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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华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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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那个刁妇欺负。之前的事并不是梦,而是事实,她被沈从薏害死,黄婆婆见死不救,如今听她的语气,应该已经和沈从薏沆瀣一气。看来要凭借着景云瑶这个身份扳倒沈从薏,复仇之路还长着。沈从嫣这下可有些头疼了,没有任何人的庇护,只凭她一个呆呆傻傻又没有丝毫地位的大姑娘,好好活下去都难,又如何谈复仇?
4、鱼儿上钩
寒烟从厨房回来的时候,一脸的愤愤不平。她不说与沈从嫣听,沈从嫣也清楚,凭着她这个“痴儿”的身份,她的丫头肯定也得不了什么好待遇。寒烟见沈从嫣还是那般呆呆的坐在床边,只盯着她不说话,似乎也习惯了,只是交代了几句要她趁热吃,便福了身子下去了。
沈从嫣目送寒烟离开,望着桌上那些剩菜残羹,自嘲的扬了扬嘴角,倒是阖目帮自己把起脉来。景云瑶身子这般单薄,如今内里火烧却外在冰寒,加上脉象虚弱不堪,鼻塞声重,四肢酸痛,该是伤了风寒,并且已经一段日子了。沈从嫣卧于床上,想着景云瑶为景府的嫡长女,却得到这般无药无食的亏待,真真儿寒了心。景云瑶尚且如此,那景泽岚又该如何?听黄婆婆的话意,景泽岚应该也在这院子中。
一念及此,沈从嫣再也躺不住,不顾身子的虚弱和疼痛,一溜烟起了来,随手搭了件衣裳便出了门。京师的冬日就是冷,沈从嫣自打入了冬还没出过房门,这下出来,着实让冷风打了个透。她哆哆嗦嗦的于风中行走着,前几天才下过雪,地上有些未化的积雪结成了冰,黄婆婆也没有差家丁来处理,所以沈从嫣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大姑娘,大姑娘!”还是在外面覆盖着积雪的空地上正挖着什么的寒烟眼尖,看到沈从嫣出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吐着白气焦急说着,“大姑娘,天儿这么冷就别出来玩了,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办?黄婆婆肯定又会说三道四了。”
看来寒烟还真是把自己当做痴儿了,当着自己的面儿什么都敢说。沈从嫣淡淡的摇摇头,开口道,“我要找岚儿,岚儿在哪里?”
“二少爷?二少爷这会儿肯定在屋里骑木马呢!那可是三夫人好心,差红梅苑的姐姐们送来的。”说到景泽岚,寒烟立即拉着沈从嫣的手臂,没大没小的在前头跑着,“大姑娘快来,寒烟和您一齐跑,看谁跑得快,看谁先找到二少爷!”
沈从嫣自然对这游戏没什么兴趣,只是表情讪讪的在后面跟着,二人迅速绕过冰雪覆盖的地面,往西厢而去。寒烟手熟的推开西厢第一间房门,方才拉着她进去,一指前方道,“这不,二少爷在这里呢。”
顺着寒烟的手指方向,沈从嫣望过去,却见一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衣衫散乱,上面多有油渍;头发乱糟糟的,遮了脸庞,看不清模样。景泽岚没有因为进来外人而觉得不快,此时正光脚骑于一个孩童玩的旧木马上面,脚丫虽然冻得通红,他却摇晃的开心,边摇还边说着,“小木马,跑得快,得儿——驾!小木马,快停下,吁……!”
景泽岚看起来与景天佑身形相似,虽然瘦削了些,但能看得出身材高大,若膳食得当,该是魁梧的好男儿。只可惜如今却在沈从薏的陷害下邋邋遢遢呆呆傻傻,沈从嫣紧紧攥起了拳头,几乎对沈从薏恨得咬牙切齿。
任天下哪一个娘,看到自己的孩儿落得如斯田地,不会心碎难过、气愤异常?沈从嫣紧握的拳头砸在有些灰突突的墙壁上,手指骨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吓得寒烟一激灵,她终于感觉到,今日的大姑娘与往日疯疯癫癫的大姑娘有了些不同,那是一种气势,一种现今当家主母沈从薏才有的气势。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管我岚儿?他可是景府的嫡子,未来要接管整个景府的!”沈从嫣口中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颇有条理,让人深觉她绝非呆傻之辈。
寒烟也被唬住了,战战兢兢道,“大姑娘,咱们这边的条件,您是知道的……所有可支配的银子都在黄婆婆那里,我们这些小丫头说话没分量,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个身不由己,好一个身不由己!黄婆婆,亏得之前我如此信任你,你却狼心狗肺,与那毒妇一起委屈我儿,我怎可就此罢手!”沈从嫣一拂衣袖,转身离去。寒烟因为沈从嫣突然的转变,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次倒是轮到她傻傻的立在原地,直到北风从四敞大开的门外直接吹进来,她才颤了颤身子,若有所思的出了门。
之后这一整天,沈从嫣什么都没吃,就只是穿好衣裳捂着被子躺在床上,两眼直直的望着房梁,那模样倒是挺吓人。丫头婆子多的地方,事儿就特别多,因为寒烟无意间说出了几句沈从嫣有些不对劲儿的话,这些话很快便传满了整个院子,也就理所当然的传到了黄婆婆耳中。
其实自打上午时候见过景云瑶之后,黄婆婆这心就一直没定下来过。十八年前知晓沈从嫣葬身火海真相的人,整个景府唯今只有两个,一个是纵火者沈从薏,一个是见死不救的她,其余丫头都被遣散了。而景云瑶今日说的那几句话,那些她本不该有的表情,还有丫头之间的传言,总让她觉得周身冰冷,好像被鬼缠一般。心急之下,待用完了晚膳,黄婆婆倒是特意将寒烟叫到正房最边缘的耳房中,满脸横肉的望着她,直让寒烟双腿发抖。
“今儿晚上叫你来这,可知道是为什么?”黄婆婆见寒烟不敢抬头,更不敢开口,便自行抛砖引玉。
“回黄婆婆的话,奴婢……奴婢不知道,还请黄婆婆明示。”寒烟也知道是自己这多嘴惹下了黄婆婆,这会儿后悔的直想撞墙。对于黄婆婆,她一直是非常恐惧着的,当初她的姐姐飘絮便是因口头上得罪了黄婆婆,被其冠以家法棒打后,直接赶出了院儿,变得呆呆傻傻。事儿传到沈从薏耳中,她不但没有责罚黄婆婆,甚至还赏了她几两银子一些衣裳,直夸她做得好。寒烟家穷,爹娘才卖了她和飘絮来景府做丫头。如今飘絮已经回头无望,还成了累赘,若自己再被赶回去,那家里便真的不能过了。
“听其他丫头说,住主房那痴傻主子今儿个说了几句胡话,可是真的?”黄婆婆直入正题,见寒烟吓得像个鹌鹑似的,也不愿和她多加周旋。
“大姑娘……是,是说了几句……”寒烟咬着嘴唇,偷偷抬眼望着黄婆婆的表情。但见黄婆婆眼神愈发凌厉,忙俯身磕头,口中不停求饶。
“若真心想我原谅,那就快从实将那痴儿所说全盘托出,一个字儿都不许差!”黄婆婆色厉内荏,叉腰瞪眼的模样活脱脱一个母夜叉似的。
寒烟只得磕磕巴巴的将当时情况说了出来,尽量做到一字不差。黄婆婆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心里那个不安的想法愈发上升,难道真是沈从嫣冤魂出现,为她这一双儿女讨债来了?掐手一算,今日正是十八年前沈从嫣离世的日子,她莫不是要借身还魂……黄婆婆脸色瞬间发黑,惊慌失措,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而这个时候的沈从嫣,却一直侧蹲在耳房的窗户下,透过一个指甲大小的洞观察着黄婆婆的表情。身子虽然已经冻得有些僵硬,但事情的发展却一如她所料,这让她舒畅不少,似乎身上的疼痛都清减了些。若寒烟将景云瑶的异样说出去,黄婆婆一定会心虚的询问。见她那难忍的震惊后怕表情,沈从嫣便知道,她开始上钩了。今晚,她要沈从嫣“回魂”,景云瑶恢复正常这事儿,若不大闹起来的话,绝不会受人重视;而从明日开始,她就要以景云瑶的身份,大大方方以一个正常人的形象出现,她要夺回属于她的一切!
沈从嫣翘起嘴角,露出了这一日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她摸摸自己的脸颊,被黄婆婆打过的地方还有些红肿疼痛,不过很快,这些疼痛就要还给黄婆婆,甚至比这还要多出十倍、百倍!这是她以沈从嫣身份过活的最后一晚,她一定要这坏了心肝的黄婆婆鸡飞狗跳!
5、就闹这出幺蛾子
沈从嫣所住院落,名为松柏苑,当初沈从嫣就是看中这里位于北亭小榭和西花园之间,环境清静幽雅,出门鸟语花香,便也不顾这里是整个景府的西北角,便要下了。谁知最后也是这隔绝于人的院子,间接害死了她。
黄婆婆的居所在东厢房,虽然与景泽岚所居的西厢房之间仅余一条甬石小道两块空地,模样却是天囊之别。黄婆婆的东厢房,一色水磨砖墙,青瓦花堵,几乎是整个松柏苑最豪华最新鲜的建筑;窗前还以金丝笼挂着鸟雀,可见闲暇之余,还有个小爱好便是逗鸟儿;冬日天儿冷,黄婆婆倒是心疼那鸟雀,鸟笼外面厚厚的挂着一层棉笼罩。这大半夜的,沈从嫣手中拿着火折子,双眼发红的盯着那鸟笼已是半晌,却始终想不明白,难道她一双儿女的性命,在黄婆婆看来还不如这笼中之鸟金贵吗?
听着府外打更的敲了四更,那一快三慢的“咚咚”声沈从嫣已经等了太久。她收回自己的视线,再度确认自己身上缠着的布子是否够多,她已经努力将卧房之中能够利用的布子全部缠在身上,包括褥子被单麻布一类,纱帘自然也没放过,那个比较耐烧,气味儿又大,所以她围在了最外面。待一切准备就绪,她使劲的吸了口气,以火折子点燃纱帘,便开始在东厢房外来回徘徊,口中满是怨恨,鬼气森森的喃喃着,“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金丝笼里的鸟雀首先被惊醒,不安的叽喳叫着,在笼子里不停扑棱。黄婆婆本来就因为傍晚寒烟的那些话有些睡不踏实,半夜做了噩梦,梦见沈从嫣变成鬼魂来索命。这会儿噩梦才被惊醒,便真的见窗户上映着一个女子的影子,并且有了些火光;而沈从薏赏给她的金丝雀此时也不安的来回跳动,这更让她几乎吓得尖叫出声,颤抖着开口喃喃道,“别找我,不是我放火烧你,不是我……”
黄婆婆边这么说着,边将屋子里看起来能够堵住房门的桌子柜子,全部推过去堵住门,之后自己便以被子堵住头,缩成一团不停哆嗦,恐惧到了极点。沈从嫣开始也没打算由门而入,便再度点燃了火折子,整个纸糊的窗子很快烧了起来,沈从嫣嘴角横着一丝冷笑,护住头便打烧没了窗棂的窗框一跃而入,动作轻盈畅快,看来还真没丢了那舞蹈功底。
“黄婆婆……黄婆婆……”沈从嫣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中多带着一些怨气,事实上她的确怨面前这个老妇人,若她当时肯出手相助,自己那一双儿女怎至如今下场,“你以恩抱怨,沈从薏纵火烧死我,你居然见死不救……我要你也与我一般,葬身火海!”
黄婆婆本以为将门掩好,待日头一出来,沈从嫣的鬼魂就会从景云瑶身上离开,没想到她居然破窗而入。事已至此,黄婆婆一时间实在想不到好办法,只得在被子中不停对沈从嫣磕头求饶,哭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大夫人,是奴婢卑贱,是奴婢一时被蒙了眼埋没了良心,请大夫人原谅,请大夫人饶了奴婢这条小命吧……”
沈从嫣一把掀开黄婆婆蒙着的被子,只穿着衬衣衬裤的黄婆婆很明显又是一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狼狈模样被沈从嫣尽收眼底。可这样又如何解恨?沈从嫣立即上前,瞪大双眼一把拎起黄婆婆的衣领,一巴掌就打了下去。这一下子,她可是使出了全力的,黄婆婆被打的在地上后退几步,还是没站稳,斜斜栽在地上,登时额头上便见了血。但她怎敢喊疼,刚刚沈从嫣身上带起的火已经燃着了她的衬裤,她连忙三两下在地上滚过后,起身便向着了的窗子跑去,肥胖的身躯居然刹那间变得灵活,一个鲤鱼跃龙门,就跳出了窗子,以一个绝美的狗啃屎姿势五体投地。
沈从嫣可没工夫再与黄婆婆周旋,况且她也报了白日里那一掌之仇,眼下最要紧的,是在火势蔓延到自己身上之前,把这件事闹得整个景府都知道。黄婆婆终究是乡野小民,又因为沈从嫣口中的事实深信不疑,才起身,还没站稳便向外跑去求助,就连寒冷都抛到脑后,边用尽全力奔跑边大声喊着,“大夫人回来了,大夫人回来了,救命啊——”
这次沈从嫣又猜对了,黄婆婆没有向松柏苑的后院跑,寻求丫头们帮助。黄婆婆也是聪明人,知道若往后跑,那是死角,肯定死路一条;黄婆婆的目标,是位于景府正南方的紫竹苑,那里住着的正是沈从薏。
不过从松柏苑到紫竹苑,中间途径千柳苑、红梅苑,和景天佑所在的钟离苑,很快的,各个苑内都有了亮光,而那句“大夫人回来了”,也引出了颇多丫头婆子围观,也就有不少人看到景云瑶浑身浴火,紧紧追在黄婆婆身后,景况甚为可怖。
十八年前那场大火,几乎烧掉了半个松柏苑,景府的大夫人沈从嫣也命丧其中。这件事情随着第二日温晴茵的嫁入而被搁置,碍于沈从嫣是正妻的身份,便在红事之后草草办了白事,简单将其牌位入了景氏祠堂。开始的三年,景天佑还偶尔来看看景云瑶,却偶然发现三岁的她与景泽岚一般呆呆傻傻,一念起自己正妻沈从嫣剩下的一双儿女都是呆傻,而且无药可医,景天佑心里就不舒服,渐渐的就淡忘了这双儿女。好在太夫人温又容还有些善心,尽管是一双痴儿,但月钱照发,每月五两从不缺少——只不过在如今景府的主母沈从薏授意下都入了黄婆婆的口袋。
景天佑也被这吵闹声惊醒,这几日,令皇贵妃身子有些不适,心疾频犯,景祥隆多次带他入宫探视,却始终不知其根,这让他本就寝食难安,夜间一直翻着医书,这会儿才睡着没多久,却又被惊醒,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披上皮裘,他推开门,却见几个丫头都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的,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景天佑立即上了火,怒道,“大晚上的,这是折腾什么呢!”
景天佑于书房夜读的时候,钟离苑管事儿的大丫头白术也一直在旁伺候着,她自然知道景天佑在气什么。福了福身子,她才开口如实道,“其实是松柏苑的黄婆婆一直在大声唤着什么‘大夫人回来了’,然后大姑娘一身是火的在身后追着……”
“无知村妇,夫人早已于十八年前火中丧生,怎会回来!”一听如此,景天佑立即暴跳如雷。景府可是御医世家,这等子鬼神之事若传了出去,那还得了?景天佑忙接着问了句,“那婆子往哪里去了?”
“二夫人的紫竹苑。”白术又以余光瞥了瞥,加了句话,“大姑娘也跟着进去了。”
“真是胡闹!”景天佑恨恨的转身回屋,“白术,伺候更衣,我要去紫竹苑看看!”
6、前身尽弃
“二夫人救命,二夫人救命,大夫人化成厉鬼回来报仇了——”黄婆婆几乎吓破了胆,这一路的疯跑使得她不知不觉间绣花鞋丢了一只却浑然不觉,这会儿的她头发乱糟糟随风飞着,加上眼神涣散,额前一个青色大包,脸上又有些混着泪水汗水和鼻涕的泥土,相比起身后以火相围的沈从嫣,她更像个厉鬼。
沈从薏打睡梦中醒来,她的贴身丫头黄泽立即将事情一一禀报,来龙去脉清晰明了。黄泽这丫头开始并非景府的丫头,而是令皇贵妃宫中的宫女,受了乾隆皇帝一夜恩泽,后被令皇贵妃知晓,不想再让皇上纡尊降贵沾染宫女,便杀一儆百,以恩赐名义给了亲贵御医景天佑为婢。景天佑知其来龙去脉,便赐名黄泽,带在身边。沈从薏见她对答如流,又聪慧乖巧,便一直带在身边,更提拔成了紫竹苑的一等丫头。
“黄婆婆居然如此迷信!真是可笑!”沈从薏这般说着,黄泽已经开始伺候她更衣。
“那黄婆婆满口胡言乱语,可是打松柏苑到咱们紫竹苑,几乎走遍半个景府,奴婢怕已经惊动了老爷。”黄泽向来是沈从薏的军师,已经将后果全数说给她听。
沈从薏自然也想到这点,便让黄泽加快动作,待她整装坐在紫竹苑正房,才端起黄泽捧上的香茗,黄婆婆刚刚好跑了进来,不等沈从薏反应过来,她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沈从薏脚边,“嘭”的一跪,便只是哭喊救命了。
沈从嫣不慌不忙的打后面赶了上来,虽然面容满是冷淡,心里却开始着急。没想到十八年间景府变化如此之大,又加了不少亭台楼阁于其中,这绕来绕去的费了不少工夫;加上今夜北风刮得大了些,身上火势越来越旺,这会儿她的身体都能感觉到一股灼热,恐怕不剩几层布了。
但既然见到了沈从薏,她就不能让她安生,矛头立即直指过去,“沈从薏,沈从薏……”
“云儿不好生呆在松柏苑,大半夜的怎么跑出来了?”沈从薏倒是镇定,摆出了一副慈母相,若她真是景云瑶,绝对不会知道让自己和景泽岚呆傻的元凶就是面前这位“慈母”。
“你这毒妇,以香袋害得我一双儿女呆呆傻傻,还火上浇油,联合这狠心的婆子一把大火烧死了我……”沈从嫣咬牙切齿的说出了十八年前的情形,眼见着沈从薏愈发掩饰不住的恐惧,她冷笑一下,继续道,“十八年了,沈从薏,我终于能够回来报仇了!”
“啪”的一声,沈从薏手中茶杯脱落,在地上碎成几块。黄泽赶紧对一旁几个小丫头使了眼色,她们立即上前收拾着地上的碎茶杯。
“云儿……又胡言乱语了,二娘怎么会……”沈从薏这般说着,心却开始不自觉的颤了起来,以至于话都说的结结巴巴,自己却不自知。
“二夫人,她真的是大夫人,她知道我们之前做过的……”黄婆婆吓得屁滚尿流,白白的衬裤中开始渗出黄色的液体,带着一股骚味儿。黄泽蹙着眉头捂住鼻子,沈从薏强装镇定,阻住了黄婆婆的话,“婆婆莫要胡说,还不快找水熄了大姑娘身上的火,若烧坏了一姑娘的一块皮肉,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最后一句,明显带着威胁的口气。
黄婆婆自然知道沈从薏指的是什么,只得战战兢兢的起了来,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沈从薏才想让黄泽帮忙搀扶,景天佑却突然负手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与白术说的一般,立即怒火冲天道,“还不差人灭了云儿身上的火?”
沈从嫣一听是景天佑的语气,便回过头,一双俊眼中满是泪光,她望着景天佑,就如他们初见时那般。十八年的光阴,景天佑如今也迈入不惑之年,但发间却少有银丝,依旧如同当年那般英俊非凡。沈从嫣开口,低低的唤了声,“夫君……”之后再无话可说,只是不停的落着泪。
本来景天佑只觉得这是一场闹剧,对一个御医说这世上有鬼魂,那无异于铁树开花水倒流。可面前站着的明明是虽住于同一屋檐下却十几年未见的嫡女景云瑶,但那个眼神,还有那声“夫君”,那个伤心欲绝的表情,无一不让他怀念起当年以一舞让他倾心的沈从薏。
白术以最快速度唤来了家丁,三四个大男人浇了五六桶水,才完全泼熄了沈从嫣身上的水。沈从嫣就势倒在景天佑怀中,尽管身子尽湿,突如其来的寒冷使得她瑟瑟发抖,她还是倔强的扬起了脸,对着景天佑深情的说了句,“夫君,当年一曲霓裳羽衣舞,你我二人从此结好;可从嫣命薄,只余下这一对儿女,还望夫君念在昔日之情,善待他们,莫要让他人……欺负了他们,从嫣死也瞑目。”
谁都清楚沈从嫣当年以一舞赢得了景天佑的专情,但却不知那舞的名号。这是他们二人的秘密,是除了景天佑之外,唯有沈从嫣才清楚的。景天佑几乎是立即解开皮裘披风,盖在沈从嫣身上,之后对一旁呆若木鸡的众人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给云儿换了衣裳,感染了风寒你们如何如何担待的起?!”
然后,沈从薏亲耳听到此话从急坏了的景天佑口中说出,“夫人,你等着,为夫亲自为你切脉。”
沈从薏的心在那一刻跌落谷底,黄婆婆跌跌撞撞的过来准备送沈从嫣回松柏苑,却抱了个空,景天佑一转身的工夫,对沈从薏道,“从薏,你去寻些雪儿的新衣裳赶紧给云儿换上,我还要为她切脉。”语毕,倒是头也不回的往东厢房而去,黄泽聪明的跟在景天佑后头,帮沈从嫣铺好了床铺,眼见着景天佑亲自帮她盖被子,便自行离去,随着沈从薏拿了套景雪瑶的新衣裳,匆匆赶来,帮沈从嫣更换。
这个时候,景天佑便出了门,候于门外。沈从嫣满面微笑的望着沈从薏帮她脱下湿衣裳,换上干爽的新衣裳,后又恭恭敬敬的退出门,任景天佑为她切脉诊症。忙忙活活几个时辰,天便大亮了,而沈从嫣也明白,从太阳出来的那一霎那起,自己便要抛弃沈从嫣这个身份,一心一意的做她的景云瑶。所以听到屋里开始有动静,沈从薏进来寻景天佑的时候,她假意睡醒,睁开惺忪的双眼,却以一个望着陌生人的眼神对一直不眠不休眼睛熬得通红的景天佑道,“你……你是谁?”
7、棒打出头鸟
这一问,景天佑倒是呆了。看景云瑶这个模样,似乎与呆傻时候无异。他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景云瑶的问题,倒是对一旁进来的沈从薏道,“一会儿去大妹妹那里抓几味风寒的药,具体方子一会儿交给你。我与爹爹今日还要进宫去瞧皇贵妃娘娘的心疾,不便多留了。”
“家长请放心,云儿交给我便是,”沈从薏说着,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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