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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蜡香满园-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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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喜悄悄拉拉阿爹的衣服，让王世安俯身下来，她轻轻对他说：“爹爹，你给那个门卫一些钱。”这个人……是叫门卫吧？反正后世都是这样叫的。她记得后世，有些家长要来学校给学生办个证明什么的，也是要给门卫递盒烟的——还不能太差哦，少说也是十块一包的。只是对于这些事，那个时候的阿雅，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但是现在，她自己被挡在了学院门口。却又想起这茬子事来了。现在没有香烟买，那就直接给钱吧——不信这个看起来清高无比的门卫就不收！
给他钱？王世安一愣。突然就领悟了，哦。原来这人不让他进去，只想谋好处呢！只是，在这样清高的地方，做这样的龌龊事……王世安脸上就露出了一丝不耻来。给读书人看门的人，怎么能这样世侩呢？
王世安从身上掏了十几个钱出来——他是有些舍不得的，可是看儿子的样子。只怕今天不让他们进去，他不罢休，算了算了，破财消灾嘛！将钱送人。总好过吃药！他将这些钱塞到了那个看门人手中。
看门人掂了掂，刻板的脸上总算轻松了一点，点点头道：“算了，今天我心情好——你带你爹跟你妹进去吧，不要呆太久了。”
王泓宇被气得差点吐血。他刚才跟这门子说了好一阵的圣贤语录，结果抵不过那些铜钱？这还是学院呢！学院里教谕平时总是教他们做人以方，可是……没想到学院的一个门子也可以这样做。
“好了，进去吧！”阿喜看哥哥一脸不服气，生怕他多事起是非，赶紧推着他进了学院大门。
其实王泓宇并非一个刻板人。只是，这个学院在他心目中是非常神圣的地方，所以他才不能忍受出现这样龌龊的事情——可是，想想现在这个社会的实情，王泓宇也妥协了，带着爹与妹妹进了官学，给他们介绍起里面的各处景观来，只是心情却仍然有些闷闷的，难受。
虽然是几百年前的书院。但大体的结构与后世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也是分为学习区、住宿区、生活区。只是与后世“教学*楼”这样通俗的叫法不同，现在的每个地方，都有很文雅的名字，有些还是名人题的字，显出一派书香之气出来。
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王泓宇便带着爹与妹妹去饭堂吃饭。官学的饭堂名字也很不错，秉承着书院里一向的惯例，叫“墨香斋”，阿喜看着这名字直乐，想，是不是这里面的饭菜，都是用墨来调味的啊，还墨香呢！墨又怎么香啊，她哥哥用的墨，她怎么闻着，都觉得有点臭臭的呢？
墨香斋里已经有不少的书生们端了自己的饭菜坐在桌上吃起来。这里面的饭菜也是有讲究的。右边的窗口，做的是定食，就是已经做好分配好的饭菜，装在一个食盘里，有素荦的区别，如果要有荦的定食，那是10文一份，而如果只要素的定食，就是5文一份。王泓宇为了省钱，一向吃的都是素的定食。阿喜看那素定食，一点萝卜几根豆芽菜，还炒了点大白菜，另还有份免费的汤，看那样子似乎是蛋汤，可是里面的蛋丝却细比头发丝……跟后世的区别也不算很大，一样的便宜玩意。
只是定食虽然便宜，但味道却的确不怎么样，不管荦素，全都是用水煮熟后再炒炒的，盐也舍不得放，除了家境不好的学生，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来这边吃。但还是有几个学生吃得很仔细，一口免费汤也不浪费，喝得干干净净。
而墨香斋的左边，有几个窗口，前面站了不少人在等待，那里做的是现菜。现菜就是现炒的菜，窗口上方挂了一个小木板，上面写今日提供的饭菜品种，也不算很多，大概五六样，但胜在是现炒的，而且油水要足得多。所以家境稍过得去的书生，一般都是在这里吃。
可是要好吃当然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同样的一份菜，这个窗口的价钱，比定食那边要高一些。比如说清炒土豆丝，定食那边是5文钱，而这边，少说也要7文，如果是荦菜，那贵得就更多了。
王泓宇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站在了现菜这边。他平时清苦些没关系，可是现在阿爹与妹妹都在这里，他却不能太小气了。
王世安看着现菜那边排队的那些人，就有些头大。炒菜出来的速度很慢，他又不在乎这一顿吃什么——何必等这样久！一会儿吃完饭了，还得去拜访陈御史呢，可不敢耽搁太久了。反复劝说儿子，排队的人人为之侧目。阿喜在一旁站着，只好捂着脸，暗暗给自己催眠：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这个人、我不认识这个人……
王泓宇没法，只好打了三份荦定食，端过来吃。
阿喜看着那清水煮菜，很怀念，她吃了11年的食堂！也一直是清水煮菜。别看清水煮菜味道不好，可是营养还真不错，多少本来瘦瘦弱弱的少男少女，吃了几年清水煮菜后变成大胖子的！要不要举手统计一下啊！还怎么也减不下去！她记得大学宿舍里有个女生便对此怨念不少，天天叨着念：稀饭大学，越吃越胖。
“真是猪食啊。”阿喜吃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不由得让她脱口而出。主要这句话她说得太多次了，前世每次吃食堂，每吃一回，她都要念叨上几句的。所以今天，也很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王泓宇听得妹妹的话，不由得脸一红——妹妹好不容易来看他一回，他却就用这样的东西来招待！赶紧起了身，非得去买几样现菜来。
王世安不由得瞪阿喜——这哪里是猪食啦？有菜有肉，好吃得很！以前他想吃这样的菜还吃不上呢！这孩子，怎么说话没个把门的？
阿喜也知道自己惹祸了，不由得吐吐舌头——没办法，前世说得太顺口了，说了11年，天天说，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嘴。
谁能知道中国的厨子师父们这样出息呢， 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一点长进也没有，真真是对不起时间啊——煮了几百年的猪食！
“咦，阿宇！”一个声音惊喜地说，“今天你怎么舍得来这边了？有什么喜事啊？”
阿喜一看，竟然是江易晨。咦，真想不到，他竟然会在食堂吃饭啊。阿喜一直以为，像他家那样的环境，他应该天天出去下馆子的。
“你今天怎么在学里吃啊，外面吃腻了？”王泓宇也开着玩笑，“还是你家里扣了你的月银？”
“怎么可能！”江易晨说，“我表现这样好，不加都对不起我，还扣呢！哎，你也不用点了，我点的多，一起吃吧。”他后面有个小厮跟着，果然端得好大一个食盘。
王泓宇指指这边，江易晨才看到王世安与阿喜。他乐了，这敢情好啊，大家一起吃吧！
指使着小厮将这盘菜端过去，他又点了两个菜，这才往这桌走来。
王泓宇也点了两个菜，便随着一起来了。王家父女跟江易晨也是很熟了，也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便吃起来。这现菜是现炒的，味道果然要强不少。阿喜前世，因为家中条件一般，也是很少叫小炒的，所以吃起来也很开心。
听王泓宇说是吃过午饭后要去陈御史家拜谢，江易晨点点头，突然说：“我也去吧。”陈御史虽然已经靠老还乡，但影响力还在，如果他能帮家中牵上这条线，对家中生意，一定帮助不小。只要能巴结上，多花些钱都是没有问题的。上次在他的刻意相交下，陈世谦与他相谈甚欢……不过，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去看他呢！因为两家门第的区别，就算他江家想巴结，人家还不一定给这个面子呢！前几天他带着些礼物去陈府，以跟陈公子交往为理由，可是陈公子倒是接见了他，也陪他说了一会儿话，可是他出门时就发现，人家送的礼物，刚好就抵了他送的礼物——人家是不想接他的礼，可是又不好意思太打人脸，所以就这样做了。（未完待续）
第62章 拜访陈府
所以他再想上门，连个理由都没了。
现在王泓宇竟然要去……不管陈世谦喜不喜欢王泓宇，这次肯定是要接见的，只要肯见面，他就还有机会。而且这次送的礼物，陈家是不好意思再原价还礼的，因为王家人去是致谢的。
而王家家境如何，陈世谦是很清楚的，所以只要他出礼物，以王家的名义送出，不管陈世谦心中多么有数，也必须得接，这样一来，他以后再来陈府，至少话能好说些了。不管怎么样，接了他的礼物了，总不能再那样“距人千里之外”般的客气吧？
一边吃饭，江易晨便叫过来他的随身小厮，轻声吩咐几句，那小厮便点头去了。
王泓宇有些为难。不让他去吧，江易晨这人不错，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家穷，而瞧不起自己，反而在很多细节地方，很尊重自己的。可是若同意，陈公子会不会有意见？自己家去感谢他，却带个外人……怎么看也不像话。而且看江易晨这样子，肯定是要夹带“私货”的……
最后王泓宇仍然带上了他。江易晨是自己好朋友，并对自己多有帮助，而陈世谦却与他如两个世界的人。如果能帮上江易晨一些，他也是愿意的。
饭吃完后，王泓宇去现菜窗口结帐，却发现江家那个小厮早就付过了，他有些不高兴，江易晨请的是江易晨请的，他请的却是他请的。都由他付钱算什么？
江易晨看出他神色不对，赶紧搂住他肩膀道：“你今天要帮哥哥一个大忙啊。哥哥只是请一顿饭，哥哥还不好意思呢。”
王泓宇没有办法。只好再三说明，如果以后一起吃饭，江易晨还这样，那他就不认他这个朋友了。江易晨自然一口答应。
出了书院，阿喜就看到前面路上停了一辆好客气的马车——咦，不就是上次从牢里出来坐过的吗？看来是刚才那个小厮安排的。
阿喜又与父亲去了那家小店。将那个小推车取了出来，东西还好说，码马车上就是，可是小推车怎么办？阿喜干脆将它也收进了空间里。王世安很有些不安。可是当着江易晨，也不好说些什么。
待上了马车才发现，上面已经摆了好些的礼物，都是相当精致的东西，而且一看就比较贵重，不是他家置办得起的。
王泓宇很生气地看着江易晨——他王家也不至于连点谢礼也拿不出来！江易晨赶紧向他说明，这些礼物就是要王泓宇帮忙的，以他以王家谢礼的名义送给陈府。
王泓宇当然知道这是江易晨怕王家太穷，拿不出想样的礼物来——话说他们王家现在只带了些土特产！虽然农村人也只有这个条件，可是送礼虽说重在心意。可是如果太寒酸了也是不太像话……可是江家准备的这些礼物也未免太贵重了一点，陈家人一看就能知道这礼物是江家出的。
这样一来，自己家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王泓宇便凑到王世安旁边，低声问阿爹怎么安排的。阿爹不会真的就带了这么些土特产吧？几只活鸡、去年剩下的几斤风干的野味，还有一些地里产的庄稼，确实是有点少。
“说来话长。”现在旁边有外人，虽然是一向交好的江易晨，可是王世安也不会说出女儿的秘密来的，只是安慰儿子。“礼物早就安排好了，放心放心，虽然不贵重，但也能表达心意了。”
只要还安排了东西就好。王泓宇看着堆在马车里面的那点土产，还是很疑惑，将父亲与妹妹周身看了又看，也看不出来他们带了些什么能表达心意的礼物来。自己家里还能什么能拿出来见人的啊？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到了陈府，马车停在了上次进去的那个角门处。几人下了马车，轻轻叩门。
一会儿角门打开，一个半大小子从里面探出头来，看着他们。
王泓宇赶紧上前说明来意，那小子想了想，记起了前段时间的这码子事说：“你们进来吧。”便将门打开了些。
没想到这次进来如此容易。王泓宇想，肯定是陈世谦跟家里人都吩咐过了。
小子引着他们慢慢在院中走，角门处另一个小子飞快地跑去报信了。
走到半路上，陈世谦便来迎接他们了。一身月白色衣裳，更衬得他有些苍白的脸更有些弱不禁风的楚楚之致。
这人要是个女的多好！阿喜看着他，心中涌起一阵古怪的想法，这莫非是个小受？看他的样子，实在让她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受”这个词。
上次见到他，是在夜里，看不太清楚，而且人人捧他，自然令远远站在一旁的阿喜无法看得很清楚。可是今天青天白日，就看得很分明了。他的身形瘦削，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那腰细得，让她的前世看见了会羡慕妒忌恨的……还长得这样的俊秀，前世那些走视觉系的日韩美男里，也少有这样的长相吧？只是他的脸上自有一种神色，让人不敢小觑了他去。阿喜看到他的神色后，总算将心头一敛，不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这个小姑娘好奇怪！陈世谦奇怪地瞥了阿喜一眼，他难道长得跟别人不一样吗？明明一样的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
“少爷，你慢些！”一个小厮在旁边道，“上次咳嗽到现在还没有好呢，小心出了汗，又得加重了。”
“陈公子。”王泓宇等几人赶紧站住，向他拱手，“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你身体不好，还是多加休养。”听那小厮的意思，上次给他们帮忙，结果病了，到现在还没好？将这几人唬了一跳。陈公子要有点好歹，他们可怎么负得起责？
“哪里有那么夸张，只是出生的时候有些不足罢了。反正成天都有些咳嗽，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陈世谦轻轻笑着，“要听他们的成天窝在家里，我都要闷死了。走吧，爷爷正在等你们呢。”
陈御史也在？王泓宇一喜。上次没有缘分得见，这次终于能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陈御史啊，全天下人都知道他的美名，现在，他就要去拜访他了啊，真是让人激动啊。
江易晨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这次来得真是值，等会他表现一定要好点，争取在陈御史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后面的几个小厮跟车夫搬着礼物进来，一个小厮凑到他跟前，轻声说了几句。江易晨一愣，问王泓宇：“车还有几坛酒，是你准备的吗？”
酒？什么酒？王泓宇一愣。突然他想起爹说准备了礼物，难道就是这几坛酒？可是什么时候放上去的？那车是在他们吃饭时赶到官学门口停着的，一路上也没有人下车买过东西，他当时仔细地看，也没有发现有酒啊……
奇怪，太奇怪了。
可是再奇怪他也只能放在心上，因为很明显，阿爹是明白这件事情的。王泓宇便点点头：“是啊，是爹早就准备好的，不过刚开始没有拿出来。”他在睁眼说白话。可是不这样，他又能怎么样说呢？
江易晨脑袋有些抽筋，王叔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他为什么一路都没有看到？好几坛酒啊，又不是几本书，可以带在身上也看不出来。王叔当时到底是将酒藏在哪里了？他明明只看到了那些土产，难道是堆在土产的下面？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指挥下人将礼物搬进屋里放好，陈世谦扫了眼那些礼物，他便心中有数，哪些是江家的，哪些是王家的，根本就不用猜就能知道。
王家不但拿了些土产来而且还从城里买了好酒，到是让他有些吃惊，这个酒已经相当不便宜了，对王家人而言，这份礼，应该算是相当厚重的了。而江家借着这个机会来巴结，他却是一点都不意外。自从爷爷告老后，赶过来巴结的人就从来没少过。可是爷爷一向不给以颜色，并严令不得接受这样的礼物。
不过今天江易晨这事做得漂亮，他不方便拒绝，心中便在打算，怎么才能还上这个人情来。
王世安问陈世谦他爷爷是从哪里回来的。上次听儿子说，陈御史不在家，出门了，并且陈世谦还说了个特别玄妙的话：如果运气好就过段时间再回来，运气不好，就很快回来了。现在回家来了，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哇？
陈世谦虽然是官宦子弟，但面对一个农夫，也并不骄矜，反而相当礼貌地回答，说爷爷因为早年遭遇，身体不太好，上个月听人说一个相当著名的名医到了府城，便去府城求治。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名医却早一步离开了。爷爷扑了个空，只好又回来了。
难怪上次陈公子说，运气好就迟些回，运气差些就早点回，原来如此！想到自己曾经期盼陈御史早些回家，王泓宇不由得有些脸红。人家是去求医呢！为了自己的一点小事，就希望人家治不到病……这也太难堪了一点。（未完待续）
第63章 请您喝杯茶
很快大家都见到了陈御史。陈御史大概七十左右，脸色不错，气色也很好，脸长长的，很严肃的样子，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旁边还立着一个中年人。
只是当大家都进来时，陈御史只是坐在椅子向向大家微微点头，并不起身。那个中年人倒是上前来迎住众人。
虽然以陈御史的身份与地位，不起身迎接也无妨，但陈世谦却在一旁轻声解释道：“爷爷的腿因早年受过伤，现下已经完全无法走路了，所以礼仪不周之到，还望见谅。”
原来去找名医是这样！阿喜知道，受过伤的腿如果恢复得不好，是很容易就患上风湿的。风湿不好治，到了晚年，很可能会引发瘫痪……就算不瘫痪，关节变形导致不良于行的那也比比皆是。就算是后世医学发达，还是有多少人因为这个病，受尽折磨。所以那些县市非正规频道，才整天打广告，什么吃了什么什么药，就站起来了，能干活了……就像电线杆子上面的狗皮膏药，上面说能包治什么，那个什么病基本就是治不好的病。不然，也轮不到这种玄到家的“祖传老中医”来打广告了。
阿喜仔细看去，才发现那把太师椅后面，果然还有辆木制的轮椅，想来平时陈御史就是坐在那上面，由儿孙推着走的吧？
看来陈御史年轻时受的那次伤不轻啊。只是以陈御史的身份。还能受什么伤呢？真是奇怪啊，当官的也会受伤。还是腿伤？御史又不要打仗，怎么也想不通啊。阿喜又想。不知道他想去拜见的名医是谁，能不能治好他哦。反正挺玄的，这个病不好治。名医已经走了？别是那个所谓名医听说这个病后，不敢治，躲起来了吧？
王世安坐下后，阿喜便站在他的后面。在陈御史这样的人面前，她是不能坐的。一会儿，便有几个面目平凡的丫环过来奉上茶。
王世安开始关心问起陈御史大人的病。陈御史呵呵笑着，说：“不打紧不打紧。我说了没事的，是我儿子孙子好紧张，其实没什么了不起。这腿啊，也就是阴雨天有些酸疼难受，平常倒还好，虽然走不了路，但反正没有感觉，也就由着去吧。”
想不到陈御史大人竟然如此开朗！阿喜真是大吃一惊。这世间，都少见如此开朗之人。她不由得对这个陈御史敬佩起来，人到了这个境地。却如此想得开的，真真是少数啊。要是她到了这个境地，连走路都不能走，可不知要如何自暴自弃呢！
却不知道他当年是为何而受的伤？能治得好吗？像陈御史这样又好没有架子的官，却不能行走，多么的可惜！
王泓宇问道：“老大人您的腿，可是当年那场‘大礼议’时受的伤？”王泓宇曾经向教谕打听过陈御史的详细生平，知道当年那场“大礼议”，陈御史一马当先。所以后来皇帝算总帐，他也是挨了板子的。
“你知道？”阿御史眼睛一亮，这件事情是他生平最大的功绩，所以他恨不得人人知道。这人，总是有爱好的。有些人爱财，有些人爱色，有些人爱权，还有些人，爱名。陈御史此人，并不贪财，也不好色，权力嘛，人人喜欢，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嘛！可他最爱的，却是名。如果能够青史留名，那就是暂时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也是很多明朝士大夫的心理，所以大家都卯着劲儿地骂皇帝，直希望能得皇帝打上一回——只要被皇帝打一回，他们就出名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没有网络的，所以要炒作，只要找皇帝。所以到了后来，不管大臣怎么骂，皇帝都不打人了——他们又不傻，干嘛让大臣把自己当成终南山——成名的捷径啊！再说了，每一个臣子成名，都是以皇帝背上骂名为代价的——太不值得了！
“当年陈大人刚正不阿，秉理直言，真是让人敢敬敢佩！”王泓宇由衷地说。
“大礼议”这事，还跟后来的情形有点不一样。大礼议的时候，臣子们还真是为了心中的正义，勇于牺牲，而不像后来的那些为图成名的臣子，不择手段，只要能挨打，什么都骂，所以陈御史还是很值得敬佩的，王泓宇说的，并不是阿谀奉承之词，而是当时的学子们，真心觉得这样的人是值得学习的人，为了心中的公平与正义，弃自身安危于不顾，视皇权威严于不顾。
阿喜在一旁，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哥哥跟这个老头在说什么啊，怎么她一点都听不懂？什么大礼议？为什么会因为大礼议受伤？又为什么值得敬佩？她全是一头雾水。历史水平完全处于高中教科书水平的阿喜，可是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的。
“唉，当年老夫也就罢了。”陈御史眼睛闪亮，感叹又感伤地回忆起当年那激情燃烧的岁月，“老夫虽然挨了打，可是待伤好后，宰辅们想方设法还是保住了我，还升了一级——只是可惜杨慎杨师兄啊，此生再也没有踏足京城一步……”他双眼泪光闪闪，轻轻地唱起了一首词，“滚滚长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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