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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上东君信-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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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年嘴里说得硬气,但毕竟还隐约抱着一丝希望,想着花信卿是不是突然改了想法,为自己而来。现在一听他的话,心中那点希望也破灭了,脸色暗沉下去。
花信卿却没察觉,继续道:“这件事,说来还要用得到东姑娘超强的记心才行。在下带来了一本书,希望东姑娘能在最短时间内将这本书完全记下来,以后时机适当时,在下会再来请东姑娘复写副本出来。此事对在下来说甚为重要,希望东姑娘能够施以援手,在下感激不尽。”
他每说一句,东年的心就沉下去一分。直到最后他说完时,东年的心已经堕到了冰窖里,再没有一分暖意。
“东姑娘,不知你意下如何?”花信卿见东年迟迟不给他答复,原本满怀的希望也有些没有着落,不禁开口催促道。
东年压下心中翻滚着的万种情绪,淡淡道:“不知道花公子所说的日后要小女子写出副本,那日后究竟是何时候?”
“或许一两年,或许三五年。具体时间,在下也不敢确定,不过,定然有来求副本之日,希望东姑娘能够允在下之请。”花信卿的表情及音调都极诚恳。
东年微微笑了:“这个嘛……请恕小女子无法办到。”
花信卿一愣,急道:“东姑娘可是有什么条件么?不妨提出来,若在下力所能及,定然会帮东姑娘去办。”
他这话一出,东年更加心灰意冷,起身道:“东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东家人贵在从来都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愿望,所以花公子这话实在让人寒心。小女子说不能办到,便确是不能办到,花公子还是另请高人吧。”说着转身向房中走去。
花信卿身形一晃,挡在东年身前,脸上略有些焦急神色,道:“在下恳请东姑娘能施以援手,大恩大德,此生不忘。”
东年冷冷道:“我哪会有什么恩德了?花公子言重了。小女子有心无力,确实办不到,花公子不要强求罢。”说着绕过花信卿的身边,进了房里,关了房门。
花信卿在院中又站了半天,仍旧想不明白东年的转变到底所为何事。之前她明明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姑娘,怎地数日未见,今日也成了那些难以猜出心思的女子?
还是说,因为她这场病?
那他若能早日将她治愈,自己便算对她有恩,就算出于报恩,她也应该会答应自己的事吧?
花信卿心下盘算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先弄清东年的病情。
只是,该问谁呢?
东年的态度委实让他有点不悦,再说她明显在和自己置气,又进了房。他虽然是江湖人,也不能擅自闯进一个未婚女子的闺阁去。再说,他心下对东年的病情也有些担忧,看这东家的架式,明显已经将东年隔离起来。如果不是什么大病,怎么用得着这般手段?连送药都不开大门,只在下面的缝隙处塞进来?
想来想去,花信卿还是决定去问她的妹妹好了。
东华给东年送药时,还在心里矛盾着要不要将见到花信卿的事告诉东年。但在院门外口不对心地闲扯几句后,反被东年察觉了她的吞吞吐吐,她心里一慌急忙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练了一会儿拳脚后,终是提不起精神,东华收了势,取过院中椅背上搭的汗巾抹了几下脸,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好的姐姐,怎么就得了病呢?
难道果真是天不佑好人?
这段时间,爹娘脸上的笑容明显减少,东北方几乎天天黑着脸,将武馆里那些学徒们的训练量大大增加,把他们累得哭爹喊娘。
但这样又如何?
对姐姐的病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姐姐痊愈就好了,哪怕让她为此付出些代价,她也情愿。
东华想着,不由又叹了口气。
转身,东华突然怔住了。
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男子,玉树临风,优雅风华。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伦家承认伦家就是个M体质。
所以哪天伦家有懈怠迹象,看文的亲们一定要记得及时抽打伦家哦。
让抽打来得更猛烈些吧,我要做勤劳的小蜜蜂。
、询小妹终知病因
“花信卿?”东华不由惊讶出声。
花信卿看了东华一会儿,东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不由有些窘迫,脸也微微红了。
“你姐姐到底得的什么病?能否告知在下?说不定在下还可施以援手。”花信卿的声音很温和。
他一提起东年的病情,东华的心里立刻涌上来一股恼意,但听到最后,她的恼意渐渐消退,有了一丝希望泛出:“你能救我姐姐吗?”
“在下在江湖中混迹多年,对一些比较棘手的病症倒也有些了解。若小姑娘能告知在下的话,说不定在下能有什么办法。刚刚看那院中情形,似乎你家也对这病情很苦恼一般。”花信卿道。
东华叹了口气,道:“你若是能救就最好了。”
花信卿见她转身过来,忙又将椅背上的汗巾递过去。
东华怔了一下,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又沾了沾脸。
“我姐姐……得的是痨病……。”东华沉默半晌才艰难地道。
花信卿愣了半晌,才呆呆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东华重复了一句,怒气又涌了上来,不由提高声音道:“怎么会这样?若不是你不声不响离开,连话也不留一句,我姐姐怎么会在大雨天跑去照顾你?怎么会一直在雨里呆着浇得全身湿透?怎么会回来的时候连连摔跤?怎么会很晚才到家又不敢惊动我爹娘只得换了湿衣就睡了,连郎中都不敢叫?怎么会第二天才因为高烧才会叫了郎中?怎么会一直烧了半个多月才引起了痨病?你现在还好来问怎么会这样?”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中间居然半点停顿都没有。
花信卿被东华的话说得愣住了,他从没想到,那个温婉的小姑娘会在自己离开后去了那个竹屋结果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对东年的心事一无所觉,他也并不讨厌东年,甚至有时觉得,有这样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子在自己身边,也很不错。或许他对东年的感情,远远谈不上动情,但就感觉而言,东年要比他这数年间所碰到的所有适龄女子都好。可东年毕竟只是个小户人家的少女,而且说不定身世还有些秘不可宣的东西。所以他觉得最好的做法,只有远离。
这种作法,对彼此都好。
而且看东年的样子,似乎也是这般想法。
可是,纵然如此,现在听了东华的话,花信卿的心仍旧被触动了。
他想不到,会有一个女子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在彼此都知道这段感情不被看好的时候。
东华见花信卿不说话,她一通发泄完后,心里也隐隐有些后悔。她知道这事其实很难怪到花信卿头上,再说,她还指望花信卿对姐姐的病情有什么帮助,如果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怪罪下来不肯出手,她这辈子都会后悔莫及。
“花公子?”东华试探道。
花信卿转头看了看东华,沉声道:“我知道了。小姑娘,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说着转身似乎想离开。
东华忙叫道:“那我姐姐的病,你能不能治好她?”
花信卿道:“我只能说尽力吧,最主要还是要看你姐姐自己。”说着闪身不见。
“看她自己?”东华显然并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意,但想再问时,花信卿已经离开,她也只得罢了。
一转身,东华也起了另种心思:“这事要不要告诉姐姐?如果她知道花信卿来这里了,还要出手治她,她会不会开心些?”但转念又一想,现在花信卿毕竟还没说有十成十把握治好姐姐的病,她若是早早说出去,万一最后……还是等等再说吧。
花信卿那边一离开东华的院子,便又回到东年的房外。他离开这段时间,东年的情绪也已经平复,不再像之前那般激动置气,并且正在院中挪动那张椅子,试图将它从阴影处推到阳光里。
花信卿现了身,上去帮忙。
东年似乎知道他会回来一般,也没理他,只松了手让他去做。
花信卿推完椅子,转身想等东年开口说些什么,自己好把话题引到她的病情上。他的心里现在还惦着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要帮师门解决一场灭门之难。
东年并不理他,椅子沐浴在阳光中后,她就坐到椅子上,闲闲地晒着太阳。至于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花信卿仍旧捉摸不透。
“那个……东姑娘……。”站了一会儿,见东年仍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得出了声。
东年睁开眼睛,并不看他,声音也很平静柔和:“花公子有事?”
“我刚刚去了令妹处,也知道了东姑娘的病情以及原因。那天不辞而别,其实是不想连累姑娘,而且我师门还有重要事情要处理,不得不归。”他倒也没说假话,只是隐瞒了另一些东西没有说而已。
东年点点头:“我知道。你耽在这万县,不过就是因为身上有伤。伤势好转,自然会走,这很正常,也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她的脸上并没什么异样,说出的话相当平和,不论是语气还是内容。
“不过不管怎么样,此事我还是有过失之处。在令妹处得知东姑娘居然得了痨病,在下心里也有些惶恐。关于此病,在下虽然医术并不通透,但以前一位老友也曾生过此病,而且后来还痊愈了。当时在下有幸在那老友身边一段时间,对于此病的疗法亦有些心得,姑娘的病,在下多少应能帮上些忙。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在下治愈姑娘的病后,姑娘可以一施援手,应了在下先前所托之事。”花信卿心里这么想,便这么说了出来。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对,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清。
东年听了他的话后,猛地站了起来。
“花公子,当初我救你照顾你之时,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那时,小女子可有提什么条件么?”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花信卿一怔,隐约感觉到了哪里不对,但仍旧说不出来。
东年只觉得心在疼,疼过之后,便是一点点的心灰意冷。她实在不想再看到花信卿,转身就进了房门,重新把门关紧。
花信卿站在院子里,眉头紧蹙,似乎在想一个难以解答的问题,一语不发。
东年在房里呆得久了,觉得心里仍旧气闷。算算晚饭时间也过了,想来外面那些人已经将晚饭放在了大门外,但她不觉得饿,也不想出房门,最后索性早早上了床,但翻来翻去地睡不着。
外面,花信卿一直没有声息,想来应该已经走了。
东年从床上坐起来。
这段感情,就这么结束,也挺好。
原本她就想得清楚,与他不可能会有什么结果,所以一直停在原地始终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白日里他的提议,更是说明自己的一切都是在痴心妄想。
他说,他可以救她。但是,条件是,他要帮她背那本书。
虽然他原话不是如此,可话里隐含的含意就是这样。
原来,她与他,最终不过一场交易,一个条件。
仅此而已。
这么看来,就连默默喜欢他,其实也不过是奢望。
花信卿在意的,永远不是自己。
就连一点点在意,都没有。
该死心了吧?不是么?东年看着自己紧握的手心,想大笑出声。
这样一直在黑暗中坐着,默默地想,默默地发呆。慢慢地,房中的景物又在她视线中从朦胧到清晰,东年这才发现,一夜居然已经过去,已经第二天了。
自己居然坐了一夜。
花信卿想来早就走了吧?
东年下了床,穿好鞋子,开房门去了院中。
果然院中空空,哪有半个人影。
东年也不在意,从大门下的缝隙里端过一早下人们就放在那里的清水,进房中洗漱完毕,擦净了脸,又换了身衣服,梳好了头发。
擦脸时,东年还在想,花信卿大概以为自己不肯帮他背书是因为自己在赌气吧?确实,她是有些赌气的成份。只是,另一个原因则是,她大概根本活不了三五年那么久,若自己记下了书的内容但却早早死掉,以他对那本书的重视程度,怕是更糟。不过他后来在得知她病情的情况下居然来和她谈条件,那种举动言语确实伤了她的心。
“不过,”东年想,“若今日他再来,还是答应他罢。只当是在帮个朋友好了。”
将木梳放在台上,东年端起洗脸水,出了房门,将脸盆如以前一般放在大门的缝隙处,便转身又进了屋。
想通了一些事情后,东年觉得现在称得上是神清气爽。早点还没送过来,她虽然前一天的晚餐也没有吃,但并不觉得太饿,回屋里拿了本书后便又返了院中。
若是花信卿会来,自己还是在院中多呆些时间的好,免得错过,或者他在叫自己时,被院外守着的小厮发觉。
拿着书刚刚走出房门,便听到花信卿的声音:“东姑娘。”
东年四周看看,却没看到人,正在奇怪,又听到另一声:“东姑娘。”这下听清了,声音似乎是从头上方传来的。
东年讶异向上看去,就看到花信卿正正地坐在她的屋顶之上,脸上的神色很复杂。
“花公子?”东年吃惊道,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他不是从昨天一直坐到现在吧?
花信卿见东年看到他,便从房上下来。他脸上的神色比昨天柔和许多,似乎还多了一些让人说不清的东西:“我昨天晚上冒昧在这里守了一夜。”
东年道:“花公子放心,你的事我身体好些会帮你办的,昨天是小女子置气,还望花公子见谅。”
花信卿温柔道:“东姑娘,我昨天想事情想了一夜,想得很明白。现在等你出来,其实只是想告诉你,让你这段时间将养好身体,我会将药方留下,然后回家求我父母来你家提亲。”
东年见到与昨日几乎判若两人的花信卿,又听到他这番让她震骇莫名的言语,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遭拒绝信卿迷惑
最初的震骇吃惊过去之后,东年的心里慢慢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滋味。
花信卿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
既然说出来,就说明他果真是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思的吧?
为了让自己安心背书,他居然连婚姻一事都抛出来做筹码了?
这件事,对他来说就那么重要?
或者说,自己这个人,对他而言就那么不重要?
那种难言的滋味,最终变成了愤怒与被羞辱的感觉。
“花公子,小女子在你眼中,就这么随便么?或许这本书对你而言意义确实重大,可是在小女子眼中,婚姻更是大事。你这话,着实侮辱了两个人。”虽然愤怒,她的脸仍旧勉力维持着平静,可是眼中的愤怒花信卿却一眼就能看出。
花信卿很奇怪。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怎么引起面前这个小姑娘这么大的情绪。
她喜欢自己,他知道。
但是他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所以在竹林之中,他才会不告而别,是为了淡了东年的情,也是为了让自己今后少些纠葛。
只是在回到山上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时常想着这个只相处不过数日的小姑娘。
或许,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有所动心么?
要说最开始,他还不明白自己心思的话,昨天晚上在屋顶上这一夜,他却渐渐明白了。
屋里,东年一度拼命咳着,剧烈程度让他觉得她会不会把心肺都咳出来。痨病确实如此,他知道。当初他那个朋友得了此病后,也时常如此。那时他只有关心,这一夜他的心却随着她的咳嗽而上上下下。她的咳声似变成了一只有形的大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越来越心疼。
听得久了,他仰望满天的繁星,忽然问自己:如果这个小姑娘就这样离开人世,自己到底会是什么心情?只是咳声,他尚且如此心痛;若她离开,自己会痛到何种程度。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突然似被人剜了一下。
花信卿抚着胸,低头苦笑。
果然,自己真正动心了么?
于不知不觉之中?
治痨病之法,他虽然知道,可那种方法却只能用于同性或夫妻之间。
那么,娶了她,可好?家里那边,阻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但如果眼睁睁看她离开人世,自己果真办不到。
在东年的撕心裂肺般的咳声中,花信卿暗暗对自己道:“那就娶了她罢。纵然家里人会激烈反对,但只要自己一直坚持不动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不是么?”
一想通这件事,花信卿的心里陡然如放下一块巨石,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他甚至想着,自己会如何同家里人据理力争,以后与东年大婚之后,会和她如何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或许他对她的感情,虽然存在,却还没有到生死不渝的程度。可再深的感情,都可以慢慢培养,不是么?
于是,在再次看到东年时,他终于下了决心,对她说,我会留下药方,之后回家求我父母来此提亲。
其实他的意思还有一层,只有提亲之后,她成了他的未婚妻子,他才能真正帮她治病而不会对她的闺名有太大损伤。
可惜他自幼与女子相处不多,虽然一向彬彬有礼,却太不明白小女孩儿的心思,以至于很有诚意的一句话,挑起了东年的怒火,让她觉得被花信卿所侮辱。
“花公子,小女子病体未愈,你还是早回吧,免得这病气过到贵体上。小女子虽然出身小门小户,花公子一看便是不俗之人。但至少我还明白什么叫高攀不起,什么叫庸人自扰,什么叫生死由命。花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领。花公子请回吧。”说到最后时,声音已经冷得能冻死人。
花信卿看着东年的脸色,心里着实不大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又说错了话,惹到了她:“东姑娘……。”
东年心烦意乱地摆手止住了他的话:“花公子,请回。虽然你是江湖中人,行事可以不照世俗之规。但小女子不过是凡人一个,以后我的院儿中,你还是少来罢,不然传出去,小女子没法做人。”说着进了房中,“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花信卿呆呆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半天,仍旧没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他的感觉应该没错,这个小姑娘明明是喜欢自己的……罢?
可为什么自己一说提亲,她就变了脸?还说什么她虽然是小门小户之人,感情与婚姻却是大事,他的提亲侮辱了两个人?
她所说的两个人,应该就是她和自己罢?
她说得不错,这本书关系着师门的生死,而师父对他恩重如山,他定要想办法帮助师父度过这个难关。
但是,这和自己侮辱她有什么关系?
花信卿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
这时,院门处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姐?姐在不在?早饭送来了哦。”反复叫了几次后,都没人应声,女孩子便也不再叫,将食盒放在门外,又吩咐门外那两个小厮道:“你们两个好好守在这里,不要偷懒。等下我姐出来了,你们要及时提醒她吃早饭。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懒,小心我拿鞭子抽你们。”
她嘴里说得凶狠,那两个小厮显然并不害怕,回道:“华姑娘放心好了,馆主也是看我们兄弟办事牢靠才肯让我们守在这里。等下年姑娘出来,我们必会及时回复。”
他们这样回答,那女孩子才放了心,在门外又逡巡了一阵,似乎想等姐姐出来,但终是没等到,只得离开。
这几人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小,但东年的院子不小,花信卿也是因为耳力过人才能听得清楚。至于他与东年的说话对答,门外的人根本不可能有所察觉,除非他们也有他那般出众的耳力。
华姑娘?年姑娘?
这户人家姓东,这么说那个女孩子叫东华?那么,房内的姐姐就叫东年?
还是说,两人的闺名都是双字,中间还有个字?
花信卿正这样想着,房门忽地又打开了。
东年走出来,看都不看花信卿一眼,径直走到大门口,隔着大门道:“今天的早饭还没送过来么?”
那两个小厮听到东年的声音,其中一人忙回道:“年姑娘,刚刚华姑娘亲自送过来了,叫了几声都没有应,才放在这里,小的现在就给您送进去。”说着就是开食盒的声音,接着食盒里的饭菜被一样样摆到托盘上,放到大门下的缝隙过。
东年隔着大门从下面将食盘慢慢拉进来,端起来重新进了房门。
整个过程她没看过花信卿一眼,而花信卿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没说话。
“砰”的一声,花信卿猛地从沉思中惊醒,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起身悄悄离开。
东华送了早饭过去后,便回了自己院子。现在全家上下都在为东年的病情揪心,她也不例外。虽然也时常去书房看看书,但明显比以前要懈怠得多。
回了院子后,东华左右转了转,只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拿本野史看了两眼便扔到一边,到院中练两下拳,也觉得全身不对劲,再没有平时那种气定神闲的感觉。
看来,若姐姐的病不好,自己的心情也不会好了。
东华叹了口气,收了势,一转头,居然又看到那个优雅风华的男子站在自己身边。
这人……老这么来去匆匆么?
花信卿看看东华,试探地道:“东……华?”
东华一听他的话,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在哪听来的我的名字?”虽然她一向不在意世俗的看法,但女孩子的闺名轻易不能被别人知道,这一点她还是懂的。
花信卿心中道:“果然‘她’叫东年。”
东华见花信卿不回答,便又道:“问你话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脸上因为羞恼而发红。
花信卿道:“听别人说起的。”
“胡说!别人说起我们姐妹,也只会说东家大姐和东家小大姐,怎么会提到名字?”东华的脾气虽然好了很多,但毕竟仍旧比东年要刁蛮一些。
花信卿见她误解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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