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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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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有种向钟煓翻白眼的冲动,丫的,抛什么媚眼儿呀,难不成你抛几个媚眼儿,姑娘我就要花费几天几夜时间精力来为你做一副大事纪?知不知道这一副大事纪费我多大劲,不是为了亲哥哥亲弟弟,谁去费这个功夫!你付出的只是几个媚眼儿,却想换我实实在在的付出?哪有这样的事,最多你付出几个媚眼儿,我也还你几个媚眼儿便是,你固然是玉树临风,我却也明艳照人,论姿色又不输给你,做什么要为你犯花痴?
孟赉含笑让着钟煓,“尝尝这茶好不好,是从西湖带来的龙井,我尝着味道还算淳正。”钟煓笑道“姑丈是雅人,姑丈说好,自然是好的。”端起手中的青绿底绘粉彩哥窑茶碗,品了一口茶,赞道“小侄却是不懂得品茶,只知道喝着实在好喝。姑丈若有多的,就赏小侄一斤半斤吧。”孟赉笑着命人包茶叶去了。
欣然睁大了眼睛,“五表哥你也爱喝茶了?不是说你除了喝酒就是喝白水吗?二舅妈还说过你的的名言:茶这东西,多喝不如少喝,少喝不如不喝!”钟煓正色道“小欣你不知道,哥哥从今日起要做个雅人了,茶是必喝的。”他故作正经的样子十分趣致,逗得欣然安然抿起小嘴笑起来。
钟氏也笑的合不拢嘴,“这孩子!”又转头和颜悦色的对悠然说“好孩子,你表哥既是急着要,你这两日且停停旁的事,先给你表哥做出来才好。”悠然忙站起来欲答应,却听孟赉缓缓道“不可,一来五丫头这笔字委实见不得人,二来五丫头身子本就不好,连做两日岂不累坏了?”钟氏被噎的够呛,急急道“可是……”
孟赉温和的打断她,“无妨,咱们三丫头习卫夫人书法,写出来的字清秀平和,娴雅婉丽,倒还勉强看得,四丫头又心细如发,就让三丫头、四丫头一起,照着宇哥儿那份抄写一份便是。”嫣然、安然忙站起来应道“是!”孟赉回头对钟煓微笑道“按理说,闺阁女儿的笔迹不便外传,煓哥儿是表亲,却是不妨,只是不可再传到外头去。”钟煓忙答应了,心中有些失望,却不敢表现出来,谢过孟赉,又谢过嫣然、安然,默默坐在一边。
孟赉问钟氏“孙举人明日就到了,住处可曾收拾好?”钟氏一时被问住了,刘妈妈在一旁看的明明白白,忙上前恭恭敬敬的回道“已是收拾好了,东院儿一所僻静的小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日常用物一应俱齐,又有两个略通笔墨的小丫头服侍。”孟赉点头,“甚好。”
悦然好奇,问道“爹爹,是白麓书院蓝山长荐的老师?还是举人呢?”孟赉微笑道“是,蓝山长荐的这位孙老师极有章法,从他手里考出多少举人、进士来,可是大有名气的老师呢。”
悦然笑道“这下好了,妹妹们和宇哥儿有福了,有这么好的老师教着,明日定是大有长进。”欣然小声嘟囔道“人家是教举人进士的,教我们闺阁女子不是大材小用吗?”安然悄悄拽了拽欣然的衣服,示意她不能再说,欣然也怕孟赉发火,不敢再说了。
孟赉有些好笑的看着欣然,“欣儿说的倒有些道理,若单为你们几个,请孙举人这样的老师,真真是不必。请孙老师来,一来是为你大哥在国子监读书虽好,家里却也要有个资历深的老师备着,你大哥明年春闱不可大意;二来是为宇哥儿的课业,三来是为你们虽是女孩儿家,却也要懂事明理,你们日后定要好好学,勿辜负为父对你们的期望。”悦然姐妹几个忙站起来答应了。
安然向来心细,注意到孙老师的身份非同一般,问孟赉“爹爹,举人都已经可以做官了,怎么这位孙老师还愿意教书啊?”孟赉欣慰的看着安然,“安儿甚是细心。不错,本朝举人即可授官,只是中进士后方为上品,举人做官只是不入流的小官,有何前途?孙举人春闱失利,无意仕途,如今专心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清誉满天下,也不输给做官的人呢。”
悠然笑吟吟的补充“更何况孙老师束修不菲,恐怕一个七品县令的宦囊,也不及他的身家丰厚呢。”孙老师已经教出名气,有的是望子成龙的父母,不惜重金请孙老师教孩子读书,没办法,人家教学质量好,教出来的不是举人就是进士,换到了现代也是一样,哪家中学高考成绩好,家长们是挤破了脑袋也要把孩子塞进去,高额择校费什么的,再高也有人交;当然有能力送小孩到欧洲上私立学校的,又另当别论。
孟赉莞尔,“这孩子,小姑娘家家的,事事都要往钱上想。”小财迷,拿起账本来眉飞色舞的,哪像个清贵人家的闺女?不知道君子耻言钱吗?
悠然闻弦歌而知雅意,“我听爹爹的教导,以后定不说钱字了,以后一律称阿堵物如何?”谈笑间,一家人十分和乐,钟氏只顾照看钟煓,命小丫头一会儿上点心,一会儿上茶水,不知如何疼爱他才好。钟煓不时望望悠然,见她围在父亲姐妹中笑颜如花,心中若有所动,好在,今日又见到她了,姑表之亲,以后常有见面的日子。
中午,钟氏说孩子们尚小,又是表亲,一处用饭也可,孟赉倒也同意,悦然姐妹几个陪着父母和表弟一起用了中餐,钟煓几次抬眼看悠然,悠然不是专注无比的在吃黄羊,就是专注无比的在吃果子狸,钟煓暗暗叹了口气,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吃货。
饭后,钟煓找了个没人的机会柔声对悠然说“愚兄不知五妹妹身子不好,真是对不住。”悠然有些心虚,身子不好?她要是身子不好,这世上的姑娘还有身子好的吗?当下只有傻笑几声,吱吱唔唔几句,落荒而逃。
送走钟煓,悠然被告知:老师就要来了,要准备做个好学生;大姐婚期逼近,府中事务繁多;大伯和大伯母一家要上京中送嫁,即将到了;孟老太太娘家侄子一家人来参加婚礼,即将到了;泰安老家也或许有近支要来,以后家中人多事杂,怕是有照顾不到她的地方,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孟宅并不是很大,怎么能住的下这么多人呢?悠然头疼起来,她预感到自己会有一段很不平静的日子,孟家会有一段很不平静的日子。
大红大紫
孙举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十分清瘦,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身着青色长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和同样青色长袍的孟赉一番攀谈后,彼此都很满意:孟赉觉得孙先生确实有学问,是个通的,自家孩子交给他可以放心了,孟正宇的课业想必很快会有长进;孙先生觉得孟大人不骄不燥,性情温和,举止有礼,招待周到,委实是个好东家,当然了,束修也令他很满意。
孙先生家中一妻两子,都留在原籍,自己只身一人在外,只带了一个小厮,行李也不甚厚重,住在孟家的幽静小院,享受着两名丫环的贴身服侍,孙先生精神状态很好,当即热情万丈的投入到了教书育人的工作当中。
开学仪式由孟赉主持,看着花朵般的四个女儿,孟赉眼中有多少满意,品种好底子好呀,女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待看到面无表情的孟正宇,孟赉暗暗叹了口气,这也是他的儿子,和孟正宣、孟正宪一样俊秀清逸,却是像豆芽菜一般瘦弱,又这般的冷漠,见了亲爹一点也不亲热,冷着一张脸好似人欠他二百大钱。开学仪式上孟赉郑重向儿子女儿们介绍了大名鼎鼎的孙先生,勉励子女发奋用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孙先生申辰科中举,学问非同小可,这十几年来教出三名进士、十名举人,于科举应试之道最是精通,有这样的名士教你们读书做人的道理,是你们莫大的福份,你们可要好好珍惜时机,虚心向孙先生求教,只从孙先生的教导,不可懈怠,不可轻忽!”
孙先生上午的讲课内容是四书五经,《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和诗、书、礼、易、春秋,下午讲八股文和应试章法,其实女孩儿又不能考状元,大可不学八股文和应试章法,嫣然、安然、欣然下午便不去上孙先生的课,嫣然自学诗词,欣然或去书房看书、练字,或去花园玩耍,安然便在旁做绣活陪她;下午跟着孙先生上课的,只有孟正宇和孟悠然两人。
孙先生教了十几年学生,形形□的学生见过无数,但像孟家五姑娘这样,小姑娘家却愿意学八股文的,却还是第一次见,这位五姑娘神情专注认真,显然不是敷衍,而是真的感兴趣,那更是令人惊奇了。
“我天朝自隋代始设科举,经历唐代而至北宋,历朝均以诗赋取士,士人皆偏重于吟诗作赋。由此,士子类浮文而少实,经此新选的官员多在治国安民方面无实际能力,直到北宋神宗朝,临川人王安石担任首辅,推行变法新政,改革科举,废除以诗赋论策取士,主张以经术取士,即四书五经所阐述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和方法,具体规定了经义文章的体制,定格式、立程式,至此以后我天朝历代均沿用,就是现在的时文。”听到悠然把八股文的滥觞讲的如此清楚,孙先生清瘦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而旁边书桌上的孟正宇,也听的津津有味,这位孙先生讲的真好,比前几位先生强太多了,又通俗又明白,还不打不骂的,又有五姐姐陪着自己一起上课,五姐姐能学的这么好,自己也要好好学才是,总不能输给一个女孩子,孟正宇暗暗下了决心。
孙先生很明白孟赉之所以请自己来,不会是为了几个女儿,一定是为了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即将参加春闱的孟正宣,和虽已开蒙但连四书还没读全的孟正宇,孙先生是个眼光敏锐思维敏捷的人,他很快觉察到孟正宇本身对八股文是有偏见的:他不喜欢八股文这么死板的文体。孙先生是个很明智的人,对孟正宇这样的学生,他会一点点启发,眼下,他就是让两个学生从八股文的起源谈起,意识到八股文到底有多重要、多有意义。
孙先生对下午的课程进度很满意,把孟正宇和孟悠然今天的表现点评一番,又勉励了几句,然后宣布下课,悠然看着莫陶收拾了书篮,跟孙先生告辞了,将走未走时,孙先生微笑道“似五姑娘这样爱学八股文的闺阁女子,某生平第一次见呢。”
悠然大大方方的笑道“下午晌人本就容易犯困,若只有小宇一个人听课,未免有些冷清,不易专心,有我陪着,会好很多;况且小宇年纪尚小,不爱受拘束,总认为八股文过于死板,其实八股文本是说理的古体散文,却能与骈体诗赋合流,能融入诗词的丽语,能袭来戏曲的神情,实为最高希有的文体,文精意赅的典范,我读了自己有进益,又可以跟小宇多多切磋。”
原来是为了自家弟弟,孙先生赞许的点了点头,“五姑娘友爱弟弟,泰安孟氏果然好家教。”悠然笑称不敢当,辞了孙先生出来,到小路尽头,却见先她一步出门的孟正宇闷闷不乐的在槐树下踢石子儿。
“小宇”,悠然走过去,拉着孟正宇坐到路边石凳上,“怎么了?”看他踢石子儿的样子,分明烦闷至极。
“没事。”孟正宇瓮声瓮气的说道,伸出脚又踢走一粒石子儿。
“这是洒金五色笺,很名贵的,送给你了。”悠然吩咐莫陶从书篮里取出金笺送给孟正宇,低声又加了一句“是他让送给你的,盼你用这金笺,写出锦绣文章。”
孟正宇稚嫩的小脸上露出欢喜的神情,“真的?”片刻脸色却又沉郁下来,愤愤道“他只会送些小东小西的。”
悠然拉过孟正宇的手,正色道“小宇,你知不知道孙先生名气很大,很难请的,他为了能请孙先生到家里来,托了多少人情?送了多少礼?这么费尽百宝请了孙先生这样的老师来,为的是什么?小宇,还不是为了你吗?难道我们几个女孩子,还用的上这样名扬四海、教出举人进士的先生?”
孟正宇愣了一下,心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嘴上却又不想承认,只低声嘟囔道“他是为了大哥吧?”
“大哥在国子监受国子监祭酒虞大人器重,虞大人海内名士,清流士林的表率,大哥的课业,虞大人亲自指导,你说大哥还用不用得上孙先生?”悠然耐心的提醒。
孟正宇到底只是个小男孩,跟悠然这样有着成年人灵魂的人较劲,份量不够,最后败下阵来,低头不语。
“小宇,我知道你始终不喜欢八股文,可是你想想,国家总是要不断出新的官员来管理州县,辅佐君上,那官员该怎样来选?隋朝以前是九品中正制,靠出身,靠名气,靠世家的推荐,公平吗?能选出真才吗?不是吧,还是科举更公平,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是良民,谁都有机会,小宇你说呢?”悠然循循善诱。
“可是科举不一定要八股文,可以考诗词歌赋呀。”孟正宇辩道。
悠然笑了笑,要说遗传的作用还真是明显,嫣然和孟正宇一母所出,二人都是对诗词歌赋感兴趣,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影响?也许丁姨娘家里,有谁精通此道?
“闭门学作诗赋,及其入官,世事皆所未习,此科法败坏人才。”悠然慢慢的说出王安石的这番话,孟正宇面有不平,却无可辩驳,只好听了悠然的话,晚上跟着悠然复习日间的课,务必要做到倒背如流。
已经很疲惫的孟正宇,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监工样的悠然,认命的继续埋头背书。
有没有可能,自己毁了一个原本可能成为李杜的诗人?一个原本可以大红大紫的人?悠然突然心虚的想道。
不管怎样,诗人活着时的待遇,不如官员的待遇好,悠然最后还是现实起来,文学家,还是政治家,二中选一,还是选政治家吧,文学家经常连自己都养不活。
悠然当晚就颠儿颠儿的跑到孟赉处卖乖讨好,一副“你看我是好人吧,替你教儿子”的模样,孟赉心中好笑,如悠然所愿夸了她几句,接着话风一转,说出一个“噩耗”。
近之则不逊
这个“噩耗”就是:悠然恐怕要和人同住了。悠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能置信的表情;和人同住;怎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和人同住,是悠然最害怕的事情之一;她略有洁癖;前世悠然工作之初待遇还不好;她也愿意拿出三千块来租一个开间,虽然卧室不大;厨房、卫生间、阳台更小,但是独立很重要;“人造住宅,住宅造人”;经济独立的人才能拥有独立的住宅,独立的住宅造就精神独立的人,天朝房价之高有目共睹,除了各项政治因素经济因素,国人对房产确有刚性需求也是原因之一。
孟赟带着妻儿明日就到了,老太太娘家侄子胡庆一家四口也已在路上,不日将到京城,还有三叔公的两个儿子儿媳,也要来喝喜酒,孟赟一家四口,胡庆一家四口,三叔公一家四口,一下子添了十二口人,再加随行的侍女、小厮,如何安置这些人,着实令人头疼。孟宅并不算大,极可能孟蔚然、胡晓礼会去和悠然、安然同住。“住客栈啊,要最豪华的!”悠然冲口而出,我出钱行不,给你家亲戚住五星酒店、总统套房!就别跟我挤了吧?孟赉瞪了她一眼,斥道“胡说!哪有亲戚来了,不住家里住客栈的!”
悠然吐吐舌头,“爹你今日火气好大,莫非刚刚上任衙门不顺利?光禄寺不就是管做饭的地方吗,难道还……”做个饭而已,工作还不好开展?话音未落,已被差点儿气乐的孟赉伸手拎了过来, “光禄寺是掌管朝会、筵席、祭祀赞相礼仪的衙门,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管做饭的地方?”说完实在气不过,抓住悠然打了几下屁股。
悠然不满的护住自己的臀部,抗议道“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很娇嫩的,怎么能被打屁屁呢?爹您别把我当儿子管呀。”儿子是可以打的,皮实呗,女孩这么娇气,谁家爹妈舍得打?
孟赉恨铁不成钢的看看一脸无辜神情的悠然,“爹要真把你当儿子管,方才就不是这种打法了,要管教儿子可要结结实实的打,哪像爹这样,用的力气刚刚够把灰拍掉。”悠然凑上去,一脸谄媚的笑,“我知道,爹方才是给我拍灰呢。就知道爹最疼我了。”孟赉警惕起来,小悠然只要一说“就知道爹最疼我了”,接下来定会有个出格的要求。
孟老爹果然英明正确,悠然接下来满怀憧憬的说道“爹爹,家里人这么多,我去别院住一阵子好不好?”咱们买的别院就在隔壁街,离的又不远,我过去躲个清静?孟赉看着悠然,慢吞吞的说“不好。”
悠然犹豫了一下,“爹,要不咱们把别院交公吧,别瞒着家里了。”她从广州回来后把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了孟赉和钟氏,孟赉单单留下京中一所五进的院子交给钟氏,院子里留了两个心腹家人看守,放了些古玩字画之类的贵重物件儿,“傻孩子,那是你劝爹在京中置的产业,只有咱爷儿俩知道,爹就这一点儿私房,怎么能在这时候露出来,爹留着还有用。”孟赉断然拒绝,“更何况这个时候你想躲清净,时机根本不对,最多爹答应你,盛夏时节许你出去避暑。”
悠然眼前仿佛出现了她的小院中拥挤了一堆女人的情形,太吓人了,没一点清净,没一点私人空间,她窝在孟赉怀里发了一会儿闷,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方法,抬头笑咪咪的对孟赉说,“爹,我要跟她住。我的院子,留给堂姐表姐住吧,全给她们,我跟她住去。”
孟赉沉吟片刻,“倒不是不行,只是跟着她,定是把你惯的没样子。”自己这个小女儿有洁癖,孟赉如何不知,要她和堂姐或表姐一起住,孟赉也知道是太难为悠然了,他也舍不得让女儿受罪。只是和黄馨一起住,悠然定会给惯的不像样,黄馨面对悠然是全无一点抵抗力,悠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悠然这边说要上天摘星星,黄馨马上就会去搬梯子,住到黄馨那儿,悠然岂不更无法无天了?孩子已是一日日大了,却是不好一直娇惯,也该管管了。
悠然见孟赉的态度就知道有戏,抱着他的脖子撒娇,孟赉和黄馨一样,抵挡不住悠然撒娇,怜爱的道“好好好,爹依你,只是悠儿,你渐渐的也大了,有些事你要学着自己去应对,爹也不能护你一辈子啊。”
没想让你护一辈子,你能多护几年就多护几年,我过几年再长大也不迟啊,悠然心中呼唤着,你再多护我几年吧,让我再做几年小孩,真不想长大呀。
做小孩多好,上上学就好了,其他的都不必管,吃喝拉撒睡自有人操心。
孟赉是个很体贴的父亲,刚说过不好的消息,又马上说了一个好消息,“悠儿,你马上会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丫头了。”
悠然大喜,丫头不稀罕,武功高强的丫头,她还没见过呢!“真的吗?爹本事越来越大了,连武功高强的丫头也能找来呀。”
孟赉笑的十分愉悦,“爹前日恰好遇到一位旧日同窗,他学问是好的,眼界见识也不凡,只是为人有些狷介,仕途不顺,科举不顺,眼下想谋个馆,爹就想到振威将军张并,他上次见面还托我帮忙找师爷呢,爹就给推荐过去了,两人见面一谈甚是相得,张将军又送了重礼来谢,还送了两个武功高强的丫头过来,这两个丫头,就便宜你了。”孟家从来是太太平平的,唯一遇过险的,就是悠然,孟赉有了两个身怀功夫的丫头,自然要全给悠然。
悠然眉飞色舞,“爹你说这两个丫头会不会是隐娘红线一类的人物?”孟赉瞪了她一眼,“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太平盛世,哪里有什么红线隐娘?不过是个有功夫的丫头罢了,那些武将人家常有的。”
有一个大姐姐似周到体贴的莫连,一个陪着淘气胡闹的玩伴莫陶,一个会做美食的水杉,一个机灵有眼色的白果,再来两个武功高强的丫头,好了,队伍壮大了!
“对了,爹爹,大伯不是在做官吗,他怎么也能过来?”孟赟是山县县令,山县又名兴县,地方狭小偏僻,人口不足三万户,赋粮不足三万石,依制为下县,县令为从七品,这样小县的县令,通常不是科班出身,或者只是举人身份,若是进士,哪怕是同进士,依本朝惯例,也不至于给到这样的缺,这样的县令,其实很难做,赋税不好收,民穷而好斗,事务繁杂,还极易生出民变,父母官,也有很不好做的,山县县令便是如此。
“你大伯三年任满,也是要进京述职考核。”孟赉淡淡的说道。说到孟赟,做弟弟的孟赉很是犯愁。孟赟为人忠厚老实,是个好人,但才具不足,山县在他治下越来越乱,越来越穷,这次考评上官给的评语并不好,下一任想升迁,怕是很难。
举人出身而能混出大局面的人很少,像海瑞那样的,也是举人出身,先做教谕,后做县令,他做淳安县令时,穿布袍、吃粗粮糙米,让老仆人种菜自给。海瑞母亲大寿那日,海瑞上街买了两斤肉,屠夫感慨到“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做上海大人的生意啊”。这样的县令哪里是好当的,天下能有几个海瑞?怪不的孙先生能做官也不做,这样的官有什么好做的。想做官,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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