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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世华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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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佑的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心底在想着什么。不过以景云瑶对景天佑的了解,他该是已经退了一步。景天佑这人便是这般,耳根子极软,再加上黄婆婆的巧言妙语,很快就听信了她的话,倒也不好多加指责。还是景祥隆不动声色的开口道,“不论如何,你身为奴婢,本就不该乱改药方。顾念你一心挂着你主子,便只打二十大板了结。下次若再犯,决不轻放!”

只这几句话,景云瑶对景祥隆的佩服便又多了几分。惩罚丫头婆子这些小事,景祥隆身为景府的老太爷,居然亲自插手,可见他此举是为了表示他对景云瑶的重视,也是给松柏苑所有丫头婆子们一个下马威。便也是说,从此,这松柏苑再不复“冷。宫”一说,加上之前沈从薏也答应了重建松柏苑一事,景云瑶终于也开始有了属于自己一个像样的根据地。

只不过,这些远远不够,景云瑶心知肚明,想要斗过心思缜密的沈从薏,她还需要太多太多,不能操之过急。况且,十八年了,景府人事变动如何,她根本不清不楚。不过眼前这事儿倒是明了,黄婆婆是沈从薏放在松柏苑的看门犬,如今,她养的狗被打了,这个主人如何会不安抚或者反击呢?

景云瑶需要个靠山,并且是个强有力的靠山才行。景祥隆虽如今对自己好,但其中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尚不可知,他常年混迹与妃嫔之中,见惯尔虞我诈,也算是老油条了;景天佑就更是信不得——这是她还是沈从嫣的时候便得知的事情,男人的心永远不会只放在一个女子身上,尤其是景天佑。他现在不过是凭借着对沈从嫣的一点愧疚才会如此关怀,若过些日子沈从薏在他耳旁吹吹风,他便又如墙头草一般倒戈阵容了。

黄婆婆的哀嚎声从后院传过来,清晰可闻,二十大板对于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妇人来说,也算是要了半条命。景天佑却充耳不闻,慈爱的面庞上写满心疼,伸手探着景云瑶的额头,叹息道,“云儿,为父一定会补偿这十八年来你受的所有委屈。”

景云瑶懵懂的摇摇头,眼神中似乎氤上一层雾霾,“爹爹,今儿在回院里的路上,二娘告诉说,云儿还有一个哥哥,也住在这院落当中。可云儿也回来久了,怎么都不见哥哥的影儿呢?”

“云儿正病着,先好生休息,岚儿的事情,容后再商。”见景天佑欲言又止,一脸痛苦又无奈的神情,景祥隆开口补了一句。

景云瑶本打算让他二人也去厢房看看景泽岚的处境,如今见景祥隆居然推脱,心中对他便加了分恨意。看来沈从薏的儿子景泽枫如今再他们眼中已经是继承人的身份,景泽岚早已被遗忘脑后,不愿想起。

“祖父这么说,云儿遵命便是。”景云瑶虽然心中愤恨,却也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景天佑与景祥隆又在她耳边叮嘱几句,便都起身离去。

直到看不清楚两人的背影,景云瑶才嘴角一横,望着一旁垂头暗自绞手帕的寒烟,冷笑一声,道,“你这丫头,亏我还说你忠厚老实,想不到你居然能闹出这般幺蛾子!”

“大姑娘,大姑娘的意思,寒烟……奴婢不懂……”寒烟也深知面前这个大姑娘早已不同于往日呆呆傻傻的景云瑶,说话也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抬头与她对视,更不敢有一丝逾矩。

“我来问你,若是往日,哪怕二娘亲自问你,你可敢说出黄婆婆的一点不是?”景云瑶好像瞬间换了个人一般,刚刚在景祥隆和景天佑面前,她还温温婉婉的,像个小绵羊;只一会子的工夫,她却变得像扑食的猛虎,而寒烟,就是她看中的食物,“爹爹不过几句询问,你就将黄婆婆咬了出来;虽然之前事情我全然不知,但见昨日你与我说的几句话,便知你对她积怨已深。这次,莫不是借着药引子,想对她薄施惩戒?”

寒烟见实在欺瞒不住,便也只得双膝跪地,对着景云瑶硬生生磕了三个响头。听着那突兀的“哐哐”声传入耳中,景云瑶却面不改色,一直细心观察着寒烟的表情。寒烟磕过头后,倒也直直的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里满是泪珠,但她咬牙不让眼泪落下来,“大姑娘既然看出来,那奴婢便招了。奴婢的确对黄婆婆有恨意,纵观整个松柏苑,对黄婆婆有恨意的又何止奴婢一人?黄婆婆专横跋扈,不把我们这些奴婢当人看,动辄就打就骂,还将奴婢的姐姐飘絮……打的呆呆傻傻,没收月钱后轰回了家。”一说到飘絮,寒烟的眼泪实在忍不住了,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掷地有声。

景云瑶却终于明白了为何之前寒烟待自己那样的好,原来她的姐姐便已是呆呆傻傻,那不是和之前的景云瑶一般吗?寒烟迅速整理情绪,伸手抹了抹眼泪,继续道,“奴婢家贫,爹娘几年前才卖了奴婢和姐姐来了景府,做了四等的看门丫头,如今姐姐又这般,家中已是雪上加霜。大姑娘,请你行行好,不要赶奴婢回家,要打要骂要挨板子奴婢都愿意,但若连奴婢都被赶回去,家里就真的……”寒烟说不下去了,背着包袱离开家的时候,爹娘那两双期盼的眼神在脑海中不停闪烁。

“好!”不想听完寒烟这番自白,景云瑶却扬起嘴角,甚至亲自下了地,不顾自己身子虚弱,将寒烟扶了起来,以锦帕拭干了她脸上的泪痕,拉着她的手坐在床边,方才道,“刚刚我不过是试探你,因为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在这大宅子中,我并不清楚该信谁。在祖父和爹爹面前维护你,也是因为昨日你待我那样好。寒烟,你放心,”景云瑶这般说着的时候,寒烟感动的嘴唇都在颤抖,眼泪滴滴落在景云瑶手背上,“你待我好,我都记着。你年纪尚小,便如此聪明机灵,日后只要好好跟着我,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多谢大姑娘,多谢大姑娘……”寒烟感激涕零,却也不忘规矩,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景云瑶满意的笑笑,她看得出,孝顺是寒烟最大的特质,只要安顿好她的家人,她便必定死心塌地。只是,给寒烟安家需要一笔经费,这该去哪里讨比较合适呢?

11、从薏安抚

   黄婆婆的确不是省油的灯,更不是一只不会叫唤只挨闷揍的狗。二十大板打完后,竟只休息了半日,就让几个松柏苑的丫头搀扶着,愣是忍着刺骨的疼痛去了紫竹苑。而这会子是申时左右,沈从薏正和景天佑的五夫人乌尔答桑柔坐在一起,边品茗边说着体己话。在景天佑这几个夫人之中,沈从薏与乌尔答桑柔一直是站在同一条线上,本是合力对付那个年纪与景云瑶差不多大小的六夫人来着,不想昨晚又闹出了大夫人沈从嫣还魂这码子事,如今府里几乎每个夫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算计。

黄婆婆才一进紫竹苑,立即开始哭天喊地,什么尊严都罔顾了。会客厅本好好的气氛被突兀的打断,沈从薏蹙起眉头,一脸的不快,转头示意黄泽快快将黄婆婆带进来,未免让外人看了笑话。

五夫人乌尔答桑柔毕竟年岁小些,虽然是沈从薏的党羽,却因进门较晚,并不知晓前事。这会儿掩口而笑,冷嘲热讽道,“姐姐,你看看,痴儿院中的婆子都这般疯癫,松柏苑还真真儿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沈从薏的笑意有些勉强,只是不屑的斜了斜嘴角,并未开口接茬。只是在见到黄婆婆被几个丫头搀着进来,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怒气,几乎拍案而起道,“早上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只过了一会儿的工夫便成这般了?”

好在黄婆婆不是傻子,抬头本想哭诉,结果一见乌尔答桑柔也在场,便立即将想要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改口道,“奴婢给二夫人、五夫人请安。回二夫人的话,奴婢……奴婢是来请罪的!”语毕,眼泪又稀里哗啦的掉了出来,几个丫头在黄婆婆的奋力挣扎下都松了手,黄婆婆便那般趴在地上,不停给沈从薏磕头。

沈从薏见黄婆婆颇懂见风使舵,知道戒备乌尔答桑柔,心里的愤怒也减了些。不过见她整个人虚弱的趴在地上,心中不安还是添了几分,忙追问道,“婆婆这是闹什么,松柏苑向来由婆婆看护着,何罪之有?”

黄婆婆便将事情一五一十和盘托出,虽然不能摆在明面儿说,景祥隆和景天佑已经同仇敌忾的站在了景云瑶那边,将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她相信,这样的言语已经足够让聪慧过人的沈从薏听懂了。

沈从薏心中自然是恨着的,黄婆婆这些年来为了让她心生痛快,便代她折磨沈从嫣那一双儿女,可算是她最得力的刀子,也算得是松柏苑暗里的真正主子。但如今,景云瑶不知何故清醒过来,还与沈从嫣一般深谙药理,甚至三番四次的打击黄婆婆,手段颇显老成毒辣。这翻天覆地的变化,让她如何接受的来?

不过如今沈从薏的身份是景府主母,无论心里有多么不快,都不会太过表露出来,只是不着痕迹的说道,“婆婆对松柏苑的一片真心,我也是清楚的。这一次婆婆得了教训,可万万不要有下一次才是。看今早的样子,云儿已经与正常女儿家无异;又闻你所言,她与姐姐从前一般对草药味道特别敏锐,居然可以无师自通,由痴儿变成才人,也算是天公垂怜我景府。你且记着,日后绝对不可乱动药材,回头我让黄泽吩咐下去,差几个小厮去大妹妹那里拿些跌打药膏,你涂的勤些,好的也就快些,松柏苑就你这一个老婆婆,还得你多多照顾着。”

“是,多谢二夫人,奴婢自会痛改前非,好好照顾大姑娘和二少爷。”黄婆婆说这话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过沈从薏的话外音她可是听出来了,这一句“多多照顾”,指明了她的地位不会变,沈从薏还是站在她这边的。一念及此,黄婆婆才算放了心,疼痛似乎都清减了些。

“黄泽,你去取些上好的龙眼干、阿胶、人参一类,再去小厨房找个好厨子,炖些药膳给黄婆婆送去。这些年黄婆婆照顾岚儿和云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要好好养身子才是。”沈从薏倒是思虑的周全,但见黄婆婆哭着进笑着出,方才松了口气儿。

黄泽跟着黄婆婆一齐出了去,对于办这些事,沈从薏对黄泽放心的很。乌尔答桑柔却有些不解沈从薏的这番做法,边撵着锦帕边眨眼问道,“姐姐,你为何对一个破落院子里的婆子这般好?可都不见姐姐对我红梅苑里的人如此照顾呢。”

“妹妹这么说,可是酸味儿十足了,”沈从薏笑笑,“红梅苑里不是还住着你的三姐姐吗?若我待妹妹太好,你三姐姐不是又要吃味儿了?”

“家长也真是的,府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空闲院落,为何偏要将我和三姐姐安排在一处。”每每一念及此,乌尔答桑柔就诸多不满。三夫人温晴茵是太夫人温又容的亲戚,按辈分还要唤温又容“姑姑”的,性子虽然纯良安静,不过毕竟先入住红梅苑的是她,桑柔难免有些寄人篱下之感。况且如今她也有了儿子景泽渊,母凭子贵,她也该有独自享用一个院落的权利吧?

“红梅苑是咱们府里最大的院落,况且其他空闲下来的院子,府里的兄弟姐妹们回来,也要有个住处的,”沈从薏只得对桑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况且,你三姐姐向来是安安静静的,不争宠也没拿话噎过你,你还是安心住着吧。没事儿的时候,多来我这紫竹苑串串,也便了了寂寞了。”

“痴儿都能独享一个院落,我身为五夫人,却要与他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家长真是偏心。”桑柔年纪小,说话肆无忌惮。在她刚入景府的时候,便与沈从薏颇为谈得来,这会儿更把她当成亲姐姐,说话从不经过大脑。

沈从薏却伸手轻轻掩了她的口,摇头道,“好妹妹,这话当着我的面儿说说就算了,可莫要让有心人听了去。如今云儿恢复正常,正得着爹爹和家长的欢喜,听说,家长还许诺,待云儿的病全好了,要特地为她设一场盛大的晚宴来一扫之前的晦气……”

“什么!为那痴儿设宴?”桑柔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一脸的冷笑和嘲讽,带着一口怨气道,“当年我诞下渊儿,都只有简单的百日宴,家长见渊儿抓周时候拿着木偶东摇西摆,便毫不掩饰一脸的不待见。我这个做娘的不得宠,就算生了儿子也于事无补。可她一个痴儿,娘都没了快二十年,凭什么得到这般的恩宠?!”

“你看看你,脾气如此焦躁,这怎么行。”沈从薏这般说着,却见桑柔忽的垂了眼睑,低头叹息道,“若当年不是景福雅从中作梗,生怕八贝勒纳我为侧室,我也不会在这里备受冷落了。”

“嘘,这里可是景府,妹妹又说胡话了。”桑柔的话听在心中,让沈从薏无端端的冒出许多酸意,虽然是情敌的身份,不过既然桑柔如此信任自己,那她便就收下这个听话的好妹妹,日后何愁刀子不够用。在这大宅子中,多个党羽总比多个敌人强,况且桑柔的命运早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沈从薏这般想着,高傲的扬起了嘴角,一个得意的笑容悄悄在唇边绽放。

12、自理调药

   景云瑶一夜之间的巨大变化很快在景府的夫人姑娘、丫头婆子间神乎其技的流传,众人都知道,景府十八年前浴火长眠的大夫人沈从嫣回魂第二日,一直患有呆傻之症的景云瑶全然恢复正常,还习得了沈从嫣那一身精湛的医术。沈从薏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压制流言,但背地里,这个流言却日渐蔓延开来,而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势。

这正是景云瑶想要看到的结果。这几日以来,虽景祥隆不再过来,但景天佑还是一下早朝便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为她把脉听诊,时常更换着药方,就是想要景云瑶快些好起来。之前从未联络过的各房夫人,虽人未到,也都差丫头们送了上好的补品过来,以示友好和关怀。

这一日,景天佑前脚才走,景云瑶便起了身,径自走到铜镜前,细细观察着自己的脸色。寒烟拿着药汤立在一旁已经半晌,见景云瑶依旧纹丝不动,便忍不住开口道,“大姑娘的样子是极好看的,即使病了都像西施一样娇艳如花……”

景云瑶摇头笑笑,转身对寒烟道,“油嘴滑舌的丫头,我只是在观面色和气色。人之疾,于面间气间皆可通晓一二。”景云瑶说着,走到寒烟面前,拿起药汤嗅了嗅,便又放了回去,“爹开的方子,多是治疗风寒。我这身子如今一直不好,又常常吃这些熬身子的药,总是不妥的。”

“大姑娘通晓药理,不如告诉奴婢需要什么药材。如今咱们松柏苑的地位与之前不同,奴婢可以打发那些门丁往大姑奶奶那里去一趟……”寒烟说的头头是道,却被景云瑶一语打断。

“虽说与大姑姑是亲眷,但没有银子不好使唤那些下人。这几日其他几房送来的补品在何处,我去瞧瞧有没有可用的。”景云瑶这般说着,径自穿起衣裳来。寒烟连忙将沈从薏赠予景云瑶的狐狸皮裘披风给她系上,边说道,“大姑娘,外面风大,东西又放在小厨房,可莫要冻坏了。”

小厨房位于松柏苑的后院之中,毗邻丫头们的偏房。景云瑶目光在一大堆的补品中流连半晌,终究无奈的摇摇头,喃喃道,“不过是些看家子货,若都吃了下去,恐怕不但风寒不愈,又要多加一个体虚血热了。”

“大姑娘,您说什么?”寒烟没听清景云瑶的话,只是从她的表情看来,这里似乎并没有她看中的补品。

“取些芫荽和生姜来。”景云瑶将小厨房扫视一圈,目前能用的只有这两样了。

“生姜倒是有,只是这芫荽是何物?”说到香料,寒烟还通晓一些,但说到草药,寒烟就一窍不通了。

景云瑶只得无奈解释道,“调味用的香菜。”

寒烟的惊讶被景云瑶看在眼中,倒是好气又好笑,“这芫荽生姜汤,辛温透表,发散风寒。芫荽发表,鼓邪外达;生姜散寒,温中降逆。两样皆非药材,喝下又不会熬身子。至于那些补品,你差人看着煮些便是了。”

“那老爷开的方子,大姑娘便不用了?”寒烟多问了一句,谨慎些总是好的。

“爹开方子所抓来的药材你全部分开,留着我们日后补个缺。”景云瑶这般吩咐着,抬腿便要走。余光瞥见寒烟还愣愣站在原地,似乎有些没听懂,便想起寒烟不过一个看门丫头,对如何熬汤兴许并不知晓。一念及此,又转身,多叮嘱了几句,“先将生姜切片,加水一碗,放于火上煮沸后加入鲜芫荽,之后便可呈上了。”

“是,大姑娘。”寒烟喜出望外的对着景云瑶福了福身子,便去寻芫荽和生姜准备熬汤了。景云瑶紧了紧披风,推门出来,经过丫头房的时候,特意向里瞄了一眼。但见黄婆婆正俯身躺在床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个漆金描花的小碗,还汩汩的冒着热气,一丝药味若有似无的飘了出来,钻进景云瑶的鼻子之中。

景云瑶笑笑,看来沈从薏还真是在她养的这条狗身上下了血本,她不过挨了几下板子,居然给她调理这般好的药膳。自那味道细细嗅来,最起码有龙眼干和雪莲在其中,人参更是少不了的了。回想起小厨房中其他几房夫人送来的补品,与之一比,还真是相形见绌。

回到卧房没多久,寒烟就端着芫荽生姜汤进了来。景云瑶端起瓷碗,轻轻一嗅,便以汤勺喝下,后还满意的咂咂嘴,给了寒烟一道赞赏的目光,道,“亏我还以为你只是个看门的小丫头,没想到在调味上如此有心得。明明是苦涩辛辣的一道汤,居然变得如此甘香可口,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你。”

“大姑娘谬赞了,调味与调香甚为相似,”虽然嘴里这般说着,寒烟却是笑的眼睛都眯在一起,“奴婢自小对香料就颇为喜欢,家中虽贫,奴婢也曾经与姐姐卖香袋和熏香为生,勉勉强强可以糊口。”寒烟越向后说着,笑容越淡,直到最后,言语间都多了叹息,“只是后来,我们的田地被收回,便只能卖身至此,以月钱来养家了。”

“你懂香?”景云瑶无端端念起沈从薏说过的话,心似乎被什么堵住,闷闷的好生难受,“那日,我床沿挂着的香袋,可是由你亲自制作?”

“回大姑娘的话,正是奴婢所制,”寒烟脸色微红,“咱们松柏苑也从不种花,奴婢便利用空土地来种香料,为松柏苑的主子和姐妹们做香袋。”

“日后屋内熏香、以及香袋、香囊,我和哥哥都不需要,你可记得了?”

寒烟自然不明白景云瑶为什么忽然的就变了脸子,只得讪讪的福福身子,乖巧道,“奴婢记得了。”

景云瑶也意识到自己过于将喜怒形于色,忙收了脸子,转移话题道,“这么久了,我只见过府里的丫头婆子,正经主子倒不常往来。反正现下无事,你便说来与我听吧。”

“是,大姑娘。”寒烟悄悄瞥着景云瑶,见她表情和缓许多,才开口道,“老太爷您是见过的,与太夫人住在紧挨着外院和前厅的延寿苑。老爷有六位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的事情,奴婢来的晚,并不清楚,府里也没人敢嚼二夫人的舌根。三夫人是太夫人的侄女,性子温婉素静,住在府中最大的红梅苑;四夫人是漠西蒙古杜尔伯特部族长的小女儿,模样好看极了,舞姿也是无双,居于千柳苑,之前最受老爷宠爱,心气儿也就高了些;五夫人是二姑奶奶做媒,让老爷迎娶进来的,不过听其他人说啊……”寒烟放低了声音,悄声道,“二姑奶奶是瞧着五夫人在贝勒府碍眼,才让老爷勉强收下她的。”

13、妥帖准备

   寒烟口中的二姑奶奶指的自然就是景天佑的二妹妹景福雅,景云瑶打一开始就清楚极了景福雅的火辣性子,她怎会容许自己的夫君纳妾夺了她的宠爱。八贝勒乌尔答鸿时碍于景家背后的令皇贵妃,也只得对其一再忍让。只是……这府里岂不是多了一个沈从薏的情敌么?一念及此,景云瑶忙开口问道,“那不知这位五夫人和二娘相处的如何呢?”

“二夫人为人和气,又没什么架子,与哪位夫人都处的极好。听外头的姐妹说,五夫人因和三夫人同住红梅苑,一直为此耿耿于怀,常常去二夫人那里撒泼使性子,可二夫人却从未多加责怪,还每每给予安慰。”寒烟说这些是非的时候,都压低了声音,生怕隔墙有耳。

景云瑶倒是觉得奇了,这沈从薏何时有了这么大的肚量,居然容得自己的情敌在面前撒泼耍无赖?还出神想着的时候,寒烟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咱们府里如今最得老爷宠爱的人,还是六夫人。六夫人本是宫中的一名新疆舞姬,和大姑娘年龄相仿,被老爷看中后,便求令皇贵妃便赐给了他。因六夫人名唤姬无双,老爷特意将她的别苑以她的名字命名,为无双苑。”

景云瑶的心忽然有些悲凉,当初虽然是为光耀门楣才千方百计嫁入景府,可她心中对那个风流英俊的景天佑也是深爱着的。自她失去一条腿,景天佑便将全部宠爱集于沈从薏一身,那时候她尚可以自我安慰,毕竟她们是双生子,景天佑不过把沈从薏当做了她的影子。可如今十八年过去,景天佑居然娶了一房又一房,门槛低到连宫中的舞姬都能轻易跳过。若她是景府主母,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这六夫人,定是模样俊俏、舞姿婀娜的吧。”景云瑶尽量控制住心中溢出的难过,保持一副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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