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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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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澜并不笨,做起差事也有可圈点之处,只是,他还欠缺一些魄力与分寸,并不让我十分满意。”凤景乾凝眉道,“难道我需要他们念多好的书或者是有多高的武功?明湛既无文才也无武艺,为上位者,需要的是手段与心胸。”
凤景乾看弟弟一眼,不禁叹道,“真是傻人有傻福。你竟然有明湛这样的儿子。”老天爷真不是开眼,把珠宝给了瞎子。
凤景南那叫一个不高兴,大言不惭道,“看您说的,明湛都是像我,方有今日。”
“我们是同胞兄弟,像你像我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我儿子,怎么可能像你!凤景南没说话,不过表情就是那意思了。
凤景乾笑笑,见他打起精神,也就不再理会他。
明礼作为长兄,出头为明义治丧。
明湛并未将明义的恶行公之于众,也就是说,明湛没有追究魏妃的意思。明礼一方面心痛弟弟的胡为,一面也暗自为母亲庆幸。
如今镇南王府已是卫王妃一系当家,因明义之事,如果明湛一力追查到底,不只他们兄弟会受牵连,就是远在云南魏妃保不保得住品级都是两说。哪怕宫里太后、魏贵妃再偏他们兄弟,也管不到镇南王府的家事上。再说,你就是想管,也得分清大事小情不是!
明湛将此事压下,只说明义得恶疾去逝,不但明礼明廉平安,就是明义也能有一场稍微体面的丧礼。
不过,镇南王府并未大办,来吊唁的人也并不多。明湛没露面,倒是魏宁魏安过来跟着操持。
魏宁难免要劝一劝明礼明廉,“你们父王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明湛的手段,你们也见识过了,以后,对待他要如同你们以往对待你们父王一样恭敬。”
“让舅舅担心了。”明礼神色憔悴,双手随意的抹一把脸上的疲倦,打起精神道,“现在我才明白父王为什么为立他为世子。”那种心平静气赐死庶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本事,明礼自认为是没有的。
“好好过日子,先将明义的棺椁寄放在庙里,等救出皇上和你们父王后,再送他回云南。”
“舅舅放心吧。”明礼精神不大好,知道明湛有威胁是一回事,亲眼看明湛暴发是另外一回事。明义是他的同胞弟弟,小时候一道长大,因明礼失了世子位,明义向来不服明湛。
现实总是让人难受又难堪,明义为了自己也为了兄长,不死不休的纠缠着找明湛的麻烦。凤景南在时,明湛不得不忍明义。如果说,明湛是一头猛虎的话,凤景南就是缚在他颈间的绳锁。现在,绳锁忽然不在了,你还敢在他面前嚣张,他不咬死你才怪呢。
明义用生命让所有人终于看清:镇南王府新的王已经诞生,哪怕始终缺少一道正位的诏书,明湛也已是镇南王府的实际掌控者。
魏宁与明湛坐在小花园里乘凉。
晚上,即便没风,也是凉爽怡人的。廊下挂着一盏精致的琉璃灯,外形是碧草色的玉片拼镶而成的石榴,中间豁开了嘴儿,镶着艳丽的玛瑙粒,灯光自薄薄的灯壁中透出来,带着一昏黄的丝雾气,吸引着一圈又一圈的飞虫不知疲倦的去扑火。
明湛一手拿着块瓜,一手指着那盏琉璃灯,“还记不记得,这是你送我的?那年花灯节,你送我的石榴灯。”
明湛其实心极细,他会用很小的细节来打动你,魏宁也不禁一笑,“没想到,你还留着呢。”
“那是,我早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要不,能巴巴的送灯给我么?”明湛自恋又臭美的说,忽而叹道,“你看这灯就如同王位,我们就像旁边扑火的虫子。”
“你是持灯人,怎么会像虫子呢?说话这样丧气。”
明湛道,“只要好生保管,灯是永远都存在的,人能留多少年,三十年?五十年?早晚都有一个死,所以我才说,我们像扑火的虫子,命好的能短暂的停在这灯上。有一些,甚至没有停留的机会,就被烫死了。”
魏宁温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太在意明义的性命。”杀人时可没听说你手软了啊。
“这个时候,我没理由饶过他。”明湛看向魏宁,眉心中有一些疲惫和沧桑的厚重感,明湛轻声道,“杀人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就是做为胜利者,我也并不会开怀。不过,重新再来一遭,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在以后,任何时候,这样的事,我都会做同样的选择……可是,我真不开心……”
杀人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吗?一点儿也不。
哪怕,这人该死,可是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舒服。
明湛不知道那种“天子一怒,血流飘杵”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可是,他想,他是不会喜欢的。
明湛开始准备交换人质的事,摇光此人虽然有点儿二百五缺心眼儿,不过显然更具备一流的心理素质。他在镇南王府大牢是吃的下,睡的香。
有时,明湛将他从牢里提出来问他些事,他也积极配合,并且要求给他提高伙食待遇。
“先生叫什么?”摇光摇一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大家都叫他先生就是了。”看明湛一眼,摇光道,“说实在的,我家先生比殿下要俊俏多了,这世上没有他不懂的东西。”
“哦?你的易容术也是他教的么?”明湛不紧不慢的问。
“嗯。”摇光点头。
“那你能不能把我易容成你家先生的模样?”
摇光一口糕就呛了出来,差点呛掉半条命去!摇光像听到了什么要命的大笑话,哈哈大笑,揉着肚子说,“殿下,您跟我们先生长的八竿子搭不着,您以为易容术想易容成谁就能易容成谁么?先说我家先生身高六尺,殿下您就差的远,还有你们的眉眼,也差的太多了,弄了也不像。”
“这易容术又不是变戏法,起码易容的两个人之间,脸形眉眼要有相似的地方,才好收拾呢。”摇光不可思议的摇头,“您非要把土行孙易形成杨戬,这怎么瞧都不可能啊!”
明湛气的好歹,想他虽然生得一般,不是那种“箫箫肃肃,爽朗清举”的大帅哥,可眉清目秀还是算的上的,竟然被人贬斥为土行孙,当下大怒,不顾排场身份,扑上去就把摇光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黎冰等连忙把明湛劝起来,劝道,“殿下,容臣教训他。”
明湛冷冷一笑,“给我好好教训他。晚上我再问他话。”
土行孙!哼!土行孙!一甩袖子,气哄哄的走了。
不知黎冰使了什么手段,到晚上时,摇光格外温驯听话,再也不敢说明湛像土行孙的话了。
“我小时候在街上讨饭时被先生捡回去的,后来就在庄园里跟大家伙儿在一处习武读书,过了一年,我们又分开,各学各的。”摇光道。
“那你们彼此间如何联系的?”
“我是用信鸽。”摇光道,“只要一日信鸽未带回消息,就说明我出了意外。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是真不知道,殿下。”摇光清秀的脸上带着一抹诚恳,“我们彼此之间也会有竞争的,我把大摇光打败,然后,他被先生调往别处,我才成为了摇光。如果我的事被人知道,我或许就回不去了,马上会有人顶替我的位子。所以,我们都不会告诉人的。”
明湛笑了笑,“看来你这次任务失败,回去也是处境堪忧哪。”
“那倒没有,我这次的任务已经成功了,只是没能功成身退而已。”
“哦,那你说说,你是如何鼓动明义来给我下毒的?”明湛端起茶喝了两口,悠然问起。
“也没什么,就是那位承恩侯劝了二公子半天,二公子回去后仍很生气,说明明是亲舅舅,却偏着外人。我就趁机添油加火了几句,二公子就更生气了。”摇光道,“后来,二公子去了茶馆里。一位老头儿叫朱先生的与二公子在包厢里聊了许久,我并不知道聊的什么,二公子出来脸色平静了许多。”
“其实,这回二公子动手真不是我的意思,是凑巧任务自己完成了。”摇光遗憾叹道,“要不,我也不能叫你们逮住我,人算不如天算就是这样了。”
明湛笑问,“怎么,那位朱先生不是你们的人么?”
摇光连连摇头,皱眉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不像。”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皱什么眉?”
“在庄园的时候,虽然我们彼此不大认识,也没什么交情,不过我真没见过那样丑的家伙,下巴上三缕老鼠毛,绿豆眼,太丑了,我要见过,肯定有印象的。”
明湛一听摇光探讨别人的外貌,便从心里不怎么痛快,妈的!你们不会是外貌协会的吧!
一直问到深夜,明湛才命人把摇光送回地牢。
155、入局
明湛泡在浴桶里;闭目养神。
摇光这小子看着缺心眼儿;心思却歹毒的很,他既然点出这姓朱的;以阮鸿飞的手段,估计姓朱的不会是阮鸿飞的人;不过;有猫腻是一定的。
会是谁的人呢?能安插到皇子府去,还是二皇子的府上。
姓朱的这样堂而皇之的给明义毒药,莫不是真以为能将他毒杀?
不,凤明澜不是傻瓜;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下这种命令。
那就是有人想祸水东引,挑拨他与凤明澜的关系;是谁呢?明湛心中隐隐有些明白,却不想妄动姓朱的。
动了姓朱的就如了阮鸿飞的意,可是不动的话……算了,当务之及,一个姓朱的左右不了大局,不过查一查他的底还是有必要的。
“殿下,水已经冷了。”眼见明湛已经在池里泡了大半个时辰,池里已加了两次热水,与池壁相平,清风怕他受凉,不得不出言提醒。
明湛睁开眼睛,“知道了,传话把黎冰叫来,让他在卧室外的客厅里等我,我穿了衣裳就过去。”
清风领命,悄然退下。
第二日,永定侯、凤明澜一道来了镇南王府,研究如何交换人质事宜。
阮鸿飞的确是个能耐人,他把交换的条件送到了被绑架大臣之一——安国公的府上,写明了用安国公交换摇光。并且,地点定在五月二十六佛誔日,帝都香火最旺的镇国寺。而且强调了,当天镇国寺不得戒严,否则就撕票儿。
佛诞日的热闹,永定侯是知晓一二的,不说别的,他家老娘跟老婆儿媳妇早就盘算着要去上香礼佛。百姓多有信佛的,那天最不好布置,永定侯心里急噪,忍不住骂一句,“这他娘的阮鸿飞!”又一想在二皇子与世子面前,竟然口吐脏话,连忙起身谢罪。
凤明澜笑道,“无妨,侯爷也是着急。唉,这个阮鸿飞实在难对付。”
“他娘已经过逝了,以后直接骂他爹就是了。”明湛说着,一连串涉及阮家祖宗的脏话脱口而出,把个二皇子跟永定侯震的半晌没发出声音。
明湛倒没留意二皇子与永定侯的反应,他撸一撸袖子,露出两截雪白的胳膊,盯着镇南寺的山势地形图道,“真不好说,镇国寺并不是简单的一个庙一个院儿,这么大一片建筑,可怎么布防呢?”
“殿下不必急,他就是神仙,也得下得了山再说。”永定侯道,“大不了小臣多派人,将山周围都围了仔细,臣就不信,那些叛逆能在山上躲一辈子。”
“上山的路,下山的路是一定的,”永定侯到底是用兵的行家,指着地图上的山形道路,“山有阴阳,这里、这里、这里,全部布重兵,”指尖顺着山脉划动,永定侯势在必得,“这就跟打猎一个道理,三面都围了,猎物自然要往另外一面跑。虽是笨法子,不过却管用。然后,我们在这儿留下最好的好手追踪。”
对于排兵布阵,明湛并不大懂,他跟着搀和了一阵,便将这事儿交给行家,坦率道,“我不大通这个,二皇兄和侯爷看着办吧。”
倒是二皇子与永宁侯讨论的极有兴致,明湛只管在一畔喝茶吃点心。一时,何玉来回禀:承恩侯大人来了。
明湛便告了一声罪,留二皇子和永宁侯继续商议,他去找魏宁说话儿了。
魏宁坐在榻上,气儿都没喘匀,正在喝茶。
明湛已笑着进门,虽然他这屋子一星点儿暑气都没有,还是故做潇洒的摇一摇新做的玉骨儿折扇,带起一阵凉风,“今天来的比别的时候早,你这是早退啊?扣不扣你俸禄的?”
魏宁拉过明湛,“我是听说要交换人质了?皇上和你父王有消息了么?”明湛的脑袋天生比人想的多三分,顿时有些小醋,打量着魏宁问,“你是不是想打听,我有没有抓到阮鸿飞哪?”
“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听到阮鸿飞的名子,魏宁面色就是一黯,叹道,“上一次,我看着他去送死。这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你别胡思乱想,”摸摸明湛的脸,魏宁打起精神,温声道,“我只是来叮嘱你一句,如今皇上和你父王都在他手上,别迫他太紧,反而害了皇上与你父王。”魏宁这样说,明湛反倒有几分不好意思,忙大度的说道,“你放心吧,安定侯跟二皇兄在商量呢,我不大懂,就出来陪你。阮鸿飞算个鸟毛啊,等他落在我手里,我让你救他一次,你心里好受了吧。”
魏宁笑起来,反手捏住明湛的鼻子,“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别为我着想了。辜负过一回,等我下辈子再还吧。”
“看你这丧气话,下辈子你还得还我这一片深情呢,哪里有空理会姓阮的。人家又不恋童,你那会儿毛都没有,他不会对你动心的。”明湛巴啦巴啦的哆嗦了一堆,心道,这阮鸿飞老子见都没见过一回,竟然成了情敌。不但是老子的情敌,还敢绑架老子的伯父老子的爹。
新仇旧恨的这样一盘算,明湛嘀咕,看来他跟这姓阮的定是八字不大合啊。
等他抓到姓阮的,非扒了这二郎神的皮不可。
明湛抬头问魏宁,“阿宁,我看刑部画的阮鸿飞的影像图,挺一般的啊,不像特别帅的。”当然,明湛不得不承认,比他小帅一点儿还是有的。
“像你吧,要是没你这双眼睛里的神采,你也看起来也挺一般的。”魏宁坐着喝口茶,方道,“这和学画画是一个道理,神韵神韵,关键就在这里。刑部的影图只是空有其形,不具其神,所以你瞧着一般。如果有机会你见到他,就不会觉着一般了。”
“真神啊,你说的真神啊。”
“这是事实。”魏宁见明湛从头顶开始冒酸烟,笑了笑,遂不再说阮鸿飞的事。
其实,魏宁挺想跟着去指挥换人质事宜的,明湛硬赖着不叫他去。当然,明湛自己也不去。没听说过么?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小命儿要紧,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干嘛。
明湛一点儿不喜欢逞英雄,他只管坐在府里等信儿。
一直到天黑,永定侯灰头土脸的到了镇南王府。明湛见永定侯颊边一抹血痕,衣甲破败,竟有刀枪痕迹,惊道,“大人这是怎么了?给叛逆伤到了吗?”永定侯曲一膝跪下,明湛起身去扶,永定侯却是不肯起身,沉声道,“殿下,昨日臣、二皇子、殿下三人共同制定的排兵方式。今天晌午,人质一换,臣所在的指挥厢房便炸了,如若不是亲兵舍死相救,臣今日就见不到殿下了!”
明湛站在永定侯面前,一时没说话,脸沉下来,冷声问,“永定侯有什么头绪吗?是怀疑我吗?”
“臣不敢疑心殿下,只是想求殿下协助臣。如今阮贼在外,若是不能齐心一力,救皇上、王爷脱困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永定侯声音中带了一丝凄凉,“如今,外贼未靖,内讧先起,臣……”
“我明白侯爷的意思。”明湛俯身一握永定侯的胳膊,手上用力,永定侯方起身,虎目一红,“臣失仪了。”
“那些士兵家里好生抚恤吧。”明湛道,“你放心,我会细细的查,至于二皇兄那里,也会查。”
永定侯心里的悲愤方稍稍平静了些,明湛又好生抚慰了一番,亲自送永定侯出府。
晚饭时,得知永定侯先来的他镇南王府,才去的二皇子府,明湛叹一声,这样笨的家伙,怪不得皇伯父把禁军交给他统领呢。
一直到明湛将要休息,黎冰方来回禀朱谋士的事,明湛靠着榻漫不经心的听着。
“朱秉仁常去一家三福茶馆喝茶,三年前,他与二公子就是在三福茶馆认识的,之后一来二去的有了来往。”黎冰道,“朱秉仁是保定府羊各庄人,老家有上百亩薄田,先帝初年来帝都应试,中了二榜进士,他本没什么关系,也无太多钱财,谋个一官半职并不如意,便入了当时的两广总督林椿丰府上为幕。”
“林椿丰?”好像在魏宁那张帝都关系网上提到过这人的名子,明湛仔细想了想,问,“二皇子的嫡妻姓林,可是瑶安郡主家的儿子,林椿丰,二皇子的大舅子?”
“殿下好记性,这个林椿丰就是二皇子的大舅子,说起来,朱秉仁还是林大人举荐到二皇子府上去的。”黎冰道,“不过,小臣派人快马去保定府朱秉仁的老家去查了,朱秉仁一直说他的妻儿在老家,不过在他老家打听的结果,却说一家子老小跟着朱秉仁在城里享福呢,这倒是有些蹊跷。”
“有进展么?”明湛看向黎冰问。
黎冰道,“本来无甚进展。不过,自永定侯去了二皇子府后,二皇子大怒,现在二皇子在肃清府内,说是有奸细泄露朝廷机密,在臣派的探子送信儿回来时,朱秉仁已被二皇子拘禁起来了。我们的人一时半会儿接触不到……”
一切拨云见月,明湛阖上眼睛,轻叹道,“我真没料到二皇子竟有这种本事。”
“殿下是说……”
“这个姓朱的,八成是三皇子或是四皇子派去的。”明湛轻声道,“阮鸿飞的人能给我们提这个醒,自然能给二皇子提这个醒。二皇子动作这么快,或是早对朱秉仁有怀疑之心,或者故意试他一试,结果朱秉仁果然就露出了狐狸尾巴。给……算了,任凭天意运气吧。皇子之间的事,我们不好搀和。”
黎冰想着原本顺藤摸瓜的计划都被二皇子搞砸了,不禁道,“二皇子就算心疑,也不该在这上头来试,万一……毕竟干系到皇上、王爷的安危。那个阮鸿飞喜怒无常,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这个有什么用,香下在摇光身上了么?”明湛虽然人不到,不过,却要多留一手。
黎冰道,“已经派人去追了。”
“小心一些,不要被阮狐狸发觉,找到摇光落脚的地方,就回来回禀,不要擅自行动。”明湛吩咐道。
“是。”
明湛第二日说身子不适,告了病假,没去早朝。
果然,早朝时,凤明澜发作了凤明祥,揭发了不但凤明祥私派奸细到他府里,甚至将布兵图出卖给阮鸿飞,隐父皇于危境的大逆不道的行为。
明湛不必亲临也知晓朝上的热闹,连管理宗人府的凤氏兄弟的叔叔——慎王都被凤明澜请到了朝上,慎王一把年纪,并无子嗣,耳聋眼花的老头子。
一番大闹后,凤明祥被囚于宗人府。
考虑了许久,明湛还去宗人府看望了凤明祥一遭。
凤明祥的脸色有些灰败,正坐在屋里喝茶。小小的四方院儿,正房三间,两面厢房,进门就是扑面热浪,明湛皱了皱眉,对身后跟进来的小太监吩咐道,“给三皇子供些冰,热坏了三皇子,你们有几条命来赔。”
小太监连连喏声,明湛便打发他下去,只留方青何玉在旁。
“明湛?”凤明祥没料到明湛会来,早朝时明湛都躲了,怎会来宗人府看他?
明湛望着凤明祥道,“我来看看你。”
“也是,怕你晚来几天就看不到我了。”凤明祥自嘲道。
“三皇兄不要这样说。”找了张简陋的椅子坐下,明湛道,“你本就是皇子,惦记着皇位也没什么大不小的,人之常情。”
凤明祥抬手给明湛倒了盏茶,淡淡道,“也就你这么说,我这一辈子,是再也不敢这样说的。不但不敢说,就是心里有这个想头儿也生怕人知道。你虽是出身王府,其实比我强,你是嫡子,你惦记王位惦记的理所当然。我不行,我母亲位份低,我长大了,父皇方追封了妃子了事。父皇出事,一开始我慌的很,后来却慢慢的沉静下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谁当家不是当呢?父皇也没有立老二为储君,只是太后偏心的厉害,连你也……”顿一顿,凤明祥黑黢黢的眼睛盯着明湛道,“我真想不到,连你也支持他。”
见明湛张嘴要说话,凤明祥摆一摆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长子,他是长子。只是现在你瞧见了吗?我与他没有任何不同,我是把你们交换人质的事泄露给了阮鸿飞的人。老二呢,他为了抓我的把柄,眼睁睁的看着这事儿发生。”凤明祥讥诮一笑,“你觉得他比我强?”
“皇位的吸引力这么大?救出皇伯父后你不是没有机会。”
“如果可以登基为帝,我情愿跟阮鸿飞合作。”凤明祥淡淡地说。
“哪怕阮鸿飞的本意是让凤家人自相残杀么?”
凤明礼忽而大笑,好半天才喘匀了气,颊上一抹潮红,凤明祥的眼睛亮的惊人,笑道,“明湛啊明湛,凤家人自相残杀?先帝时倒没有阮鸿飞搀和挑拨,父皇兄弟十个,剩下几个?今日阮鸿飞又做过什么?他只是劫持了父皇与王叔,让这两把椅子空出来而已。你如何对待明义,如今老二与你当初并无差别。”
“不,我不会、也不希望父王他们发生危险。”
“蠢货,”凤明祥忽然无限辛酸,“蠢货,你以为王叔回来能饶了你鸩杀明义之事。他回来,你就只是世子,尝过了掌权的滋味儿,你还能放的下?”
“莫非你还不明白,不是阮鸿飞要我们自相残杀,是皇位权柄让我们相残,”凤明祥嘘出一口浊气,“我不想争,福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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