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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饭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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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佐罗:“那你所说的她的经历,其实都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么?”
“是。我小时被父亲的同事侮辱,那个同事就是Hunter。那个人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阴影,让我对男人和人都产生了怀疑。结果格桑就一直对他耿耿于怀,觉得是他毁了我的一生。其实更早时,我被我表哥差些强奸了,也给我带来了阴影,早些年,她曾经和我预谋过怎样害我表哥,我们算计来算计去都觉得不妥,毕竟是我姑姑的孩子,我姑姑是我们家对我很好的一个亲人了。所以就放过了他。
报复Hunter,我从来没想过。虽然我一直关注他,知道他后来成了名,可是我都没再找过他。
格桑也没和我说过她想报复他。这一切都突如其来。直到昨天在接待室里,口口声声地听到她这么说,我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都是她为我处心积虑干出的事情。她为我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杨佐罗:“天啊!”
“我本来想改回去叫自己‘格桑’的,像小时候爷爷叫我那样。可是现在更不能改了,因为她肯定会被判处死刑。她死了我要替她活下来,我要叫她的名字来延续她的生命。所以,请你还是叫我‘轻微’。”
杨佐罗:“那……轻……微,你怎么能忍心把自己的故事按在别人的身上,还对别人讲述得津津有味?!”
“我也认为自己很变态。我把自己的不幸丑陋的过去,安在她的身上,一遍遍地对人讲述,现在想来,简直就有些丧心病狂。可是当时,我就是觉得,我既然活下来了,也是为了她的那个交换条件才活下来的。我理所应当得到她的一切,包括名字。我也理所应当想怎么讲她就怎么讲她,直到解恨为止。因为我活着还是痛苦,我自己无法解释自己的奇怪和扭曲。于是我就拿口舌之快当作自己快乐的源泉。直到越来越长大,欢城越来越富裕,我才改变了许多。后来和马格丽特有了感情,看见了如此脆弱不快乐的人,我才发现,残酷的青春并没有什么,最重要的是你可以正视它,从它的身上跨过去。昨天,马格丽特又很遗憾地告诉我,她曾经失忆过,我又发现,原来记忆不是人人都想抛弃的,还有人因为失去记忆而痛苦。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的痛苦,你可以理解我的痛苦么?”
杨佐罗听得真要昏死过去了。怎么有这么多的秘密和那么多的震惊。不过他是可以理解轻微的。理解她的痛苦和自私。还有一些属于女孩子的任性和刁蛮。
杨佐罗:“我可以理解你,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同情你。”
轻微:“你可以讨厌我,甚至是恶心我,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马格丽特。”
杨佐罗:“你很喜欢她?”
轻微:“是,很喜欢。”
杨佐罗:“我会照顾她的。”
轻微过来握了他的手,然后穿着厚实的衣服离开了。
她关上门的一瞬间,杨佐罗脑子里回想出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
情节回放:
杨佐罗嚼着槟榔,抽着烟,感觉着这两个口感奇怪的东西在胸腔里凶猛地发生着反应。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很浑浊,渐渐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盈,四肢舒展,脚跟脱离了地面。感觉自己正飞至半空的时候,有人在他旁边坐下。他闻见了木头香水的味道,幽幽的。
这时电影开演,灯闭掉。木头香水在黑暗里伸出手,将他嘴上叼的烟卷夺了过去,扔在地上,火光在黑暗里画出了橘红色的弧线,烟丝仿佛还发出燃烧时干烈的声响,不清不楚的幕布底下,香烟被木头香水用帆布鞋的胶皮底踩扁了,然后该是满怀兴奋地又捻了几下。
杨佐罗顿时将飘在半空中的自己拉回到座位,惊喜若狂。
那是个德国的DV短片,短到你还没记住它在说什么的时候就结束了。
灯明,他扭转头看着木头香水。在这次转头之前,他已经揣摩良久木头香水的情况了。关于他的性别和年龄以及一切。杨佐罗其实才适合做编剧,他实在很喜欢观察人和猜测人,他可以轻易地将人划分为几个种类,然后在一次大party过后推翻自己旧有定义,重新排列组合,重新划分。
在他转头之前,他的心理活动:她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甭管是不是男人才会喜欢木头香,我都希望她是个女人,若是个男人就变出个女人吧……她的头发应该很短,鼻子比较瘪,这样生起气时也不会吓到别人,反而会觉得很可爱。她的穿着估计是很女人的,胸部比较小,还有虎牙,扣子系得乱七八糟,可球鞋一定很干净,感冒的时候用纸巾堵住鼻子,隐约可以看见被她拧红的鼻头……
他转头,一切像梦一样。旁边坐着的是女孩子,和他想象的没什么出入,只是比她猜测的更加调皮和温柔。
“你不喜欢别人抽烟?”杨佐罗故作镇定。
“这不是电影院么?封闭环境你抽烟别人怎么办?”木头香水看都没看她,而是兀自收拾东西。
“这个电影院没规定不可以吸烟,小姐。”
她的眼光终于从书包带上挪了上来,打量他的眼光:“谁说的?你把经理叫来,我问问他。”
“这是私人电影院,我是老板。”杨佐罗觉得这么逗小妞儿很有趣。
对方:“呵,敢情跟这儿等着我呐!那你说说你们这儿还有什么特殊的规定?”
“平日放艺术电影,学生免费,周三歇业,一些喜欢电影的人在一起开Party喝茶,周末播限制级电影……”
“挺有趣的,不过平时放电影学生又免费,这不是鼓励学生逃课么?这不好吧!”她认真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一眨。
'叁拾叁'一瞬
他们说了那么半天的话,而后他又回忆了半天,觉得自己累得快要散架了。
从认识马格丽特开始,他已经学会不去对生活做评价了。实在是有太多意外太多等待太多的措手不及。
杨佐罗和轻微是两个欢城人,他们有着相似的个性,都像一团面。而故事中另外的人,都是逃逸者,都不能面对自己的瓶颈。
这个城市像一瓶固体浆糊。
这个城市像一枚定时炸弹。
这个城市像一个垃圾场。
杨佐罗想。
这个后知后觉的男人总算是做了一件先知先觉的事情,那就是去21楼。他回忆轻微找他谈话的整个状态,有些不对头。
好像是太过坦然了,这里不对。她应该越讲越伤心才对,不该是一副要圆满生仙,看破红尘的样子啊。如果真是看破红尘,那下一步不就该是归隐山林了嘛。
他为了让自己安心,套上件外套就奔了出来,搭了车直往21楼。
一路上,他闭目养神,却在脑海里出现了许多奇怪的场景:
一条小狗走在人的侧面,突然张开嘴,把人吞了进去……
树苗从土里长了出来,越长越高越长越大,武林中人都约定在这棵树这里比武,可以考验轻功。后来树杈上不知被何人挂上去了一个四方的盒子,还不时发出响声。武林中人议论纷纷,谁都不敢冒险摘下那个盒子。于是那棵大树就被武林和人群冷落了。许多年以后,人们上班经过这里,会不时抬头看一看树上的盒子。唉,那分明是块石英钟嘛……
一个人跳海,走到没过腰的地方,被一只大怪物咬去了四肢。他的头颅在海水里飘啊飘,他很疼,还张嘴和小岛上的船员诉说他的苦衷,船员把他的头颅捞了上来,放在一个花盆里,于是那个会说话的头颅越长越大,最后变成了一棵会说话的树……
杨佐罗觉得这些场景都不是什么好兆,怪怪的,虽然他不懂梦的解析什么的鬼事情。
他心事忡忡地下了出租车,向高层走去。
楼道门口的信筒里,放着信,信封写着:轻微致马格丽特。
杨佐罗立即意识到,轻微离开了。他心里想着她会去哪里。
下午4点,阳光是很美丽的。欢城渐渐被他看作一无是处,只有这一点点阳光,让他还能感觉到安详。
电梯轰然飞升。杨佐罗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让人扫兴的。这个冬天发生了所有奇怪的事情,所有的巧合和残酷一并到来。
眼睁着春天就要来了,可是电梯却行驶太快,让人有下坠的预感。
眼前出现繁花似锦,眼前出现碧海蓝天,眼前出现古藤老树。
昏鸦还没开始叫的时候,21楼到了。
原来下坠,不过是一场梦。大家都倒霉得要死,只有他,感觉死了还死不了。只是头昏眼麻。眨眼时,眼睛闭合上的短短一瞬间,他的脑海里眼前都充斥着颜色,比小狗吞掉大人的意向更奇怪的颜色组合,一簇簇,一缕缕。扎眼得有些过分。
看着21楼的门牌还有熟悉的走廊,他还是很挣扎地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看到的竟然是艳丽的色彩。
可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幻觉,很短暂,他立即就回到了焦灼的正常态。
他并没有死去,麻烦就并没有解决。
眼下最棘手的麻烦是:寻找轻微。
他拍门,没人答。
他踢门,没人答。
他砸门,没人答。
突然,他将坏事想到了无穷坏。他以为马格丽特出了什么意外。
他突然就脑子发隆,他哭了,一声接一声地叫嚷着马格丽特的名字。他哭得像个傻子,使劲儿踹门,大声地拍。直到保安闻讯赶来。
物业拿钥匙打开了门,杨佐罗看见躺在床上熟睡的马格丽特心如死灰。
“不!”他边嚷边哭,扑到马格丽特的身边。他以为她死了,就在她脑袋不远处,还有一个敞开的药瓶子,他想起了马格丽特的外婆,他的眼前又忽然涌现了许多颜色。
他继续喊:“如果你死了,我就真不活了。没意思啊,没意思,没意思……这么多人爱你,你还要寻死!”
这时马格丽特竟然醒了,她翻动眼皮,眼睛慢慢睁开。她的眼睛真亮,带着一种温暖的光。
杨佐罗转身对身后人大喊:“她没死!她没死啊!!”
马格丽特坐起来,揉着脑袋,直皱眉。
杨佐罗把看热闹的邻居还有物业都请了出去。弄了两大杯水,一杯给马格丽特,一杯自己干了。短短10分钟了,他差点儿又经历了一次分别。哭得嗓子都哑了。他也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竟然如此鲁莽,如此担心和害怕。
他坐在马格丽特对面,对她说:“你没事吗?!为什么会睡那么沉?”
马格丽特喝了些水,将头抬起来,静默思考,她有些忘记了昨天的事情。
马格丽特:“我吃了安眠药,可是我吃了两粒,平时吃两粒都不会睡那么久啊,现在都下午了啊……”她吃惊地看着墙上的石英钟。
杨佐罗想起轻微对他说的话,他说:“轻微该是另外加了一粒,给你吃掉了。”
马格丽特惊讶:“为什么?轻微她人呢?”
杨佐罗:“啊……我在信筒里发现她留了封信,你看看吧。”
马格丽特已经不是当年的马格了,她内力深厚,已经不会在这样的时刻表现得太过歇斯底里。她隐约明白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知道这段日子,格桑的事情突如其来,一切都陷入了新的困境之中。
'叁拾肆'信
轻微给马格丽特书信原文——
亲爱的马格丽特:
我刚给你吃了第三粒安眠药,混在水里让你喝下。不然你总会在半夜惊醒。
今天我要写一个故事给你,怕你打扰。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原谅我对别人狭隘的爱,请原谅我没能陪你坐在影院里看电影直到我们老去、死亡。
无论如何都请你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如此难舍。
可是格桑面临着死亡,她的身体会因为赎罪而变得分崩离析。
而她要赎的罪,竟源自于我。
回想一下这若干年,格桑为我做的所有我都无以回报。终于今天,我想到了一个偿还的方法,就是带着她的情意,和对你的情谊与依恋,去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开始崭新的生活。我实在无法呆在这个城市听到任何关于她判刑的传闻。她的一生被我毁了,包括她的家人还有她年迈的爷爷。我无法面对这一切,我无法停止对自己的仇恨。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我想以后要去许多个国家看一看,如果可以,要去念念书,我要离开欢城。在这样一座封闭而懒散的城市里,即使富有也不会快乐。我要出去接受贫穷、饥饿、生儿育女的疼痛与辛酸、迁徙的新鲜感以及所有正常人拥有的生活。我要学会享受那些未知的人生,学会坚强,不再撒谎,不再抱怨。
本来我想和你一起走,可是我知道,我无法去改变你的生活,至少我自己认为我无能为力。我想,你应该和杨佐罗在一起,他是爱你的,当我刚来珍珠饭店时,看见他坐在后面的位子一直看着你,我就知道他是爱你的。后来发现,他对你的眷恋那么深。无人匹敌。
马格丽特,你美得芳华绝代。你该相信爱情,坚信理想。
我会一直祝福你,最真挚的祝福。
我知道谁都无法取代你,这就足够了。
你答应我,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下面的这个故事,是我写的,如果你愿意,可以改编成剧本。
你的轻微
不日不夜的欢城,永别!
1月6日 夜
'叁拾伍'交换
轻微写的故事《交换》。
两个men
两个瘦男人,马修和杨类。
马修喜欢吃菠菜;杨类喜欢吃竹笋。
马修黑一些;杨类白一些。
马修比杨类高一公分。
马修从小喜欢美术;杨类一直特长跑步。
马修是保险推销员,可是极不爱说话;杨类是体育教师的,偶尔说一句什么玩笑就可以让高中女生笑得花枝招展。
马修是慵懒的,他的头发是自来卷的,半长不长,他喜欢如欧洲人的复古发型,不修边幅;杨类的平头每天清洗,内衣每日都换,勤剪指甲,早睡早起,是学校里最阳光的老师。
马修谈客户时总是很守时,可是他憎恨这份工作。估计他是整个城市里话最少的保险从业人员。他更愿意在某个闲适散步的午后,被某个推销员拉去,听他红口白牙地讲解一番,然后买下一些实用或无用的小东西,都是有趣的。买东西永远比卖东西简单许多;杨类上班时爱偷跑出去,在街心公园买枚冰淇淋蛋卷吃,他总是被年老的校长捉去问话,他希望换一份工作可以整日奔波,可以为了见一个客户而穿越大半个城市。他喜欢坐巴士,并且熟悉这个城市里所有的公车线路,倒背如流。
马修喜欢看电影,有收集海报的习惯,他最喜欢让·雷诺;杨类喜欢听音乐,有收集唱片的习惯,他喜欢很多欧洲玩儿清新的小乐队,每天坐在双层301路车去上班时,耳机里都是欢快的声音。
马修嗜烟;杨类嗜睡。
马修自己住的房子里面,装满了许多许多的秘密和往事。摆设很简单,可到处是可以装下29寸彩电的那种大木箱;杨类自己住的房子里,有明亮的墙壁纸,和睦的黑色布艺沙发以及很多双颜色、式样不同的帆布鞋,顺便说一句:他的脚长得很好看。
马修喜欢读书,家里有许多许多的书。他最喜欢的书是《呼啸山庄》;杨类不喜欢看很多字的书,喜欢看漫画书,偶尔还看一些体育杂志和明星的八卦,他最喜欢《多啦A梦》,他小时候看时光机器的故事时产生过幻觉和梦魇。
马修喜欢用老式的装刀片的刮胡刀,坚持手写字来纪录生活里的场景,偶尔上网查查邮件;杨类则是个喜欢自动化的小青年,他喜欢使用电动的剃须刀,迷恋德国人做的网络智力小游戏,口袋里总带着u盘,在学校随时发现有趣的东西就拷进来。
马修喜欢他的一个客户,那个女孩子担负了父母和自己的终身险金,还喜欢用樱桃味道的唇膏以及香氛,有时涂黑色的指甲油,她拿马修当好朋友,有难过的事情时就叫他出来一起吃火锅,一边难过一边大口大口地吞下食物。这个女孩子不瘦,有滚圆的屁股,正是马修喜欢的类型;杨类喜欢简单干净的单眼皮瘦弱女生,就是那些看上去很胆小,却做起事情来掷地有声的那种。他是个暗恋大王,却从未谈过恋爱。他过于简单。有时他希望自己留一些胡子,变得厚重一些,不然有人会以为他的趋向有问题。
交换
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街上毫无悬念地行走着一些人和车。
穿越广场的街心公园时,有一群灌木,你吸一口气就不想离开这里,会幻想整个城市都变成灌木林,那该是汪洋一般的森林,有鸟儿在头顶鸣叫,有猎人与狗在不远处出没,即使是枪声也不会让人心惊胆战,野兔子和鸡排列成小分队,在夜晚开篝火晚会……
杨类又一次从学校里跑出来,呆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他闭上眼睛把上面那些对于城市森林的幻想不厌其烦地又想了一遍,纵使知道无法兑现,也从不气馁。马修拿着公文包在出来卖保险的间隙,也来到这里,他摘下道貌岸然的领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口服维生素含片,形状是只小熊,无疑,这种含片是为低龄儿童设计的,巧克力口味。他拿了两片在口中含化,坐在石凳子上望天。这时,他和杨类背靠背坐着。杨类则往口中塞蒙象牌奶片,他也不敢在光天化日的街市或公车里吃,因为奶片的包装是药剂的那种按压式样。有一次,他在公车上大摇大摆地吃,一个中年妇女以为他有什么严重疾病呢,那“药片”白花花的,还特别大的一粒,女人把坐在身边的孩子带到靠车尾的位置去坐了……
这时,这两个男人互相发现彼此爱好相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就算作认识了。
“你……呵呵”,杨类看了看马修手中的咖啡色小熊又看了看他,笑了笑。
“呵呵”,马修很酷,一笑而过。
“这里空气真好”,杨类总是喜欢发表一些小感叹,趁着身边有人。如果是颗树,他当然不会把秘密吐露进树洞里,他会在心里默默地对那颗树说话,直到他的感叹不再密密麻麻。
马修看看他,只是微笑。
“你工作不忙?!”杨类展开好奇心。
“还可以,办公路过这里,呆不了多久就得走。”
“你是……记者?看着不像,记者不穿西装当制服的吧。那你是……”还在猜。
“卖保险的。”马修开始抽烟。
“我正巧想投一份,能给我介绍介绍吗?”杨类一直对老年有种恐惧,衣食无着的晚景让他唏嘘,所以他正准备拿出一部分钱来养老。
马修把一堆资料放在他的面前,资料里把重点说明的地方都已经用红色麦克笔圈了出来,他只管在一旁抽烟,让杨类大致看看,对哪项感兴趣再细谈。马修的手很长,ZIPPO用起来得心应手,像是长在手掌的一部分。杨类仔细看了看资料说明,然后和他开始讨论:
“卖保险是不是要每天都出去和不同的人打交道啊?!”
“当然。”马修抽的是万宝路。
“那是不是有很多时候都是坐公交车出行的呢?”
“是。”
他发现越问越接近理想,于是兴高采烈起来,“那是不是不努力可以很闲,努力可以很忙啊?”
“是。”
“我想卖保险去!”
“你刚才可和我说的是你想买保险。”
杨类还在兴奋:“刚才想买,现在想卖!”
马修一心觉得这是个被生活逼得无聊透顶的人,否则不会想去做保险。他问:
“你现在是什么职业?”
“高中体育教师。”
马修:“那职业多好!可以晒太阳,还可以吃学校食堂里的饭菜,吹吹哨、喊喊口令,陪学生打个球什么的就是日常生活。”
杨类:“太封闭了,我想换个环境,想到处跑跑,看看人和城市,不想难为自己时,还可以像你这样忙里偷闲地呆在一地儿抽烟。我现在上着班出学校来玩儿,校长还要找我谈话。”
马修:“外面多乱,校园多好!”
这两个人互相羡慕了一会儿,正要各自走散的时候,杨类跑回来追上马修说:
“我想卖保险,你想当中学体育老师……那……那咱俩干脆换一下得了!”
马修不明白。
杨类兴奋地闪烁着眼睛,像个小孩子一样说:
“就是咱俩交换一下职业。我去替你卖保险,你去替我教书。这样调换下工作,一个走一个进,估计会很快进行完人事更替。我们都能早一些解放,毕竟学校和机构都不好进嘛……”
马修:“我再想想吧,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
马修就是这样的性格,慢一些,稳一些,不喜欢听风就是雨。他要仔细想一下这一年多来的工作,他要对比一下“得到”和“失去”,然后再决定。
当然最后他没找到他得到了些什么东西,只是疲于奔命的忙,和让人厌烦的广告术语打交道。对于他来说,卖保险让他丧失了那么多的空间和生活,仔细一梳理,终于开始向往起了体育老师这个职业。
他想起上高中的时光。他个子将近190公分,老师让他去打篮球,他不喜欢,可文科班加上他就5个男生,学校篮球赛偏都得参加,也就赶鸭子上架地上了场。结果赢得了无数多的好感以及口哨声,篮球技能被身体唤醒,得以发挥。
因为篮球,他交了第一个女朋友,那个隔壁班的女生每逢他们班比赛,就一定来看。而且在他受伤时,跟着他们班的人群一起送他去了医务室……而跑步等等的其他项目虽然他没怎么参加过,可是他知道自己喜欢晒太阳和安定就足够了。因此他觉得自己可以胜任体育老师的工作。
他打了杨类的电话。
两个人的工作迁入迁出手续办理得很快。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
铁皮玩具
交换完工作,两个人开始了各自新的生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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