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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秦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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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样吗?姑射子?”
    洗心玉涨得一脸通红,不知该怎样回答。倒是容悯对北门晨风说:“第一次听到这事,也觉得有趣,亏这丫头想得出——不过,这花,我和齐云都很喜欢。”
    “容悯!”洗心玉窘极了。
    见洗心玉这样,辛琪不说了,转了话题。她看见支可天牵着马,就问北门晨风:“骑马呀?我们也要学呢。”
    《礼记》曰:“成童,舞象,学射御。”至简堂的女孩子们现在正要学骑马。自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以来,中原士人也遂渐开始学骑马。见了北门晨风和美丽居的两匹好马,洗心玉和辛琪不禁有点跃跃欲试。
    支可天见了女人就兴奋,尤其是见了象容悯、洗心玉、齐云这样风姿淖约的女人。他立即骑上马,剽劲十足地驱动,只见一片尘土扬起,他跑得既从容又潇洒。
    洗心玉和辛琪就高兴地叫了起来。
    这时上古师带着归宾闻声走了过来。北门晨风见到上古师,对容悯和洗心玉示意,意思是说:你们师傅来了。但女孩子们依然在笑,她们好象一点也不怕上古师。
    容悯对苦须归宾说:“苦须子,敢不敢来骑这马?”她指的是北门晨风的那匹青骊马。
    苦须见她们与北门晨风、支可天这么亲热,正不高兴。闻言,正色道:“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他让我骑。”
    “这可是一匹悍马啊!
    “悍马又怎么着?”苦须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根鞭子来,走近青骊马。那青骊马一见苦须归宾,立即暴跳起来……。
    “干什么?”北门晨风立即来阻止。
    这时,支可天回来了,卷起一阵尘土似的。只见他一勒马,那匹火骝马立即腾起前蹄,似直立一般,长嘶一声,便停住了。他十分娴熟地显露了这一手,才跳下马来,看着洗心玉和容悯。在这样仪态高贵的女人面前,他不敢放肆,他看得出齐云的身份要低一等,他叫齐云来骑。
    没想到齐云十分冷淡地说:“不必。”
    “这不正好吗,齐云,你骑骑看。”北门晨风也劝道。
    “我是会骑的。”齐云回答。
    “哦,是吗?那容姑娘呢?容姑娘来骑。”
    “她呀,她比谁都骑得好,”洗心玉笑说道,“我来。”她说着,看了看师傅,就走了过来。北门晨风忙抓住马嚼环。支可天立即砥前一条腿,指指膝盖。洗心玉不知所措。
    “是这样的,齐云,你帮帮小玉。”容悯吩咐道。
    洗心玉这才踏上支可天的膝。但由于紧张,她依然上不去,支可天来托扶。她抓住支可天的手臂,涨得一脸绯红,很有些狼狈地上了马。
    “哦唷,太子妃!”这时玄月、采薇、安女她们几个也过来了。见洗心玉上了马,一起快活地叫了起来。
    这声音惊动了美丽居,她在东厢房正躺不住。拄了拐,一拐一拐地走过马厩这边来。出了院门,看见上古师,就在上古师身边站住。
    “美丽女娃,你的马让不让骑呀?”辛琪一看见美丽居,就这样叫了起来。她现在特别喜欢美丽居。
    “二姑娘!”苦须见辛琪这样,立即厉声呵斥道。
    上古师依然微笑着不言语。
     美丽居见辛琪这人有点缺心眼,不想打趣,说:“你骑吧。”但照白玉怎么也不让辛琪靠近。美丽居见这样,只得自己一拐一拐地走上前去,抓住马的嚼环,让辛琪上了马。她把缰绳交给了齐云。但此后发生的事情,就使得美丽居非常不愉快。
    原来这几天,美丽居正为北门晨风与洗心玉的日益亲近不痛快。她这人就这么怪,原本并不看重北门,只因有了洗心玉,才引发起她对北门炽热的爱。现在,她已真正地爱上了北门晨风。开始,还没起疑。但女人的心是敏感的,她立即从洗心玉容光焕发的面容和不由自主的肢体语言中,看出了这个女人在恋爱了,这令她非常嫉恨。现在又看到支可天这一副讨好洗心玉的媚态,心中更不受用。便使了个心眼,说自己看得出,洗姑娘一定可以骑北门的青骊马。洗心玉当然不信。但在美丽居,后来又有支可天的极力撺掇下,心中又有鬼,便无法不依顺。美丽居意要看她出丑,但结果未能如愿。原来洗心玉这人沉稳,且有一点亲近动物的本能,青骊马在苦须归宾面前咆跳如雷,在洗心玉面前却很安静,这让她非常失望。接着,又出现了更不痛快的场面。当时,正骑着照白玉的辛琪也来看洗心玉征服青骊马,分了神,把手中的缰绳就勒紧了。惹得那照白玉狂暴地腾起前蹄,把个辛琪掀下马来。正骑上洗心玉的青骊马被这一惊,也惊跳起来,洗心玉如何坐得住?一个反仰,翻了下来。好在北门晨风在旁边,忙用手挽住,没想到洗心玉摔得重,反把他也带倒了,两个人摔成了一团。
    “哼,飘零子,二救太子妃呀!”美丽居心中不痛快,口中便不无尖刻地讥刺道。
    这话被采薇听到了,叫了起来:“飘零子二救太子妃!”大家都来打趣,说得洗心玉羞得不行。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一眼北门晨风,只见北门晨风正憨厚地笑着,一副傻样。这又惹得她的心“别别别”地跳个不停。这更把美丽居气坏了。
    上午,大家都在学骑马。
    午饭后,支可天要午睡,北门晨风就一人来看美丽居。美丽居正躺在床上烦闷,见了北门晨风,想不理又觉得那样更不好,勉强打起精神,说了会子话。这时,远处的机织声一阵阵传来,象六月的蝉鸣。只是因为远,不象蝉鸣那样聒噪,却和蝉鸣一样单调,叫人听了犯困。北门晨风见美丽居一副慵懒的样子,不知她在烦恼,还以为她是身体未复元,想休息,就走了出来。想起早晨辛琪说的话“这里多着呢”,又想起容悯说的“亏这丫头想得出”。“是啊,怎会生出这种念头?”他想。北门晨风往至简堂后庭走去,过了蚕房,正好路过织房。这时,那机织声越来越响,似乎成了一片。纺织的工作十分重大繁忙,整个国家的布帛全靠这一户一家的织机,全靠这些农妇一梭一梭织出,女人们几乎是没日没夜的都在织。北门晨风不想去织房,正想绕过去。被坐在织房门口从金柅上用(竹或,上下)子络丝的辛琪看见,叫住他,问他往哪里去?
    “庄后。”
    “内庭不让你们去,你往马厩角门走。”辛琪说话向来很直。
    说话间,北门晨风看见辛琪身右有几辆纺车,几个织女正在对丝纤维加捻,将多根丝加捻成强捻丝。她身后则是十几张斜织机,还有几张机架和经面呈水平有着许多高高综片的长长织机。他不知道这是多综多蹑提花机,更不知其中还有一张束综提花机。此刻玄月正坐在那唯一的别具一格的织机上织帛。他问辛琪:“你们也织布?”
    辛琪回答:“我们不织,只当个帮手。布和帛都是她们织的。”她指那些专门织妇。
    “那你们干什么?”
    “沤麻采葛啦,纺纱采染、络丝卷纬、加捻都干。布帛织好了,熨烫、(石延)光……”
    “玄月不是在织吗?”
    “她呀,那是织锦的束综提花机,只有她和小玉吃得消做,就是她们,”她指着那些织女说,“也是吃不消做的。”
    “为什么?”
    “那个烦难精细呀,不信你来看看。”辛琪说完这句话,将手中的(竹或,上下)子放下,站了起来。
    北门晨风和辛琪走到那束综提花机旁。玄月正在细心地织一条绦带,用了几十把梭子。只见玄月用这些梭子越过两根四根经丝的上下穿织,不停地换着各把梭子,看得北门晨风眼花缭乱,头发晕。
    “哎呀,这么难呀?”
    “要不,就她们织得。”
    “那她们谁好?”北门晨风是问玄月和洗心玉。
    “当然是玄月呀!”这回答大大出乎北门晨风的意料。
    “是吗?”
    “我们都说玄月是七巧玲珑心呢,谁有她这么心细的?不过小玉也织得不错,除了玄月,就是她好。”辛琪说这话时,北门晨风就打量起玄月来。只见玄月睫毛长长的,鼻子微翘,一张小嘴红红的,原来这古怪精灵的玄月竟也长得这么可爱。她的美有一种俊俏。北门忙收回目光,他问辛琪:
    “这一天能织多少?”
    “斜织机一天两三尺吧。这个就没一定了,要看难度。有时,好几天也织不到一尺……”
    “难怪好的织锦值万钱(一匹)!”北门晨风感叹道。
    这其间,玄月甚至没注意到他。
    北门晨风又看一织女坐在斜织机上,脚踏两根脚踏杆,经丝便形成两个交叉梭口。然后,用嵌着纡管的砍刀式的杼送纬打纬,(多综多蹑提花机则是用梭和筘送纬打纬的),织机就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北门晨风不看了,走了出来。
    “洗姑娘呢?”他问辛琪。他想象不出,洗心玉怎么会不在这里?
    “谁知道,也许在房中纺纱吧?要不,借采染看她的花去了。——哦,对了,或许在浸昨天采的葛,也说不定。”
    “采葛?——哦,是的,你们也采葛。你刚才说了。”北门晨风眼前,立刻就出现了一幅山野采葛图。只见那些庄户,尤其是农妇,她们头上包着布帛,手上戴着手套,脚下包得严严实实的,背上还插着一把砍刀。他们爬在山间,穿过荆棘和覆盆子,不顾划破衣裳和划伤肌肤,将一根根葛藤砍断。除去复叶,五六根,十几根打一捆,丢在山间。这些男人和女人,往往皮肤粗糙黝黑、相貌丑陋粗笨,北门晨风很难把这样的女人和至简堂的众女弟子们联想到一起。
    “前几天,我们就采了好几车呢,采来蒸一蒸,就浸在溪水里。”
    “还要蒸呀?”
    “正是。”
    “然后是剥?”
    “是的,然后是剥。”
    北门晨风出了马厩院门,朝庄后原田走去,果然看见了瞿麦,但不象想象中那么多。由于时令已过,花已不多,结满了许多淡碣色的蒴果。还有一种开白色花的,叶子和瞿麦不同,花却差不多,当是石竹一类。他又想起了辛琪的话:“有四五年了吧?”想起洗心玉如此辛苦地来种这花,便感到洗心玉心中有一种孤独的无奈和寂寞。是什么使这个花季少女这样寂寞孤独呢?是什么使她远离了自己的众多姐妹呢?她为什么会来与这些草木为伍呢?她又为什么只在这瞿麦身上寄托着她的情感呢?他实在想不出。但看到花了这么多心思和精力种出来的瞿麦,也只能种成这样,又不免有些嗟叹。他正这样想着,远处传来了叫声,是洗心玉的叫声。洗心玉的叫声总是那么清亮凄美,就象是带着一丝颤栗。这颤栗掠过人心,让别人的心也颤栗起来。北门晨风抬起头来,见洗心玉只一人孤单单地站在原野上。北门晨风见洗心玉这样寂寞孤单,感到自己的心也有些凄楚。洗心玉这人怎么的就这样凄静得让人觉得爱怜,孤独得让人心痛?他想象不出。他高兴地走了过去,以为洗心玉正在分株。
    “不,这个时候不好,不下雨,就枯死了。开春一场雨后,就好分株了。”洗心玉高兴地回答。她看见北门晨风就无法扼制得住自己的兴奋,她露出花一样的笑靥。想到清晨一幕,又感到害羞,不过又回味无穷。她被北门晨风深深吸引,她从来没见过象他这样玉树临风似的成年男子。
    这是一个令女人喜欢的男人,透出一丝冷寞,而心地又极为温款。充满了一种特立独行的刚毅,又满怀仁爱,真是一个倜傥的儒雅之士。洗心玉一见到他,就会想到阳光,想到阳光下的一段冷寞的阴影。那阴影熠熠生辉般地闪着光亮,这又象太阳。如今这太阳正照着自己,她对这个男人有着一种非常强烈的憧憬和渴望。
    “你怎么会想到种满山花呢?”
    “不为什么,”听到北门晨风这发问,洗心玉没告诉他自己的真实原因。真实原因是:她是为了她的姨,也就是她的养母仓庚。只是这个她从来不说。她只说另一番道理,并在每一次言说中重复,最后连她自己也认为这就是她自己的真实道理。“这里原来没这种花,我看这花漂亮,就把它种过来。你想想看,有朝一日,满山都是瞿麦,——当时我还以为是剪秋罗呢——满山剪秋罗,你说,好看不好看?”
    满山剪秋罗的景色,使北门晨风有点明了洗心玉的心。她是想为徂徕山做点什么,或是有着一些对生命的眷恋,或是对某一事物或某一人物寄情与物的感怀。北门晨风感到了一丝哀凉。在这刹那间,他好象感到了洗心玉的内心有种忧伤和无奈,感觉到了她内心的寂寞与痛楚,但他不知道哪是什么?
    “这花特别贱呢”洗心玉说,“只要一种下,它就活。”
    “只要一种下,它就活。”北门晨风听着洗心玉这话,感到了这话中有一种痉挛和颤栗,在掠过自己的心。
    “当真?”
    “当然啦,你看这蒿草丛中,茅草丛中,它都长得这么好。”
    北门晨风一看,果然。但听着洗心玉这意欲表达的言语,他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这花还有春天开的呢。”
    “是吗?那它就是一年四季都开的罗?”
    “不,不是,是两种花。哦,也不是,不是瞿麦。是这样的,这瞿麦,我们开始以为是剪秋罗,秋天开花的叫剪秋罗,还有一种是春天开花的,叫剪春罗,又叫剪红罗……”
    “那你为什么不种?”
    “我没有种子,找不到。”
    “亏你如此上心。”北门晨风真心地赞叹。他感到,这洗心玉就象一朵剪秋罗(他没想她象瞿麦),不,或许就是那一朵至今也无法找到的剪红罗,夕阳草野中摇曳着象梦一样的剪红罗,有种淡淡的忧伤。或者就是那一朵在那神龛石台子上开得艳紫艳紫的剪秋罗(他只把她比作剪秋罗),凄美得让人心痛。他打趣洗心玉说:“真有一朵剪红罗呢。”
    “你说什么呀!”洗心玉一听就明白。这话说得洗心玉心中好不恼怒,也有一丝凄凉。她想,“这飘零子……,好象看到了我的心一样。”在这男人身上,她看到了一种沉稳、愉悦和荒芜(以她少女的心)。这个男人,就象残酷的春天一样,以他的温暖强行切入到她这块从未萌动过的处女地,使她那心灵中的女人之花在这无情地温柔地催动下去萌发,然后生长、开放、去遍布这广袤的原野。然而,这一切,对洗心玉来说,都是猝然而至的,她还没有作好一点心理准备。
    女人花,摇曳在春风中,女人花在默默的等待。若是你不能及时的摘下她,她就会在春风中默默的凋亡。
三卷、三、几微山庄和容悯
           三、几微山庄与容悯
    一天晚上,北门晨风见支可天又要外出,知道他要到合口村去鬼混。对于一个男人,这并不为过,纵酒豪赌,均为一种豪侠之举。狎妓就更算不得什么。北门晨风不也有和美丽居的一夜情吗?但又不尽然,真正的侠士,因情所困,而象支可天这样一味寻欢,仍为时人所不齿。
    人世间有些行为的差别,仅仅只在感悟之间。想到那一天清晨井沿边,北门晨风感到脸上无光,他为支可天的行为感到羞耻。虽然不想过多干预,还是忍不住来劝劝他。支可天见北门晨风竟为这事干预自己,大为不满,两人发生了争吵。最后,支可天竟这样说:“美丽居也算得上天姿国色了。”只这一句,就堵死了北门晨风的嘴。他意是说:北门晨风如今又看上了洗心玉。这把北门晨风气坏了。
    支可天不再理他,径直走了,两人便有了些隔核。
    第二天早晨,苦须归宾、容悯、洗心玉、辛琪、齐云骑着马,来邀北门晨风去骑马。北门晨风正在美丽居房间里说话,见辛琪来叫他,对美丽居说了一声,就走了出来。大家也不去庄后,而是转向至简堂门前,从那三棵巨枫下逸出。
    一行六匹马。
    “小玉象模象样了。”容悯赞赏道。北门晨风不说,苦须归宾则不服,她早就会骑马,当然认为自己骑得好。辛琪亦不甘落后。三人约定,以栎树林为界,放纵起来。容悯、齐云、北门晨风紧随。只见山路上一阵轻脆的马蹄声,给人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打破了这徂徕山的宁静。
    苦须归宾拔得头箸。
    “怎么样?”她看着容悯,轻蔑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还当真哪,这鬼丫头!”容悯指着洗心玉。洗心玉笑着摇着头。
    “要强的苦须自然嬴得不假,但……,容悯也没说错。”北门晨风心想。
    洗心玉的笑声很脆,仿佛蓝天中欢快的云雀。
    天高气爽,一支支黄花蒿开着,间杂着苍然的马棘和龙牙草。杂草遍地,纵横着麻栎树赭褐色的落叶。长春藤的藤蔓则蒙着蛛网尘埃的从麻栎树上挂下来,随风飘拂。整个林丛在风中发出一阵阵簌簌的私语声,仿佛少女在说话。
    两条路在他们面前展开,一左一右。左下山,直通合口。右通向哪里?北门晨风不知道,象是山口。他和大家一起转向右。
    “对,我们到几微山庄去?黄师伯多日不见了。”洗心玉提议道。这几天,她好象变了个人似的,话语特别多。
    “谁说好几天了?不是前几天才来过吗?”辛琪大咧咧的,一语就戳穿。
    洗心玉涨红了脸。
    “姑娘,我们去吧?”这是齐云在为洗心玉掩饰。
    “那好,我们去。”容悯想了想,也同意了。大家转向山口。身右是垅田,高梁的青粒正在昂扬。向上是山口,山口处,几株高大美丽的白杨树,长得那么粗犷,倒不象白杨了,而象是山毛榉,没想到白杨也能长得这样粗犷。突然,北门晨风眼前一亮,山势从他眼前泻出,泻出一片好深邃的谷地,似不真实的风扑面而来,一下子就拉近了他与这邃远谷地的距离。
    “好雄伟的地方!”北门晨风不由得脱口而出,“徂徕山真是好风光。”
    “能得到你的赞许,看样子还真不错。”洗心玉有意接近北门晨风。她本意是赞同,但经这样一说,却象是打趣。打趣是,象北门晨风这样浪迹天涯、见多识广之人,按说不会为徂徕山这不具盛名的风景所打动。
    “你不信?”北门晨风感觉到了。
    “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
    “风景不在于盛名。”
    洗心玉不语,这思想其实正是她自己的思想。对大自然,只要你用心,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独特的壮美,就象每一个少女都有她独特的亮丽一样。但她没能正确地表达出自己这一思想,而是让自己充当了另一种角色。她嫌自己好笨,辞不达意,便显出一丝痴(马矣)来。
    “走,我们往右!”苦须归宾叫道,拿鞭子一指。苦须归宾对北门并不反感。
    右边深邃处是一片林子,苦须她们都是熟悉的,只有北门一人不知。他看见那林子里显出一片粉墙黛瓦,又兴奋起来。那粉墙黛瓦立在那片林子里,好象是一片灿烂的阳光落在浓阴里一样,显得那么明快、缠绵,给浮尚的心灵覆盖下一种淳朴的绵长。
    洗心玉突然停住马,她的动作总会使人产生出一种怜惜。为了刚才的失态,她对北门晨风说:“北门子,你看这右边的一堵墙,仿佛被一整个夏天的阳光晒熟了似的,便和往日有所……”说到这里,她突然不说了,泛起了一片红晕。北门晨风正想问她:是不是和往日有所不同?但看见洗心玉这有些发窘的样子,似乎也有些明白,知道这女孩子心地绵密敏感,也就不问。
    来到庄前,有庄客牵了马去。容悯和苦须归宾不管北门晨风的奇怪,径直走了进去,洗心玉陪着北门晨风落在后面。一老者乐呵呵地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越过容悯,立即看见了北门晨风。容悯叫他老师,北门晨风看见这老者不由得一征,他怎会不认识虞丘台?“这老者……,”他想。
    虞丘台看见北门晨风,眼睛一亮,也认出来了。只见他先入为主地发话:“莫非是飘零子!”又自我介绍道,“黄公虔,不认识了?”
    “黄公虔?哦,你看你看,黄老夫子!——别来无恙!”北门晨风这人机敏,立即接过话头,顺着黄公虔的话说下去。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容悯奇怪了,问:“北门子,你认识我老师?”
    苦须归宾也正有不解,也问北门晨风怎么回事?
    你叫北门晨风说什么?我们知道,这黄公虔就是虞丘台。北门晨风至所以认识虞丘台,其实也仅仅是在兰陵双清楼。因为那时季姬受“玄冰十三壬”的砥砺,需要北门晨风扶持,因此他每月总要到兰陵双清楼去一两次,因此和虞丘台打过照面。高渐离一出事,虞丘台就销声匿迹了。秦王政一直在追捕他,现在他出现在这里,这里面充满了多少变数?又有多少隐密?再者,北门晨风也有点猜度到容悯的身份,就怕自己一开口,露出破绽,惹出许多不便来,所以他正想敷衍。
    “渴死了!”在堂前依案席坐下的洗心玉恰巧这时叫了起来,“黄师伯,有没有熬制好的浆饮?”
    “有啊。”黄公虔正想吩咐佣妇,齐云马上说:“我来。”就走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用一式金银镶嵌的堞盘和青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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