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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第1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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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友亮听明白了,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如果这厮好走就算了,可这厮走的时候,低声来了一句:“绝户头!”
别人听不到,张大官人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向张士洪道:“爷爷,他说你绝户头是啥意思?”
张士洪气得浑身发抖,这可不是张扬存心挑事儿,周友亮的确这么说了,张士洪怒吼道:“三狗子,你给我站住!”张老爷子一生气把周支书的小名都给叫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周友亮一张脸憋得通红,这老东西也太不给面子了,居然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这么叫自己。
张士洪白胡子一撅一撅,他指着周友亮道:“三狗子,你给我说清楚,谁是绝户头?你说谁是绝户头?”
周友亮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老头儿耳朵如此敏锐,自己说得这么小声居然都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周友亮这货也够蠢的,他只要坚称自己没说,这次或许就混过去了,可他偏偏来了一句:“我没说你,你心惊什么?”
要说张士洪也是周友亮的长辈,可张家自从张解放那一代普遍生闺女开始,比起周家气势上就明显弱了一筹,在村子里处处被姓周的压制,张士洪身为张家的带头人,憋这口气已经憋了很多年了,一个村子里,两个大姓之间矛盾可不少,过去张士洪被骂绝户头不止一次,今儿有人有提起这件事,老爷子新仇旧恨全都涌上心头,他忽然冲了上去,扬起手来,结结实实给了周友亮一记耳光,这一巴掌打得那个清脆。
周友亮被打懵了,张大官人也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巴掌给弄愣了,这位叔爷爷抽人耳光的时候不见半点老态,稳准狠,对要素的把握真是炉火纯青,联想起自己喜欢大耳刮子抽人,敢情这玩意儿也是家族遗传。
张士洪公然给了周友亮一个耳光,然后指着周友亮的鼻子骂道:“三狗子,你欺负我们老张家没人是不是?你看清楚,这是我孙子,我张士洪的亲孙子,绝户头?你才绝户头,你们全家都绝户头!”这老爷子闹事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老周家那边不愿意了,马上有人站了出来,张家也是大户,虽然年青一代只有张扬一个男丁,可张大官人绝对是以一当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强势人物,张大官人双眼一瞪:“怎么?跟我们老张家斗,周友亮,你是单打独斗还是一窝蜂上来!”
张大官人一出声,那边周家人害怕了,谁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石碾子坚硬,人家踢石碾子跟踹豆腐似的,真要是出手,倒霉的只有周家人。
陈爱国又站出来说和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乡里乡亲的,千万别红脸。”
周友亮恨恨瞪了张士洪一眼,其实他也理亏,张士洪打他这一巴掌活该,谁让他嘴贱来着?周友亮暗自腹诽,这村的支书是我,跟我过不去,以后有的你们受了。
陈爱国目睹这件事的全部发展,感觉事件的发展也是一波三折,谁都不会想到张扬居然是小石洼村人,还是张解放的亲生儿子。张老爷子站出来力挺他的这个孙子,自然不会再有人拿死人说事儿。
亲情这种东西非常的奇妙,虽然张家人和张扬都没有见过面,可今天第一次见面,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变得相当亲热,张扬还有十一个在世的叔伯,张士洪将家里的亲戚介绍给他认识,还要将张扬叫回家认认家门,吃顿饭。
张扬委婉谢绝了老爷子的好意,毕竟他不放心乔梦媛一个人在这边,担心小石洼村还会有人过来闹事。
张士洪道:“张扬,你别怕,你的事情就是咱们张家人的事情,谁敢来闹事就是跟咱们老张家作对。”
张扬道:“爷爷,今天我就不过去认门了,毕竟我阿姨刚死,不能把晦气带给你们,等过几天我再过来专程认门。”
张士洪看到他坚持只能作罢,张士洪道:“张扬啊,你还没有去你爹坟前看过吧?”
张扬点了点头,这次他过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去张解放的墓前祭扫一下,无论这个亲爹当年活着的时候造了多少孽,可毕竟是他亲爹,为亡父扫墓也是应该的。
张士洪指着学校后方的小土坡道:“他就埋在那边的岗子上,明儿让你六叔陪你去祭拜一下。”
张扬点了点头道:“爷爷,我回头自己过去。”
张士洪道:“天黑了,就别去了,你爹晚上出来闲逛,看到你跟着你回来就不好了。”
张扬笑了笑,老爷子迷信的很。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唯一男丁】(下)
开疆拓土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唯一男丁】(下)
当众人散去,一切重新恢复了平静,陈爱国默默收拾着村民留下的狼藉,张扬回到房间内,看到济善又开始念经超度,乔梦媛坐在母亲身边,双目中充满了悲伤和惶恐,她已经被这巨大的悲伤折磨的遍体鳞伤。
张扬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乔梦媛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安慰。
张扬知道乔梦媛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找到陈爱国,在他厨房里下了素面,给济善和尚送去了一碗,还有一碗递给乔梦媛,乔梦媛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吃。”
张扬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得面对现实,以后的路不管有多长,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乔梦媛的嘴唇动了动,她忽然有要流泪的冲动,可是她流不出,泪水早已流干。
张扬也饿了一天,回到厨房内,陈爱国炒了一碗辣椒炒肉,放在灶台上,向张扬招了招手道:“来,一起吃点吧。”
张扬手里还端着乔梦媛没吃的那碗面条,凑到了灶台前,跟陈爱国一起吃面,两人都没说话,一会儿将面条吃了个一干二净,张扬又盛了一碗,今天的确有些饿了。
陈爱国吃过饭,将空碗放在一边,掏出一张纸,拿出烟草,很熟练的卷了一个烟卷儿,凑在嘴上点燃,用力地吸了一口。
张扬望着他脸上的伤痕,有些歉意道:“陈校长,对不住,今儿连累你了。”
陈爱国道:“没什么,我只是擦破了点皮。”
张扬也吃完了饭,将空碗放在灶台上。
陈爱国道:“抽烟吗?”
张扬摇了摇头:“抽烟有害健康!”
陈爱国笑道:“年轻人不抽烟好,我抽了大半辈子了,放不下了。”
张扬道:“其实当年你能够选择返城的,为什么要坚持留下?”这是他心中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陈爱国望着张扬道:“我一直都很奇怪,一个你这样的年轻人为什么对我们当年的事情如此上心,搞了半天,你居然是张解放的儿子。”
张扬道:“我对这个父亲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陈爱国道:“我们插队的时候,你爹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对外面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喜欢和我们知青交流,对城里的事情非常向往,他在村里算得上一个人物。”
“怎么说?”张大官人听出陈爱国对老爹的评价并没有多少褒义。
陈爱国道:“他出了名的能打,脾气也不太好,当年小石洼村同龄人中没有不怕他的,不过他对我们知青倒是不错。”
张扬点了点头,对这个从未见过的老爹,他的印象开始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陈爱国道:“小石洼村地处偏僻,来这里插队的知青只有八个,你背来的那位女士我有些印象……”
张扬双目一亮,陈爱国终于愿意坦陈旧事。
陈爱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一张合影,张扬也有,不过他的那张远不如陈爱国的这张清晰,陈爱国指着照片道:“许常德、董得志、沈良玉、王均瑶、我、陈天重……”
张扬心中暗自感慨,这六个人自己已经全都查明了,除了可能隐匿身份仍然活在世上的王均瑶和眼前的陈爱国,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陈爱国指了指边上最矮的那个男子道:“他叫闵刚,死的最早,就埋在后面的土岗上,一次暴雨,小石洼村泥石流把他给埋了,挖出来就已经断气了。”
张大官人暗道又死了一个,看来小石洼村还真是一块凶地。他的目光回到了照片正中的位置,那个和陈天重并肩站在一起的人物。
陈爱国道:“他叫萧明轩,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有才气的一个,你今天背来的那个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去应该来找过他,听说是他的对象,印象中那女的来过两次,萧明轩对她的态度非常冷淡,后来一次还是哭着走的。”
张大官人盯着照片上的萧明轩,总觉着这个人的表情神态有些熟悉,可面目轮廓又是如此的陌生。
陈爱国道:“过去的事情,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
张扬点了点头:“谢谢!”
陈爱国道:“那位女士选择来西山寺跳崖,我看她仍然没有放下几十年前的事情。”他长叹了一口气道:“那段日子,留给我们心中的阴影实在太深,我不想再提!”
张扬仍然注视着照片上的萧明轩,从外表上看,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为什么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八人之中,这个人是最为淡定从容的一个,这份淡定从容在那样的年代相当的难得,一群身处逆境的年轻人,一群风华正茂,命运却突然发生改变的年轻人,在巨大的落差下仍然能够保持这份淡定的不多,许常德做不到,他的脸上充满了沮丧,陈天重看起来也并不开心,虽然每个人都在笑,多数人都带着忧郁,只有这个萧明轩笑得如此淡定从容,不知为何,张扬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萧国成!虽然萧明轩的外貌和萧国成全然不同,但是他们同样拥有淡定从容的微笑。
张大官人摇了摇头,这世上不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吧?
陈爱国看到他的神情,有些诧异道:“你想起了什么?”
张扬笑道:“没什么!”
回到乔梦媛身边,济善也刚刚吃过饭,张扬悄悄将他叫到门外,夜幕降临,天气已经恢复了晴朗,张扬将那张照片递给济善,指着中间的萧明轩道:“大师记得这个人吗?”
济善点了点头道:“他就是当年常来寺里的那个知青,对了,就是他带着那位女施主来过……”
张扬已经可以证实,孟传美和这个萧明轩曾经有过一段感情,这段感情始于乔振梁之前,因为那段特殊的岁月,孟传美和萧明轩的感情也无疾而终,最终没有修成正果,两人分开之后,孟传美遇到了乔振梁,嫁给他,并为他生下了乔鹏举。而就在孟传美安于这种生活的时候,在若干年后遇到了萧明轩,两人旧情复燃,最终没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走错了一步,孟传美珠胎暗结,怀上了不属于乔振梁的女儿——乔梦媛,当然这一切源于张大官人的推测。孟传美已经死了,她留给乔振梁的是终生无法排遣的羞辱,留给乔梦媛的是无尽的伤痛。种种迹象表明,乔梦媛已经知道了自己并非是乔家人的秘密。
张大官人暗自感叹,这世上的事情怎么这么复杂。
济善看到张扬呆呆出神,不禁呼唤他道:“张施主,张施主!”
张扬这才回到现实中来,他笑了笑道:“大师,我有个不情之请。”
济善点了点头道:“张施主请说。”
张扬道:“今天大师告诉我的这些事,可否不要向其他人提起?”
济善道:“张施主放心,这些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提起。”
张扬又道:“大师,我想问你一件事,当年我父亲张解放是一个怎样的人?”
济善想了想,并没有直接评价张解放,低声道:“当年那群人过来要烧西山寺,带头的就是你父亲。”
张大官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这个老爹的确不是个良善人物。
济善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这次有人捐给了我们西山寺一笔钱用来修葺寺庙,我怀疑捐款者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知青。”
张扬眉峰一动,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只要调查清楚那笔捐款的来路,自然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萧明轩究竟是谁。
张扬并没有等到第二天再去老爹的坟前拜祭,他不迷信,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向陈爱国问明了他老爹坟墓的位置,当晚就摸黑上了土岗,带了一瓶酒,洒在了老爹的坟前。
人都死了,无论当年张解放是善是恶,一切都已经化为过眼烟云,张大官人在老爹的坟前暗暗道:“老爹啊老爹,当年你活着的时候没干多少好事,帮着许常德助纣为虐,又强暴了沈静贤,生下了苏媛媛,这些事可都是丧良心的大坏事。做儿子的不好意思说你,你自己泉下有知,应该要好好检讨一下了。”
张解放已死去多年,自然不会听到儿子的心声。
张扬借着月光,清理了一下坟上的荒草,又给分头捧了几把新土,老爹当年做得坏事,自己如有机会要尽量弥补,要不怎么说父债子偿呢?
张解放如果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有这样一个儿子感到安慰了。
乔梦媛一夜未眠,陪伴在母亲的尸首旁,张扬也一整夜没睡,给老爹上完坟之后,就默默陪在乔梦媛身边,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就是在别人最需要你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乔梦媛的人生发生了如此剧变,如果不是张扬自始至终守在她的身边,她只怕早已崩溃。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低调处理】(上)
开疆拓土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低调处理】(上)
桥梁第二天仍然没有修好,可张大官人无论如何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了,半夜的时候就接到了乔鹏飞的电话,他陪同伯父乔振梁已经赶到了西山县,张扬让他们暂时在县城等待,第二天一早过去。
小石洼村的村民也不想孟传美的尸体继续留在这里,他们在维修桥梁方面还是尽心尽力的,虽然当晚没有将桥修好,可他们还是想方设法的找来了一条船,目的只有一个,要把不属于小石洼村的死人给送走。
天蒙蒙亮,周山河已经代表村里过来通知张扬,找到船了,他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希望张扬能够带着尸体尽快离开这里。
张扬向陈爱国和济善和尚道别之后,背着孟传美的尸体,带着乔梦媛离开了小石洼村。
经历了这一夜的哀思,乔梦媛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两人来到河边,看到一条破破烂烂的木船停在那里,张扬的叔爷爷张士洪居然也在那里,他的身边跟着两名壮实的中年人,说起来都是张扬的堂叔。
张扬背着孟传美来到张士洪的面前,张士洪叹了口气道:“孩子,昨晚村里闹腾了一夜,谁都不愿意一个外乡人死在这里,桥虽然没修好,可是船找来了,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不是当爷爷的不想留你,而是这次情况特殊,这尸体也不能在这里久留啊。”
张扬点了点头,知道张家和村里的其他人家想必因为容留死者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张士洪最终也选择了让步。其实张扬也没想赖在这里,只是桥塌了,乔梦媛的情绪又很不稳定,总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继续赶路,留在小石洼村略作调整,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张扬道:“爷爷,这次的事情给您添麻烦了,等这件事过去以后,我会回来看您,那啥,我就在滨海市工作,你们村的周山虎现在就跟着我干,您要是能抽出时间,可以去滨海做客。”
张士洪笑着摇了摇头道:“乖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我哪里都不想去,这么大年龄了,不知哪天就走了,等我死的时候,你能过来送我一程,我就满足了。”张士洪的孙子辈中都是女孩子,张扬现在是唯一的一个男丁,乡里人对这一点看得很重,谁都希望自己死的时候有个孙子送终。
张扬点了点头:“爷爷,您一定长命百岁。”他不再多说,告辞离开。
他的两个堂叔负责撑船把他们送到河的对岸,撑船的那个是张士洪的小儿子张战备,张扬应该叫他八叔,张战备道:“大侄子,我听说虎子就在你那儿工作?”
张扬点了点头道:“是啊,他目前在市委当司机。”
张战备道:“我最近要去北港那边搞建筑,要是去找你,你可别把我忘咯。”
张扬道:“八叔只管去,到滨海市委找我就行。”
两人来到河对岸,张扬和乔梦媛向他们告辞,背着孟传美继续向卢家梁走去,来的时候他们是乘坐周山松的农用三轮车,走的时候却只能步行,时间已经是清晨五点多钟,天空却没有放亮的迹象,山路泥泞,很多地方都有山石塌方的景象。
张扬知道乔梦媛心情不好,也没有主动找她说话,两人就这样默默在山路上走着,乔梦媛望着白布包裹的母亲,又望着大步前行的张扬,她的双目不由得湿润了,她忽然意识到张扬在自己的生命中已经占有了无可替代的位置,如果没有他,她甚至不知自己应该怎样活下去。
“张扬……”
张扬听到乔梦媛沙哑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过身。
乔梦媛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低声啜泣。
张扬柔声道:“好好的,哭什么?”
乔梦媛道:“我……我……”她的内心中充满着感动。
张扬低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风雨过后总会有彩虹。”
世事无绝对,张大官人今天并没有等到他希望的彩虹,却迎来了另一场凄风苦雨,他们离开小石洼村的时候,陈爱国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塑料布,张扬用塑料布将孟传美的尸体包裹好,又让乔梦媛顶着另外一块塑料布,张大官人自从完成大乘决的突破之后,身体素质又恢复了昔日的强悍健壮,这点风雨自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卢家梁,来到张扬的越野车前,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张扬将孟传美的遗体放好,递给乔梦媛一条毛巾,乔梦媛接过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怆然道:“去西山县和我爸他们会合。”
乔梦媛的话刚刚说完,乔鹏飞又打来了电话,他们在西山县等得焦急,担心张扬他们途中出事。
张扬接过乔梦媛的电话,向乔鹏飞说明了情况,那边乔振梁接过了电话,他向张扬道:“张扬,我们在西山县红星招待所,你们途中一定要小心。”
张扬道:“乔部长,放心吧!”
乔振梁又道:“梦媛怎么样?”
张扬道:“还好!”
一个小时后,乔振梁总算见到了女儿,此行过来的只有他和乔鹏飞两个人,来到荆山之后,他们也没有和当地的领导联系。
乔振梁上了张扬的越野车,他来到乔梦媛身边,展开手臂,搂住了她的肩头,方才意识到女儿全身都是湿的,他充满爱怜道:“梦媛,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乔梦媛的目光望着白布包裹的母亲,轻声道:“爸,我妈死了……”
乔振梁点了点头,他用力咬着嘴唇,伸手想去揭开孟传美脸上的白布,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见到乔振梁之后,张扬才知道他们的下一站是荆山市火葬场,乔振梁已经决定,马上将孟传美的妻子火化。
张扬是一个外人,他没有任何的发言权,可乔梦媛却非常反对,她低声道:“爸,我哥还没有回来,难道你不让他见我妈最后一面?”
乔振梁道:“梦媛,我没有让他来这里,让他直接前往京城,你妈火化之后,我们马上前往京城,将她埋葬在那里,这也是你爷爷、你舅舅他们的意见。”
乔梦媛道:“为什么要这么仓促?我哥今天晚些时候就能赶过来,为什么不让他见我妈最后一面?”
乔振梁道:“梦媛,你难道不想你妈妈早点安息?她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再让你哥哥见到……如果他问起你,你该怎样向他解释?”
乔梦媛道:“欺骗!难道我们家里剩下的就只有欺骗?为什么不能将一切说出来?为什么始终在逃避?这对我们公平吗?”
乔振梁望着女儿,他唇角的肌肉剧烈抽搐着。
乔梦媛含泪摇头道:“不可以,我哥有权利见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我妈的心愿也不是葬在京城,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她老去,让我把她的骨灰洒在大海里……”
乔振梁终于屈服了:“那也要先把你妈妈送到殡仪馆,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让人给她好好整理一下,不能让你哥见到她这个样子。”
张大官人一直都没有参与到他们父女的对话中,但是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乔振梁由始至终都没有去看孟传美的遗容,看来死亡并没有能够消除他们夫妻之间的深深隔阂。
安顿好孟传美的遗体,张扬劝乔梦媛暂时去贵宾室休息。
乔梦媛和乔振梁父女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乔梦媛的手里一直牢牢握着那串佛珠,乔鹏飞陪着乔梦媛去贵宾室休息。
乔振梁和张扬站在走廊上,乔振梁望着张扬点了点头道:“张扬,这两天真的麻烦你了。”
张扬道:“您跟我不必客气,乔部长,有件事我还没有告诉你。”
乔振梁点了点头。
张扬道:“之前我曾经让人抽取了孟阿姨的一份血样,为她进行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可是血样的检查结果证明她似乎受到了某种放射物的辐射,到现在还没有查出真正的原因,您知道谁想害她吗?”
乔振梁皱了皱眉头道:“她一心向佛,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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