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青山接流水-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蓝徽容心中一惊,猛然呛住,剧咳一阵,转头喘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孔瑄凑到她耳边冷冷道:“王爷有令,你以下犯上,罪无可恕,即刻处斩,以儆效尤!”
蓝徽容大惊:“哪有这等不讲理的王爷!”
孔瑄望着她淡淡道:“这话,你到了阴曹地府去和阎王爷说吧。”说着拔出腰间长剑,眼中寒光一闪,惊雷破空之声响起,蓝徽容不及运气挣断绳索,本能闭上眼来,心中暗叹:我命休矣!
蓝徽容紧闭双眼,感到剑气森寒,自身上划过,却未有疼痛,不由讶异,片刻后听到身边之人大笑,心知被他戏弄,睁开眼来,见身上绳索被他长剑整齐割断,而剑气竟未划破自己的军衣丝毫,一时叹服,忍不住赞道:“好剑法!”
孔瑄戏弄于她,本待听到她愤怒之言,不料却得她赞一声好剑法,笑声便堵在了喉间,怔了一瞬,眸中趣意更浓:“小子果真有些意思,难怪侯爷看中于你,随我走吧。”
蓝徽容轻揉发麻的双臂,跟着他跳下木台,问道:“去哪里?”
孔瑄立住脚步,回过头来,正待开口说话,不料蓝徽容刚得解脱,脚步虚浮,一时收不住,撞上了他的胸口,她额头正对孔瑄下颚,孔瑄也是没有提防,竟被她这一冲之势磕住下巴,牙齿咬住了自己的舌尖,痛得弯下腰来,含糊道:“你这小子,存心报复我是吧!”
慕世琮的营帐在大营西侧,蓝徽容随着孔瑄步入帐内,见他正坐于案后,右手执着一把匕首,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蓝徽容在容州赛舟节上遥见他风采慑人,乘风阁下众星捧月,回雁谷战场上冷静镇定,此时正面望向他清澈眉眼,觉他目光深邃冰冷,压得自己有些难受,又想起可以借他接近慕王爷,终行了一礼,恭谨道:“后军校尉方清见过侯爷!”
慕世琮并不说话,盯着蓝徽容看了一阵,目中神光一敛,右腕劲扬,匕首如闪电般向蓝徽容射来。
白驹过隙之间,蓝徽容心念数转,终巍然不动,任那寒气逼人的匕首自耳边擦过,她侧头望向右肩上掉落的一缕黑发,伸出手来,轻轻掸落于地,直视慕世琮平静道:“侯爷,先前战场之上,小人心急救人,多有冒犯,是小人之过,请侯爷按军法处置,实不必如此戏弄小人。”
慕世琮一愣,忽觉面前这人虽身形瘦弱,却气度雍容,文弱外表下似有着凛冽的傲气,心中疑云更重,轻声‘哦’道:“原来你叫方清啊,倒是有些胆量。竟敢趁我不备,取去中军大旗,令我在部属面前失了面子,方校尉,你说,这笔帐我该如何同你算啊?”
蓝徽容怔住,见他面色冰冷,眼中波澜不兴,一时猜测不到他的想法,又想起自己重任在身,思忖片刻,终咬牙道:“是方清的不是,要杀要剐,听凭侯爷处置!”
慕世琮一脸淡漠,缓缓道:“我倒也不是要杀你剐你,只是想委屈方校尉在我这虎翼营中做一名亲兵,也好让弟兄们能时刻领教方校尉高强的身手。”
蓝徽容心一紧,醒悟到自己因急着救岳将军,激愤行事,露出了破绽,引起了这位小侯爷的怀疑。
正文 十二、暗探
更新时间:2010…7…12 9:59:13 本章字数:4546
蓝徽容知面前这人对自己的身手起了疑心,脑中快速飞转,面上神情却镇定从容:“方清既入军中,一切听从调令,久闻侯爷虎翼营乃精锐之师,方清有幸得入,不胜荣幸。”
慕世琮站起身来,负手行至蓝徽容身边,细细打量于她。此时二人隔得极近,蓝徽容这才惊觉他长身玉立,比自己高出许多,他冷静地审视着自己,目光奕奕有神,双眉斜飞入鬓,长得竟是极为英俊。
蓝徽容曾随母亲学过相术,细心观察于慕世琮,见他鼻隆挺直,知此人性情坚毅果敢,嘴唇微薄,看来也有些冷酷无情,只是那双眼睛又无比清澈,藏着些许柔和。
她知若要接近慕王爷,入这小侯爷的虎翼营实是个难得的机会,现在这精明的慕小侯爷既对自己的身手起了疑心,如果再行示弱,只会更引猜疑,索性放开心神,以强抗强,或许还能释其疑心。
见蓝徽容目中毫无怯意,与自己从容对望,慕世琮颇觉有趣,眼角扫见孔瑄从帐外进来,微微点头,遂悠然道:“既然方校尉愿留在我虎翼营,孔瑄,他归入你辖下,你带他去营帐歇息,明日训练时再让诸兄弟向方校尉讨教绝招吧。”
孔瑄轻应一声,蓝徽容向慕世琮行礼后随他步出营帐,想起一事,赶至孔瑄身侧道:“孔兄,请问………………”
“方校尉。”孔瑄转过头来,语气带上了一丝严厉。
蓝徽容瞬间领悟过来,身形一挺,正颜道:“是,郎将大人。”
孔瑄满意地点了点头:“嗯,很好,方校尉是聪明人,以后我就是你的上司,上司问你话了,你回答就是,上司没问你话,你不要多嘴。”
蓝徽容心挂青云,还待再说,他已洒然转身,向东首一营帐走去。蓝徽容见他这转身之态爽朗潇洒,配着他高挺的身形,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从容舒展,不由一怔,猛然想起曾在何时见过此人,原来这孔瑄就是那日容州赛舟节小侯爷彩舟上的掌舵手。
这一刻,她忽然对自己此次军中之行生出了一丝不自信,单是今日所见小侯爷和这孔郎将身手都不亚于自己,小侯爷更是精明之人,不知那久经沙场、蜚声宇内的慕王爷慕少颜又是何等风采与城府,该如何才能取得那‘铁符’呢?
孔瑄在一处营帐前立住脚步,转身向蓝徽容轻轻扬了扬头,示意她进去,蓝徽容正待举步入帐,心头忽起警戒。自幼莫爷爷为训练她的警觉性,经常在会昭山的幽谷暗道中偷袭于她,故此她能察觉到此时帐内竟似有丝丝杀气,想起坊间对小侯爷孤傲品性的传言,知自己当众夺旗,抹了他的面子,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心中暗叹一声,面上神色不变,向孔瑄微微一笑,步入帐去。
孔瑄见她这一笑,淡定自若,偏又神采飞扬,污浊的面上似有流光溢彩,毫无畏缩遮掩之态,忽然为帐内那几十人担忧起来,却又有隐隐的兴奋,笑着转身走向立于远处的慕世琮。
蓝徽容伸手撩开帐帘,心中一凝,感觉周遭的空气如起了涟漪似的轻颤了一下。她早有准备,气运全身,右足劲点,避过当头浇下的一盆污水,斜掠着飞向帐内一侧。
黑影袭来,瞥眼间见一大布袋当头罩下,蓝徽容已预到此着,早取下束腕布带,劲力甩出,缠上帐中木柱,身躯借一牵之力在空中转向,横飞向木柱,手持布袋从空中跃下的数人不见了目标,不由齐齐愣住。
眼见再有十几人向自己扑来,使出的竟是摔跤招数,欲将自己压在身下,蓝徽容心头火起,撇开自己身份真假不谈,这慕世琮这般行事,挟隙报复,实是过份。她清啸一声,身子向后纵出,右足蹬上帐中木柱,大力推动下飞向营帐另一侧。
帐内诸人正纷纷向她原来立身之处扑来,均扑了个空,不及收势,叠摞在了一起。蓝徽容已乘机窜至帐角,掀帐出营,同时右足急扫向营帐支柱,木柱喀的一声断裂,大帐瞬间倾斜,帐内诸人猝不及防,暴喝出声。
蓝徽容知反正自己身手已露,再行遮掩徒遭猜忌,又恨小侯爷为人行事,更想到那小侯爷公然将自己调入虎翼营,应不敢太过明里惩戒于自己,怕落下报复之名。索性放开胆来,身形急掠,扫断另几根营帐木柱,大帐完全坍塌,将帐内诸人悉数压在了下面。
她听着帐内一片惊怒喝骂之声,缓缓站起,轻拍身上灰尘,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
远处,慕世琮与孔瑄负手看着这一幕,孔瑄得意大笑,伸出左手:“侯爷,我说了这小子不会示弱,你输了。”
慕世琮瞪了他一眼:“你就是赢了也不用这么得意吧。”
孔瑄却只顾去解他腰间玉扣:“难得赢侯爷一次,可得好好向弟兄们炫耀一番。”
慕世琮见那方清立于帐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觉得有些刺心,语气中却带上了一丝兴奋:“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孔瑄,你瞧着他象哪一方派过来的?”
“不好说。”孔瑄轻掂着手中玉扣:“他行事做风与一般暗探截然不同,令人难以猜测。”
慕世琮冷冷一笑:“管他是哪方派过来的,入了我虎翼营,迟早叫他露出真面目,我绝不能让流火谷之事重演。”
孔瑄听他提及流火谷,手中动作顿住,眸中神光一黯,笑容也有些僵硬。
“孔瑄,当年我如何试探于你,你还记得吧。”
孔瑄神情恢复正常,微笑道:“孔瑄记忆犹新。”
“那好,你去调他入你营帐,与他同食同宿,盯紧一些。估计这几日无战事,照常操练,你对他稍微示好,让他放松警惕,过得一段时间,再给我一一试探于他。”
慕王爷大军驻扎之处位于莲花关西侧,这处本是青山绿水,战争阴云暂散,夜幕降临,月光透着白玉般虚幻的光泽,笼罩着接天的营帐,夏风虽然闷热,但夹杂着一股青草的味儿,清新辽远,抚平了将士们多日来的紧张情绪。
蓝徽容随着孔瑄步入一小小的营帐,眼见帐内只铺着两床草席,心头一跳,退后两步,低头恭敬道:“郎将大人,小人职位低微,还是和同级军士一起歇宿吧。”
等得片刻,未听见孔瑄回答,她轻轻抬起头,却见孔瑄正宽下身上黑衫,露出他精壮伟岸的上身来。
蓝徽容虽前一段时间在岳军内与士兵们同帐见惯了这等情形,但那毕竟是多人同帐,此时与他独处一帐,无端地竟有些害怕,但知眼前这人深得慕世琮信任,非等闲之辈,怕被他看出破绽,遂不再多言,平定心神垂下眼帘,行至一草席前躺下,双臂交叉胸前,阖目而睡。
耳听得他在帐中来回走了几趟,似是窸窣着自何处摸出什么东西,又听得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在自己身前停住,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入鼻中,蓝徽容忍不住睁开眼来,只见那孔瑄正蹲于身前,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帐内烛火明亮,蓝徽容视线正好落在他厚实裸露的胸肌上,本能下闭上双眼,转瞬觉得不妥,又睁了开来。
孔瑄被她这一闭一睁晃得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觉得似有一只受惊的小鹿,带着怯弱和戒备自眼前闪过,欲细看时又只见一泓清水,波澜不惊。
见蓝徽容平静地望着自己,孔瑄伸出握住瓷瓶的右手,和声道:“你身上还有一些伤口,虽不深,却也得上些药。”
说着便欲俯身抬起蓝徽容的左臂,蓝徽容倏然坐起来,轻轻取过他手中瓷瓶,垂下眼帘,语气生冷:“不敢劳动郎将大人,小人自己来吧。”话说出口又觉拂了人家的美意,顿了顿道:“多谢郎将大人。”
孔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耸耸肩:“我可不是关心你,你的伤口若是恶化,小命不保,岳将军还会以为是侯爷下的黑手,你自便吧。”站起身吹灭帐内烛火,行至另一侧的草席上躺了下来。
帐外,战马的嘶鸣声间或响起,山间也偶尔传来几声鸟语,孔瑄逐渐放松紧张了一天的神经。听得那方清正拨出瓶塞,摸索着在伤口上涂抹着药膏,不知是否伤口疼痛,偶尔发出轻微的抽气声,又恐自己听见,压得极低,似一只受伤的小兽,于静夜中,默默地舔着身上伤口,不想嚎泣,却又于孱弱的喘息中渴望着母兽的爱抚。
遥远的记忆忽然破空袭来,多少年前,自己也是这般,默默地忍受着身上伤口的疼痛,躲于阴暗的角落中,任黑暗替自己疗伤,待到那处黑红了,结痂了,再走到阳光下面,再面对生命中难以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的那份煎熬。
蓝徽容在黑暗中涂抹着药膏,听着那孔瑄的呼吸声悠长而舒缓,也慢慢平定下来,摸索着将身上伤口处理完毕。药膏清凉如水,抚平了她的焦燥不安,没有了每夜充耳的污言浊语,遐思渐渐涌起,月姨和安心安意可还安好?莫爷爷究竟去了哪里?母亲又到底是何身份?为什么要自己踏入这个漩涡之中?
“方校尉。”孔瑄的声音自幽暗中传来,似一缕不经意的夜风。
“是,郎将大人。”蓝徽容沉默一瞬,低声应道。
“侯爷自幼尊贵,又是要强心性,被你抹了面子,自是有些放不下。那帮子弟兄敬重他,行事过了一些,你不用放在心上。”孔瑄的声音平静如水:“你既入了虎翼营,就安心呆在这里,日子久了,你会知道,侯爷并不是那等不能容人之人。”
蓝徽容睁开眼来,望向静谧的黑暗,良久方低声道:“多谢郎将大人。”
天微亮,蓝徽容便听到集合的号角,迅速爬起来,投入到虎翼营的训练之中。
慕世琮立于旗台之上,肃然静默,未着战甲,一身黑衣劲装,腰系织锦武士巾,脚蹬黑缎鞋,豹子一样闪烁的眼神望着台下操练的虎翼营精兵。
孔瑄悄无声息的走到他身后,遥望台前那一个瘦弱的身影,轻声道:“听夜间呼吸声,他的内家功夫也很不错,路子很正,不似西狄国那边的路数。”
“相貌瞧着不象西狄国人,但也很难说,西狄国现在的左都司不就是出身东朝吗?他到军中的时机又这么凑巧,总而言之,盯紧了,他若是暗探,我要让他死得比那狗贼更惨。”慕世琮眯眼冷冷一笑。
孔瑄神色不变,眼中却收缩了一下,迟疑片刻轻声道:“侯爷,聂将军去了也有两年多了,你不用再责怪自己了。”
慕世琮嘴角一颤,猛然回过身来,右拳狠狠地击在了孔瑄的腹部,孔瑄弯下腰去,单膝跪地,慕世琮右手一甩,不再看他,蹬蹬蹬下台而去。
孔瑄按住腹部,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慕世琮略显孤寂的黑色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轻轻摇了摇头。
蓝徽容立于队列之中,腾挪转身中正好瞥见他二人这一番暗流,小侯爷面上痛苦神情与孔瑄怜悯之色也都收入眼内,她手上动作不减,心中暗自讶异:这孔瑄与小侯爷到底是何关系?
集中操训结束,便是士兵们捉对厮练时间,沙场内拳风飒飒,刀光剑影,蓝徽容自昨日大闹营帐之后,又有夺旗威名在前,无人再敢与她比较身手,便闲闲地立在了场边。
她细观虎翼营士兵身手,虽不是个个高强,却也都是骁勇之辈,而且训练也颇为得法,纵是对那小侯爷印象不佳,也在心中暗赞他统军有方。
正在静默之际,眼见较场上诸兵散立于场地周围,远处箭鹄架起,数十人拥着一魁梧青年走了过来,见他们手中持着劲弓,蓝徽容心内一叹,知这些人终不服气,身手上比不过自己,要在弓箭上一较长短。
她冷冷看了众人一眼,也不多话,轻灵转身,取过一人手上精弓,扣箭,弦响,三箭倾力而出,翎影划空,白羽轻颤,她将精弓掷入箭壶之中,转身立于场侧,不再看众人一眼。
较场最远处,二百步外的箭靶上,一箭正中红心,另二箭皆剖为两半,落于沙地之中,较场内一时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要说:祝各位看文的JM们节日快乐!
某楼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更新放缓,各位JM们见谅啊。
非常感谢青娘子、龙队长、夫人、夫子在百忙之中为我献出的长评,偶这个激动啊,会记住你们的福利的,哈哈。
也感谢很多不再霸文的万年潜水员,呵呵。不管是花是砖,希望听到大家的点评和指导。
正文 十三、青云
更新时间:2010…7…12 9:59:22 本章字数:4437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西狄军在月牙河以北休整,未再有移军迹象,慕军也就平静收于大营之内。
虎翼营士兵不知是被蓝徽容箭艺武技所慑,还是上司发了命令,不再挑衅于她,间或有对击之机,也都抱着坦诚请教的态度,蓝徽容与众人渐熟,因其言语不多,下手时又颇留情面,众人对她好感日深,也不再象先前一样敌视于她。
蓝徽容这几日一直与那孔瑄同帐歇宿,数日下来,倒觉得这孔郎将颇好相处,话语不多,并不刁难于她,偶尔开开玩笑也是点到即止,蓝徽容见那小侯爷也未再为难自己,慢慢放松下来。
只是她为防孔瑄看出自己的女子身份,行事小心翼翼,诸事皆感不便,憋得十分辛苦,时值夏日,晒至汗流浃背,更是苦不堪言,每日看着那些士兵们赤祼着上身在营地内晃来晃去,看着他们成群结队去山间溪流洗浴归来,蓝徽容便郁闷至极点,只能趁着孔瑄偶尔不在营帐的时间,打盆清水草草应付一下。
多日下来,蓝徽容渐感疲倦,精神压力日益沉重,夜深人静之时,她难以入眠,自己现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母亲为什么要给自己套上一个这么沉重的枷锁?那海阔天空、山高水远难道真的只能是一场虚幻的梦吗?何时才能摆脱这种桎梏呢?
这一夜,轮到蓝徽容随孔瑄巡营,夜色碧青,星光灿烂,蓝徽容默默地随着孔瑄在大营内巡视数圈,检查过值夜军士,正欲回到营帐,忽然听到一阵若有若无的马儿嘶鸣之声。
蓝徽容心头一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孔瑄听得清楚,回过头来:“方校尉。”
蓝徽容忙应了一声,快步跟上,心中却盘算起来。
回到营帐,刚刚睡下,孔瑄猛然想起要去小侯爷帐中禀报一些事情,匆匆而去,蓝徽容心念青云,难以入睡,权衡再三,终按捺不住,爬了起来。
她依着先前所听声音方位一路伏行过去,不多时便闻到马儿腥燥的气息,细心探查一阵,知马厩周围并无值守军士,只有两盏气死风灯在夜风中摇曳。她猫腰闪过前排马厩,轻声唤道:“青云,青云!”
青云那熟悉的打喷声传来,蓝徽容大喜,就着灯光跃过去,将青云的头揽在了怀中,愉悦万分:“青云,乖青云,你受苦了!”
青云乍见主人,也是颇为欢喜,马尾轻甩,将头伸在蓝徽容怀中轻轻厮磨。
一人一马相依良久,蓝徽容方放开青云,从马厩一头抱过一堆草料,依在木栏之上,看着青云欢快地嚼着草料,用心察探并未有人跟踪自己,四周也无旁人,彻底放松下来。
夜空中一弯初升的新月与满天星光交相闪烁,蓝徽容望着青云浅浅而笑,轻言软语:“青云,实在是对不住你了,你忍一忍,迟早我会将你要回来的。”
她转过身靠住木栏,仰望苍穹,呼出胸口积郁多日的闷气,任夜风拂上自己的面颊,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心绪如潮,低声道:“青云,说真的,我很想回去,呆在这种地方,每天看到的是一些血腥残暴的场面,实在憋得难受。可是青云,你说,哪里才是我的家呢?青云,要不我带你到苍山雾海去走一走,看哪里水草多,咱们就在哪里定居下来,好不好?”
青云轻轻地喷鼻,似在回答她的说话,蓝徽容轻笑着回转身来,抚上青云的头:“知道了,会说话算话的。你可得放聪明些,上了战场,见了刀剑流箭什么的要躲着点走,小命要紧,你是马儿,没人会笑你是胆小鬼的。”
夜风似在某个方向凝滞了一下,空中弥漫的青草香也似乎混上了一丝温热的气息,青云轻喷一声,似笑非笑,蓝徽容猛然跳将起来,在马厩周围探查了一番,又未见人影,心神渐渐有些不安,依依不舍地抚上青云:“青云乖,我得空再来看你。”
她悄无声息地潜回帐内,孔瑄仍未归来,半个时辰后他方轻轻入帐,不多时便听得他呼吸声悠长而有节奏地响起,显是已经熟睡。
帐内一片宁静,蓝徽容仰望黑暗,感觉不再似昨夜那般苦闷,心中的积郁稍得缓解,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容,悠然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蓝徽容很早便醒转来,帐中却已不见了孔瑄的身影,她想起昨夜那依稀的感觉,有些心疑,但转瞬一想,自己好似也未透出什么底细,大不了就是个私探马厩,何况青云本就是自己的,遂也抛开了那一分担忧。
她得见青云,如同见到亲人一般,多日来闷在心里的话稍得倾诉,精神便觉清爽了很多,训练时兴致高昂,还与同组将士用心切磋,身手利落,博得众人一片叫好之声。
旗台上,慕世琮与孔瑄并肩而立,霞光投在二人身上,清新而温热。
“飞鸽组刚有传信回来,方家村村民悉数南迁,暂时未能找到村民了解当年之事和那小子的底细,不过他们去岳将军手下提及的那个院子看过,确有一座土坟,里面确有一具老妇尸体,死亡时间吻合。”
“嗯,岳叔叔倒是未说假话。”
“是,村子里各家各户都供着一幅清娘子的画像和长生牌位,已找了一幅清晰些的画像送回来了,侯爷请看。”孔瑄伸手递过一幅画卷。
慕世琮接过画卷,慢慢展开,看得片刻,眉头轻皱:“怎么看着似有些眼熟?象在何处见过此女子似的。”
“既是王爷的故人,可能王府内也存着她的画像,侯爷曾偶尔见过也说不定。侯爷如果实在感兴趣,回潭州后再细细找找。”
慕世琮却不答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