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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悠然-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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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庄,更是许他早朝骑马入宫。”孟夫人款款说道。

孟贺回京后任吏部尚书兼建极殿大学士,说来位高权重,实则初初回京根基不稳,正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时候,真是丝毫不敢托大。不只孟赉这礼部侍郎要拉拢,平北侯这样的御前红人更是不能放过。

钟氏皱眉,“早朝骑马或坐轿入宫的,不是只有年高的大员方可?他年纪轻轻的,骑什么马。”百官早朝,入宫后都是步行,只有极少数年高望重的大臣才能得到特许骑马或坐轿。

孟夫人抿嘴笑,“这可是阿赉的功劳。”

钟氏不解,孟赉是礼部侍郎,官是不小了,可到了朝中,且数不着他呢。

孟夫人见钟氏的神情,便知她对朝中事务知之甚少,笑着解说道“平北侯前日早朝到的有些晚,他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御史整队,早朝后阿赉身为长辈便训了他几句,可怜大冬天的,平北侯被训得满头大汗。”

孟夫人眼中有笑意,孟贺讲述这事时,也乐得很,虽说翁婿二人是远远站在偏僻处的,可那神情模样,明眼人瞥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朝中可都是人精!自是人人心中有数。

钟氏听的呆呆愣愣,孟赉训女婿?怎么会,他对女婿们一向是客客气气的。他不是说了么,女儿是娇客,女婿也是娇客?

“后来不知怎么的,就传到圣上耳中,圣上大笑起来,命人拟旨,特许平北侯可骑马入宫。”孟夫人且笑且说。

“有这样的事?”钟氏愕然。

“还不止呢。”孟夫人望着一脸不解的钟氏,耐心说道“平北侯推辞再三,说长辈还步行,他是后生小子怎敢骑马,最后圣上竟特许阿赉也可乘轿入宫。”

“什么时候的事?”钟氏傻傻问道。

“特许平北侯骑马入宫的旨意,是昨日下的;特许阿赉坐轿入宫的旨意,是今日才下的。”孟夫人微笑道。这弟妹,毕竟没自己神通大。

钟氏想想,再想想,想了半日,终于想明白了,孟赉往后早朝可以坐轿入宫了?省多少力气,多大的体面,不由狂喜。

“我家老爷是个有能为的。”钟氏满脸骄傲。

孟夫人频频点头,“正是呢。”心中略略失望,这弟妹,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五侄女的婚期,定在哪日?”孟夫人问道。

“下个月,二月初八。到时嫂子定要过来喝杯喜杯才是。”钟氏热情邀请。

“定要叼扰的。”孟夫人笑着应诺。

“嫁女真真是费神。虽是庶出的,嫁妆也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想起欣然的话,钟氏故意说道。要让外人知道,孟家是厚道人家,对庶女都这么上心。这样一来,钟氏有个好名声,对欣然也好。

若单是钟氏自己,才不在意这些。贤惠怎么了,不贤惠又怎么了,她日子过得红火,靠的可不是贤惠。

“真真弟妹是难得的。”孟夫人夸奖道。这夸奖倒也有几分真心,夫人太太们嘴上说的好听,真能对庶出子女宽厚的,到底少。

“不是做弟妹的自夸,我不止对庶女的事上心,便是宇哥儿,我家老爷过继给三房的那个,我也是百般为他打算。怕他寄居伯父不好说亲,特特置了房舍给他,过几日便让他出去单住。”钟氏淡定的做了王婆,自己夸着自己。唉,为了闺女有个好名声啊。

孟夫人是真的诧异了。孟赉家的事她自是知道的,当年还笑话过孟赉做事没章程,胡氏一个寡妇,她想过继谁就过继谁了?为了她要过继,泰安孟氏的子孙连“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都改了?如今知道钟氏有这样的壮举,睁大眼睛,一脸惊异,钦佩的说道“难为弟妹了!这样周到的伯母,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孟夫人的惊异、钦佩取悦了钟氏,钟氏越发有劲,一副好伯母的样子,“这半大小伙子,一个人出去单住,我却是不放心,还要差个人去照顾他起居才放心。”

“是,他亲生姨娘?”孟夫人试探的问道。她自是知道孟正宇是孟赉妾侍所出。

“这却不可。”钟氏摇头,把从孟赉那儿听来的话权当是自己的,“我们如何放心让他单住?无非是为他好说亲。若是让他亲生姨娘跟过去,人家姑娘一听,虽是独门独户自已做主,却要服侍亲生姨娘,这可就难了。你说人家姑娘是拿姨娘当婆婆好呢,还是不拿姨娘当婆婆好呢?这不是让人家姑娘难做嘛。”

孟夫人对钟氏刮目相看。这做伯母的,能对侄子虑到这一步,真是掏头掏肺的好!真是没话说了!

孟夫人的表情十分真挚,钟氏看在眼里,兴兴头头说道“所以呢,我就差个素日对他关照的姨娘过去。嫂子您想,这姨娘又不是亲生的,自然端不起婆婆架子;人家姑娘也不用有顾忌!”黄馨这些年都病着,也不来请安奉承,还要常常出门礼佛,请医问药,真是个麻烦,借机打发了她,是好事。

孟夫人已是五体投地。真没看出来,这钟氏竟有这番心胸!这差去的姨娘,想必是钟氏忌惮的,才要将之从府里打发走。这样一来,又去了一个心腹之患,又在孟赉跟前落了好,又得了好名声,一箭三雕,好算计!

这是孟赉的家务事,孟夫人素日精乖,哪里会管这不疼不痒的事,只满口称赞而已。

待孟赉回家后知道孟夫人的反应,放了一大半的心,孟贺是嫡支家主,他们夫妇赞成,旁人必不会有二话。

孟赉高兴了,钟氏却不是。待孟夫人告辞后,钟氏对着孟夫人带来的礼单发闷,怎么又是悠然和欣然一模一样?又是一个不懂礼数的。

很快有了件让钟氏更郁闷的事。悦然差陪房周嬷嬷来京,磕头请安毕,先回了悦然一家在广州的事,“姑爷待大姑奶奶极好,百依百顺的,哥儿姐儿都康健,又机灵又可爱,太太情管放心。”然后周嬷嬷恭恭敬敬呈上一份礼单“大姑奶奶给五姑娘添的妆。”

钟氏不满,“怎么只有五姑娘的,六姑娘的呢。”悦儿这傻孩子,嫡亲妹妹且不顾,先顾着隔母的那个。

周嬷嬷笑道“我离开广州时,六姑娘的喜信儿还没收着,大姑奶奶竟是还不知道呢。这当儿已是又差了刘嬷嬷,正在路上,怕是过些时日也该到了。”

钟氏方觉气平些。待看了礼单,却是更加不满,皱紧眉头,这悦儿是钱多的没地儿花了?给悠然的除了首饰衣服,竟还有古董字画?

钟氏这厢不满,一边侍立的季筠却是松了口气:大姑奶奶开了这个头就好,出了门的姑奶奶还给添这么些,哥嫂只有更多给的。

悠然这些年从没摆过小姑子架子,从没难为过嫂子,反倒是处处为嫂子着想,对侄子侄女更是疼爱有加,如今又要嫁入高门,自该厚厚的添妆,却又恐钟氏不愿。这下好了,有由头了。

憋了一个冬天也没想出好办法,既不得罪婆婆,又顾全跟小姑的情义,大姑奶奶一出手,难题迎刃而解。

钟炜见大嫂如释重负的样子,不懂,季筠冲她调皮的眨眨眼睛。待出了正屋,方慢慢说出来,钟炜快活得拉住季筠的手摇晃,“还是大嫂想的周到。这下好了,我正有几件好东西要送给阿悠。”

姑嫂相处数年,见面就是嘀咕怎么吃,初初见面不就是从樱花饼说到玫瑰花饼?钟炜怀孩子时,悠然更是把最会做菜的水杉送了来,务必要让钟炜这吃货孕期吃好喝好。

“感情都是吃出来的。”悠然曾一脸淡定的这么说,钟炜在旁笑弯了腰。“所以做人要多多请客吃饭,尤其是吃好饭。”

等到季筠和钟炜将添妆之物送过来时,钟氏脸黑了。这两个儿媳素日都是聪明的,怎么一起犯傻呢?给添这么贵重的!

“不好比大姑奶奶差了呀。”季筠和钟炜一脸无辜,倒让钟氏没辙,只挥挥手令二人退下。

出了正屋,钟炜兴冲冲拉着季筠,“大嫂,咱们去看看阿悠在做什么。”人家要出嫁的姑娘都是整日绣嫁妆,阿悠又不用绣,自有夫婿出面请了天锦城的神针娘子绣全幅绣活儿,阿悠这要出嫁的人,清闲得很。

“好,咱们偷偷看她在做什么。”季筠笑咪咪。

悠然一个人在房中,房外有几个丫头当值。

“少奶奶要做什么?不许通报?”莫利有心拦住,却没敢太过火,终是在季筠威严的目光下败退下来:这到底是孟家。这两位少奶奶,素日和姑娘好的一个人似的。

其余的丫头见两位少奶奶兴致这么好,也偷偷笑,装着没看见。

莫陶兴冲冲拿着个新出的话本回来,“寻了半天,才寻了本新的,这下姑娘有消遣了。”却被小丫头拦住,朝房里努努嘴,“两位少奶奶在呢。”

莫陶颇觉扫兴,“两位少奶奶走了支会我一声。姑娘等着看呢。”说完先回自己屋了。正好先替姑娘看看,是新出的呢,定是有趣。

季筠和钟炜轻手轻脚走到悠然房中,只见悠然趴在床上看着些信件,脸上时不时有梦幻般的笑容。

二人对视一眼,轻轻走至床边,“妹妹看什么呢。”季筠冷不丁开口,悠然吓了一跳,季筠便趁这一刻夺了信件在手。

“嫂嫂!”悠然大叫,急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要去抢信。这若是给人看见了,还得了!

钟炜使坏缠住悠然,季筠笑着念了出来,“放心,宫中已打点好,卿但去无妨。”

“太后对卿很是满意,称卿与我是……”尚未念完,却被闻声赶至的莫利轻轻巧巧将信夺走。

季筠也不恼火,只捧腹大笑,钟炜也抱住悠然调笑。

莫利夺了信,见两位少奶奶无甚恶意,只是拿姑娘开玩笑,便悄悄退了出去。

“阿悠快说实话!”悠然面对威逼,倒冷静下来,侃侃而谈,“不过是水姐姐的信罢了。一封是说,宫里她命人打点了,让我不要怕。一封是说,太后都说我和她是好姐妹。”

边说边用鄙夷的眼光看季筠和钟炜,钟炜怪叫道“就是说我们不是好姐妹了?”和季筠对视一眼,心意相通,把悠然按到床上,一顿好打。

当晚悠然苦着脸睡在季筠和钟炜中间,直听二人数落了一夜。

罪魁祸首的张并,此时正坐在自己府中,望着不请自来的程濛,满是无奈。

“你的婚礼,自是该娘来主持。”程濛一脸笑意,款款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物其有矣,维其时矣”出自《诗经?小雅?鱼丽》,《鱼丽》是燕飧宾客通用乐歌,“物其有矣,维其时矣”的字面意思是“食物应有尽有,供应也很及时。”

荀子认为君子的言、行、名“唯其当之为贵”, 讲述这个观点的时候特意说这和“物其有矣,维其时矣”是同一个道理。就是君子言行之贵其当,亦犹燕享之物,贵得其时矣。“既要有其物,又要得其时”,我个人比较喜欢这种说法。


第八十回  维鹊有巢
“程家已是举家回了广宁;在伯爵府里安富尊荣;日子惬意得很;你的封邑也在广宁;回去和程家人团聚,岂不是好?”张并缓缓说道。程家当年犯的事太大,自己能把把程家人从深山老林接出来;送到广宁的伯爵府去享福;已是侥天之幸了;程濛却说程家昔日是京城的国公府,如今只是广宁的伯爵府,天差地远,即使后来皇帝封她为广宁郡主,享广宁两千户封邑,她还是不满意,不知足。

也不跟程家人一起回广宁;定要跟张并一起住到平北侯府;张并哪里肯。

最后程家人动身回了老家广宁;程濛独自留在京中,还住在柳树胡同。“若嫌五进院子不够住,我再置新房舍。”张并这么答应。

程濛却也没要新房舍,也安静了一阵子。张并正暗自庆幸,谁知成亲前她还是不请自来。

“我只有你一个亲生子,自然要跟你住一处。”程濛笑吟吟。预备着主持完婚礼,就住在平北侯府不走了。有儿子的人,怎能一个人独居,自然该儿子孝养。

等娶进来儿媳妇;也摆摆做婆婆的款儿。

“不成。”张并声音温和却坚定。“婚礼不需你主持,你也不能跟我一起住。广宁也好,京城也好,你住哪儿都成,只不能住平北侯府。”

“为何?”程濛按下心中怒火,冷冷问道。这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么,真是不孝。

“没有为何。我的家,我说了算。”张并语气不容置疑。

程濛怒火上涌,忍了几个月的怨气爆发出来,“你不孝生母!若有言官弹劾,你还能消停过日子么?”

张并略略皱眉。悠然早就跟他说过,像他这样,生母从未抚养过,他却替母族讨回爵位,为生母讨来诰封,再怎么吃饱了撑着的言官也不可能弹劾他对生母不孝。

程濛却拿这个威胁他。

只因十月怀胎生了个孩子,便能一辈子对这孩子予取予求?哪里有这回事。

张并也不答话,只拍拍手,守在门外的伏五应声而入,恭敬行礼“侯爷。”

“带一队亲兵,送郡主回广宁。”张并吩咐道。

伏五恭敬应道“是!”

程濛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张并恨恨道“你敢!”

伏五朝程濛施礼,“郡主,请!”态度很是恭敬,也很是坚定,不容程濛说“不”。

“柳树胡同还有一位叫程梓的姑娘,一并送走。”张并神情淡漠,“跟平顺伯爷说,程梓姑娘到了年纪,该许人家了。”这些年每回去柳树胡同看程濛,她不是诉说程家多么冤枉,就是想把程梓推进自己怀里,渐渐的张并怕去柳树胡同,不想去柳树胡同。

本就自小不在一处,隔膜得很,这样一来,母子情份更是淡极。

程濛自小是国公府娇女,唯我独尊,遇事只考虑自己,从不顾及旁人,便是自己亲生儿子也是一样,从不体恤,只一味需索,更想要主宰,张并在她这里,找来找去也找不到母爱,满心满怀的失望。

张并因为母亲不爱他而痛苦,悠然,则因母亲太爱她而烦恼。

“知道了,娘!”悠然被黄馨唠叨的要发狂,“你都说了八遍了,好了,我记住了,成了亲对夫婿要温柔顺从,成,放心吧,一定顺从。”

你那是做妾的路数好不好,并不适合为人正妻。

要说庶女究竟是不好,为人妻室的路数嫡母不爱教,生母不会,全靠自己摸索了。悠然深觉自己任重而道远。

“还有啊,阿悠”,黄馨脸通红,结结巴巴说道“太太,是不会跟你说了,夫,夫妻之礼……”

悠然笑咪咪道“那好办呀。太太不说,娘跟我说说吧。”黄馨期期艾艾,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悠然打个哈欠,“好困。”这两个嫂嫂,好容易逮着个为人师的机会,直把自己训得头昏脑胀方才罢休。

见黄馨还红着脸在想话要怎么说,悠然心生不忍,抱着黄馨哄劝“过几日我要出阁,三日回门后娘就要搬出去照顾小宇,娘别光想我,也想想小宇。小宇多可怜呀,以后娘要多疼爱他才好。”

黄馨想了半天也不知话该怎么说,索性先不想了。听悠然说起孟正宇,黄馨连连点头,“宇哥儿是没人疼,连个干净合身的内衣都没有,我只能偷偷给他做,这孩子真是个可怜的。”

啊?悠然听呆了,有这回事?孟正宇再怎么没人疼没人爱,衣服总不能不够穿吧?孟家没这么穷,各人有各人的份例呀。

“那时候你俩都小,一起玩,我就看见了。可怜见的,外面衣服还体面,里衣又破又不合身。我倒是背里落了几滴眼泪,又偷偷做了里衣,偷偷给他换上。宇哥儿那会儿才两三岁,穿上新衣只会傻傻的笑,搂着我的脖子亲我,我这心里,真是酸酸的。”黄馨忆起往事,还是觉着酸楚。这三太太,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也不能这么着,连件衣服都不给孩子穿。吃的也不尽心,每每宇哥儿跟阿悠一起玩回来吃东西,宇哥儿都是狼吞虎咽的。

悠然闻言也明白了。胡氏对孟正宇从不上心,又不许别人插手,弄得孟正宇小时候连个干净合身的里衣都没有,只外面看着还像样子,内里竟是不能看的。

怪不得一提及要选个姨娘去照顾孟正宇,他想都不想便说,“我要黄姨娘。”根本没往他亲生姨娘身上想。原来还有这一番渊源。

“亲娘,都不管么?”悠然觉得匪夷所思。胡氏不说她了,丁姨娘竟由着自己亲生子衣食不周?在一个府里住着,自己亲生儿子不照管?

“亲娘哪有不想管的,”黄馨自己爱女如命,便以为世上人都跟她一样,“怕是你三婶不许她管,你祖母也不许她管,她便不敢管了。”

或许,还因为胡氏厉害,丁姨娘以为过继出去的儿子跟自己再无干系?悠然坏心眼的想着。若丁姨娘知道孟正宇有一天能摆脱胡氏,能独门独户居住,她当初还会不会不管?

仔细想想,自胡氏被送回泰安后,丁姨娘对孟正宇好像真是关心了许多,只是孟正宇当时已经十几岁,又很执拗,心已经暖不回来了。

“娘给小宇做里衣,做了多久?”悠然颇有些好奇。做一回好人容易,长期做好人就难了。

“一直做呀,直到现在。”黄馨不经意说道。“就是咱们外放的时候,也着人送回来。”

活雷锋啊,自己娘亲居然是个活雷锋!悠然崇拜的眼光看得黄馨都害羞了,“那个,你爹嘴不上说,心里是担心宇哥儿的,旁的我帮不上忙,给做件衣服又不费事。”

孟老爹何其幸运,不只钟氏对他死心蹋地,黄馨也一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古代的男人真是幸福。

“男人都是没良心的。”嫣然一脸的轻愁和哀怨。她本是来添妆的,却是坐着坐着,莫名其妙的吐出这么一句。

悠然嘴角抽抽。您可真敢说,“男人都是没良心的”,旁人听到耳中,不知以为您有多少个男人呢,要不怎么敢说“都是”。只有自己丈夫一个,就别开口闭口“男人都是如何如何”了,切勿以偏概全。

悠然端着茶杯装傻。嫣然见她不接话茬,眼波流转,轻轻笑道“听说五妹夫是圣上器重的,存心攀附的人家可是不少,听说程家女孩想许他为妾?”

悠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嫣然见了心中愉悦,微笑着说了几句闲话,高高兴兴走了。唉,自己虽说不顺,悠然也不顺呢。

莫利在旁小心翼翼说道“姑娘,程家是有这个意思,我家侯爷可没答应,已命人将程家姑娘送回广宁了。”

悠然调皮的笑笑,指着嫣然离去的方向,“我骗她的。要不她不肯走呀。”

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嫣然便满足了,很快离去;比跟她费口舌省事多了。

莫利“扑哧”一声笑了,“真真的姑娘兴致越发好了。”

嫣然这样的姐妹,远不如水冰心、张憇这样的好朋友。水冰心、张憇上门时,都是只有关切,只有浓浓的友情,深深的祝福。她们两个,一个曾对张并有意,一个曾希望悠然嫁给张令嘉,但此时她们只会一心为悠然高兴,期盼悠然能幸福。

就连欣然这素日娇纵的嫡幼女,也是客气又亲热的送上幅西洋项链,“知道五姐姐喜欢舶来品,特意给五姐姐留的。”连欣然都比嫣然会做人了。

婚期一天天临近。

钟氏将一个小册子交给悠然,含笑道“自己看看吧。”便走了。留下悠然瞅着小册子上的春宫图发呆:还是官宦人家呢,这图也太粗糙了吧?也不弄副精致好看的。

季筠和钟炜一个推一个,涨红着脸进来,吞吞吐吐道“阿悠,要不嫂子们来给你讲讲吧。”只给这么一副图,阿悠小孩子家家的若是看不懂,新婚之夜闹了笑话,可不好。

“我有个表妹,新婚夜看见男人的……身体,吓昏过去了。”季筠汗都快下来了,困难的说道。

季筠和钟炜一个比一个局促紧张,悠然倒是气定神闲,“嫂子们那儿有没有精致些的画?若有就拿过来吧,这副太粗糙了,一点儿不细腻。”什么都看不清楚呀。

季筠和钟炜望望悠然,再望望悠然,一起落荒而逃。

过了一会儿钟炜通红着一张脸,悄悄过来,塞给悠然一副图,“没人的时候偷偷看看。”再想说点别的,却是实在难以启齿,憋了半天,蹦出一句“阿悠别怕,做女人都有这么一天的。”

说完就捂着脸跑了。

季筠也是不放心,专门从娘家请了个嬷嬷过来,“这嬷嬷是在宫里服侍过的”,经验很多?“让她好好跟妹妹说说。”

悠然眼睛发亮。这下好了,将来有什么,都可以往这嬷嬷身上推!

细细听嬷嬷讲完,礼数周到的将人送走,悠然松了口气。

什么大事呀,一个个紧张的。“会有些疼,不过别怕,没有女人会因为这个抱怨的。”

二月初七晚上,悠然左边是孟赉,右边是黄馨,依偎在爹娘怀中,悠然半天半天不愿起来。黄馨哭湿了手中的帕子,孟赉声音沙嗓说道“悠儿,成了亲便是大人了,事事皆需留心。”悠然含泪点头。孟老爹突然发狠道“若是那小子敢欺负你,你便回家告诉爹,爹去教训他!”

孟老爹这愤恨的情绪一直延续到次日。次日看见穿着大红喜服跪在他磕头面前的张并,孟老爹还是板着脸。

不明内情的人看在眼中,还以为张并是抢婚。

悠然一大早就被拉了起来,先是沐浴更衣,然后全福夫人孟夫人给画了浓浓的新娘妆,悠然任凭身边的人随意折腾,只偷偷问过莫陶一句“能去厨房弄点吃不的?”

莫陶跑到厨房,厨娘喜滋滋的叫“莫陶姑娘,我正煮着寿面呢。今儿是五姑娘的好日子,还是五姑娘的生辰,老爷早吩咐了要让五姑娘吃了寿面。”

莫陶兴冲冲端了寿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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