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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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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娘!
他突然冷静下来,用力掰住了胡乱游走的手指,他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丞雪,你说的念娘是哪个念娘?她是不是姓周?周念娘?”
慕丞雪却挣扎着从迷惘中剥离,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记得了。”
眼神却没有聚焦。
顾玉麟摸了摸她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额头,猛地地惊,失声道:“怎么会这么烫?刚才还好好的!”也顾不得她允或不允,一把抄起她就抱在了身前,一路从书楼跑到描金居,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看见了。风花雪月几个见小姐突然变成了这样,一个个脸吓得苍白。
慕丞雪却抠着顾玉麟的臂膀,好似很安心地叹了口气:“顾玉麟,你和他们不一样。”
顾玉麟紧张地连声音都变了:“流雪,流花,快去叫大夫,丞雪她……”
慕丞雪忽然半支起身子,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唇:“无妨,是被自己吓成这样的,休息一会就能好。”她的手心有露淡淡的花蜜香,这时候的眼神,是温润的,笑意虽然疲惫,没有了之前的防心。
顾玉麟和那些男人不一样,他充满力量,却不曾鲁莽地显示力量。
他虽是男子,却从未曾将那股阳刚之力用在弱质女流身上。
他不一样。
她看见了陌生的肉色,会想吐,甚至看春宫都觉得反胃,但看见他不会。
“也许,我们能做一对真夫妻。”
她窝在他怀里,软软地圈住了他的腰。
再试一试,真的一点也不怕。
她微微用力,抱得更紧了一点。
神色甚是安心。
这回轮到顾玉麟全身发烫了。
也许……我们能做一对真夫妻。
这句话有如天籁,他抱着她,站在漫天落叶里,任由金灿灿的阳光落在肩头。
他不知道要做何表情,只把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公子,大冷天为何要站在这庭院里?”
钱钱抱着新采买的物什从大门口走进来,见自家主子抱着夫人,像个泥塑的偶人。
丫鬟们面面相觑,更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顾玉麟眉目如画,缓带轻衫褪下来一半,就这样迎风而立,半晌,他吸了吸鼻子,流下两串眼泪。风,太大。
听说夫人要做真夫妻,顾玉麟十分热切地将自己从上到下,由里到外都拾掇了一遍,对镜子照照,觉得自己还对得住“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八个字,才兴冲冲急吼吼地跑进了新房。
新房其实已经不新了,唯一不同的就是里边添置了好些属于慕丞雪的东西。
她闯进了他的地盘,有些突兀,也令人欣喜若狂。
他原来不会是要娶她的,因为爹爹说过,顾家阴柔太甚,得娶个孔武有力的姑娘进门才好,顾家看中的几门亲事,都是将门之后,却没想到……他整了整头发,扬襟跨进门槛,抬眼便见风花雪月四个环伺榻边。
流雪一眼看见他来,招呼众丫鬟起身,鱼贯退下,顾玉麟便在香花丽影之际,瞧见了一副安静的睡颜。
慕丞雪已经睡着了。
窗外风铃叮当,和着晚风悠悠传来,他站在床边,仿佛又退回到了洞房花烛夜。
她在他酒里加了料,他又何尝不是,就因为那些阴差阳错的误会,他和她都错过了很多。
他弯下腰,抬起手,小心地勾划着她轮廓,末了,才随手放下了幔帐,脱靴上榻。
窗外传来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小姐吩咐园子里的帐不能乱动,观山院那边自有人照应,也用不着我们来操心。”流花的声音比平素压低了几分。
“彤影姐姐说那十几个有武功的,得特别派人盯着,在查明来历之前,不能让他们出观山院半步。”流雪随后出声。
“那……他们要是饿死了怎么办?”流月迟疑着开口。
“饿死了活该。”流风不耐烦地跺了跺脚,“小姐害怕与男人太过接近,那狗皇帝却偏派送了那么多男人来,还一个个衣冠不整的,也不知道是何居心,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便是爬进皇城也要找他拼命。”
顾玉麟坐在床帏里,咬了咬唇,忽地掀开靠外侧的那床被子,一翻身钻进了慕丞雪的被窝里。
“说什么做一对真夫妻,我们本来就是真夫妻,真的不能再真。”他将慕丞雪揽进怀里,气鼓鼓地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我会保护好你的,别以为我长得好看就不把我当男人。要是夫人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进皇城去,把那昏君大卸八块。”
作者有话要说:收到了长评,开心。
☆、碧水映月有旧闻
慕丞雪以为自己会做噩梦,谁料竟一觉睡到了天亮,一整晚连周公的背影也没见着。
起身时,习惯地拉了拉被褥,却发现自己被裹着像个粽子,除了脑袋以外其他地方全都密不透风。冬天里,莫明出了一身热汗。
她好不容易从被窝里挣扎出来,探手一摸,床板冰凉。
顾玉麟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旁,已然人迹杳杳。
这家伙居然例外地起了个早,不知道跑哪里去疯了。
慕丞雪揉了揉眉心,捏散了堆积在眉头上的怨怒。但朱钽的圣旨,仍像一块刺鲠在喉咙里。
她想起观山院那乌泱泱的一大群袒胸露肉的男人,便像是吃进了二十五只耗子,百爪到心。
“姑爷他人呢?”
习惯了顾玉麟绾发的手艺,这时候看见彤影和流雪几个杵在跟前反而有点不适应。
在流月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裙,她披顶着一头乌亮柔顺的长发坐在镜子前,拿起一盒胭脂看了看,放下,拿不定主意似的,又拿起了另一盒。
顾玉麟对这些个红粉玩意儿极有心得,胭脂与丹蔻要怎么样搭配,怎么样点缀,什么颜色适合什么年纪,配得什么发式好看,竟能自成体系。
慕丞雪手足无措地看着那些瓶瓶罐罐,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心情,好像比昨天更糟了。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噤若寒蝉。
昨儿姑爷了是和小姐睡在一个被窝里的,早上也是姑爷怕小姐着凉,才顺手把她给裹成了粽子,她们皆以为小姐会早早起来殴打相公,可哪知一向眠浅的慕丞雪这次竟睡得和死猪一样,天上下十个雷都闹不醒她。
慕丞雪挑了一点口脂,忽地柳眉一扬:“这口脂里也掺了龙涎香么?这得多少钱?”
流雪抿着唇,打死也不敢说,那甜丝丝的味道是从自家小姐身上飘出来的。
姑爷那么香,在一个被窝里暖乎了那么久,能盖住慕丞雪那点淡淡的牡丹香一点也不奇怪。
……
老管家破天荒地看见二爷出来蹓马。
他在这园子里伺候了几十年,也才头一次看见顾玉麟天不亮就钻进马厩里。
龙涎香弥散在空中,给满是马粪味的马厩增添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晴的诡异。
顾玉麟骑的仍旧是他那匹大号“二胖”的肥马。
马还没睡醒,迷迷朦朦的眼神也都和他一模一样。
“我在去趟碧水庵,你派人告诉二少夫人一声,就说本公子与人有约,今夜不回了。”
他飞身上马,轻轻拍了二胖的背脊,二胖一脸不高兴地迈开了四蹄,临出发前还不忘勾头在马槽里捋了一把干草放在嘴里嚼嚼嚼。吃货一个。
顾玉麟虎着一张俊脸,二话不说给了那马儿一个大耳光。
马才老实了。
一人一马,就这样懒洋洋地出了门。
老管家掐着手指算了算,照二爷这龟爬似的速度,到碧水庵也差不多时过晌午了,可是一个大男人住在姑子庵里,又像什么话?老管家想了一想,决定先把这事和佟氏说一说,免得她老人家担心。
……
碧水庵在映月山边,不算大。
庵子里只住了五六个姑子,为首的法号慧恩,却曾是顾家数百年来唯一一个姨娘。
至于顾老爷是怎么纳的这么一位姨娘,顾玉麟一点印象也没有。仿佛打他出生起,这位姨娘就已经住在园子里。
双禧园里的老人都尊她一声,念姨娘。
念姨娘有个孩子,早年被佟氏抱养了,取名顾玉犰。佟氏对外称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碧水庵,其实就是顾家在京城设的一处家庵。庵子里供奉的是顾老爷的小老婆,周念娘。
顾玉麟由慕丞雪那声“念娘”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碧水庵里的念姨娘。
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慕丞雪在慕府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不可能会认得这么一个人,对,也许人有同名,也许是他想多了……可是直觉却告诉他,这事情不简单。
慕丞雪推开他的那一刹,眼底分明布满了恐惧。
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残破的春图,别扭的神情,苍白的颜色……点点滴滴拼凑在一起,由不得他不怀疑。
他虽然未经人事,但从慕丞雪的反应总能分辨一二,慕丞雪怕的不是别的,她怕男人,怕陌生的男人,更害怕衣衫不整的陌生男人。
寻常女子初出绣阁,对未来充满不确定的恐慌或许还说得通,可是她是慕丞雪,她是在锦衣卫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个眼神锐利的大恩人,她是慕阁老的爱妹,更是天子一手择中准皇后。
她那样一个高骄的女子,为何会变得如此拘束,竟如惊弓之鸟?她到底在怕什么?
他只知道她是自己的妻子,竟从未想过,她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发誓说要保护她时,却连她的担忧也读不懂。
何其可笑。
“丞雪,你说的‘念娘’,到底是不是念姨娘?”
十年前,念姨娘无故失踪,回来后不多时就剃度出家,化身成为了慧恩师太。
同样是十年前,慕丞雪被人掳走。
念姨娘失踪一事,知道的人不多,但慕丞雪被掳这一出,当年在京里却闹得很凶。
慕从知与冯氏为了保住丞雪的清誉,已经尽量将事情掩盖过去,却不曾想贺氏与慕从琅为了点小事闹得沸沸扬扬,贺氏挣着那鱼死网破的心思,一怒之下将慕大小姐被掳的消息传出去。
之后,便有了许多不利的传闻。
人都说慕大小姐失而复归,已非完璧。
而之前相中了慕丞雪的家世才貌、有意攀附这门亲事的王侯子弟,也都偃旗息鼓没了音讯。
慕太师已然年纪老迈,若非为了慕丞雪将来有个好归宿,他也绝不会重拾经纶,入宫教□□,更不会将慕丞雪带在身边,留在御前伴读。
前事因,后事果,说来复杂,却也简单。说来奇巧,却也不过如此。
顾玉麟忧心忡忡地打马飞奔,无奈那马儿吃得太胖,多走两步都喘。
他转了一个大圈,马儿沿途往肚里塞了不少的枯草,就在那蠢马打嗝能嗝出枯草味道时,顾二爷悲摧地发现——他,迷路了。
而就在差不多的时候,一辆马车从南城门出,蹄声踢踏,扬起一片尘土,在晨熹之中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周念娘的身份比较特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都说双禧园里春芳水暖,冬天里炉火点得最旺,卫天真一点也体会不到。
在观山院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床被子都没有,遑论是暖被窝的人。
眼见着卫天真与慕丞雪交恶,双禧园里的丫鬟仆役没哪个不是弯着道绕开了这里。
卫天真想拉个粉嫩嫩水灵灵的丫鬟诉诉衷肠都没可能。
倒夜香的老婆子倒是来了不少。
再来,就是彤影那张被欠了八万两银子的脸了。
“这种人,这种态度,也能做下人?”卫天真瞧着彤影鼻孔朝天的样子就来气。
“……”彤影依然是冷冰冰的,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他的熊熊怒火。
慕丞雪不提供衣食,只许了个瓦遮头,大冬天冷得儿郎们要死要活。
再强壮再妖娆,也发挥不了作用了。
二少夫人不给面子,大少夫人甩手掌柜,佟氏从昨天起就没再露脸。
卫天真见爹不顾娘不管的,只好从将军府里搬东西过来,可是他的将军府到底不是豪门大户,加上平时大手大脚惯了,养的女人又多,根本没什么积蓄可言。
派了人去搬得一两回,就空了。
他自己是饱暖了,属下还有五六十人仍然在挨冻受饿。
发了折子去御前要东西,没想那折子却被内阁留中不发。
找人一问才知道,慕从知那老儿居然,销,假,上,朝,了。
天杀的!老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上朝了!一看就不是巧合!
慕从知和十几名言官围着朱钽天一句地一句。
朱钽大笔一挥,从户部拨了一大批米粮棉被出去,却不是送给卫天真,而是送去了赣南重灾区。卫天真在朱钽面前兜了一大圈,却不好当众说出实情,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户部找关系,妄图从赈灾物资里挖一小角走,不想那户部尚书田香招直接给他吃了个闭门羹,不待见。
花擦擦!就连田尚书也早早被人收买了!
……卫天真奔波一上午,最终蔫爬爬地回了双禧园。
一问才知,慕丞雪清早起来就精神奕奕地出门了,到晌午才回来。
不消说,这些都是她在捣鬼,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他能走的路子都被堵了个死死的。
先发制人竟可以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她可真够恨的,是想把这些兄弟们活活逼死么?卫天真恨得咬牙痒痒。他自幼在军中长大,对属于甚是体恤,平素不把女人当人看,可是把属下的命却看得金贵无比,慕丞雪这样做,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
他在马背上得意了不到一盏茶功夫,慕丞雪就玩得他跟个孙子似的。
这手段,这速度,啧啧。
卫天真心里那个恨。
他顶着圣意来,慕丞雪一点也不忌惮。
她敢说,这天下除了太后娘娘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朱钽。
小皇帝虽然做事不分轻重,但言官们在面前说的话却还有些用的,他和先帝一样受不了言官们的吵吵。慕从知为官清廉,在言官面前地位崇高,是非黑白讲清楚,自然有人打响这头炮。
这一局,旗开得胜。
人是皇帝给的,卫天真理所当然第一时间去求皇上那儿搬救兵,却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个慕从知。慕家老儿听他提到天寒地冻,民不聊生之类的托辞,自然就将话题引到了秋汛水患上去。
言官们群声附和,朱钽下不了台,只好暂时不理卫天真,做了一回明君。
卫天真只好私下里拿了朱钽的手谕去户部借资,可是慕丞雪却又一次抢先,凭借顾家与田尚书的关系,挡住了他的去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说武不与文斗也是极有道理的。
卫天真难得起了个早,回来还得面对着彤影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快被玩死了。
“慕丞雪,你特么究竟是什么意思!这点面子也不给么!”
卫天真在观山院里寡淡地坐了一小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后,中间想喝个茶吃个水,却没人伺候。左等右等,等来个送水的壮实小伙子,结果却是脸斜鼻子歪的,被打得走形了。
问了才知道,在他走之后,那冰块脸的丫鬟居然不许这些御赐的家丁们出门。
于是乎,想出观山院的人都被揍得像狗一样。
不消说,这又是慕丞雪的主意。
“死婆娘!没了皇上撑腰还那么厉害!我去找她算账!”
卫天真一蹿三尺高。他并不知慕丞雪对这些搔首弄姿的男人何等厌恶,他只晓得打狗还要看主人,慕丞雪这不单单是没给他面子,就连皇帝的面子也一并糊在了泥地里。
他简直被她给气呆了。
卫天真就像个点燃的炮仗冲进描金居。
这时候,慕丞雪正自临窗小酌。
身后的椅背上搭着一件明紫色的披风还没未及收走,显然她也是刚刚回府的样子。
来得正好。
“慕丞雪!”卫天真气冲冲地直闯大院门脸,却又被如影随形的彤影姑娘伸手拦住。
“让卫小将军进来。”慕丞雪纤指一扬,彤影才得听令,默默退下。
卫天真看了她面前的摆设。
两只小碟,盛着四色点心,一盅香炉放在浅盘里,盘子里有水,沿着香炉四周的铜管汲上去,又喷下来,形成八道水帘,香氛袅袅穿过那流光飞翠的水帘,拧成一股细绳荡上了天。
慕丞雪正饶有兴趣地拿着根银簪拨弄着水帘,慵懒地隔窗晒太阳,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冬日的阳光煞白,照得她的手,她的脸都几乎白到了透明。
如果不是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刺伤了他,他这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美人如花,心如蛇蝎,可恨。
卫天暗自咬了咬牙,心道,慕府里藏在闺阁深处的,并不是一方尤物,而是一头凶兽啊。
“卫小将军,请上坐。”
慕丞雪仿佛知道他要来,顺手指指门外的那张椅子,依旧那般施施然地坐着,可把卫天真的鼻子气歪了——她居然让他像狗一样,蹲在门外?他就连进门同桌聊天的资格都没有了?
之前她求他帮顾玉麟脱身时,真个是笑语如花,如今再看,才知花香如许竟也是萼底藏针的。
他一直不相信小小女子养在闺阁能有何作为,甚至以为朱钽贪慕的不过也是红粉骷髅,姿颜如玉,原来都是错。
扭头,将视线越过彤影,看向了侍立在侧的流雪等人,卫天真心头越发沉重起来。
在他眼里,流雪活泼聪慧,流月娇憨可人,流风干净利落,流花热闹话多……但回忆起来,这四个丫鬟尽管性格分明,但在慕丞雪面前却未曾多说一句废话,寻常官宦人家、朱门大户家的丫鬟总比寻常人家高一头,养在身边向主子邀宠的有之,整日交头接耳道人是非的也有之,像杠上花那样蹬鼻子上脸,想翻身做主子的也有之,将军府里也一样,自荐枕席者每天都有,可是慕丞雪身边……
细细想了个遍,卫天真才发现症结所在。
慕丞雪身边没有饶舌之人,一个也没有。
就连奶娘常氏,也是有一说一,不问不说。
纪律比军队还严明。
这就是慕丞雪的持家之道?
卫天真曾经轻看慕丞雪,不过以为她色厉内茬,任人摆布。
杠上花和龙婆那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佟氏在背后推波助澜,就连他都以为是佟氏故意令蒋千水交出中馈,一在于试探慕丞雪,二在于令两虎相争,隔山观斗。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双禧园上下井井有条,妯娌和睦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也不知道顾家人都是什么体质。
按说,有钱就有权,有权就能高人一等,别人府中的妇人为了争中馈,整日兴风作浪,直翻得家宅不宁,双禧园这样大的园子,却能安之若素,一派详和?
奇哉怪也!
“卫小将军不要误会,我家相公外出未归,我家大伯又都顾着打点铺面里的事,园子里没个男人照应委实不像话,将军此来诸多不便,丞雪也是不想落人口实,才得委屈了将军。”
慕丞雪扬手睨向那把椅子,斯条慢理地合上了手里的账本。
她大清早出去做那么多事,回来还有心思看账本?这女人究竟是什么做的?
卫天真顾不得自己那三分颜面了,干脆一屁股坐下来看她唱大戏。
慕丞雪点了流雪斟茶,自己施施然将账册置于桌角,微笑:“将军是想问,为什么大清早我能同时去两个地方?一面请大哥上销假上朝,又一面请田大人出面给小将军添堵?如果我告诉你说,今早出去,我不过只在附近香粉铺里走了一遭,买了点女儿家的小玩意,卫小将军会不会信?其实啊,今儿我算是起得晚了,醒来时,便已过卯中,要赶在点卯上朝之前进慕府,除非我是长了翅膀……”
卫天真心道,你还真有个翅膀,想着,就不由自主将目光瞟向了彤影。
不会是她。
早上他天不亮就出门了,一路打马飞奔进了皇城,彤影跟着他到百官歇轿的地方就打住了。
随后慕从知的马车也已赶到,前后之差不过数息。
彤影就算化成闪电,也不可能那么快,难道……
他又挨个将四个丫鬟看了一遍,却莫明其妙被流雪瞪了好几眼。
四个丫鬟都怨气冲天的,仿佛是他害她们大冬天在这儿吹风似的。
他徐徐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了:“二少夫人说这么多,无非是想给本将军一个下马威,本将军身受便是。”
慕丞雪笑吟吟地道:“卫小将军这话说得可不中听,我要是想给将军下马威,那日在窦先生面前就照做了。你我都是和皇上从小玩到大的,虽然彼此并不相识,但丞雪总是能从皇上口中探知一二,丞雪虽然驽钝,却还不至于睁眼瞎。卫小将军一向处事荒唐,借了那窦桧之死来吓唬我相公便也罢了,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搅混水?”
她就是个小气记仇的。
冥冥之中,她已相信了顾玉麟的深藏不露。
她更认定了——他是她的夫君,既不能和离,也不能休弃,便是此生唯一。
这是朱钽帮她选的,也是她自己选的。
她可以冷眼看着皇帝在面前蹦跶,却由不得他人来蹬鼻子上脸。
冥冥之中,她已经将顾玉麟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
卫天真吃惊不小。
慕丞雪一介女流,对朝堂派系却了如指掌,从窦桧到窦宪,从窦宪到窦虹琼,再到他……一路顺藤瓜,她能在一夜之间理清户部与工部安在双禧园里的两张网,自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追查到窦桧与窦虹琼的关系,这两人虽是亲叔侄,却常常为了女人小倌大打出手。
窦宪死了,窦虹琼前来勒索也是合情合理,卫天真自以为天衣无缝,却不料还是被她看穿。
太聪明的女人,不可爱。
卫天真坐在门外,一副吃扁。
恰在这时,庭院里传来了甜腻腻的呐喊:“小鸟,小小鸟,小鸟鸟,小小鸟鸟鸟……”
一只绿毛鹦鹉振翅飞来,落在了窗格子上,阳光打在鹦鹉鲜艳的羽毛上,照亮了它脚腕处系着的红绳子,红绳的彼端挂着个小竹筒。
慕丞雪当着他的面,一脸泰然地解开红绳,从竹筒里取出张小纸条来。
“彤影,清流让我放你几天假,一起回山看师父,你去不去?”慕丞雪看完,便目指彤影。
鹦鹉传讯!到这一刻,卫天真全明白了!
清流,慕清流……也就是说,这只鹦鹉是从慕府飞来的!
慕阁老在点卯上朝时出现,竟全赖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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