
“江尚贤当即面色一沉,缓缓地把头低垂应着‘是的,不能怪你!’
“我看着他,问:‘你有感而发’
“突然之间,江尚贤抬起头来,望着我,竟有泪光。
“江小姐,直到那一晚,我才赫然发觉,傅瑞心跟你父亲的一段恩怨,如此长年累月地蚕食着他的心!
“‘佩芬,我早想把我的这个故事相告,老是开不了口!告诉你这个故事,其实只为你明白,我每晚回到家去,就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来自一份我深深亏欠而无法偿还,无法解决的人情。但愿太阳早早升起来,我可以立即回到利通去,如果连在我工作的环境里,都有类同的事情发生,我不敢想像……’
“‘不用说下去了,我明白!’
“不是不惆帐的。
“虽然,我认了命了,仍禁不住在以后的岁月里,痛恨起傅瑞心来,如果没有了她,生命的篇章,必会改写!”
我没有答张佩芬的话。
人一遭逢失败,就会怨天尤人!
张佩芬如是,傅瑞心也如是。
“程立山为什么对父亲有此误解”
我不是不气愤的,凭什么他有资格当街当巷地侮辱父亲的名声谁应负起这个责任
张佩芬说:
“程立山是我和你父亲共同为那批黄金所要偿还的债务。你父亲为了动用黄金而得以叱咤风云,因而下意识地屡屡对程立山让步,他认为不能回报我的感情,也应该在金钱上弥补损失,于是多年来资助立山经营生意,既希望他能自立门户,也期待我可以了却一重责任。
“我则为了利用过程立山去泄一时之愤,而深深自咎。
我们都不曾留意到姑息纵容所带来的后患可以无穷。
“原来,人类过分的仁慈,一样会招致质疑。我和江尚贤不便披露真相,益使外间人以及程立山,觉得我们无私显见私,直至我忍无可忍地向程立山提出离婚时,他当场冷笑:‘怎么?当情妇不够瘾头,要登堂入室做个贵夫人去如你有此良机,我成全你!’
“我吓得什么似的,问:‘程立山,你有良心没有这些年,谁亏待过你了?’
“‘没有!没有!’程立山摆着双手,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自知受恩深重,也不是个不思图报的人!这些年来,程家的门,你自出自入,我说过你半句没有良家妇女在外头若是打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会得劳累至水静河飞才回到家里来你骗谁!’
“我气得整个人抖动,扑过去跟程立山拚了。
“‘你还有资格撒野’
“他连连赏了我几个耳光,将我推倒在地上,狠狠地说:
‘你们若没有做过情亏之事,会如此地辅助我大陆跑下来没有发迹的人,塞满全城,他偏挑我姓程的帮去彼此心照不宣了!你胆敢明正言顺地跟我谈离婚,就叫他出一个价!’
“我嘴角渗出血水来,心上的惨痛与屈辱,混和着血水,要吐出来似的。我挣扎着爬起来,冲出家门,直奔至江家去。
“原想找江尚贤商量着办,话还没有说完,程立山竟跟着闯了进来。
“‘程先生,如果我不欢迎你在未经我同意之前硬闯进我家来的话,你知道后果’江尚贤对他并不客气。
“‘知道!你会报警是不是你会吗’
“‘立山!’我近乎央求他:‘你还算读过书的人吧?公平点对我们!’
“‘上天对你们的公平已有甚于我了,你们还需要什么?’
“‘程先生,世上没有人须要对别人的运气负责。’
“‘对,我从来不曾作过如此的要求,香港地,会有求人而每每能百发百中、得心应手这回事吗太笑话了!谁不是为了帮自己才去帮人!连做善事都不忘扣税呢!只不过是支出与收成比例上的差额不同而已!你帮我的,无非为到头来能帮了自己!’
“‘我完全不明白你的意思!’江尚贤微有愠色。
“‘江先生,如果我不能捞些好处,我何解要为你们充撑场面,让张佩芬冠以程姓,有名有份地在人前行走,予你们方便!如今她要提出离婚,是要吊销我的牌照了,总要跟你谈谈补偿吧!’
“‘程立山!’我咆哮; ‘我们完全没有做你可以引为威胁的事!’ ^
“‘好!好!好!’程立山又在摆手:‘算你们是冰清玉沽又如何往社会人士面前一坫,把我的故事说出来,信与不信的人都会争相传诵,本城有个好处,人人都紧张忙碌,辛苦经营,难得有一宗豪门望族的丑闻,平衡一下情绪,
单单知道有钱人也可以如此不堪,就已大快人心!
“江尚贤气得一脸煞白!
“我说:‘程立山,你好狠的心!’
“‘有人可以不曾狠过心而在香江立足,长享富贵?我告诉你,张佩芬,你一就回家去,继续姓程,否则,我几时都准备好好地坐下来,跟你们讲数!’
“程立山夺门而出,再回头加那么一句:‘姓江的,你敢无情白事动程张佩芬半根毛发,而不向我交代,看我怎样对付你!’
“我是当夜就回到程立山的家去的。”
“直至今天今时”我问。
“对,就为了一时冲动的过错,我以半生的委屈补偿。
事件带来的好事只有一宗,程立山的不可理喻,把我和江尚贤的一段恩怨拉平了!我对他的恩惠都被我为他带来的麻烦抵销得一干二净。这些年来,江尚贤曾不只一次的跟我商量过,好不好给程立山一笔钱,了断关系,使我重获自由。
然,谁敢担保健在花完了钱之后的操守呢!我们握在他手上的是一个他自以为是的借口,唯其如此,可以随时随地顺‘
着他的心意拿出来应用!何必再犯上一次更严重、更无可挽救的无私显见私!我的自由,更别谈了!”
张佩芬只差未开口解释,她的自由老早在踏进利通来的那一无就已葬送掉了。
吓不吓死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纠葛、相处关系,恩怨情仇,可以微妙复杂过整间利通银行的一盘数!
纤纤弱质,何只要挺身迎战江湖风浪,还要每夜里活在情丝百结的凄风苦雨之中,难怪都说自古红颇多薄命。张佩芬的苦,更甚于傅瑞心了!
我默然,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可以一下于就想出来。
“江小姐,在你父亲未去世时,说老实话,我下意识地不忍远离,能为一个知己奋斗下去,是生活上一份不可缺的原动力,我多么的需要它!
“江尚贤待我不簿,几年前已跟我商量,看有什么是他能力范围以内能为我做的事。
“我求他以我养父之名,捐赠故乡一间小学,我曾在那儿享有一个有父母之爱的童年,受恩深重,值得怀记。当年,母亲对江尚贤没有回报我们的恩情,有过一段伤心担挂的日子,我都不曾向她解释过什么。江尚贤捐赠了小学,算是对她的交代!江小姐,如果不须要再把往事陈列人前的话,对我,已是一份最宽容大量的处置了!”
我握住张佩芬的手,表示感谢。
当然明白伤心人重提昔日伤心事,苦不堪言。
“随着国家开放,我母亲要求回乡定居,我们在小学对面为她盖了一间房子,让她老人家每天醒来,看着孩子们笑嘻嘻地上学去,生命就似有无尽的希望与光辉。我相信母亲得到了她需要的快乐与安宁。”
“刚才你提过在父亲死后,已给程立山三百万元”我问,有不解。
“唉,江小姐!”张佩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是江尚贤为故乡小学成立的基金中,我有权运用的数目,双手奉送给程立山,我毫不介意!然,他还是不肯相信,我只在你父亲身上得到这一点的属于物质上的好处,自江尚贤去世之后,他天天逼着我把所得遗产交出来,还屡屡声明要跑上利通来找你,跟你二口六面地讲清楚!”
既认定了张佩芬跟江尚贤有特殊关系,也就很自然地联想到张佩芬一定会在遣产上受益不浅!
今时今日,人们已不可能叫自己相信世界上会有只谈情爱,不计利害的男女关系了。
偏就只有父亲才屡屠遇上真性真情的女人,连我都骇异,遑论其他人!
“江小姐,我无法不远走高飞,从前之所以不走,除了舍不得利通和你父亲之外,还念到一走都不能了之,程立山要穷追猛打,不是好身好势的江尚贤所能招架得住。现今我走了,他就算跑上利通来吵闹,忌惮他的程度也还不大吧!希望你能应付!”
“你打算到哪儿去”
“先回乡探望母亲,然后到加拿大!”
一把年纪了,还是如假包换地孤单上路,不是不凄凉的。我突然地感动了。
“让我代父亲照顾你!”我真心诚意地说。
张佩芬望住我,眼泪夺眶而出,握着子我一对手,久久才出得声来:“江小姐……”
“是福慧,请以后叫我福慧!”
“福慧!多谢你!福慧!”
听得出来,声音在抖动之中夹杂着喜悦。
父亲,竟能在一生之中遇上起码三个真心真意地爱恋他,但求心灵相通,精神有寄,而不奢望物质与名位的女人!
差不多令我不能置信,然,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只那第三个,又是谁
“你到加拿大去,如果打算提前退休也是好的。如果还希望有份差事作为生活寄托的话,我跟多伦多或温哥华的富德林银行安排一下。”
第六章
“让我想想,成吗”
“且慢慢想好了,甚或抵埠之后,安定下来,再谋后动不迟。不论温哥华抑或多伦多,父亲都有物业,你就住进去。相信他在天之灵,会好欢喜你能在我们的家业内开始新生活!”
张佩芬没有推辞。
施惠于人,还真要讲心思。倘若我胡乱地塞给对方一笔钱,非但达不到相帮的目的,更可能搞得彼此难以下台。
真心诚意地辅助他人既不可希图回报,更重要的还是,别让人看出那是一只同情之手。
一般情况下,不介意因同情而受惠的人,未必值得同情。对待值得同情者,又只宜把同情之心遮掩起来。
做人处世之难,可见一斑!
连我都微微叹息起来!
“至于那三百万元,既已送给了程立山,也就算了,我再拨回一些钱给故乡小学的基金,也留着应急吧,”
“我还有利通的一笔退休金,颇可观,足以维持以后生活,不见得需要那笔钱!”
“小学须要维修扩充,也是要运用基金的!”
“可是……”
“请放心,程立山那儿,我会想办法应付。不见得他拿着死人的声誉作威胁,能有什么成效。他已得到多过他应得的,一切都必须适可而止。”
“福慧,你要小心!”
“我会!”
“那么,我得走了!”
“你现今就回程家去”我问:“不必了吧!”
“你意思是,我应该立即启程”
“最低限度,住到外头去几天,程立山那儿,回去干什么呢有你留恋的人,非取回不可少之物吗’
张佩芬垂着头,毅然决然地答:“没有。”
“我这就让司机把你送去文华休息一会,再安排其他—切,好不好”
张概芬站起来,要离开办公室时,我突然省起了,要问她一件要紧事:
“你跟在父亲身边多年,他可真真斩断七情六欲,对所有的女人都不作非非之想了”
我说这番话时的语调极之轻松,刻意地掩饰心内的紧张,更希望我不经意的,俏皮的发问,能飞越张佩芬的戒备和她的自筑藩篱,引导她无意中向我泄露机密。
果然张佩芬老实地说:“妄谈情爱,不是你父亲的品性,然,男人,有哪个可以真正做到忘情之后,必定弃欲!更何况商场之内,诱惑多的是!那些年,福慧,我不怕对你说,我有时也蔡不住有个古怪念头,宁愿自己摇身一变而为青楼红杏,好跟心上人一尝鹣蝶美梦,傻不傻”
我拍着她的肩膀:“傻呢,然,傻得好合理,好可爱!”
张佩芬盈盈一笑,服角的皱纹刹那堆在一起,很显老,却呈一分泱泱大度的风采,予人很大的吸引力。
女人一谈心中所爱,就可以如此光彩照人!真是!
张佩芬离去之后,我颓然地跌坐在办公椅上,累得像打完一场仗!
我闭目养神,静静地思考,应如何处理一总的后遗症。
安排张佩芬在这一两天内离港,到彼邦去重过新生活,并不困难。
然,她走了之后,千个重责就会落在我的肩膊上,我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承担
不是不惊惶的,赶狗入穷巷的后果堪虞,那头若是无家可归的疯狗,更难以估计他反噬的凶狠程度。万一他宣诸武力,我如何是好又或者他果真站出来,说尽父亲的坏话,让死者含冤莫白,还要折损殁后英名,我又如何对得住父亲了
蓦地睁开眼,似发了一场恶梦。
一手一背的汗,湿腻腻地胶着全身,令我怪不舒服,冷颤连连。
怎好算了
我霍地站起来,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
怎好算了
对讲机突然传来“喂喂”之声,吓我一大跳。
什么叫草木皆兵这一刻,我明白个透。
“江小姐,你在吗”康妮的声音。
我不悦,喝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对方静默了一阵子,显然地不知所措。
大惊小怪的人其实是我。
当然,最有权威的贼喊捉贼者是支付你起居生活费的人!
小秘书在人海之中初尝风浪了,实属自然。
“对不起,江小姐,”
我并不放过:“有什么话,快说!”
康妮讷讷地,连声线都惊得放软,答:“何总经理他们在会议室等你开会,”
讨厌:我立即道:“给我取消!我有要事,把会议统统改期!”
“改到几时呢”
“另行通知!”
“那么,等会儿,恒发地产的酒会……”
“不是说统统作罢吗别再骚扰我!”
天要塌下来了,还开什么会去什么酒会
我宜得一手就把办公桌上的所有文件都扫落在地,发泄掉我越来越紧张的情绪。
好不好一不做二不休,把那个叫程立山的人寻出来讲数
如果他开天杀价,我是否肯落地还钱
当然不肯,这种无赖,需索永无休止。
这三十年的姑息养奸,今日,必须来个了断!
可是,我跟程立山,活在两个世界里头的人,既不能硬拚,也不便软磨,如何了断法
我完完全全地坐立不安,想不出法子来。
能找个什么人商量着办
何耀墓不成,他若是老谋深算,更不宜让他知道太多。关连一大,有可能又是另一场一发不可收拾的人际关系战役。在利通,我和他的权势,必须保持一个距离。尤其现今我羽翼未成,初登大堂,更不好处处让他窥视死门,把握太多我的弱点与话题!
瑞心姨姨就更不必说了。
蒋帼眉吗算了,她在我的故事内,永远只胜任一个聊胜于无的脚色。
我完全可以估计到把事情告诉她的后果,帼眉若不至于惊惶失措至面无人色,就会建议我报警去。
天!报什么警
今时今日,作奸犯科者众,可是,谁又在荷枪实弹地明劫明枪了
要计算蒋帼眉之流的匪徒,或许能报警落案。跟我江福慧较量的人,就不见得能轻易绳之于法了。
是荣耀抑或悲哀,难以定论与言宣。
总之,帼眉在此事上,必非合适的帮手。
我蓦然省起杜青云。
他是个合适的跟我共赴时艰的人选吧!不单为了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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