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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秦楚-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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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息已经知道望夷宫前的变故,正在为至简堂的人担心,尤其记挂仓庚、解狳和这个洗心玉。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洗心玉处境艰难,他原本是不想与洗心玉走到一起的,怕以后见到仓庚不好看。现见洗心玉陷此困境,好不凄凉,如何能不助她?其实,别看他装得疯疯傻傻的,这正是他的痛苦之处,他又何尝不感到孤独寂寞?现在看到洗心玉比他还艰难,早已心生不忍。何况洗心玉又是这般小鸟依人般地依恋着他,他就越发心疼她了。
    洗心玉知他不容易,叫他等一下,说:“我很想款待师叔,只是说一句大白话,‘囊中羞涩’,待我卖了剑,我请师叔吃饭。”
    “别寒碜你师叔了,卖剑?我可比你有办法得多。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叔,就别把我当外人。……你是不是嫌我干这个给你丢脸?我不干了,行不行?我的积蓄,够我们两人用的。”
    “我岂敢笑话师叔,只是不忍……”
    “这种事,你当然做不来,我也不会让你做。”
    “师叔!”
    “好了,好了,再说,只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这是真话。胡息能有洗心玉这样的女孩子陪在身边,是他一辈子可遇不可求的,他真恨不得她就是自己的女儿才好呢。这样,他陪洗心玉去了客栈,结了账,让洗心玉恢复了女儿身,搬到他住的客栈安顿好。到了这时,洗心玉这一段漂泊生涯才告一段落,她那一颗凄苦的心才算得到了一丝慰藉。
    一天,两人在店堂里吃饭,听几个闲人正和店小二说这几天发生在汉中的飞贼。那店小二有些惊乍地说:那飞贼,来无踪,去无影的,好不怕人的利害。又说了一些官家也拿他没奈何的话。
    一豪强似的士伍就切齿道:“听说是个女贼,若抓住了,一刀一刀活剐了她”。
    老百贼一听这话,便和洗心玉匆匆吃了饭,回客房中去。洗心玉知他想什么,也来到胡息房内,掩了门。老百贼就放低声音对她说:“听店小二所说,我看是你姨”。洗心玉也有这想法,但又不愿承认。她在徂徕山时,知道姨常做些打劫胥吏、杀些雄张里闾的豪强之事,但她毕竟没有将这些事现实起来。如今当她听到这里的人说起这江洋大盗,莫不愤恨切齿,连她都感到有一种恐慌在市井漫延,便有些接受不了。她不相信她的姨是个人人痛恨的坏人,更不希望她的姨是个令人惧怕的强贼。
    “不,我不相信,这不是我姨。”
    “嗤,不是你姨,还会是谁呀?”
    “我姨不会干坏事!”
    “她不干坏事,谁干坏事?但是,谁又能说这是坏事?什么人的话,你都信!……可我知道,她杀起人来,可是连眼也不眨的。”
    “哪也要看杀什么人?你也说得对,黔首百姓的话不能全信,他们都向着‘势’呢。当然,这‘势’不是表面的‘势’。朝廷有‘势’时,他们自然跟着朝廷,他们是盲目的……,只要有人起支配作用……”
    “这你就聪明了,你姨没白疼你。”
    “你说:是我姨!这——这就是说,我姨逃出来了,我姨没死!是的,我姨决不会死,如果是这样,我一定要找到她。”
    “那不行,我们不能找她!”胡息一听洗心玉要找冷萍飘,就反对。洗心玉知道胡息为什么要反对,但她对自己有把握。在徂徕山时,姨肯为她牺牲一切,当师傅、二师傅要缴姨手中剑时,不是叫她抱住姨吗。她一抱住姨,姨就不忍扯开她那稚嫩的手。她对胡息说:
    “师叔,你不用担心,有我昵,你不是也喜欢我姨?”
    “小娃儿,知道什么,别胡说。”老百贼听洗心玉这样一说,一脸不自在。
    “我姨不会怪罪你的,你就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好了。”
    听洗心玉这样一说,老百贼有些松动了。如今的他,虽然早已超脱了男女之情,但他毕竟还是对仓庚有负疚之心的,他还是很想获得她的谅解,以求心灵的安宁。于是,他对洗心玉说:“你是不是真的想见到你姨?”
    “当然,这还有假?”
    “那好,我能让你见到她。”
    “她在哪?你知道她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她在那里,怎能让我见到她?”
    “这还不明白?我是这样想的:她既然出现在汉中,就一定要去巴蜀。”
    “为什么?”
    “不去巴蜀,她来汉中干什么?难道她会重新回咸阳去?”
    “对呀,对,对,师叔,你是说,我们只要出汉中,在七盘岭或金牛道上等着她,那是去巴蜀的必经之路,我们就一定能等到她,是不是这样?”
    “我不知道,这可是你说的。啊哈哈,你这个女娃,就是明白。”
    “谢谢师叔!”
    洗心玉一见到冷艳绝杀的仓庚,“姨”字一出口,泪水就流了下来。
    仓庚略一惊愕,当她看到这样憔悴不堪的洗心玉迎着她放声一痛时,她那冷艳的面容及那右唇旁星一样的黑痣忍不住就微微颤抖起来。“是啊,两个师姐都已作古,承载了多少难以释怀的往事,与这血的洗涤比较,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血,是那么红那么丹,穷尽一个人的心海也无法去尽这碧血的惨淡。”仓庚不语,把手放在洗心玉的肩上,痛楚地别过脸去。
    洗心玉是仓庚带到至简剑庭的。据安仪师所讲,仓庚是受洗心玉父母之托才带她来剑庭的。田悯、齐云来后,听到这个说法,聪明绝顶的齐云曾问过一句:“是父母亲托?还是父母死后,亲属所托?”这,没人说得清,洗心玉自己也不甚了了。正因为是仓庚带来,仓庚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又因太匿爱,无法教授,才把洗心玉交给了德艺俱绝的千空照。仓庚与千空照的分岐,主要是她嫉恶如仇,而上古师从师命,为至简剑庭和桃氏十四泉的传承而呕心沥血。当仓庚打伤了后胜的公子,危及剑庭时,二位师姐去告求尚平君田则,仓庚就不岔。后来千空照又活生生地拆散了她和胡息的一段恋情,因此她怨恨千空照。在博阳县游徼清剿徂徕山刁民时,她又与千空照发生了更尖锐的冲突,那事,正是因为洗心玉,她才无奈地心甘情愿地让二位师姐囚禁了起来。从此,她对洗心玉就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感到洗心玉背叛了她,伤了她的心,她决心不再管她,就是死在眼前,也不管。
    正是这样想,她才心中一狠,将洗心玉一把推开,以她的铁石心肠,掉转头就走。
    “姨!”洗心玉叫起来,“你不能这样,师傅死了,二师傅死了,她们都死了。至简堂就只剩下你和我,师太的桃氏十四泉只剩下你和我,念在同门同宗的份上,姨就看顾小玉一次。小玉如今是落难人,什么都不懂,姨总不能看着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飘泊,总不能等到看到小玉死了,姨再后悔不成。姨疼了我这么多年,难道算是白疼了!”
    这话说得仓庚好不伤心。
    这时老百贼胡息走了出来,仓庚一见老百贼,顿时大怒,才缓和了些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仓庚立即翻了脸,对洗心玉叫道:“你怎能和这样的败类走在一起?那好啊,你不是有人照看?还需要我干什么?”
    “太好了,太好了,”老百贼疯疯癫癫地拍着巴掌说,“你也走,我也走,就她一人不能走;你也不心疼,我也不心疼,就她一个在心疼;你哭也枉然,我笑也枉然,就她一人不枉然……”
    “闭上你的狗嘴!”
    “小玉,我说了,你不信;我走了,你又痴;帮你找,我该打自己的嘴。如今,我可不管你了。”老百贼疯疯癫癫的说着,一边走去,一边摇头叫道,“没人疼的孩子,没人要的孩子,雷打了你,老天收了你……。”
    “姨!”洗心玉一边流着泪,一边跺着脚,叫道。
    “哭什么,你姨还没死哪!”仓庚听见胡息的疯言钻心的痛。
    “姨是应允我了,师叔也别走。”洗心玉一把攥住仓庚,喜极而泣。
    “干什么?你别得寸进尺,我不会和这种人走到一起的。”
    “师叔一辈子多可怜哪,没人照顾,没人记挂。如今年纪大了,孤苦伶仃一个人。姨平日教导小玉,要怜贫惜老,就是不相干的人,姨尚且如此怜惜,何况是师叔?师叔虽然有过错,那也只是一步之差,别人不理解,你我难道也不理解?想想孤灯寒夜,想想夜雨霜晨,想想若大一个世界,竟没有一个人与他相干,小玉实在于心不忍。姨就念在故人的份上,念在人心的份上,让我侍候你和师叔……,小玉也就知足了。”洗心玉说得伤心。
    仓庚也颇伤感。
    看着当年那么洒脱的一个剑士,如今撩倒成这个样子,心中沉伏已久的情愫依然难以泯灭。仓庚心中也很酸楚。
    “哀莫大于心死,不要让人心也死了,假如这个世界没有了一颗心,人与人之间只有争斗,只有仇恨……”洗心玉说得哀绝、也说得中肯、切中时弊。她知道姨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也是一个有着赤子之心的人。
    “要侍候你侍候,别牵上我,我与他无关,他得离我远点。”
    “谢姨了!”洗心玉跳了起来,抱着仓庚,亲了一口。
    “你呀,死丫头。”仓庚狠命地啐了一口。
    “当年哪,就不该带你出来,一辈子欠着你的。如今,被我宠得不成样子。我不能再这样宠着你,那样会把你惯坏了的。”仓庚骂道。
    “就要,就要,谁叫姨惯我的。”洗心玉呶了呶嘴,微笑着任性道。那样子真叫人看了喜爱。
二卷、三、耻池亭畔五月伤往事
            三、耻池亭畔五月伤往事
    上次,洗心玉来邛崃剑庭时,没见到韦蒲,但邛崃剑庭的执事四脚和他的婆娘料娘、众小弟子和奴仆都见过洗心玉。那时,洗心玉开朗快乐,如今洗心玉是这样憔悴柔弱,且带有不尽的哀伤,洗心玉变得深沉多了。韦蒲正在独撑危局,坚请他们留下,这样,他们三个就在邛崃剑庭住了下来。
    仓庚暂住在西施罗的房间里,老百贼住入斗越门的房间,洗心玉则住了小伍起的那一间。哈婆婆尸后和天中剑曲云芳是住在一起的,她们那间房较大,在大崖穴内。大崖穴是天然形成的,阴冷寒森,没人愿去住。如今一边安放着邛崃剑庭诸位先祖和哈婆婆尸后及其弟子的灵位;另一边安放着至简堂诸位先祖和上古师千空照、安仪师辛利及至简堂同门的灵位,包括田悯和齐云。仓庚和老百贼不大来这里。韦蒲的女弟子红剑是个一刻也不停的女孩子,她自告奋勇地承担了这里的打扫。每天清晨,她都要将这里打扫擦拭一遍,然后是上香拜祭。每次拜祭,她常这样说:“各位老祖宗,你们不认识我吧?我是红剑,是你们的小弟子,很小很小的弟子。你们可要保佑我啊!要知道是我每天供奉你们,给你们餐飨,你们可千万不能没有良心……”
    韦蒲和洗心玉每天都要到这里来焚香拜祭。
    洗心玉看见红剑一边上香,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念什么,就喜欢上她,问她说什么?说得洗心玉笑弯了腰,把个韦蒲气得个直瞪眼。
    洗心玉常思念师傅、辛利姨、封姨,思念田悯、齐云以及至简堂的同门和佣工,佣妇们。她不去想北门晨风,她极力使自己不去想他,但北门晨风的影子总是驱之不去,象那云雾中雄峙的山峰一样,无时无刻地不委婉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于是难以克制的思念就迷茫了她的双眼。每到这个时候,她都极力想将这个引起她不安的魔障驱除。她相信,随着时日的过去,这种思念会淡去。但她没想到的是,这种思念是淡去了,却象岁月一样,流过那大崖堂前的那棵光滑洁净的七叶树,留下了一份华美的葱郁感,让人感到刻骨铭心的痛楚。
    四月的七叶树最美(现在已是五月),四月里的七叶树开花了,那洁白的园锥条状花序直立着,真是蔚为壮观,一树皆是。七叶树有一种华滋的美,树干洁白细腻,树冠雍容华贵,就象北门晨风所写的《青桐》,比青桐还美。这七叶树,就是洗心玉心中的北门晨风,就象青桐是她心中的北门晨风一样。
    仓庚一直把洗心玉当女儿一样看待,如今更甚,老百贼胡息不下山时,两人争着把自己的平生之技传授给她。
    东方未明,东方未(日希),每天洗心玉起得很早,习剑之人嘛。仓庚和洗心玉穿过那一片颓房,沿着艾礼泉,走出垒石构成的剑庭门庑,她俩喜欢这门前的几十棵巨大桧柏。人穿行在这些桧柏中,使人想起鱼,也使人想起鸟。尤其是桧柏前的耻池,在巨大的桧柏掩映下,终年难见阳光。艾礼泉从山中流来,流入池中,水至清若无一样。这个方池砌得很整齐,年代也久远,既干净整洁,又布满苔痕,绿幽幽的。池畔有一小亭,上书:“耻池。”
    仓庚问韦蒲:“何谓‘耻’?这么怪?”
    “临池知耻。”韦蒲答。
    “好一个‘临池知耻’,谁起的?”洗心玉颇感兴趣。
    “确实不知,师傅在日,也不知晓。祖师太孤刃峰上人来此之前,就这样了。”
    桧柏下,耻池前,冬日温温,夏日凉爽。尤其是三暑之日,南风徐徐,空气簇新。洗心玉上次来这里,就看中了这一清净之地,可哈婆婆尸后不喜欢,她嫌此地幽冷。因此洗心玉只在此地习剑。哈婆婆乃一代宗师,不会来看洗心玉习剑,她只到她那大崖堂后的一片空地去习剑练功。如今那地方依然是韦蒲习剑的地方,老百贼也去了那里。
    洗心玉每天和仓庚在这耻池前练桃氏十四泉和上古石龙子,对上古石龙子仓庚有不同的理解:上古师偏重修身养性;仓庚则认为“蓄势待发,出其不意。”
    没有对错,重要的是看结果,但结果往往是看不到的。
    洗心玉又习哈婆婆传授的云摩十九式乱剑和乱剑之心剑,并到剑庭的邛海竹径的藏房中,按哈婆婆的指点,找出云摩十九式乱剑图谱和典藉,练起来。她到后山去找韦蒲,练给他看,一是为了求证,二也是想说出自己的感悟。
    韦蒲看了洗心玉的乱剑,颇不能理解,因为那乱剑根本就不是乱剑,只是洗心玉这剑又总飘着乱剑的影子,他认为洗心玉不对。
    “你看,应该是这样。”他演示了一遍乱剑给洗心玉看。
    可洗心玉不听,她以另一种剑式语言,同样演示了韦蒲的那一套乱剑。这使韦蒲感到别扭,但他拿洗心玉没办法。不过他也感到,洗心玉演示的似乎更能精到的表现了乱剑的精髓,那就是乱而不乱。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你不能这样练,糟蹋了我们的乱剑。”
    “师傅不这样认为。”
    “哪一个师傅?”
    “自然是你我的师傅。”
    “会这样吗?”
    “剑有定法吗?要之,精气神也。”洗心玉一语中的。
    “好,好一个精气神,”仓庚赞赏道,“小子,你这里,”仓庚点着自己的额角说,“要开窍。不过,小玉也不能荒于随。”
    韦蒲不懂,但他觉得,洗心玉是不对的。难怪哈婆婆尸后对他颇不满意,不象爱曲云芳那样爱着他。
    韦蒲虎臂狼腰、强健憨厚,颇能与人相处。虽是一个力士般的壮士,却并不鲁莽。正因为这,哈婆婆才让他留守剑庭。曲云芳比他能力强,但哈婆婆不大离得开曲云芳。西施罗和小伍起,哈婆婆就不大放心。
    慢慢的,韦蒲也领悟到洗心玉的那种意韵,这样一来,他的剑艺就有了长进,这令他不得不认同了洗心玉。他不但被洗心玉吸引,还由此敬了她几分。洗心玉柔弱的身体里充满了灵气,象夕阳中的垂柳。洗心玉的身姿常会无意地在人们眼前飘动、变换、切入,让人的思想和爱慕都跟不上,却已惊叹,怎能有这样的婀娜多姿?这个女人飘动着,象梦幻一样,令人难以自已自己的意绪,使人产生出难以慰平自身的惊叹和渴慕,只恨此一生只是虚度,不曾见得过这样的女人。
    一日,习剑毕,仓庚知道韦蒲喜欢洗心玉,青年男女间的事,以自己的心,她颇能理解。韦蒲这人不错,虽然配不上小玉,但小玉的年龄也不小了。再加上她自己有过这种经历,所以,并不干涉,提早收了剑,回剑庭去了。洗心玉在耻池亭中坐着,沉醉东风般地歇息,习了剑,出了汗,薄薄地穿着,白皙的颜面透出一丝红晕来。她本来就柔弱,但现在显得很有生气,她知道韦蒲在看自己,也知道他喜欢自己,她喜欢有人喜欢。她快乐自如。韦蒲强健,特别有男人味。在有意无意间,洗心玉展现出自己女人的妩媚,这不是轻佻,而是本能,一个女人在本能上去挑逗一个男人,这不关乎道德。
    韦蒲习完了剑——这几天,他常来耻池亭旁习剑——进了亭子。
    “坐。”洗心玉扇着越葛(巾兑)巾,她的衣衫湿透了,脸上刚擦去汗渍,显得红扑扑的。她指着右边的亭栏干,叫韦蒲坐,似有意又似无意。
    韦蒲得从她面前走过去,一股浓烈的男人味扑面而来,这男人的汗味散发着麝香一般的气味,令洗心玉着迷。洗心玉偷偷地瞥了一眼韦蒲,看见他那发达的肌肉和熊一样的躯体,心就禁不住地“别,别,别”地乱跳起来。
    她感到好没意思。
    韦蒲看着如此神彩飞扬的洗心玉,刚才仓庚的离去,他知道这是仓庚有意的,至少是她不干预,心里顿生感激。他就想不通,这么好的仓庚,怎么会被上古师关了四五年?而据洗心玉讲,她的师傅上古师乃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师傅,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
    他就这样问洗心玉。
    洗心玉笑了,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你不看看她们两人?”
    “难道仓庚不好?”
    “不是,她俩都好。”说这话时,洗心玉呶了呶嘴,微微一笑,这模样既显得洗心玉此刻的心境有些自负又有些随和。
    “怎么说?”韦蒲看见她这样子,就有点痴了。
    “这还不懂?”
    “你是说,都是好人,才会撞到南墙不回头。”
    “她们都是锉子,锉锉锉到底的。”
    “是吗?那么,你会不会也会锉锉锉到底呢?”
    “我不会,”洗心玉笑了,心想,“我怎么会哪么古板?这云中阳!难道我是哪么古板的一个人吗?我看他倒是一个古板的人。”想到这里,她就真的笑出了声。
    韦蒲却误会了,以为自己的问话获得了洗心玉的好感,便进一步问道:
    “这与你姨,似有不公。”
    “你怎么老谈我姨呀?”这话一出口,洗心玉吓了一跳。因为她想起了,这句话也曾对北门晨风说过,那是在去博阳的路上,北门子也是这样老谈她的姨。这样一来,她的情绪就不好起来,她就不想再谈仓庚。再说,对于仓庚的被囚,也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她转了话题,说起两个师傅,也想起了两个师傅,上古师就死在她眼前,而哈婆婆……。
    “至今对于师傅和辛琪怎样死的,我都不清楚,”洗心玉旧事重提,“当时,我只离开了半个时辰,回到后稷祠,看到的就是那可怕的一幕。从当时的情景来看,事后我曾想过,我揣测她们必死于胡人之手,我真后悔,后悔当时不在……。”
    “这不能怪你,再说,你在,也无济于事!”
    “可现在连她们是怎么死的都说不清楚,工布王剑也不见了,现在天下乱纷纷,都在寻找王剑,我是百口莫辩。再说我的猜测,只是猜测,假如不是呢?假如她们不是死于胡人之手呢?”
    “不,一定是胡人,决不可能是朝廷。”
    “为什么?”
    “是朝廷,能不载了去请功吗?但是,也是朝廷,不是朝廷,师傅怎会遭此荼毒?这一切都要算在朝廷头上,都要算在那凌锋剑主龙应奎头上。正是这老贼出此歹毒,才有了望夷之灾,有朝一日……必为天下剑士去向他索命。”
    “龙应奎是另一回事,朝廷也暂且不去管它。假如师傅、辛琪确是死在胡人之手,此仇此恨就不能不报。我们是剑士,不能羞辱了我们手中的剑!现在胡人正在侵扰边地,一己之私再大,也大不了国事。国仇家恨,倘若能让我们一赴边地,抗击胡虏,既可慰藉师傅和辛琪的在天之灵,又可以拱护家国……”正说到这里,只见几个佣妇从山中归来,手里都拿着一大把箬叶。
    “你们这里也包角黍?”洗心玉奇怪了,她迎向她们,问,“不是只在长沙郡有吗?”
    众佣妇不知她在说什么?
    韦蒲代答:“长沙郡是有,但这端阳的风俗是远古传下来的,夏至前后,我们这里就有祭祀图腾,禳灾除秽的风俗。但这包角黍却是从南郡传来的……”
    “是吗?”洗心玉并不知道这原是古老的风俗。她只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在至简剑庭,师傅都要叮嘱封姨包角黍。师傅曾告诉她,这是纪念楚三闾大夫屈原的,师傅非常祟拜屈原。她说:“五月五日,这一天,屈原怀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投了汨罗江。师傅还告诉她,在她的家乡,这一天,要划船、焚香、喝雄黄酒、挂桃枝艾叶菖蒲剑。但这种风俗似乎只存在于故楚地,没想到,蜀郡,这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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