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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所有女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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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大家的心又吊起来。
“公司将进行重组,精减员工数字,开源节流。”
大家都呆了。
“但是,离职员工保证获得合理赔偿,名单会在两星期后公布,请各位回到岗位上去。”
同事们面面相觑,不声不响离开顶楼。
从此不叫英龙,叫中申。
回到邮递处,大文清晰向员工汇报信息。
有人说:“我们只是蟑螂,总有办法生存。”
“对,不会动到邮递部。”
“刘伯真幸运,已经领了退休金安然离去。”
“我们不知要捱到几时去。”
“唉,生不逢辰。”
“咄,别怨天尤人好不好,一切靠自己双手。”
这种话,相信响荡整座英龙,不,中申大厦。
曼谷下楼来找大文,“我要走了。”
大文意外,“这么快?”
“人事部补我两个月薪水叫我走。”
大文无言。
“我曾是皇亲国戚,我无话可说。听说每个部门要裁掉三分之一人数,由主管负责点名。”
“三分之一那么多!”
“是,即每个员工需做多三分一工作量,不悦者大可辞职。”
大文说:“太苛刻了。”
“新人事新作风,新官上任三把火,不把全体人员开除已算皇恩大赦。”
“邮递部所有职员除我之外全有家庭负担,裁我好了。”
曼谷忽然笑了,“大文,很高兴认识你,后会有期。”
曼谷潇洒离去。
有家底就是这样好,走就走,回家去,照样住那间屋子,驾原有车子,吃同样的饭菜。还有,与旧时朋友往来,一成不改,反而赚得经验。
其余的同事就没有那么幸运,人心惶惶,处处苦水纷沓:“我的长子刚刚进大学,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得缀学帮家”、“你的总算成人,我那三个分别三岁两岁与半岁”,“你有三名?你疯了”,“我刚买了房产,月供一万八”……办公室里充满长嗟短叹。
大文已准备失业,心平气和。
第二天,同事们均准时上班,沉默、勤工,与平日大不相同,都不知做到几时,忽然珍惜这份卑微工作。
大文派信,发觉大班房正大事装修,簇新名贵家具电器,全部扔出,一个穿唐装的堪舆师捧着罗盘,拨着手指,嘴里喃喃有词,四周踏步。
大文见了既好气又好笑,正是换汤不换药,凡是坐上顶楼的人,心思都一样,自顾不顾人,下边老百姓仍然水深火热。
秘书都赶到另外一角上班,本来四个人,现在只剩两个,全铁青面孔,心情欠佳。
装修工程蔓延到大堂,不知在天花板铺些什么轨道,大水晶灯拆了下来扛出去,抬进一架三角钢琴,下午有一个女孩坐着演奏。
人事部找陈大文,“你的裁员名单做好没有?”
“我部门一个不能少。”
“废话,陈大文,你现在就说两个名字给我听。”
大文无奈,“我,陈大文。”
主管愤怒,“大文,我早知你脾气。”
“刘伯走后,我们部门已经精简,一共才几个人,每天忙个不停,我们用劳力,分身不够。”
主管叹口气,搔搔头,“你最奇怪,别的部门忙不迭送上名单,排除异己。”
大文微笑,那么,都是人才。
这时,警钟忽然响起,铃声大作。
扩音器传出一把庄重的男声说:“火警,火警,注意,这不是演习,各位请用楼梯,步行到街上集合,火警,这不是演习。”
主管立刻捧起电脑软件盒子,众人都警惶慌张,推倒椅子,往梯口奔去。
大文动作敏捷,他穿球鞋,比所有人走得快,他一边走一边大声叫:“所有女士们听着,脱掉高跟鞋,脱掉高跟鞋!”
他一直奔到楼下邮递室,与同事们抢救当日邮件及所有记录,撤退到街上。
这时,消防员赶到,英勇扑上救火。
女同事们在寒风中瑟缩,有些赤脚,有些抱着双臂,受了惊吓,欲哭无泪。
大家抬头凝视顶楼,然后,大班们也来了。
随即有警员用喇叭扩声器这样说,“十二楼以下职员可回到岗位,装修工程引起小火已经扑灭,没有危险,注意,没有危险。”
大文松口气,回到大堂,只到四处都是五颜六色高跟鞋,大文摇头叹气。
这一乱,又是一整天。
下班时分,大文才有时间读报,英龙消息仍然刊登在显著位置:“这件案件预定审讯六周,警方有数十箱证据呈堂,这些由两年前开始收集的证据包括电子邮件、电话记录、内部文件及银行记录,警方称,在过去二十六个月期间,他们记录了英龙按揭各部门五百七十七次电话,以及数百份电子邮件……”
大文收起报纸,抬起头说:“各位下班吧,明早见。”
同事们又度过艰辛一日。
大文打电话给张医生。
“正好要找你,红荔有好几封信在我这里,都是给你的。”
大文上门去,看到张医生与见习医生讨论病例。
“皮肤溢血、头痛、肝脏发炎、休克……是什么症状?”
一个女生轻轻答:“上帝呼召。”
大家笑起来。
有人说:“没那么快,如果是孕妇,可能是妊娠中毒!胚胎被视而无睹为外侵者,白血球群起攻之。”
大文听得毛骨悚然。
张医生把红荔的信交给大文。
原来都是明信片,一共三张,她走了已经近一个月了。
红荔用生活照制成卡片:她在大学钟楼下,她在演讲厅,她与眉目清秀的同学合照,她在酒馆……学府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大文吃过点心,竟在书房里的沙发盹着。
客厅的谈话声、笑声、脚步声,都叫他定心。
第 12 章
一觉醒来,众人已经离去,管家正在收拾,看见大文,笑说:“张医生叫我做了洋葱猪排及杂鸡蔬菜给你带走。”可见还是吃最实惠。
张医生家是他的避难所。
一连三天,工程廿四小时进行,上百个装修工人同时开工,新总裁办公室终于完成,格局、布置都与从前差不多,可是摆放许多大型水晶玻璃装饰品,其中一具神像,面目狰狞,足有三四尺高,看上去有点可怕。
接着,有近百名员工离职,忽然之间,办公桌之间的走廊宽敞起来,饭堂疏落。电梯也不那么挤。
大家正在唏嘘,中申银庄已经进行圣诞酬宾。
大堂有钢琴及室内乐团演奏娱宾。
上午,大文经过,听见大中小提琴家齐齐奏起热情洋溢的探戈拍子游行曲《吻我多些》,不禁神往,不止他一人觉得悦耳,一对年轻顾客忍不住在大堂相拥跳起舞来。
忽然有人说:“看”,指着天花板。
只见高达数十尺的天花板上有白色羽翼微笑天使张开翅膀飞翔,自一处滑翔到另一处。
如此壮观。大文看得呆了,客户与职员们都鼓起掌来。
这样盛大的宣传,费用一定惊人,可是老板净挂着裁员,唉。
观众议论纷纷:“天使怎样吊上半空?”“你看不见轨道及网丝?天使是科技人员”,“真特别,真好看”,“每月表演两次,直至圣诞过后。”
相信每天都可以招徕不少顾客。
这样热闹的免费娱乐,叫人淡忘裁员悲切及火警惊慌,真是好方法。
大家都佯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不敢稍露得意之色,怕遭人妒忌。
都忙着过节,宣传及及推广部都不眠不休,一浪接一浪推出新招,宣传中申银庄利钱高、优惠多,市民逐渐忘却英龙一事。
除出大文,他每次走到顶楼,就想起弗雷泽面如死灰被警员自家中带走的样子,是,弗雷泽,还有人记得弗雷泽吗?
圣诞前夕,每层楼都张灯结彩,红衣圣诞老人站门口,派糖果给客人,天使频频出动飞来飞去,孩子们唱圣诗,热闹得不堪。
邮递部下午放假,只得陈大文一人驻守。
有人张望,“大文,你在这里。”
原来是人事部傅小姐,大文站起来。
大文,三时在顶楼举行圣诞同乐会,无分彼此,人人喝香槟、拍卖,你也来吧。”
大文还未回答,她又忙着到别处去了。
在顶楼举行员工同乐会,还是亲民的举止呢。
无论怎样,邮递部是照常干活,地库像二次大战防空洞:地面轰炸成齑粉,他们偶然也感觉震动,天花板有灰粉落下,可是还是最安全的地方。
同事开始尊称他做文哥,本来不服他年轻资浅,可是感激裁员时他着实替他们挡一招。
“大文哥你做代表去喝香槟吧,我们回家与妻女同乐,哈哈哈哈。”
大文打算去看看即走。
到了顶楼,只见人头涌涌,乐声悠然,女同事脱下外套,露出香肩,喝了两杯,笑声响亮,充满欢乐。
有人递纸杯给大文,大文一闻,饮料有一股酸溜的酒精味,大抵这就是所谓香槟了。
他走到大窗前去看风景,海港虽然愈修愈窄,但毫无疑问仍是世上最美丽的港口。不用比较,因陈大文在此地长大。
那天有雾,可是对岸过节的彩灯隐约透光,神秘闪烁。他看了一会,悄悄转身离去。
经地秘书室,听见“嘭”一声,一张椅子倒地。
大文那多事的脾气又来了,他走近去看个究竟。
惊见一个女子躺在地上滥醉如泥,一个不比她清醒许多的男人正撩起她的裙子。
大文忍不住,冲口而出大喝一声:“你想做什么?”
那男子糊涂醉眼看到有人,立刻站起,跌跌撞撞朝升降机大步逃逸。
那女子呻吟一下,忽然呕吐。
大文连忙扶起她,怕她呛死,她吐了许久,像是要把腹中蛇虫鼠蚁牛鬼蛇神一股脑儿呕出。
大文帮她略为清洁,那股刺鼻的酸臭,叫人皱眉。
他找来一件外套,搭在女子肩上,喂她喝热茶。
习惯一个人
女子睁开充满红丝双眼,“你是谁?”
大文问非所答,“女子切忌喝醉,危险,我替你叫车,送你回家。”
她仍未完全清醒,模糊不清地说:“你是谁,对女人那么好。”
这时,有人出来看见叫起来,“朱致。你在这里,吐了一天一地,大文,谢谢你。”
“我们送她回去好了,对不起,大文,你衬衫脏了。”
大文一言不发,点头微笑。
他返到地库,锁上邮递室回家。
走出大门,回头看,英龙招牌早已摘下,换上中申两字,设计别致,中与申,都像一串铜钱,真贴切,这城市,每个人每天都在钱眼里钻进钻出。
进了家门,他脱下衣服做清洁工作,大节当前倍思亲。
从前,大武会尽量自医院赶回与他吃顿饭,大武擅做意大利菜,因为“蕃茄与橄榄油最有益”,一盘菠菜肉酱意粉做得出神入化,配一瓶透着覆盆子香气的仙芬黛红酒,其味无穷。
不过,大文也习惯了一个人。
对面人家开舞会,乐声透墙而来,蓬蓬蓬,家具都为之震动,这些人的
大文打开电视看国家地理台的新节目《走进非洲》。人类学及考古学家都拿出证据说,全地球各族裔只得一个祖先,来自非洲。
大文一边喝着酒一边笑,“你们,你们才来自非洲,我是炎黄子孙。”
这时,门铃响起,大文披上毛衣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王子晴,她英姿飒飒,穿着深蓝色军装,像大文梦中所见一模一样。
大文揉了揉双眼,惊喜交集,咧开嘴笑,“子晴,好吗。”
子晴见他反应雀跃,倒也高兴。
他迎她入内,“好久不见,喝些什么?要简单的话,还是喝杯咖啡。”
子晴坐下,“大文,”她感喟:“你永远都那么体贴,谁做你的女伴都会幸福。”
大文失笑,“我无名无利,无权无势,有什么好?”
子晴捧住咖啡杯,“唉,大文,钱总赚得到,你担心什么,理想伴侣才难求呢。”
“你们要求太高:样子要长得好,身段不能比你矮,学历要拿得出来,最好已经有房产,并且要无条件爱你一辈子。”
子晴大奇,“咦,你学坏了,你调侃我。”
大文把今午醉酒女子的事故告诉子晴。
“朱致,是她?”子晴诧异,“她平日十分冷傲,今天怎么了。”
大文无言。过片刻说:“子晴,你无论如何不要喝醉。”
“我是当差的人,怎可醉酒,你放心。”
大文微笑,“对了,你正式官衔叫什么?”
“叫我王督察好了。”
“这次你立大功。”
子晴问:“你看中申的虚假宣传活动,似乎比英龙更甚。”
“我不会讲老板是非。”
“大文,你这个人,真是稀有,竟然仍然维持三大原则。”
大文笑说:“因为在邮递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帝力无关。”
“离开英龙之后,特别想念陈大文,一切有人的地方,都有斗争,到处乌鸦一般黑:尔虞我诈,假面迎人,暗箭伤人,真没意思。”
大文点头。
“我并非应付不了,有时连胜数招,赢了比输的感觉更惨:我怎会如此恶毒深沉,我怎会变成这样,以后,我还认得自己吗?”
大文既好气又好笑,“子晴,你道行还差远呢,况且,一个人总得保护自己,别太自责了。”
子晴本来双手掩着脸,这才放下来。
“只有你,大文,只有你维持纯真。”
“那是因为家兄把这幢公寓及若干现款留了给我。”
“大文,你倒也是明白人。”
大文问:“肚子饿吗,我做碗面给你吃。”
子晴忽然泪盈于睫。
“子晴,”大文问:“佳节你没有地方要去,抑或走三档分身不暇?”
“大文,我同你明说了吧,我愿拥有你这样伴侣。”
大文握住她的手,“子晴,我怎能高攀你呢。”
子晴带泪微笑,“真想不到你会花言巧语。我听了都代你脸红。”
“子晴,一个男人如拥有女伴,就非得扬眉吐气,光宗耀祖不可,要替女伴设想呢,怎可一世逍遥自在做信差?这不是叫我去读医科努力磨练出人头地吗,我怎可累人累己。”
子晴笑得弯腰。
“无论如何,我已决定做一个没出息的人,我不是任何女孩的好对象,我只勉强有能力对自己负责。”
子晴凝视他半晌,站起来,挺胸收腹,恢复制服人员本色。
“我还需当更呢。”
大文送她到门口,“对了,子晴,英龙另外一个鼹鼠,到底是什么人?”
子晴说:“我不知道,他或她也许仍在中申工作,他肯定比我能干得多,身份至今仍未暴露。”
大文点头,“子晴,祝你新年进步。”
子晴离去后,大文吁出一口气,拒绝一个女子比接受她困难,她上门来,他请她走,不是人人做得到。
大文没有自卑,只有自豪。
接着两天是假期,大文约了张医生去她家,特别到糖馆选糖果,忽然看到有刘伯形容的佛手果,柠檬黄,真像一只只五指合拢的手,且清香扑鼻。他买了一打,加上苹果橘子一大篮,喜孜孜做人客。
张医生在书房,大文帮管家洗净水果,管家将佛手放在水晶盘里当摆设。
张医生说:“大文,你来了,今日别人都起不来,或另有节目,只得我同你了。”
大文略为失望,“稍后也没有人吗?”
“也许下午吧,我俩聊聊天。”
他们从两岸局势讲到美国疯狂防卫边界,大文以为张医生会再次训话,劝他回转校园,可是她并没有那样做,大文加倍感谢。
“大文,过了新年,我会休息一个月,参加微笑行动,到几个东亚国家去替兔唇裂颚儿童做手术。该项手术所需费用约三百美元,只需二十五分钟即可完成,但是那孩子受用一生,大文,你考虑资助吗?”
大文不假思索:“我愿把本月薪水完全捐出。”
“我将带两个学生一起去,目的是叫他们考到执照后不至替阔太太们磨皮活肤。”
大文忍不住笑。
“大文,你会是一个理想的乡村医生,我也喜欢为老百姓服务,城市人积疾成病,一半因为吃得太好,另一半是因为毫无运动。”
中午过后,有学生三两来访,大文见张医生有伴,便站起告辞。
那群学生都对大文友善,可见学问会增加人的素养。
大文回家继续清洁家居,做这些工作有物理治疗作用,看到洗熨妥当整排白衬衫,真有痛快感觉。
这时门铃响了。
大文打开门,只见站着一个穿紧身名牌外套的妙龄女子,为什么知道是名牌?因为整件上衣密密印满品牌名,像替他们做广告一般。
女郎有一张雪白标致的鹅蛋脸,看上去五官司有点熟念。
她轻轻问:“陈大文?”
“我是,你是哪一位?”
她声音更轻:“你忘记我了。”
大文吓一跳,他几时见过她?他难道做过对不起她的事?
“我是朱致,想起没有?”
“啊,”大文恍然大悟,是她,那个醉酒女。
“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不大好吧。”
大文忙着招呼:“请进来,别客气。”
她手中拿着一只鲜红色的大盒子,双手捧着送给大文。
“这是什么,我怎么可以收取你的礼物?”
朱致帮他打开盒子,只见是六件名牌子白衬衫,她说:“赔你。”
“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请接受我小小心意。”
大文还想推辞。
“大文,你听我说,我酒量不错,当日也没有多喝,竟然不可思议烂醉如泥,我心有不甘,到医院检查,发觉中了GHB毒,你听说过这种无色无臭的迷魂药吧。”
大文耸然动容。
“有人存心害我。我想举报,但是被人事部尽力压止,我经过仔细思量,也很明白,在这类案件中,警方第一个调查的是受害人,以后,只得加倍小心。”
朱致忽然站起来,向大文深深鞠躬,“谢谢你。”
“同事间应该守望相助。”
“大文,我终身感激你,请问:你看仔细那人是谁吗?”
大文回答:“我之前没见过那男人,他穿西装,中等身段,头发不长不短,皮肤棕色。”
朱致苦笑,“全公司一半男职员都是那个样子。”
“我认人能力是比较差。”
“大文,她们都说你是世上唯一的好男人。”
大文既好气又好笑,“太夸张了。”
“祝你新年进步。”
“你也是,尽快忘记不愉快事件,过一个快乐新年。”
他送朱致出门。
第 13 章
然后,他他拥着被睡个够,然后,在互联网上与芬兰的一名网友对弃围棋,输得心服口服。
晚上睡在床上,鼻端仿佛闻到诸位女性访客身上的香氛,子晴用一种铃兰香皂,朱致身上有玫瑰花味……
大文轻轻祈祷:“其实,我已经准备好,你要带我走,我随时可以走,我不会惊吓,因为即可与父母及大哥团聚,这并不代表我有轻生之间,如果你让我第二天醒来,那么,请赐我勇气生活。”大文悠然入梦。
假期过得最快,晃眼即过,大文却欣然上班。
圣诞装饰已经拆除。大文好不想念那吊在天花板飞来飞去的天使,此刻他觉得冷清。
同事问他:“大文,你不结婚,老了怎么办?”
大文反问:“如果结了婚,老了又怎么办?”
同事沾沾自喜,“有老伴呀,她会炖汤煮菜,陪我闲话家常,两老到公园散步,或去探访儿孙。
大文问:“疾病呢,意外呢,生命无常。”
“啐,大文,你什么都好,就是悲观。”
有人搭嘴:“那么悲观,却又比谁都勤工。”
又有人说:“如此习惯,却不图升级。”
众人大笑,“你说陈大文是否怪人。”
大文懒得理会他们,把堆积如山的邮件推上顶楼。
一走近总裁室就觉得不妥。
只见两个秘书像热锅上蚂蚁般踱步,总裁室门紧闭,可是听见有一男一女在里边吵架,而且,看样子,已经对骂了一段时间。
只听见哗啦一声,有人开始摔东西,总裁室里有许多玻璃摆设,摔起来不可收拾。
一个女子尖声叫:“洛基安,三年零八个月,你就那样子打发我?我要全世界知道你是畜牲!”
大文呆住,他同那两个秘书一般吃惊,这种话,听到都是死罪,她俩留不是,走也不是,所以才那样着急。
男声属于新老板洛基安:“你不要以为吵到这里我会怕,我此刻就走,你爱摔什么就摔什么好了。”
女方忽然静下来,然后,只听到轰隆一声,有什么倒下来,洛基安惨叫一声。
神像,是那尊巨大狰狞的神像摔成一万片。
那女子大声尖笑起来,那笑声却比哭还难听。
接着,女子也开始嚎叫:“你,你恨我,来人呀,洛基安杀人。”
秘书颤声说:“阿文,你推门进去看看,我马上报警。”
大文知道情况危急,撞开门进去,只见总裁房似刮过龙卷风,一地碎片。一男一女卧倒在地,浑身是血,触目惊心。
大文眼尖,看到他俩只是皮外伤,但是又怕割伤大动脉,故此立即问大老板:“可要报警?”
果然,洛基安挥手呻吟:“不,千万不要报警,赶快叫医生。”
这时,那血淋淋的女子忽然奋力跃起,扑向洛基安,咬牙切齿凄厉地叫:“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大文连忙拦住,她再度颓然倒下,滑在地上。
洛基安忽然累了,他挥挥手,“叫她走,我答应她所有要求,叫她走。”
他厌恶得如看到一堆腐臭的垃圾。而她血红的眼睛也充满仇恨,两人身上都是血污。
这时医生赶到,连忙替两个伤者诊治。
大文乘机退出总裁室,百忙中轻轻对秘书说:“记住,你们没看见过我,事实上,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秘书感激地说:“明白。”
大文回到地库脱掉衬衫换过,镇定地工作到六点。
有人说,一辆救护车停在门口,看到两个人蒙着脸一起上车。
同事说:“事情很神秘,没人知道他们是谁,只知是一男一女。”
大文不出声,他心中充满感慨。
这对男女,开头的时候,一定彼此吸引,见了面,忍不住兴奋,那时的眼神,温柔深情,唯恐对方不高兴,尽量叫对方开心。
可是请看看今日,忽然变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种情况,叫人心寒。
大文喊出来:“原来什么都是一场空!”
那天晚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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