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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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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在你身边!”张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趁虚而入的机会,伸出手臂想将楚嫣然揽入怀中,楚嫣然却很突然的一把将他推开,张大官人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左手中的那杯茶也打翻在身上,烫得他惨叫了一声。
楚嫣然看到他的狼狈模样不禁格格笑了起来。
“你有毛病啊?”张扬愤愤然道。
“谁让你居心叵测来着?”
张扬自知理亏,讪讪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茶杯重重放在桌上:“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楚嫣然止住了笑,可是忽然感觉有些异样,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我想去洗手间……”
张扬没好气道:“门口右边沿着小路走五十米就有茅房!”
黑暗中楚嫣然咬了咬樱唇,她可怜兮兮道:“我怕黑……”
张扬真是哭笑不得:“你这么大人了还让我陪你去茅房?”
楚嫣然温言软语道:“求你了!”
张扬禁不住她的请求,只能起身跟着她一起出去,门外月光很好,看得到楚嫣然皎洁的俏脸上布满了红晕,她虽然开朗豁达,可毕竟还是一个女孩子,这事儿让她实在太难看了。
张扬在茅厕前停下,楚嫣然怯怯道:“怎么就一个门啊?”
张扬笑道:“你当是大城市啊,乡里地方有的用就不错了!快去吧!”
楚嫣然红着脸低着头走了进去。
没多久里面就传来潺潺的水流之声,张大官人听得血脉贲张,不带那么勾引人的啊,张扬急匆匆向远处走了两步,都说君子远庖厨,其实真正的君子更应该远离女厕所,尤其是露天的旱厕。
楚嫣然出来的时候头垂得更低,显然她也意识到让张扬听到某些不该听到的动静了,早知今晚就不喝这么多水了。张扬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种猥亵的成分在内,楚嫣然暗骂着这可恶的小子,逃也似的走在张扬的前方,迅速回到了房间内。
这次论到楚嫣然睡不着了,她排遣寂寞的方式就是和张扬说话:“喂!我怎么都睡不着,要不你陪我说会儿话?”
张扬真是郁闷啊,他别有用心的提醒道:“其实排遣寂寞的方式不仅仅是说话,咱们可以尝试其他更加有意思,更能促进感情的方式。”
“别让我鄙视你的人品!”
“我从来就不怕别人鄙视我的人品,我只怕别人鄙视我的身体。”
楚嫣然叹了口气:“受不了你,流氓是你的职业病吗?”
“其实有男人对你耍流氓你应该高兴,至少证明自己还有些魅力。”
“打住,给我聊点你们这边的趣闻。”
“趣闻啊?”张扬挠了挠头道:“这黑山子乡有个闹新房的毛病,新郎新娘洞房的时候,总有那么一帮人喜欢钻到床下去听床。”
楚嫣然料到他没有什么好话,堵住耳朵道:“我不听!”
张扬根本没有理会她,仍然继续讲着:“这一日一对小夫妻入了洞房,先是看了看床下,把那帮闹洞房的赶了出去,两口子这下放心了开始……那啥……”
楚嫣然红着脸捂着耳朵,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谁曾想床下还留着那么一位,这哥儿们倒也沉得住气,无论两口子在上面怎么折腾他就是一言不发,等风平浪静了,小两口都睡了,这厮估摸着没啥可听的了,这时候那小媳妇起来了,娇滴滴道:老公……人家想……”
楚嫣然在心中已经骂张扬无数遍厚颜无耻,可还是忍不住听。
张扬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道:“人家想尿尿……”
楚嫣然咬住嘴唇,又羞又怒,这厮再敢胡说,自己一定冲上去给他两个耳刮子。
张扬又道:“新郎官说:有马桶啊,你去啊!新娘道:人家怕黑。新郎道:没事儿,我在这里。可是那新娘又娇滴滴道:人家要你把着我尿……床下这位再也忍不住了,居然活生生笑死了。”
楚嫣然已经忍不住了格格笑了起来,抓起枕头朝着张扬就扔了过去,张大官人一把就将枕头抓住,一本正经道:“你若是有啥想法,我不介意辛苦一下的。”
楚嫣然轻声道:“知不知道我党的六字方针?”
“啥?”
“拒腐蚀永不沾!”
第二天一早,楚嫣然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张扬的小屋,张大官人跟在她的身后明显有些萎靡不振,有些时候精神上的摧残比肉体上更为可怕,张扬真切体会到楚嫣然拒腐蚀永不沾的顽强意志,这厮走出门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下次别跟我一起睡觉!”
楚嫣然笑了,宛如一朵晨晖中绽放的玫瑰。
张扬带着楚嫣然来到吉普车停泊的地方,杜宇峰已经先于他们一个小时到达,并已经将吉普车的两条车胎补好了,擦了擦满手的油污,有些神秘的向楚嫣然笑了笑:“这车真棒!”他之所以接到张扬的电话后,甘心大清早跑过来帮助补胎,也是因为想借机表示一下歉意。
“谢谢杜所!”楚嫣然打开了车门,从车里面找出一个包装袋扔给了张扬。
张扬打开一看却是一条LV的牛仔裤,不禁微微一怔。
楚嫣然及时提醒他道:“别想歪了,是我赔你的!”
张扬这才想起上次自己的牛仔裤让她穿走了,咧着嘴笑道:“咱俩谁跟谁!”
楚嫣然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你我是我!”她来到驾驶座做好,熟练地启动了吉普车,落下车窗向两人挥了挥手,提醒张扬道:“下周五我过来接你!”
“知道了!”
望着楚嫣然驾驶着红色牧马人绝尘而去,杜宇峰不禁感叹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兄弟你真是艳福齐天啊!”
张扬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假如我告诉你我跟她清清白白的你会不会相信?”
杜宇峰撇了撇嘴,一脸的鄙视,有句话叫做那啥?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可是顾及到小张主任的面子他并没有说出口来。
张扬道:“我他妈冤枉!”
杜宇峰深表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要是你真觉的冤,这罪我替你受,冤死我都干!”
张扬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是兄弟,我怎么忍心害你呢,这罪还是我自己受吧!”
周五上午九点筹备已久的黑山子乡第十届人大会议顺利在乡中学的学生礼堂准时召开,开场相当的隆重热烈,学声乐队的乐曲声中与会代表入场,会场前还铺了一段二十米长的红地毯,颇有点好莱坞明星走红毯的味道,不过这些乡人大代表多数都是从各村基层上来的,鞋底儿自然没有那么干净,不一会儿已经将红地毯踩得泥泞一片。
县里对黑山子乡的人代会也相当的注意,县人大主任刘继文,副县长邱广志全都专程前来参加会议,锣鼓声中,鞭炮声中,王博雄和几位乡常委、候选人将他们接入会场。
礼堂门前最热闹的这会儿,张扬正指挥着乔四那几个从货车上将大会纪念品搬下来,所谓纪念品无非就是不锈钢保温杯,外带一个皮包,上面都印好了热烈庆祝黑山子乡第十届人大代表会议胜利召开的字样,乡里财政困难能够拿出这样的纪念品已经算得上大手笔了。
乔四捏了捏皮包,嗤之以鼻道:“人造革的,乡里真抠!”
张扬瞪了他一眼:“赶紧干活,哪有那么多废话!”
乔四对张扬极为买账,憨厚的笑了一声,慌忙招呼兄弟们卸货。
张扬虽然是选举委员会的,可他的真正责任也就是打杂,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跟与会代表沟通,做好他们的思想工作,确保选举工作顺利进行。
按照不成文的惯例,几个乡领导都要负责和代表团谈话的任务,王博雄、林成斌分别负责了三个代表团,耿秀菊负责两个,对她而言这任务也没多少难度,毕竟上届乡人代会的时候,她就干过这样的工作,她的任务就是让各个乡人大代表吃透领导的精神,选举的时候不要出现问题,避免任何的差错。
耿秀菊负责的代表团恰恰包括上清河村,村支书刘传魁是乡人大代表中出了名的难搞人物,耿秀菊作为上清河村的媳妇,对他的秉性还是相当了解的,像这种老党员,老支书必须要让他感觉到被尊重,只有这样,他才会心平气和的服从指挥,而刘传魁恰恰在乡代表中拥有相当的威信,所以做代表团的工作首先要从刘老支书开始。
刘传魁听说这次乡长的候选人是于秋玲之后,用力啪嗒了两口旱烟道:“县里怎么回事?怎么选了个老娘们当乡长?”他这么一说,耿秀菊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红着脸啐道:“我说老支书,女人就不是人?谁规定女人就不能当乡长?现在国家提倡男女平等,还要大力发展妇女干部,既然提名于乡长,就等于认可了她的工作能力。”
刘传魁从骨子里是瞧不起耿秀菊的,虽然他在表面上对耿秀菊仍然客气,那是因为耿秀菊是上清河村走出的干部,可刘传魁确认为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耿秀菊虽然是上清河村出来的第一个乡常委,可是她的名声却是大大的不好,多数上清河村人都羞于提起这个女人。
耿秀菊对这位老支书也是心存敬畏的,她苦口婆心的劝道:“咱们都是党员,一定要领会上头的意思,一定要保证这次的会议在祥和团结的气氛中进行。”
于是刘传魁便不再说话,默不吭声的抽着他的旱烟,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说话,气氛便显得异常沉闷,耿秀菊有些呆不下去了,起身匆匆告辞,乡里的选举就是那么回事,该说的话她反正都已经说了,老支书爱听不听。耿秀菊也有些气闷,于秋玲的上位让她倍感突然,女人是善于嫉妒的动物,过去她还没有感觉到,可是自从于秋玲成为了乡长唯一候选人,耿秀菊就不自觉的和她比较了起来,她甚至感觉到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领导能力自己都要强出于秋玲无数倍,要是说到差距,那就是于秋玲有个县工商局长的男人,而自己是个寡妇,虽然她和王博雄暗里有些来往,可是这厮似乎没有帮助自己继续往上走的能力,耿秀菊越发感到命运待自己不公。
乡人代会显然不如县市一级正式,王博雄坐在主席台上,作为黑山子一把手的他现在神情却有些事不关己,毕竟这场大会结束以后,他就要准备前往县税务局上任的事情了,目前这个喜讯他还没有告诉其他人知道,可是对黑山子的热情只是表面上装出来的,县里来得两位领导应该也听说了他即将升迁的消息,对待他要比对待其他人客气的多。王博雄整了整胸前的鲜花,这是耿秀菊的主意,戴上鲜花虽然显得喜庆,可是毕竟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
主席台上摆放着十多盆一串红,整个主席台被装点的异常喜庆,县人大主任刘继文,副县长邱广志自然坐在主席台的正中,王博雄、林成斌、于秋玲这些乡常委,按照级别的高低分别坐在两旁,当天的会议由乡人大主任林成斌主持,会议在平淡中进行着,对每个乡人大代表来说,这样的会议只是一个过场,参政议政轮不到他们,说话当家的还是坐在主席台上的那几位,也许还轮不到他们,有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会议在进入选举程序的时候出现了第一个高潮,高潮发生在于秋玲当选之后,在于秋玲顺利当选,激动地起身向众代表致意准备发表讲话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主席台上,那就是黑山子乡前任代乡长郭达亮,没有人留意到他是从哪儿溜上主席台的,毕竟这只是乡镇级别的代表大会,安防工作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而且当时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此时的明星女乡长于秋玲身上,谁会注意到郭达亮的出现。
对于郭达亮,他们事先也已经做足了功夫,把郭达亮支开去县里开会,其实就是让他老婆带他去县城看病,郭达亮也很听话的走了,谁能想到他又会偷偷溜回来,而且出现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乡人大代表们是最先发现郭达亮出现的,于秋玲正在进行慷慨激昂的演说,可能是心情过于激动,她说话和平时有些不同,总让人感觉到发力过度。
郭达亮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于秋玲的身后,毫无征兆的拍了拍于秋玲的肩膀,于秋玲愣了,当她转身过去看到郭达亮的时候,无可抑制的发出了一声尖叫,叫声透出无尽的惊恐。
这下主席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了过去。
第四十一章【机缘】(上)
乡计生办代主任 第四十一章【机缘】(上)
王博雄脸色铁青,他已经意识到今天的事情恐怕麻烦了,郭达亮发疯的事情并没有传到县里去,所以刘继文和邱广志他们不清楚内情,只是有些好奇,这位黑山子乡的代乡长怎么刚才没在主席台上就坐?
林成斌慌忙站起身,他握住郭达亮的手臂:“老郭,咱们到后面说话。”
郭达亮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来到于秋玲的面前:“小于啊,今天票选的结果怎么样?得票率是多少?”
于秋玲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郭达亮走向于秋玲,于秋玲吓得避到一旁,郭达亮就势在她的位置上坐下,屁股下暖暖的还带着于秋玲的体温,郭达亮微笑道:“各位领导,各位代表,我来说两句!”
台下变得鸦雀无声,郭达亮发疯的事情在黑山子乡已经广为人知,每个乡代表都意识到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郭达亮道:“感谢大家能够给我这个说话的机会,作为黑山子乡曾经的副乡长,作为黑山子乡曾经的代乡长,我也曾经将为黑山子乡老百姓谋福利视为己任,我想带大家脱贫,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我想带领大家走上富裕的道路,可是我没有这样的权力,我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可回头看看,我究竟为老百姓做了什么事,我究竟为黑山子谋到了多少的福利?每当我扪心自问的时候,我就感到羞愧难言,这些年,我的精力全都放在如何去更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官职,反而忽略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党和国家给我这样一个位置,并不是让我有机会向上更进一步,而是要我服务于人民,我甚至忘记了一个公仆的本分!我辜负了国家的培养,我辜负了老百姓的期望,我不配公仆这两个字的称号!”
郭达亮站起来深深向会场中的代表们鞠了一躬。
会场中刘传魁第一个鼓起掌来,然后周围的乡代表也鼓起掌来,掌声宛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郭达亮双目发红,两点晶亮的泪光在他的眼眶中闪烁,忽然他身子晃了晃直挺挺倒了下去,会场之中传来阵阵惊呼尖叫之声。
救护车离开学生礼堂的时候,张扬仍然在外面准备着纪念品,他对这种大会没有任何的兴趣,到里面转了一圈就偷跑了处理。听到救护车的尖叫声,这才抬起头,乔四气喘吁吁跑了过来,压低声音对张扬道:“出大事了,郭代乡长突然冲入会场之中,发表了一番言论之后,就突发脑溢血昏倒了过去,现在已经送县人民医院了。”
张扬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郭达亮对权力的狂热竟然到了这种地步,正是对官位的极度执着才让他有了现在凄惨的下场。
耿秀菊脸色苍白的向他们走了过来,远远朝张扬招了招手,张扬走到她身边,耿秀菊道:“几位领导已经退场了,分发纪念品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扬本想问问郭达亮的事情,可是耿秀菊已经匆匆走了。这时候看到不少乡代表已经开始退场,张扬慌忙组织去分发纪念品。
这次的乡人代会在轰轰烈烈中开场,却在悲凉的气氛中结束,虽然还有后续会议要开,可是很多人已经失去了开会的心情,比如上清河村的刘传魁,他就是最先退场的一个,叼着旱烟从张扬的手中接过属于他的纪念品,低声道:“都是扯淡!”
张扬笑道:“刘支书,今晚别走了,我把杜宇峰叫来,咱三人喝上几杯。”
刘传魁叹了一口气:“算了,想想刚才郭乡长的事儿,我这心里拔凉拔凉的,算了,等有机会再喝吧!”
乡政府会议室内烟雾弥漫,所有人的内心都笼罩在低沉而压抑的气氛中,新当选的乡长于秋玲眼圈儿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郭达亮的突发事件让她备受刺激,在许多乡人大代表的心中,是她一手造成了郭达亮的悲剧,于秋玲已经感觉到自己成为了千夫所指,甚至预感到她未来任职的三年都要背负这样的罪名。
王博雄和林成斌的脸色都不好看,王博雄默不作声的抽烟,他向林成斌看了看,示意林成斌先展开话题,林成斌是这几天的当然主角,乡人代会上出事,他应该第一个站出来说话。
林成斌这把目光望向了派出所所长周良顺,安防工作是周良顺负责,郭达亮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上主席台跟他工作的疏忽具有直接的关系。
周良顺咳嗽了一声,借以调整了一下语调,以沉痛的声音道:“今天大会上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跟我工作疏忽有关,我……”
王博雄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想问问你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郭副乡长的那番话有没有给你们敲响警钟?国家给我们权力是让我们为老百姓谋福利,是让我们做人民的公仆,而现在又有多少领导干部以官为本、以权为纲,以仕途为个人事业的选择导向,一切服从于官级地位,一切为了做官和升官,把做官、升官看作人生最高价值追求,一切为了做官,做官为了一切,而忽视了我们本来应该去做的事情,本来应该做好的事情?”王博雄的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着。
可是他的话却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共鸣。
林成斌表情漠然的看着桌面,嗤!地一声划亮了一颗火柴,点燃香烟的时候,目光从王博雄的脸上迅速扫了一下,你狗日的说的是自己吧!
于秋玲抽了一下鼻子,她咳嗽了一声,实在有些受不了这会议室缭绕的烟雾,她始终认为今天自己是最为无辜和不幸的一个,真正让郭达亮发疯的绝非是自己,而是这个体制,她本想说两句话,可是会议室的门却被人从外面猛然踢开了。
郭达亮的老婆杜春芬发疯般向于秋玲冲了上来,周良顺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大声道:“嫂子,您这是干什么?”
杜春芬一边哭号着一边大骂:“于秋玲,你是不是人啊!我们家老郭没得罪过你,你为什么害他害得这么惨啊?你非要把他害死你才甘心呐!”
耿秀菊慌忙过去劝她,杜春芬拉着耿秀菊的手,鼻子一把泪一把的骂着:“于秋玲,你不是人啊,你干得那些事谁不知道?你给香港那边打电话,搞掉了胡乡长,然后又到处散发小字报,还把王书记和耿主任告到了纪委,现在你嫌我们家老郭挡了你的路,你又害我们家老郭……你不是人啊!你有没有人性啊!”
王博雄和耿秀菊的脸色都是青一块红一块,这杜春芬情绪激动之下竟然把他们两人的事情也拖了进来,这事儿真是越闹越乱。
于秋玲一张面孔毫无血色,眼泪连珠串般不停的落下,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盯上这个劳什子乡长的位置,刚刚当选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的麻烦,她以后的路该怎么去走。
耿秀菊和周良顺好不容易才劝杜春芬离开。
于秋玲趴在会议桌上低声啜泣起来,从肩膀不断的抖动可以看出她现在的情绪相当激动,王博雄叹了一口气,他和林成斌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上前劝说的意思,两人极为默契的退出了会议室,掩上房门。
王博雄低声道:“让她冷静一下也好。”
林成斌意味深长道:“有些事还真很难说!”
王博雄明白他的意思,这句话指的可能是刚才杜春芬骂于秋玲时所说的那些事。其实王博雄也早已做过这样的推测,乡里的几个常委先后倒下,胡爱民的倒下自己虽然起到不小的作用,可真正的诱因还是那个打给安老先生的电话,自己和耿秀菊的事情虽然已经度过了危机,可王博雄仍然心有余悸,郭达亮的下场更是可以用惨痛来形容,最终的受益者只有一个,那就是于秋玲,所以她无法摆脱嫌疑,如果换作以前,王博雄一定会想办法对付这个在背后描黑自己的女人,而现在他已经即将远离这方山水,心胸也变得豁达起来,居然学会了从局外人的视角来看问题,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他淡淡笑了笑:“女同志的话,不可以全信!”
林成斌看着他,然后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林成武却笑不出来,他也是这次的乡代表,从开会到现在都处于忐忑不安的状态中,他花钱让史家三兄弟对付张扬,可是现在史家三兄弟不知所踪,张扬却好端端的在自己眼前晃悠,林成武现在宁愿史家三兄弟带着他的一万块逃跑了,可是张扬看到他时的笑容总是说不出的邪恶,这让林成武毛骨悚然。死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死,林成武真想冲到张扬面前问个究竟,可他却不敢。
以张扬的能力,大可以将林成武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可他不屑于这样做,林成武既然敢买凶杀人,张扬就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他要让林成武在这种惶恐不安的状态下活着,一点点的折磨他,直到他倾家荡产。
周日一大早,天还没亮,赵新伟就带着他的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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