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娘-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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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方氏苏醒

方氏刚来的时候，宫良和他夫人都对她极好，让她难得的感受了下家的温暖，但这也只是两天的时间而已。

两日后宫夫人就开始向方氏灌输改嫁的事情，方氏虽说心中有点这样的意思，可终究沈重年才死了没多久，她自己也过不了这个坎。

宫夫人见方氏不同意，便开始各种威逼利诱，不是使用甜言蜜语，就是关住她不给吃喝。方氏被折磨的没了法，终于松动了口同意。

不过等宫良把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告诉肖公公时，肖公公却明确表示他要先见人才行。

当方氏得知自己即将嫁给的人是个太监时，十分坚决的说‘不’。宫良本打算把这个就相处过一两次的女儿给绑到肖公公府上，可轮到肖公公不同意了。

肖公公也快六十了，想给自己接下来的日子找个依靠，因此才会提出要宫良的亲生女儿而不是其他的女子，他就想靠这个把自己和宫良绑在一起，就算以后他出了什么事情，宫良也会看在女儿的份上帮他。但若是这个女儿死活不肯嫁给他，那这层关系要来了也没用。

再后来没过多久，就发生了逼宫的事情，肖公公也因是老皇帝的亲信被关押了起来。这下方氏就彻底没了用处，宫夫人也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先是把方氏关在房间里不给吃喝，可方氏每日吵闹，最后她直接就把方氏给关在了偏远的柴房，隔一日才让人送一个发霉的馒头进去。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今日沈重年派人把方氏给救出来为止。

新皇登基。可不是三把火就能烧的完的，宫良这样的行为刚好的是个例子。沈重年派去大理寺的人刚把话一说话，大理寺少卿就立马派人前来捉拿宫良一家人。

见凶手绳之以法，余氏和沈世乔总算是消了气。

“不。这不是我娘，我娘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回到侯爷府，沈初莲见到床上的方氏先是被吓晕了，等幽幽醒来之后就开始哭闹。

“三妹…”沈初复吼住了她，“你好好看看，这就是咱们的娘，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不管娘变成了什么样，就算瞎了。手脚断了。她也是我们的娘。你快住口。”温初复虽也不太相信，可那明摆着就是他的亲娘。

“大哥…”温初莲这样一被吼，说话声霎时变小了许多。掘着嘴无辜的望着沈初复。

沈重年此时正双眼通红的守在方氏床沿边，和众人反应均是一样，他怎么也不信那就是方氏，但仔细一看又分明是方氏的轮廓，这到底是要怎么折磨才会变成这样啊。

“老爷夫人，大少爷，三姑奶奶，大奶奶的药已经熬好了，等大奶奶醒了便能喝下。”紫晴道。

沈馨点点头，和余氏说了一声。就退了回去。

“娘，大伯母怎么了？小薇不让我去见大伯母。”一回到房间沈云就无辜的告起状来。

“云哥儿，你大伯母生病了，等你大伯母病好后你再去见她好不好？”沈馨之前是让紫晴特意前来给小薇说了一声，她怕方氏这个样子把沈云给吓住，小孩子是最不经吓的，吓坏了可不好。

“三姑奶奶，大奶奶她也太可怜了。”紫晴一直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要被亲娘买到妓院去，可是见到了方氏她就觉得方氏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就算不是自己的亲娘，可那个男的却是她的亲生父亲啊，居然想把她嫁给一个太监，嫁不了就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就算是养个阿猫阿狗也是有感情的，更何况这还带着血缘关系，这样的人真不配为人父母。

沈馨拍拍紫晴的肩膀，“好了，既然事情发生了，就已经无法挽回，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让大嫂更快的好起来，让她走出那片阴影。”

紫晴点点头，又对沈馨道，“三姑奶奶，奴婢想去照顾大奶奶，三姑奶奶身边有小薇，可是大奶奶身边却没有可心的人，大少爷事情肯定很多无暇照顾，大小少爷三小小姐又太小，奴婢一想到大奶奶那个样子，就，就…”

“去吧，替我好好照顾大嫂，府里的事情太多，过不了几天我也要嫁到一个未知的地方，也是忙得时候，有你在大嫂身边，我也放心些。”沈馨道。

紫晴咚一声跪了下来，“三姑奶奶，等大奶奶好了，奴婢，奴婢还来伺候您…”

沈馨点点头，“我都明白。”

紫晴又对着沈云磕了个头，“五小少爷，恕奴婢这些不能伺候您了，不过奴婢一定会回来的，五小少爷这些日子可要保重身体啊。”

沈云在一旁摇头晃脑的看着这二人，怎么他听不懂呢？

“紫晴姐姐，你要走吗？”

沈馨摸了摸沈云的头，对着紫晴道，“你去收拾东西吧，收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大哥那儿我去跟他说，想必他也会高兴的。”

等沈馨带着紫晴去了沈重年的屋子，发现方氏正靠坐在床边喝药，沈初莲笨拙的拿着汤匙在喂她。

“大嫂，您什么时候醒的？”沈馨惊讶万分，忽然想起忘记了问郎中方氏什么时候醒了。

方氏眨了下眼表示点头，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就连坐起来也要靠人扶才行，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姑姑，娘她刚醒。”沈初复也坐在床沿上关注的看着方氏。

“三妹啊，坐吧，你大嫂她才刚醒，几天没吃东西了，说不了话，你就见谅一下，啊。”沈重年嘶哑的说道。

沈馨点点头，“大哥，这是紫晴，还记得吧，她想过来照顾大嫂，如今这府里也没什么咱们自己的人，紫晴还算信得过，不如这段时间就由她来照顾大嫂吧，这样咱们都放心些。”

“见过大少爷。”沈馨刚一说完，紫晴就朝着沈重年跪下磕头。

还不等沈重年开头，沈初复就小大人似的回答，“这太好了，我正愁娘身边没人，爹爹过几天就要娶亲，根本没时间照顾娘，我和三妹又太小，很多事情不能想周全，紫晴姐姐能过来我就放心多了。”

“啊，啊…”一听说沈重年要娶亲，方氏口舌里就不断发出声音。

“娘，只剩下最后几口了，你快喝了吧。”沈初莲焦急道，方氏嘴里一直‘啊啊啊’的不停，她根本就喂不进去。

这么多年的夫妻，沈重年自然懂得方氏想要表达什么，他走到床边接过药碗给方氏喂药，“你先把药喝了，这件事情我回头跟你解释，你放心不会委屈你的。”

方氏目不转睛的盯着沈重年，就是不肯张嘴喝药。

沈初复自知失言，劝道，“娘，您就喝吧。”

沈馨见方氏还是如此执着，直接激言，“大嫂，咱们都知道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不过既然已经出来了，咱们就要好好过日子，您不喝药，这身体怎么会好，您死了一了百了。可您想过初莲初复没，他们要叫另外一个女人做母亲，那个女人甚至会打骂您的儿女，不给他们吃，不给他们穿，您难道就忍心看着这俩孩子过着这样的日子？”

她的一席话惹得沈重年和两个孩子都惊讶的望着她。

沈重年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沈初复拉住。

“娘，姑姑说的对，您真想我和三妹今后叫别的女人做母亲，我们被打被骂也没人管？”沈初复可怜兮兮道。

方氏急了，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命，她怎么会让这两个孩子过那样的日子。

顿时就张开了口，沈重年总算理解了沈馨说这话的意思，见方氏兆薄？

就在他们百愁莫及的时候，薛府下聘的人来了，一共八十抬的聘礼，直接就抬进了侯爷府。

沈重年和薛断梦最近的关系不错，沈重年就调侃说‘小妹的嫁妆还没凑齐，不如这些聘礼等你们成亲那日就原封不动的抬回去，也好充充场面。’

薛断梦就笑着称‘那怎么行，聘礼是聘礼，嫁妆是嫁妆，可不能混着来。’

沈重年以为薛断梦这样说是故意让他难堪，谁知第二日的夜晚，薛断梦就带着几十人抬了一大堆东西过来。

见过沈世乔后他就道，“小婿知道您们从县城里过来，加上时间紧迫，不论是哪方面都十分紧手，因此小婿特意把家里的东西给带了过来，到时候就还要劳烦岳丈大人装点一下，再给小婿抬回去。”

沈重年笑着打了薛断梦一拳，“你小子。好啊，居然想到了这个法子，唉，没其他人知道吧…看来我小妹嫁给你还是不错的嘛。记得可不能欺负她啊。”

到了出嫁那日，皇帝又派人送来了嫁妆，再加上沈馨自己准备的一抬，这嫁妆就足足有一百抬，简直是羡煞了旁人。

“你们瞧瞧，这还是二嫁呢，真不知道第一嫁的时候有多少嫁妆。”旁人啧啧的叹道。

“这都嫁过一回的人了，怎么还当个宝似得啊，能给嫁妆都不错了，居然还给这么多。侯爷府真是大手笔啊。”

他们只看到了如今沈馨的风光。却不知道那几年沈馨受了多少苦。

拜过天地。入了洞房后，因身边有太多不认识之人，沈云吵着闹着要见沈馨。

出门子那会儿。沈云是跟沈馨一起的，可是下了花轿，就自然有人把沈云给接了过去，一开始沈云得了沈馨的劝还乖乖跟着走了，可是到了晚上，见到一屋子除了小薇尽是不认识的人，沈云就要找沈馨了。

“小少爷，您就先忍会儿吧，大奶奶她现在肯定没空见您，不如您吃吃点心睡个觉。明日一早就能见到大奶奶了。”小薇耐心的劝着。

只是沈云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再加上府里此时吵吵闹闹的，他也没办法睡觉。便一直哭闹不停，小薇没办法，又怕小少爷哭坏了身子，只得把沈云带到了洞房外。

此刻薛断梦正和沈馨喝着交杯酒，小薇战战兢兢的靠过去，就怕给沈馨添麻烦，可是有沈云在，她再如何的谨慎也没用。只听沈云大喊一声‘娘，你在哪里。’，沈馨端着的就被就掉在了地上摔个粉碎。

“落地开花，落地开花…”喜婆摔着帕子乐呵呵说道，又重新给二人倒了两杯。

沈馨又尴尬又焦急的看着门外，那是儿子的声音，可是怎么没见到人，她也十分担心儿子不能适应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

薛断梦也随着沈馨的目光往外看，但却没往沈馨儿子那方面想，一年前沈云还不会说话，这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一直也没人跟他提过沈云可以说话的事情。

“娘…”沈云挤了好久总算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一见到沈馨就迫不及待的喊了声，想飞奔过去。可是…

“哟，这小男孩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啊，今天可是他娘的好日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应该好好待在屋子里才是…”

“果然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沈云身边几个妇人低声说着，他们说的小声，别人差不多没听见，但沈云就在她们旁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他忽然想起这些日子沈馨跟他说的话，让他多听多看，少说话，凡事要将规矩等等，就是不想让他在薛府出丑，不想让他在薛府惹祸。

想到此，沈云伸出的手慢慢缩了回去，远远的冲着沈馨甜甜一笑，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找到焦急的小薇时，他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下他可是深深的明白了，沈馨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说话的两个妇人对望一眼，都十分的不屑，她们本是来看热闹的，好不容易碰到个机会，正好可以让这新大奶奶在众人面前出丑，谁曾想那小孩子又转身跑了。

沈馨大大松了口气，若是沈云跑了过来，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理沈云肯定不行，要伤孩子的心；可是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沈云给抱起来吧，也不能低声把沈云劝慰一下再继续仪式。

好在人走了，等接下来的事情弄完后她再好好去看看就可以了。

沈云把小薇拉到一个角落里狠狠的哭了一场。

小薇那个急啊，她不知道沈云出了什么事，问他他也不说，可就是一个劲的哭个没完。

“小少爷，您看，人都走了，咱们现在可以去大奶奶那里了，走，小少爷…”小薇兴奋的指着新房散开的人群。

沈云抬头看了眼，瘪着嘴不说话。

小薇不解，蹲下去给沈云擦眼泪，关切的问道，“小少爷，您怎么了？您不去见大奶奶了？”

“见啊，怎么不见？小薇姐姐，咱们走吧…”沈云抹了一把脸，就去了沈馨的新房。此时整个新房就剩下沈馨和两名侍奉左右的丫鬟在，其他人都喝喜酒去了。

“云哥儿，你怎么过来了，来，来娘这里坐。”沈馨已经卸去了厚厚的喜服，换了常服，见儿子过来，连忙张开了手伸过去。

“见过八少爷。”两名丫鬟恭敬的行礼。

“娘，您吃这个…”沈云从胸口的衣服里掏出两个鸡蛋，“奶说娘一天没吃东西肯定会饿，就一早给了我，让我等晚上吃给娘吃。”

“真是个体贴的孩子，娘正好饿了，云哥儿剥给娘吃好不好。”沈馨激动道。

在旁侍奉的两名丫鬟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她们得到的消息里面沈云可是个哑巴，怎么这会儿说的这样流畅。

“嗯，”沈云开始低头认真剥鸡蛋，沈馨和小薇都仔细的看着，没人注意到这两个奇异的丫鬟。

沈馨吃了鸡蛋，虽然鸡蛋此时已经冷的冰凉，可吃在嘴里她却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云哥儿，待会儿你要回去一个人睡觉哦，从现在起你要习惯一个人住，不过娘和住的很近，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娘，只是以后再不能和娘一起睡觉了。”

“为什么啊娘，是因为有了新爹吗？”虽然这种话沈云已经听过好几次了，可还是瘪着嘴委屈的问道。

沈馨点点头，“云哥儿已经大了，要学会一个人生活。”

“大爷…”

“啊？爷，您怎么进来了？”听到两个丫鬟叫人，沈馨头一抬，就见到了薛断梦。

薛断梦觉着好笑，嘴一扬，“这是我的屋子，我不能进来么？”

沈馨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看一身酒气的薛断梦，蹲下对着沈云道，“云哥儿，这是你的父亲，叫人啊。”

沈云闭着嘴，薛断梦挥手道，“无妨，明日一早认亲，到时候改口也不迟。”

“那奴婢就带八少爷先回去了，大爷，大奶奶，奴婢告退。”见气氛有点尴尬，小薇赶紧带着沈云离开，房间里的两名丫鬟也知趣的离开了。

“爷，您，您要洗澡吗？”沈馨有些结巴的道，对于这副身体来说，面前的男人比她大十几岁，好在身体里的灵魂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不然还真的是有代沟。只是，要和一个只见过几面一点也不熟悉的男人睡在一起，还要天天在一起生活，这，是个人都没办法一下子接受啊。

薛断梦平日的酒量还挺好，只是今夜被灌了不少，全身一股酒气，自然是要洗澡的。不过见沈馨一点也没帮忙的意思，便好奇的望着她。

沈馨不解，道，“夫妻本是一体，关于我俩的婚姻，我并不想多说什么，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已经成为了现实，现在我只想让我的生活能过得和谐一点，因此，我希望我们俩之间有什么事情可以摊开来说，不要总是憋在心里或者疑神疑鬼的，这样子的话，今后的生活肯定是很难过的。”

薛断梦十分惊讶，他没想到沈馨能说出这样一段话，虽说有点不伦不类，可是却极好的表明了她内心的想要，想要一个坦诚的对方。

“我其实在好奇你怎么不伺候我洗澡。”既然要坦诚，那就先从这里开始吧。

“？”沈馨一愣，回想了一遍才清楚薛断梦说的话，“我洗？可你们这些…哦，你们不都是有小厮啊，丫鬟什么的伺候吧。”

“有了妻子，这些事情自然是妻子来做。”薛断梦答。

前些日子的某一天晚上，薛断梦拉着薛断晖说了好久的话，两个人也喝的酩酊大醉。


121、认亲（上）

121、

“四弟，大哥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薛断梦之前听过他和沈馨的事情，四弟素日里就不着调，若是能因为沈馨而改变一番，那也是极好的，可是他完全没想到这皇帝赐婚能把他和沈馨弄在一块儿，那可是四弟喜欢的女人啊，他这个做大哥的实在是…

“大哥，你别说了，”薛断晖猛地灌下几杯酒道，“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得不到的始终是最好的，你忘记青青了，当初没得到她，我一直就忘不了，最好想尽办法得到了，发现也就那样，大哥，其实你四弟我就是那样的人…沈馨是个好女人，你可一定要好好对她。”

薛断晖十分苦涩的说道，事已至此，他也无计可施，总不能告诉大哥自己还喜欢着沈馨，希望他不要娶她，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俩人说了一晚上，总算是解开了这方面的难堪。

此刻薛断梦凝视着沈馨，没有了四弟的心思，自己也没了心结，就可以正常的把沈馨当做妻子来对待。

沈馨见薛断梦一直站着不动，一把就把袖子撸了起来，十分的不淑女范儿，“爷要洗澡，我就一旁伺候着，走吧。”

薛断梦耸耸肩，跟着进了浴室，为了生活方便，新房的隔壁就是浴室，中间就隔着一道门，穿过去就能洗澡。

沈馨已经准备好要给薛断梦洗澡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今后生活的和谐，很多事都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这还是新婚的第一天呢，若是这个时候就两人就开始闹矛盾。那以后可就麻烦了。

只是薛断梦却只是说说而已，当沈馨试好水温，准备给薛断梦脱衣服时，薛断梦就退缩了。

“要不，你…我，我一人洗就可以了，你先睡吧，累了一天困了吧。”薛断梦有点别扭的躲开了一下。

沈馨在心中偷笑，应该别扭的是自己好不好，一个三十的男人。居然还这么害羞。

等薛断梦洗完出来后。沈馨已经靠在床边快睡着了。这结婚可真够累的，不能吃东西，还得穿着带着这么厚重的东西。

“醒醒。醒醒…”

沈馨被摇醒，迷迷糊糊的把薛断梦看成了大学时谈了好几年的男友，忽的一下就冲过去把薛断梦抱住。

好香啊，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薛断梦身上此时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花香，正是沈馨喜欢的百合花味。

薛断梦一下子被抱住，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沈馨才总算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

“啊，那个。对，对不起啊，我，我一时失神，就，就…”沈馨尴尬的逃开，低着头都不敢看薛断梦一眼。

“咳咳…”薛断梦也极其尴尬的道，“府里人比较多，因此规矩方面管的比较严，咱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无所谓，可是一旦有了第三者，你就要好好注意下了，比如，我是你的丈夫，在人前你得叫我‘爷’或者‘大爷’，可别再喊你啊什么的。”

沈馨忙慌张的点头说好。

“那睡吧。”薛断梦指了指床，“你喜欢睡里边还是外边，要不你睡里边吧，平日里早上我都起得早，不然要吵醒你。”

“哦，”沈馨点点头，就往床里边爬。

薛断梦吹了灯也跟着上床了。

“我过来了？”刚开始两人还各自睡在各自的被子里，可没过一会儿，薛断梦就问道。

沈馨点点头，忽然发现这时候点头薛断梦是看不见的，便‘嗯’了一声。昨夜，沈重年带过来的嬷嬷拉着她说了好半天话，都是夫妻之道，还说了大门大户里的一些隐形规矩。

比如这个时候，廊下都是有丫鬟小厮守着的，新婚第一夜，新房里不传出点声音立刻就会传遍整个府里，然后新夫妻不合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因此，即使薛断梦不是那种爱好女色之人，却也还是往沈馨身上靠。而沈馨也懂得，并没有拒绝。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各自脱着衣衫，薛断梦很熟练的三下五除二就脱了，即使他的原配死了很久，可他的后宅却是有许多的姨娘，对于男女之事他还是很擅长的。

不过沈馨却一直在发抖，不说前世，到了这个世界，她可是一直没有接触男人，如今就要和一个男人行房，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这让她如何能自然起来。

薛断梦一挨过去，自然发现了沈馨的紧张，轻声说道，“放松些…”

沈馨点头，可浑身上下却还是不住的抖动。

薛断梦叹了口气，“那就先睡吧，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

他说的自然是让下人们如何说今晚之事。

沈馨也想放松，可还是抖动的没法，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我想明日，不如再等一会儿，不然也不好交代。”

“睡吧…”薛断梦转身回了自己的被子。

沈馨又叹了口气，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很快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刚到卯时，她就醒了过来，倒不是自然醒，而是身边的薛断梦正在起床。来了新的环境，身边多了个不熟悉的人，因此薛断梦一有动作，她也便醒了。

“你再睡会儿，自有丫鬟叫你起床。”薛断梦皱眉道，“我习惯了这个时候起床，不知道会把你吵醒。”

沈馨坐了起来，“没事，今早还要认亲，也是一大堆麻烦事，我便起来吧。”

薛断梦点点头，这人还算知趣。

他们一起来，屋外的丫鬟也准备好了洗漱用品一一端进来。

“大夫人，奴婢是春香…”丫鬟自我介绍后便开始给沈馨梳头。

沈馨心中暗道。在家里，自己也就是个三姑奶奶，大嫂也只能担当‘大奶奶’的身份，而到了这里。一下子就跃到了夫人的身份，看来这府里没什么长辈啊。

“大夫人，您的头发可真好啊，又黑又柔顺还这么浓密，根本就不需要带假髻，”春香一边梳头一边赞叹道，“不知大夫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