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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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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通银行设在顶楼两层的食堂,除了贵宾房,用作宴客之外,另有高级及中下级职员的饭堂,我本可以跑上去寻个同事作伴,吃顿午饭。然,曾有过尴尬的经验。前两个星期,我也是中午没有饭约,于是跑到饭堂去,跟一群经纪级的同事一起用膳。结果,场面冷淡得可以,若非我努力支撑着找话题,一顿饭大概要在鸦雀无声的情况下用毕。中国人对上司的隔膜与敬而远之的态度,较之外国人为甚。

自此,我知难而迟,免得两败俱伤!

辛苦搵来自在食,何苦强迫下属足足八小时都要对牢上司讲公事!  自己何必当个不受欢迎的演讲者,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真真有碍消化!

我推开行政内务部的门,偌大的写字楼空无一人。正打算离去,骤见一个人的背脊出现在一片写字台中间,看样子,他正俯下身来执拾东西,怕是个写字楼助理在作清洁功夫吧!我对牢他叫:“唏!”

那人抬起脸来,望住我,并无太大反应。

“唏,你呀!”

他回转身看看背后,发觉并无他人,于是犹豫地答:

“你叫我”

“当然,这儿还有谁”我没他好气。

这人有张白净、清简、轮廓分明的脸,刚才喊一句“你叫我”时,浓浓的眉毛往上一扬,露了个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一

点点稚气,却惹人好感。衣著也蛮整齐,深色西裤,白衬衫,当然结银行领带。

“给我到外头去买一客家乡鸡。”我稍微想一想再补充“有粟米的话,也要一个!”

对方略睁一睁眼睛,迷惑地望着我。

“你明白了吗”他点点头。

“赶快办去!”我别过头,走回办公室去。

肚子是的确有点饿了。

无聊地又翻了好一会文件,胃内开始越来越空虚难耐,蓦然想起,三餐无继的贫穷人家,不知如何度日那埃塞俄比亚的灾民,长年累月地活在饥饿当中,何以为人那些孩子们,个个皮包骨,一双贪婪的眼睛,骨碌碌地望住替他们拍照的人顿时教人生了一种心酸骨软的难堪!世间上怎么会有这种小童,又有日夜保卫严密以防绑票发生的巨富遗孤

人生下来,就不平等!

有江福慧,也有随时被扛福慧差遣去买午膳的低级职员!贵贱贫富,不也是云泥之别!

想着,尤其腹似雷鸣!

利通银行大厦的转角处就有一间家乡鸡快餐店,那男职员真是其笨如牛!

想来,有时人之所以有高下之分,也断断不只为天生条件优厚与否。本身是否肯用心进取,往往是成王败寇的主要因素。就以刚才那男职员而论,如果他可以快速地完成使命,别教我饥肠辘辘,坐立不安这好一阵子,我也许以后就会记住了他,把他调到主席办公室来当信差。香港当然是个打狗也看主人面的社会,谁不知道程太是科通银行各秘书之至尊贵者,信差也当然以在主席室行走的最当时得令。

思想上胡扯了好一会,止不了饿,那男职员仍然未曾复命!真该死!

每人自出娘胎之后,都一定会遇到某些机缘,能否抓紧利用,从而扶摇直上!都得靠自己的心思醒目!

我就曾听到有关大明星安东尼昆发迹的一个传言。当年,他只不过是荷里活里头的一名不见经传的临时演员,有一天没一天的在演散戏,用以糊口。有一次,他被派演出一个医院的清洁工人的角色,拿着地拖在走廊擦地,导演要他背着镜头,由左面走至右面,之后,镜头就见男女主角自走廊尽头处走过来。当时安东尼昆在想,翘高屁股,半弯着腰撩地板,观众根本看不到动作,不能使画面显得生动活泼,于是,他自行构思设计,当他背着镜头走过时,伸手在自己屁股上抓痕。如此小小的一个动作,自然有趣,令画面平添动感,当时那出戏的导演注意到这个小节,立即被安东尼昆这种敬业的精神感动,从此给他更多演出机会,以致扶摇直上,成为一代大明星。

可见发迹机会俯拾皆是,只看你如何运用争取!就像刚才那男职员,要我白白饿着肚子等了一个钟头,待会我定必叫人事部给他好好整治。

程太午膳回来后,看见我脸如玄坛,微微吓了一跳。

我未等她开口,就说:

“到楼下行政内务部去看看,究竟那个替我买午膳的办公室助理,回来了没有我枯候他大少爷整一小时,连一个粟米都没有买回来!”

怎能叫人不生气

又等了好一会,程太一脸怪异的表情跑回来向我报告:

“行政内务部没有任何一个办公室助理曾接过替主席买外膳的指示。他们说今天根本没有见过你呢!”

哼,办事不力还加上推搪塞责,这些事必要在今日企业机构内美其名为办公室助理的跑腿,可恶至极!

我跟程太说:“难道我冤枉他们不成抑或白日见鬼了”

我饿得什么似的,益发闲气上涌,脾气蠢蠢欲动,反映到脸上去,颜色阴晴不走,一定极其恐怖,连程太都好像有点不知所措。

我干脆说:“你这就跟我一起下去,把那不负责任的家伙认出来好了!”  

说罢,立即开步跑到下一层的行政内务部去。程太只好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走。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整个部门都鸦雀无声。  

程太轻声地嘱咐部门头头,把一总的办公室助理甚而是坐在公用写字楼内的文员秘书都叫齐站到我面前来,供我细认。那人何处去了

真奇怪!老是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事情严重如父亲遗嘱,轻似眼前发生的琐事,都要我认人去!心烦意乱,更难有温和脸色可看!我嘱咐程太:;

“这儿没有我要找的那个不负责任的家伙,让人事部彻查去!”  

正要掉头上楼去,竟然踏破铁鞋无觅处,疑犯正拿住了杯热腾腾的饮品,走回部门来。

看他一派优哉悠哉的样子,他还真吃饱了午饭,再享用一杯咖啡奶茶之类。

益发叫我气炸了肺!我给内务部的头头说;

“怎么得来全不费功夫昵,你有责任向下屑解释一下规矩与责任这两回事!”

扔下这两句军令如山似的话,我就气鼓鼓地跑回办公室去。再不饿了,塞满一肚子闲气,霎时间难以消化。

程太叩门进来,她一向周到,大抵是来问我要些什么吃的吧

“刚才你指的那位男同事是刚加入利通的,所以你不认识!”

倒是解释求情来了。

“我需要认识他吗”

是不是笑话了,如此轻重倒置!我余怒未息,说:“他晓得我是谁,不就够了”

程太突然辞穷,一脸的尴尬与为难!

“怎么又是什么大人物作荐人,给介绍到利通来,抑或是哪个世叔伯的子侄”

父亲在世时,利通有个老毛病,把一总老朋友刚学成回港找工作的孩子们都收容下来,当行政练习生,实行易子而教。

这班身分特殊的少爷小姐,在利通行走时,虽是学徒初哥,多少有点额外礼遇。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个背后的老子不是香江之内位高权重之辈,生意上头,每一份人际关系,都可以是助力或阻力,无人愿意见高就踩,为自己日后的工作事业种下不必要的恶果!

程太摇摇头,仍是那副怪表情,倒抽一口气才说:

“不,杜青云是自己考进利通来当电脑部主管的。”

我望住程太有三秒忡,不知如何反应。

自出娘胎以来,似乎未试过有如此难为情的三秒钟!

从来活在云端上头的人不知道自高处掉下来的晕眩,原来可以这般难受!

前些时人事部的报告,写明电脑部人材流失最严重,有经验的都办移民去了,加上这行业一向供不应求,益发抢手。我还在报告上亲批了一行小字:

“所提薪金升幅,照准。此外,对该部门员工之士气尤其要关注,礼贤下士,最留得住好人材!”  

我好不汗颜:电脑部发展在利通是刻不容缓的,再没有一间银行可以缺了先进科技设施而能维持客户的满意服务。我们电脑部门的主管刚在三十月前辞职,移民澳洲去,几经艰辛,才在出名的猎头公司找到理想人选顶替,单是那笔介绍费就是普通职员半世薪金,负责面试的是何耀基,那段日子我适逢父丧,没有心情去接见下属,也就由着何耀基去处理一切了。

没想到,今天闹了这么一个笑话!

我脸上发烫,越想下去,越觉得滚热!

坐上高位的人连在生活小节上都要步步为营,才不会行差踏错;以致万劫不复,真艰难,

程太没有说什么,就退出去了。

我呆呆地坐了一会。

这姓杜的现今是何心情了洋洋得意,抑或诚惶诚恐

看他刚才的不在乎,似乎胸有成竹,才踏进利通来,跟主席过的第一招,就是他赢我输!

父亲曾教我:

“最能害自己和救自己的人,也就是自己!”

今午阴沟里翻了船,正是此意!

有人叩门。

我无精打采地说:“请进来!”

进来的人,必须打醒十二个精神应付。

一种本能反应,使我立时间和颜悦色地站起来,极表大方地伸手跟他重握,表示欢迎。

“我不知道你原来是新同事!”

杜青云笑容可掬地答:

“今天才上的班,何老总刚在外头有会议,说好了在下午才带我来见你,没想到刚才发生了这个小误会,我也就等不及何老总回来就先叩你的门了!”

连一句专程负荆请罪的说话都欠奉。

如果我不是主席,他大概要关起门来,面壁笑个呛死算数。自问心头怒火还在,仍有点不高兴。

然,横说竖说,我都高高在上,他再赢,一家大小的开支还是由我控制,今时今日,衣食父母,拥有无上权威。摩登文明社会内,掌生死荣辱的人除了老板,还有谁

再理直气壮的人在利通,仍要矮我一截。我,何惧之有

我招呼着杜青云在款客的沙发上坐下。

对方绝口不提刚才的故事,也不解释为什么不按照我的指示去买家乡鸡。

我原本还有一丁点的不高兴。再往深一层想,刚才出丑的是自己,重提旧事的话,只有更难应对。

杜青云很得体地把自己的履历说了一遍。他年纪竟与我相约,看样子是白手兴家的,在香港大学毕业后,赴美深造多年,被美国极具盛名的电脑公司罗致旗下三年,才回港发展,一直在大机构任主管之职。

我好奇地问:“能在美国发展不是很好的事吗你任事的电脑公司又名重江湖,为什么买棹归来”

我以为答案会千篇一律,说什么回到中国人的社会服务会安乐点之类。谁知不然。

杜青云非常爽快地答:“在美国的发迹机会,今时今日,黄皮肤的人仍然要输人一皮。何必拿我有可能赚到的钱贴补花旗大国的人”

杜青云稍停,未说先笑,样子更平和:“更不足留恋的原因是,美国很多规模相当的电脑公司,都有一条以重金买起极标青人才,但求他在行业内起不了创新作用的经营手腕!”

我有点不明所以。

“他们罗致最佳电脑专业人士,发展各种电脑计划,但崭新的产品,未必能及时推出市面,为免跟自己在市场内风行的贷式抢生意,自己斗垮自己,但又怕人才流失到中小型电脑机构去,异军突起,出产了突破性品种,影响大阿哥垄断市场的威力,于是宁愿养兵千日,未必一定用于一朝,旨在拿钱玩死或拖慢好多科技上的好主意!”

“你就是那要被拖慢脚步的目标之一吗”

杜青云的傻笑更添了一点稚气,很令人看得舒服。

商场如战场,放在首位的一定是集团利益,而非人类福利。这后者如无底深潭,需求不竭,予以适当控制,也未可厚非。

跟这杜青云短短的一席话,又学到了一些知识。

他的出现与谈吐,如许地令人神往。

我开始对他有了一点点不能自主的好感。

又想,利通能舔一员猛将,做头头的,有一点委屈,有何相干

雨过天睛,我毫不牵强地堆满笑容,送杜青云走出主席室。

程太随即问我:“你还饿吗”

都醒不起来,中午饭还没有着落。

“不,少吃一餐不碍事,算节食好了!”

“你那么瘦!”

“胖起来穿衣服不好看!”

“提起衣服,服装店刚来电话,你订的几袭晚装运到了,请他们送上来好不好”

我想了想,答道:

“不,很想到外头走走,我去试穿好了!”

中环的高贵服装店,全靠我们这起有钱找地方花的人支撑着。故而一脚踏进去,受到的欢迎讨好,较之在利通银行还多。

父亲去世已满了七七,很多推却不了的社交应酬,都要赴会了,衣著方面可还是要挑素色来穿。于是,嘱咐服装店从法国和意大利订了好几件深蓝与黑色的晚装应付。这名店的经理是位姓方的小姐,四十刚出头的样子,补养得极好,看上去不比我老,穿着更具品味,是个活灵灵的生招牌。

每逢有贵客到访,方小姐一定亲自招呼!一件名牌贵价货穿在身上,给方小姐品评一下,或建议加多一点饰物配衬,就更见出色。客人无不欢喜她的服务。

“江小姐穿这批晚装时,戴不戴首饰”

“你看呢:”

“大孝仍在身,本来不应添什么饰物的,然,一件首饰也不配戴的话,未免太素了!我看,就挑珍珠和白金比较适。”我点点头,记住了。

跑到更衣室去穿回常服时,听见这方小姐又在招呼别个客人。

“朱太太,你订的那件水红色晚服,法国没有现货,改穿别个颜色好不好”

“不好!外子对水红色有偏爱!”

哈哈!又是一个靠丈夫作长期饭票的女儿!

“朱太太,你已有太多水红色的衣服了,换一换口味,朱先生可能更欢喜!我实话实说了,其实你的肤色配米白更显高贵!”

“我听人家说过,最高贵的女人是身旁有个得体的护花使者,方小姐,可同意这句说话了女为悦己者容,我其实很明白,晓得真正欣赏女人衣服品味的多是同性,然,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赶忙推开更衣室的门,走出去看看这位朱太太!

面熟得很,想是在什么社交应酬场合碰过面!香江之内,能有多大了来来去去是那一撮的名媛!

名嫒之中晓得说刚才那番话的也不多见。

那位朱太太温柔地对住我微笑打招呼,叫了一声:

“江小姐,你好:”

“你好!”

我回应着,细细地打量她,皮肤一点不细致,太多的化妆,太着意的一身红。然,浑身洋溢着一种舒服与祥和,竟不觉得过分伧俗。

幸福的女人是不是这个样子了

我向镜前一站,分明地比那朱太太清秀、年轻,好看。

然而,我显得那么苍白,一对乌亮的眼睛转动着,在搜索什么似的,有微微不知所措的惶恐。像不像那些在原野中奔跑着,既要猎食,遍寻温饱,又怕被敌人追击的野鹿,老带着凄然迷惘的眼神,不得安稳

我一手拿起了手袋,头也不回地昂步走出服装店。

方小姐在后头嚷:“我这就把衣服送到利通银行去了!  ”

心头因新衣而感染的一份喜悦,被那朱太太的出现洗刷得干干净净。

谁个女人不喜欢成为所有场合的皇后自觉彼人家比了下去,心上有气!

今日的江福慧,无需面对魔镜,问:“谁是香江之内最富有的女人”

或者甚至不需要问:“谁是才具色相都属上上之选的人材”

我对自己之所有,极具信心。

然:“魔镜魔镜,谁是香江之内最幸福的女人了”

大抵问上一千一万次,都未必轮到我!

单是那朱太太,在她心目中,一定认为嫁不掉的富家小姐,最是可怜!

无情白事地在人前跌这一跤,不是不心痛的!

父亲老说我是个敏感而情绪化的孩子,谁个女人不是了

小时候,遇上一丁点儿的不快意,就要父亲哄个没完没了。

现今,父亲去世了,谁来哄我疼我

恨得牙痒痒的,下了班,一整个黄昏躲在睡房中发莫名其妙的脾气,想着想着,一手把床头的书都扫落在地。

说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  黄金屋我有好多好多间,偏就生成没有金屋藏娇、解愁去闷的福分。也别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了,越念得多书越难找匹配自己的人!



第三章 

怕只怕我偷了粤语残片的桥,乔装银行的清洁女工去认识个理想情人,一开腔的谈吐,就出卖了思想,流露了背景,后果跟目前还不是一样

我看着放在床上的那一袭深蓝色舞衣发呆。

直至瑞心姨姨跑进房里来催促我。

“快别这样!心情不好还是要赴会的!你今年多大了父亲不在,更要奋发做人!江家除了你支撑局面,还有谁”

我支撑江家,谁来支撑我了!真气人!

苦苦地启程赴那见鬼的名流晚宴去!

主人家是工业界巨于黄德生,名下的德生企业差不多垄断了香港的玩具业,成为承接欧美出名玩具厂订单的主力供应商,厂房的发展岂只雄霸香江,老早率先在中国内陆以至菲律宾、泰国都设了分厂!

利通银行是德生企业光顾的主要银行,难得有如此稳阵的商务客户,非努力维持良好关系不可!于是,我的情绪再不好,也只能勉力赴会!

黄家是在九龙塘区内的一间占地万多英尺的花园洋房。隔篱左右尽都变了时钟公寓,如假包换的一个高级红灯区,也亏黄德生还死守在这大宅不肯搬!

听说这是黄家发迹之地,风水好之故!

香江风云变幻,巨富们拥抱着既得的利益不肯放,眼前又委实太多动荡,太多不稳定,人们只好以种种迷信去加强信念与斗志。

黄德生跟他的儿子黄启杰一齐出迎。

黄启杰是黄德生的独生子,比我年长三岁左右。我们从小相识,他还是我第一个舞伴,算是世交了。然,长大卮,我跟他合不来,不单是性情不相投,严格来说,很有点心病!

事情发生在多年前,我自外国学成回港,刚出道,父亲即让我在利通银行行走学习。

刚好那年利通在泰国新设一个办事处。东南亚的各个劳工市场,泰国的潜力决不比菲律宾逊色。父亲说香港年内就必须放弃劳工密集的特色,让中国大陆与东南亚专美,转为发展高科技企业,而大陆市场因各种关系,未必能尽情吸收香港的制造业订单,就会让东南亚分一杯羹,故此菲、泰两地的工商业财务生意,是银行拓展的对象。

利通于是继菲律宾之后,也在曼谷开设办事处,联络当地客户,也方便自港往泰发展工业的厂家。

父亲带我一同到曼谷去主持办事处的开幕仪式,很多位有商业关系的好友,都在被邀之列,黄德生父子当然地榜上有名。只是黄德生有公事要留港办理,便派了儿子做代表前往祝贺。

开幕酒会办得头头是道,开设的虽非分行而只是办事处,倒也真真官绅云集,泰国有名望的银行家都捧场十足,除了到海外公干的,没有一个缺席。  

初出茅庐的我,被这种公式应酬,闷得发慌。现场最熟络的除了父亲,就只得黄启杰!老想找机会把启杰叫在一起开小差去!

小时候,我们还算合得来的。十六岁那年,父亲仿西例给我在深水湾的大宅开了个社交派对,官式舞伴就是启杰,正正是双方家长在我俩同意之下安排的。

那个晚上,我的一条粉红色薄纱裙子满场飞动,自觉出尽风头,很不失礼身旁的黄家大少爷。(缺了一页,不过不致影响内容)  这张照片,压在银包下留于抽屠内,想也是黄先生之物!”

我拿过照片一看,妖妖艳艳地一个泰国少女,穿一件低胸T恤,两只奶子差点要跌出来似的,低格得可以!最可耻的还是,上书:送给难忘的黄启杰先生。没得叫人恶心!

蓦地,脑里掠过了鸡尾酒会内黄启杰跟那泰国女侍应生款款而谈的画面,耳畔又响起了今早回应我摇至黄启杰房间电话的女声。

我不期然地问跟前那侍役:

“你们酒店雇用女的房间清洁员工吗”

“我们用的多是男工。有什么事吗”

“我今早到泳池游泳时,朋友打电话到酒店来找我,投诉说房里接听电话的女侍役十分不礼貌。”

“不,不会的,小姐,一定是一场小误会,就算是本酒店的女侍役,也断不会接听电话,这是酒店的规矩,以免发生  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换言之,黄启杰今儿个早上把名泰国女子收在房间内鬼混,是证据确凿了。

怎么可能如此地坏

不是学贯五车、出身世家的人吗犯得着活得像条公狗似的,碰到了可以上床的异性就扑上去,我莫名其妙地生气!

气黄启杰在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要我接受一个清纯童年朋友的转变。

也许还气自己下意识地被黄启杰看低了。连一个低三下四的泰国妹,都比我吸引千百万倍。

当时,我脑子里乱成一片。

一脚踏入机场,碰面就是等着我们的黄启杰,我连银包带相片,闷声不响地塞到他手上去。

那情景,回想起来,很有点像负气斗气的情侣似的,真真过分一点了。

启杰当时的脸涨得紫红!

往后,轮到我浑身滚烫不安!刚才自己那冲动肉紧情切的表现,必会惹起对方的疑惑!如果黄启杰以为我因喜爱他而生妒意,也是太顺理成章的事了!  

我蓦然发觉自己哑子吃黄连,心上自苦,无辞以对。

总不成理直气壮地跑到他跟前说;

“黄启杰,你休妄想我江福慧会把你放在心上,以为我对你有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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