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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上东君信-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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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防止被一剑穿心的话,只能有两个办法,要么远离那一剑的主人,要么……就想办法避开那一剑。
花信卿她一定要去找,所以,想避开他的师妹简直不可能。
就这点来说,她只能选择第二个:强大自己,让自己强大到不会被那一剑伤害的地步。
东华的心里,突然想起了梦中在自己的肺痨好转时,爹爹交给自己的一本内功心法。

小玉并不知道东华心里的盘算,她只觉得这段时间华主子几乎一天变一个样儿,每天都与前一天不同。今天更是这样,伤刚刚好些,刚刚能下地,就早早起来开门冲院中大喊。不过说起来,小玉对这举动倒也能理解,毕竟华主子从小就好动,喜武厌文是出了名的,让她安安静静坐上几个时辰已经颇为难为她,更何况在床上躺了这么些日子。
可是华主子自喊完后,到了院里就开始踱步,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
小玉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回想华主子以前的种种劣迹,不由暗暗祈祷现在主子的盘算里不包括自己的份。

东华自然不知道小玉的想法。她想到梦中爹交给自己的武功心法,自己又暗暗回想了一遍,虽然不大清楚当初梦里那个身体的好记心是否随着自己回来了,但梦里记得的东西,她仍没忘记。包括爹的心法,包括白厨子的《食神谱》,甚至还包括梦里竹林中的那本医书。
一想到竹林,东华的心一动。
梦里有竹林,不知道现在城外山中是否真的有那座竹林?
竹林中,可真的有信郎?

她这样毫无头绪地想着,想到哪是哪,也没个准儿。
东华正琢磨着,院门处传来一个下人的声音:“华主子,馆主和主母请您去主母院中一次。”
东华微微一怔,看看天色还很早,虽说也差不多要到朝食时间了,但在这个时间里去娘的院里还是第一次。
既然娘有事叫自己,她当然要去了。

东华也没多想别的什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就带着小玉随着来报的下人去了娘的院中。
东北方和姚氏都在。
东北方看到东华进来,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正要说话时,姚氏咳嗽了一声,他猛然想起了正事,忙板住了脸。
东华对爹娘见过礼,姚氏便对她挥手道:“华儿过来,来让娘看看。”

东华依言走了过去,自然而然如以前一样偎在姚氏的怀里。
姚氏对东北方使了个眼色:“我看你女儿后背的伤,你一大男人还要站在这里巴巴看着不成?”
东北方无奈道:“我也想看看华儿的伤好到什么程度了啊。”但话虽然这样说,他心里也明白女儿毕竟已经成人,不可能再当小孩子看待,只得走了出去。
姚氏叫下人关了门,这才将东华后背的衣服轻轻掀了起来。

东华不习惯地扭了下身子,道:“娘,昨天换药时你刚刚看过,等中午换药时再看也不迟啊。”
姚氏见她这样说,真的放下了衣服,只是叹了口气道:“傻孩子,娘只是担心你后背伤成这样,以后就算好了,也会留下满背的疤,怎么说都不会好看。”
东华没想到这个问题,不由愣了一下。若是换做早前的东华,根本不把这些疤啊痕啊的放在心上。可是她自从在梦里做了几年的东年后,不但性子变了,与花信卿相处之后更是渐渐注重自己的外表仪容,当真应了那句“女为悦己者容”。若是现在真因为家法落了疤,变丑了,该怎么办?花信卿会不会嫌弃自己?

姚氏见到东华渐渐皱起的头,心中未免有些不忍心。但想想自己与夫君昨天商议的结果,她仍是咬咬牙,硬下心肠只做不见。
东华喃喃道:“是哦,会有伤疤,到时候一定丑死了。”
姚氏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东华再说别的,便试探地说道:“其实,如果要是有什么能消疤的药膏抹上的话,说不定真的能见效也说不定。”说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是我们这小地方,哪里有什么能消疤的药膏,真真是愁死人。……若你现在已经嫁了出去,娘多少倒会放些心。可是现在……。”说着又叹起气来。她原本头两句只是说着试探东华的,但说到后来,一想到东华后背说不定真的会留疤,她倒真的为自己的女儿发起愁了。

东华又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想到自己在梦里的那本医书中,似乎曾见过一张可袪伤痕的药方。她仔细想了下,将那张方子一点点回忆出来,脸上也慢慢舒展开。她抬头看到姚氏紧蹙的眉头,便笑道:“娘别担心,女儿偶然知道一张方子,说不定倒能除掉这些小伤小疤。”
姚氏心中一动,脸上神情不变:“真的假的?莫不是说来哄娘?你以前别说看医书了,随便什么书都不爱看的。”

东华自想通之后,就没想过再把自己梦里的事瞒着爹娘。可是很多事情,她还没有印证真假,万一真的和事实不符,到时候没的只落得个笑柄。所以对于姚氏的问话她只笑笑,道:“说来也怪,只是梦里偶然得的一张方子。”
姚氏一震:梦里偶得?
说起来,自己的女儿,在昏迷前与醒来之后,确实有哪里隐约不一样了。
当然,她感觉得到,女儿还是女儿,但无论是气质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举止处事,真的处处都和以前透着隐隐的不同。

梦里?
难道是白厨子在天之灵在她昏迷之时,托了梦与她相见?不过不对啊。这药方可真的和白厨子无关,自己的夫君说起那个碧玉荷花时,姚氏起初还以为是女儿无意中提起。如果不是那张改动的药方,姚氏也不会起疑心。可是说起来白厨子与自己女儿的感情并不如自己夫妇这般深,如果他来梦中见女儿,为何不来见他们夫妻?而且这些个药方又是怎么回事?
若说是有人暗中做什么手脚,不是他们夫妇俩托大。以他们夫妻之能,断无可能被人悄无声息潜进家中而丝毫没有察觉,更别说还给了他博取女儿信任的时间让他教女儿记住药方。要知道东年的性子跳脱得连多看一眼书都很不耐。
而且,华儿虽然刁蛮任性,但并不愚笨。最基本的防人之心,华儿还是有的,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去记一个陌生人的东西。

姚氏思绪纷繁,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索性便不再多想,搂住东华道:“华儿既记得那些古怪方子,不妨把这袪疤的给为娘写一份,娘这些年里外操劳做事,有时不注意也会落下什么小伤疤。若是有除疤的办法就再好不过了。”
东华也不疑有他,只笑道:“娘想要,我现在便写出来罢。”
姚氏忙叫人备好纸笔,磨好墨。

作者有话要说:55555,各位亲,真不好意思,今天加了一天的班,刚加完,所以今天放文迟了。摸摸各位等文的亲。MUN~A~




、读书郎守门赔不是

东华执笔,蘸了些墨,先凝神想了一下,这才慢慢将那张药方根据记忆中的样子誊了出来。
姚氏看着东华的落笔,眼中神色复杂。
东华刚醒来时,因为烧伤了嗓子,与人交流时便只能用纸笔。开始时她写得尚有些歪歪扭扭,颇不熟练,但写过几次之后,她的字居然渐渐显出了骨架,运笔也相当有力,写出的字银钩铁划,纵然称不上什么大家,但一眼看得出,不认真在这上面浸淫数年,必达不到这种功力。
而东华在昏迷前,本是最厌书本的。

这时东华写出的药方,上面的字体一如既往的骨架均匀,端挺有力。姚氏看了一会儿,仍然忍不住道:“华儿,你这字倒是越来越好了。”
东华道:“说也奇怪,娘,我昏迷那几天,却一直在做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做了好多事情,包括背书啊练字啊,而且都好真实一样。结果醒来后,写了几次便真的找到了梦里那时的感觉,倒好像自己当真练过几年一般。”东华说着说着,又想起了梦里的情景。
姐,你放心罢,我定会连我们姐妹的份儿一起活下去。我梦中的自己,不管到底是你,还是我,总之,我们两人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但愿下一世,也能投生在同一家,再做姐妹。

姚氏看着东华若有所思的脸,也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拈过那张她写好的药方,状似不经意地瞄了几眼,对东华道:“华儿,那这些天我先叫人去抓了这些药配成药膏,制好后就抹了试试看会不会真的有效果。”
东华回过神来,听了姚氏的话,犹豫了一下才道:“娘还是先不要用吧?”
姚氏不解地看向东华。
东华微微红了脸,低声道:“这方子只是我在梦里所得,是不是真的好用还不知道。药这个东西,还是要对症才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娘最好还是等我后背的伤再好些,可以用这个药膏时,我先试试。若是好用又没什么危险,再给娘用罢。”

姚氏心中一暖,揽过东华微笑道:“傻女儿,说什么话来?你不放心娘用这个,难道娘就放心让你来试药不成?你自己也说过这药方只是你梦中所得,好用与否连你都不知道。万一真有什么危险,伤在你身痛在娘心呢。”
东华反手抱住姚氏,低声道:“娘……你真好。”
“傻华儿,我是你娘,不对你好对谁好?”姚氏说着笑笑道,“其实我们娘儿俩倒也不用因为这个方子争来争去的,叫你爹拿去给郎中看看成与不成就是了。”
东华一撇嘴道:“那些郎中自己都配不出这药膏,难道还能看出这方子好用与否?”
姚氏拍拍东华的肩,道:“无妨。你爹有个朋友,可以看得出来。”

东华点了点头,对姚氏这句话里的深意并没有体会出来。
姚氏也没有再说什么,母女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姚氏就拉着她的手去用早饭。
一出门,东华看到东北方居然正守在门外等着她们。一看两人出来,他就忙走过来道:“怎么聊了这么久?”说着他与姚氏对视一眼,又道,“华儿,等下吃过早饭,爹带你出去走走。”
东华一听“出去走走”这话,不由一怔。
她背伤未好,原本爹娘的意思只是让她在院中走动,现在能出院已经出乎她的意料,没想到爹居然主动提出带她出门?

只是不管怎么说,能出门逛逛总是好的。东华在床上闷了这么久,再加上心里有事,早不耐这种日日被困住的生活。如果不是耽于后背的伤势,担心恢复不好,只怕她早会像以前那个刁蛮的自己一样做出偷溜出门的事了。
当初出门是为了胡闹,而她此时想出门,却只是为了早点找到花信卿。
虽然她不知道,花信卿会不会像她梦里那样,来到万县。
但县外山里的竹林,她却要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东华笑道:“好呀。那我们先去吃饭吧。”
东北方说话算话,吃过早饭后,又陪姚氏和东华说了会儿闲话,真的就带东华出了门。只是,在出门之前,姚氏曾与东北方低语了几句,还将东华写给她的药方交给了东北方。

既然是跟自家爹爹一起出门,东华当然没办法再像当初想像的那样去县外找竹林了,但能在县里走走,她也很开心。
只是,她没想到,一出门居然就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知书达理的人。
王书礼。

对于王书礼,她在家法之前确实对他有好感,但东北方的一顿家法,让她心里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全都散去了,所以再看到王书礼,她除了意外,并没有别样情绪。
王书礼显然也没想到今天居然能够等到东华出门。不过既然等到了,他也没打算就这样放过,急忙上来对着二人施了一礼,文绉绉道:“东馆主,东姑娘。”
东北方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自己的女儿也对王书礼微微一礼,客客气气地道:“王公子。”那动作标准得让人挑不出一丝儿错来,但是明显带着一种疏离之感。

王书礼怔了下,忙道:“东姑娘多礼了。”
东华微笑道:“多礼也是应该的。对着王公子这等读书人,不多些礼节,反显得我们这种只会拳脚的小门小户更加鄙陋了。”她的语音平缓温婉,但话里暗含着的讽刺却一听即出。
王书礼有些狼狈,道:“东姑娘言重了。……”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东华转身对东北方道,“爹,我们今天去哪里呢?”
东北方不露痕迹地看了王书礼一眼,对东华笑道:“华儿不是想吃糕点么?爹带你去找。”说着带东华穿过王书礼身边,径直离开。

王书礼怔怔看着东华的身影。凭心而论,其实他一直看不起这个不学无术的蛮横女子。他潜意识里觉得,真正的女子,就应该像书中所说的那种“容颜如玉、姿态娟秀”,或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但不论哪一种,东华都明显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类。
只是,就骗取东华感情这件事来说,自己确实是理亏。当初王光浪来寻自己,说着这几年小翠在东家做婢女时被东华欺负,要自己帮姐姐出口气。当时王光浪提出了办法,王书礼也确实犹豫过。在他看来,君子本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东华再刁蛮,这种骗取小女儿感情的办法,他还是不屑的。

只是后来,王光浪也不知怎么就认定了他,日日来磨他,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同样的话,听得久了,他甚至连王光浪嘴一张就知道这个表弟要说什么了。最后,他实在是烦了,便顺嘴应了他。但几乎是在应承的同时,他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
但事已至此,王书礼也没办法,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直到最后,他实在觉得无法勉强自己再和东华逢场作戏,想退出时,与王光浪在院中发生了争吵。而那时东华居然好巧不巧地来找他,从头到尾听了个遍。

东华临跑时那一推,让自幼读书没经过什么锻炼的他登时摔了个跟头,头刚巧碰到院中的石头上,立刻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时,才知道东华的书落在院中被王光浪拾到,自己的爹娘已经去过东家,还亲耳听到东华受了刑才回来。
王书礼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
以东华的脾气,必然不会乖乖受刑。她既然肯隐忍,说不准会有什么厉害的后着在后头等着自己和爹娘。
所以,他只能日日带着头上的伤去东家,求见东华。

可是东华一直对他避而不见,东父只对他说自己的女儿仍在高烧昏迷,到后来甚至连门都不让他进了。
王书礼没办法,便一直守在门外,也不管这样做会让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东华一向蛮不讲理,她的大伯又是万县的县令,这事如果任其发展下去,说不准东华会让她大伯对自己家做什么事出来。
书上说得好,忍一时风平浪静。
他必须得忍。

可是,他这样一直守在东家门外后,直到今天,终于见到了出门的东华。他想过自己赔礼时东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或许是嘲笑或许是咒骂或许是讽刺挖苦。可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像现在他遇到的这种情形。
东华对自己同样施过一礼,但脸上眼中都冷淡得不似从前。她甚至没让自己赔礼的话说出口,就跟着东父走了。

王书礼不停在心中想着,琢磨着。
难道,她还是恨着自己,所以故意做出那么一副冷淡模样?
难道,她还是决意报复自己及爹娘不成?

也幸得东华不知道王书礼的想法,当然就更加不知道王书礼来赔罪的真正目的。以她的单纯想法来看,王书礼大概是因为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自己受刑本就是受了冤枉,于是心里愧疚才来赔礼。如果让她知道王书礼现在的这些想法,只怕当场就得大怒翻脸。
东华跟着自己的爹一直向前走。东北方担心东华的身体还很虚弱,特意放慢了脚步,两人顺着路一路走下去,直到在一家店面处停住。
东华抬头看向匾额,突地心中一震。

味之斋!
作者有话要说:




、含机锋兄弟印证

记忆中的一切突然又涌了出来。东华努力平复情绪,抬头看向东北方:“爹?”
东北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道:“我与这老板有几分交情,去和他打个招呼。”说着带东华走了进去。
东华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有多问。眼看着这个铺子居然和自己梦中的摆设极其相像,就连铺里的那几个伙计都是梦里看熟的,就如同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一般。
在这老板从后门出来时,东华特意打量了一番,真的就是她梦中的那个每次她来买东西都会亲自出来的花老板。

东北方看到这老板出来,笑道:“花老二,你还活着哪?”
花老二笑道:“你这武夫还在,我哪敢先走啊?”说着看了看他身后的东华,又道,“今儿怎么舍得把你宝贝女儿领出来了?”
东北方道:“她体虚,内人不放心,让我陪她出来走走。刚好最近得了张方子,据说能祛疤,让你来瞧瞧。”
花老二看看东华,又看看东北方,脸上笑容不变:“哦?真的?那我们去后面边喝茶边聊罢。”
东北方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就随他向后堂走去。
东华忙迈开脚跟了上去。

三人到了后堂坐定,有下人端了茶上来。东华掀开茶杯盖轻闻了下,不过就是普通的茶罢了,并不是什么珍贵品种。
东北方显然也心不在茶上,他看着下人退出去,厅中只剩三人后,就从怀里取出了药方递给花老二。
东华眼尖,明显看到那方子不是一页,而是两页。

花老二接过方子,先仔细看了一张后,脸色渐渐有些凝重,思索良久,才又看向下一张。待两张都看完后,一盏茶时间早已过去。花老二抬起头,在开口之前,先看了东华一眼。
东北方道:“这方子是我女儿写出来的。”
花老二一怔。
他看那一眼原本是在询问东北方,要不要先让东华暂避,毕竟自己与东北方的过去,东华还是不知道为好。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两张方子居然出自于东华之手。

东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来由觉得厅中的气氛有些凝重。她也不开口,只端过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微皱眉头,觉得和自己家中的茶相比未免差了些,便又放下了。
花老二轻轻道:“是华儿写的?你教的?”
东华抬眼看看花老二。真是奇怪,自己除了在梦中见过他外,其实根本没见过这个人,他怎么对自己的称呼如此亲热,倒好像一个慈祥的长辈一般?

东北方一笑,道:“如果是我教的,老二觉得我还有必要来找你么?”
花老二脸上的表情彻底严肃起来:“谁教的?”
东北方道:“她前段时间因为闯了祸,伤了王神童,被王家找上门来。我迫于无奈请出家法教训了她一顿。哪知道华儿当天夜里就发起烧来,之后一直昏迷说胡话,等再醒过来之后,就这样了。”说着他指了指第一张方子,“那是华儿刚醒时改的张郎中的药方,”又指了指第二张,“那是华儿今天给内人说是可以祛疤的药方。第一次改方子时我们不在场,但第二张方子,却是她当着内人的面默出来的。”

东华听他们说话竟然说到自己身上,而且话里话外都和这两张药方有关,还以为是药方有什么不妥之处,不由心里有些紧张。
花老二沉默了半天才问道:“你是来问我这两张药方真假的么?”
东北方点头:“我和内人对第一张药方比较有印象,有八成把握这确实是那个方子。但是关于第二张药方,那段时间我们已经去帮他做那件事,守在三弟身边的人是你不是我们夫妇,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故而想来让你看看。”

花老二长吐一口气道:“如果你只是来问我这两张方子是真是假,那我很认真告诉你,这两张方子,真的就是那两张方子。”
东北方点点头,沉默不语。
东华看着自己的爹和花老二,实在听不明白他们的机锋,不由开口问道:“爹?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东北方看着这个一向聪慧的女儿,道:“是有点事想不明白。”
东华看看花老二,又看看自己的爹。她虽然不明白这两个人的关系,但看到爹有事居然来找他,想也知道这两人关系必不一般,那自己的话是不是当他的面说也可以?虽然自己不知道这两张药方有什么不对,但只要爹问,自己必不会瞒他。

她正想着,就听东北方道:“华儿,这个人是你花二叔,是爹的义弟。”
东华忙起身见礼。
花老二虚扶了一下,东华只觉得一股大力几乎要将自己掀翻,身子不由晃了两晃,便感觉到另有一股淳和内力扶住了自己,将自己稳了下来。
东华坐回原位,抬头看看花老二和东北方。
花老二一脸歉然地对东北方道:“我只是想试一下。”
东北方沉声道:“华儿一直是华儿。花兄弟莫不是以为若华儿有什么差错还会逃过我们夫妇的眼皮?”
花老二微微一笑道:“这倒是。是我多心了。”说着转头脸来一本正经地对东华道:“贤侄女还望勿怪才是。”

东华一脸迷惑,不懂他在说什么。花老二也不解释,继续和东北方说下去。
东华坐着听了半天,只觉得两个的对话似乎都暗含其他含意,可是自己偏偏听不懂。好在她没有再忍受多久,东北方和花老二说了一会儿话后,东北方便站起身来告辞了。
只是,在两人走出厅门时,花老二突然问了一句:“东兄,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令爱的外表虽然未变,内里却说不定变了?”
东北方脸色微微一变,突然回头道:“花老二,我也有一句话忘记告诉了你。华儿醒时,还告诉我说,她想吃碧玉荷花这道点心。”

花老二一听这话,脸色也顿时变了。半晌,他一拱手道:“东兄,就当我之前的话未说过罢。”说着伸手送客。
东北方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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