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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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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小时候根本跟我像同一个模子烤出来的饼。然,这阵子长大了,偶然看看她,竟觉得她有点像她父亲呢!尤其是那对大眼睛;你当然熟悉她父亲的。又或者……是她父亲最近去世了,我对他思念,才生的幻觉吧!”

“湛小姐,你当时没有问你的朋友,她女儿的父亲是谁”

“没有。我有种怪脾气,一般的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对方没有再讲下去,我也不方便追问。”

“有可能是我爸爸吗”

“也有可能。十九岁我跟在江老板身边,一年半后收了山。听江湖上的人说,江老板转而收起了我的这个朋友,他们究竟走在一起多久不得而知。这以后好几年,都没有过她的消息,只在年前造头发时,在雅式碰到过她,告诉我有个小女儿,再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呢。当年,一样是小姐人家出的身,就为家道中落,父债女偿,才流连在大户之间,挣扎营生。”

我听得入了神。

“江小姐,这故事对你有用吗“

“在哪儿可以找到你那朋友”

“糟糕!她连地址电话都不曾留下。”

“名字呢”

“陆湘灵!”

“什么”

“陆湘灵!”

天!这么巧!

“江小姐,你有办法招她找着问一问吗十年不见一面,那么偶然相遇,也许就为了你今日要来。”

对,是天意了。

“谢谢湛小姐,我会找得到她的。”

等侯青云回来的这几无,认真度日如年。固为初谱恋歌,深情萦绕,也为关于陆湘灵的发现,太兴奋、太渴望能早早揭晓。

陆湘灵,一个青云年青时的爱侣,转变而为我亲生妹子的母亲。

然,这安排实属完美。

问良心,我不能否认,一直听青云讲着陆湘灵的故事,老说要在能力范围内照顾她。我心总有妒意。虽道是人世间有的是友谊,然,爱情既可幻变为友情,也难保不可以再由怜生爱,仗着过往的基础,重燃爱火的。

就掌青云要借伟力电讯的空壳,再重新注入资本上市,大展拳脚一事而言,我就是怕那牵线拉藤的阴影。如果单是为辅助青云,我多出一两亿元其实完全不成问题。倘若青云的关系以外,再加上照顾亡父遣志,那就再十倍的投资,也值得让青云放手去干。

陆湘灵真是父亲的红颇知己,又已有下一代的话,她与杜青云就真真缘尽今生了。我根本不用费心。

至于父亲这宗心事,也实在把我滋扰多时了,能尽快有个了局,放下心头大石,求之不得。

千祈百盼,青云才从三藩市返抵本城。

我们抱住了,久久不肯把对方放下。

“有没有在我离开期间,又跑至珠宝店去胡乱发一顿臭脾气,把人家的店捣乱了”青云最爱取笑了。

也只有他,才敢拿不好听的话说给我听。

“去你的,再提我的丑事,我不放过你!”

“固所愿也,不敢请矣!”

“馋嘴:”我拖着青云,坐在床沿,恳切地问:“来,快告诉我,跟韦迪逊电脑谈出个头绪来没有”

“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只可惜……”

青云没有说下去。

“东风并不难借呢!孔明在这儿!”我指指心口,鼓励他说下去。

“他们的新产品一直在美国以压倒性姿态取胜,连另外一家数一数二的裘克廉电脑机构,近年都节节败退。除了因为行政部署出问题之外,更因为产品成本高,日后维修困难,且规定要购买该公司专利的配件,故而尽失客户的欢心。不比韦迪逊,他们推崇低成本制作,并提供全球性的免费保养服务,谁用了他们的产品,一劳永逸。我看电脑市场将有新局面,韦迪逊欧、亚、澳三洲的总代理权,是价高者得。”

青云从公事包内取出一大叠报告书,摊在床上,继续解释:

“全部是北美与欧洲及亚太区电脑需求的报告,以及我整理好的重组伟力电讯计划书。你细细过目,可不能假手于人因为这是高度秘密。”

望见那叠文件,烦得要死:

报告书的内容其实并非问题关键。

我跟青云说:“全盘计划要动用多少资金包括取得韦迪逊的欧洲与亚太区总代理,以及重组伟力电汛,大展鸿图在内。”

“七亿至十亿港元之间,如果连一栋正在市面放盘的商业楼宇售价在内,将之注入伟力电汛,作为焕然一新的大本营的话,就得十亿整数。”

我沉思,心中有数。

“我想过,建筑物可以稍后才购买,最要紧是抢到代理权,使伟力电讯在市场内复苏,自有可为。”

“青云,让我见见陆湘灵。我们才作出最后决定。”

“这当然,你们是应该见面的。”

我并没有即时把其中的秘密揭穿。并非信不过青云,只是怕他一时大意,在陆湘灵面前稍露了马脚,我更难探出端倪。

“什么时候给我俩介绍呢青云,事不宜迟。”

“好,明天一早,太阳升起来以后,就立即带你去见她。”

“现今还早呢!”  

“不,现今有比这种收购重组的生意更要紧的事办!”

我还没有领悟过来,青云已经采取行动了。

果如他之所言,大清早一转醒过来,青云就把我带到石澳去。

没想到陆湘灵住在石澳,就在青云跟我去过的那小冰室旁的一条街上。

没由来地想,青云会不会经常碚着陆湘灵去喝咖啡呢

他们曾是青梅竹马。

陆湘灵的住宅筑在一个平台之上,是三层楼高村屋改装而成的别墅。青云与我拾级而上。

先见平台上有位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垂着头专注地把玩着各式各样的卵石与贝壳。

跟着映入眼帘的是小女孩头上系着的红色蝴蝶结,活泼泼地像分分钟会飞离她的发辫。

我立即趋前,蹲在小女孩的身边。她被我惊动而蓦然昂起脸来。

那乌黑的眼珠子,左右转动,像受惊的小鹿,机灵而可怜。像不像父亲眼睛的确有点像,也跟我的相似。

无论如何,她是个美丽的孩子。

皮肤白里透红,腮边抹了层胭脂似的,浓眉、杏目,还有樱桃小嘴。只嫌鼻梁不够高,可是,还是个孩子昵,将来长大了,肯定连这缺陷也能纠正过来。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呢”我拉起她的手,笑盈盈地问。

孩子尴尬而略为困惑地把手抽回去,站了起来,瑟缩地退向墙边。小孩子是怕生的。

“可儿为什么不回姐姐的话把教过你的都忘掉了快告诉姐蛆,你叫可儿。”青云说。

可儿抬眼看见青云,更添一重惶恐似的,连连后退,直至背脊撞到了墙,才停下来。

我回头瞟青云一眼。这人怎么拿对下属的语气跟个才顶多十岁的孩子说话呢

所以说,孩子不可多养,像青云的家,一窝的孩子养下来,不显矜贵,彼此交谈大概也是从小就粗声粗气。

“来,姐姐来看你和妈妈呢,陪着我进屋子里去好吗”  我重新拖起了可儿的手,半拉半就地把她哄到屋子去。刚好跟迎出来的一位女士碰个正着。一望而知是谁,真的跟她女儿一个模祥,且有个高鼻梁,母女二人都堪称可人儿。

我们相视,随即点头微笑。

“江小姐,请坐。”

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称呼陆湘灵。我们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会不会又是另一场无关宏旨的独立的过场戏还是真命天子已在跟前了

“我老早就应该请青云带我来拜候你了。多谢你为我们父女俩以及程张佩芬解决了那个多年的难题!”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现在程太可安稳了”

“已经到加拿大去。刚接来信,她选了多伦多定居,等移民手续办妥,会回港转返乡间探望她母亲,若是老人家愿意的话,就把她接到彼邦相依为命。”我一边报导,一边留意陆湘灵的反应。

无可否认,她与湛晓兰的美丽,各有千秋。若说到气质方面,湛晓兰尤胜一筹。

不能说陆湘灵局促,她只是幽怨,如今坐在客人面前,闲话几句,眉梢跟角仍飘出半丝悻悻然的狠意,脸上是的确多了一点不甘不忿不情不愿。怎比湛晓兰,整个人的从容、雅静、娴洒、优悠、自得其乐、自我尊贵。

同是孽海名花。遭遇过的创伤甚而蹂躏,也必是彼此彼此,凝聚成的精神与面貌,却仍有高下之别。

陆湘灵说:

“很高兴听到程太能平稳安乐地退休,这对你父亲肯定是份安慰!”

我当然可以立即接口问:“何以见得呢原来陆小姐你如此知我父之心吗”

回心一想,何必打草惊蛇,还是静悄悄地收集她露出来的蛛丝马迹为要。

“陆小姐,此来是冒昧地要求你再一次地成全!”

“只要是能力范围以内之事,我很愿意答应。”

“大概青云已向你提及过有关我们跟伟力电讯合作,或将之收购一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很简单。先父的这盘生意已形同虚设。青云有好计划,借尸还魂,将之起死回生,听说,总比他另行筹组一间具规模的公司上市容易。放在我这儿是无用之物,成全朋友的志趣,正是求之不得。”

“那么,陆小姐希望我们作全面收购,还是跟我们携手合作”

“原本二者对我都分别不大,你们注资或收购,在生意上头,执行业务以及拿主意的人断不会是我,既如是,倒不如名正言顺,由你们提出全面性收购,我出让所有股权,比较干脆。”



第九章 
青云兴致勃勃地说:“那就一言为定了。”  

陆湘灵望住杜青云,嘴角向上稍提,现出个甜甜的浅笑。

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你们还未吃早餐吧!”陆湘灵站起来:“容我去弄点简单的面食出来。青云,你且陪江小姐小坐。”

待陆湘灵转身走进厨房,我立即乘机跟青云说:“她家中没有女佣吗”

青云摇摇头,“只一个钟点的。她喜欢调理家务。”

“我这就进去帮帮她。”

走进厨房去,发现这儿光洁整齐,一尘不染。厨房尚且如是,可见这头家定必井井有条。

“陆小姐,别弄太多吃的,青云和我早上不能多吃。”

“是吗以前青云很能吃。”陆湘灵随即补充:“当然,以前的许多事都已改变了。所谓今非昔比。”

“虽道时移世易,很多旧情往事,仍然忘记不了。是吗”

陆湘灵还是低头切菜,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听到她淡淡然答:“是的。”

“陆小姐,你前天到过晓庐吗”

陆湘灵住了手,回望我,有一丝的尴尬。

“你认识湛晓兰”

“是的。我们是老姊妹了。”

这么一句简单说话,不知透着多少沧桑与凄凉。

陆湘灵并没有再接下去,只重新投入她的厨房工作之中,我因而也缺了话题。

她并不想向我泄露分毫。

再明显不过了,如果她追问:“你也认识椹晓兰?”那我就可以乘势滔滔不绝地带出她俩的往事,轮不到她不在我面前正视她与父亲的关系。  

然,她没有。

恰在此时,厨房门旁边来了可儿。

可儿把半张脸露出来,仍有起码三分的诚惶诚恐。

怎么会把这孩子养成这个样子的呢

我小时候,还未满五岁,就蹬蹬的踩到学校的舞台上去讲祝辞、唱歌、说故事。七岁那年,穿条白纱裙子,穿梭于满堂宾客之间,早已成为核心人物。不像可儿,没一点好好站到人前去的志气。将来长大了,可怎么好算最漂亮的样貌,一旦缺了大方的风采,立时间显出孤寒相。小家碧玉与大家闺秀,看在明眼人内,高下立见。若真是父亲的亲骨血,未免要丢江家的面子了。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不容碧玉蒙尘,流离俗世才好。

我试逗着可儿说:“可儿,要进来跟姐姐和妈妈一道谈谈吗告诉我,你在哪间学校上课了读第几班呢”

可儿只一味的抿着嘴,没做声。忽然她拉起我的手,把个红色的发夹塞进我的手里,就一溜烟地跑掉了。我好莫名其妙。

陆湘灵解释:“可儿就是这样,老畏羞,不晓得表达自己的感情,每逢遇到她喜欢的人就会把自己的心爱发夹呀、洋娃娃呀,丝带呀送予对方,从前,她老是这样对她爸爸!”

我看着手里的发夹,想起了纽约保险箱内的那个。形貌虽异,相赠的心意相信是同出一辙。

“可儿,可儿。”湘灵一边下面,一边扬声叫道:“把你画的图画拿来送姐姐吧,姐姐大了,用不着发夹呢而且姐姐不像你老喜欢红彤彤的颜色。”

话才出了口,我俩立即四目交投,都呆了一呆。

陆湘灵快快垂下头去,把三碗面捧着,迳自走出饭厅去。

这以后,她一直都显得非常的小心翼翼,一句是一句地答,完全地不发问。

我回到办公室去时,纳闷了一整天。究竟好不好开门见山地去问陆湘灵看样子,她完全不愿意再重提往事。这不就跟父亲的遣书所言吻合了。换言之,我必须采取紧迫一步的行动,一就二口六面地对质,一就是引导她自行招供。

前者未必能见成效,她要是认真地坚持不提旧时恩怨,还缺借口与辩驳不成。

可又如何逼她自首呢

晚上,青云跟我坐在江家大宅园子里的摇椅上头,我仍心事重重。

青云问,“你有心事”

“嗯。”

“告诉我,让我替你分忧”

“忧虑由你而来,还叫你分担?笑话了。”

“常言有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何不试试”

我于是正式道:“青云,你仍然爱陆湘灵!”

“什么”

我没有再做声,听他怎样解释。

“福慧,你就为这个纳闷。”

“理由不够充分吗”

“筒直杞人忧天!”

“并不见得。大有可能是当局者迷而已。”

“我觉得你的看法迹近是对我侮辱,把我视为一个用情不专之人!”  

“最低限度,我肯定陆湘灵还深探地爱着你。”

“何以见得”

“女人的第六感!”  

“可有觉得我什么时候发达了”

“我们的嗅觉只能发挥到男女私情上去。”

“不可思议。”  

“还有,也凭我的观察。今天早上,她露出太多马脚。”

“她又说什么特别的话我都不觉得。”

“她如此迁就你,好端端的一间公司,完全不谈条件,双手奉送,理由安在分明是司马昭之心!”

“湘灵根本从小到大就不知生意为何物。”

“你看,你急忽地替她辩护,无私显见私。”

“你简直胡说八道。”

“谁在老羞成怒呢”

“要人家怎样向你证明”

“为免牵线扯藤的后患无穷,我们取消利用伟力电讯空壳,重组上市的建议。”

“根本是两回事!”

“她若不爱你,那就是两回事,否则,从此以后老认为对你受恩深重,她跟我对你的爱护不相伯仲的话,我可受不了!”

“你竟是个小器人”

“有哪个闹恋爱的女人会大方得肯跟对手平分春色”

“你知不知道你敏感过度,正在语无伦次!如果我跟湘灵还是藕断丝连,既是男未婚,女未嫁,现下不就可以双宿双栖去,怎么还会有你的出现”

“她未尝不作此想,只是自惭形傀!”

“今日社会的人,还会认为娶个处女才是光荣不成!”

“你原来不以我为荣”

青云急得团团转,直跳脚。

把他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在眼里,心实不忍。然,咬咬牙龈,势必要闹下去,图个水落石出,一劳永逸。

“福慧,你且平心静气地听我解释。”

“你说好了!”

“你先答应我,不可听了解释之后更强辞夺理。”

“好。”

“老实说,我自外国学成之后,仍然对湘灵未曾忘怀,如果湘灵愿意的话,我们早已成婚,只是她一直坚持不肯,老说她心如止水。福慧,不愿重拾旧欢的是她呢。”

“我不信。无证无裾,又缺理由,如何使人相信。万一有那么一天心血来潮,她姓陆的要求原壁归赵,那时你处于两个对你有恩惠的女人之间,也必为难,我才不冒此险。总之,伟力电讯的计划先行搁置!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是不是”

青云显然地不高兴。

今日要他所受的委屈,不久的将来,必可令他明白过来。我才不担心。

果然,青云和我,多多少少为了这次的争执而有点貌合神离地过了好几天。

这一晚,我有个应酬,九时多才回家来。一踏进大门瑞心姨姨就迎上来给我说:“有位陆小姐来找你!她说是你朋友,且认识杜先生,我就让她进来,坐在小偏厅等候。着亚明在一旁侍候。”果然来了。

我直走进小偏厅去。壁炉前站了个风姿绰约的陆湘灵。我示意仆人亚明离去。

“陆小姐,对不起,不知道你来,让你久候了。”

“不相干,我正在浏览着,没想到,真能到江家来,看一看你们父女俩多年的起居环境,很有亲切感。”

这番话,自是用意深长,内里真真,差不多不言而喻。

我并不打算显得太愚蒙,只略略顾左右而言他,看她如何跟我交代。实际上,这重要关头,也鲁莽不得。切戒一厢情愿,必须抓着很独特的证据,才能相认。这年头,人心不古,社会上充塞着的虚虚实实,很难预测。

“陆小姐一定听青云讲很多关于我们的故事了。”我说。

“我见青云的时间其实并不多。重逢后的这些年,我跟他已不比年轻时,什么心底话也能说了。”

“也许是成长后的一份谨慎所致,跟感情无关。”

“一定有关的,如果恩情犹在的话,不论是何环境,均无界限,必会畅所欲言。只可惜,情怀已异,也就觉得不方便  尽抒胸臆。”  

“青云注意到你这种转变吗”

“他并不愚蠢,男女之间的契合与仳离是心灵上的感应,传送出来的讯息有一方面已拒绝接收,更无回应,应该明白此路已不通行,至于线路发生故障的理由,可不一定需要交代和深究。”

“陆小姐此来是为了……”

“是为了向你解释我和青云之间,心灵沟通发生故障的真正理由。”

“你认为我会关心。”

“你会。我考虑过,不能为了个人理想,而令你和青云不得安宁。青云不错跟我是一同成长的儿时玩伴,情窦初开年纪时的爱侣,然,家变之后的这许多年。我跟他没有见过面,期间发生的事,他并不知道,并不明白。曾在他未回港来任事之前的那些年,我已有缘遇上另一位对我极端呵护备至的异性,发展了一段我意想不到的奇缘。可儿是他的女儿!”

“青云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江湖上,只知我在跟了这个大客户之后不久就金盆洗手,从了良了。”

“可几的父亲是谁”

“我以为你已知道”

“不。”我摇头。

“那么,你在我家时的言辞是试探性质最低限度,你怀疑否则不会提起湛晓兰来!”

“对。”我无须否认了。

“你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是的的确确。”

“真是父亲!”

陆湘灵垂下眼皮,豆大的泪珠,不断地滴下来,碎落,消失。

“他待我很好。”

“很好吗你的生活还不过尔尔。”

“不,物质享受上,不致于登峰造极,然,也算丰衣足食,直至今日,我的银行存款,仍足够我们母女俩平平安安过掉

这一辈子。精神上的愉快,身分上的尊贵跟以前无可比拟。”  

“身分”父亲曾付与这个女子何种身分

“江小姐,这不难明白呢如今你走到人前去,也比以前更见光彩了吧女人需要名花有主,那一种备受爱宠、袒护、荫庇与承担的表白,是护身符,是最尊贵的身分象征。

出身如你那般好,若是形单影只,尚且难免有孤伶伶的落寞与自卑,何况当时我是待价而沽,任人渔肉的货腰娘!你父岂只将我由零沽的身分变为批发,且珍爱我有如宝藏,一个女人,久历风霜,希望得到的也无非是这种归宿而已。真正的名分于我,从来是空中楼阁,我想都不敢想!”

“父亲既如斯爱你,从没有提出过要名媒正娶”

“没有。你父亲不会。”  

这真是的确老实的说话了,一点纰漏也没有,婉转地说,父亲的顾虑极多,要直接一点批评呢,唉,他其实顶自私,傅瑞心、程张佩芬、湛晓兰以致其他很多个他曾恋慕过的女人,都因客观条件配不上名流富户的一品夫人宝座,而只能在暗地里享受他的情爱,从无例外,又岂独陆湘灵

至死,父亲才蓦然惊觉,自己欠负对方良多,这才留下了遗书给我。

“他这种态度,你认为可接纳”我问。

“态度源于苦衷,我谅解。人与人之间有情爱,就不会计较太多的外表需求。我根本不忍强他所难,况且公开名分对我必造成压力,我并不认为我能适应,我一直沉醉于三人世界之内,不作他求。”

全部言之成理。可是,我这就能鉴定陆湘灵必是那父亲的红颜知己了吗

“江尚贤在我最需要爱护的时候出现,我们感情关系弥笃,并不是少年十五二十时的一段纯情可能替代。故此,我和青云始终只如兄妹朋友,这也是缘分吧!江小姐,此来是向你交代清楚,请勿以此为虑。我多希望以我跟你父亲这段情的剖白换取你对青云的信心,继续帮他发展事业。无论如何,我们曾是交心的朋友。你父亲曾对我说,胸脯上有颗虹痣的人,象征着有无比智慧,你也必如你父,晓得分辨真伪,谁也骗不了你!”

真是大团圆结局了。

我喜不自胜。

陆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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