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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天下-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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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且不贵,莫轻贱,食时当记做时苦!”
少年仍带青涩与稚嫩的声音在欧阳康耳中回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讲叙着一个最朴素的真理。
一盆子黄豆磨完,他已累得满头大汗,而这才仅仅是完成了做豆腐的第一步。
欧阳康认真对施贵道,“回头把这桶豆浆送我,我要记住这桶黄豆的味道。”
施贵道,“那我帮你做成豆腐花吧,虽然我做的没有爷爷和表姐好……”
欧阳康笑着摸摸他的头,给他一个大红包,“那就多谢表弟了。”
进了三门,就到了念福的小院跟前,此时只剩最后一题了。
三根一模一样的红线从门缝里伸出来,捏在永宁公主的手上。欧阳康只看着场景,就瞪大了眼睛。
这三根红线里肯定只有一根连着念福的手,这题应该是让他把媳妇给选出来。可这还隔着门呢,连半点声音和身形都瞧不见,他要怎么选?
“慢来,慢来!”忽地,一个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众子侄。抬着几只大箱子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他们眼中明显还带着赶路的疲倦,但脸是干净的,衣裳鞋袜也全是新的。收拾得整整齐齐,明显是来道喜的。
旁人不认得。可永宁公主的驸马林长安却是立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舅舅,您来了京城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永宁公主一愣,她知道自家婆婆出自那个鼎鼎大名的申家,是以生得她相公弟兄两个都一表人才。可申家在京城的人不多,行事也极低调。永宁也是当年大婚的时候,知道申家曾派人送了礼来,可这位申家舅舅她却也是头一回见到。
瞧这人物,满京城也只有沐劭勤能压他一头了,不过以人家的年纪而论。却是鲜有敌手。
“永宁,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见过舅舅。”林长安一催,永宁顿时反应过来了,她虽是公主,可成婚多年。在外头极是给驸马面子。尤其还是舅舅,更加要以礼相待。
可申伯纶却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今日我等都是来作客,当以新人为重。”他看着永宁,很是尊重,“不知公主可否赏脸。把这最后一题的机会让给我?”
永宁素来聪敏,瞧人家明显一副来捧场的模样,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多谢。”申伯纶转而看向欧阳康,目光慈和,“早就听说状元公能文能武。更兼音律绝妙,我这儿有一张老琴,想请状元公抚一曲《凤求凰》,可好?”
这比起三根红线来认人可简单多了,欧阳康躬身回了一礼。“但凭所命,不敢推辞。”
可申伯纶却给他也回了一礼,“郡马不必客气,我虽虚长不少,但与你也不过是平辈论交而已。”
呃……媳妇辈份大,自己也跟着沾光了。可等到申伯纶带来的琴搁在欧阳康跟前时,他不敢弹了。
“这,这莫非是李公琴?”
此言一出,场中稍有见识的贵族子弟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李公,单名一个亮字。他原是前朝皇族的一位皇子,博学多才,尤善斫琴。因出身高贵,他制的琴极为考究,非三年不成,故此传世数量极少。
苏澄也是善琴之人,常思一睹李公琴真容而不得,对徒弟讲解颇多,故此欧阳康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申伯纶却亲手替欧阳康燃起一炉香,微笑道,“若是弹不得,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不会让你接走新娘的,你看着办吧。”
香气清清袅袅,似花似叶,极是好闻。
欧阳康更加震惊了,喃喃道,“传说李公每制一琴,就会炼制一炉香料。清芳淡雅,似花似叶,名曰引凤香,莫非,就是此物?”
申伯纶赞道,“郡马好见识,今日您与郡主大喜之日,非此香也不足以应景,还请赐我等一曲,以圆此意。”
欧阳康没什么可说的了,微闭了双目,静一静心,开始弹奏。
或许他不是一流的琴师,但前有那么好的琴和熏香,后有他的一番拳拳心意,一曲《凤求凰》弹得依旧是美妙无比,几可绕梁三日。
一曲终了,申伯纶笑道,“郡马既能弹得如此绝妙好音,这琴和这匣香索性就赠与你吧。”
啥?欧阳康惊呆了,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可申伯纶接着让子侄把其他几只箱笼打开,更加大手笔的高声道,“区区之物,就给郡主添妆了。”
欧阳康下巴砸地下了,这区区之物可比他那张琴更加贵重。编钟,里面居然还有编钟!
屋里有人道,“郡主说,多谢申家表哥的厚赐。不过郡马,你还得从那三根红线中选出郡主来,才能开门相迎。”
吧嗒,欧阳康的下巴合上了。比起什么古琴古董,还是媳妇比较重要。
可他要怎么选呢?
 第485章 忒有点坏
念福也觉得自己忒有点坏了。
可她实在好想知道,欧阳康到底有没有办法从三根红线中选出自己来。
三根红线动了动,欧阳康果断扯紧系着她中指的那根,“就是这个!”
他居然猜中了?念福很好奇,他怎么猜中的?三根一模一样的红线,扯出去后,连永宁都无法给他提示,他怎么能猜得这么准?
这个问题欧阳康暂时无法给她答案,大门打开,念福在关老夫人的牵引下,缓步出了闺房,踏着一路簇新的红毡,走了出来。
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接到人了。欧阳康感慨万千,很自觉的走到她的身边,并排前行。一路走向正房,去拜别家中长辈。
从念福踏进正屋那一刻起,蕙娘原本还言笑晏晏的脸上,瞬间就蓄上了满眼的泪。不过她死死忍着,不管是欧阳康还是女儿过来敬茶,她都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只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握着女儿的手,交到欧阳康的手里,紧紧的攥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施老爹和施大娘在旁边看着,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而此时,念福面前的大红蒲团上,两团被泪水洇湿的水渍几要连成一片了。
欧阳康又冲他们磕了个头,没说那些官话套话,同样抖着嗓子,简单直白的道,“你们放心,我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待念福的。旁的我也不敢保证,可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她饿肚子,只要我还有气在,就绝不会让她受欺负。”
蕙娘用力点着头,却又很快把脸别了开来。
半晌,沐劭勤才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话,“记得你今天说的。”
他猛地把手一推,带着无限的不舍,无限的担忧。说出两个字,“走吧!”
吹吹打打中,念福几乎是被欧阳康半扶着,才站了起来,可站在爹娘面前,她怎么也迈不动那个挪出的步子。
关老夫人看蕙娘已是满面的泪痕,连沐劭勤的眼泪也几欲夺眶而出,体贴的把念福往外推了一把。
再舍不得,也不能误了吉时。
有了那么多的表哥表弟,康守靖已经彻底失了背新娘出门的资格。尤其申伯纶亲自等在门口。谁敢跟他抢?
可是,忽地只听人报,“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顿时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高显今日没穿龙袍,换了一身便服,神采奕奕的进来便道。“朕来得迟了,就罚朕背表妹上轿吧。”
什么?
这下子,无论沐家人有多少的伤感与眼泪,这一刻统统停住了。
皇上要背自家外孙女出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谁也没想到,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施老爹,跪在那儿喊了一嗓子,“谢主隆恩!”
这一声中气十足。听得高显就笑了,“老人家身体不错,表妹,上来吧。”
可……这样,好吗?蕙娘连眼泪都忘了擦,看着沐劭勤。
可沐劭勤也是一句。“谢主隆恩!”
他闺女都要出嫁了,这辈子就算是僭越也僭越一回了!总得让人记住,他们沐家的闺女,可是由皇上亲自背上花轿的!日后欧阳家那小子若是敢欺负他闺女,他就到皇上跟前说理去!
而有机灵之人看着这样场景。索性冲到花轿跟前,把那轿夫给挤下一个去。
连皇上都来背嘉善郡主出门了,他们能做一回轿夫,也是光彩之极啊!
申伯纶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背不了表妹,他来抬轿子总没问题吧?
随即呼啦啦冲上来一票人,都想抢那八抬大轿。康守靖这回动作迅速,抢到一个位置,谁挤也不走了。
八抬大轿宽敞平稳,虽然厚重,但用的是上好的料子,不仅可以大致看到外面情形,还很通风,念福坐在里面并不憋屈。只是听到队伍后方不时爆发出的阵阵掌声与欢呼,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
才自疑猜,随轿伺候的婆子略带激动的上前低声道,“给郡主道喜了。翠蓉姑娘才打发人上来说,沿途有好些百姓在给您添妆呢。家里准备的荷包都不够用了,翠蓉姑娘说她先把给破园那边的用了。让您在前头安心走着,她把郡马请到后头去跟大家道个谢。”
念福听得心下稍安,略一思忖却道,“跟郡马说,让人即刻回去,在破园门口的院子里摆上流水席,所有来道贺的乡亲,都请人家进来喝杯喜酒。”
那婆子一惊,“这么多人……能应付得来吗?”
旁边忽地有个轿夫伸长脖子凑过来一句,“要是人手不够,我家还有!”
那婆子一惊,念福透着轿帘看出去,却见那唇红齿白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再一想,这不是上回她在宝光寺后山帮忙解围的小侍卫吗?原来他也跟自家有亲戚?
想想也是,不是世家子弟,哪能进禁宫,做公主的侍卫?昌乐想调戏人,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不过眼下不是认亲的时候,看那婆子还愣在那里,念福催道,“快去!我心里有数,郡马也知道该怎么办的。”
那婆子忙应下去了,不多时,队伍后头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欢呼声,想是消息传递了出去。
念福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可不是打肿脸来充胖子,她是真的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从前赈灾时,那样的人流都应付过来了,何况只是摆酒?
而且乡亲们未必就是来大吃大喝的,多半只是来凑个热闹,招待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劲。
念福的预估并没有错,破园闻讯紧急架上了五十桌,虽然坐得满满当当,但乡亲们都很善解人意的不过是略吃一两筷子,喝一杯水酒就走,鲜少有人坐席的。
不过就是如此,欧阳康在和念福拜了天地之后,也出来给这些乡亲们一桌桌的敬了酒。
也许乡亲们能够回报的不过是一篮鸡蛋,几个鲜果。但纵观整个京城,能有几家收这样的贺礼收出一座山高?这些东西,也不比那些古董珠宝差了。
直到二更天都过了一半,欧阳康才带着一身的酒气回了新房。
念福的盖头早就挑了。也吃过饭,洗漱过了。眼下正歪在床上,搭了半边薄被睡觉。
今天实在太累,就算她不用出去张罗,可后头杂七杂八要操心的事也实在不少。再加上婚前的焦虑与紧张,在终于完成冗长繁复的结婚仪式后,精神一放松,顿觉疲惫之极。
看欧阳康进来,雪梨想叫念福起来,可欧阳康看媳妇一脸疲惫。摆了摆手,示意雪梨给自己打了水来洗漱。
待换过衣裳,收拾干净,他轻手轻脚的把念福往床里挪了挪,自己侧着身子歪在榻边。只占那么巴掌宽的一点地方,也睡觉了。
这样就算洞房了?
雪梨很是无语,悄悄收拾了退下。可外头候着的翠蓉听说,却着实赞姑爷会心疼人。
反正都成亲了,来日方长,何必急于一时?
交待值夜的小丫头看好龙凤花烛,翠蓉带人把嫁妆和贺礼锁了起来。又安排了王府带来的侍卫值守,这才去休息。
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要是不谨慎点收着,随便给人摸去一两件就不得了。
她这番担心倒不是多余,据说当晚欧阳锦就曾去晃荡过。听说是睡不着,想看看一幅古画。给侍卫以没钥匙为借口回绝了。
三更天。
念福忽地给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以为还是在放鞭炮,有些不耐烦的想扯被子捂住耳朵,却不意推到一个人了。
“谁?”
念福吓了一跳,顿时就醒了过来。
旁边那人也给吓着了。一个不慎滚到床下,摔得咕咚一声响。
“郡主,怎么了?”外头值夜的丫头隔着门问。
“哦,没事。我听到下雨,还以为是放鞭炮呢,失手推了个架子。”念福信口编着胡话,洮脚跳下床,把她那倒霉的新郎官扶了起来。
欧阳康怕惹人疑心,就算一脸扭曲的痛苦着,却半声不吭。
“要不要给你拿瓶药酒?疼得厉害吗?”念福低低问着,扶他在床上躺下,深感歉疚。
欧阳康皱眉摇了摇头,“这大半夜的,让人怎么想?”
呃……念福的脸红了,“那你解开衣裳,给我看看。万一伤得厉害,还是得找大夫来的。”
欧阳康想想也是,翻了个身,撩起衣裳给她看,“那你瞧瞧,可有伤着?”
唔,除了腰背那儿有点红,一时还看不出来伤得怎样,不过骨头应该没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念福坐在床边,再次道歉。
欧阳康本想冷哼一声,说她几句,可忽地记起这是自己的洞房之夜,于是笑着握住她的手,“没事,咱俩第一次睡一张床,不习惯是难免的,等将来习惯就好了。”
看他脸上的调笑之意,念福的耳根又红了,一把甩开他的手,“讨厌!”
然后就这么光着脚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得更大些,任那清爽的,带着湿气的空气更好的进来,没话找话,“好大的雨,好凉快。”
欧阳康的目光落在她那双雪白秀气的光脚丫上,眉头微皱,“那你也得把鞋穿上,着了凉怎么办?”
“地上铺着地板呢,不冷。”把所有的窗户都推开了,念福开始打量他们的新居,“这屋子是谁布置的,祖母?”
欧阳康趴在枕上笑了,“你看出来了?喜不喜欢?”
他们成亲,自然不能再住那二楼。于是早在订亲之初,就由苏澄设计、营建了一处新居。只不过里面的装饰,却是老太太布置的。
淡雅宁馨,念福很喜欢。
看她在屋子里晃来晃去,欧阳康有点小不满了,“这屋子什么时候不能看?你过来,咱们说说话吧。”
“说什么呢?就在这儿说不行吗?”念福有点小紧张,就是不过去。
“我想问……咝!”欧阳康动了动,似是突然牵动了伤处。
“怎么?疼得厉害了?”念福赶紧上前,却冷不丁被欧阳康一把拽到了床上。
(我真不是故意卡在这里的,抱头,我努力的去写下一章。。。唔,此时求粉红会被揍吗?)
 第486章 都懂的
“你躲什么?”
欧阳康眉花眼笑的把念福压在身子底下,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只觉满心欢喜。可念福不喜欢这样,僵硬着身子,连嗓子都有些变调,“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起来。”欧阳康索性无赖的整个人趴下来,把她抱在怀里,满足的叹了口气,“好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
念福心中怒嚎,从前也没有这样抱过好不好?姐是那样喜欢被压的人吗?不过话到嘴边,却成了弱弱的,“呐个,你今天是怎么认出我的?我说是红线。”
欧阳康噗哧笑了,胸膛震动着,把那份欢快的情绪似也要传递到念福身上去,“我扯那两根红线的时候,都有股往回拉的劲儿,可唯独拉到你时,没有半点反应,不是你,还能有谁?”
念福大怒,“原来她们作弊?”回头就找她们算账去!
可欧阳康捏了捏她的鼻子,“傻瓜,难道人家真的要等我猜错了,牵个不该牵的人出来?不许记仇,不许打击报复啊。”
他定定的看着念福,又黑又亮的眼睛满是温柔的欢喜,“我还忘了说,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你比我漂亮多了。念福的脸不争气的又红了,眼睛根本不敢与他对视,往旁边瞟啊瞟的,“要说话,坐起来好生说……这样,象什么样子?”
欧阳康又笑了,往自动偏到他跟前的小耳朵里吹了口气,“又没人看,象什么样子又有什么关系?”
无赖!念福给他一吹,只觉半边身子都快酥麻了,想伸手推他,却给人缠得死紧,“你是不好意思吧?”
难道你就很好意思?念福想展现下自己的气势,所以口是心非的坚决否认。“才没有!”
欧阳康伸手轻刮了刮她滚烫娇嫩的小脸,“那你还挺不害臊的,我都挺不好意思的。”
你!你做着这样的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念福忿然了。“既如此,你还缠着我干什么?”
脱口而出的瞬间她就隐觉不妙了,果然欧阳康随即道,“就算再不好意思,可总得配合下你吧。”
这简直就是二师兄附体了!见过倒打一耙的,没见过这么会倒打一耙的。念福恼羞成怒的掐起他来,“谁要你配合了?起开!”
欧阳康吃痛,闷笑连连的抱着她在床上来回打起了滚,弄得念福有十八般武艺也无法施展了。
不由气急道,“你到底想要怎样?”
要做就做。少那么多废话!这小子今天是什么毛病?他从前不这样的。
欧阳康不闹了,侧身看着她,低低问,“你想试试吗?”
这……这要让人怎么答?念福只觉脸上滚烫,几乎可以煎荷包蛋了。垂着眼睛,睫毛轻颤,“随……随便。”
欧阳康默了默,声音里突然也有几分懊恼和不自然,“我,我也没试过……要是不对……那个,你……”
哈!
哈—哈—哈!
念福恍然。原来紧张的不止她一个,他也在害怕。都是新手上路,没什么经验,万一弄得不好……
念福噗哧笑了,心情突然就放松下来。胆儿肥的翻身压在欧阳康身上,伸手把他下巴一挑。“给姐笑一个,姐来教你。”
“别闹了。”欧阳康翻个白眼,把她的手一拍,一副我知道你也看了那种小人书的表情,“纸上谈兵的东西。如何信得?岂不闻知易行难,万一弄个不好……”
“那也总得试试吧?”念福心情大好的从他身上滚下来,继续卖力调戏,“真的,你要相信我,我这么聪明伶俐,怎会出错?”
可欧阳康似是真的害羞了,把身子都转了过去,只把背对着她,“算了算了,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说。”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嘛来嘛!”
“你今天不累吗?”
“再累也不怕!”
欧阳康似是被她搞毛了,豁地坐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既如此,你可别后悔!”
“我保证不……”
念福话音未落,就后悔了。
欧阳康开始脱衣服了,夏衫本就轻薄,他晚上睡觉时已经脱了外衣,唰唰两下,便脱了里衣,露出光洁的胸膛。
这不是念福第一回看了,却比她从前那回看到的,有了很大的不同。
那年欧阳康落水,身形瘦削,如未长成的少年,可是如今,他的皮肤虽然依旧白皙如雪,却隐隐有了肌肉的线条,透着一股男子的气概。在透过红绡帐的朦胧烛光下,益发有种魅惑人心的力量。
念福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想看,又有些不好意思。
可欧阳康凑到她的跟前,悄悄问,“你可是后悔了?”
才……才没有!可念福到底没勇气说出这话,只是突然很想把脑袋埋到被子里头去。
所以没有看见,欧阳康眼中暗藏的狡黠笑意。他脸上依旧绷着,唠唠叨叨的说,“你既不说话,我可当你同意了。一会儿不管怎样,都不许笑我。”
念福只觉自己可以蠢得拿去卖了,她刚才干嘛要调戏人?那是她能调戏得到吗?
不过说话不算话似乎不是什么好品德,那她……她不如就算了吧?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唔,起码眼前这货的品相一流,就是看着那张脸,也不至于辱没自己……
在念福紧紧闭上眼睛,拼命给自己做各种思想工作时,忽地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旺财!”
“旺财!”
欧阳康和她同时惊呼起来,然后二人又同时趴在床边,伸手掀开垂到地的床幔。
果然,有一只系着大红披风的白毛团子在底下,四脚趴开的睡得正香,欧阳康跳下床,趴在地上,拽着一条后腿,把白毛团子拖了出来。
旺财不满的哼哼唧唧的。却连个眼皮子也懒得睁开。屋子虽然是陌生的,但主人身上的气息却是熟悉而安心的。它才不是睡得太死,绝对不是!
拉开里间门闩的时候,外头上夜的丫鬟就已经醒了。“大少爷?”
只一眼,那丫鬟就迅速低了头。
哎呀!好象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她不会长针眼吧?
欧阳康这才想起,自己忘穿衣服了,上半身还是光溜溜的。不由嘴角暗抽,却面无表情的把白毛团子亲自抱了出来,安置在窗边凉快的竹榻上,让大毛团子舒服的睡下。
并跟丫鬟交待,“不要让雨水飘进来打湿了它,把蚊香拿远些,它闻不了的。你可以睡了。”
欧阳康一脸严肃的交待完。施施然转身回房,好似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正在做一件再严肃不过的事。
只是等到闩了门,他才懊恼的用力一拍脑门,天!他怎么会忘了披件衣裳?这回可毁形象了。毁大发了!
气势汹汹的回到床上,欧阳康决心要跟某人算算这笔账。
“我刚才出去,你怎么不提醒我穿件衣服?”
念福早已笑倒在床上,“我忘了。”
“连这都能忘,你还有什么不能忘的?妻贤夫祸少,你这样不贤,就给我惹祸了吧?”
“少来!你这么大人。忘了穿衣服,还怪我,这才怪得巧呢。”
“身为妻子,不就是要打点丈夫的饮食起居?这是你的职责!”
“好了好了,看看又不会掉块肉,怕什么?”
“你这什么态度?什么叫看看又不会掉块肉?这是能随便给人看的吗?”
……
雨一直下着。屋里的争执渐渐小了下来,又换作另一种隐秘而愉悦的低吟。
和着雨声,渐次兴起,又慢慢随着雨声飘远,终至安宁。只余一室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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