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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上东君信-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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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里有个后生,刚刚十四岁,叫张远,是王光浪的表兄,平时与王光浪在一起玩得很好,也是素来看不起东华中的一个。这一次见东家姐妹进来,他是那几个少有没打招呼的人中的一个,只用鼻孔哼一声。
东年经历过前世的事,自然知道张远与王光浪的关系,在前世他们就对自己极不友好。当然,自己跋扈霸道是一方面,王光浪那一边也不能说全无错处。所以看到张远此时的表现,她只做不见。
东华却是个受激的性子,见学徒们大多同姐姐打招呼,却不怎么同自己说话,两相对比之下,本已有些不悦。再看张远的表情,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腾腾”走过去道:“你哼什么?”
张远看都不看东华一眼,头一扭道:“我鼻子痒,不行啊?”
东华恨恨地看着张远,却也无法,只骂了声:“狗泥腿子。”
张远从小也是个不让份儿的主儿,听到东华当他的面这样骂他,立刻跳了起来,叫道:“你说什么?”
东华一昂头:“耳朵不好使就去找医生治,聋子还来学功夫,真真可笑,难怪一套拳学了大半个月连个架子都不会摆。”
东华在习武上一直很有天份,但张远相比来说就差了很多。在这些人心中,习武本就该是男孩子擅长的事,居然被一个刁蛮丫头压了过去,未免心里就有个疙瘩。此时再听东华把他的心病当众说出来,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一把捞住了东华的衣领,嚷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莫以为你是馆主的女儿我就怕了你。告诉你,我也不是非来学拳不可。你出去打听打听,这些来学拳的,有几个是真想学的?不过就是给你爹的面子,你莫不识好歹,就自以为比我们高一等了。”
东年站在一边听了这话,不免微微蹙起了眉。
张远说的是实情,她当初不知道,但日后大了,很多事情就算不细想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比如说这些来练拳的人,有几个是心思真在拳脚上的?不过就是来混混日子,打发下时间,以完成父母给东南方的示好。
可是东华现在刚刚十一岁,并不懂这个,只以为这些人和她自己一样,是个天生就爱习武的。现在一听张远说出这话来,未免触了她的逆鳞,虽然被人高马大的张远抓着衣领,她仍旧不示弱,尖着声音骂回去:“你爱学不学,不学就爬回去,谁用得着你们来卖好了?自己练不会,就找别的借口来说,你也是个男的?明天跟姑奶奶学着当女人罢,正好练刺绣,学女红。”
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张远更加火冒三涨,也顾不得东华是个女孩子,又是馆主女儿,伸拳就打了过去。
东华头一偏躲了过去,伸脚就狠狠踹向张远的大腿,张远只得放开她衣领向后躲去。
东华一得了自由,手脚登时灵活起来,把平时积攒的那些怒气火气全都在拳头上发了出来。她虽然人小力微,但平时练武甚是卖力,张远再怎么说在拳脚上还是差了她不只一截,虽然皮粗肉厚,可被连续打到数拳,也相当疼了。
武馆里现在人虽然不全,但大多数学徒都到了。大家都有眼睛,若是他在这里打输了,日后传出去,说他张远连个悍丫头都打不过,那这万县他也不要混了。这样一想,张远的凶性就发了出来,再顾不得什么出拳套路,直接拳脚直上,乱打了出去。
他这般一不按套路出拳,东华也有些招架不住,身上也开始频频中拳。但东华是个硬气的,愣是不发一语,咬着牙一拳一脚地打回去。
两人纠缠了一会儿,张远迟迟打不赢东华,心里越来越急,就叫着身边那两个经常和他们一起混的学徒:“你们还不上来帮手吗?瞧什么热闹?平时背地里说她说得比谁都厉害,现在真打起来了,你们就躲后头当缩头乌龟了。”
那两个学徒可不像张远这样没脑子,背地里耍耍嘴皮子还行,当面打架,他们还是要考虑考虑自己爹娘的棍棒才行。但被张远点了名,不做点实际行动出来也不行,两人对视一眼,就摆出一副劝架的姿势进了圈里,一左一右抓住了东华的胳膊,一人嘴里还道:“莫打了莫打了,我们都是同一个武馆的,和为贵哈和为贵。”
东华被抓了手,那两人又似是来劝架的,她也不好向这两人身上招呼拳脚,偏他们力气又很大,东华被捉着一时半会儿也松不开。张远见有机可趁,就冲过来对着东华又是一番痛打。
东年见这样,不由皱起了眉。她开始袖手的原因是看着东华确实过于跋扈了,有人磨磨性子大概也是好的。再说是东华骂人在先,归根究底是东华的不对,被人打几下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两人再上来,名为拉架,实则偏帮打架,这样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未免有些阴毒。或许场中别人看不太出来,但她前世长了十七年,和这帮人打交道太多,这种亏也不是没吃过,这种情形自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张远打了几下,觉得心中恶心也出得差不多了,就想收手。但刚刚打架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要收手了才发现全身上下被东华那一顿拳脚打得确实生疼,不由又有些恶向胆边生,想着莫不如趁今日就好好修理下这丫头,虽然她是馆主女儿,但既然她骂人在先,馆主一向公平做事,应该不会太难为自己。
这样想着,张远就走到仍在那两人手里挣扎不休的东华面前,上去就打了一个耳光,得意洋洋道:“臭丫头,服了没有?”
东华一怔。她自出娘胎起,就一直被人宠着护着,虽然在外面常常打架,有时也会带些伤,但小孩子打架,打到哪就算哪,谁也不会放心上。这种明明白白被人扇耳光的滋味,她还是第一次尝到。
东年眉头皱得更紧。她想起来自己确实在武馆中被打过一次耳光,不过那次自己没人帮,被张远打了耳光后虽然爹知道了,可因为她先骂了人,所以爹也没护着她。
这回,还要再眼睁睁看一次么?
虽然这回的耳光没有真的打在她身上,可是和打在她身上也没什么不同。
东华,本就是现在的东年……
东年正在一边想着,就听到张远又道:“死丫头,臭丫头,这么凶悍,看你长大了谁敢要你。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是不?看你还敢嘴贱骂人?……”
东年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截断张远的话道:“没人要的悍丫头,打死你!之后再扇两个耳光,是不是?”
张远听到旁边一个带着文气的女孩子声音说话,心里一怔。他虽然知道东年是东华的姐姐,但也知道东年东华一向不亲厚,以前东华在外面被人欺负,东年有两次看到了,都只是远远摇摇头便走了,哪知道这次居然掺合了进来,还把他要接下去的说话动作全讲了出来,好像料到了他会这么做一般。
张远那耳光打得甚是用力,东华的脸上清晰地印着巴掌,这么一会儿就有点要肿起来了。东年以前对她打架的事从来都不管,刚刚居然会挺身而出,还真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事情还在后面。
东年说了那几句话后,已经走到圈内,站到张远面前。她轮起手,对着张远的脸就几耳光扇了回去。
她这一出手,周围的人全愣了。
东华看着东年的手,心里微微一动。刚刚打架打得那么凶,她都没示弱,可是现在看到自己姐姐的举动,她不禁有一种窝心的感觉,眼圈也有些红了。
东年冷冷道:“这几巴掌,一半是替我妹妹讨回来的,她是我东家人,平时在外面小打小闹,都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事情,谁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你站在我东家武馆里,让人拉着她,你一个男的拿捏着借口上去扇她耳光,这是在扇我东家的脸面。莫以为东家的女子都是蛮横不讲理的人,你自己这种行为很光荣么?不若我们都站出去对县里的人说一说,让他们来评评理儿?”
东年毕竟长了十七年,说起话一套一套,偏生都让人驳不回去。张远支吾了一会儿,才道:“是她骂我在先。”
东年道:“她骂你在先,你也打过她了。之后再叫人拉偏架,你也好意思?还借着别人的名头来扇一个女孩子的耳光,我们东家的人就是被你们这么欺负的?我现在只恨平时学武不勤快,打回你的耳光都不够力气。你若真是个男人,就自己再扇几下自己吧。东华是我的亲妹妹,你们打了人还要在言语上侮辱她,走到天边也没这个理儿。今天我话就放这,以后你们谁再想欺负她,就先过我这关罢!”
作者有话要说:重要通知:这几天眼睛甚为不舒服,涂药膏滴药水都没有效果。下午去医院检查了一下,结果就做了一个眼部手术,所以,嗯,现在是一只眼睛看世界的状态。今天没法更新了,明天去医院复查,如果医生允许,就明天更新;若不允许,会后天更,总之,会把空缺的量补上。
么么各位亲。
另外,今天去医院才知道,原来现在居然是流行性红眼病的高发期,各位看文的亲一定要注意用眼卫生,平时对着电脑久了要注意走动一下。
555555,现在眼睛痛死了,哭死。
之前的通知已经挪到了作者有话说里,眼上的纱布已经拆了,虽然还肿着,可以勉强看电脑了,于是就将今天的量先更了,昨天和前天欠下的文,晚上会补更一章,剩下的一章下次补更。大家看在我眼睛还不能正常视物的情况下,万望不要怪我才是。拜谢拜谢。
、冲突后姐妹双受罚
张远愣愣地看了东年半天。若是这番话换作是东华来讲,他少不得又会多骂几声,在拳头上再讨回去些便宜。但现在斥他的是那个平时文文静静、在外面颇有文名的东年,这就让他少了几分底气,再听东年的话也有些不敢辩驳了。
东年也没有多看张远,转身看着仍旧拉扯着自己妹妹的两个人道:“你们还不松手?是不是也在等我老大耳括子扇你们?”
那两个小孩原就是看张远脸色行事,现在见张远被东年训得一语不出,他们也讪讪地松了手。
东年掏出帕子,在东华脸上轻轻地揉着,柔声道:“痛不痛?姐带你去擦点药酒吧,都已经肿了呢。”
东华只是愣愣地看着东年,一语不发。东年拉着她去了后院,又不敢让爹娘知道,就直接拉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悄悄叫小云去带瓶药酒过来。
只是她们虽然有心瞒下这件事去,那些学徒们早在两人打架时便有胆小好事的人悄悄跑去向东馆主通风报信了。待东北方随着报信的小孩匆匆到了武馆中时,架早已打完,东华也被东年带走了。
东北方向学徒们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学徒七嘴八舌地讲给东北方听。虽然张远后来被东年教训了一通,但他自己也知道行事不太正,也不好借机真的添油加醋向东北方告状。只在东北方向他问起时,他才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几句。
东北方听得这些学徒的话,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当时的情况,看来虽然东华有点脾气,不过也不能全说错在自家女儿身上。最让他觉得稀奇的则是大女儿东年,这个丫头平时行事端庄,性格温婉,虽然不过十二岁,但才名在外,个个提起她时都会不由自主赞叹一声。而这样一个人,今天在看到自己妹妹挨打时,居然也冲出去动了手。
东北方虽然一向对东华的任性头疼,因为东年的懂事而更心疼她一些,可必须承认的是,他有时也觉得东年过于冷静了,尤其是她对东华,虽然从不回应东华的挑衅,但对她的态度也向来是不冷不热,不怎么像是一个为人姐的模样。
现在一听到东年居然为了东华挨打而出头,他的心里更多的反而是喜悦。
只是不管是哪种,该说的话该做的事还是不能少。
东北方把学徒们都训斥了一顿,勒令他们蹲一下午的马步,然后在他们苦着的脸色中转身回后院找东年东华去了。
走到半路,东北方就碰到了找药酒的小云。得知小云是得了东年的命来拿药酒的后,东北方皱皱眉头,叫小云把药酒送回去,告诉她去向主母要专往脸上涂抹治伤的药膏。
小云应着,刚要离开,东北方想了想,又叫住她,告诉她得了药膏后,直接将药膏送到书房去。小云又应了,施一礼后才走。
东北方心下边琢磨着边往东年的院子里去,迈步进了院后就听到两姐妹的说话声,无非是东华在诉苦,说平时那些野小子们如何如何欺负她,如何如何对她不好。让东北方奇怪的是,东华的这些话,虽然仍带了些刁蛮任性在里面,但若放在平时,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口的。
东华的性子里,虽然带着些小聪明,可也有着相当的硬气。在外面打架,不论打输还是打赢,她都从不在家里说这些事。哪怕是被打了,她也只会在学武时更加用功,以期找时间再打回去。至于向人诉苦,或许她是觉得这是弱者才会做的事,从不曾有过。
可是现在东华居然在对东年说着这些话,难道这一中午之间,姐妹俩的关系就变得这么好了?东北方只是觉得奇怪,总觉得生这一场疹子之后,东年的态度转变了不少,虽然一样的文静一样的懂事,但明显对自己及姚氏甚至东华都比以前要亲热得多。
果然是女儿大了就懂事了吧?
东北方一边想着,一边推门进了东年的房间。
东华此时正坐在东年的床边,拉着她的手,一边说话一边任东年拿手帕在她脸上轻轻地揉着。东年的手很轻柔,并不怎么用力,脸上是满满的心疼。
东华面对这样的姐姐,平时的那些嫉妒与成见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觉得能这样和姐姐相处着,心里很舒服。
东北方的开门声两人都听到了,东年以为是拿药酒回来的小云,抬头去看,待见到是东北方时,脸上不由一怔。
东华看到东年的表情,这才顺着看向门口,脸色也变了。
东北方看看两姐妹,咳了一声,板着脸走了进来。
东年忙站起来,还不忘拉一把东华,笑道:“爹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么?”
东北方哼道:“这吃完午饭一转头的工夫,你们就能找几个人来打架,还打到武馆里去了,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功夫学得差不多了?”
东华一听东北方带着斥责的话,直觉地就要反驳,却感觉到东年捏了捏她的手。她看了东年一眼,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东年笑道:“爹说哪里话来?年儿也知道打架不对,刚刚还说过妹妹来着,妹妹也保证过以后不会再犯了。”
东北方道:“你劝你妹妹?可我怎么听说你刚刚也出手打得很利索呢?我倒不知道我们东家的大才女还是个打架高手呢。”
东年心里“咯噔”一下,也知道自己参与的事情瞒不过爹娘,索性便直接说开了:“妹妹开始出言不逊在先,被人打了也算是得了教训。可是张远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了便宜还卖乖,居然站在我们东家武馆里大放厥词,这事若传了出去,县里人只怕爹爹是个好欺负的。女儿气不过,这才站出来打了张远几下。而且若张远不是理亏,女儿身弱手软,他又怎会站在那里任女儿打不还手?不过爹爹放心,这事只此一回,定是下不为例了。”
东北方道:“若真是下不为例倒还好。不过你们姐妹俩现在居然挑头打架,实是不该,还是要受罚的。”
东年一听“受罚”二字,心里不由又跳了一下。虽然已经过了数日,但她尤对昏迷前的那场家法印象相当深刻,只当这回东北方又要像那次一样,心一下提了起来。
东北方看看东年略有些苍白的脸,心下忖着是不是自己吓女儿吓过了头,不管小女儿如何,这大女儿平时还是甚为知书达理,今日的事也不能说全怪她们。这样想着,自己先就心疼起两个女儿来,也不再吓她们,直接道:“既然是受罚,那你们两个下午就不能再习武了,罚你们去书房抄书吧,抄一下午的书,将《女诫》从头到尾抄一遍,若是抄得不好,就要重新写过。你们不要以为能够马马虎虎就蒙混过去。”
东年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不是受家法就好。她急忙道:“女儿们也深知刚刚的行为不妥,心里早有悔意。爹的惩罚得当,女儿这就去书房抄书。”说着生怕东北方改了主意,拉了一把还要说话的东华,两个人径往书房而去。
半路上,东华停了脚,恨恨道:“今天的事原本就不怪我们,爹居然还罚我们去抄书,真是不讲道理。”
东年叹了口气。她对于前世的那场家法实在是心有余悸,现在听说并不是罚受家法,心里只顾着高兴,哪里还会管其他呢。见东华不平,她只是笑笑道:“只当是练字了罢,不过就是抄一下午书,明天还可以继续练武呢。我们快去吧。”
东华无法,也知道这场罚免不了,只得跟着姐姐去了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才看到姚氏与小云居然都在书房里候着。小云手里还端着一盒上好的涂脸药膏。
姚氏一眼见到东华肿着的脸,心里先难受起来,忙叫东华过去,轻轻揉着她的脸,又叫小云把药膏打开,姚氏一点点将药膏涂在东华脸上,慢慢揉开,嘴里不停唏嘘着。
东华见到姚氏如此,心中那最后一点委屈也渐渐消了。任着姚氏将药膏在她脸上涂开,她就径自叫小云帮她铺了纸,磨了墨,自己先一笔一笔认真抄起书来。
姚氏见到东华这般乖巧听话,欣慰中又带了几分惊奇,不由看到东年。
东年却只是微微一笑,也自己翻开书本,一字字开始抄写。
姚氏看了一会儿,便嘱咐小云在这里小心伺候着,等下东年东华若是抄到一半书肚子饿了,她要去带糕点过来给两姐妹裹腹。
小云一一应了。
姚氏又站了一会儿,便转身悄悄走了出去。
东年占了这身体在读书方面的便宜,《女诫》虽然不薄,但她字体秀丽流畅,往往她写了三四个字时,东华那边一个字还没有写完。这样不过一个多时辰,东年就把整本书抄完了。她揉揉手腕,看看那边仍在努力奋斗着的东华,东华不过刚刚抄过了三分之一而已,看样子离完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东年站在东华身边看了一会儿,看她运笔仍旧相当不熟练,用力不得当,不由得出语提醒她如何圆转如何用力,说得多了,干脆手搭在她手上,一笔笔慢慢写着,让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感觉每个字的圆转运力都是如何。
东华也认真地听着,偶一转头,就看到东年离自己颇近的小脸。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蛋上面当初的疹子已经完全消了,光洁细腻,带着几分文秀。这个姐姐与她不同,从小就身娇体弱,再加上性子偏静,所以虽然同自己一样习武,但就如自己在学文方面偷懒耍奸时差不多,这个姐姐也同样对武上并不认真,因此在她眼里,东年一向是弱者的代名词。
而今天,就是这个一向给她印象相当柔弱的东年,却在众学徒面前挺身而出护着她,还出手打了一向蛮不讲理的张远。
那个张远或者也慑服于姐姐无意中流露出的正气与威严,居然被打了耳光还不敢还手。
这个……可就是她的姐姐啊。
虽然一向被她欺负,一向让着她,可是却从没记恨过她,在她被别人欺负时,还会站出来帮着她。
这就是……被保护的感觉么?
东年却不知道东华已经分了心走了神,手把手教了她几个字后,就松了开手,对她道:“你自己再试着写几个看看,其实写字与习武差不多,都在于用心。只要用了心,就算开头不如意,以后自会慢慢好的。”
东华慢慢执了笔,继续在纸上写了下去。写出的字仍是七扭八歪,东年看着笑道:“嗯,慢慢这样练下去,以后就会好了。”
东华边写边道:“姐你不去找几本书来看么?这样看着我写字很无聊吧?”
东年听了东华的话微微一怔。自醒来后看到“另外这个自己”后,这人对东年的称呼一向都是难听得紧,此时居然主动开口叫了自己“姐”。
东华却没意识到什么,说完后没听到东年的回应,就抬头奇怪地看了看她。
东年回过神来,笑笑道:“也好。不过,刚刚娘说了,若我们练字练到肚子饿了,可以吃些糕点呢。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我之前想试做糕点的事了。”
东华之前就听到了东年的这个想法,那时她还语意带着嫉妒地讽刺了几句,现在却只是道:“你现在想去做么?可是爹罚我们抄一下午的书呢,虽然抄完了,这么早出书房的门还是不大好罢?怕爹会觉得你完成得轻松,加大惩罚量怎么办?”
东年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我倒是可以叫小云去帮我们带些糕点来,顺便叫她吩咐厨房准备点材料,以后我做糕点时好用。”
东华点点头道:“嗯,这话也是。你可是说过,做成了后要分给我尝尝的。”
东年笑道:“少不了你的。就怕头几次做着还入不了口呢。”
“不试试哪知道入不入得了口?我估摸着你做糕点大概也就和我练字差不多,一开始兴许不怎么样,但练着练着总会好的。”她这话就和东年刚刚安慰她的话差不多,东年听了,不由笑得更厉害。东华看着东年的笑脸,再想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已经放出。还有一章的补更,以后补上。今天眼睛仍旧肿胀酸涩,想是用眼有些过度了,先去休息了。
想起做手术的情景,真真是心有余悸。开始医生说用麻药有些疼,叫忍着。可是眼部向来敏感,那种疼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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